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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鹅

Black Swan,夺命黑天鹅,霸王别鹅(豆友译名)

主演:娜塔莉·波特曼,米拉·库尼斯,文森特·卡塞尔,芭芭拉·赫希,薇诺娜·瑞德,本杰明·米派德,克塞尼亚·索罗,克里斯汀娜·安娜波,詹妮特·蒙哥马利,塞巴斯蒂

类型:电影地区:美国语言:英语,法语,意大利语年份:2010

《黑天鹅》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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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鹅》剧情介绍

黑天鹅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纽约剧团要重排《天鹅湖》,因前领舞Beth(薇诺娜•赖德 Winona Ryder 饰)离去,总监Thomas(文森特•卡索尔 Vincent Cassel. 饰)决定海选新领舞,且要求领舞要分饰黑天鹅与白天鹅。Nina(娜塔莉•波特曼Natalie Portman 饰)自幼练习芭蕾舞,在母亲的细心关照下,技艺出众。这次,她希望可以脱颖而出。然而,在竞争中,她发现心机颇重的Lily(米拉•库妮丝 Mila Kunis 饰)是自己的强劲对手。在选拔中,她的白天鹅表演的无可挑剔,但是黑天鹅不及Lily。她感到身心俱疲,回家还发现了背部的红斑与脚伤。她一个人找到总监,希望争取一下。总监趁机亲吻她,却被她强硬拒绝。结果,总监居然选了她。队友怀疑她靠色相上位。在酒会上,Beth甚至当众发泄。这种压力外加伤病,一直影响着她的发挥。总监启发她要释放激情,表现出黑天...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橄榄树之恋混沌武士我的西门小故事洛特DR1皇帝的新装之圣诞大明星致奥利维亚追捕连环杀手第三季罪途2之救赎代价我的小小国度主流吸血鬼生活第二季六欲天铁血飞虎紫罗兰永恒花园RipinTime三叠纪小队哈罗,UFO剑谍曼谷保镖2模范家族幸存者游戏极限父子寡妇游戏我们是你的朋友血迷宫之东宫西宫骡子前世情人的情人最后一吻赌命法则沦落人

《黑天鹅》长篇影评

 1 ) 《黑天鹅》:压力传导下的极具心理扭曲

电影中的Nina,起初就像总监所形容的一样:美丽,恐惧,脆弱。

就如同白天鹅一般。

Nina追求完美,但却一直规规矩矩。

影片中的妈妈对Nina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只要Nina不听她的话就立刻翻脸。

妈妈严苛的教育和过度的干预压抑了她的天性,她的外表看起来就像楚楚可怜不谙世事总是皱着眉头的小女孩。

从布景上看,对于27岁的她的卧室被妈妈装扮成粉色白色明亮的公主风,房间里堆满了小孩子才会玩的毛绒玩具,仿佛她就是生活在童话里的公主。

而之后Nina一股脑将玩具全部扔掉,也就是对这种束缚反抗的表现。

从Nina的穿着上看,从一开始色调是白色、粉色转变为后来的浅灰的训练服,灰黑色的毛衣等来看,Nina正在从纯洁的白天鹅慢慢蜕变为黑天鹅。

她的性格也开始变得开朗、性感,敢于表现自己。

在错乱的思维下,她杀死了脑海里想要取代自己位置的女生,一直被压抑的黑色性格终于逐渐显现出来。

最后登台完成的最后一场舞,表演黑天鹅的她挥舞着魔鬼般的翅膀,释放另一个完全的自我。

即使代表着恶但却是真实的她,最让人欣喜。

在我看来,这部影片揭示了我们不要有过度的压力,要自己学会适当解压转移自己的压力,使自己思想健全。

不要给自己过度的压力,使自己出现不健康的心态。

 2 ) 《黑天鹅》:我的的五点意淫

《黑天鹅》几乎成为今年最为热门的文艺片了,阿罗诺夫斯基是个异类的杰出导演,他能用400万美元拍出惊世骇人的《梦之安魂曲》,所以《黑天鹅》出自他手,自然一点都不让人震惊,其风格与罗曼波兰斯基有些近似,电影风格偏为的古典,而《黑天鹅》基本上可以算为阿罗诺夫斯基的作者电影了,阿罗诺夫斯基的电影都偏爱于人性的挖掘,电影基调一直较为的灰暗,而《黑天鹅》全片都很压抑,除去室内戏,影片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晚上拍摄的,整体较为的阴郁。

天鹅是一种较为敏感不安的珍禽,而影片中的娜塔莉波曼正表现出了一种天鹅的气质,敏感不安,而又高雅。

此片的问世,应该可以把阿罗诺夫斯基归为“准”大师的行列了。

而此片也算不上是完美,在整体的处理上还是略显匠气,故只能把其归为准大师级的作品,下面我说我的几点观影感受。

第一,剧情的结构处理影片的前半部分是一个比较常见的故事,是阿罗诺夫斯基在后面爆发之中的故弄玄虚,主要是在不知不觉中埋下一些故事底线,而此时,故事是先把观众引向另外一个不着边际的地方,然后逐渐的掉转电影方向,朝主题奔去,而观众就是不知道要去哪的乘客,本来车开的好好的,突然转了个头朝悬崖奔去,此时车上的上人自然出一身冷汗。

而电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在电影之中迷惑观众的主要手段是影片中到处可见的心理暗示。

角色的安排非常的考究。

Nina的不安和对自我的心理暗示、母亲的控制性、明争暗斗的舞者、总监的意图的表面体现,一些细节的放大处理,把这些元素排列组合一下,自然能得出不同的剧情,加之镜头配乐的合理搭配,于是故事变的让人迷惑。

影片整体给观众的心理暗示和以Nina为主视角的自我心理暗示等多种要素把观众们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于是到了最后的剧情转变持续爆发,一直被心理暗示牵引的蛊惑的观众才慢慢体会到阿罗诺夫斯基的用意,傻眼之后,自然发出喝彩。

其实此类的剧情的编排和暗示比较常见,但是把握好却也不容易,阿罗诺夫斯基功力深厚,玩起这些东西自然得心应手,但是此片最后的惊悚还是略显过急过猛,有些地方比较粗糙,没有交待的很完美,匠气比较重,所以此片还算不上大师级的作品,阿罗诺夫斯基只能暂居准大师行列。

第二,此片的一些心理学运用(装13勿进)很自然,弗洛伊德的心理学理论主要观点几乎可以很完美的套在这部电影上的角色Nina身上,而Nina简直就是个佐证弗洛伊德理论的经典案例,弗洛伊德的理论可以很好的解剖Nina这个角色,而弗洛伊德在Nina身上的表现无非是童年的经历、性压抑、人格构成中的自我本我所起作用等等,随便读过弗洛伊德理论的人都可以以此完美的剖析Nina,然后交上一份半吊子的心理学论文。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性压抑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多好一小姑娘,就是因为这性压抑,都变态了,飞机这东西,压抑了就去打嘛,憋着不健康…言归正传,弗洛伊德认为人格是由自我(ego)本我(id)超我(superego)构成的,本我是结构中原始部分,由人最基本需求组成,是支配人的唯乐原则,自我来源于本我,当本我不能满足时,自我做出让步,归属于现实原则。

而超我是最高的,是个体在社会环境下形成的,超我更饱含更多的道德因素。

而在Nina身上本我是一直被压抑着的,这和她母亲的因素有关,这三个我的相互作用使得Nina开始分裂,出现幻觉,用这三我分析Nina是较为的合适的,自然,可以叫心理医生去写这篇影评。

Balabalabala…..第三,镜头与配乐(装13 ing)此片的镜头相当的给力,一开始并不理解其在很多地方使用手持摄影,看到后面才表现其用意,电影中手持摄影最美的段落在Nina起舞之时,跟随拍摄使得观众更为的关注Nina本身,跟随拍摄的方式,使得电影的镜头较为的跳跃,而观众会找一个镜头中物体去维持视觉稳定,而这种手持的跟拍,能让观众更入戏,大量的正面特写也能让观众更深入Nina内心,而心理暗示的就起到作用了,在一个层面上来说,镜头的运用是为让观众更好的掉入圈套。

阿罗诺夫在这些基础上的务实和控制力,着实让人佩服万分。

配乐,此片的配乐更是出彩,配乐以钢琴曲居多,对于我这样一位古典音乐爱好者来说,此片的配乐真是福音,《黑天鹅》的配乐大量的改编于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这导致它无缘奥斯卡最佳配乐(违规),但是这并不影响配乐的出彩,毕竟,改编自柴可夫斯基的作品能差到哪儿去?

音效的运用加上配乐的递进,使得电影表现力大大的加强。

而此片的古典之风很大程度上也来自于配乐的运用,总之配乐是为电影存在的,而《黑天鹅》的配乐使得电影更加的完美。

第四,曾经的小萝莉 如今的变态娜塔莉波曼在《黑天鹅》中的表演让人彻底的折服,这应该是她继《杀手莱昂》之后最为成功的表演了,甚至超越了前者,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名至实归。

扮演一个人格逐渐分裂的角色并非易事,影片初始乖巧懂事敏感不安的小公主到最后极具爆发力的天鹅皇后,Nina的转变是一点一点垒砌的,而不是一次的质变,娜塔莉波曼在饰演这个角色时一点一点的剥落了心中的压抑,其表演是有递进性的,而在这个重要火候的把握之上,波曼做的非常之成功。

而最后作为黑天鹅的表演,娜塔莉波曼变现出了极强的转变能力,当电影中台下观众为其黑天鹅喝彩鼓掌时,银屏外的观众也会忍不住为娜塔莉波曼的精湛演技鼓掌,波曼对于这个不安角色的把握实属杰出,电影中的Nina本是乖巧的白天鹅,但自从被选为Swan Queen之后,白天鹅逐渐的挖掘出其黑天鹅的另外一面,要把两个彻底不一样的角色溶于一身,并且做到完美,不崩溃才怪,体现到Nina,她必须要把她一直隐藏的人格负面挖掘出来,而这个举动对于Nina是毁灭性的,她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从本质上来说,Nina是一个杰出敬业的艺术家。

而跳出影片外,我们必须也要感叹,娜塔莉波曼也是个杰出敬业的艺术家。

第五 关于奥斯卡的一些意淫个人的觉得此片得奖几率比较的低,《国王的演讲》更为符合学院派的口味,但是在艺术性上,《黑天鹅》并不输于《国王的演讲》,个人比较喜爱《国王的演讲》,娜塔莉波曼是我最佳女主角的候选人,科林费斯是我最佳男主角的候选人,纯属猜测,如若情况有异,请勿拍砖,如若雷同,也纯属巧合。

奥斯卡这东西不能说明什么。

 3 ) 匿藏心底的恶之花

(原文在hasukihaga.blog.163.com ,此帖省略了一些时事的联想片段)你毒牙般的辞藻令人望而生畏   我却在它们背后看到一个受苦的灵魂      如在炼狱中煎熬   到处是烧红的铁与滚烫的岩浆   你在肉体的狂欢中寻找天堂的美   虔诚的心躲在角落里悲泣      你的双眼是盛酒的杯盏   合着血泪你将这辛辣的液体饮尽   醉里享有无上荣光   醒后复又惆怅徘徊      爱情终归是梦幻泡影   美人总会成一具尸身   挂着邪恶之名的天真花朵   诗人啊,你过于热烈的心是你最大的罪名 ——【法】波德莱尔 《恶之花》(人民文学社,2008,钱春绮 译)【一】她不是奥黛丽赫本。

娜塔莉波特曼(Natalie Portman)。

最初认识她是在08年的电影《The Other Boleyn Girl 鸠占鹊巢》。

我所喜欢的都铎王朝的题材。

她饰演的是英王亨利八世赫赫有名的第二任妻子安博林(Anne Boleyn)。

然后又在我很喜欢的电影《V for Vendette V字仇杀队》。

这个故事是课堂上老师讲奥威尔的《1984》时放的。

她的勇敢演出让我很是惊讶。

同时也因这部片子爱上柴可夫斯基的《1812序曲》。

再到她参与的法语片《Paris, Je T'aime 巴黎我爱你》。

再来,就是这部《Black Swan 黑天鹅》。

有人说,她是奥黛丽赫本第二。

但她不是。

她和奥黛丽赫本没有丝毫的关系。

她的轮廓有着自己的味道。

而显然的,赫本早早地投入到演艺事业里,且耗费不少精力在坎坷崎岖的感情路上。

但是娜塔莉。

聪明地选择完成自己的学业,熟练掌握多国语言。

任何一桩事都没有耽误。

很多人心里都有一个偶像想去学习去超越。

但绝不是成为某某『第二』。

【二】当王子选错了公主电影情节可以简单的归纳为芭蕾舞《天鹅湖》的『排练全过程』。

从前一代天鹅公主的退下,到新一代女主角的选拔。

在焦虑和挣扎间,在茫然和疑惑间,总监最终选择了Nina出演天鹅公主。

拥有一个因为意外怀孕而放弃了自己舞蹈生涯的前芭蕾舞演员的母亲,Nina承担的比其他人更多的压力去争取到梦寐以求的角色。

所以,在家中小小的空间里,陈列镜子和钢琴还有腾出来的空地,为的是让Nina能更多利用私人时间去练习,成为第一。

因此,当她感觉到选拔失利而女主角可能他人所得时,她激动,她失落,她歇斯底里地奋力练习。

去耗费自己所有的力量。

当她去恳求总监告诉他自己有多刻苦甚至已经准备充分时。

她得到的,是一个侵略而莽鲁的吻。

也因为这一吻。

掌握选角大权的王子最终选择了她成为夺目耀眼的公主。

公主也许是别人。

Nina知道。

就如同《天鹅湖》里的代表纯真白天鹅奥杰塔(Одета)和伪装成奥杰塔的黑天鹅,代表神秘与邪恶的奥吉利亚(Одилия)一样。

如同正式公布前的传言,公主的角色也许是另一个女生。

但是王子最终选择了她。

而她。

Nina。

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那个本该拥有幸福的奥杰塔还是夺人所爱的奥吉利亚了。

选拔会时,总监告诉Nina,她出色的能力,可以很好地展现白天鹅的角色予观众,但若要同时演绎黑天鹅,Nina仍有一定的进步空间。

而在随后密集辛苦的排练过程里,Nina的身心都被角色煎熬。

源自母亲的期望,自己的要求,和总监的期许所带来的压力,让她一次次地陷入疯狂而无意识的自虐当中。

她头脑中的清醒被不断地吞噬,她的精神一步步地瓦解。

因为她从一个自身生活简单到乏味内心单纯到稍显无知的俨然是白天鹅的代表,一次次碰撞于蜕变之后,最终挖掘出自己内心属于黑天鹅的一面。

这样的蜕变这样的化蛹成蝶的过程,造就了她,也毁了她。

到最后,『天鹅公主』已经不是原本的Nina,而Nina,也不再是属善的那个『公主』了。

当王子选错了公主。

他的一吻,迷乱了情节。

公主的角色因此诞生,而角色的真实自我也因此毁灭。

【三】在欲望超越一切的时候一个人追求梦想并最终实现愿望,和一个人追求梦想但最终自我毁灭的区别是:前者羡慕他人却不妒忌,后者的憎恨想夺去他人所有。

所以,当欲望超越一切的时候,会有奇迹出现,亦会有悲剧产生。

退下的前任天鹅公主,在Nina作为新天鹅公主被介绍给公众的酒会上,目光如针,痛恨地扎向新人。

一个人目光中流露出的失意,并不能掩盖她自身散发出来的时光沉积历练出来的韵味。

但倘若一个人的眼里只剩恨意,只看得见猛烈的怒火灼烧,那一刹那,芭蕾陶冶出来的优雅情调便荡然无存。

也许是黑白天鹅并存于她心中,在退幕之后,她内心汹涌的愤恨不平,刹那间淹没了她的理智,也因此让她遭遇车祸,此生惨淡。

而Nina。

饰演黑天鹅对她的挑战就是让欲望超越一切。

母亲因爱恋带来的意外插曲而终结舞蹈生涯,成为了一位芭蕾未来之星的母亲和督促者。

因此,她以自身经验为训,严厉监督Nina的生活圈。

每每接到的电话,必然是母亲打来的。

而一个成年女子的房间里,却布置得如同涉世未深的少女般。

当总监问她是否有过恋爱,她搪塞地一笔带过,说有几回但交情不深。

芭蕾舞者是艺术家。

而艺术家对艺术的最深刻的领略来源于自身经历。

演绎《天鹅湖》,一个为爱而牺牲为爱而疯狂的故事,如果舞者自身都没有经历过一场疯狂而深刻的爱,又岂能领略到白天鹅奥杰塔因王子错选了假扮成自己的他人的痛心疾首和绝望的爱呢?

如果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人,能让她牵心挂念,能让她焦虑不安,能让她伤心失落,能让她为之一笑,甚至能让她去不满去嫉妒,那么,她怎么能理解故事的结局,王子和白天鹅为追求真爱而生死与共的真挚与悲壮呢?

