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些漫天飞“翔”的重口味场面,《悲情三角》还能带给我们什么?
有一个角度,我发现很少影评会提及,那就是除了讽刺和隐喻之外,本片其实同样也是一部有关人际关系和沟通技巧的教学片。
影片的三个篇章,正好对应了情侣,陌生人,上下级这三种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最经常遇到的沟通场景,而且选取的案例个个都极具代表性。
觉得我扯得有些不着边际?
我们不妨先来看看电影的第一章。
卡尔和亚雅卡尔和亚雅两人之间的矛盾看似千头万绪,但其实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钱。
相信所有亲密关系中的情侣、夫妻,都没少在这个问题上栽过跟头。
电影中的卡尔和亚雅,虽然进出高端场所,吃得是时尚圈这碗饭,但论其沟通方式,却根本谈不上前卫,吵吵闹闹与普通情侣并无二致。
只不过很神奇的是,卡尔和亚雅在一度谈崩的情况下,居然很快就能重归于好,甚至在本章节的最后,俩人的关系还获得了某种突破,这说明他们后来一定又做对了什么?
是什么呢?
我们先来看看卡尔。
讲实话,这位大兄弟在这个场景中的表现着实让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的确,两人的这顿晚餐本不应该由他来付钱,亚雅在账单端上来之后无动于衷的态度也确实是一种性别角色的刻板印象。
但问题是,当两人明显都已经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时,卡尔却不管不顾,一路从餐厅、到出租车、再到酒店,似乎非得立刻在这个话题上争出个所以然才算罢休,完全没有“挑选合适时机”这个概念。
而他在沟通中采用的那种试图通过摆事实讲道理来证明对方“有错”的做法,更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这一点似乎是很多男同胞的通病)。
为什么?
借用卡耐基在《人性的弱点》中的观点,沟通中,“批评他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无效的,只能徒使对方增加防御,并竭力替自己辩护”。
不管犯下的错误有多么离谱,都很少有人愿意批评自己,这是人的天性使然。
所以,除非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对方的自尊、引发争吵,否则在沟通中你永远不要指望能靠批评来说服别人。
以卡尔的例子来说,虽然他认为自己没有得到尊重,受到了不平等对待,但是与直接在现场发作相比,更加正确的做法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另外找一个气氛融洽的时机,平心静气的与对方沟通自己的感受,然后共同寻找解决方案。
否则,你越是急切地想要证明对方错了,对方反而就越会为自己辩护(甚至搬出非常拙劣的借口),直至两个人鸡同鸭讲,彻底闹僵。
而反观亚雅,在这场沟通中同样也表现不佳。
亚雅其实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卡尔为什么不满,但她却始终选择回避问题,甚至曲解对方的意思。
当然,她这么做有自己的理由(这里不讨论两人观点或是目的本身的对错),但问题在于,即便你是想借助这种方式对卡尔进行“服从性测试”,但当你发现对方已经产生了明显的抵触情绪,自己不可能达到原先目的的情况下,就应该及时收手止损,更不该将错就错地继续试探卡尔是否会因为性别角色的刻板印象而服软。
这种做法的意图如此明显,以至于连那位吃瓜看戏的出租车司机都瞧出了端倪。
亚雅一意孤行的结果,就是最终令矛盾激化,俩人不欢而散。
所以,两个人都在沟通中犯下了这样那样的错误,通常情况下,这种局面最常见的结果就是冷战,而且还是拉开架势打好久的那种冷战。
但为什么后来俩人又能快速地重归于好呢?
最关键的原因,就是亚雅主动承认了错误。
这一点至关重要,而在现实生活中,能做到的人可以说凤毛麟角。
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要么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没错,要么是出于自尊心而不愿主动认错,沟通的双方很容易就会陷入到对抗当中。
但其实,如果你想在争执中让对方接受自己的意见,主动承认错误反而是更加有效的做法。
这是因为,当你快速、直接地承认错误时,你其实是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更加“高尚”的地位。
前文我们说过,任何人都会尽力为自己辩护,但一个能坦承自己错误的人,却会显得不同凡响,并且立刻在沟通中占据了优势地位。
这其中深层次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在渴望着实现自我价值,而这种心理需求必须通过比较才能获得。
因此,当你首先认错时,等于是先一步替对方说出了他心中想说的话,那么此时他无法再通过批评你来证明他的优秀,只有通过表现的比你更加宽宏大量,才能获得更加“高尚”的感觉,进而得到自我价值的实现。
所以你看,当听到亚雅坦白了自己的做法之后,卡尔的反应就是上述理论的绝佳诠释。
他并没有继续责怪雅娅,而是立刻开心的说,我爱你,称赞亚雅的确是个“大方”的人。
此前俩人争吵的那么凶的话题,几乎弹指间就烟消云散。
这就是主动承认错误的威力,亚雅通过这种做法向卡尔释放了正视问题的态度,卡尔因此感到了被重视的“价值感”(立刻豪言自己要让亚雅真的爱上自己),他们之间的问题其实也就已经被自然而然地解决了一大半。
所以,人与人交往中,“价值实现”是个非常重要的心理需求,人的大部分行为都是被其驱动的,记住这一点,我们再来看看电影的第二章。
游艇有没有想过,如果某天你也有机会登上这样一艘价值2.5亿美元的豪华游艇,和来自世界各国的社会名流并肩而坐,你该如何打开局面和他们交上朋友呢?
卡尔、亚雅与“屎王”迪米特里相遇的场景就是个典型的教程。
最开始,迪米特里看着这对在食物前面摆拍ins的情侣起了兴趣,于是饶有兴致地主动搭上了话茬,但是这种情况下的搭讪,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好奇,而真正拉进他们距离的,是由于卡尔问了迪米特里一句话:你是做什么的?
