为了迎合宅男宅女的lsp审美需要,男男搞一起就可以光门正大的脱上衣了但是现实中,HIV的重灾区就是这么来的以前喜欢调侃搞基纯属为了好玩为了搞笑,看到越来越多的HIV新闻后已经不用这个梗来搞笑了。
要相信自然的选择,那就是搞妹搞基哪有搞妹好,这剧只是迎合200斤肥宅女的精神需求罢了。
看看那些截图就有点反胃感觉,再看看那主角的身材,练得真棒,不能再继续看图了,再看三观也要松动了。
赶紧关闭
在香港的第二天,半是慕名,半是避暑,跟男友去看這部片。
後座坐了一對中年夫妻,一對熱戀男女。
電影播到一半,我們笑,他們也笑。
他們哭,我們也哭。
一個平常的下午,跟陌生的他們,放鬆的看這樣一部片。
這樣的小事,回到內地,怕是還需要五十年?
一百年?
真希望這也會變成我們的日常啊。
✨ 親情,理解同志,給孩子們提供了一個「借本片與父母溝通」的入口… (那些想對爸媽 / 長輩說的話,希望家人理解的隱秘心事,都藏在這部片裡面了…)單就這點——在長輩與孩子們之間架起了「溝通的橋樑」,這部片就已經很出彩了。
(也預定了,這部片會打到更廣闊的目標受眾群體。
)不像其他一些同志電影,沉浸在 “你們為何不理解我” “同志何罪之有” 的控訴裡面,沒有嘗試與意見相左的族群進行“溝通”(因為,“溝通並尋求理解” 真的太難了)……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同志”被歸入“次文化”,“同志電影”被視為“影展片” / “小眾電影”… 而《鬼家人》的出現,就是在嘗試打破這一“小眾片”的藩籬,嘗試讓“同志電影”成為“賀歲片”(通常受眾的認知中,賀歲片都是最大眾、主流、商業的)…… 從成片結果來看,編導團隊的這次“溝通嘗試”,不論是在議題表達 還是 商業市場(票房考量),其實都有比較完整地完成了。
如果把《鬼家人》歸入「同志電影」脈絡,確實,片中觸及的議題,早就被拍氾濫了… 如今再討論「同志歧視」或「同婚禁忌」這些看起來“陳舊”的內容,通常的做法是把時間設定在“過去”(在那個時代,整體氛圍就是比較保守的,比如《以你的名字呼喚我》《刻在你心底的名字》,同志情“見不得光”、主角需要“鼓足勇氣打破禁忌”…)… 如果是在2020s的同志電影,大多就已經轉向 性解放、多元平等,LGBTQ在電影裡面也變成了類似“異性戀”一樣的呈現方式,比如《青春未知數》(真心半解,The Half Of It [2020] ),重點在愛情,不論是不是“同志”,都有一樣的青澀單戀,一樣的愛情掙扎……在Tw,雖然同婚已經合法,但不可否認的,確實還是存在一些家長,無法接受同婚,更無法接受自己的小孩是同志。
如果,把思想比較保守、傳統的族群視為“長輩”,在彩虹時代成長起來的LGBTQ多元族群視為“孩子”,《鬼家人》就是在“長輩”與“孩子”之間,搭起了一座友善溝通的橋樑。
而之所以“友善”,甚至是“有效”,不論長輩或孩子,同志或異性戀,許光漢/林柏宏的粉絲 或 單純路人,對於《鬼家人》這部片都可以找到“共感”,都可以坐在影廳2小時 歡樂地看完全片——首先,喜劇包裝,誇張的、漫畫化的人物與劇情,宮廟、冥婚等“接地氣”的元素,讓不同年齡層的觀眾都很容易“入口”。
再者,《鬼家人》故事層面,也處理得很有巧思(暫時先不論到底是“靈巧”還是“技巧”)。
以“一幕上”為例(第一幕上半段,前面1015分鐘左右,Set-up + 初始情境):① 主角吳明翰 [許光漢 飾演],是一個“正常人”——鋼鐵直男,恐同,不理解同志。
影片開場、主角出現(健身房稽查,明翰diss同志),這就讓一些“長輩”無意識地對主角放下了戒備心——原來,主角也和我有同樣的想法呢!
先建立起觀眾對於主角的認同,讓觀眾願意代入主角的視角,跟隨主角一起進入故事、一起經歷後面120分鐘的“英雄(冥婚)之旅”。
( 為何把吳明翰設定成比較刻板的人物 [恐同] ?
在同婚合法化的年代 為何還呈現 所謂的看起來比較“陳舊”的觀念 [父母無法接受同婚] ?
——因為在現實中確實存在啊!
這也是 本片能觸及到更多受眾群體的基礎——影片一開始,就很好“入口”——我不是要說教喔,我的主角也很反感同志喔,那個同志[毛毛]的老爸也反對他結婚喔——這樣“和觀眾站在同一起跑線”的切入視角,讓一些不理解子女的“長輩” 也稍微放下預設立場,願意心平氣和來看這個故事… )對於年輕族群,吳明翰身邊不斷有人調侃他的性別觀念,明翰也因為“性別歧視”、當眾打同志而被貶職——主角因為“恐同”受到了懲罰,這也讓年輕人能夠被這個故事開頭說服、願意繼續看下去。
(後續的故事進程中,大抵也都是這個規則:「Action - Reaction」,一個看似很“扯”的事情發生之後,就會出現一拍“符合人性的反應”——“毛毛”現身 [Action],吳明翰恐懼、厭煩 [Reaction];只有吳明翰才能看見毛毛 [Action],周圍人都奇怪吳明翰在對空氣講話 [Reaction]…… 這讓整個故事看起來比較“通順”,沒有太過“天外飛來一筆”、“編導強行設定”的生硬感。
)② 冥婚,吳明翰“被迫”與一個「死 G A Y」產生連結,這樣的人物關係設定,具有趣味性 (不是那種爛俗的邂逅 / 偶遇 / 一見鐘情…),對於“長輩”觀眾 也比較容易接受(again 多次反復強調,我們的男主吳明翰,他恐同喔!
遇到這些發瘋的阿嬤、阿姨們,他一直都在拒絕… 直到,冥婚對象毛毛的父親出現,阻止毛毛的阿嬤、三姑六婆們的“非理性”行為,吳明翰仿佛找到了同類!
——啊,世界上還是有和我一樣的“正常人”!
…只是,毛毛父親的阻止失敗,吳明翰還是被迫讓毛毛“登堂入室”了——牌位、上香、祭拜品,床上的Muji襯衫和褲子,毛毛就這麼“住進了”吳明翰的家裡。
兩人的「婚姻生活」就此展開。
③ 親情,毛毛的阿嬤支持同婚,主導並操辦了吳明翰x毛毛的冥婚,這讓年輕族群對阿嬤非常有好感(也會連結到自己與家人的關係),而毛毛父親的存在,就代表了來自“長輩”族群的反對立場與不理解。
後續(整個第二幕的內容),隨著吳明翰與毛毛的互動更加深入,吳明翰(aka觀眾)更加了解毛毛的這個人之後,發現了毛毛的可愛、善良、公益(保護環境 救地球🤣)等的討喜之處,也逐漸放下了對於同志的偏見。
電影接近結尾(第三幕),在明翰的幫助下,毛毛也與父親進行了“和解”——父親是深愛毛毛的,父親也曾想過要嘗試了解毛毛(買了蚵仔煎去探望毛毛和男友),只是,陰差陽錯,他們因為沒有好好溝通、因為一些飛來橫禍,父子最終陰陽兩隔。
在“親情”、“生死”這樣的大前提下,又有什麼問題是過不去的呢?
(編導真的非常“取巧”,直接把“性取向”擺在了“生死”面前,人都不在了、是不是同志又有什麼關係呢?
——由此,更加觸動長輩觀眾的死穴——畢竟大多數父母,都還是希望孩子開開心心、健康幸福地活著吧。
[ 暫時不論這樣的做法是不是某種“綏靖”或者“偷懶”,畢竟,要讓意見不同的家人“轉變”,真的太難了… 年輕觀眾十幾年都無法解決的人生難題,在120分鐘的電影裡面,也只能直接“下猛藥”了——爸媽你愛我嗎?