Nina什么都不懂。

因为,在她母亲的调教监控下,她没有放肆过没有放一搏过。

总监开导她,问她是否有过性经验。

她更是尴尬和失措。

她过得如此小心拘谨,身边没有男性存在,父爱缺失。

她自身缺乏吸引异性的荷尔蒙。

所以,总监教她以自慰的形式去感受性,去挣脱她内心的枷锁,以肉体欲望去超越她的精神束缚。

当她做到的时候。

她的黑天鹅,就比以前要更传神了。

因为此刻,她内心深处的那朵恶之花,开始汲取养分,含苞待放。

【四】 你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当Nina突破了圣女贞德般的内心禁锢,开始接触到性欲,她也一步步地揭开自己内心的『恶』。

她触碰到内心的妒忌于憎恶。

Nina惧怕表现亮眼的舞者和总监发生关系,抗拒她成为自己表演的代替人,见到她穿上tutu临时代替自己排演时,愤怒顿时涌没理智,甚至在最后演出时,幻觉见她要与自己抢夺角色,甚至歇斯底里引发血光之灾。

她从那个循规遵矩的顺从者,一步步地触碰到自己内心所隐藏的激烈的阴暗面,然后撕裂结痂,直击心中的真『恶』,并与之反抗。

慢慢的,她从镜子里看到幻觉,看到另一个自己露出诡异的笑容并自虐。

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心理学上说,这种现象叫做二重身。

这样的人能够在现实生活中看见自己,但他们往往都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最终都以死亡告终。

有时候二重身会提供一些很有价值的预言和警告,但亦有二重身现体杀死本体的事件出现。

所以,当二重身一开始出现,Nina的生活开始陷入混乱,伤痕和血迹都预示着警告,警醒着Nina要学会去释放压力,且要控制她的『恶』的接触。

她一次次的躲避,一次次的忽视,因此到了最后,二重身造成了她严重的错觉与精神迷离,她心中的『恶』在上台展现黑天鹅之前的那一刹那彻底爆发。

她的幻觉让她彻底失去了自我:欲望带来的憎恨让她以为别人要抢夺她的角色,而因此,当她看不清自己,看不见『Nina』,彻底化身为黑天鹅时,她的内心,被彻底的摧毁了。

你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你是我所不敢面对的我。

【五】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朵冶艳怒放的恶之花几年前。

第一次读波德莱尔,就深爱上这个美妙的标题。

恶之花。

如此曼妙冶艳。

选用这个标题作为我当年创立的社团名字,并且拍了一组同名的摄影系列。

善与恶。

传统的中国式教育使得人们不懈地追求万物之『善』。

追求『好』的,几乎对我们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事。

做学生,上某个好学校,考到傲人的分数,分数绝对要向尖子生看齐,而那些吊车尾就千万不能近墨者黑。

因为这理所当然。

做事业,寻求赚钱的职位,晋升到主管,或是考上公务员求安稳顺便背地里在微博上转发指责制度的帖子就满足。

因为这理所当然。

因为追求人们心目中的『好』,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然后。

没有人曾对我们耐心细致地谈论万物之『恶』。

我们追求『善』,同时远避『恶』。

这才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人们错了。

善恶原本一体。

正如天地共存于混沌之中。

亦如日月轮回交替一样。

过分单一地注重于『善』,那么人则会逐渐变弱,最终不堪一击。

做学生,不光上好学校,要上对的学校,即便没有达到世俗衡量的『好』,但只要适合个人,那便是好选择。

每个人都说某尖子生分数有多好,却不说这个人厉害的是什么,而弱点又是什么;因为人们都习惯于创造一个神话般的角色,令自己觉得是不可超越的,来使自己甘心地臣服,疲于超越。

人们似乎习惯于单方面无限放大『善』,或是无限放大『恶』。

 4 ) 有一种美好是不属于人的

天鹅湖我看过至少四次,每一次看都是不同的感觉。

我第一次看是好像是初中,政治课上老师讲人民有钱了,就要搞搞精神生活,比如听听交响乐,看看天鹅湖。

那时,觉得看天鹅湖是属于领导的摆谱装文化的招式之一,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在电视上看了一遍,心理觉得自己算是有见识的人了。

我第二次看是在大学时,那时自己天天梦想自己成为半调子的摇滚喷青,满腔热血的参加到谁是最伟大的音乐家的争论中。

于是弄了张英国女王专场版的DVD,只当是文青功课。

那场黑白天鹅是二个人。

我发现自己挺喜欢这黑天鹅的。

你说看了一场子的白天鹅,一个个都像道貌岸然的学生干部。

黑天鹅多性感,多金属啊。

看显示器上观众们热泪盈眶的激动,我突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快乐。

我为自己的另类而自豪。

我第三次看时是在英国看的莫斯科团的现场。

那时在英国漂了一年多了,满脑子的都没完没了烦心事,对付完了论文,便去看天鹅湖了。

这次最大的感觉是恍惚。

当我挤在场子的一角时,我己经不记得自己在哪了,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在显示器前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我是在看真人在跳舞。

可是当我看真人跳时,我就觉得演员和剧院都像气体一样,我只是漂浮在其中。

我徒劳的左右摆,觉得从不同角度看能看到显示器上的效果,从而断定眼前的不是真实的。

可是,我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真人,是真实的表演,眼前的不是像素,是一个个会呼吸的真人,尽管让人觉得世界不真实。

一连几天,脑袋里都像过幻灯片一样,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概念,像一团气体。

至于世间的烦恼,早就忘光了。

这一场,黑白天鹅是一个人演的。

我看时没发觉出来,只是谢幕时找黑天鹅没找到,白天鹅谢了两次。

我第四次看天鹅湖是在飞机上。

家中出了大事,回国又被各行各业折磨了一烦。

在回英的飞机上,烦得想冲人大喊大叫,砸玻璃从飞机上跳下去。

那个时候所有的声音在我听起来都是刺耳。

机上的一切娱乐节目对我都没效。

只有天鹅湖这段能让我静下心来,因为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我从中听出了孤独和苦难的味道来。

以前我总觉得天鹅湖的故事只是一个老调的童话。

可这次听来,我觉得其实老柴自己的故事。

真正的白天鹅其实是老柴,王子其实是指你我一样的观众。

悲剧其实是因为的王子。

实际上我看黑天鹅的故事时,我觉得这个故事其实就是在帮我们理解天鹅湖。

故事开始说女主能演好白天鹅,演不了黑天鹅。

其实老实说,我觉得女主其实白天鹅也没理解多少。

女主眼中的白天鹅只是优美,没有错误。

对女主来说,演天鹅只不过是幸福中的一朵小红花而己。

虽然很努力,但却不理解白天鹅身上厄运和苦难的一面。

女主是在城堡里的白天鹅,而天鹅湖中的白天鹅一开始就是被恶魔控制的。

有时我总觉得开始时的女主与说是天鹅,不如说是王子。

与其说是天鹅的化身,不如说是初识公主的王子。

王子被黑的引诱,女主也就一点点的理解了黑天鹅的魔力,一点点的理解了黑天鹅,黑天鹅演得越来越好。

只有你理解了黑天鹅的魔力的时候,你才理解白天鹅的无奈和痛苦。

女主最后所说的完美,我觉得不是说演好了黑白天鹅,而是它成为了完美的白天鹅,一只拼命挣扎的白天鹅。

王子迷上了黑天鹅,失去了白天鹅。

女主为了自己演好黑天鹅,杀死了白天鹅的自己。

女主即是故事里的天鹅,也是故事里王子。

我总是觉得天鹅湖之所以经典不是因为白天鹅多漂亮,而是因为它把白天鹅描绘成王子得不到的。

有一种美好是不属于人的,因为人的智慧上的无知,因为人性格上的软弱。

即便人拼命的挣扎,那种美好也只能留存世上一瞬而己。

 5 ) 转载--从心理学角度分析《黑天鹅》

《黑天鹅》中充斥了恐怖、幻觉等超自然现象,很多人把它定义为一部惊悚片,然后从心理学角度解读之后,我们发现:这是一部很典型的心理学电影,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女主人公的“压抑”。

女主角Nina是一个资深芭蕾舞演员,她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与另一个舞者的竞争状态中。

随着一场重大演出的日渐临近,许多的麻烦也随之加剧,并且她不确定竞争对手是一个超自然的幻象,亦或只是她自己出现了错觉。

Nina和她具有支配欲的母亲住在一起。

她的母亲也曾是芭蕾舞者,对她施加着令人窒息的控制。

在新一季的《天鹅湖》公演前,对于“天鹅皇后”艺术总监有两个候选人:Nina和Lily。

这出剧要求一个能够表现白天鹅的天真无邪与黑天鹅的狡诈放荡的女演员。

Nina适合白天鹅,而Lily简直是黑天鹅的化身。

她们在竞争中发展了一段曲折、离奇甚至有些惊悚的故事。

姑且略过情节不讲,我们从以下几个方面,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一下这部影片。

一、为什么Nina会压抑自己?

——“自恋型”母亲的绝对控制Nina的母亲以前也是一名芭蕾舞演员,她在28岁时意外怀孕后生下Nina,为了孩子,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她自己觉得)。

所以她把一切希望都放在了女儿身上,同时也监控着女儿的一切行为,对女儿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然后她真的是因为怀孕而不得不离开舞团的吗?

影片中有一处母女之间的对话很耐人寻味:母亲一直关心女儿是否在外边被“花名在外”男人“占了便宜”,母亲说:“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为了生下你,我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女儿很无奈地回了一句:“你那个时候已经28岁了,你只是已经……”“已经什么?

”“没什么。

”……我们都知道,芭蕾舞演员如果在30岁以前还没有演到主角的话,那么她的年龄其实已经属于“大龄”,很难有出头之日了。

正在这个时候,母亲怀孕了,生下了Nina,所以Nina成为她放弃事业、不面对现实的借口,并且一直用这些话来对Nina进行感情上的掠夺——我都是因为你,我才放弃了XXX,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

剧中还有一段话说:“你小的时候还不愿意去学芭蕾,是我一直陪着你坚持到现在!

”这之前Nina梦到自己是“天鹅皇后”,母亲的心理立刻反应:那是因为我,是我逼着你学,你才坚持到现在,才能成为“皇后”。

这段话是不是很熟悉,你的母亲,或者你已经是一位母亲了,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呢?

母亲的控制欲还体现在——她将Nina完全设计成了一个需要依赖的小孩子:她一直叫Nina“乖女儿”;Nina的房间里是以白色和粉色为主的,里面放满了布偶和毛绒玩具;Nina睡觉时不可以锁门,并且睡觉时要在旁边放一个有芭蕾舞音乐的音乐盒——这完全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女儿已经20多岁了,她要去参加舞蹈比赛母亲还一再确定“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每天早上叫她起床,帮她脱、穿衣服;不同意女儿和朋友出去玩儿……这些都是对一个很小的小孩子产生的行为,Nina稍有反抗,她便怒气冲冲,情绪波动非常大。

最典型的是Nina被选中成为“天鹅皇后”,母亲买了蛋糕要庆祝,她切了很大一块儿,而Nina却有厌食症,胃一直不舒服不想吃。

这时候母亲的第一反应是:“那就把蛋糕丢到垃圾桶里去。

”Nina赶忙道歉,并且很艰难地吃了一口奶油,勉强地说“好吃”,母亲才有了笑容。

母亲是一位情绪波动非常大、并且不允许孩子说“不”的强势女人,这使得Nina在跳舞的时候力求姿势优美精准,却一直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没有自我的舞者。

以上可以看出:母亲不想Nina长大,如果她一直是一个孩子,就需要一直依赖“我”,“我”都是对的,她就是要听我的!

这是一个典型的自恋型的人格。

同时这位强势的母亲又对女儿充满了嫉妒:在Nina终于受不了她的控制,爆发出来,母亲一直拉着她说:“你病了,你不能去,你不行的。

”Nina终于受不了:“我不行?

我是天鹅皇后,你什么都不是!

”她认定女儿跳不了天鹅王后,或者说她不希望女儿成为“天鹅王后”,她嫉妒那么年轻、貌美、可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王后”女儿。

而结尾时,Nina在自杀前,专门看了母亲一眼,母亲眼里的羡慕、激动一览无余。

二、Nina关于性的“压抑”与“释放”我们先来看第一个问题:Nina为什么会压抑“性”?

这个问题还是要回到Nina的原生家庭——母亲的控制来看。

家庭中父母对于孩子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影片中Nina的母亲是一个“绝对控制”型的母亲,她本身对“性”就有一定的排斥:她一直向女儿确认是不是被“占了便宜”,不想女儿像她一样(意外怀孕)。

同时,她把女儿一直当小孩子来看,也说明了这一点:小孩子是不会有性行为也不会怀孕的,不会接触“性”的,所以Nina是纯洁的、楚楚可怜、不谙世事的、没有过性行为的“白天鹅”。

当Nina挑战地说:“我和好几个男人**了,你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母亲暴怒地打了她一巴掌并堵住她的嘴。

可见母亲本身对于“性”与男人就是排斥的,她也把这一切传给了女儿,使得Nina认为她也不应该有性的行为和想法。

但正处于青春期的Nina自然会对“性”有期待和好奇的,但是母亲传达的观念是:“性”是不洁的、是肮脏的,是不应该有的,所以她内心极度地矛盾与扭曲,一提到跟“性”有关系的事情她就会焦虑地咬手指。

但仅仅是因为焦虑吗?

影片中有很多镜头表现Nina咬手指、手指出血,甚至把自己手指的皮撕下长长的一条,血肉模糊?

为什么她一直“针对”食指和中指呢?

在心理学领域,精神分析学派认为——女人的中指和食指是男性**官的代表,因为女性**时大多用这两个手指。

所以Nina才在所有关于性的片段中,这两根手指总会流血,甚至想撕掉、毁坏它们,这其实是在逃避一切有关“性”的可能。

三、Nina在释放自己过程中的几点典型表现1.Nina在第一次没有被选中之后去卫生间,她像男生一样站着小便,足以证明Nina正在突破束缚,反抗枷锁。

2.在回家过程中,她迎面看到了一个黑衣服的女生,她性感、魅力、妖娆,简直是黑天鹅的翻版,那个女生如果大家仔细看的话就是Nina自己。

3.为什么Nina的背后中是有伤口,而且都长在肩胛蝴蝶骨的地方?

以为那是她即将长“翅膀”的地方,影片最后我们可以看到,她在舞台上跳舞逐渐变成了真正的黑天鹅,有了黑天鹅的羽毛和翅膀;而且在这中间,她在和母亲吵架的那一次也曾经从后背破了的伤口中揪出一根黑色的羽毛暗示着Nina正在朝着释放自己的方向发展,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4.当Nina做出和男人亲吻、去夜店等释放自己的行为时,总有一个声音响起,有点阴暗,有些恐怖,这表示暗黑的Nina已经开始苏醒,甚至开始侵犯到Nina的理智范围内。

5.Nina的“春梦”非常有意思:当Nina和Lily从夜店出来回到家里之后,Nina和Lily有一段**戏,这段“床戏”非常有意思,有两次恍惚间Nina把Lily看成了自己,那个美丽、性感甚至有些放荡的自己。

这虽然是幻觉,但是我们可以看出“黑天鹅”在慢慢展现自己,并且与“白天鹅”合二为一,接近于完美。

 6 ) 《黑天鹅》:顶级电影但非顶级表演

《黑天鹅》的成功是毋庸置疑的。

双重人格的互相博弈历来都容易受到高智商高情商观众的追捧;关于性隐喻和性探讨的题材则迎合了人的原始本性,具有很强的挑逗性;悬疑和惊悚元素的巧妙植入为影片带来了强烈的戏剧感;优雅华美的芭蕾舞和世界名曲的交相辉映又让影片充满了知性感和优越感。

以上种种,都使得《黑天鹅》成了一个“高端产品”,它代表的是时尚和优雅,高贵和正统,在评论界和影迷中受到好评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就《黑天鹅》的整体品质来说,它受到的赞誉几乎都是实至名归的,我毫不犹豫地喜欢上了这部电影,但是个人认为相对于整体影片的出色,被人们倍加赞誉的娜塔莉.波特曼的个人表现其实并非如传说中的那般惊艳,我并不同意娜塔莉.波特曼所受到的所有赞誉,即:这是一部顶级电影,但并非一次顶级表演。

双重人格的精彩博弈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影片对于女主角妮娜的双重人格的表现都是巧妙的,既充满抽象的象征色彩,又创造出鲜明的影像对比,如此具有艺术气质的《黑天鹅》已经早早地具备了成为经典的潜质。

芭蕾舞演员妮娜在权威母亲的长期压制之下,形成了温婉恭顺的外表,当然这只是表象。

家庭环境和成长经历对于一个人的性格塑造是有决定意义的,权威压制和挫折打击之下,很容易把人谋求生存空间和满足各种欲望的天性掩盖起来,在适当的温度和土壤中,被压抑的本性会以加倍的破坏力爆发,“外表是天使内心是魔鬼”就是对这种人格异常的生动描述。

假使影片只是通过常规的表现手段去表现妮娜的这种精神特质,即使再深刻也不过是一部充满悲情色彩的常规伦理道德影片。

在这里,达伦.阿诺罗夫斯基给妮娜的人格分裂提供了一个出人意料的表现方式——芭蕾舞剧《天鹅湖》中黑白天鹅的角色之争,一白一黑一正一邪。

妮娜的人格异常融入到舞剧中的假想角色中,把现实中无法形象地实现的人格裂变通过唯美的芭蕾舞剧彻底实现。

虽然妮娜在天鹅皇后的角色之争中暴露了她暴戾的充满恐怖色彩的另一面,但当她在舞台上成功地诠释了黑天鹅这个角色时,也意味着她多年来被束缚的女性欲望和真实人性得到艺术性的完美释放,这对于一个艺术工作者而言,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影片借助舞台角色和迷离的幻想情境,让妮娜这个人物裂变过程充满惊悚感和隐喻性,一方面妮娜需要和自己被长期隐藏的阴暗面做斗争,另外一方面这种带有功利性质的阴暗面也正是大多数人与生俱来的本性,舞台上的天鹅皇后之争也是真实中的人性博弈,很少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地退到人生舞台的边缘,因为站在那里的人是得不到掌声和鲜花的,舞台如此,人生亦如此。

妮娜最后在精神迷乱中杀死的竞争者莉莉其实就是自己——这个情节堪称神来之笔,假如妮娜的确是杀死了真的莉莉,那么她的最后裂变就带有了无法洗净的罪恶,当我们明白死亡的人是她自己时,随后而至的和现实人物心理变化丝丝入扣的芭蕾舞表演让妮娜的死亡有了一种凤凰涅槃般的悲情和唯美,这时我们生出的情感只有同情惋惜而没有厌恶憎恨——凌空一跃的妮娜在肉体上死亡了,但在精神上却复活了,一部带有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经典悲剧也诞生了。

暧昧而严肃的性话题 《黑天鹅》除了对双重人格的精彩描述之外,还在妮娜的温婉和狂放之间巧妙地引入了性问题的探讨,在很多时候,被压抑的生活也意味着被压抑的性,一个精神上封闭的人一定在性行为上也是不健全的。

反之,一个长期性压抑的人在外在表现上也一定难以做到热情奔放,这就是片中芭蕾舞导演托马斯诱惑妮娜放纵自己的真实意图,在影片中托马斯对妮娜或许存在暧昧感情,但是他从艺术表演的角度去引导妮娜的性心理却是具有科学性的。

只有当妮娜完全释放了自己对性的幻想和认知,她才能从灵魂深处完美诠释邪恶放荡的黑天鹅。

很多艺术家在性活跃期的同时也是创作的高产和高质期,这种现象虽然有其丑陋的一面,但却是现实存在的,这和影片中妮娜的艺术升华很可能是殊途同归的。

所以《黑天鹅》看似有些俗套和有功利性质的性场景,实际上却对影片角色的深度诠释十分有必要,而且它生动地说明了艺术和性有时的确难以割裂。

妮娜在母性权威的压制之下,所经历的成长过程的压抑性是可想而知的,我们可以想象她的恋爱是多么乏味她的青春是多么寂寞。

而妮娜的母亲实际上在很多时候是以父性的权威面貌出现的,于是这种性别环境的混乱造成了妮娜在性取向上的模棱两可,她既在托马斯的诱惑之下难以自持,又在莉莉的鼓动之下对其产生了同性幻想。

《黑天鹅》在表现妮娜的艺术和精神追求的同时,也不啻是一部关于受压制女性性觉醒的伦理片。

带有魔幻色彩的悬疑和惊悚 《黑天鹅》的基调是黑暗的,而《天鹅湖》这个具有世界性影响的艺术作品的植入,为影片的黑暗增添了一种华美的色彩。

在这种华美的黑暗之中,妮娜恍惚的精神幻想使得影片的悬疑和惊悚风格变得顺理成章,她背后的伤痕既可以看成是她内心的幻觉,也可以看成是影片给我们的暗示,那意味着她内心深处的另外一只黑天鹅在不断挣扎,一直试图冲破她单纯柔弱的外衣,直到在舞台上最后生出诡异美艳的黑色羽翼,把我们带入了一种亦真亦幻似是而非的影像世界。

她的母亲、莉莉、托马斯以及她自己之间不断变换的异常外表不时制造着突如其来的惊恐,这些都让《黑天鹅》成为一部有商业看点的艺术佳作。

这也是好莱坞始终能走在世界电影前列的根本原因,它从来不排斥商业,而是经常把商业玩出别样的艺术气质,这几乎已经是一种境界了。

这绝不是波特曼一个人的胜利 在奥斯卡颁奖到来之前,很多电影评审机构以及评论者都对娜塔莉.波特曼在《黑天鹅》中的表演推崇有加,具有奥斯卡风向标之称的金球奖更是把剧情类最佳女主角授予了波特曼,似乎当年在《这个杀手不太冷》中和让.雷诺分庭抗礼的那个小丫头这次真的有可能要封后奥斯卡了。

平心而论,波特曼在《黑天鹅》中的表演的确不错,也值得肯定,但尚不足以用完美和杰出来形容。

我虽然喜欢这位演员,但却认为她在片中的表演功力远没有她所受到的赞誉那么高。

需要注意的是《黑天鹅》这部电影是有不少特效和化妆的,所谓的“惊艳表演”很大程度上来自于这些个人能力之外的因素,当然波特曼的芭蕾舞姿堪称优美,但这只能给人以美感,无法把它归为“演技”,即便是最后那一段融惊悚和唯美于一体的“完美谢幕”又在多大程度上是靠演员的个人功力完成的呢?