这句话显然问到了对方心坎里。
要知道,每个创业成功的老板都喜欢追忆自己的奋斗史,即便是游艇上的这些早已功成名就的“社会名流”也不能免俗,因为如前文所说,所有人都渴望在他人面前获得“价值感”,而卡尔的问题恰恰就给了迪米特里彰显自己成就的机会。
其实你可以注意到,卡尔当时这句话完全是随口一问,甚至之后他也完全没有机会插嘴,只能拘谨地听迪米特里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但是你猜怎么着。
这位富豪对这对小情侣印象好极了,在游艇上他们显然结成了关系还算不错的好朋友,而究其原因,正是因为卡尔瞎打误撞做对了与人沟通的两个关键:其一,让对方感到自己重要,其二,善于静听。
与此类似的,还有卡尔后来在船长晚宴上与军火商两口子聊天的场景。
此时卡尔似乎已经发现了这样开场的好处。
于是他故技重施,依然抛出“你是做什么的”这样一个问题,而对方也的确同样被这个话题紧紧抓住,卡尔稍作引导,两口子就开始兴致盎然地追忆起自己的军火生意发家史。
所以你不要因为这些富豪们的显赫身价就觉得他们自带某种光环,其实在人性层面,他们同样也需要获得被重视的感觉——毕竟登上豪华游轮本身就是这种心理推动下的消费行为。
与此类似的,还有那个IT创业公司老板。
他虽然自称“so fucking rich”,但到了游艇上却依然在急切地寻求“自我价值实现”。
因此,当亚雅和迪米特里的情妇拉着他一起拍照时,他立刻激动地宣称要为两位美女买劳力士手表,而且还向坐在一边的卡尔和迪米特里连声称赞,“她们是非常非常好的姑娘,既大方又有爱心”。
这种夸张的反应相信一定会让观众忍俊不禁。
在旁人眼里,雅娅她们可能并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充其量不过是热情的跟他合了一张影罢了,但是对这位仁兄来说,却正好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渴求的东西。
对他来说,劳力士并不稀罕,而雅娅这样的大美女跟他合影带来的心理满足感,自重感,才是无价的。
而更典型的例子,当然还得说是迪米特里的老婆。
如果不是她任性地要求整艘游艇的员工都下海游泳,厨房食物就不会变质,那么当晚船长晚宴也就不会变成一场灾难,再之后的海难也就很有可能不会发生。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位贵妇想要通过这种“强行”关怀他人的行为来获得道德上的优越感,而号令他人按自己意志行事的做法也同样满足了她彰显自身阶层地位和权势的心理。
而这一切,说到底,依然是“自我价值实现”的需求。
抓住这一点,你也可以跟富豪做朋友。
岛 当然,对于你我这样的苦逼社畜来说,白日梦做做就算,更切实际一点的,还是要琢磨一下如何跟公司领导打好交道。
而在这一点来说,电影第三章围绕清洁工阿比盖尔展开的故事,就对我们充满了现实意义。
当往日的名流们流落“荒岛”,原先文明社会中以金钱、名望等要素确立起来的阶级地位不复存在的时候,生存能力就成了硬通货币。
于是,作为众人中唯一一位知道如何生火、捕鱼的人,阿比盖尔自然就有拥有无可动摇的权威性。
在这种环境中,她几乎并没有费太大力气就翻盘成功,确立了自己领导者”的地位。
看着往日自己低头服务的对象反过来开始对自己谄媚,俯首,甚至甘心被操纵时,阿比盖尔的自重感得到了极大满足,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要如何与这样的“独裁者”沟通?
这里有个很典型的例子,就是迪米特里。
当他发现荒岛上的社会权力结构发生变化之后,这位顶级富豪没有任何“偶像包袱”,第一时间选择臣服于阿比盖尔的权威,不管是承认对方“船长”的权威,或是拿出劳力士表交换夜宿救生艇的资格,亦或是后来阿比盖尔捕鱼归来他鞍前马后地花式奉承,无比殷勤的打灯引路,等等这些做法,都做得心甘情愿,诚意十足。
因为作为一个在商界打混到金字塔顶的老油条来说,他无比敏锐的了解到,这就是阿比盖尔需要的东西,只要让她充分得到自重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那么自己就能安全无虞的在这个荒岛上活下来。
而反面典型,又要回到我们年轻稚嫩的卡尔身上。
因为迟钝,或是自尊心作祟,卡尔在偷吃食物被发现后,下意识地想要反抗“暴政”,结果受到了进一步剥夺食物的惩罚,最终沦落到“卖肉为生”的下场(当然他似乎对自己“男妃”的身份并不反感)。
而同样因为沟通失败而下场悲惨的,还有雅娅。
是的,在我的理解中,电影结局处雅娅一定是被阿比盖尔杀死了。
究其原因,与其说是阿比盖尔万念俱灰下的疯狂,还不如说是亚雅是被自己的一句话断绝了生路的。
哪句话呢?
就是雅娅最后面朝沙滩喃喃自语的那几句:阿比盖尔……或许你可以来为我工作,你可以当我的助理。
我们无从得知,雅娅此时是否已经察觉到身后杀心四起的阿比盖尔。
但无论如何,从她最后说出来的这番话中我们可以发现,亚雅其实从来都没有真的认识到阿比盖尔的心理诉求,亦或者,是她此时由于逃生在即而口无遮拦,高兴地忘记了自己这番话隐含的危险信息。
对阿比盖尔来说,亚雅口中的“帮忙”,只不过是带着“俯视”的角度,施舍给自己一个继续为他人服务的工作,依然是一种要被人踩在脚下的生活,而雅娅却把它当成是一种恩赐。
这种隐含的对自己社会阶层的“刻板印象”,无疑更加刺痛了阿比盖尔,提醒她一旦回到社会之后会是个什么下场。
而这一点对阿比盖尔而言是最不能接受的,所以,雅娅应是必死无疑的下场。
很多观众或许会因此而对亚雅这个角色感到惋惜。
那么我们不如这么想,如果电影的最后一幕继续下去,亚雅能真正的站在阿比盖尔的角度,关心对方的真实需求,那么她接下来说出的话,或许应该是利用自己的资源帮她脱离这种“下等人”的生活,而不是再把她推进另一个火坑(当然,雅娅或许不认为给自己当助理是个火坑)。
真心或假意我们不论,但或许只有这样,阿比盖尔才有可能放亚雅一条生路。
这大概是我能想象到的因为沟通失败而得到最惨烈的下场了,大家千万要引以为戒哟。
The End.