愛我就請“無條件”支持我,不論同志或同婚,“活著”都這麼無常了,我們就不要互相傷害了吧…
( 圖片來源:🐴影展FB )✨ 目前預定Tw春節檔上映,預計票房會賣座。
因為夠商業、夠類型、夠接地氣、夠普世共鳴… ( 當然,也近似一些“影評人”說的,想要包山包海,就有點“類型雜糅”…( 但目前這篇只是🐴閉幕片的觀後 速記memo,暫時沒有從學院派 / 嚴肅評論的視角來“分析”這部片…( 橫向有《媽的多重宇宙》,A24目前最賣座的片子,但若單論“元素”,其實《宇宙》也是爆炸雜糅的… 同理,《鬼家人》很鬧,但因為在一開始 通過幾場戲 快速把主要角色建立起來,後面再怎麼“天馬行空”,觀眾也不會覺得故事在瞎鬧…
程偉豪導演,許光漢,林柏宏 ( 圖片來源:🐴影展FB )✨ 誇張喜劇 + 飆車戲開場,後續逐步鋪陳「夥伴情深」,雖然不乏套路,但整體還算“順暢”,情緒點 / 反轉點 / 淚點 / 笑點 / 諧音梗 / 性暗示…堆疊很滿,但錯落有致,邏輯因果環環相扣,不至於太懸浮 [感恩演員Hold住了],不會讓人明顯出戲…(e.g. 河堤 橋底 彩虹,互相敞開心扉的那段“兄弟情”的戲,有點突兀+冗長… 但演員演得情真意切,看起來也不尷尬… 所以,從某種角度 [包括超級頻繁的“身材”展示],這是一部拍給許光漢、林柏宏 粉絲們的“特供電影”…)
( 圖片來源:🐴影展FB )✨ 如果報名22年🐴,或許有機會入圍 剪輯,動作設計…( 表演獎 可能在更側重商業性的Taipei電影節[?] 比較有希望🤣[大誤]…( 不可否認的,林柏宏對於同志角色的演繹詮釋,確實略微“浮誇”… 但這點其實也見仁見智[?],或許導演就是希望 藉由這種誇張表演 達到喜劇效果,展現這樣陰柔[甚至嬌作]的“0號/1號 新郎”形象,諷刺社會對於男同的刻板印象[?]…
林柏宏 ( 圖片來源:🐴影展FB )✨如果視為Tw電影在「類型片」領域的又一部嘗試,私以為,《鬼家人》與《月老》各有所長,《月老》側重,奇幻愛情片的「特效技術」探索…《鬼家人》是神經喜劇的全方面“商業化”嘗試… ( 追求打到更廣闊的受眾群體,而不僅僅是1825歲的年輕族群…敘事鋪排,尤其是情緒重場戲,莫名感覺越來越接近🇨🇳賣座電影的灑狗血力度 [e.g. 你好李煥英 / 送你一朵小紅花…]… 但,因為這部本身就是喜劇Tone調,如何逐漸由吵鬧轉為走心 (而不是演員哭很慘、觀眾看笑話),整體的節奏、情緒變化 其實挺難把控的… (大約在2018年《比悲傷》之前[?],Tw電影裡面的親情 / 愛情,主要還是以''小清新''或''樸實感''為主[?],沒那麼多類型化的強情節衝突、大起大落、大哭大笑…)視聽層面也在向🇰🇷🇺🇸類型片靠近 …( 腦洞聯想… 飆車戲=MadMax,橫推打鬥戲=OldBoy,王淨演的女警=小丑女 [第三幕 身份有反轉]…
王淨 ( 圖片來源:🐴影展FB )✨演員給本片大加分… ( 配角演技很穩,e.g.毛毛的父親 / 阿嬤 …)但也可以看出,諸如 ''視覺特效''層面 還有提升空間… 如果預算再更充足,林柏宏的“粒子特效”可以做得再更細膩(現在有點像畢業生用AE做出來的😂 [大誤]… 飛車戲的渲染也可以再更“擬真”(但也不排除,這種“玩具感” “塑膠感”,就是導演想要在開場建構的本片視覺氛圍… 帶有一點“假假的”瘋狂鬧劇故事…)… 但,就是老生常談的,第一幕 角色建立起來了,觀眾可以進入角色與故事,後面不論再Crazy,都可以跟著人物一起冒險…
許光漢,林柏宏 ( 圖片來源:🐴影展FB )🙏🏻 選為🐴閉幕片,故事有淚點,幕後也有辛酸…映後,演員分享,特效戲太難拍…( 因為要拍”毛毛“逐漸變透明的視覺效果,一些情緒戲,兩位男主只能分別演… 沒有對手丟接球,自己對空氣演出,還要考慮前後拍的銜接… 考驗演員功力…)片尾Roll Card,看到爆破指導 飛車指導的名字都被方框框了起來… 再想到片中的那些超長段飆車 與 打鬥… 還有補拍… 影視人 真的辛苦了… (非常私人的淚點了…)
程偉豪 導演 ( 圖片來源:🐴影展FB )✨ 關於 直 / 彎 的刻板印象呈現,用了一種調侃的手法,雖然是陳舊議題 ( 家人不支持怎麼辦? 男友劈腿了怎麼辦? ),但是切入點不落窠臼 (「鋼鐵直男」要與「 死 G A Y」冥婚😂…而且 父親的反對也不是''單純的反對'' (片尾有反轉 父親其實更怕的是兒子受傷…)…阿嬤對同志的支持與理解,可愛的女性長輩們 (熱心幫忙牽線 辦婚禮),預計也會打到一波受眾共情…病房父子和解戲,鏡頭主要是簡潔的正反打(輔助 多層次的聲音設計 比如虛空的心跳聲=暗示毛毛[林]即將離開了…)… 最後和家人告別,有機會與逝者'好好說再見',戳中了很多人的淚點…(雖然台詞還是那些“永遠無條件愛你”之類的,但因為前面有鋪陳 + 演員演技很走心,觀眾也會跟著淚目了…
( 圖片:影展FB )✨ 整體,有點類似同志版《夫的多重宇宙》[亂說] … 可以當做是瘋狂喜劇無腦看,角色漫畫化,情節有些“起肖”(發癲)和無厘頭… 搭配 酸湯爆米花 + 多冰可樂,爽爽看🤣…e.g. 有人說,吳明翰 [許光漢] 這個角色缺乏“人物弧光”,但其實,編導還是有給他鋪陳“轉變”的… 雖然沒有交代明翰的家人 / 背景,只知道他是“警察”、”鋼鐵直男“,某種程度上,明翰近似於“命中註定”要來拯救毛毛 [林柏宏] 的“工具人”… 但到後續,他們二人看起來也“互相拯救”了… 結尾 明翰失去了一個單戀對象 (子晴跑路了),獲得了一家人 (毛毛的爸爸 阿嬤 持續關心明翰),愛上了他的基層員警工作 (一開始是只想搶大案子立功),改善了自己的“恐同”,開始用“環保杯”和“做慈善”🤣… 只是明翰的“轉變”也許沒有像毛毛那樣明顯… 毛毛 第二幕的“假性心願”(拯救地球、刪除手機影片、和前男友“道別”...)、第三幕 “真正心願” (與父親和解、順利了結心願,順便還救了明翰,最後“轉世”… ),明翰幫忙毛毛一起實現了 這些願望(這也就是這部片所謂的“主線情節” = 明翰莫名撿到冥婚GAY,實現毛毛心願,送他“離開”… “副線”=找到撞死毛毛 肇事逃逸的兇手 aka 警方在追查的毒梟 [同一個人]…
( 圖片:影展FB )✨ 借用前司長官的一句話——「這部片子,你做得出來嗎?
」(社畜波浪搖頭)「所以,就要虛心學習呀!
」( 當然有各種各樣的不完滿,但賀歲片能做到《鬼家人》的程度,至少 選題、概念、劇作、執行等層面,都有很多可以分析和借鏡的地方… 主創團隊也很盡力,尊重了觀眾智商、滿足了粉絲期待,還打到了一些議題與共鳴… 整體看起來,至少「娛樂度」是很不錯的了…
( 圖片:影展FB )默默預祝,在23年春節檔,票房大賣…Tw目前22年電影市場實在太低靡了… 已經11月底了,票房超過1億NTD的只有《咒》(1.7億NTD)… 第2名 春節檔上映的《我吃了那男孩一整年的早餐》(7千多萬NTD)… 接下來就是只賣了23千萬NTD的…1千萬NTD以下的…( TW拍一部院線片 製作成本通常在2千萬NTD以上… 票房沒有賣到4千萬,即使後續有OTT平台等版權回收,也許都不太敢保證可以“回本”… )(雖然但是,23年春節檔,還有一部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電視劇《我的婆婆怎麼那麼可愛》的電影版《我的婆婆怎麼把OO 搞丟了》… 目前《婆婆》和《鬼家人》採行業互吹[?]的宣傳模式,希望觀眾們都進戲院、支持這2部片… 23年讓Tw本土電影市場“開門紅”……
( 圖片:影展FB )————————(2022🐴閉幕片,觀後速記memo)
由程伟豪执导,许光汉、林柏宏、王净等人出演的喜剧电影《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今日正式上线Netflix。
该片讲述许光汉饰演的直男警察吴明翰,办案搜证误捡地上红包,被迫成为林柏宏饰演的同志冤鬼毛毛的冥婚老公,恐同又怕鬼的明翰,别无选择,即使人鬼殊途也要和鬼老公携手跨界追凶,已于2023年2月10日在台湾地区上映,获得不俗口碑,在中国大陆豆瓣评分网站也获得8.8的超高评分。
本期导筒将带来《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导演程伟豪专访,作为台湾新生代类型片导演中的箭头人物,在这部新作中他又挑战了喜剧框架下与过往作品完全不同的类型风格。
导筒 x程伟豪专访正文导筒:最初是如何接触和开始喜欢电影的?
又在什么阶段正式开始影视制作?
程伟豪:那是在台湾有很多好莱坞电影刚进来没多久的时候,那个时候都会赶台湾影院的早场,中午以前的场次,因为比较便宜,学生身份负担得起。
我开始接触到非常多好莱坞电影作为一个起头,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暑假就特别跟自己父母说“诶,我想要做导演。
”那个时候其实对导演的工作和整个影视行业都是非常懵懂的状态,对电影导演这件事真正萌芽的时候是那个时候。
制作上是到了进大学才开始的。
我原本是念广告的,因为有机会跟影像制作的科系合作,然后我们拍了一些影视制作的小东西,就突然接触到了制作。
发现其实制作没有想象中门槛那么高,尤其是后来数字时代,你会发现好像自己就有机会可以完成蛮多的东西。
然后就开始接触很多包括后期制作的一些细节。
真正对于电影有非常强烈的欲望跟感受,其实就是在大四要准备去研究所的那一年,因为开始接触到很多所谓的作者导演,对于电影美学的认识。
这个观点的切入在上了一堂课之后让我整个视野开始打开来。
到后来包括去考研究所、念研究所也完全是以电影为依属的。
把我整个电影的视野,从纯粹的好莱坞电影,到开始可以从透过作者的角度去认识电影美学,还有就是商业电影之外各式各样不同的艺术电影都会让我学习。
我那时候就是像个大海绵一样的一直吸收,各式各样的电影都看。
研究所那三年基本上就看了几千部电影,一年才365天嘛。
等于几乎每天都看一部电影,在大量吸收着世界各地的电影。
真正对电影最痴迷的时候应该是那个时候,这也蛮有帮助于我。
后来不管是电影短片的创作还是电影长片的创作都可以蛮快地从自己过往的这些养分中攫取,开始进行创作。
导筒:您从台湾艺术大学电影所毕业,学生时代就在警匪、悬疑等黑色类型片方面有过制作的经验,您对类型片的兴趣是怎样培养起来的?