窃以为妮娜这个角色换了任何一位有经验的美貌女演员都可以做到,甚至片中的另一位演员米拉.库妮丝就可以胜任。

有趣的是,我认为在人格分裂之前的那个温柔恭顺的妮娜倒非常适合波特曼的气质和形象,而裂变之后却没有多少新的东西。

可以说,《黑天鹅》惊悚悬疑的剧情设置和特效化妆帮了波特曼一个大忙,而衡量一位演员的表演功力最有说服力的莫过于在一部剧情平稳的影片中表现出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从这个角度去看,科林.费斯在《国王的演讲》中的表现的含金量要更高和更有说服力,在这样的一部本来较为沉闷的传记片中,科林.费斯对于一个口吃患者的诠释堪称出神入化,正是这个成功的角色让《国王的演讲》变得富于激情和感染力。

同样的,安妮特.贝宁在《孩子们都很好》中的出色表现也比波特曼更深刻,如果说以上两位在年龄和阅历方面有优势,那么更年轻的詹妮弗.劳伦斯在《冬天的骨头》里的表现比波特曼差吗?

个人认为娜塔莉.波特曼迄今为止的顶级表演依然是《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那个小姑娘,当然,如果本届奥斯卡把最佳女主角颁给了波特曼也不算过分,这个可爱又努力的优秀演员理应受到鼓励,但她还会更成熟的,至少眼前的安妮特.贝宁就是她的一个榜样。

我们几乎可以武断地认为越是高知人群往往越容易为自己精神世界里的种种不快所束缚,因为他们追求得更高更多,思考得东西也更复杂更深入,所以《黑天鹅》所反映的故事内核其实很切合这部分人的思想境界,而《黑天鹅》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悲剧性的唯美和黑暗色彩极浓的现实隐喻都可以让在现实世界中挣扎的人从自身经历去回味,其实每一个人都有另外一个自己。

 7 ) Black Swan: 战胜心魔

*微量剧透,不影响观影中字已出http://site.douban.com/widget/notes/139646/note/121930058/**真正展现芭蕾艺术的极致美丽:达伦·阿罗诺夫斯基谈《黑天鹅》 http://movie.douban.com/review/4533948/不得不说美国电影市场竞争太激烈了,这么多好片热片在年底齐齐上映,都不能保证每家影院都能出现。

还好纽约戏院多,基本正在上映的片子在纽约都能找到:)而竞争的激烈,也让很多影片的上座率不足一成,至少我每周看两到三部,每部都是这样…(我看的片子也不冷门啊!

)但黑天鹅不一样,竟然第一次见到了union square 14戏院大厅坐满,natalie的号召力就是不一样啊。

看完电影出来,门口竟然还有很多人在排队--这是一部期待已久的电影。

导演是Darren Aronofsky,相信梦之安魂曲以及摔跤王都给大家留下了很深刻很好的印象(我给摔跤王的打分是5,看哭了),他的天赋在这部新作中更加展露无遗,且不仅仅是影片的拍摄、剪辑,包括音乐、角色设定,都堪称惊艳。

我是一个古典音乐迷,而电影给我的感觉,就像一部歌剧——个性鲜明的角色,层层逼近的剧情,悦耳动人的音乐,最重要的是在末尾达到戏剧冲突的高潮。

在观影的时候,感到一种强大的推动力和窒息感,跟着所有观众一起经历了一场感官的冲击和洗礼!

Natalie扮演的Nina,是一个职业的芭蕾舞演员。

她为了得到天鹅湖这部芭蕾舞剧中的swan queen这个角色,非常刻苦地练习,甚至受伤。

(从影片中可以看出,Natalie为了这个角色也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

)而舞蹈的精髓在于,成功不仅仅需要刻苦的练习,还需要向观众敞开自己,完全地展现所有的情感——就像白天鹅所没有的,黑天鹅更多的是神秘、绝望、重生的色彩。

而Nina,就像那个重生蜕变的黑天鹅一样,总有一段黑暗的历程等着她。

她无法走出平庸,无法敞开心扉;她对待追求者小心翼翼,对待母亲的关爱从沉默到叛逆;她面对竞争者手足无措,而本能带来的欲望又让自己陷入更加痛苦的深渊。

幻象里身体的各种变化,正是这种内心挣扎的外在表现吧。

(有些镜头确实血腥了点。。

)杀死旧的自己,才有给黑天鹅满堂的喝彩。

相信每个学习艺术的人都会有一定了解,不谈及很大的成功,就像要考试、要登台前的心情一样,电影给了我很多感同身受的地方。

作品练到后阶段,已不是技巧的问题,而是音乐语言的表达;本已经是很熟练的曲目,上台前突然会全部忘光,情绪失控。

电影毕竟是一种夸张的艺术手段,但那种面对聚光灯前的内心挣扎,确实如电影般跌宕。

而电影不仅是包括了这些舞者内心的挣扎,还有很多元素的加入,比如母亲对Nina的爱,也很是让人唏嘘。

母亲永远是站在你身后的人,她给你的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但每天不同的情绪让你带上了不同的有色眼镜—只是她永远是没有变的。

至于更多的大尺度镜头—哈哈留点悬念吧。

Natalie的表演给我深深地震撼,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大尺度出演。

扮演一个舞者本身就是巨大的挑战,而随着剧情的推进我会随着她一起呼吸,更让我刮目相看了。

今年学院奖的大热啊!

再提一下男主,是不是挺面熟的,不过我看的时候就是没想起来是谁。。

汗。

非常合适这个角色,有种病态+变态的美。。。

落幕那久久不停的掌声令人不愿离去,黑天鹅,令人窒息的美。

 8 ) 《黑天鹅》电影剧本

《黑天鹅》电影剧本文/(美国)马克·海曼、约翰·麦克劳克林、安德烈斯·海因茨译/吉晓倩1.内景,黑暗的舞台,夜片头字幕。

一道追光划破黑暗的空间。

在光柱中,一位白衣芭蕾舞演员现身了。

她肌肤胜雪,清丽出尘。

她踮起足尖旋转,笑意盈盈,有如空气一般轻盈,无忧无虑。

突然,她现出忐忑的神色。

感觉到有人窥伺在侧。

受到惊吓的她向黑暗中张望。

现在她一边移动,一边左顾右盼,越发惴惴不安。

但是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停下来,松了口气。

劝慰自己,刚才不过是自己的想象罢了……然后,一个不祥的男人从她身后的黑影中冒了出来。

她大骇,踉跄后退。

她试图逃跑,旋转着离开,但是他穷追不舍。

他张开手,挥向她,施行法术。

她想尖叫,但发不出声音。

她注视自己的身体,感觉到有些变化在发生。

是一些可怕的变化。

她旋转,张皇失措,双手抓握自己的身体,试图阻止这种变化。

但是为时已晚。

当她转身时,她已经化为白天鹅,《天鹅湖》中那位倾倒众生的女主人公。

切至黑暗。

2.内景,尼娜的卧室,清晨从黑暗中浮现出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属于尼娜,正是那位芭蕾舞演员。

她已醒来,躺在床上,思忖着她的梦境。

门开了。

灯光照射到她的脸上。

尼娜看向门口,向着开门人温柔地微笑。

尼娜坐起来,赤着的双脚从床边垂下。

像所有的芭蕾舞演员一样,她美丽绝伦,她的双足却让人触目惊心。

覆盖着一层老茧、破裂的水疱和囊肿。

她弓起双足,做这一日的第一组拉伸动作。

3.内景,起居室,少顷房间空空如也,没有家具,为练舞留出了空间。

一面巨大的镜子覆盖了房间另一端的整面墙壁。

尼娜摩擦膝盖,热身,然后开始晨练,双脚和双腿一伸一缩,动作精确而有节奏。

她近乎形销骨立,即使对于一个芭蕾舞女演员来说也太瘦了。

胸部的皮肤紧绷在胸骨上。

轮廓分明的脊椎骨突起在背部,发达的肌肉随着她的动作而收紧。

颈项纤细、舒展,头发挽成一个芭蕾舞女演员常见的那种发髻。

尼娜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动作之中,默数着节拍,执着地要把一切都做得准确到位。

她听到有人在厨房中忙碌着。

尼娜(一边拉伸身体一边说):昨晚做了一个最令人吃惊的梦。

我在跳白天鹅。

没有回答。

尼娜:编舞不一样,像是莫斯科大剧院的版本。

是序幕,罗特巴特施法的时候。

还是没有回答。

尼娜继续拉伸身体。

4.内景,厨房,早上尼娜坐在桌旁,面前放着半个葡萄柚,旁边整整齐齐放着一排维生素片。

尼娜:他答应在这个演出季给我更多登台的机会。

尼娜看向一个中年女人,艾瑞卡。

艾瑞卡正忙着洗盘子。

她的头发也挽成了发髻。

艾瑞卡:哦,亲爱的,你知道我对你有信心。

尼娜有几分扫兴,逐个吞服药片。

艾瑞卡走过来,拿着一件长袖运动衫,举到尼娜头顶。

尼娜套上运动衫,开始穿袖子。

艾瑞卡(留意到什么东西):那是什么?

尼娜:什么?

艾瑞卡:那里。

艾瑞卡指着尼娜的肩膀。

尼娜感觉到了,在那里找到一处抓伤的痕迹。

她耸耸肩,摇了摇头。

艾瑞卡将信将疑地瞥了她一眼,但是没有追究,而是微微一笑。

尼娜穿好了运动衫。

艾瑞卡把尼娜揽到胸前,亲吻尼娜的头顶。

艾瑞卡:可爱的女孩。

艾瑞卡松开尼娜。

尼娜开始吃早餐。

5.内景,地铁,白天尼娜在搭乘地铁。

车厢里人满为患。

她心不在焉地盯着自己在地铁车窗上映出的模糊的影像。

突然,另一辆地铁迎面呼啸而至,她吃了一惊,回过神来。

尼娜发现,在下一节车厢里,有一个站立在人群中的芭蕾舞女演员的背影。

那个女孩的头随着iPod耳机中播放的音乐而一动一动。

尼娜把一绺头发从眼前掠开,另一节车厢中的女孩也做出同样的举动,仿佛是她的镜像。

尼娜有些慌乱,慢慢垂下自己的手臂。

那个女孩亦然。

虽则尼娜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从尼娜的有利位置望去,这个女孩却似乎与自己一模一样。

地铁列车进站,猝然停了下来。

有些乘客下车。

尼娜看着女孩找了一个座位。

她伸长脖颈,想瞧瞧那个女孩的脸。

但是女孩的脸朝向别处。

然后,尼娜发觉这正是自己要去的那一站,她冲向车门。

车门夹住了她。

但是她挤了出去。

6.内景,地铁站台,白天地铁驶出。

尼娜回头,想再看看那个女孩,但是那节车厢已经去远了。

7.外景,林肯中心,白天尼娜从地铁站冒出来,走上街道。

她来到气势恢宏的剧院前。

还有几个芭蕾舞女演员也姗姗而至。

她们的外表看起来全都惊人地相像:亭亭玉立,背着肩包,身穿打底裤和松松垮垮的运动衫。

她走近后台入口,看到一群芭蕾爱好者正众星捧月般簇拥在舞团的明星贝丝身旁,吵嚷着要贝丝的亲笔签名。

尼娜走来时,几位粉丝扫了她一眼,却视若无睹。

他们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贝丝身上。

尼娜怏怏地进去了。

8.内景,独舞演员化妆间,白天尼娜和舞团的五个独舞演员挤在一个化妆间里,为排练做准备。

她们在聊天,系鞋上的缎带,化妆,给水疱贴上创可贴。

尼娜脱下一双新舞鞋,用剪刀修剪鞋头的缎面。

在后景中,喜欢搬弄是非的维罗妮卡和俄罗斯女孩嘉利娜在闲谈。

维罗妮卡:舞团快破产了。

嘉利娜:它历来如此。

维罗妮卡:我是说,真的要破产了。

没人再来看她了。

独舞演员甲:是没人来看芭蕾舞了。

嘉利娜:才不是呢。

我听说皇家芭蕾舞团这个演出季火极了。

独舞演员甲:那是在欧洲。

维罗妮卡:我知道,我要说的是,是时候了,该来点儿新东西了。

嘉利娜:是来点儿新人。

维罗妮卡:是,来点儿没到更年期的人。

她们窃笑。

尼娜:我觉得这很可悲。

维罗妮卡:什么很可悲?

尼娜:贝丝是一个这么了不起的芭蕾舞演员。

嘉利娜:我的祖母也是。

尼娜:乌兰诺娃一直跳到了40多岁。

维罗妮卡(转了转眼珠):是的,我们知道。

尼娜有些不悦。

她在地板上敲击舞鞋,软化鞋头脚趾部位。

站在门口的一个新来的女孩吸引了尼娜的目光。

尼娜停下来,仔细打量她。

她妆容妖冶,头发披在肩上,黝黑而性感。

她取下iPod耳机,开口说话。

新来的女孩:独舞演员?

这些女孩们小心翼翼地唔了几声,点了点头。

新来的女孩:很好。

她施施然踱进化妆间,经过这群惊疑不定的女孩,找了一小块空地。

新来的女孩:他妈的地铁坐过了站,不得不从第59大街那儿遛过来的。

尼娜跟其他女孩交换错愕的眼神。

新来的女孩留意到了她们的神色,暗自笑了一下,开始做准备。

9.内景,大排练厅,白天尼娜专心致志地与整个舞团的演员一起热身,大多是正值妙龄的女演员,男演员为数寥寥。

在一位严厉的女教师的指导下,无数腿、手和脚环绕着她重复同样的动作。

芭蕾舞教师:向后,渐蹲,向后,屈膝,向后……(对一名演员)就像这样。

推。

你做得不够用力。

尼娜盯着镜子,悉心察看自己的动作。

冷不防听到芭蕾舞教师对她说话。

芭蕾舞教师:尼娜。

要松弛一些。

放松。

让动作流畅起来。

尼娜慌张地点了点头,试着照她说的话去做。

突然,环绕着尼娜的女孩们纷纷脱去运动衫和保温裤。

尼娜发现,舞团那位热情澎湃、仿佛总在神游天外的总监迈克尔·布莱南,走进了排练厅。

他一副艺术家的落拓不羁的派头。

魅力四射,激情洋溢。

芭蕾舞女演员脱去她们的热身衣,亮出身体。

布莱南绕着排练厅走了一圈,评判他这群演员。

一路行来,所遇尽是微笑和媚眼。

他走到女教师身旁,握住她的手,吻她的颊。

甚至连她也露出一丝笑容。

他走向独舞演员的队列,打量她们。

布莱南:你们都知道这个故事。

纯洁无瑕的小东西,天真可爱,困在天鹅的身体里。

拼命向往自由,但只有一样东西可以打破魔咒,还她以人形。

当然,是爱情。

他拍了拍一个芭蕾舞演员的肩膀。

她神采焕发。

他走开了,然后拍了拍另一个。

这是某种遴选过程。

尼娜神色紧张,其中的含义她也略知一二。

布莱南:于是她遇到了一个男人———幸运的是,是一位王子。

她想———也许结论下得有点儿太匆促了———这是她的幸运日。

他走近了尼娜。

她偷眼看他,热切而又满怀希冀。

布莱南:可怜的奥杰塔……他向她微笑颔首致意。

但是他从她身旁走过,并没有拍她肩膀。

她惘然若失。

布莱南:因为生活从来不会那么简单,是不是?

她那黑色的孪生姐妹,黑天鹅,引诱了他。

天哪,色欲击败了爱情。

他倾心于黑天鹅了。

他走近了新来的女孩。

尼娜感受到威胁,留神观察他们。

但是他也没有拍她的肩膀。

布莱南:身心交瘁、在劫难逃的白天鹅纵身跃下悬崖,饮恨自尽。

但是,在死亡中,她重获自由。

他又拍了拍一个演员的肩膀。

然后拍了一下手。

音乐停止,所有的女孩专注地盯着他。

布莱南:大家早上好。

演员们紧张而犹疑地回应:“早上好。

”布莱南:我们将以《天鹅湖》来开始我们的演出季。

熟悉得让人起腻,我知道。

但是这个可不一样。

我们要解构它。

让它发自肺腑,情真意切。

而且危险。

对于我们来说,这个湖深不可测。

他停顿一下,加强效果。

布莱南:新作品需要新的天鹅王后。

为世界奉上一张新面孔。

但是你们中有哪一位能够塑造出两只天鹅?