导演鲁本·奥斯特伦德五年内第二座金棕榈。
2017年的《方形》,靠着荒诞和讽刺摘得奖杯,2022年的《悲情三角》新瓶装旧酒,加上并不新奇甚至有些老套的结尾,依然赢得评委青睐,也很有点黑色幽默。
大概大家都有很多不吐不快的话,让导演代言了。
这部电影讽刺了谁?
《悲情三角》讲述了一对模特情侣混迹上流社会,先在豪华游艇看尽权贵嘴脸,遭遇风暴后在孤岛上看透人性无常,结尾意外发现真相,戛然而止。
电影开场先声夺人,一群上身赤裸的模特在练习表情和姿态,负责人用HM和“巴黎世家”调动情绪,模特们想象穿着不同品牌衣服该有的仪态,在随意嬉闹和严肃深沉之间跳跃。
在时尚界,廉价=轻浮,奢侈=高贵。
金钱是评价万物的标尺。
别谈梦想,别谈艺术,别谈美。
第一部分,卡尔和雅雅。
表面上他们年轻貌美,衣着光鲜,但职业生涯毫无起色,他们在一起不只是因为爱情,更为了求关注、博出位。
两个人在餐厅因为“谁来买单”进行一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甚至一直延续到公寓的电梯。
这段戏是第一部分的核心内容,两个人都囊中羞涩,想让对方付钱,但都不想张口失了体面,从假装到博弈到争吵直到撕破脸。
体面、情感、礼仪、传统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
第二部分,游艇。
卡尔和雅雅得到一次游艇度假的机会,上船后发现船上满载权贵富翁,员工们兢兢业业,为了多挣小费打满鸡血,英国武器制造商和俄罗斯富商等人彬彬有礼又目中无人,虚伪又傲慢。
一片祥和时,他们口中说着社会主义,大方邀请船员互换身份享受度假生活;狂风暴雨袭来时,他们一边制造垃圾,船员一边擦洗清理,维持着他们的体面生活。
这部分的高潮是游艇在风暴中颠簸,船长和俄罗斯富商通过话筒大肆发表政治主张,船上的权贵富豪上吐下泻,前扑后倒,狼狈不堪,从餐厅到房间,到处是污秽,到处是聒噪。
在世界末日来临时,体面荡然无存。
第三部分,岛。
游艇沉没,几个逃脱的员工和富人漂流到一座小岛,众人开始荒岛求生。
一名清洁工因为掌握生火和做饭技能,逐渐成为最高权力者,其他人都成为她的附庸。
权力结构倒转,金钱如粪土,众人开始各施拳脚,竞争生存资源。
清洁工妇人成为“土皇帝”,私欲膨胀,用资源换身体、换服从、换地位。
电影最后,雅雅和清洁工爬山时偶然发现,原来这里根本不是海中荒岛,而是一处风景度假区,隔着一道门便是文明世界。
雅雅大笑,清洁工犹犹豫豫地拿起石头,满脸狰狞地走向雅雅。
这部电影讽刺了所有人。
一位富豪骄傲的说:“我们的产品用于维护各地民主。
”卡尔问:“什么产品?
”老人说:“手榴弹。
”他们会扒掉死去亲人身上的金银首饰,也会死在自己制造的手榴弹上。
类似的精彩场面比比皆是。
上流社会无知又自大,但始终是寄生虫,金钱至上时,他们颐指气使,活在众人头上,世界动荡时,他们唯唯诺诺,活在权力脚下,平等和智慧从来不在考虑范畴内。
作为底层民众的一员,清洁工在平时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一旦得势,就找到了释放和报复的机会,火力全开,巧取豪夺,仿佛要把之前失去的都补回来。
年轻模特作为中间阶层,耻于人下人的不堪和黯淡,没有人上人的能力和魄力,娱人愚己,歌舞升平。
电影用一个现代寓言故事说了大小两个道理:食物链永远存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城头变幻大王旗。
外貌货币始终有效,雅雅靠它上了游艇,卡尔靠它上了土皇帝的床,艺术要生存,需要话语权的宠幸。
电影在欧洲放映时,观影气氛极好,欢笑连连,但很多观众不满意电影的设定,觉得刻意的戏谑和夸张太多,是导演为了迎合观众妥协了。
这部电影确实有这样的倾向,调侃过火流于轻浮,嘲笑过多失之中正。
电影第二和第三部分常觉得火候够了该用力了,它还是轻飘飘地过去了。
就像游艇上的厨房,一边放着《国际歌》,一边为富豪制作精致晚宴。
晚宴绚烂,思想不过是远处的背景。
但作品依然值得肯定。
灵感来自导演鲁本·奥斯特伦德的妻子,她是一名时尚摄影师,给导演讲了很多时尚圈的故事。
影片第一部分的情侣争吵,也曾真实发生在导演和妻子之间。
懂得反躬自身,能够自嘲,是一种值得广而告之的优秀品质。
本片的很多冲突片段都可以放在个体和社会学两个层面从微观和宏观去品味。