程伟豪:蛮早的时候我就确定了。
因为我什么电影都看也都不排斥,即便那些很艰涩难懂的作者电影其实我也都能接受,念了研究所之后也都大概知道怎么解读。
但更重要的是回到自己需要去创作的时候,有在思考一件事情就是:“那我想要拍怎样的电影?
”首先最快有的念头其实就是我想要拍类型电影这件事。
过往看的那些作品或真正进行短片的创作,尝试电影创作的时候。
积累比较多的其实是对类型片的一种公式或者是套路的理解。
理解之后其实在我进入长片阶段甚至到现在《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的时候,你甚至会知道怎么样在一定的套路、公式模式下制作,你要开始在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从土地拿出来的比较落地的一些内容去让这个类型片可以更有说服力。
譬如说我在台湾做恐怖片,我可能知道需要选台湾的经典恐怖形象。
像台湾的这几个梗,《红衣小女孩》的这种都市传说就可以作为我恐怖片的一种题材。
那它就不是日本的那种贞子啊,它也不是泰国的幽魂那种,而是属于台湾自己民间的一个都市传说,像做《目击者之追凶》也是。
我们这次的侦探是属于台湾那种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的那种社会线记者。
那他会有怎么样的一个样貌?
然后还有台湾其实会很长就是会有这种文化,譬如说在记者、警察之间。
那我要怎么把它放进这样一个属于比较悬疑犯罪的类型片?
我有透过对类型片的理解跟它的公式的拆解,开始放入一些新的东西。
我常说的“旧瓶新装”就可以让一个类型片有一个不一样的样貌出来。
这个东西我觉得也是从之前大量阅读积累下来的。
到实际创作的时候,又到电影长片创作的时候,开始逐步地去实践、去探索出来的。
导筒:从2014年的《保全员之死》到之后的第一部长片《红衣小女孩》,您觉得从短片到长片的创作,会有哪些明显的变化?
程伟豪:其实我实际的短片创作是在研究所时期,07年的时候是我第一部的短片创作。
然后《保全员之死》甚至是在出社会大概两三年之后才拍的。
那个时候其实已经要准备拍长片,所以刚好确实是在一个短片转成长片的一个阶段。
我觉得不管是怎么样,就是每一次创作都会在跟自己问,如果我现在要做这个影视作品的篇幅是什么?
广告也是一种篇幅,15秒,30秒…要打造一个你想要表达的情绪或某个生活的切片。
短片的话其实也是,它可能只需要一个状态,10分钟、15分钟甚至5分钟都可以。
那到长片不一样,长片它其实通常会需要具备一定的三幕剧的格式或者是起承转合这种观影上面的一个“flow”。
虽然各自有各自的篇幅,但是长片需要驾驭的东西更多。
所以其实从《保全员之死》在玩一些形式到真的进入电影长片甚至是面对市场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我觉得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在于因为篇幅的转换,我所需要付出的时间成本是更多的。
因为我需要把更完整的角色做好,需要把更完整的故事线给捋清楚,这些东西其实在短片阶段是不会有机会碰到的。
但是有共同的地方,就是创作的某些初衷。
我是蛮面向观众的。
我知道我在做自己的作品的时候,我会希望可以跟观众达到一个最大的互动。
那种互动是我在做恐怖片的时候我需要观众关在戏院那个黑箱子里面可以达到一定程度的互动。
那个互动可能是带着你怎么逛鬼屋这种手法。
犯罪片也是,反转,我要反转几次?
三到四次!
或者甚至最后是一个罗生门,让观众看不清。
这是不是其实也是我在电影创作的时候可以做到的事情?
诸如此类的东西,其实在创作阶段的时候我都会一直在思考。
相同的其实就是面向观众吧,我希望观众跟着我的电影可以有很多的互动,你可以笑,你可以害怕,你可以怎么样。
导筒:《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这部新片的剧本灵感是来自哪里?
程伟豪:一开始是台湾这边有个征件比赛,这个比赛里面征的主要是都是一些短的故事大纲或者是一个原创概念,你就可以投件。
里面有一个作品是清洁人员扫地、打扫的时候捡到地上的红包,然后不得不跟一个男同志冥婚的一个概念。
这个概念我非常喜欢,所以后来买下了版权进行改编。
后来找了有和开心麻花合作过的《李茶的姑妈》的编剧吴瑾蓉,她也是台湾人。
因为我很喜欢她写的一些段子和对白,所以特别找她来一起进行剧本的创作。
正式的剧本我就把它改成更二元对立一点的,一个直男对上一个同志。
甚至把男生的职业改成了刑警,让整条故事线可以有机会有犯罪悬疑的元素在里面,会加的更自然。
所以就有了大家现在看到的《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的主要故事线。
故事脉络大概是这样发展出来。
导筒:从《红衣小女孩》系列和《目击者之追凶》的创作,可以说分别代表了你在奇幻和悬疑类型上的尝试,《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是如何想到拍摄冥婚题材的?
程伟豪:一开始做这部电影的时候其实蛮早就决定做混合类型,然后另外一个编剧她有点头痛。
她头痛的时候我就跟她阐述我自己的一些想法,我觉得做电影或者戏剧其实通常都是有分前景和背景故事。
前景故事就是我们比较常会提出来的,这是一个犯罪悬疑,这是一个灵异惊悚。
这样子类型感比较明显的前景故事。
但是我跟她提醒说,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要把背景故事做好。
背景其实就是人物自己的这一块,角色自己这一块事实上我们要讲的就是两个男生的一个公路电影。
他们是透过一段旅程有了自己的成长的曲线跟弧光,他们是有自己成长的历程,这才是我们真正要做的。
在这个背景故事做好的状态下,前景故事你就算从灵异惊悚、犯罪悬疑到科幻甚至你要怎么转都没有问题。
关键是那两个男生的成长曲线,两个男生属于自己的历程是什么?
他们的这个公路电影会长什么样子?
这才是真的让观众可以一直在看整个故事,不管你转到哪种类型都还是可以聚焦的关键。
导筒:您的作品经常可以实现犯罪类型与其他类型的融合,比如《缉魂》的科幻元素,这次《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加入奇幻元素后,也可以算是您最有喜剧感的作品,您是如何去平衡犯罪故事和喜剧效果的?
程伟豪:可能是因为之前拍过太多犯罪悬疑和惊悚灵异类的东西,所以知道那个套路长什么样。
其实以前在拍短片的时候,我的三部短片其中就有两部是针对这件事情,是有在使用一些公式跟套路。
所以其实在做《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的时候一开始就蛮确定,我要做一些灵异桥段的时候,就是要在这个灵异桥段里面用一些公式。
比如说翻镜子的那些桥段。
那个其实都是在恐怖片那种套路里面,如果你做一定程度的使用。
多来个几次它其实就从恐怖设定会转成好笑的。
类似这样的东西反而都是因为之前拍过,所以它们会形成一种养分。
再加上短片创作时期就对类型套路、公式的一种使用,让我有了一个自己想象的喜剧调性。
放在《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的时候发现其实对多数观众来说它是蛮work的,都能启动这样的喜剧效果。
所以其实那时候是蛮开心这件事。
因为它能让观众在看一个悬疑惊悚的正戏的同时还能享受到喜剧的效果。
导筒:本片有一些大场面调度可以看出有不小的难度,您眼中影片最复杂的拍摄是哪场戏?
程伟豪:其实都蛮复杂的。
就像你说的牵涉到大场面的其实都蛮难的。
难是难在台湾的这个环境可能还正在养成。
这些类型相关的一些技术的手段,就是制作的能量还在累积中,尤其是类型这一块。
所以其实这些东西基本上在台湾做都是属于相对比较少数的。
这样你在执行上面的时候会有很多东西要自己先想办法去挑战和突破。
甚至有一些法规的限制。
比如说码头枪战那一场戏,如果是港片的话大家就是疯狂开枪,肆无忌惮地开,好像都没有预算。
但是台湾不是,因为台湾的法规会变成不能在片场开枪的状态,不能有枪火。
那我变成需要现场有一些光影的方式,加后期特效的方式去执行这种场景。
类似这样的细节如果不特别讲的话可能观众不一定知道。
更不用讨论像飞车那场戏我甚至是使用偏好莱坞的技术。
我用virtualproduction虚拟制作的模式,用投影的方式去做整体的动作戏。
然后结合全析区的这种特效飞车镜头,这样子结合起来去呈现那个追车戏。
这些东西其实在台湾都是相对非常少见的呈现方式,但是因为它安全又极具挑战性,所以我就决定这样做。
导筒:本片两位男主角许光汉的林柏宏组合,产生了不错的效果,本片在主要角色的选择上是怎样敲定的?
程伟豪:我一开始写完剧本基本想的就是他们两个。
原因是其实一直有留意他们两个过去的影视作品。
我发现他们不管拍剧或拍电影接的那些角色都非常的多元,各式各样偏门的、奇怪的、变态的、忧郁的其实都有。
他们都游刃有余。
所以就觉得他们不只是两个有颜值的人,甚至是很有演技的。
所以其实之前就会想要找机会和他们合作,这个剧本弄好之后就觉得“诶,这是他们过往的作品不曾看过的”,这两个男生应该可以挑战看看。
有一些反差是第一次接触的时候想说应该是两个很“疯”的人,结果没想到是两个非常客气,过度礼貌的,甚至对我来说有时候有点高冷的两个演员。
让我一开始很紧张。
但不愧是专业的演员,他们一开始读本或者是拍戏进入工作状态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们就可以把自己调整成另外一种模式,另外一个你想象不到的状态来工作,这也是让我很佩服,刮目相看的地方。
导筒:在具体的表演当中,他们会有一些自己的设计吗?
程伟豪:会,蛮多的。
因为这次排戏排了将近一半的剧本,应该是我排过最多戏的一部电影。
但通过排戏可以快速地感受到他们两个各自对于角色的一些想象,还有他们对喜剧的一些真实想法。
举例像毛毛林柏宏,那时候一开始我跟他说我们这个设定上希望他有一个属于男同志的口头禅,形成一种男同志的语气。
我们就一直在寻找适合他的口头禅,譬如中文里面夹杂着英文吗?