———白天鹅和黑天鹅?

这同一枚硬币的两面?

尼娜绷紧了神经,做好了面对失望的准备。

布莱南:我刚才拍过肩膀的所有独舞演员……他拍过的女孩们兴奋地微笑着,交换着眼神。

布莱南:今天下午请继续你们的日常课程。

她们大惑不解。

布莱南:我没有拍的四个女孩,5点钟到B工作室来见我。

尼娜长舒一口气,这才明白,原来他没拍的女孩才是他选中的女孩,他是存心跟她们逗乐。

10.内景,后台走廊,白天尼娜躲在角落中,用手机通话。

尼娜:是我。

收到后请立刻回电。

好的,爱你。

她收线,暗自微笑了一下。

她听到了碰撞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走进大厅里查看,发现通向主角化妆间的门半开着。

她看到贝丝在里面怒不可遏地转来转去,摔打东西。

突然,门被猛地推开,贝丝冲了出来。

她与尼娜对视一眼。

尼娜:什么事?!

尼娜只是摇了摇头。

贝丝冷笑着,砰的一声,把门在身后关上。

旋风般朝着大厅的另一端走去。

尼娜一直等到她走出视线,才凑到门口,好奇地向里窥视。

四顾无人,她便闪身进去了。

11.内景,主角化妆间,白天宽敞而舒适。

有一只小巧的双人沙发和一个巨大的衣橱。

贝丝的相片点缀着镜子和墙壁。

尼娜打量镜中的自己,微笑,设想如果……该有多么好。

然后她留意到有一个大花瓶在地上摔得粉碎,花瓣狼藉,水溅了一地。

尼娜小心翼翼地迈过碎玻璃,走到长桌前。

她近乎敬畏地触摸贝丝的化妆品。

她拿起一管唇膏,旋开。

尼娜飞快地把唇膏塞进包里,离开了房间。

12.内景,大排练厅,白天试演进行到中途,尼娜在跳这出芭蕾舞剧第二幕中奥杰塔的变奏,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

尽管她的动作精确得令人难以置信,她的脆弱却是显而易见的。

白天鹅正应如此:恐惧夹杂着忧伤。

布莱南向钢琴师挥了挥手。

音乐戛然而止,尼娜也停了下来。

他走到她身边,用两根手指敲了敲她的胸骨。

布莱南:唔,尼娜,你想饰演天鹅王后吗?

尼娜:如果您乐意的话。

布莱南:这算是个什么答案?

尼娜:您知道我想。

布莱南:我知道吗?

他身体前倾,轻声细语,以免别的女孩听到。

布莱南:哦,很不错。

如果我为白天鹅选角,一定是你。

她听到这恭维话,不由得粲然一笑。

他从她身边走开。

布莱南:但是还有黑天鹅。

邪恶,魅惑,引诱男人的妖妇。

你能做到吗?

她点头。

他转向钢琴师。

布莱南:大师,奥吉莉亚的终曲。

钢琴师翻乐谱。

布莱南(对尼娜):让我看看你的黑天鹅,尼娜。

她紧张地瞥了一眼维罗妮卡和嘉利娜,两人在焦灼地等待轮到她们上场。

她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向钢琴师点头示意。

音乐响起。

尼娜跳了几步,然后投入了《天鹅湖》最艰巨也是最著名的部分:黑天鹅的终曲。

它包含着三十二个挥鞭转。

布莱南:别这么拘谨,释放自己。

音乐渐入高潮。

尼娜进入下一个旋转。

布莱南:诱惑我们!

不仅要诱惑王子,还要诱惑整个宫廷,诱惑观众,诱惑他妈的整个世界!

挥鞭转就像蜘蛛在织网。

来吧!

爆发!

这不是校园演出,不是教堂。

不,不……他泄气地把手指从头发中掠过。

尼娜忧形于色。

明白自己搞砸了。

门咣当一声打开,彻底扰乱了尼娜的注意力。

她踉跄了一下,有几个旋转未及完成。

新来的女孩大步走进房间。

布莱南(讥诮地):您能来加入我们,可真不错。

新来的女孩(耸耸肩):对不起。

布莱南:姑娘们,这位是莉莉。

刚从旧金山飞过来。

她来补丽贝卡的缺。

莉莉轻轻摆了摆手。

尼娜喘过一口气来,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布莱南:好了,去热身。

我们没有大把的时间来浪费。

莉莉:我现在就可以跳。

莉莉开始脱去层层衣服,露出柔韧的身体。

在她的背上,有两个黑色的翼形纹身。

尼娜:我还要再来一次吗?

布莱南(被莉莉吸引了注意力):已经够了。

谢谢你,尼娜。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垂下眼睛。

布莱南:好的,维罗妮卡。

该你了。

白天鹅的变奏……尼娜忿忿地冲出了房间。

13.内景,后台走廊,接前通向练习厅的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尼娜来回踱步,气得发昏。

音乐响起。

她扭头瞥了一眼,透过玻璃窗看到维罗妮卡在含笑旋转。

布莱南(画外音;透过门传出来,声音有些沉闷):是的,维罗妮卡。

好,好。

尼娜沉下脸。

她听到有舞蹈演员的声音越来越近,收敛起怒容。

她心灰意冷地离开了。

14.内景,地铁站台,夜尼娜愠怒地站在站台的边缘,盯着脚下的铁轨。

在丢弃的垃圾中,她注意到一个棕色的纸袋,纸袋被某种红棕色的液体浸透了。

她有些疑惑,又往月台边缘挪了挪,想把袋子里的东西看清楚一点,却看到了一只死老鼠。

她恶心欲呕,向后退了一步。

撞到了一个眼睛充血的胖女人。

胖女人:走路留点儿神……尼娜:对不起。

胖女人:……小肥狗。

胖女人瞪着她。

尼娜向后退。

她躲到了站台的远端,但是,当她望过来时,发现这个胖女人依然瞪着她。

尼娜心生怯意,离开了站台。

15.外景,街道,夜尼娜沿着一条僻静的小街步行回家。

她裹紧夹克,为了暖和,也为了舒服一点儿。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查看是谁打来的:妈妈。

她按下静音,收起手机。

她看到前方小街的尽头是建筑工地,便拐进脚手架下面的一条封闭的通道中。

尼娜有点儿胆怯,慢下脚步,但是决定继续向前走。

通道很黑。

临时的照明灯暗淡且闪烁。

她快步走向另一端。

她听到有轻盈的脚步声在走近。

她停下来。

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也停了。

她抬起头,看到一个苗条的女人影影绰绰地站在那里,恍如鬼魅。

尼娜再次举步,低头前行,另一个女人也继续走路。

当她们擦肩而过时,尼娜瞥了那个女人的面庞一眼,发现……这个女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但是这一刻转瞬即逝,那个女人继续走她的路。

尼娜盯着她的背影,心慌意乱。

她的手机再次响起,刺破了寂静。

尼娜置若罔闻,继续向前走。

16.内景,上西区公寓,夜尼娜进来,回身锁门,挂上链锁。

她转过身来,看到艾瑞卡站在那里,吓了一跳。

艾瑞克(如释重负):看在上帝的分上……尼娜:地铁出了麻烦,所以我是走回来的。

艾瑞卡帮她脱下外套,巧妙地检查了一下衣袋。

艾瑞卡:你没有接电话。

尼娜:我没听见。

艾瑞卡瞄了尼娜一眼,确定尼娜什么都不会告诉自己。

艾瑞卡:出什么事了,天使?

艾瑞卡挂好外套,回身看到尼娜泫然欲泣。

艾瑞卡:宝贝儿?

尼娜:我弄砸了。

泪水滚落下来。

艾瑞卡走到她身边,拥抱她。

艾瑞卡:嘘,嘘,没事的。

17.内景,起居室,夜尼娜坐在地板上穿足尖鞋。

她系好鞋,站起身,伸展。

她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旋转,体验一下感受。

她又做了几次深呼吸,再次旋转,接着是两个旋转,然后是三个。

每次旋转都因为左脚猛地落地而显得不连贯。

啪,啪,啪。

她用脚趾去戳地面,用力戳……尼娜:哎哟!

她痛苦地瑟缩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抓住了脚。

艾瑞卡(画外音;从卧室里):没事吧?

尼娜:没事!

尼娜背靠着镜子,脱下鞋。

她的大脚趾的指甲裂开了,渗出鲜血。

尼娜痛苦地喘息着,又把鞋穿上。

她再次摆好姿势,做了几次呼吸,又开始旋转。

她的脚趾再次戳入地面。

她疼得发抖,但是坚持旋转。

她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坚毅,越来越投入。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圈……她坚强有力,锲而不舍,一心要做成功。

在第三十二圈结束之后,尼娜重重地落下脚。

她做到了!

尼娜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汗水淋漓,显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18.内景,尼娜的卧室,夜尼娜坐在床边,艾瑞卡把医用纱布在双氧水里浸湿,轻拍裂开的指甲。

尼娜痛得发抖。

艾瑞卡:嘘。

马上就弄好了……你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宝贝儿。

真像我。

尼娜听到妈妈把自己跟她相提并论,微微蹙眉。

艾瑞卡没有注意。

尼娜:我眼看就大功告成了。

艾瑞卡:我知道。

尼娜:要是那个女孩不闯进来就好了。

艾瑞卡:我相信她不是有意的。

还记得你第一天跳芭蕾吗?

如果不是我领着你去上每一次课,你早就打退堂鼓了。

她的话让尼娜觉得有些刺耳。

尼娜:我应该去跟他谈谈。

告诉他我做到了。

艾瑞卡:你不觉得他已经拿定主意了吗?

他一向刚愎自用。

尼娜移开眼光。

她没有被说服。

艾瑞卡也坐到床上。

艾瑞卡:好了,怎样都行。

我确信你能再跳“四只小天鹅”那一段舞蹈,这角色也很不错。

或者他会把你打造成一只大天鹅。

无论哪种情况,你都会光彩照人的。

尼娜:我知道,妈妈。

艾瑞卡摘下尼娜的耳坠,打开一个摆在床头小桌上的首饰盒,放了进去。

一个玩具芭蕾舞女演员伴着细细的音乐声开始旋转。

尼娜躺下,盖好被子。

艾瑞卡给她掖了掖被角。

艾瑞卡:到了早上,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总是这样。

她抚摸尼娜的头发,伴着音乐轻声哼唱。

尼娜决心已定,看着芭蕾舞女演员旋转了又旋转。

19.内景,公寓浴室,早上尼娜旋开她从贝丝那里偷来的唇膏的盖子,盯着镜中的自己。

她把唇膏涂在嘴唇上,抿了抿嘴唇,把唇膏匀开。

她打量一下镜中的自己,嘟起嘴,尽力使自己显得性感一些。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想起了妈妈,她的笑容消失了,代之以担忧的神色。

20.外景,上西区公寓,门廊,白天尼娜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艾瑞卡站在门口,等着说再见。

尼娜一直低着头,试图用围巾遮住嘴。

但是没能躲过艾瑞卡的目光。

艾瑞卡:那是什么?

艾瑞卡向着尼娜的脸伸出手去。

尼娜一缩身体,避开了。

尼娜:妈妈……艾瑞卡:我还以为我们说定了,你不会去找他谈了呢。

尼娜反抗地直视着她。

艾瑞卡:特别是不要这副模样去谈。

你看上去很贱。

他会怎么想?

艾瑞卡用大拇指擦拭尼娜的嘴唇。

尼娜敢怒而不敢言,由着她把唇膏擦掉了。

21.内景,地铁,白天尼娜一只手抓着栏杆,另一只手在重新涂唇膏,借助一侧的窗户作为镜子。

地铁的颠簸使得这个动作变得很困难,但是尼娜尽力完成了。

22.内景,后台走廊,白天尼娜焦虑地等待在布莱南办公室的门外,她的决心逐渐动摇。

她听到有人走近,抬头望去,看到布莱南沿着走廊过来。

她露出局促不安的微笑。

他不为所动。

布莱南:唔,尼娜?

尼娜:请问您有时间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布莱南(画外音):进来。

她深吸一口气,跟了进去。

23.内景,布莱南的办公室,白天尼娜关上门,面对这个舒适的、光线暗淡的空间。

宽大的长沙发椅,墙上的芭蕾舞海报———有几张海报的主演是贝丝。

布莱南点燃一支香烟,默不作声地研究着她,令她如芒在背。

他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

尼娜:如果现在不合适……布莱南:现在很合适,是什么事?

尼娜: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昨晚练习了那段终曲。

我做到了。

布莱南:对你来说真是个惊喜。

尼娜(不知所措):嗯……布莱南:好了,尼娜,听着,我的确不关心你的技术,你现在应该已经明白这一点了。

尼娜:是的,但是———布莱南:无论如何,我已经选择了维罗妮卡,所以……他抬起双手,示意“你走吧”。

尼娜(失魂落魄地):我明白了。

布莱南:我知道我说过要给你更多的角色———尼娜:我做错了什么?

布莱南(觉得好笑):什么都没做错。

你从来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才要让你出演大天鹅。

祝贺你。

尼娜:对不起,我本不该来的。

她走向门口。

布莱南:就这些?

你就不试着说服我改变主意?

她犹疑着回头看他。

布莱南冷淡地掐灭香烟。

布莱南:你一定觉得是有希望的,才来找我……她摇头。

布莱南:你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这是多么可悲的生活态度。

是背叛。

他住口,上下打量她,仿佛想破译她。

布莱南:你今天为什么来?

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起来想夺门而出。

但是她控制住了自己。

尼娜:我是来请求您给我那个角色的。

布莱南:我为什么应该给你?

她耸耸肩。

他绕过办公桌,走到她身边。

布莱南:事实真相是,当我看着你,我看到的只是白天鹅。

是的,你美丽、矜持、冷若冰霜。

就白天鹅一角而言堪称完美。

但是黑天鹅……一人分饰这两个角色真他妈的是件要命的事儿。

尼娜:我知道。

布莱南:我不想让一个乖乖女假装性感。

这让人反胃,你不这样认为吗?

尼娜:我也可以演黑天鹅。

布莱南:真的吗?

她是一个冒险家。

四年中我没见你冒过任何风险。

不管是在舞蹈中还是在其他方面。

尼娜:我从未有过机会。

布莱南:现在你想冒险了,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尼娜:是的。

他冷不丁地走上前来,缓慢地吻她的双唇。

这个吻持续了片刻,但是他猛地撤身。

布莱南:嗷!

操!

他难以置信地去摸自己的嘴唇。

布莱南:你居然咬我。

她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布莱南(被逗乐了):我简直不敢相信。

真他妈疼。

尼娜(咕哝):对不起。

她疾步离去,像是吓呆了。

24.内景,大排练厅,白天舞团的全体演员在做拉伸运动,进行他们例常的热身。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情绪。

主演依然悬而未决。

尼娜抚摸自己的嘴唇,琢磨着这次会面。

想起那个尚未公布的好消息,遥望了维罗妮卡一眼。

维罗妮卡有所察觉。

尼娜移开目光。

维罗妮卡(烦躁地):什么事?

尼娜摇头。

一阵突如其来的骚动掠过房间,她听到了杂沓的脚步声和低语声。

“定了。

”“她刚刚贴出来。

”“快来。

”舞蹈演员纷纷跑向走廊。

维罗妮卡转身,想跟过去。

尼娜: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回身。

虽然这不是一件容易事,但是尼娜决定做一个有风度的输家。

尼娜:祝贺你。

尼娜瞥了一眼一拥而出的女孩们。

维罗妮卡立刻心领神会。

她激动地从人群中挤过去,想亲眼看一看公告。

业已得知结果的尼娜继续在空荡荡的排练厅里做拉伸动作,她认命了。

她做完动作,抓起自己的物品,走了出去。

25.内景,后台走廊,接前一群舞蹈演员围在公告牌前,挤挤挨挨地,都想看一眼。

尼娜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她身后,她能听到一阵小小的骚动,然后———维罗妮卡(画外音):你刚才为什么要对我说那句话?

她转过身来,看到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气得满脸通红。

维罗妮卡(画外音):你是想开个恶毒的玩笑?

尼娜(不明所以):什么?

维罗妮卡:妈的。

维罗妮卡拂袖而去。

女孩们盯着尼娜,看得她很不自在。

尼娜试探着走近公告牌,想弄明白维罗妮卡的暴怒所为何来。

起初是几个,然后更多的女孩向她微笑。

在她向前走的时候为她让开路。

她最终来到了角色公告前,发现“新天鹅王后”下面是:尼娜·塞耶斯她愕然转过身来,面对那一群芭蕾舞女演员。

她看到莉莉面无表情地瞧着她,然后强作欢颜,遮掩自己的失望。

其他女孩开始来祝贺并拥抱尼娜,有些很真诚,有些则不然。

26.内景,剧院的洗手间,白天尼娜冲进门去,径奔其中一个隔间。

为了不受干扰,她把自己关在里面,拨了手机上的一个号码。

她把手机举到耳边,焦急地等着人接听。

尼娜:喂……一切都很好……他选了我,妈妈。

她等着回应。

尼娜:你听到了吗?

是的,我要演天鹅王后了。

尼娜听到妈妈的回应,先是微笑,继而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尼娜:我这就回家,好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

尼娜挂了电话,泪流满面。

她梦想了这么久,一旦成真,几乎无法承受了。

她用手背擦去眼泪,振作精神。

她走出隔间……惊呆了,发现镜子上用红色的唇膏写着“婊子”一词。

尼娜环顾浴室,想看看是不是只有自己在洗手间里。

她扯了一张纸巾,擦掉这个侮辱性的字眼,红色的唇膏痕迹把镜子抹花了。

27.内景,上西区公寓,下午尼娜开门进去。

尼娜:妈妈?