从第一段模特在演绎定制奢牌和大众成衣时的两副嘴脸埋下线索,到男女线索人因为账单的争持上升到话语权之争再上升到人类个体为结合合作时对个人权利的让渡和义务的承揽,在这里看到的不只是男女的冲突与妥协,更是家庭作为人类社会最基层的细胞所蕴含的人与人关系的政治;第二段从豪华游轮在暴风雨中的迷航看到最顶层的两个人———最有钱的人和掌控船舵的人仍在扯意识形态之争,高层乘客们从优雅虚伪到在呕吐物中挣扎,中层技术官僚只会循规蹈矩尽力维系体制和体面,而底层员工则头戴耳机充耳不闻惊涛骇浪,有条不紊默默清理所有秽物。
这船就是一个既有人类社会的缩影:最顶层的务虚与荒唐,高层的虚伪与脆弱,中层的庸碌与驯化,底层的无知与无奈。
于是急转直下,自己生产的手榴弹爆了自己的船,自己革了自己的命。
第三章既有社会崩塌后幸存者在荒岛上重构社会组织架构:于是掌握生存技能和资源供给的亚裔底层大妈一跃成为母系社会的族长,其余亿万富豪,技术官僚都必须重新在这一原始系统下重新定位。
讽刺的是即便重构的社会仍然会为男主这样漂亮脸蛋的寄生物留下优渥的生存空间。
女主与亚裔大妈的冲突从个体上看是嫉妒,从社会学上看是母系社会交配权和治权的争夺。
即至神来之笔,失语的残障人发现了荒岛上兜售奢侈品的小贩却无法沟通,而亚裔大妈和女主发现了荒岛其实一直就是一个豪华自然度假区时,重构社会与既有社会的秩序又开始冲撞。
亚裔大妈举着石头试图偷袭时的眼神令人难忘:泯灭掉人性杀掉女主,她似乎可以回到母系社会继续当族长,维持那个可笑的小社会,一如之前那帮宝塔尖上的人用话术,权势,规则所做的最虚伪肮脏的“大便生意”一样;放下石头,放女主生路,她可以保全自身的纯洁温良,但却要重新戴上金箍,像牲口一样咬着嚼子在一座宏伟大厦的底层继续煎熬着大多数三体人一样无儿无女无牵无挂贱如蝼蚁的残生。
最后的镜头小白脸男主在奔跑,不知是后知后觉忽然体悟亚裔大妈与女友独处会带来的潜在风险,还是得知女友被害时的激愤,亦或是得知度假村真相的狂喜,戛然而止,开放结局,一如我们当下的人类社会这艘老旧航船正在驶入的未知而颠簸的水域。
需要肯定的是这是近期难得一见的将讽刺沁入每个画面的拍案叫绝之作,是我个人自动画短片《少数人的晚餐》以来看到的最有趣生动的讽刺片和发人深省的伦理片。
原本傲慢虚伪无知荒谬的,教她堕入粪秽宛若地狱罪罚;原本冷血视人命与草芥的,叫他们尝尝自家贩卖的榴弹味道;真真是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 ,恰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下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小生油头粉面,富豪粪坑蝶泳。
以此描述今年的金棕榈奖电影《悲情三角》并非耸人听闻,而是字面本意。
《悲情三角》并未延续导演此前洞察现代生活的深刻和批判的机锋。
费了大劲儿闹腾了两个半小时,清洗了不知道多少次摄像机上的(道具)呕吐物后,本片讲的正是油头粉面和粪坑蝶泳这一体两面的事儿。
《悲情三角》的序幕即是一群仅着修身长裤的男模在眼前晃悠,一群完美符合人们对“时尚人士”刻板印象的时尚人士在为即将到来的大秀在面试他们。
有着一具完美躯体和一个完美头颅的男主角卡尔(Carl)正是男模中的一员。
他正在接受指导——“有韵律地走来”,“收起你眉间的悲情三角”……原来,“悲情三角”这个片名正是对时尚业的讽刺:选一个绝不会被冲的概念(nuance,dynamic,diverse…),用狗屁不通文学生成器产出一段废话,便可卖出天价并实行配货制。
正片在此开始,由三幕组成。
第一幕,男主角卡尔和女友Yaya就餐完毕,侍者送上账单。
Yaya对镜自照,认真补妆。
卡尔和Yaya随即就“你挣得比我多但我总在买单”一事从餐厅吵到出租车,又吵到酒店。
第二幕,卡尔和Yaya乱入富豪聚居地——游艇,整日自拍P图。
船长先是把自己锁起来自闭,又在醉醺醺中开启了“船长晚餐”。
风暴把游艇吹得东倒西歪,光鲜亮丽的晚餐渐渐失控。
人们上吐下泻,挂着救生衣瑟瑟发抖。
豪华套间内的马桶倒灌,粪坑蝶泳一语成谶。
第三幕,几个(疑似)原住民的黑人小哥的手榴弹让游艇灰飞烟灭。
幸存者们流落荒岛,没有上演大逃杀,而是混吃等死。
补充:幸好艇上的厕所清洁工,一位东南亚女性Abigail天赋异禀,抓鱼、生活、组织采集,不然前者将不能混吃,只能等死。
《悲情三角》延续了鲁本·奥斯特伦德几部前作的主题:现代生活的虚假,中产阶级的虚伪,社会连接的摇摇欲坠,和个人精神的沉沦殆尽。
现代文明诚然教会了人们时刻表演礼节和风度,却无法有力激励甚至是强迫人们对“他者”承担责任。
人们谨慎地扮演自己的社会角色,谨慎地维持与他人间温情脉脉又不可跨越的边界,以保持正确、安全和体面。