还是怎么样?
然后他有一天突然打电话跟我讲说他觉得“不敢相信”好像很适合贯穿全片。
他所有的情节都有“不敢相信”但是用不同的情绪去诠释的时候就会变成属于他自己的一个口头禅。
然后我们因为这样子发展了属于他自己的一种说话的逻辑,就是他四字成一句的这种状态。
比如说是一个成语或者是以四字去讲述他的一种情绪,去作为他主要的讲话的一种途径。
这就变成了我出了功课但是演员在回丢。
丢接球的过程也发展出了属于角色自己的一种状态。
我觉得这也是拍这部戏蛮过瘾的地方。
许光汉演的那个直男角色也是,基本上是有非常多的肢体动作是他自己发展出来的,是他想象的可以诠释给这个直男刑警该有的那种走路的模式、讲话的腔调,这东西其实都是由两个演员自己各自不同的即兴发挥发挥出来的。
导筒:您的长片作品很多的特效制作也都是由您自己的团队进行的,在台湾目前的电影特效方面相较全球发展到了怎样的水平?
程伟豪:台湾在这应该不到十年之间其实有几个很优秀的特效团队,在很好的leader的带领之下有做出来一些很不错的电影作品成品都可以看得到。
台湾电影特效这一块其实已经有接近全球的水准。
那我自己这一块,坦白说我觉得还有很多的进步空间,还没有说跟那几个特效团队可以齐头。
但是我觉得也是在那条路上。
台湾电影特效这一块确实是发展地比想象中还要快一点点。
未来在整个大华语地区,如果有更多的影视作品是由台湾特效团队来制作的话,我相信可以更快地去让大家认识台湾特效团队的制作能力。
导筒:影片中关于lgbt身份其实也进行了不少探讨,台湾观众对这部分的反馈是怎样的?
程伟豪:我觉得最开心的是一开始我们跟包括编剧团队或者后期团队讨论,我们希望呈现一种比较当代的喜剧。
在台湾上映的时候,透过观众的反馈发现我们想象的东西其实确实有被落实进大家的观影的期待上面。
大家其实几乎都会不约而同地提到有一个属于我们现在会有的同志族群的婚恋价值观的准确性是接近他们、符合他们现在时下的一种状态。
另外一个更开心的是大家会提到终于有比较不是纯耽美或者是纯粹压抑苦情的,甚至纯粹性爱为主的lgbt的影视作品。
而是可以有一种比较正向乐观的,甚至是带着温暖、亲情这种元素在里面的lgbt题材的电影。
这在我们的电影里面是相对比较少见的。
不管是真实的那些lgbt的族群或者是一般的直男直女其实都还蛮乐见,也蛮喜欢的。
那时候因为我自己跟监制其实蛮长期的都会在上映的时候一直去关注网络社群里大家怎么讨论这部电影?
我看到非常多类似的评论都让我蛮开心的。
一开始的设定其实跟我们想走的方向是有启动、有work的,这让我蛮感动的。
更重要的是有很多的小故事也很动人。
比如有一些这样的族群家庭的同志。
有一位男同志找自己的家人去看了。
然后妈妈看出来之后跟他讲,他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去接受他,希望不要有什么意外或憾事发生之后才会懂得这个道理。
也通过那个男同志他自己在网络上的分享让我看到,我才知道其实有非常多类似的观众,他们跟原生家庭的状态有透过这部电影得到一定程度的沟通吧。
至少会启动沟通,我觉得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导筒:《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8月就要上线Netflix了,您觉得流媒体和影院的观影,对您来说分别是怎样的意义?
程伟豪:有一个共同性是我觉得这个戏好像很适合大银幕和小银幕。
有些戏不一定两者都能兼顾,有的适合小银幕,有的适合大银幕。
大银幕有它的包覆性和专注度,小银幕可以让你在即便有很多元素会让你分心的状态之下可以因为剧情继续往下看下去。
这个东西是我觉得蛮有信心的。
但毕竟要面对的是更多的族群跟观众,是全世界的。
所以其实还是带着一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
希望大家在看这部戏的时候可以跟当时在亚洲地区上映时的那种观众的反馈是一样热烈,一样正向的。
只能说现在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上线之后大概就会知道更多数的人看到会是怎样的一个反应。
导筒:之后还有怎样的创作计划?
程伟豪:我想改编的一个大IP——《镇魂街》。
它是漫改,要拍真人电影,目前还在剧本阶段。
我自己是蛮期待这个项目的,因为我自己非常喜欢这个项目本身给我的那种很燃的感觉,希望可以把这个“燃”的感觉很快地制作出来呈现给观众。
编辑:刘子慧 / 校对:陈德炜
《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在网上一直热度很高,类型的创新是主要特色,归纳起来,大概是鬼片+喜剧+警匪+悬疑+lgbt+纯爱+亲情+男色的混搭,搭的类型足够多,以致于很难定性。
但也因为混搭,除了喜剧部分,其它大多浅尝辄止,没能做出令人印象深刻的戏份。
什么都有一点,什么都不突出,突出的只有许光汉的屁股和那些没品笑话,笑果有,比如那个新郎一号和新郎零号,诸如此类,但真不算高级,像大多数台湾或泰国的同类喜剧一样,有刻意消费lgbt的嫌疑。
比如毛毛这个角色,多少带着女性气质,非常典型的刻板印象,把同性恋和女性化混为一谈。
这个角色在华语电影的语境下,几乎白左上身,buff叠满,一个热衷反核与环保的lgbt有色人种(当然华语电影里,有色人种没什么意义),天然政治正确到不可能遭受任何怀疑和指责。
如此绿光闪闪,别说冥婚,民进党和时代力量都可以举着牌位去帮他选立委。
许光汉倒是在片中从一而终地演了个钢铁直男,但更多时候直男的价值就是提供男色吸引观众,效果跟“封神”里花式绑缚的殷郊是一样的。
从开片的浴室抓捕,到之后的裸身舞蹈,再多一场又一场的沐浴戏,和刻意显得漫不经心又颇费心思设计露出的紧实臀部,如同给许光汉的美肉打上了价签,告诉你价格实惠量又足,一次让观众看到饱。
在一部试图强调平权的电影里,廉价地贩卖男色,有人看到了胸肌和屁股,但我看到的是鸡贼和虚伪。
光溜溜的肉体是硬件,那暧昧的调情便是软件。
好的CP一定是刚柔并济,软硬兼施。
这种小温情小浪漫是台湾影视最擅长的,师承日本但早就自成一派,以嗲到滴糖的语调讲出最酥软的台词,主打的就是一个胰岛素失灵的极致高甜,当然甜过头容易生油,糖油混合物有害身心。
还好许光汉是有演技的,再多一分就腻了,他把尺度控制在了普通观众可以耐受的边界之内。
电影真正让我不耐受和厌恶的,其实不是lgbt话题或者略显混乱的叙事。
而是整部电影的肇始完全起源自一种我愿定义为“恶意”的阴谋。
骗人捡红包逼人结冥婚,这是非常阴毒和邪恶的陷害,但电影里却以喜剧和闹剧的方式表达,所以那段结婚戏是如此分裂,我看时满脑子都是《血观音》里冥婚的画面。
一边是阴森的冥婚,一边还要做喜剧效果,没有一定的精神分裂病史,做不出这样的设计。
所以那位看似和蔼温柔的阿嫲,在我眼里完全变成了可怕的女巫,这要随便搁一部正常恐怖片里,干这事的人都得恶咒反噬不得好死,只有这部电影才会毫无芥蒂去演绎奶慈孙孝。
这部电影完全变成了一个受害者与施害者共情的斯德哥尔摩式抒情,它当然可能发生,但我的理性不肯买单。
如是,后面所有的关系刻画和情感营造都成了无本之木,因为它的初始就是“恶”的,有原罪,它没法再感动我,哪怕电影后来用了很多台式大力道的煽情手法。
电影的警匪部分同样浮光掠影,虽然写了类似无间道一样的悬疑,甚至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反转,但整体而言,就是台湾电视剧剧作的水准,无论警察还是反派,都随便到了儿戏的地步。
执法也好,跑路也好,枪战也好,都是拍脑袋就来,一点铺垫都不给,更别去思考逻辑,鬼片里没有这个东西。
有点意思的是,电影把女的写成了深藏不露的大反派,也就同志电影敢这么写,魔法打败魔法。
我毫不怀疑大部分人会喜欢这部电影,它还是有新鲜感的,尽管这新鲜感来自拼贴缝合,而不是真正的创新。
真讲创作的新意和文本的厚度,同样是台湾的同性恋电影《谁先爱上他的》可高级且有趣多了。
本片的大受欢迎,也是短视频时代下新审美构建的表现,它足够通俗,足够直接,也足够浅白,看起来不费神不费脑,还喜剧惊悚美色浪漫动作话题度一个不少,可以快剪程几十秒的段子,也能延伸成为社交议题,如同《消失的她》和《孤注一掷》,这样的成功一再发生,经验有迹可循,lgbt这个元素反而是其中最不重要的了。