尼娜环视房间,发现妈妈不在家,很是困惑。

28.内景,艾瑞卡的卧室,稍后尼娜打开门,探进头去。

但是艾瑞卡也不在那里。

尼娜扫了墙壁一眼。

墙上贴满了快照和节目单,尼娜的名字旁边加了星形贴画,还有新闻和舞团的合影,尼娜的脸用记号笔圈出。

这是尼娜整个舞蹈生涯的巨细靡遗的记录。

尼娜退出房间。

29.内景,公寓的浴室,夜浴后,尼娜模糊的影像在蒙着水汽的镜子里向外望。

尼娜伸手擦出一道干净的镜面,想看清楚自己。

她神色紧张。

在前方埋伏着的邪恶开始现形了。

她向左边侧身,又向右边侧身,仔细端详自己的身体。

她抬起手臂,捏了捏皮肤,估测自己的体重。

她注意到肩膀有一片红肿。

小小的疹子。

她烦躁地用手指摸了摸肿块。

她察看另一侧肩膀同样的地方。

没有疹子。

只有隐约的疤痕。

尼娜插上浴室门的插销。

现在,在镜中,有一处疹子渗出血迹了。

尼娜立即用手指擦去鲜血。

但是当她察看手指时,却发现手指干干净净,没有血迹。

她大惑不解,但是前门开启的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30.内景,上西区公寓,夜尼娜穿着浴袍走出浴室。

她看到妈妈不安地微笑着,身边的厨房桌子上,放着一个穿芭蕾舞裙的大泰迪熊。

艾瑞卡张开双臂,尼娜扑进她的怀里。

艾瑞卡:我的女儿,天鹅王后。

尼娜看着泰迪熊,掩饰住自己的轻蔑。

尼娜:哇噢……艾瑞卡:你喜欢吗?

尼娜:这么大。

艾瑞卡抓起泰迪熊,走向走廊另一端。

尼娜无可奈何地紧随其后,一脸悻悻之色。

31.内景,尼娜的卧室,夜艾瑞卡把泰迪熊放到尼娜的床上,摆在枕边。

艾瑞卡后退一步,站在那里欣赏。

艾瑞卡:你觉得怎么样?

尼娜:我们为什么不把它跟其他玩具放在一起?

艾瑞卡:你不想搂着它入睡吗?

尼娜欲言又止。

艾瑞卡(生气了):好吧。

艾瑞卡把泰迪熊从床上拎起来。

艾瑞卡打开尼娜的壁柜,发现里面是满满一柜子类似的毛绒玩具。

她草草地在中央清出一块地方,把其他几个毛绒玩具碰落在地。

尼娜:妈妈……艾瑞卡把这个新来的玩具放进去。

尼娜看着妈妈,有些歉疚。

她拿起泰迪熊,又放回床上。

尼娜:你说得对。

它很可爱。

她回头看艾瑞卡。

艾瑞卡对她浅浅一笑。

艾瑞卡:我真是为你骄傲。

32.内景,主角排练厅,白天饰演新角色的第一天,尼娜独自在做伸展运动。

其他芭蕾舞女演员隐隐约约的私语和窃笑从大排练厅里传来。

使得尼娜有了一点被孤立的感觉。

戴维(画外音):嗨,你……尼娜转身看到了戴维,一个面颊圆圆的自负的俄罗斯人,他出演王子齐格菲一角。

戴维:太满了。

我该站在哪儿?

这是他那种类型的玩笑。

尼娜礼貌地报以微笑。

尼娜:是的……祝你好运,能找到一席之地。

戴维:我是戴维。

尼娜:我知道。

我是尼娜。

戴维:很高兴认识你,尼娜。

我们这就开始吗,嗯?

她紧张地点点头。

她的目光移到门口,看到布莱南进来,还带着一个来自法国的芭蕾舞教师和一个满脸厌烦之色的钢琴师。

布莱南:好了,让我们开始吧。

芭蕾舞女教师递给尼娜一件灰色的练习舞裙。

法国芭蕾舞女教师:给你的。

尼娜诚惶诚恐地接过来。

33.内景,主角排练厅,片刻后戴维环绕着大厅跳舞,模仿用弓箭狩猎。

尼娜入场了,舒展身体,表示她已经恢复人形,然后看到戴维,做出受惊的样子。

她仓惶地舞蹈着从他身边逃开,神色惊恐,手臂波浪形起伏,模仿鸟儿振翅的动作。

戴维追逐,但是尼娜旋转着逃出他的掌握,摆脱了他。

但是他最终抓住了她,他们近在咫尺。

布莱南:好!

音乐停止。

尼娜出戏,盯着布莱南,焦急地等待他的回应。

法国芭蕾舞女教师颔首微笑,显然很满意。

布莱南:好的,尼娜。

很好。

实际上,是他妈的妙极了。

尼娜如释重负,嫣然一笑。

布莱南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向她。

布莱南:我就知道白天鹅不会是问题。

真正的任务是黑天鹅。

尼娜:好的。

布莱南:昨天我看到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黑天鹅的一点影子。

做好准备,让我看看更多的黑天鹅。

直觉告诉我,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他对她坏笑了一下。

她尴尬地垂下眼睛。

34.内景,后台走廊,白天尼娜从喷水泉式饮水机里喝水。

她听到音乐声从大排练厅里响起。

她好奇地走到门口,驻足观望。

群舞演员和几个独舞演员排成两队,分列房间两侧。

房间中央,维罗妮卡正在和莉莉一起跳舞。

尼娜专心地盯着莉莉,衡量着她的水平。

她的舞蹈具有爆发性,流溢着性感。

布莱南:看看她的动作……布莱南从她身后冒了出来,也站在门口,就在她身边。

布莱南:有点儿粗糙,但是很性感。

她不是装出来的。

注意看。

莉莉犯了一个小错误,却开怀大笑,仿佛没有因此而懊恼,倒是被逗乐了。

尼娜盯着她,既被她吸引,又感觉到威胁。

35.内景,艺术捐助人的公寓,夜布莱南拉着尼娜在筹集资金的晚会中穿行,富商巨贾和舞团的演员云集于此。

尼娜有点儿晕头转向,留心观察她周围上流社会的环境,在她经过时,偶尔有人会投来好奇的一瞥。

布莱南从侍者的托盘中拿起两杯香槟。

含笑递给尼娜一杯。

把自己的一杯一饮而尽,又拿起一杯。

他引领她登上楼梯,停在一处俯瞰聚会场景的平台上。

布莱南:准备好被投入狼群了吗?

我们需要他们的现金,所以……微笑。

她遵命微笑。

布莱南: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

人群看向他们。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尼娜紧张地微笑。

布莱南:没有诸位的慷慨解囊,我们就不会聚在这里,所以要一千次地感谢你们。

或者,我希望,是一百万次地感谢你们。

他双手合十,开玩笑地表示恳请。

下面传来礼貌的笑声。

布莱南:毋庸讳言,我们发现自己置身的氛围颇具挑战性。

我发现诸位更多地佩戴珍珠而非钻石,而今晚此处的某些晚装显然是再次亮相了。

更多礼貌的笑声。

布莱南:芭蕾,一如世间万物,必须适应新的环境,否则终将消亡。

当然,有些变化,虽说是必不可少的,也是令人伤嗟的……他停顿一下,加强效果。

布莱南:在这一演出季的尾声,贝丝·麦金太尔将要以悲剧女神墨尔波墨涅一角举行她的告别演出,她最初在我的芭蕾舞剧中登场,就是扮演这个角色。

人们闻言开始交头接耳,对这个消息深感震惊。

尼娜看到贝丝在人群中,对四周的来宾伤感地微笑。

试图保持尊严。

布莱南:我们将会深切地怀念她,也将永远铭记她。

我的小公主……在窃窃私语声中,尼娜瞧见贝丝悄悄地从人群中溜掉了,走出前门。

布莱南赶紧来打圆场。

布莱南:正如诸位所知,我们将以我的新版《天鹅湖》来开始我们的新演出季。

出演我们新的天鹅王后一角的,是惊才绝艳的尼娜·塞耶斯女士。

掌声似乎有所保留。

尼娜向前一步,行屈膝礼。

有人似乎在发笑。

她心神不定地向笑声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莉莉正在和一位富商调情,对于例行的程序毫无兴趣。

布莱南:所以诸位将有幸看到她的表演,今晚,让我们举杯。

为所有人,为尼娜,为贝丝,为美!

他干杯,观众也随之干杯。

(切至)36.内景,艺术捐助人的公寓,起居室,片刻后来宾包围着尼娜和布莱南,希望认识一下舞团的新明星。

布莱南:这是戈德曼先生及夫人。

她与戈德曼先生握手,向戈德曼夫人行屈膝礼。

他们让位于另一对富有的夫妇。

布莱南:施泰因哈特先生及夫人。

尼娜重复那种半开玩笑的礼仪,然后紧张地啜饮一口香槟。

布莱南凑过来,附耳低语。

布莱南:放松,你表现不错。

(切至)37.内景,浴室,片刻后尼娜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呼吸,想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有人敲门。

尼娜:等一会儿。

尼娜洗手,但是没有擦干,反而用手去摸后颈,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她收回手,用冷水洗脸。

她感到脸部有些异常,停住手。

看向镜中,发现面颊上有一小块皮肤松脱了。

她忧心忡忡地去擦那处面颊,一小块透明的皮肤落了下来。

露出下面的另一块皮肤。

她捏住那一小块皮肤,往下拉……露出另一小块,仿佛在剥洋葱。

她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接连又揭去几层皮肤。

越来越紧的敲门声惊动了她。

莉莉(画外音):行啦!

我都要爆炸了!

尼娜再次看向镜中,现在她的脸正常了。

没有剥落的皮肤。

光洁如初。

她退后,开了门。

莉莉和她那位富商笑着扑进来。

莉莉:嗨!

瞧瞧是谁在这儿!

莉莉飞快地回身把门关上,锁好。

莉莉(笑):对不起。

不想让别人瞧见我们。

富商:请原谅。

莉莉:别介意。

他只是一个银行家。

富商:是对冲基金。

莉莉:两者似乎有点儿区别。

富商冲向马桶,尽管他是背对我们,依然可以看出他是在收拾藏在水槽中的可卡因。

尼娜极其反感。

莉莉:顺便说一句,我是莉莉。

我们好像还不曾正式介绍过彼此。

莉莉伸出手。

尼娜无力地握了握。

尼娜:我是尼娜。

莉莉:我们新的天鹅王后。

太了不起了!

你一定兴奋极了。

尼娜:是的……我得回去了。

莉莉:请别走。

你一走,他又要开始谈论利率了。

他朝莉莉嘿嘿笑。

莉莉:留下吧。

跟我做伴。

富商(递过卷好的毒品):该你了。

尼娜:失陪了。

莉莉不悦地闪身让路。

尼娜开门出去,迎头碰上了布莱南。

布莱南(画外音):哦,你在这儿。

莉莉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38.外景,上东区公寓大楼,夜布莱南护送尼娜出来。

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

她带有几分醉意。

脚下不稳,不得不抓住布莱南。

尼娜:我想我喝得太多了。

干了这么多杯……布莱南:你表现很好。

尼娜:真的吗?

布莱南:他们都想活吃了你,但是你还在这儿,毫发无损。

尼娜(感觉意乱神迷):我想也是。

布莱南:我给你叫一辆出租车。

你去哪儿?

尼娜:哦,上西区。

布莱南:你干吗不先去我那儿?

顺路。

她羞涩地看了他一眼,揣摩着他的言外之意,竭力掩饰自己的兴奋。

布莱南:去喝一杯。

除非你已经喝得太多了。

尼娜:我还能再来一杯。

布莱南:很好。

他开始东张西望,找出租车。

戈德曼夫人(画外音):迈克尔!!!

他们转身,看到戈德曼夫人,晚会的女主人,站在门口。

戈德曼夫人:可以再耽搁你几分钟吗?

你在走之前得跟凯伦·哈洛维打个招呼。

她是从德克萨斯来的。

纠正:她就是德克萨斯人。

布莱南:我这就去。

(对尼娜)再去拍几分钟马屁。

你在这儿等着。

他跑进去应酬。

尼娜在他身后笑笑,她头晕眼花,心神不安。

她注意到,相邻门口的暗影中,一个苗条的身影在盯着她。

因为天色黑暗,那身影朦朦胧胧,但看起来像尼娜。

尼娜(惶惑地):你好?

人影愈发模糊,向后退去,似乎要消失了。

尼娜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但是一个人都看不见。

她距离那个门廊越发近了……有人闪身而出,吓了她一跳。

是贝丝。

她喝得酩酊大醉,冷得发抖。

因为哭泣,晕开的睫毛膏把脸都抹花了。

尼娜:贝丝?

你在这儿做什么?

贝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尼娜:瞧,我无法想象你对我有什么感觉。

贝丝:你认为我他妈的把你当回事?

尼娜:不,我只是———贝丝:你是怎么拿到那个角色的?

尼娜:我什么都没做。

贝丝:他一直说你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毛丫头。

她的话刺痛了尼娜,因为实情如此。

贝丝:所以,你做了什么让他改变主意?

口交?

尼娜:有些人不需要这么做。

她的话触到了贝丝痛处。

贝丝向她走来。

贝丝:你他妈的小婊子。

尼娜(有些内疚):贝丝,我———布莱南(画外音):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转身,看到布莱南回来了。

贝丝:我得跟你谈谈。

布莱南:你喝醉了。

回家吧。

贝丝:别来这套!

别想把我打发走!

布莱南(恼火地):小公主……可怜的、可怜的小公主。

保持冷静。

贝丝:我过后再来,好吗?

我有东西要给你。

布莱南(漠不关心):走吧。

他用胳膊环住尼娜,引着她离开。

贝丝(画外音):是纪念品,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他无动于衷,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当他们上车时,贝丝在身后高喊———贝丝:把握住机会,尼娜。

尼娜透过车窗看着贝丝,对她的话耿耿于怀。

39.内景,布莱南的公寓,夜简约但是品味不俗的loft。

现代而昂贵的家具。

大窗户。

尼娜独自站着,睁大眼睛,环顾他隐秘的圣殿。

她仔细观看艺术品和家具。

敬畏地抚摸它们。

布莱南(画外音):给你。

她转身,发现布莱南递过来一杯香槟。

他自己喝的则是苏格兰威士忌。

尼娜:谢谢。

她抬头看他,期望他有什么举动。

他却走开了,坐到椅子上。

示意她也落座。

她莫名其妙,坐到他对面的一个大沙发椅上。

他不拘礼仪,随意地喝了一口酒,研究着她。

她如坐针毡,也喝了一口香槟。

布莱南:我觉得谈谈角色会有好处。

能帮我们打个基础。

尼娜:是的。

布莱南:我们彼此了解越深入,就会越有创造性。

我希望你我之间能够无所不谈。

尼娜:我也希望如此。

布莱南:好,那么,你有男朋友吗?

这个问题让她措手不及,局促不安地笑了笑。

他等着答案,她最终设法挤出一句话。

尼娜:没有……布莱南:你以前有过很多男朋友吗?

尼娜:有几个。

但是都没当真。

布莱南:请告诉我你不是处女。

听到这种盘问,她现出不快的神色,摇了摇头。

布莱南:你享受性吗?

尼娜:什么?

布莱南:性。

性交。

上床。

尼娜哑然。

布莱南:你有过高潮吗?

尼娜面红耳赤,窘迫不堪,啜了一口香槟。

布莱南:我们有必要讨论这个问题。

尼娜:好的。

布莱南:那么?

有吗?

尼娜尴尬地看着他,耸了耸肩。

他嘿嘿一笑,也坐到沙发椅上。

布莱南:我有个小小的家庭作业布置给你。

尼娜:什么?

布莱南:回家,自慰。

她再度红了脸,既惊且怒。

他喝完威士忌,站起身。

布莱南:太晚了。

你也许该走了。

他把她自己留在起居室里,心烦意乱,倍觉屈辱。

40.内景,尼娜的卧室,夜尼娜看着镜中的自己,从头发上取下发夹,松开头发。

艾瑞卡整理她的房间,收拾起零散的物品,折叠,放好。

艾瑞卡:听起来这个晚上过得很不错。

真希望我也在场。

尼娜:你知道我问过他了。

艾瑞卡:我知道。

他希望你彻底属于他自己。

尼娜:不是这个原因。

艾瑞卡悄悄地走到尼娜身旁,膜拜地看着两人在镜中的映像。

艾瑞卡:我不是怪他。

尼娜后退一步,准备一个人待会儿。

尼娜:我想脱掉这件衣服。

艾瑞卡走到她身后,拉开拉链。

尼娜:我自己能行。

艾瑞卡:转身。

尼娜一言不发地转身。

艾瑞卡(画外音):他一定是整晚都在你身边,带着你向人们炫耀。

艾瑞卡拉开了红色晚装的拉链,看到了尼娜的肩膀。

艾瑞卡:哦,尼娜……尼娜还记得是怎么回事,抽身离开。

尼娜:只是一点皮疹。

艾瑞卡硬是把尼娜拉到镜前,让她转身。

艾瑞卡:在哪儿?

你说的是什么?

尼娜细看自己的映像,看到了皮疹,红红的一片,被抓挠得发炎了。

尼娜:几天前还要严重呢。

已经好转了。

艾瑞卡:你又抓挠皮疹了。

尼娜:没有———艾瑞卡强拉着她走出房间。

41.内景,浴室,夜尼娜坐在马桶上,脱得只剩内衣。

她尽力遮盖自己的身体。

艾瑞卡把创可贴贴在尼娜敷了乳液的背部和身侧。

她旋上一管处方药膏的盖子。

她拿出指甲剪。

艾瑞卡小心翼翼地把尼娜的指甲修剪到根部。

每一声“咔嚓”都让尼娜战抖。

艾瑞卡:我还以为你已经长大了,摆脱了这个令人厌恶的习惯。

(咔嚓)你有好几年没这么做了。

(咔嚓)你这是怎么了?

(咔嚓)尼娜:妈妈,求你了。

艾瑞卡抓住尼娜的另一只手。

艾瑞卡:是这角色的事儿,是吗?