而鲁本·奥斯特伦德则以惊人的敏锐在生活中捕捉一个个这种边界破裂的情境,将其放大。
他让人物在此类情境中徒劳适应,最终丑态百出。
形形色色的“中产阶级现形记”直接指向现代社会已泥足深陷,无力向前的症候——在《游客》中,圆满的中产家庭因为一次虚张声势的雪崩和父亲危急时刻的独自跑路而发生裂痕。
父亲理直气壮地接受了自己“本能”的自私和懦弱,却不能接受其男性气质和家长尊严在妻、子面前的崩坏。
而家庭需要继续,生活需要继续。
片尾,在又一次的茫茫雪景中,夫妻联手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来重建家长权威,只是这次连两个孩子都看不下去了。
在《方形》中,艺术家打造一个互爱互助的“方形”,敦促人们重思如何作为共同体而存在,但艺术家本人和他的同事们却在和“他者”(移民、有色人种、精神障碍者……甚至是一夜风流的对象)的相遇中一次次暴露出与“方形”理念对立的自矜、利己和傲慢。
《方形》仿佛在暗示:北欧国家敞开国门接纳了难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个体北欧人“不接受,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或许集体地决定了难民在社会中的隐形。
如此,“方形”不能隔开冷漠和敌意,后者将如大海源源不绝涌入方形。
“方形”本身就是无远弗届的高墙。
《悲情三角》的第一幕延续了这种老辣的力度。
在我看来,这一幕生动刻画的,不是人们在性别期待前的焦虑失措,而是现代人对于一切关系的“无能”。
餐桌冲突的起源,倒不是男主角卡尔或女主角Yaya抠门,而是“爱情”以及任何人际关系本身都隐含着对于“对等”的实际期待——当人们强调他们对平等关系的渴望,他们实则在期待“付出对等于回报”。
但任何关系一旦还原为“对等”,则失去了浪漫化的金色外衣和粉红泡泡。
此间种种,不能细想,必须心照不宣——甚至不能失望,因为现代社会教育我们,要尊重边界。
鲁本·奥斯特伦德准确地捕捉了这种张力——人们期待比“对等”更多的关系,却已无力使其成为可能。
作为体面人,失望的卡尔在高档餐厅安抚着被揭穿而恼羞成怒的女伴Yaya,终于忍到回了酒店,进了电梯,大展“男性气概”——堵住电梯门对她大吼。
更为有趣的是,而互揭底裤、撕破脸皮的两人,竟然没一会儿工夫就如《游客》中那般欣然和好,更显现代人色厉内荏的“空心”本质。
然而在《悲情三角》中,除了第一幕外,我们已无法看到鲁本·奥斯特伦德让人物轻轻滑进一个个他从生活中以艺术家的敏锐捕捉到的尴尬情境。
他似乎没兴趣让游艇上的这群人有“搞笑”之外的任何形象了。
观看白天在甲板上让所有服务人员排队玩海上滑梯以取乐的无聊富婆穿着塑身内衣在呕吐物中从厕所一头滚到另一头是挺好笑的,但她曾经的空虚和此刻的惨状于银幕前的我而言,诚然是“内心毫无波动,只是想笑”。
而鲁本·奥斯特伦德甚至狠心地让富婆在海中泡的发白的尸体漂上海滩,以便安排她的丈夫,一位俄罗斯富豪抱着她一边嚎一边从尸僵的手指和脖子取下blingbling的戒指和项链,仿佛只为再对现代人的虚伪来上批判一击。
这样的情节,这样的人物,俨然是鲁本·奥斯特伦德手中的提线木偶,他们喋喋不休地传递给我们一个熟知的真理——富人都是混球。
在我看来,这个真理过于简单,无须强化记忆,更无须影片冗长的第三幕“岛”。
鲁本·奥斯特伦德让黄种人清洁工Abigail翻身当家做主人,并迅速暴露出强势和贪婪的一面,让岛上最俊的白种人小伙卡尔陪床,“我难道不该得到一些好处(advantage)吗?
”仿佛在说——“得志便猖狂”乃寻常人性而已。
而Abigail捕鱼时矫健的身姿和白人男性们杀驴时的一惊一乍的残忍对比,又显然是对全体“文明人”的一记地图炮。
接近结尾处,Yaya到达了这个“原始”荒岛的另一端——一个充斥着廉价人造景的度假村。
还没学利索英语的原住民小哥用木棍撑着一揽子古驰、香奈儿、爱马仕包包兜售。
因中风而半身不遂的失语女性激动落泪,却只能继续喊出“In den Wolken”。
至此,她的“In den Wolken”已经喊了接近两个半小时,此句的讥讽(富人之思想和行为均不接地气高高飘在云端)也再无法激起如首次喊出时的笑声——笑麻了。
在荷兰的一个本地电影节观看《悲情三角》时,全场笑声雷动。
甚至,有时包袱还没抖出时,已有人预演式地欢笑。
即使是电影结尾处图穷匕见之时——Abigail试图杀死Yaya的那一刻,也不例外。
人们似乎并不在意鲁本·奥斯特伦德越来越大的特写所渲染的杀机。
或者说,在Abigail和Yaya开始登山之时,人们就在不无快乐地期待,是她杀了她,还是她杀了她?