很惊喜,各种略微带有冒犯性但落在主题前又恰到好处的笑料让影片的“闹剧”部分很有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香港恐怖喜剧的既视感。
在各种类型密集交织的过程中恐怖元素一带而过,并未作强调,谁让林柏宏的个人气质和表演都自带一种“鬼马小精灵”的感觉呢,(即便是那几秒画风突变的jump scare也完全没有吓到人,反倒是透着一股调皮劲儿)而许光汉被打开了新的一面,深夜“舞娘”环节即便是早就被人剧透,也不妨碍实际看到时还是会被狠狠震撼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起来吴明翰这个角色“怕鬼”也并非是程伟豪真的想玩儿一把惊悚,而是将其巧妙地和“恐同”建立了连接。
一开始导演也是为几位角色赋予了不少刻板印象来拉大冲突,为后期关于“相互理解”的表达积攒了足够的情绪,而且好在有认真处理双男主间关系微妙的转变过程,给到了足够的感染力与说服力。
(啊...关于花瓶那个条线相对弱了不少)至于同性主题,显然比上一部《缉魂》来得更自然,“蠢直男”与“死gay”并没有真正改变对方,但却在慢慢地相处中逐渐撕去标签,拆除了外界强加于自我意识的藩篱,在相互理解中形成了深深的羁绊,比性取向所提供的更加真挚更加浓烈,也正如片名所讲,“变成家人”。
喜欢同性也好,追求异性也罢,并不存在冲突,就像着眼个人前途与关心环境议题并不妨碍两个人能肩并肩坐在一起,阻止不了两颗心自然而然的相互靠近。
其实片中也不难看到台湾近些年在这方面法律上的进步以及整体社会观念的飞速改变,程伟豪没有把同性问题单纯的体现在代际冲突上,所以毛邦羽的奶奶始终会站在他的一边,父亲的暂时不理解则被限定在其个人意识问题以及“八点档”的drama上。
总之,不论你喜欢与否,必须得承认,现如今在某些方面,已经是是一条海峡,两个世界了。
(可以了,拜托打住,千万别再引申了)
8月10日,《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上线流媒体,国内基圈和影迷圈双双沸腾,营造出“全网都在看”的架势。
一阵冲浪过后,这部影片在互联网上确实赢得了可观的口碑和评分,但就本片的针对性分众来说,冷漠失望的态度反而成了大多数。
首先,《鬼家人》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同志电影”,确实值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即便它涉及了同性恋的浓厚元素以及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时代议题,即便它在世俗家庭伦理和同性恋者自主的摩擦问题上着墨颇多,但这并不等于影片抓住了同性恋题材的内核。
至少与三年前《刻在你心底的名字》这样直白输出的影片相比,《鬼家人》更多的思路是将同性恋作为其中的变奏元素,同性、鬼恋、探案、喜剧都是构造剧作的诸元素之一,没有高低之分。
现实当中的证据,当然是导演程伟豪并不具有确定的同志身份,他的职业生涯更多也是在类型片中摸索前进,沿着恐怖、罪案、科幻这些路向不断拓展自己的商业能力。
而在过去创作的系列电影中,最标志性的特征既是富有吸引力的女性角色(如许玮甯),也有过于绵密的女性视角。
后一点来自于他和诸多女性的诸多合作,这包括占据舞台中心的大量女演员以及剧组内占据越来越重要地位的女编剧和其他剧组成员。
这既是丰富程伟豪作品的实用法宝,也是导致其创作模式化严重的障碍。
依托经验的提升,程伟豪在叙事方面自然能够趋向圆熟,但密集的套路和刻意的煽情同样愈演愈烈。
就此来说,人们可以责难《鬼家人》是在炒黄百鸣《开心鬼》时期就奠基的都市灵异片之冷饭,也可以批评本片是在以“迎合腐女和大众猎奇目光”的娱乐化方式来剥削同志群体。
《开心鬼》(1984)部分观众会怀疑,导演可能是“恐同”的,要对影片进行绝对批判;也有部分观众会认为,恐同即是深柜,想方设法要对导演做一番精神分析。
然而依照《鬼家人》呈现出来的剧作逻辑,许光汉扮演的吴明翰并未实现从直男到同志的生理-心理变化曲线,到头来还仍然是那个名为老公实为兄弟的钢铁直男,他更像自己出演过的《阳光普照》中的那位弟弟一样,在影片结尾处成了那个替代性的“变得更好的儿子”。
因此,对毛家来说,这一“冥婚大法”的奇妙之处并不像是为死去的儿子召唤了现实的同性配偶,而更像是置换了一个异性恋的儿子。
因此这到底是一种“迟到的谅解”还是“原初的解脱”,本身并不容易被判定。
在这种晦暗不明的前提下,指望那些被吸引的特定分众来欣赏许光汉的屁股,自然是无效的。
相反,人们更容易看到的是导演程伟豪和女编剧吴瑾蓉构建的“人名造字法”,撇开姓氏来说,(毛)邦羽比之(吴)明翰,基本上可以视为后者的某种“缺笔化”,这犹似意味着前者是后者的一种阉割构造。
这说到底还是一种“文化无意识”的惯习,习惯于将同性恋男性塑造为阴柔乃至娘气十足的形象,要么就是耽于展现gay吧的肌肉男和变装皇后。
但事实上的这一群体并非此种刻板面,譬如去年《最后生还者》“意外封神”的第三集,展现的角色形象就是gay圈集体认同的上品乃至极品。
《最后生还者》(2022)当然台湾的同志片源远流长,各色差异都能包容、各种品相都可接受。
但“孽子”的符咒总归是挥之不散,尤其是在新世纪初,公视2003版的《孽子》几乎只手启动了台湾影视的文艺复兴,让同志片成为台湾电影的特色类型,让范植伟、张孝全、杨祐宁、马志翔等如今的中生代主力演员登堂入室。
庹宗华也是《孽子》的主演之一,他扮演的王夔龙正是白先勇本人身份的确切投射。
《孽子》(2003)《鬼家人》选择他来扮演毛爸,自然是希望让“龙子”实现某种迟到的宽赦和救赎,但相比当年与阿凤之间的相爱相杀以及惨痛的家庭变故,《鬼家人》中的父子谅解不免显得太过轻易和廉价鸡汤。
在毛邦羽身上,影片展开的三条线索分别对应着亲情、爱情和友谊。
抛开刻意且旨在纯粹煽情的父子关系之外,第二条线处理得同样潦草——毛邦羽的爱人,由炎亚纶扮演的陈家豪与其有着怎样的情感畸变(包括出轨),影片都基本上避其细节不谈,仅仅充当了人物身上的一个背景。
这一背景的被预设为宽屏形态,不但涉及台湾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事实,也直接对接了炎亚纶本人真实的同性恋身份(尤其是其受到了me too运动的考验),令其成为影片中的某种奇观。
重点都放在了第三条线,不过毛邦羽和吴明翰之间,并未有任何情感上的火花,有的只是认识上的共鸣。
它并未实现一个同性恋者将直男掰弯(类似《东宫西宫》)的精彩活动,而仅仅是矫正了这种满口“死gay”的恐同宅男的社会偏见,说到底它仍然旨在一种社会观念上进行找补和平衡。
为此,作为演员的许光汉必须接受附身的各种猥亵动作,如裸奔、钢管舞和大跳《舞娘》等“身体剥削”来应对这种考验。
借助于冥婚的仪式,吴明翰充当了亡灵和人世之间的媒介,成为一个社会观念的传声筒。
就此他仅仅是一个和解者、一个伴侣。
这一伴侣在毛爸和毛家奶奶那里等同于另一个儿孙,而在毛邦羽那里就类似于狗这样的“伴侣物种”。
影片中冥婚的一个设定前提,就是吴明翰和毛邦羽上辈子有很大的渊源,他是后者养的一只狗,那么转生之后的人鬼再度陪伴,实则和这种人狗相伴无异。
所以这一关系绝非同性恋,而更像是某种假婚姻套路下的“兄弟喜剧”,他们在探案的过程中也更接近于某种拍档形式。
这一拍档同时拆解了原初吴明翰和林子晴之间的男女拍档关系,但并不意味以“男男”取代“男女”或者以同性恋取代异性恋,毕竟就影片本身而言,吴明翰和林子晴之间也并没有什么确实的、可发展的情感关系,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CP感。
就演员而言,许光汉和王净确实是台湾影视业中最具潜力的90后男女演员的代表,许光汉在某种程度上算作大器晚成,是那位“伤仲永”的范植伟的反面,目前正在展现他于类型和喜剧中的潜能,从《鬼家人》的表现来看仍有继续上升的空间。
而王净顶着才貌双绝的名号,一早占据了众多优质资源,无论颜值和演技都获得了众多肯定,但从《鬼家人》的确切表现来看,她的演戏思路(尤其是那种控制欲的流露)越来越向郭采洁的招牌靠拢,即便这可能有剧情反转人物黑化设定的缘故,但总归不是个好兆头。
这也让我们不得不评估第二个问题,如果暂停《鬼家人》作为一部同志电影的讨论,那么它是否算是一部足够优秀的类型片?