这些压力……我担心压力太大了。

尼娜恼恨地盯着她。

42.内景,尼娜的卧室,片刻后尼娜爬到床上,避开她母亲的眼睛。

艾瑞卡:别生我的气,甜心。

你知道我爱你,你知道我希望你尽善尽美。

但是你得当心你自己。

尼娜没有答言。

艾瑞卡打开首饰盒,细细的音乐声又开始响起。

她哼唱着,抚摸尼娜的头发。

尼娜试着把她的手拂开。

但是艾瑞卡放回原处,继续抚摸。

43.内景,尼娜的卧室,清晨尼娜一夜辗转反侧,现在毫无睡意地躺在床上。

她躲在被单中,缓缓地把手往下移动,直至两腿之间,来完成布莱南布置的“家庭作业”。

她闭上眼,开始动作。

突然,她听到了沙沙声和短促的鼾声。

她僵在原处,猛地睁开双眼。

她从床上缓缓坐起身,看到艾瑞卡睡在房间角落的一把椅子上。

尼娜挫败地瞪着艾瑞卡。

44.内景,大排练厅,白天尼娜等着自己出场,一排芭蕾舞演员表演着小跳呈对角线斜穿房间。

她看到维罗妮卡在跳跃。

维罗妮卡回到队伍中,带着敌意瞪了尼娜一眼。

尼娜避开她的眼神,看向莉莉。

莉莉对她淡淡一笑。

正在尼娜即将上场之时,一个惊慌失措的年轻群舞演员冲进来,直奔严厉的芭蕾舞女教师而去。

尼娜做了一个跳跃,然后就停住了,感觉到出事了。

舞团经理向芭蕾舞女教师耳语了几句。

女教师脸上显出震惊的神色。

那个演员双腿发软,倒在女教师的怀里。

钢琴也慢慢停止了。

尼娜与其他几位芭蕾舞演员交换眼色。

起初是几个,随后是更多的芭蕾舞演员凑到这两个女人跟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尼娜踯躅不前,有种虚脱的感觉。

45.内景,主角化妆间,白天尼娜和布莱南都在化妆间里。

贝丝仿佛无处不在———墙上有她的照片,衣柜里是她的服装,她的一部分个人物品散布在这个空间里。

布莱南:她曾威胁过我,但是我没想到她真能做出这么极端的事。

尼娜:她做了什么?

布莱南:从太平梯跳下来,掉落的高度相当于四层楼。

尼娜:哦,上帝……布莱南:事实证明,她知道怎么惩罚我。

尼娜默然。

布莱南:没了她的告别演出,我们的存亡就系于开季首演一身了。

尼娜有些怯场,走到一大捧鲜花旁边。

她注意到花中塞着一张白色的卡片,但是没有去拿。

他来到她身后。

布莱南:是我送的。

尼娜尴尬地点了点头。

布莱南:如果你在这里感觉不自在,我能理解。

我们可以让索菲和凯特共用一个化妆间。

尼娜:我们是最后见到她的人吗?

布莱南:这并不重要。

这不是你的责任。

他拍拍她的手臂来安慰她,但是她恍若不觉。

布莱南:看着我。

她转过身来,但是眼睛依然盯着地面。

他托起她的下巴。

布莱南:我们所做的一切是美丽的,但是转瞬即逝。

舞蹈不像音乐、诗歌或艺术那样永恒不朽。

它不会在博物馆和教堂中待到地老天荒。

它只存在于当下。

只存在于此刻。

这正是你的时刻。

她点头。

布莱南:你得去做准备了。

他把她自己留在化妆间。

她环顾房间,把一切尽收眼底。

她从花束上取下卡片,浏览上面的留言。

她仓皇地把卡片合上。

46.内景,圣路加罗斯福医院,白天尼娜拿着一个棕色的购物袋从电梯里出来。

她沿着空荡荡的走廊,来到贝丝的病房前。

一群朋友围着贝丝的病床,把贝丝挡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尼娜有心进去,却举棋不定,吸引了一个中年护士的注意。

中年护士:你可以进去。

尼娜:这样就行。

中年护士怀疑地瞥了她一眼,继续巡视病房。

尼娜走到稍远处,倚靠在墙上等待。

她听到杂沓的脚步声,向那边张望,看到那群人离开了房间,沿着走廊离开,边走边彼此说着宽心话。

尼娜从藏身之处出来,进入病房。

47.内景,病房,白天贝丝缠满了绷带,昏迷不醒,身体还连接着医疗设备。

尼娜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

她环顾房间。

里面陈列着硕大的、看起来很昂贵的花束。

她把布莱南送给她的花束从棕色购物袋中拿出来,放在其他花束旁边。

尼娜缓缓走到贝丝的床边。

贝丝的脸庞也缠满了绷带。

只能看到她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嘴唇。

尼娜的目光向下移动,看到贝丝的大腿露出了一部分,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伤。

尼娜好奇地撩起毯子的边缘,向下面窥望。

双腿肿胀,淤伤触目惊心,打着大钢钉来连接碎裂的骨头。

她的目光逐渐下移,发现贝丝的脚踝上伏着蛆虫。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中年护士:你在干什么?!

尼娜无言以对。

她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

48.内景,主角排练厅,片刻后尼娜、戴维和饰演罗特巴特的舞蹈演员在排演第三幕黑天鹅和齐格菲王子的双人舞。

汗水湿透了衣衫。

戴维举起尼娜,然后放下,他们面对着面,身体前倾,几乎要接吻了。

尼娜看起来很紧张。

布莱南:不,不,别这么僵硬。

别怕他。

他恼怒地拍了拍手,音乐停止。

布莱南:怎么了?

尼娜:没事。

布莱南:没事?

戴维,回答我这个问题:你有兴趣睡她吗?

戴维暗笑,尴尬地摇了摇头。

布莱南:不,当然不。

没人想。

布莱南来在尼娜面前。

布莱南:尼娜,现在,你的黑天鹅看起来与你的白天鹅毫无二致。

她也同样……不解风情。

尼娜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布莱南(看看手表):好了,戴维,你可以走了。

尼娜,你留下。

我们得接着干。

戴维意味深长地瞥了尼娜一眼,摇了摇头。

他对于布莱南的“方法”已经司空见惯了。

戴维:你们两个就乐吧。

49.内景,主角排练厅,夜尼娜表演黑天鹅的独舞。

她依然显得僵硬而刻板。

显然不是他所想要的那种风骚女人。

布莱南(怒气冲冲地):不,不,不。

别这么拘谨。

好了!

他拍手。

她惶惑不安地停止了舞蹈。

他泄气地把手插入头发。

布莱南:脱下鞋。

让我们来试一下。

她犹豫不决。

布莱南:我是说真的。

我想让你赤脚跳舞。

听话。

她坐到地上,把鞋子扯下来。

布莱南:现在,让我对你产生欲望。

尼娜:怎么做?

布莱南:操他妈的,怎么都行,但是我希望那欲望源自你本人,而不是芭蕾舞。

他向钢琴师点头示意。

音乐响起。

布莱南看着尼娜,等待。

她愣了一会儿,然后试探着走了几步,没有编舞的指导,她完全手足无措。

布莱南:停,停!

音乐再次停止。

他深吸一口气,显然大失所望。

布莱南(对钢琴师):走吧。

我付不起三倍的加班费。

钢琴师:我还以为你付得起呢。

钢琴师开始收拾东西。

布莱南:尼娜,发自内心地勾引我。

她试图做出更有风情的动作。

布莱南:这跟你的头脑无关。

停止思考。

尼娜:我在尝试。

钢琴师离开。

只剩布莱南和尼娜两人了。

布莱南:看着。

他开始哼唱,为她演示这段编舞。

布莱南:用你的每根手指,你的脸庞,你的乳头,你的一切。

诱惑我!

尽管他显然不是一个女人,但是他的舞蹈绝对更魅惑,更性感。

布莱南:行了吗?

这不难———突然,灯光灭了,他们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

布莱南:操!

布莱南火冒三丈,大步走向门口,把门甩开。

布莱南(冲大厅里的某人叫喊):喂!

我们还在这里工作呢。

把灯打开。

停顿片刻。

灯光又亮了。

布莱南:谢谢!

(对尼娜)只有我们留在这里了。

他走到她身边,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她看着他。

布莱南:我来扮演王子。

他走到她身后,把手放在她的腰际。

她点了点头,他的碰触令她紧张。

他开始哼唱这段乐曲。

然后他们起舞。

他们做了几个托举和旋转,布莱南支撑着她。

他放手,她从他身边溜走。

然后他抓住她的手腕。

她旋转。

他放手。

抓住她另一只手腕。

她旋转,面对着他。

他们近在咫尺。

他们眼看就要接吻了,她却向下蹲身,逃开了。

他再次抓住她的手臂,她旋转,然后他止住了她,她背对着他。

他的手沿着她的胳膊滑下。

缓慢地,挑逗地。

她微微颤抖。

布莱南:感受我的抚摸,做出回应。

她转身,向他靠过去,仿佛要亲吻他……几乎碰到了嘴唇……但是她再次试图溜走。

他手上加力,抓牢了她,把她固定在原处。

她询问似的回头看他。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把她拉向自己,亲吻她。

她意乱情迷,急切地回吻。

他暂时松开她的双唇。

布莱南:慢一点儿。

张开嘴。

她不肯。

布莱南(固执地):张嘴。

尼娜听从了。

亲吻越来越炽热。

他的双臂环绕着她。

他把她向后推,直至镜子前。

她不由得啜泣。

他的手滑下她的身体,抵达她的两腿之间。

她喘息,试图把他的手拉出来,但是他不为所动。

他亲吻她的颈项,她的头猛地向后仰。

她深吸一口气,发出短促的呻吟,向他屈服了。

突然,他离开了她。

她迷惑地看着他,脸色酡红,呼吸粗重。

布莱南:这是我在诱惑你。

该反过来了。

他转身走开。

她简直难以置信。

尼娜:求你。

别走。

他置若罔闻,走出了房间。

50.内景,主角排练厅,片刻后尼娜坐在地板上,头埋在双手中。

一个声音(画外音):喂……尼娜吃了一惊,抬头看去。

看到门口有个黑色的身影在盯着她。

仿佛是她自己。

尼娜:是谁?

莉莉从黑暗中现身。

莉莉:你没事吧?

尼娜:我很好。

莉莉:你确定?

尼娜点头,但是莉莉无视尼娜想单独待一会儿的渴望,坐到她身旁。

莉莉从包里拿出一根香烟。

递给尼娜。

尼娜没有接。

莉莉:你看上去会抽烟啊。

尼娜:我们不能在这里吸烟。

莉莉:只要你不说,我也不会说。

尼娜违心地接过香烟,拿烟的姿势有点儿笨拙,显然不是一个老手。

莉莉为她点着火,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尼娜嘬了一口,但是没有吸进去。

莉莉讥诮地一笑。

莉莉:离那个大日子越来越近了,呃?

我等不及了。

你会让人惊艳的。

尼娜:谢谢……尼娜抬手拭去泪水。

莉莉:那么,想谈谈了吗?

尼娜:今天过得很不顺。

莉莉:布莱南太不客气了?

尼娜愕然看了莉莉一眼。

莉莉:纯属猜测。

他看着就像个事儿妈。

尼娜:他才华横溢。

莉莉:没错,但是谈不上和蔼可亲。

尼娜:你不了解他。

莉莉明白了什么,嘲弄地笑了笑。

莉莉:总有人迷老师迷得神魂颠倒的。

尼娜冷冷地横了她一眼。

莉莉:好啦。

我不是在责备你。

尼娜站起身。

尼娜:我得走了。

天晚了。

莉莉:喂,我只是开个玩笑。

尼娜走向门口。

莉莉:尼娜?

尼娜不理会莉莉,自顾自出去了。

51.内景,地铁,夜尼娜坐在回家的地铁里。

过道对面的一个小混混冲她挤眉弄眼。

尼娜垂下眼睛,不理睬他。

他开始低唱一首20世纪20年代的老情歌。

尼娜站起身,走到车厢另一端。

他继续唱,毫不气馁。

52.内景,公寓浴室,夜尼娜在淋浴,让温水冲洗着她。

她听到开门声,转身。

她透过浴帘向外看去,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站在浴室里。

尼娜:等一下。

我马上就好。

没人应声。

那个人影站着不动。

尼娜(恼火地):妈妈———尼娜撩起浴帘。

门关着。

本以为是妈妈的身影原来是门上挂着的一件黑浴袍。

她松了一口气,放下浴帘,转身……与另一个微笑着的尼娜劈面相逢了。

尼娜仓惶后退,想要逃走,却滑倒在浴缸里。

她翻过身来,抬头看去。

另一个尼娜已经不见了。

但是她能看到铁锈色的水打着旋流进下水道。

她摸了摸肩膀,哆嗦了一下。

看看自己的手,发现了一点血迹。

尼娜关上水龙头,小心翼翼地走出浴缸。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的肩膀盖满了深深的抓痕,渗出血迹。

她看看自己的手指,发现指甲又长了。

她从药橱里抓起一把小剪刀,开始修剪指甲。

她抬头看镜子,发现镜中的自己剪掉了食指的顶端。

尼娜惊叫一声,丢掉剪刀,剪刀咔啷一声落在洗脸池里。

她的两根手指在流血。

指端被划破了。

艾瑞卡(画外音):宝贝?

没事吧?

尼娜:没事。

尼娜盯着门把手,希望她不要进来。

脚步声远去,尼娜舒了一口气。

她放水冲去手上的血污。

53.内景,尼娜的卧室,夜尼娜从一个小纸袋里拿出搭扣铰链,她的两根手指包裹在白色的医用纱布里。

她悄悄地把搭扣铰链安装到门与门框之间。

她试了试。

很牢固。

她松开搭扣,目前还不打算用。

她飞快地躺到床上,等着妈妈来给她掖被子。

门轻轻地开了。

有人在门口。

54.内景,后台走廊,白天尼娜进来,查看公告牌上今日的工作通告,然后走向自己的化妆间。

她走近化妆间时,发现布莱南在大厅的另一侧……正跟莉莉谈话。

他神情严肃,听着她说的什么话点了点头。

尼娜看着他们,有点儿担心,然后闪身躲进化妆间。

55.内景,大排练厅,片刻后戴维和尼娜在跳黑天鹅的双人舞。

尼娜依然显得僵硬而拘谨。

布莱南:再试一次。

他们又开始跳舞。

她跳完之后,气喘吁吁地看着布莱南和法国芭蕾舞女教师。

布莱南:再来。

钢琴伴奏再次响起,她开始舞蹈。

跳完之后,她盯着他,急切地期待回馈。

法国芭蕾舞女教师(对布莱南讲法语):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干什么,这个角色不属于她。

布莱南只对她耸了耸肩。

他们的秘密交流让尼娜紧张起来。

布莱南(对尼娜):再来。

钢琴声再次响起。

尼娜沮丧地站着不动。

尼娜:你有如何改进的建议吗?

布莱南:没有。

我今天要对你宽松一些。

她不解其意。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向她。

布莱南:莉莉跟我谈过了。

她说她看到你昨天在我离开之后哭泣。

尼娜移开目光。

简直无法相信莉莉居然对他说了这件事。

布莱南:她说你很难过,我应该对你宽松一些。

尼娜:我没有对她这么说。

布莱南:也许你想休息一两天。

尼娜:迈克尔———布莱南:也许是他妈的一个月。

尼娜:她什么都不该说!

布莱南:我才不管这一套呢!

你就不该冲她哭哭啼啼!

尼娜:我没有。

布莱南:如果我对你宽松一些,你就他妈的什么都成不了!

他懊丧地从她身边走开。

尼娜:我很抱歉。

我很抱歉。

布莱南:住嘴!

别说这种话!

别他妈的这么软弱!

他抡起椅子扔过房间。

砰的一声撞在墙上。

(切至)56.内景,后台走廊,白天尼娜怒不可遏地冲向独舞演员的化妆间。

听到她们正在一如既往地闲谈。

尼娜重重地敲门,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维罗妮卡(余恨未消):瞧,是谁大驾光临,让我们深感荣幸……尼娜:莉莉,我要跟你谈谈。

莉莉:好的……尼娜:现在。

维罗妮卡(“你有麻烦了”):哦———其他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

莉莉:住嘴。

她们不笑了。

57.内景,后台走廊,白天盛怒的尼娜领着莉莉来到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

莉莉:出什么事了?

尼娜:你把昨晚的事告诉迈克尔了?

莉莉一时无言以应,有些愧疚。

莉莉:我今天早上碰到了他。

他说你们遇到了一些麻烦。

尼娜:他干吗要对你说?

莉莉:哇噢,阁下。

我只是告诉他不要太苛刻。

我确信你会很棒的。

尼娜:你不该这么做。

莉莉:我他妈的什么都没做。

莉莉忿忿地走了。

58.外景,剧院,夜尼娜从剧院后门出来,依然为今天发生的事而烦恼不已。

声音(画外音):塞耶斯女士!

塞耶斯女士!

尼娜吃惊地抬头望去,发现一小群怪人走近她,神情饥渴。

尼娜(莫名其妙):什么事?

一个神情紧张兮兮的粉丝,戴着副金属框的双光眼镜,怯生生地拿出一本这个演出季的日历。

紧张兮兮的粉丝:在您的照片旁边。

但是别盖住脸。

在底下,那里。

尼娜的神色温柔起来,明白了他们是什么人。

尼娜:是的,当然。

她拿出钢笔签名。

一个害羞的女人递过一把硬糖。

害羞的女人:请您吃。

尼娜(凑趣地):真甜。

尼娜又满足了另外几个粉丝的愿望。

因为有人关注,她的情绪好转了。

紧张兮兮的粉丝:我们等不及了!

我们只是等不及了!

(切至)59.内景,上西区公寓,夜尼娜和艾瑞卡吃晚餐。

尼娜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袖运动衫,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艾瑞卡:他有没有企图对你做什么?

尼娜不答。

只是吞服了几片维生素,然后开始吃她那份蔬菜加米饭的晚餐。

艾瑞卡:他的名声……尼娜假装没听见。

艾瑞卡:我有权担心,尼娜。

这么多次晚上加班。

“排练。

”我希望他没有趁机占便宜。

仅此而已。

尼娜(盯着自己的盘子):他没有。

艾瑞卡:很好。

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

尼娜(感觉受到了侮辱):没错。

艾瑞卡:别这样,宝贝。

我说的只是我的职业生涯。

尼娜:什么职业生涯?

艾瑞卡:我有了你之后就放弃了的舞蹈。

尼娜:那时你已经28岁了。

艾瑞卡:那又怎样?

尼娜:还是群舞演员。

尼娜讥诮地摇了摇头。

艾瑞卡:你的肩膀怎么样了?

尼娜:我的肩膀没问题。

艾瑞卡:就随它去了?

尼娜:是的。

艾瑞卡起身,向尼娜走来。

尼娜本能地从桌旁弹起。

艾瑞卡:你有什么麻烦了?

尼娜:没事。

艾瑞卡:让我看看。

尼娜:不。

艾瑞卡:让我看看!

艾瑞卡猛地伸出手。

尼娜:走开。

艾瑞卡:脱掉运动衫。

尼娜:住手!

门铃声让她们两人都吃了一惊。

艾瑞卡:你约了人?

艾瑞卡询问地看着尼娜。

尼娜耸耸肩。

艾瑞卡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但没有取下挂链。

艾瑞卡(对门外的人):需要帮忙吗?