导演成功地让所有人像看猴戏似的轻松观影——小嘴一咧,整个世界“雨我无瓜”。
鲁本·奥斯特伦德最拿手的道德和伦理焦虑,这次没有扰动观众。
当镜头由Abigail又不忍又决绝的眼神转向林中狂奔的卡尔,随后戛然而止时,让我听得已经有些厌烦的笑声亦戛然而止。
人们稍作等待,随后端起空酒杯,叠好薯片袋,拎起包,有序离场。
但那未曾停歇的沉重的、真实的、无法可解的生活还在继续。
那一刻,在笑了两个半小时后,面部肌肉有些僵硬的我甚至不知该跟身旁的人讨论些什么。
若以鲁本·奥斯特伦德曾经的宣言——“我热衷于电影,因为就改变人类行为而言,电影是强大的”——而言,笑声之外,别无其他的《悲情三角》大概既不能激发认知层面的反思,也不能引导行为层面的改变。
前两段拍得精巧玲珑,戏剧冲突强烈且有新鲜感,耐看且有深度。
第三段荒岛求生同类型题材太泛滥了,玩不出花来很容易变烂。
节奏在这一环节变得糟糕,想拍群像却没塑造起性格,不过资产阶级崇权媚强的作风倒是拍得很露骨了。
为了食物可以没有底线的软饭男,无论是模特女友还是全能清洁工,他贪的都是强大。
亚雅是模特界的女王,清洁工是荒岛的主宰,而男主是任何场合的芦苇。
所以这三段叠加下男主的形象很鲜明了,哪边风大倒哪边,开头为追求平等跟亚雅扯饭钱,结尾又不顾体面满足清洁工的需求。
直接与间接的讽刺相结合,越看越讨厌男主。
总体拿个金棕榈确有失偏颇,虽说瑕不掩瑜,但情节上有点割裂,荒诞也是真荒诞,好看也是真好看。
为女主默哀。
女主真的好看,可惜作品太少了,《悲情三角》一出准能星途大振,可惜突发病逝。
默哀。
悲情三角 (2022)7.52022 / 瑞典 法国 英国 德国 土耳其 希腊 美国 丹麦 瑞士 墨西哥 / 剧情 喜剧 / 鲁本·奥斯特伦德 / 哈里斯·迪金森 查尔比·迪恩·科里克
在电影的开头,导演即借男女主角的对话极力铺陈矛盾。
他们说得各有各的道理,却没有维持在同一频道上共振。
Carl:“当涉及到你和我的时候,我不希望我们和其他人一样,陷入基于性别的分工角色当中。
我希望我们是平等的。
”Driver:“如果你爱她,你就得为了她而反抗她。
如果不,你就会成为她的奴隶。
”Yaya:“我太擅长操纵别人了,我的意思是,我并不知道,但我还是做了,而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Carl:“这不是账单的问题,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平等问题。
”Carl一直试图站在理智层面与Yaya谈论他们的关系,但Yaya一直在情感上进行回应。
最后两人一番争辩,不欢而散。
这是在谈论男女关系时时常出现的现象。
关于Yaya的形象,借用Carl的抱怨,“该死的女权主义者”;而Carl,目前从只言片语的认识是,他的收入比Yaya低很多,这就是在地位上给男性降级。
可以说在Yaya的概念里,她认为自己正处于一段非常合理且目前为止依然完美的男女关系中,不但她维持着经济和情感上独立于男性的能力,男朋友还长着一张俊脸。
在这段大多数女性梦寐以求的关系中,情感却没有如期发展。
起因是男方意识到女性主义没有意识到的男女关系的不平等。
他并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即使可以,也不太能被处在情绪中的Yaya接受。
即使女性主义一直宣扬的是独立自主,但事实上几乎所有女性在男女关系的问题上,都秉持着回避为主的原则,可以说是片面的女性主义。
在恋爱和婚姻中,她们几乎下意识地认为男方理应是自己的“依靠”,条件反射地依赖男性和驱动男性为她做事,用她的话来说,“她并没有意识到”,结果往往是男性吃力不讨好。
也就是说他们不仅应该在经济层面和情感层面同时对女性加以满足,还时常被责怪不能尽善尽美。
女性极力追求公域层面的独立,却遗忘了在私域层面的独立。
她们将习惯将重活累活交由他们包揽,生活琐事交由他们负责,却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将其诟病为大男子主义。
然而她们自己往往却并未意识到。
这种操纵虽是女性在过去千百年不平等关系中形成的条件反射,可时至今日仍被女性选择性地忽视。
由于这种能力是利于她们的,所以她们理所当然地享受果实。
可是,当下女性主义越来越引起男性们思考,他们理智驱动的头脑不可避免地意识到,在标榜女性独立的同时,女性一直享受生活在男性的物理和物质的双重保护下,却理所应当。
女性独立只有在恋爱和婚姻外才有涉足之地,一旦处于一段恋爱关系中,她们又往往习惯将自己“让度”,在潜意识里将男性视作依赖的对象,从此她属于他,而他要对她负责。
这里负责的含义太过复杂,不仅仅只是对一生只爱她的担保,往往还寄托着希望男性承担更多的职能。
而这些职能正是她们在高谈阔论中,宣称要从男性手上夺回来的基本权利。
一早抵达戛纳背着行李直奔Cineum看了金棕榈得主Ruben Östlund今年入围主竞赛的新作。
影片延续了The Square的辛辣批判和大胆剧情;不幸的是,仅仅度过还算惊喜的开头/当“Triangle of sadness”一词被说出后,导演的野心、立场和叙事就开始制造混乱。
看似应该完整统一的故事被小标题分成了三个部分,不免让人想到近年多次出现的章回体文学改编电影,然而这三节的分割非常怪异:第一部分男女主人公出场,戏剧化表现了高定模特在舞台背后的柴米油盐(更确切说是交往中的拌嘴,生活中并没有出现柴米油盐……)。
通过两人受邀免费乘坐豪华游艇一事,故事过渡到第二部分——某种恐怖游轮或是东方快车谋杀案的封闭空间设定。
在此部分,男女主角明显失去了主角的地位,即导演从影片中段突然用均等笔墨刻画甲板上其他在之后剧情中有重要功能的角色。
最夸张的是,观众一度以为影片结束开始鼓掌,没想到却是影片下半段(或者说第二部影片)的开端……游艇遭海盗劫持事件引出了第三部分孤岛求生。
这部分完全又可以是一部独立的影片(参考沙马兰的《老去》)……另一方面,如果对比《偶然与想象》,Östlund想讲的这个(三个)故事甚至没有滨口龙介所编织的三个独立小品的统一性。
第一个主题:探索男女关系?