对此,评论区仍然显得两极化。
部分观众认为影片的类型元素及其效力已然拉满,达到了台湾类型片迄今为止的天花板;但另一部分观众认为填充的元素过多,且过于鸡贼,老套贫乏的问题并未得到解决。
后一部分观众提及的问题,基本上确实存在,也基本上能达成共识,因此这里着重说说影片的优点。
作为商业片,《鬼家人》的成功之处自然在于它有了相对充足的预算,即便这一预算要低于之前的《缉魂》,但已经足够应对片中的动作、追车要素以及一些实用的数字特效。
程伟豪早期的影片始终有着画面效果拖后腿的典型痕迹,最典型的就是《红衣小女孩》只能寄托于劣质影像和鬼跳来跳去这类塑料特效。
但从《目击者追凶》开始,程伟豪的制作成本趋近于千万乃至数千万人民币,也就相对弥补了这一落差。
《目击者之追凶》(2017)作为灵异、玄幻故事,视觉上的元素固然重要,但在应对思路上,台词也是同等重要的重心。
无论是作为一种经济策略还是叙事策略,我们都该承认《鬼家人》的台词有其特色和亮点,充满女性视角的细腻情感拿捏亦可以视为加分项。
这一方面可以归功于编剧吴瑾蓉。
程伟豪更标志的套路是“每个类型故事都有一种现实议题的基底”,就如《红衣小女孩》的梦魇有着未成年女性堕胎的原罪一样。
但这种议题并非固定的,而是能够自行生长延伸,虽然未必是有意识的。
这就是为什么《红衣小女孩》系列意外成为了一部“人类世生态电影”——盘踞山林的越来越多的亡魂,是人类肆意开垦的无处安置的后果,并且必然要反噬人类。
《红衣小女孩2》(2017)而《目击者追凶》构造的台湾社会之媒介化以及《缉魂》构造出的“男同-异性-女同”的三重时间结构,则都是这种议题自行生产的副产物。
说其是“副产物”,指的是这并非是程伟豪一早规划、一以贯之的主题,而恰恰是他在填塞、导入、拼贴议题的过程中意外得到的东西。
这种副产物在《鬼家人》中,呈现为一种和谐共存的潜能,就像同性恋者与非同性恋者应该和谐共存一样,这种共存也应该推及到人与动物(狗),人与世间万物以及人与地球。
这就是为什么编剧吴瑾蓉会说:“我们做这部电影,是真的希望毛毛(毛邦羽)投胎以后的世界,是一个对北极熊、海龟、同志、女性、没有犯罪意图的直男们都更美好的世界。
”
这看似是一个很大很空洞的命题,但也确实可以经由影片中毛邦羽和吴明翰的关系(尤其是后者的人生态度转变)进行推演和对接,也就是说,命题并非全然架空,这种内在生发力成为了程伟豪的后招或者救命稻草。
你可以说他是拼贴狂人,在收罗类型元素、议题乃至当红演员方面无所不用其极,但在这种拼贴的最深处,你也不难看到一种绝对命题上的真诚。
所以,即便《鬼家人》有着过于填塞的剧情、过于投机的思路、情节上的力有不逮以及相对生硬的反转(尤其是王净角色的黑化),这部影片仍在延续着台湾类型片的融合生长,而这一点,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全盘否定。
【虹膜】
类型片有公式,但是创新需要的是相对自由的生态,我看到的是一个深耕恐怖片、悬疑片的直男导演在全情投入新类型的研发,如同科学家在实验室调配化学药剂,为此,整个社会都向他让道,相关部门休养生息,由着他探索折腾下去,看看会闯出一个什么路子。
这其中的个人表达或许是很少的,这绝不是一部作者电影,同性元素只是产品研发加入的新配料——在很多国家地区被禁止,可一旦放出来就铁定会受到市场欢迎。
于是我们看到了天差地别的元素碰撞,直男代表的是主流的“正道公义”,悬疑警匪片里永恒的主角,这是父权社会建立之初的理想,也是大爹登上权位后承诺给其他妇女老幼的愿景,如今几乎破产,三岁小孩都明白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恐怖片里的民俗文化往往由老年女性承担,男性赢得了主体性,赢得了人类的荣光,把这个大自然里所有的不确定和恐惧都丢给另一个性别,所以最经典的鬼都是女鬼,一种厌女的具像化体现,男同性恋作为破坏男性社会性欲望同盟的因素,也成了鬼,鬼是这个貌似和谐稳定主流社会之下的阴影,传统的鬼片是把鬼消灭,恢复既有秩序。
新时代的鬼片要挖掘鬼的内部世界,男同性恋的鬼,代表的就是男性的塌陷,即便是拥有特权的群体也不是铁板一块,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男性给自己塑造的荣耀金身,他们自己hold得住吗?
从前是身怀传统道德的屌丝逆袭,收获美女财富走上人生赢家宝座,大家都有的赚,于是相安无事;如今全球整体经济陷入瓶颈,女性凭什么还要乖乖臣服在失势的直男身下?
性别秩序大乱,现在是女主角负责了“爽剧”的部分,世界需要来自女性的新智慧和新力量来重振,女性被许可获得人类的超越性。
直男已然成了自大愚蠢的代名词,只能靠着厌女和骂死gay来不断巩固自己的身份特权;gay则是意识到男性自身弱点,主动舍弃特权去探索社会边缘、地下隐藏世界的鬼怪,最后被整合到直男身上,进化成更符合当下社会诉求的新直男,一个属于这个时代的类型片就这样诞生了。
父权社会受到冲击但没倒塌,而是优化改良了,女性则化身最大反派斩获金钱远离东亚,被期许在未来发挥更大能量,电影因此满足了最大众化的娱乐诉求。
所以程伟豪没有改变社会的野心,他只不过是安于他所在的位置,靠着他一个优秀商业导演的嗅觉,让所有好用的东西为我所用,又何必苛责他对性少数认知不够?
来自西方的平权观念引入中国后就染上了一层东方式道德色彩,仿佛作为受害者的弱势群体就必须是善良的、无暇的;反映弱势群体的电影也必须面面俱到,这么一部呈现给普罗大众的商业片必然会有刻板印象,对性少数构成“剥削”。
然而我想说的是,同性权益在这个时代取得空前进步绝非因为同性恋是站在道德高地的受害者,绝不是靠政府施恩,或者是什么势力推动,而是因为这么一种新型态的生活方式能解放生产力,正如上个世纪女权的崛起一样,能切切实实为人类世界带来增长的动力,反映在电影市场上就是很简单一句话——同性题材能卖钱——这才是少数群体最重要的武器;少一点圈地自萌和顾影自怜,多一点实实在在的行动比什么都强。
程伟豪执导,许光汉、林柏宏、王净主演的喜剧片《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以下简称《鬼家人》)已经在Netflix上线。
作为很多人的年度期待之一,这部电影在评分网站上获得了8.8的高分,是中国台湾地区的2023年度票房冠军,在香港亦十分卖座。
它有一个脑洞大开的故事设定——一个钢铁直男警察因为捡到一个诡异的红包,不得不去做了一个男鬼的冥婚老公,为了帮助他的gay老公完成心愿,也为了坚守警察的正义,两位男主开始联手破案。
而最早引爆网友想看热情的,则是一段许光汉在街头裸奔、妩媚地大跳《舞娘》和钢管舞的搞笑片段。
足够大尺度,足够恶搞,足够爆笑,但这部电影提供的又不仅如此。
在娱乐性外壳的包裹下,它传达出主创对于LGBT群体的关注,对不同族群间如何打破刻板印象、彼此包容和理解的思考。
从第一部电影起就是“票房卖座导演”的程伟豪,一如既往地用商业类型片这枚“糖衣炮弹”,释放出他的作者表达。
如同编剧吴瑾蓉在领奖时说的,“我们做这部电影,是真的希望毛毛投胎以后的世界,是一个对北极熊、海龟、同志、女性、没有犯罪意图的、直男们都更美好的世界。
”在网友们津津有味地欣赏许光汉的高能舞姿之际,娱理工作室与程伟豪导演进行了连线对话,听他讲述了《鬼家人》创作背后的故事:如何把握调侃和冒犯的尺度?
如何说服许光汉裸跳钢管舞?
杂糅的类型片该如何更好地融合?
【1】同志冥婚题材,打破刻板印象《鬼家人》上线当天,程伟豪导演发微博感慨,这部电影的剧本写了三年多,制作到上映又花了一年多。
在这1500多天里,同婚法从公布到正式通过,疫情来袭,编剧吴瑾蓉从单身变成妈妈……世界在变,但人与人之间的刻板印象很难改变,我们都要努力地撕掉身上的标签。
《鬼家人》的剧本创意来源于一次征集故事概念的比赛,其中一个作品讲一名清洁工捡到一个红包,从而不得不跟一位已故的同志举行冥婚。
程伟豪看到很喜欢,决定把它发展成一部电影,在喜剧的类型框架上融入他擅长的警匪、犯罪元素。
程伟豪跟编剧讨论,希望能把这个故事的二元对立性和冲突感做得更强一些,他们决定把男一号设定为直男,而且是个有点恐同的直男。
恐同+怕鬼,双层buff叠加,让吴明翰(许光汉)和毛邦羽(林柏宏)的相遇喜剧效果拉满。
在《鬼家人》里,每个角色身上都贴满了别人赋予的标签,这也成为他们互相攻击的把柄。
片中身为警察的吴明翰第一场戏就存在执法过当的嫌疑,他怀疑对方的理由冠冕堂皇:“这种人(同志)除了吸毒、打炮还会干嘛啊?
”他嘲讽他的搭档是“花瓶”:女警察做做样子就可以被记嘉奖,每个月还有生理假,超爽的啦!
在剧情中段,吴明翰和毛毛吵架,毛毛说,“直男就是自大又自恋,永远搞不清事情的重点”、“你要跟一个同志谈歧视是不是?
你自以为那个女的需要保护,拜托她是一个警察哎,哪需要你的保护啊?
”吴明翰则认为毛毛整天关心宏大社会议题,其实连自己的身边人都不敢面对,至今不敢跟父母出柜。
一根筋的“臭直男”,娘娘腔的“死gay”,被人说是靠美貌上位的花瓶女警察,粗暴干涉儿子的父亲……在塑造这些带有严重刻板印象的角色时,主创是如何让观众不会感到被冒犯的?
调侃和冒犯的边界在哪里?
“身为创作者一定会很紧张这件事情”,程伟豪说,“如果你认真看下去,看到最后就会明白相互理解、撕掉标签、打破刻板印象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轴。
所以在做的时候,包括我们跟演员的讨论,前面都是很大胆地把状态再拉高一点点,让他们之间的冲突可以再激烈一点,冒犯感也更强一些。
你跟着两个人物走进这个故事之后,你就会发现我们想要讲的是另外一块,这样我们才可以用冒犯的方式来作为开始。
”通过这部电影,程伟豪希望可以告诉大家,“世界其实很大,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多一点包容心去看待这个世界,你能理解的东西反而会更多。
人性使然,一开始人们可能都会带着刻板印象去认识或接触另外的族群,多一点理解,多一点包容,去聆听一下你原本排斥的另外一方的立场,这个世界会更美好。
”【2】《想见你》爆红后街头裸奔,许光汉“为戏献身”故事并没有朝某些观众想象的方向发展——直男没有被“掰弯”,但他跟毛毛渐渐成为了真正的“家人”。
两位台湾新生代演员许光汉和林柏宏都在片中贡献了精彩的演出,都跟他们以往的角色有很大反差。
程伟豪之前的连续四部长片作品都是严肃题材,这回终于可以尽情释放喜剧创作的想法,而这也需要两位男主角之间碰撞出大量火花。
编剧吴瑾蓉之前参与过开心麻花的电影创作,也写过舞台剧,很擅长写喜剧段子和金句。
程伟豪要求《鬼家人》要有比较密集的喜剧设计,“三分钟一小笑五分钟一大笑”。
在电影还没开机的时候,导演就带着演员们做了大量排练,有近一半的剧本都提前磨合过,在这个过程中又碰撞出不少想法,毛毛的口头禅“不敢相信!