(停顿)对不起,她不在。

艾瑞卡关上门。

尼娜冲向门口,想看看是谁。

尼娜:是谁?

艾瑞卡不答。

尼娜恼怒地绕过艾瑞卡,飞快地打开门,自己去查看。

艾瑞卡:没人。

60.内景,公寓楼的走廊,夜尼娜看到一个芭蕾舞女演员从门口走开。

尼娜:喂?

莉莉转身。

她的发型有些微妙的改变。

看上去与尼娜的发型更为接近。

尼娜有些不安,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莉莉:嗨。

尼娜(怀疑地):你来这儿做什么?

尼娜走出公寓,关上门。

莉莉:我想来道个歉。

你说得对,不关我的事。

我不应该跟他谈你。

艾瑞卡开门,探出头来。

艾瑞卡:宝贝?

尼娜:等我一分钟,妈妈。

艾瑞卡:你的晚餐……尼娜:妈妈,请等一下!

艾瑞卡关上了门。

莉莉:她是……尼娜: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

莉莉:我自有我的渠道。

尼娜盯着她,面有愠色。

莉莉:放松,我是从办公室苏茜那里知道的。

尼娜:你可以明天再来告诉我。

莉莉:我知道。

但是我感觉真她妈的糟糕,所以我现在就来了。

尼娜:那现在没事了。

莉莉:我能弥补一下吗?

请你出去吃饭或什么的?

尼娜:我不想———莉莉:喝一杯如何?

尼娜有点儿动心。

艾瑞卡再次探出头来。

艾瑞卡:宝贝,你需要休息。

莉莉:天哪。

尼娜(对莉莉):等着。

尼娜走到门口,抓起外套。

艾瑞卡:你要干什么?

尼娜:我要出去。

艾瑞卡抓住外套。

艾瑞卡:太晚了。

尼娜想把外套抢过来,但是艾瑞卡抓得紧紧的。

尼娜更加用力,硬是把衣服从艾瑞卡手里夺下来。

艾瑞卡:尼娜!

尼娜不理她,关上了门。

尼娜(对莉莉):我们走。

61.内景,“角落餐馆”,夜一个嘈杂的酒吧兼汉堡店,挤得水泄不通。

莉莉和尼娜坐在一张小桌子旁。

莉莉:你能相信他叫她什么吗?

尼娜:我想是甜心。

莉莉:小公主?

他可能管每个女孩都叫小公主。

尼娜:只有贝丝。

莉莉:哦,我确信,她在做过地心引力实验之后就丢掉了这个头衔。

尼娜的笑容消失了。

莉莉:我敢打赌,现在他随时会喊你小公主的。

尼娜:我不这样想。

莉莉研究着她,把手伸到小坤包里。

拉出一件性感的T恤。

尼娜迷惑不解地看着她。

莉莉:我总是带着一件备用的,因为我可能在新地方醒来。

尼娜:我可以———还没等尼娜拒绝,一个侍者就粗鲁地把她们点的餐放在了桌子上。

莉莉:感谢上帝。

我饿了。

莉莉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油腻的芝士汉堡,再加上薯条。

尼娜面前则是一个鸡胸肉三明治,没有薯条。

她把面包片拿开。

莉莉拿起她那卖相难看的汉堡,咬了一大口,一滴油顺着下巴流下来。

莉莉:哦,不错,汉堡真好吃。

给,你尝尝。

尼娜:我不吃红肉。

莉莉:啊,畜肉,这正是做一个食肉动物的乐趣。

你确定?

尼娜:好吧。

尼娜向前俯身,咬了一小口。

莉莉等着评判。

尼娜微笑。

尼娜:不错。

莉莉:不错?!

简直像做爱一样美妙。

尼娜:我也这样觉得。

莉莉:他怎么样?

尼娜对这个问题置若罔闻。

莉莉:布莱南?

尼娜:我不知道。

莉莉:真的?

我还以为……尼娜:我不想谈这个。

莉莉:好吧,放松,只是谈谈天。

莉莉嘘了一口气,闲闲地拨弄自己的包。

她拿出一个烟盒,啪地打开。

里面是香烟和几粒药丸。

莉莉:我一个……莉莉拈起一个药丸,放到尼娜面前。

莉莉:你一个。

莉莉捏着她的药丸,就着啤酒咽了下去。

尼娜盯着她的药丸,尴尬之极,羞于承认自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莉莉注意到她的反应。

莉莉:别担心,是纯的。

直接从旧金山带来的。

尼娜:是什么?

莉莉:你是开玩笑吧?

你从没卷过粉儿?

尼娜眨眨眼。

莉莉:哦,老天。

它会让你爽极了。

彻底放松。

就像眺望星空。

尼娜(好奇地):药力会持续多久?

莉莉:最多两三个小时。

尼娜看着药丸,思忖片刻……尼娜:不了。

莉莉:你确定?

尼娜点头。

莉莉把药丸放回去,啪地把烟盒关上了。

62.内景,餐馆的洗手间,夜洗手间狭小且肮脏。

尼娜在试穿莉莉给她的那件T恤。

她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形象。

镜面有裂纹,盖满了涂鸦和贴纸。

一张显眼的贴纸写着:“速购幻彩荧光漆”。

尼娜的手机响了。

她查看一下来电显示———“妈妈”———按下静音。

尼娜把她自己的运动衫穿好,套在那件T恤上,出去了。

63.内景,“角落餐馆”,夜尼娜回到桌旁,但是莉莉已经走了,桌子也被收拾干净了。

她环顾拥挤的房间,哪里都没有莉莉的身影。

她向出口走去,发现莉莉坐在吧台旁,正在跟两个帅哥调情。

她很撩人。

尼娜被迷住了,停住脚步,想从远处观察莉莉。

调酒师在莉莉面前放下一杯饮料。

两个小伙子争着付账。

莉莉从包里取出香烟盒,拿出药丸。

尼娜惊疑地继续盯着看。

莉莉弄破药丸,把里面的东西倒进饮料中。

用手指搅拌了一下。

她把手指伸向一个小伙子。

他吮吸那液体。

莉莉向这边张望,发现尼娜在观看。

她向尼娜招手,让她过去加入他们。

尼娜犹犹豫豫地过去。

莉莉:嗨,还以为我们能一起喝几杯呢。

尼娜:我得走了。

莉莉:这是汤姆,那是杰瑞。

两个小伙子乐了。

安德鲁:其实我叫安德鲁。

汤姆:我叫汤姆。

尼娜:你们好。

莉莉:你不能走,我已经给你叫了一杯喝的。

莉莉端出那杯加了料的饮料。

尼娜瞟了一眼饮料,很动心,想放纵一把……尼娜:我真的不能喝,明天得早起。

莉莉:什么,你要回家找妈妈去?

尼娜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

她拿起这杯饮料。

莉莉微笑。

尼娜:两三个小时?

莉莉:最多。

尼娜啜了一小口。

莉莉:继续。

尼娜又啜了一口,微笑。

莉莉:我们去找个舒服点儿的地方坐坐。

先生们?

她站起身,伸出手。

两个小伙子各握住一只,她引着他们走到酒吧深处。

64.内景,“角落餐馆”,过了一段时间尼娜的饮料已经喝了一半。

四个人挤挤挨挨地坐在一个高背火车座里。

尼娜坐在安德鲁身旁,羞涩地回避他的凝视。

她又试探着喝了一口。

安德鲁: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尼娜:哦,我是个舞蹈演员。

安德鲁:我是说你的名字叫什么。

尼娜:尼娜。

汤姆:你们是姐妹吗?

莉莉:是。

尼娜:不是。

安德鲁:嗯?

莉莉:我们是干姐妹。

尼娜:我们在一个公司跳舞。

汤姆(开心地):啊,芭蕾舞女演员。

所以你们看起来才这么像。

莉莉:汤姆和杰瑞是一对同性恋。

汤姆:真逗。

莉莉:哦,我只是妄加推测。

安德鲁:我从没看过芭蕾舞。

莉莉:既然如此,你肯定不是同性恋。

汤姆:很乏味,是不是?

尼娜(被冒犯了):不,不乏味。

莉莉(挑逗地):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乏味。

你们可能只是不够老练。

汤姆:你真是伶牙俐齿,知道吗?

莉莉:这种恭维是不是有点儿太嫩了?

莉莉啜了一口饮料,卖弄风情地盯着汤姆。

尼娜:你们什么时候应该来看看芭蕾舞。

我给你们弄票。

汤姆笑了起来,被尼娜认真的态度给逗乐了。

汤姆:是……那肯定棒极了。

莉莉:我认为我们都需要再来一轮。

瓶子见底了。

汤姆:好主意。

莉莉一饮而尽。

尼娜深吸一口气,鼓了鼓劲,也干了。

她等着药劲上来。

莉莉:汤姆,跟我一起去吧台拿饮料好不好?

汤姆和莉莉走了,留下尼娜和安德鲁单独在一起。

她紧张地回避他的凝视。

安德鲁:所以……你们最近在排练什么?

她的手机又响了,打断了他的话。

她迅速地关机,对他窘迫地笑笑。

尼娜:对不起。

是《天鹅湖》。

安德鲁:呃?

尼娜:你知道吗?

安德鲁:哦,不,不是太清楚。

不过听说过。

讲的是什么?

尼娜:讲的是一个变成了天鹅的女孩。

她需要爱情来打破魔咒。

安德鲁:很好。

尼娜:是的,但是她的王子爱上了不该爱的女孩,于是她就自杀了。

安德鲁:真是个美满结局,嗯?

尼娜:其实很美。

安德鲁:像你。

她开始感觉到毒品最初的力道。

尼娜:嗯?

安德鲁:我是说你很美。

她咯咯笑。

安德鲁:这话很滑稽吗?

她挑逗地撩了他一眼。

尼娜:我的手上全是汗。

安德鲁去摸她的手。

她把他的手握住了。

她看着他的脸。

他朝她眨眼睛。

莉莉挤到她身边。

尼娜看到她,倒在她怀里。

莉莉拥住她的背。

莉莉:哦!

有人似乎乐得不行了。

我们带你去跳舞。

(切至)65.内景,舞蹈俱乐部,夜尼娜在熙熙攘攘的舞蹈俱乐部的地板上亲吻汤姆。

毒品充分起效了。

世界有着柔和的边缘,色彩鲜明,彼此渗染。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拉着她旋转。

这只手属于莉莉。

尼娜贴到莉莉身上,饥渴地寻求她的关注。

欢呼的人群围住了他们。

尼娜摆脱了所有束缚。

纵情舞蹈。

66.内景,俱乐部的洗手间,片刻后尼娜在跟人亲热。

她被推到墙边,背倚着墙。

她双眼紧闭,汗水淋漓。

她睁开眼睛,困惑地发现那人不是安德鲁,甚至也不是汤姆,而只是一个陌生男人。

她后退。

他伸手抓她,但是她狠狠地给了他一下,跑掉了。

67.内景,舞蹈俱乐部,接前她在舞厅里跌跌撞撞地寻找莉莉,但是只看到无数移动的身体。

她最终锁定一个女孩,看背影像是莉莉。

尼娜抓住她的肩膀,女孩旋过身来。

不是莉莉。

68.外景,舞蹈俱乐部,片刻后尼娜挤出俱乐部,恐慌起来。

她四下张望,想找出莉莉在哪儿,但是这座城市一片黑暗,无法描述。

莉莉(画外音):尼娜!

尼娜循声转过身去,如释重负地发现莉莉从俱乐部里出来了。

莉莉:你去哪儿?

69.内景,出租车,夜尼娜仰慕地看着莉莉,莉莉闭上眼睛,享受从她那一侧开着的窗户里吹进的凉风。

莉莉睁开眼睛,捕捉到了尼娜的凝视。

莉莉得意地一笑。

她的手用食指和中指当“腿”,“走”过塑料座位,一直“走”到尼娜腿上,开始拨弄。

尼娜微笑看着莉莉的手,偷眼去瞄莉莉。

莉莉回她一个微笑,然后拿手沿着尼娜的腿向上“走”,直到尼娜的裙边。

莉莉探询地看着尼娜。

尼娜没有抗议。

莉莉把手滑入裙下,温柔地碰触……尼娜身体颤抖,但是把莉莉的手拉出来握住了。

莉莉暗自发笑,看向她那侧的窗户外面。

尼娜瞄了一眼她们交握的双手,然后开心地看向自己一侧的窗外。

70.内景,上西区公寓楼,片刻后尼娜悄悄地开了前门。

莉莉咯咯笑。

尼娜向她发出“嘘”的声音。

她们蹑手蹑脚地进去。

71.内景,上西区公寓,夜尼娜小心地关上门。

莉莉拍拍她的肩膀,指向走廊。

近乎发狂的艾瑞卡从黑暗中冒出来,缓缓走向她们。

艾瑞卡: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尼娜:噢———。

晚了。

艾瑞卡:你去哪儿了?

尼娜:往返月球了。

艾瑞卡:你喝酒了。

尼娜(“回答正确”):加十分。

莉莉窃笑,尼娜想板起脸,但最终还是笑起来。

艾瑞卡:还有什么?

尼娜:嗯?

艾瑞卡:你还做了什么?

尼娜只是忸怩地微笑。

艾瑞卡抓住尼娜的手腕。

艾瑞卡:我们送你上床睡觉。

尼娜:你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艾瑞卡:你需要睡一觉,忘掉这一切。

尼娜:有两个。

汤姆和杰瑞……艾瑞卡:安静,尼娜。

尼娜(咯咯笑):我操了他们两个。

艾瑞卡:闭嘴!

艾瑞卡狂暴地把手指塞进尼娜的嘴里,想让她安静。

尼娜对她怒目而视。

艾瑞卡内疚地把手拿开。

艾瑞卡:好啦。

尼娜:离我远点儿。

尼娜冲进自己的房间。

砰地关上了门。

72.内景,尼娜的卧室,夜她扣上她的新门闩。

她让莉莉向后退,准备迎接狂风暴雨。

尼娜:别进来!

艾瑞卡想打开门,但是门闩扣住了。

她从门缝里向内窥视。

艾瑞卡:这是什么?

艾瑞卡用力推门,但是门闩卡着不动。

艾瑞卡(深受伤害):你安了锁?

尼娜:这叫隐私!

艾瑞卡:尼娜!

开门!

马上!

尼娜:我不再是他妈的12岁了!

艾瑞卡:你现在也不是我的尼娜了!

尼娜:让我自己待着!!!

尼娜用力推门,重新上锁。

艾瑞卡的脚步声远去,继而听到她的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

尼娜出了一身汗,呼吸粗重。

莉莉:哇噢……尼娜抓住莉莉,发狂一般吻她。

莉莉回报以同样的力量。

她们紧紧抓住彼此,激情难抑。

莉莉把尼娜的T恤扯了下来,把她推倒在床上。

莉莉伏在尼娜身上。

她肩上的黑色翼形文身在波动,伸展开来。

她低头亲吻尼娜的身体,越来越往下……尼娜紧张地啜泣。

她向旁边瞥了一眼,看到了另一个尼娜。

她试图抽身离开。

莉莉让她噤声。

尼娜平静下来,看出那就是自己。

她吸了一口气,听从了莉莉的话。

伴随着她的呼吸加快,她的皮肤上到处冒出了疹子。

她闭上眼,一任兴奋侵入她的身体,达到高潮。

她喘息着回到现实。

缓缓睁开双眼。

她朝莉莉翻过身去。

但是莉莉不见了。

反而是另一个尼娜逗留在此。

另一个尼娜:可爱的女孩。

她抓起一个枕头摔到尼娜脸上。

(切至)73.内景,尼娜的卧室,上午尼娜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床单和被子一片凌乱。

她坐起身,痛苦地抱着头。

她环顾四周,但是没有莉莉或另一个尼娜的痕迹。

然后她的眼睛瞄到了闹钟:9:36。

尼娜:妈的!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

74.内景,上西区公寓,上午尼娜衣衫不整地冲向前门。

她看到艾瑞卡郁郁地坐在厨房桌旁,瞧着她。

尼娜:你干吗不叫醒我?

艾瑞卡只是盯着她,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

尼娜:我要搬出去住。

尼娜冲出前门,离开了艾瑞卡。

75.内景,后台走廊,白天尼娜狂奔。

她听到低沉的黑天鹅的音乐声响起,排练显然在进行。

尼娜(自言自语):我的音乐。

她扑向排练厅关着的房门,透过长方形的窗户向里望,看到另一个女孩在跳舞。

这个女孩旋转,尼娜看到了她的脸。

是莉莉!

尼娜恐惧地继续看着。

她想打开门,但是门锁上了。

她狠命摇撼房门。

最终,一个群舞演员开了门,举起一根手指,放到唇边,示意尼娜噤声。

76.内景,大排练厅,接前尼娜径直向布莱南走去,神情复杂,不仅是歉疚。

舞蹈演员和钢琴师被打断,停了下来。

布莱南:继续。

我们完成这一段。

钢琴再次开始演奏,舞蹈演员从刚才停止的地方重新开始。

尼娜与莉莉眼神相遇。

莉莉做了个抱歉的表情,但是继续跳舞。

尼娜不得不在场外眼睁睁地看着莉莉和戴维完成黑天鹅的双人舞。

其他舞蹈演员礼貌地鼓掌。

戴维对莉莉耳语了几句。

她向后退,挑逗地笑。

他们看向布莱南,等待他的反应。

布莱南:很好。

他转向尼娜,笑容消失了。

布莱南:去热身。

大家休息十分钟。

布莱南走向尼娜。

尼娜:迈克尔———他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走出了房间,对她视而不见。

尼娜扑向把杆。

几个舞蹈演员对她侧目而视。

莉莉走过来,拿着排练用的短裙。

莉莉:喂,对不起。

尼娜一把抓过短裙,却避免接触莉莉的眼神。

她穿上短裙。

莉莉:他想走走位。

就让我进去了。

尼娜开始拉伸身体。

尼娜(心事重重):我睡过头了。

莉莉:哎呀……至少你昨天过得不错,是不是?

尼娜没有回答。

莉莉:喂?

尼娜:你在我的饮料里加了东西。

莉莉(“这还用问吗?

”):是的……尼娜:而且今天早上匆匆忙忙地走了。

莉莉:今天早上?

你做梦了吧?

尼娜糊涂了。

莉莉:听着,我跟汤姆回家了。

我们找你来着,但是你想必已经走了。

尼娜(厉声):骗子!