第二个主题:资本家自食其果?
第三个主题:人性的考验?
最终,我们至少可以解释这部缝合怪电影为何显得如此冗长。
再谈批判。
Östlund到底批判了啥?
The Square的观察对象艺术家或许更符合导演自身的身份,所以自我批判可以说得通。
Triangle of sadness所触及的有钱人,大概包含了资助这部电影的金主,那么何为收人好处批评其人的方法论?
在这群人对立面的观众会不会认为,(投资)拍一部批判有钱人的电影之行为也是有钱人生活的一部分呢?
Östlund是否也是上流社会的一员?
有所保留的/经客体批准的批判诚意何在?
如果我们选择相信Östlund,有这种票房与口碑双收的好事吗?
至少,自认为社会主义者的美国船长和资本主义发家的苏联游艇买家之间的名人名言接龙和广播朗诵在我面前毫无说服力。
最后简单谈谈艺术表现。
超现实的船长晚宴一幕绝对是影片的高潮。
导演抛开观众放飞自我的兴奋劲儿可以对标加斯帕诺和谢列布连尼科夫,然而聚众呕吐的荒诞似乎逊色于Climax中的疯魔或吞食阿斯匹林后的梦境,甚至比不上The Square里从天而降的猩猩。
虽然评价标准不是不磕药就落了低俗,让太多观众开怀大笑就有失严肃,但是人们会承认Mars Attacks!里的爆头烟花和Don’t Look Up里强行说蠢话的政客永远比不上库布里克创造的俯视地球的巨婴。
明明是一部政治长片,偏要用肤浅香艳来代表网红经济,奢华且虚弱的卖屎大亨就是隐喻中东土鳖吧?
被自己造的手雷团灭的军火贩子夫妻怕不是说的饿了撕?
崇尚乌托邦的船长正是当下割裂的美国社会,所有角色代表的都不是隐喻而是赤裸裸的揭露了。
最后,钻营狡诈阴险且尚存一丝善良的阿比盖尔莫不是说的世界经济发动机某大国?
我不敢写了.......总之这部香艳奢华屎尿屁乱炖的电影,真就是目前这个疫情战争发达科技共存的真实世界。
鲁本值得被持续关注,这次又具象的拍了父权社会的解构、颠覆和反面。
开篇就是女性凝视下的男模肉体。
在工作和生活上拍出了男女地位倒置,高潮出现在电梯里Yaya侮辱性的把钱塞入Carl胸部,没错是男的胸部。
游轮上总有人忍不住在伴侣跟前偷看性感美女,但拍个男女倒置版本Yaya偷看上身裸露的性感帅哥被男友抓住吃醋,就会出现戏剧性。
男人理性,女人感性?
片子里面会倒置一下,游轮女服务长宝拉精明能干,充满理性的目标与秩序,男船长却感性伤怀,醉酒终日混乱无能。
到荒岛上后保洁大妈阿比盖尔,直接凭借个人的野外生存技能,建立了母系社会,权力就是春药,Carl成了保洁大妈的男宠,彻底颠覆了父权社会。
支线是阶级倒置和颠覆。
富豪老婆喜欢角色扮演,让所有的服务员和她的位置互换玩,但下层的厨师其实正在听着把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的国际歌,保洁大妈最后也实现了对富豪的真实颠覆互换,可不需角色扮演了哦。
船长晚宴上,富有高尚优雅,直接颠覆成呕吐物屎尿污秽恶心,拍的非常反胃非常欢乐。
五年前,一部以候补身份进入竞赛单元的电影最终以黑马姿态拿下金棕榈大奖,令人无比错愕!
没想到在五年后,我们再次看到瑞典导演鲁本·奥斯特伦德在戛纳颁奖礼上手捧金棕榈奖,诧异感也许没上次强烈,因为他没像上回那样在台上手舞足蹈炫耀一番。
但无论如何,谁也没料到能轻松迈进双金棕榈俱乐部的导演不是什么专攻沉闷艺术片的影坛大师,而是一位擅长拍摄讽刺喜剧的北欧导演。
这倒是可以让人瞥见当今观众口味的几何级变化,逐渐转向更容易引发争议的阶级话题,曾几何时,这些充斥着屎尿屁的作品难登高雅之堂,而如今这些伪装成低俗闹剧的类型却成为了各大艺术电影节的座上客,一不小心更摇身成为风靡全球的娱乐电影。
也许《寄生虫》翻开了一个新的电影史篇章,但这并不意味着后来的模仿者轻轻松松就能拥有同等过硬的艺术质量与针砭现实的力量。
《悲情三角》再次展现了奥斯特伦德的创作与野心的方向,延续了《方形》的多线叙事,不再有核心人物,而是各具身份标签的人物群像:男女模特、化肥公司老板、船长、军火制造商、厕所清洁工等等好不热闹。
这些人物无一例外被动地与其所从事职业的刻板印象捆绑起来,成为剧本尖刻挖苦的对象。
这种做法无疑相当成功,观众无需动脑,一眼便看穿人物的性格特点与弱点,令导演更容易操控所谓的各种批判话题:从模特界的势利眼,到上流社会的道貌岸然,再到劳工阶级的心狠手辣。
当然,最大坏处就是人物失去了深度与复杂性,与其说是角色,倒不如说是各色木偶——被贴上标签遵循某种阶级特性运动的木偶。
鲁本在叙事结构下了不少工夫,三段三个场景,分别阐述不同的主题,倒是要比以往的段子拼凑故事更有心思。
特别是豪华游艇的中段,群戏水准不俗,仿佛多个声部渐渐合奏出催眠的旋律。
那种漫不经心的节奏伴随着不断倾斜的船体内部,酝酿出导演最擅长的恶趣味大爆发,真是近年难得一见令人厌恶至极,却又禁不住捧腹大笑的经典场面。