”就是林柏宏自己加进去的。
吴明翰和毛邦羽两个人的设定一动一静、一个外放一个内敛,让故事发展时而偏正剧,时而偏闹剧,但始终维系在喜剧的主体基调上。
程伟豪导演坦言,他从做导演起就会常年留意有潜力的演员,刚写完《鬼家人》剧本的时候,许光汉和林柏宏就都在他心中的名单内了。
那时候许光汉的《想见你》还没播,还没有爆红。
“台湾的几个人新生代演员里面,有一些除了有颜值之外,演技也一直在不断爆发。
我看许光汉的一些作品,都觉得他其实蛮多元的,不会特别受限于哪一种角色的样貌或者是气质,我认为他应该可以演比较疯狂的喜剧,因为这个好像是他还没有被看见的一个面相。
好险我们提早邀请了他,半年之后《想见你》他就爆红了。
林柏宏也是,他跟许光汉有一点像,都是可以在各种不同的角色之间游刃有余。
我一开始问他的时候他就马上答应了,一拍即合。
他们两个之前完全没有合作过,但他们跟角色和他们两个之间的磨合都很快地进入状态,激荡出一些我们都想象不到的化学反应。
”裸跳舞娘的那一场戏的设定是,因为吴明翰始终拒绝接受“死gay”做老公,毛毛为了惩罚他附身到他身上,上演了一出羞耻play,其中还有钢管上倒挂等颇有难度的动作。
程伟豪笑说,许光汉在读剧本的时候并无特别反应,只是觉得蛮好玩的,等到真正要拍的时候,才猛然醒悟,“真的要来那么大尺度东西了!
”这是《鬼家人》杀青前的最后一场戏,在台湾有寒流的冬天室外拍摄。
剧组选择了深夜时间,车流人流稀少,有工作人员在旁边的天桥上监看,防止有狗仔或路人拍照。
“那天我其实蛮紧张的,因为那个时候许光汉已经很火了。
在街上拍一个大明星裸奔本来就很难,冬天的气温也是一项挑战。
他有为这部电影提前去上课,包括打戏、跳舞,他是一个运动细胞非常天才的人,基本每一项不超过三堂课,他就已经能达到大家现在看到的样子。
他像一个宝藏一样,你可以各种开发,会发现他有很多天分和潜能。
”程伟豪回忆称,舞娘这场戏拍摄非常顺利,几乎每个镜头都是一两条就过了。
可能许光汉也很想尽快拍完吧……有些演员拍摄类似戏份时会要求用替身,但许光汉不会。
“我觉得他其实是蛮放心整个团队的,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电影,只要是服务于剧情的就可以,所以你看到一个真正的好演员是没有任何包袱的”,程伟豪说。
导演还评价了一句,“他的屁股很好看!
”【3】用卖座商业片的糖衣,包裹进作者的自我表达程伟豪因深受好莱坞类型片影响而走上导演道路,他的第一部长片《红衣小女孩》便拿下了台湾地区近十年的恐怖片票房冠军,此后他尝试过不同的类型片,每一部都能在票房和口碑上取得较好的成绩,是华语类型片导演中的一位潜力股和多面手。
他的上一部在中国大陆上映过的电影是《缉魂》,融合了科幻、犯罪、悬疑等类型元素,也涉及到科学伦理、同志婚姻等议题思考。
这次的《鬼家人》是程伟豪类型最杂糅、主题最多元的一部作品,有喜剧,有惊悚,有警匪,有悬疑,有动作,讲亲情、爱情、友情,还要讲同志婚姻、黑帮、环保……如果不是看到了这部电影,很难想象会有人同时把这么多类型装进一部电影里。
为什么始终致力于多类型的融合?
怎样才能让这些元素都围绕在一个主轴线上,而不是东一块西一块散掉?
“我确实一直都非常关注类型片,因为我一直觉得类型是一个很好的‘糖衣’, 是最能面向观众的一种手法跟种类,你有任何想要表达的东西都可以包裹进去。
很多外行人可能看个热闹,但这个就是我一直想要耕耘的方向。
通过高票房的电影,你能看到大家在非常多网络社群里探讨的话题都是非常当代的,他们会讲到跟自己和家庭相关的一些困境,作为创作者,我很开心他们能通过这部电影开启这样的讨论。
艺术和商业的确是两种不同的光谱,但类型片也是可以实现作者的很多自我表达的。
前提是你要掌握好故事的前景和背景,什么是你的糖衣,什么是你想表达的。
在‘前景’的设计上,你要尽可能达到类型片该有的技术含量,但是背景故事其实才是观众离开影院后可以带走的东西。
拿这部电影来说,两个男生之间像公路电影一般的这段旅程,他们两个各自的成长才是这个故事的‘背景’。
把背景故事掌握好的话,你再往上加什么类型元素都不会显得太散。
”程伟豪是一个迷影型导演,自身就是影迷,也很喜欢跟影迷交流。
他每拍完一部电影都会做内测,邀请一些观众来交流观影感受,认真聆听他们的意见,上映后也会看观众写的影评。
比起台湾电影新浪潮时代的大师们,程伟豪这一代的青年导演更加面向市场,也更加务实。
现在的程伟豪是多线发展——《鬼家人》是在华语地区上院线,然后走流媒体;他的下一部电影是改编自国漫IP的《镇魂街》,目前正在打磨剧本,另外还有一个新的国产悬疑电影项目在酝酿中;《鬼家人》还会开发出衍生剧集《正港分局》,是一部以警队小分队为主角的犯罪喜剧。
因为台湾地区的电影工业化还处于比较初期的阶段,程伟豪早早就开始力所能及地帮助新人导演,同时也在自己的每部电影中为工业化创造一些试验机会,比如这次的《鬼家人》里就用到了一些虚拟拍摄技术、CG特效镜头。
程伟豪表示,大陆的电影市场很活络,市场的基数也足够大,市场和观众的反应可以很直接地作用在电影上面;台湾地区可以拍一些小众多元的内容,但市场受好莱坞冲击严重,电影人的生存要更艰苦一些。
谈到未来做导演的理想目标时,程伟豪说:“我很喜欢杜琪峰导演,也很喜欢陈可辛,特别是他商业片监制的身份。
他在做那些电影项目的时候,都有自己的观点跟视野,对于整个市场也有深入的理解和掌握。
”
《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8月10号上线流媒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有相当一批人可以提前过年了。
同志、腐女、喜好男色的直女、同志友好型的直男影迷们,都可以过年了。
我知道现在关于这部电影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许光汉在片中展示了自己浑圆紧实的翘臀,不过这个还是放到后面再讲吧。
我要先从电影的筹备开始讲起,慢慢梳理。
大概两年前,听说台湾的程伟豪导演要拍一部讲同性冥婚的电影,定了许光汉和林柏宏这两大台湾最炙手可热男偶像主演,期待值瞬间就在无数人心里拉满,成为这两年最受关注的一个华语电影项目。
就冲着这脑洞巨大的诡异题材,这顶级颜值的梦幻阵容,而且程伟豪还是台湾电影圈近年来在商业类型片上做出开拓创新的新锐导演,尤其擅长惊悚悬疑类型,之前比较有名的作品是《红衣小女孩》系列和《缉魂》。
不过坦白讲,之前虽然我也很期待,但这其中猎奇因素占了很大一部分。
同性+冥婚,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很容易就会拍成那种空有噱头但天雷滚滚的烂片吧,尤其是当得知电影定了这个超长又难记的片名,就更觉不妙了。
结果今年年初,电影在台湾上映后,竟然票房口碑双双大爆,以近4亿台币的成绩,成为今年台湾电影截至目前的票房冠军,进了台片票房榜历史前十名。
除了在台湾上映,这部片还在香港、澳门、韩国、日本、越南、柬埔寨等多个地区上映。
▲从左至右分别为日本版、韩国版、越南版、柬埔寨版海报不管是同性题材还是鬼故事,在大陆都是绝对不可能上映的元素,于是上半年一些有条件的大陆朋友把去港澳台电影院观影当成了一个旅游项目。
即便电影未在大陆上映,网络也还没出资源,豆瓣上也累计有上万人标记并打出了8.8的超高分,吊足了更多人的胃口。
我没有条件为了看个电影就下那么大血本,只有乖乖等资源了。
8月10号下午三点,是电影上线流媒体的具体时间,我眼睁睁看着这部电影立刻冲上了豆瓣实时热门搜索榜第一名,超过了正在院线热映的《孤注一掷》,并且一直持续了两天时间。
这代表什么?
代表了人民群众真正的精神需求,是可以突破一切限制的啊!
现在看完电影的我,在这里负责任地表示:没有失望!
确实好看!
从来没有看过娱乐性这么强的华语同志片!
要用文字讲清楚这部电影是困难的,因为这是一部根本无法剧透的电影,各种元素极其驳杂,到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程度。
我就简单讲讲吧。
电影的故事主线,就是许光汉饰演的一个钢铁直男警察,因为一系列神秘现象,被迫要跟林柏宏饰演的刚刚死去的男同志进行冥婚配对。
同时又因为身为警察的职业属性,他要和那个鬼魂一道追查肇事凶手。
在这个过程中,人与鬼双方从一开始的互不对付,互相看不顺眼,慢慢了解对方,打破了阴阳两界和性取向的隔阂,成为了真正的家人。
双男主,一直一弯,一阴一阳,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被捆绑在一起,从冲突,到融合,这个设定本身就自带强烈的戏剧性。
然后导演编剧在主线的基础上,不断做加法,加进去各种类型的调料,去丰富整个叙事,给观众带来一波接一波持续不断的爽感。
让我数数,这个电影除了同性元素之外,还包括了多少其他电影类型元素:喜剧、奇幻、惊悚、悬疑、警匪、动作……上面讲的还只是大的类别。
还有无数个小的元素穿插期间,比如开头有一段紧张刺激的飙车戏,有一条可爱的狗狗贯穿始终,结尾有好几层反转,都是时下最容易吸引观众的设计。
除了这些一眼就能看出的设计,片中还有一些不容易辨识的小巧思,比如色彩上的设计。
彩虹的各种颜色,在片中人物的服装、道具置景上都有展露,让影片看上去缤纷绚烂。
而且两位男主角还各有颜色上的分配,林柏宏出场的时候,服装场景以红、橙、黄为主;到许光汉出场,服装场景就变成以绿、蓝、靛为主。
导演就像手握一个调色盘,在影片中添加了各种色彩,既包括了字面意义上红橙黄绿蓝靛紫的色彩,也包括了电影类型上丰富多层次的色彩,再加上电影主题讲的是性向上的包容多元,而性少数群体的代表符号就是彩虹,可以说,这部电影从形式到内容达到了合一。
或者说,这部电影就是在展示一条360度立体多层次的彩虹。
再说几个细节,从中也能看出这部电影有多么丰富多元。
其中一个很妙,竟然还能和刚刚发生的娱乐新闻联系起来。
片中林柏宏去世前的男友,是炎亚纶饰演的,虽然戏份不多,但每次出场都很高能,人设看起来还挺渣的,不安分,不专情,男友刚去世立刻就有了新欢。
有场戏是林柏宏要求许光汉满足他的一个遗愿:删掉手机里他和炎亚纶的亲密照片以避免外泄。
炎亚纶刚演完这部电影,就被台湾米兔运动锤了,一大罪状就是他强迫未成年男友拍摄床照并导致外泄。
两相对照,炎亚纶这根本就是本色出演嘛。
难以想象炎亚纶演这个角色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心理。
导演编剧真是神机妙算啊,让戏剧和现实产生了奇妙的互文。
这个细节除了提供八卦上的谈资,在我看来,它还妙在,给予了同志角色在政治正确之外更丰富的刻画。
同性恋和异性恋一样,有纯情的小白兔,也有花心的海王,有痴恋也有背叛,在普遍的人性上大家都一样,既不必给同性恋贴上负面歧视的标签,也不必把他们看得高人一等,平视就好了。
虽然这是一部双男主的同性题材片,但片中其实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女性角色,就是王净饰演的林子晴,她是许光汉在警察局的同事、搭档。
编导在这个角色身上,还寄托了对女性身份的看法。
林子晴是个漂亮的女警察,直男许光汉很迷恋她,但同时呢,他又会以直男对女性的刻板印象去看待林子晴,觉得林子晴只不过是个警界花瓶,只要漂漂亮亮地做一些简单的仪式性的工作就好了,关键工作还得靠男警察。
但林子晴后续的一些展开,完全颠覆了“警界花瓶”的标签,展示了她酷的、勇敢果决的、雷厉风行的面貌,甚至最后还黑化了。
我看网上评论区很多观众看完电影为林子晴这个角色的设定吵了起来,甚至盖过了两个男主角引起的反应。
有人觉得这个电影厌女,唯一的女性角色还是个反派。
另一边观众就觉得,这恰恰是这部电影了不起的地方:以往不管是警匪动作悬疑片,还是男男同志片,女性角色都是可有可无的花瓶陪衬,而这一次,一个起初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孩在最后亮出黑暗凌厉的底色,成为这部男人戏的终极大Boss,花瓶摇身一变成为女魔头,这不是对于女性叙事的一层花样翻新吗?
谁说女性角色必须善良、温柔、贤惠、无私?
这种桎梏在一部同志电影里竟然被解绑了,成了片中又一抹闪亮的色彩。
这部电影就像一个万花筒,可以摇出无数种图案,变幻无数个视角。
再提供个角度:传统和现代。
冥婚,这是中国最传统落后的风俗习惯,我们眼中的文化糟粕。
这部电影却把这个糟粕和最现代的同性婚姻结合起来。
片中冥婚的始作俑者,是林柏宏七十多岁的老阿嬷,她是个思想很开化的老人家,一直都很支持孙子的性取向,还跟孙子一起参加过同志大游行。
后来台湾同性婚姻就合法化了嘛,孙子终于可以和伴侣结婚了,可这时候却突遭不测遇祸身亡,阿嬷为了让孙子在另一个世界有一个归宿,才安排了冥婚,找来了许光汉。
这位老人家的头脑里,最传统的思想和最现代的思想就是可以并行不悖和平相处的:既然现实世界中同性可以结婚了,那在死后的世界应该也可以呀。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过去觉得恐怖愚昧的冥婚,竟然也有了一丝温馨圆满的意味。
这也是在颠覆我们的既有观念,让我们换一个角度去看待传统和老人啊。
同时呢,借由冥婚,故事也可以触及到东亚同性恋者所要面对的最根本困境:家族血缘的牵绊,伦理上的冲突。
虽然阿嬷对孙子是明确支持的,但片中庹宗华饰演的父亲,态度上则比较模糊。
影片把父亲的形象设计成外表强硬,虽然爱着儿子但不懂如何表达这份爱,导致父子关系一直很紧张,直到儿子死后才终于说出心声,让父子之间在阴阳两边终于达成和解。
这种设计一方面特别符合东亚父亲的典型形象,另一方面又能够满足大部分同志心理上的需求,让现实中一直剑拔弩张的父子们,在电影里完成一个理想化、仪式化的和解,电影在这里推向情感上的最高潮,虽然有点俗套,但很有效,因为这就是大部分中国同志心底最深的痛,他们太需要有这样一个情感宣泄口了。
选择让庹宗华演父亲也很妙,他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那部现象级的台剧《孽子》,他在里面演王夔龙,一个因为性向暴露被父亲逐出家门的男同性恋,只能在国外像缕幽魂一样游荡。
白先勇原著的小说《孽子》,是当代华语同志文艺的根源性作品,描述的是几十年前台湾同志群体整体上的凄惨处境。
而现在,庹宗华饰演的角色由儿子变成了父亲,父子关系由决裂变成了和解,台湾同志的处境也已经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了,想想真是让人感叹。
台湾同志题材影视的发展,和台湾同志运动大体上也是同频共振、相辅相成的。
虽然几十年来同志题材影视剧在台湾一直没断过,但一直都局限在一个相对小众、文艺的范围里。
除了偶尔有像《喜宴》这样比较高票房的作品,绝大多数都局限在同志圈子里。
而现在,随着台湾同婚合法化,台湾同性题材影视作品也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从悲悲戚戚的伤痕文艺,进化到了让人开心的娱乐大爽片。
从单一类型的制作,进化到与其他各种类型相融合。
从小圈子的自嗨,进化到了能量足以破圈的全民现象级作品。
看看这几年台湾同志电影的成绩单,从《谁先爱上他的》,到《刻在你心底的名字》,再到《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一步一个脚印,票房步步高升,影响范围越来越广。
现在,我看不少直男都对《鬼家人》表示出了浓厚兴趣,或者看完给出好评,这是以前想都不能想的事。
高度都已经提到这儿了,这篇文章好像可以结束了。
等等,许光汉的屁股是不是漏掉还没展开说?
好吧,这部电影之所以能成功,许光汉当然功莫大焉。
虽然他以前也演过同性题材,但这次的演出还是足够颠覆。
以前在我印象里,他都是白净精瘦一身排骨的。
▲许光汉刚出道时演的台剧《恋爱沙尘暴》片段这次为了演这个“臭直男”角色又是增肌又是晒黑,尺度上的突破也是前所未有。
(翘臀图放不上来,那就自己去电影里看吧)希望所有男偶像都能向他看齐,卷起来啊!
但遗憾也不是没有。
林柏宏身材一直都很好,肌肉明显比许光汉更壮,这次竟然都没怎么漏,真是浪费了。
导演这么安排,大概也是为了颠覆大家的既有印象,让演员完成自我突破吧,同时和电影打破刻板印象的主题也是吻合的。
两位男演员完成得都不错,年底金马双提名应该有戏。
这部电影的主线当然还是这两个主角的相处,但我在前文中讲的都是周边配角,主角反倒讲得很少。
我不是故意的,但由此或许也可以看出,这部电影有意思的细节有多丰富了。
关于双男主,我再加一点吧:他俩的关系也很妙,没看电影时我以为肯定会是爱情,看电影的过程中发现原来是友情,看到最后竟然又落到亲情了,然后一想片名才恍然大悟,片名不是明明早就提示了是“家人”么,只不过这个家人更像是广义上的直弯一家亲。
你看,连主角关系都可以被呈现得这么丰富多元角度各异。
至于整部电影本身,当然也不是完美的。
经过我上面这番评述你应该就能看出来,要素过多,塞得太满,啥啥都要往里加,混乱失控也是难免的。
饼摊得太大,皮儿就容易被摊薄,显得深度不够。
这些问题我看的时候就发现了,但现在,我决定原谅这些瑕疵。
它追求的本来就不是单一的艺术价值,而是丰富多元。
就是要有趣,要爽,要吸引尽可能多的人,每个人都能找到亮点,从头到尾不冷场。
从这个角度来说,它已经完全达到了目标。
它要成为一条彩虹。
而作为彩虹,是不可能有瑕疵的。
彩虹一定是完美的。
当它在我眼里成为彩虹的那一刻,它就赢了。
台湾电影又赢了一次。
最后要恭喜蔡依林,以在电影里出现三首歌曲之多(《舞娘》《爱无赦》《亲爱的对象》),在华语第一gay icon的竞争中又赢了一次。
而她演唱会上的彩虹灯环节,在某地已经被迫取消。
咳咳,我能说啥呢?
谁谁再怎么赢,也赢不过那啥呀。
地下赌场看场子的不带枪吗几个小屁孩冲进去胡闹?题材略微有点扯看不下去
希望是爽剧,因为对元真儿有好感。这姐真的缺爆剧,唉。
七分,与明星大侦探《x学校杀人事件》那个案子异曲同工,父母(或者说监护人)欲望期待扭曲了感情的本真,四个青年各有各的苦楚,演员都不错,就是不知道剧情往爽还是往深里走了。
蛮有看头的 元的演技比我上次看她好多了
第一集就让我看生气了dex还是别演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