表面上看来,导演讽刺上流社会,以及那些一心想攀附而扶摇直上的小人物,从模特到女领班,再到厕所清洁工,这些角色或多或少总染上了人性的恶疾,在第三部分荒岛戏里展示得淋漓尽致。
换一个角度来看,奥斯特伦德不止是在批判阶级,他对人的批判更是体无完肤,也许在他眼中,在极端的环境之下,人很可能是世界上最丑恶的物种。
这类偏激的观点使得他的作品越来越缺乏情节的建构与铺垫,更依赖某些花哨的点子而迅速滑向某类议题的展示,缺乏情节与情感的过渡,一上来没两句就要逗你发笑,这便是他的作品远不如奉俊昊的那么有趣和值得咀嚼。
然而,却无意中契合了当下的时代特征:碎片化、去中心、狂热、偏激、濒于失控的边缘。
【2】第一部分还稍有趣味且当下,后面就像是无力的撒泼了,还不如黄渤的《一出好戏》呢,想戏弄他人的浅薄最后只暴露了自己的浅薄。虽说评奖这事的标准很难说(反正我从不觉得比的是作品质量),但能让这样的电影拿到最高奖还是过于耻辱了。
0.0鲁本已经有了这么几个伟大成就:浙江台最高成本的节目、电影和社会实验最典型反面教材、政治电影的最大叛徒、第一个和电影角色完全共同体的导演,因为他们身上装满了屎而且还特喜欢喷出来
一个完整的故事,随着场景转换,分为三个部分。影片从一开始就有讽刺意味,时尚光鲜话题下,探讨真切的话题。布满黑色幽默元素,所有的冠冕堂皇、规则章法、矫揉造作,在大自然面前不堪一击,丑态尽显,复杂的人性在求生面前,底线全无。随着故事推进,所有角色都被自我反噬。孤岛成了王朝,依旧有复杂的社会问题。人人都是小丑,荒诞的闹剧。当然感觉还是有不严谨的地方,整个故事是建立在绝对条件下。
第一段豆瓣劝分小组 第二段emmm 第三段无聊
3.5,High是high吧,深度不太够。记者们可能是等这个高潮等太久了,所以尽管结尾虽然偷懒了也很给面子看得很开心,给了一个大爆款的掌声。剧本可比上一部清楚多了,Ostlund可能是不喜欢之前的恶评,耍了很多小聪明,机关枪式扫射富人、男人、时尚、权力,讽得一波又一波,无限悲情全是无限高潮,爽多少次都也是很无聊的。
4.0。Ruben sells shit!
比起方形还是太松散了。三部曲之间除了同一批主角外,并没有太强烈的关联,最后荒岛求生里几个男人甚至完全沦为了配角。即便如此,结局还是很精妙,也许和开头一样,是全篇最大的亮点。
电影版白莲花度假村 笑死
除了有点儿不信那个年纪的俄罗斯人不会生火,其他都挺喜欢。确实想到《一出好戏》,但若电影=故事,就像大家认为自己都可以画出罗斯科一样好笑。
又臭又长
现在世界上有四种富人:靠脸吃饭的,靠写码吃饭的,靠卖武器吃饭的,还有靠卖“屎”吃饭的。。但是第二幕转折点后都不如横空出世的厕所女清洁工,只有她没被资本退化。笑喷的两个半小时 开放结局既是亮点也是遗憾,有点促 Social class + Gender role flip
「伪」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
感觉就像是一本开头三十页还挺引人入胜的power dynamic小说读着读着发现后面三百页被调包成你小学前桌“神展开”的同人文。(Harris Dickinson全程发光
“游泳去吧,享受生活。”“可是我们在工作。”“我命令你们享受当下。”金棕榈这两年似乎总在挑战观众的感官极限,这部《悲情三角》和去年的《钛》一样,如同坐上过山车,看完脑袋写满问号,要发一会呆,独自消化一下。我想如果把三段式的结构倒着来,会不会讽刺意味更强?荒岛求生-上吐下泻-情侣吵架。像金钱一样,美也是一种货币(beauty as a currency)。整部影片是出讽刺闹剧:第一幕用美貌操控情感关系,第二幕展现美貌作为门票跨越阶级,女模的美、情妇的美,第三幕美貌直接成为求生利器,出卖肉体即可生存。当阿比盖尔用男人们杀死驴的手法,同样把石头狠狠砸向yaya,那一刻是嫉妒与仇恨的爆发。荒岛上的地位对换、权力带来的快感、支配年轻肉体的乐趣,都无法使她满足,她还必须要夺走一条无辜的生命。
豪华游轮的榛子酱要用直升机运送,逃生舱的依云水得用肉体换取。偷吃饼干要接受道德审问,砸死母驴会得到英雄赞誉。扮演水管工是爱侣床上的情趣,扮演服务生是富人乍现的恩典。麦麸不耐仍用面条摆拍,悼念亡妻不忘摘下项链。关不掉自私的立灯,捂不住宣扬的话筒,甩不走罪恶的手雷,止不住四溢的马桶。
这个片是怎么拿到金棕榈的?质量上感觉比导演前作《方形》差了不少。感觉导演想讽刺的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很浅显、在隔靴搔痒,再加上节奏的问题,就感觉很拖沓的在反讽的列表上打勾,好了这个讽刺完换下一个话题讽刺。第三部分更是灾难,完全没有好好展开权利反转,也就结尾稍微有点设计感,但也就是一个小闪光点罢了。
黄渤原来是金棕榈导演水平。
你会砸死我吗?
金棕榈给了如此不戛纳的一部,直白通俗的寓言故事。
这世界上就是需要鲁本这种特别会招人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