其他舞蹈演员看过来。

局面僵住了。

尼娜回到把杆旁边,继续做拉伸动作。

莉莉走开了。

77.内景,大排练厅,白天尼娜在跳黑天鹅,跟公司的其他舞蹈演员一起。

布莱南在镜子中央他的位置上观看。

他的关注力分成两半,分别是尼娜和……莉莉,她与其他的芭蕾舞女演员在拉伸身体。

尼娜被竞争激怒了,暗自加劲。

她的舞蹈变得越来越咄咄逼人。

她完成了这个部分,做了个深呼吸,汗流浃背。

她抬头看着布莱南,等待回应。

他似乎很高兴。

布莱南:好!

至少我看到你有所渴望了。

真正为它而拼搏了。

她偷眼看了看莉莉,莉莉神情阴郁地回望她。

布莱南:好了,让我们跳第四幕。

78.内景,服装间,白天尼娜穿着黑天鹅的服装,木然地看着自己在镜中的映像。

工作繁重的服装师检查每道缝线,把衣服拉紧,研究哪里需要收进,哪里需要放出。

尼娜神色不太自在,不喜欢这样细细查看她的身体。

然后,在镜中,尼娜看到自己的手抬了起来。

尼娜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一动没动。

她又抬头看镜中。

她的映像在抓挠自己的肩膀。

服装师:坐着别动。

我马上就好了。

尼娜吃了一惊。

映像恢复了正常,手放回了身侧。

服装师又检查了一处地方,又做了一条笔记。

服装师:好了,都妥了。

服装师走开,留她自己更衣。

尼娜如释重负,飞快地脱掉舞服,穿上自己的运动衫。

她听到有人进入服装间。

莉莉(画外音):嗨……迈克尔让我来的。

尼娜停下来,她听出了莉莉的声音。

服装师(画外音):哦,等一下。

尼娜从隔帘后面走出来,看到莉莉等在外面。

尼娜(对服装师):她在这里干吗?

莉莉:他让我做你的替补。

(忍不住加了一句)只是以防万一……尼娜脸色铁青,从她身旁冲了出去。

79.内景,主角化妆间,夜尼娜怒气冲冲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把物品都塞进包里,精神濒临崩溃。

一群舞蹈演员从她门外经过,边走边聊天。

尼娜捕捉到几个含混的词句:“觉得莉莉更好”、“绝对是”、“也许她会接替”。

尼娜飞快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80.外景,剧院,夜尼娜走过剧院前的广场,走向街道。

她经过一排宣传《天鹅湖》的海报。

海报醒目地印着尼娜美丽的肖像。

尼娜驻足观看,既敬畏又不胜负荷。

她目光从海报上移开,注意到布莱南正在街边扬手叫出租车。

尼娜向他跑过去。

尼娜:迈克尔?!

他没有反应。

一辆出租车驶来停下。

布莱南开门。

莉莉向他飞奔过去,尼娜现在才留意到她。

尼娜僵立在原地。

莉莉进车,向后瞥了一眼,看到了尼娜。

莉莉对尼娜得意地一笑,向里移动,好让布莱南跟着她上车。

他砰地关上车门,出租车开走了。

尼娜肝肠寸断地目送他们离去。

81.内景,上西区公寓,夜尼娜进门,几乎像条件反射一样缓缓走向她妈妈的卧室。

门关着,但是门下露出里面的灯光。

尼娜想敲门,又有些踌躇。

透过门,她能听到她妈妈观看的电视广告的声音。

一种陌生的孤独的声音。

尼娜静静地站了片刻。

她强打精神,从门口走开。

82.内景,尼娜的卧室,夜尼娜瘫倒在床上。

她打开摆在床边小桌上的首饰盒。

尼娜看着玩具芭蕾舞女演员旋转再旋转。

她感到自己被窥视,心猛地一沉。

她坐起身。

看到那个巨大的泰迪熊从房间角落里瞪着她。

83.内景,公寓走廊,夜怒不可遏的尼娜把她的毛绒玩具一只接一只地塞进了垃圾道。

脚下散落着一堆等待被丢弃的牺牲品。

她抓起泰迪熊,塞了进去。

84.内景,舞台,白天全团第一次在主舞台上排演。

布莱南:黑天鹅偷走了你的爱人。

尼娜在即将完工的布景前表演这出芭蕾舞剧的尾声。

几个美工和技师完成了最后的润色。

在乐池里,管弦乐队在演奏。

尼娜瞥见莉莉正在侧幕盯着她。

尼娜试图把她逐出脑海。

布莱南:击溃痛苦的唯一办法就是结束你的生命。

尼娜登上布景的阶梯,抵达了“悬崖”,在崖边止步。

尼娜低头看去。

有几米的落差,下面是软垫,但软垫四周则是坚硬的地面。

布莱南:你看着王子,说再见。

然后……跳!

她心中惴惴,有些迟疑。

布莱南:跳吧。

没事的。

尼娜吸了一口气,以天鹅俯冲的姿势跳了下去。

她坠落……平安着陆在垫子上。

布莱南(画外音):完……谢谢大家。

明天见。

尼娜躺在软垫上,筋疲力尽。

布莱南跑向她,伸出一只手,助她站起来。

她抓住他的手,他把她拉起来。

她带着深切的渴望凝视着他。

布莱南:你几乎是尽善尽美了。

我能感觉到。

尼娜:我想继续练习。

布莱南:今晚?

她拉着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

尼娜(挑逗地):我想跟你一起练习。

布莱南:今晚不是为我们俩准备的。

尼娜:你要去见莉莉。

布莱南:尼娜……她神色黯淡,抽身离开。

尼娜:她想要我的角色。

布莱南:世界上每个芭蕾舞女演员都想要你的角色。

尼娜语塞。

布莱南:瞧,莉莉想要什么并不重要。

只有我想要什么才重要。

尼娜:你想要我吗?

他对她狡黠地一笑。

尼娜:我应该做什么?

布莱南:只需要在明晚奉献一场了不起的演出。

这就够了。

然后一切都是你的。

她沮丧地把目光移向旁边。

布莱南:现在,花一点儿时间,再跳一次。

自己跳。

然后回家,试着休息一下。

他在她颊上温柔地一吻。

她没有看他。

他走开了,留下她自己去忍受痛苦。

85.内景,主角排练厅,夜尼娜独自练习黑天鹅的舞蹈,只有那个满脸厌倦之色的钢琴师陪着她。

她倾尽全力。

他蓦地停止了演奏。

尼娜:出了什么事?

钢琴师:我有自己的生活,亲爱的。

他合上乐谱,站起身。

钢琴师:别太辛苦了。

明天是你的大日子。

她恼火地目送他离去。

她面对镜中的自己。

尼娜:好吧。

自己跳。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细微的回声一样传到自己耳中。

她环顾四周———奇怪。

她吸了一口气。

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继续跳舞,双脚落在地板上,砰砰作响。

她在移动时,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件蹊跷的事情:镜中映像的舞蹈比她慢了半拍。

尼娜停下。

她舞蹈的声音却迟了数秒才消失。

她盯着镜子……备受困扰。

这个房间的门砰地关上了。

她扑向门口,却骤然被抛入黑暗之中。

她疯了一般跌跌撞撞冲向门口,推门出去,进入———86.内景,后台走廊,夜走廊同样漆黑一片。

只有红色的安全出口标志闪着微光。

尼娜:喂!

喂!

我还在这里呢。

她看到一个身影在走廊尽头一闪而过。

她追过去。

尼娜:喂!

再把灯打开。

她追到了走廊尽头,但两侧都空无一人。

寂静。

但是她听到细微的沉闷的砰啪声。

尼娜:喂?

没人应答。

尼娜循声找去。

发现通向服装间的门没有关严。

砰啪声伴着咯咯轻笑从里面传来。

87.内景,服装间,接前尼娜悄悄摸进去。

相当黑,但是声音毋庸置疑:是两个人弄出来的。

尼娜蹑手蹑脚经过一个穿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罗特巴特服装的人体模型。

她轻轻地把悬挂的服装拉开一道缝,从中窥视……瞥见:布莱南和莉莉在做爱。

莉莉很狂野,显然乐在其中。

尼娜厌恶地移开目光。

然后忍不住再次偷看。

现在跟他做爱的是另一个尼娜。

她迎上尼娜的目光,微笑。

尼娜向后跃去,碰倒了人体模型。

他们停下来。

尼娜逃走了。

88.内景,圣路加罗斯福医院,夜尼娜慢慢走向贝丝的房间,但是在门口止步不前。

贝丝坐在轮椅上,面对着窗口,她的双腿向前伸出。

尼娜想退缩,但是鼓起勇气,向里走了几步。

尼娜:贝丝?

贝丝扫了她一眼。

尼娜:是我。

尼娜。

贝丝把目光移开,继续用指甲锉修指甲。

尼娜: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但我想来说一句对不起。

尼娜坐到床上。

尼娜:如果是我让你如此难过,我非常抱歉。

现在这事也落在了我头上。

贝丝对她视若无睹。

尼娜无法自抑,只想一吐为快。

尼娜:她处心积虑要取代我。

我很担心自己明天跳不成舞。

她会做些什么事的……她已经做了。

贝丝:唔。

尼娜:我怎么办?

我怎么办?

贝丝开始咯咯笑。

尼娜恼羞成怒。

尼娜:别笑了。

贝丝:你已经得偿所愿……尼娜:没有。

贝丝(讥诮地):可爱的女孩。

尼娜(不太确定):什么?

贝丝旋过身来。

她看上去像另一个尼娜的伤痕累累的翻版!

另一个尼娜:可爱的女孩!

可爱的女孩!

另一个尼娜开始当着尼娜的面用锋利的指甲锉刺自己,割出了伤口。

尼娜抓住另一个尼娜的手,拼命想阻止她。

尼娜:住手!

别这样!

指甲锉切入了尼娜的手臂。

尼娜发狂一般逃离了。

89.内景,走廊,夜她撞到了放在走廊里的一个空担架,发出巨响。

中年护士抬头看过来。

尼娜冲进一架开着门的电梯。

90.内景,医院电梯,接前尼娜揿下“一楼”的按钮,缩在角落里。

电梯门关上,她低下头,赫然发现,她的一只手里,还抓着那把血淋淋的指甲锉。

她惊骇地丢下它。

91.内景,上西区公寓,夜尼娜冲进来,飞快地回手把门关上。

她逃一般冲过走廊。

尼娜:妈妈?!

92.内景,艾瑞卡的卧室,夜尼娜猛地推开门,但是艾瑞卡不在里面。

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嘁嘁喳喳。

尼娜环顾房间。

她本人的照片似乎在微微移动。

眨眼。

动嘴。

它们在窃窃私语:“可爱的女孩。

”然后开始唱歌:“该我了,该我了,该我了!

”尼娜失控地撕扯墙上所有的相片和文章。

一心要平息这些声音。

艾瑞卡(画外音):你在做什么?!

尼娜猛地转身,看到她妈妈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尼娜疯狂地从她身边冲过。

93.内景,卧室,接前尼娜关门。

上闩。

肩膀刺痛。

她尖叫一声,本能地去摸。

她飞快地扯下运动衫,看向镜子。

她的脊背在不自然地一动一动。

有些小黑点儿在往里钻。

艾瑞卡开始砰砰地敲门。

尼娜抓住离她最近的重物———首饰盒———砸向镜子。

镜子碎出无数裂纹。

艾瑞卡(画外音):开门。

尼娜:走开!

她用指甲去抠肩膀上的肿块。

门被推开一线,但是被门闩卡住了。

艾瑞卡:把这该死的门打开!!!

艾瑞卡狠命推门,想别断门闩。

尼娜全神贯注,捏住小黑点儿向外拔。

尼娜察看自己手指夹着的物体:一个尖利的黑色小刺。

就像海胆。

上面附有一簇簇湿润的羽毛状的东西。

她抬头看向镜子。

凌厉的红色眼睛和扩大的黑色瞳孔回瞪着她。

门甩开了。

艾瑞卡冲进来,发现尼娜身体半裸,皮肤红肿。

艾瑞卡:噢,上帝……尼娜:出去!

尼娜把妈妈往门外推。

艾瑞卡又挤回来。

艾瑞卡:住手!

你病了!

让我来照顾你!

尼娜:出去!

她差一点儿就把妈妈推出门外了。

只剩艾瑞卡的手还抓着门框。

尼娜用力关门,夹住了那只手。

艾瑞卡痛得尖叫。

尼娜又关门,一次又一次。

尼娜终于把门关紧了。

她踉踉跄跄地回来……不小心被掉在地上的首饰盒绊倒了。

她摔倒在地,头撞在暖气片上。

银幕猝然转黑。

细细的音乐声在黑暗中响起。

(淡入)94.内景,尼娜的卧室,晚上尼娜睫毛抖了几下,睁开眼睛。

世界在她眼中慢慢清晰起来,她看到妈妈俯身看着她,抚摸她的头发。

艾瑞卡:嘘,嘘,没事了。

我在这里。

尼娜茫然四顾。

发现自己的手塞在厚袜子里,用橡皮筋捆住了。

她昏昏沉沉地企图挣脱开。

艾瑞卡:只在睡觉的时候捆,免得你伤到自己。

尼娜虚弱地试着坐起来,但是艾瑞卡推她躺下。

尼娜看到妈妈缠着绷带的手。

艾瑞卡:休息。

嘘……休息。

尼娜屈服了,她太累了,无力跟妈妈再做斗争了。

她的眼睛瞟向了音乐的源头:首饰盒盖子敞开着,摆在床头小桌上。

芭蕾舞演员被摔掉了,只剩下一条断腿,在底座上旋转,令人毛骨悚然。

艾瑞卡(画外音):这样很好。

休息。

尼娜的眼睛移向闹钟。

闹钟不见了。

尼娜:闹钟去哪儿了?

艾瑞卡:别担心。

尼娜看着黑暗的窗户。

尼娜:天黑着。

是哪个晚上?

尼娜观察艾瑞卡的面容。

突然明白了真相。

尼娜(惶恐地):几点了?!

尼娜试图坐起来,但是她妈妈又推她躺下。

尼娜:我得走了。

艾瑞卡:别担心。

我给剧院打电话了。

我告诉他们你不舒服。

尼娜急疯了,拼命挣扎。

尼娜:不,我想去。

艾瑞卡:躺下!

尼娜:放开我!

尼娜扭动身体,摆脱了艾瑞卡的手,跳下床。

她扑向房门……但是门钮被敲掉了,只剩一根金属棍从洞里伸出来。

尼娜用她没被包扎的手去旋门钮,但是转不动。

艾瑞卡:我们要呆在家里,直到你好点儿。

尼娜一阵恐慌,抓住金属棍拉了又拉,摇撼着房门,但是门纹丝不动。

艾瑞卡:这个角色伤害了你。

我怀念我的可爱的女孩。

尼娜充满仇恨地瞪了她一眼,从小桌上抓起音乐盒。

艾瑞卡:住手。

尼娜用音乐盒狂砸金属棍,想把门钮从另一侧敲出去。

艾瑞卡:不要!

艾瑞卡冲过来拉扯尼娜。

尼娜把她甩开,举着音乐盒,仿佛要砸她。

尼娜:离我远点儿!

她一次又一次狠砸门钮的金属棍。

门钮最终从另一侧飞了出去。

艾瑞卡抓她的手腕,想按住她,但是尼娜转身,狂暴地把艾瑞卡撞到墙上。

尼娜猛地拉开门,走了。

艾瑞卡(画外音):不!

别走!

95.外景,剧院,晚上尼娜踉踉跄跄地来到剧院前。

快步经过成排的《天鹅湖》海报。

她来到这栋建筑的侧面,拉开边门,进去了。

96.内景,后台走廊,晚上走廊里,舞蹈演员熙来攘往,人声嘈杂。

空气中流溢着激动气氛。

尼娜匆忙地从人群中挤过去。

她走近了独舞演员的化妆间。

就在化妆间外,她看到一群舞蹈演员激动地包围着微笑的莉莉,七嘴八舌地说话。

尼娜停住脚步。

莉莉瞥向尼娜这边,她的微笑迅速转成冷笑。

莉莉:你他妈的来这儿干什么?

其他女孩跟随着莉莉的目光看向尼娜,她们的笑容化为迷惑。

布莱南(画外音):尼娜?

她转身发现布莱南从背后走过来。

莉莉:我们以为你生病了。

布莱南:莉莉,给我们一分钟。

布莱南把尼娜拉向她的化妆间。

尼娜走过莉莉身边时,莉莉咄咄逼人地瞪着她。

97.内景,主角化妆间,晚上布莱南在他们身后把门关上。

他摇着头看着尼娜。

布莱南:天哪,出了他妈的什么事?

你还好吗?

尼娜:我很好。

尼娜走向她的衣柜,发现她的两套舞服还挂在原处。

一套是白天鹅的,一套是黑天鹅的。

布莱南:你妈妈说你跳不成了。

尼娜:你知道她这人,总是反应过度。

布莱南:尼娜?

她没留意他的话,取下白天鹅的舞服,搭在椅子上。

布莱南:尼娜!

尼娜:什么?

布莱南:我已经让莉莉———尼娜:不!

布莱南:你刚才他妈的没来这儿!

尼娜:你宣布了吗?

他还没有。

尼娜:贝丝已经出事了,你还想招惹更多的非议吗?

听到她的直言不讳,布莱南暗笑。

尼娜:我来到了这里。

我能做到。

他看着她,思忖。

尼娜:我准备好了。

布莱南依然没有被说服。

布莱南:如果你他妈的演砸了……尼娜:我不会演砸。

他停顿一下,做了决定。

勉强对她点了点头。

尼娜(如释重负):谢谢你。

布莱南:记住,舞蹈就是当下。

它只活在此刻。

三个小时之后就结束了,消失了,无影无踪了。

但是现在,一切皆有可能。

每一个时刻都会是完美的。

要让你自己迷失在里面。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她吸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她好奇地开门向外窥望。

98.内景,后台走廊(尼娜的视点)布莱南拉着莉莉走向走廊另一端,宣布了这个消息。

莉莉气冲冲地离开了。

99.内景,主角化妆间,晚上尼娜关门,深吸一口气。

她脱衣服,露出她那布满红色伤痕的、发炎的后背。

尼娜凑到镜子前。

看到黑色的小点几乎要冒出来了。

她套上紧身衣和白天鹅的舞服。

幸运的是,舞服遮盖了她的“状况”。

100.内景,主角化妆间,片刻后从扩音器里传来第一幕的音乐。

尼娜坐在梳妆台前,在脸上、胸前和肩膀上敷了厚厚一层白色的妆。

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肤都盖住了。

她涂眼影,描眼线。

抹了些暗红色的唇膏。

她把头发挽成发髻,用发夹固定。

收拾停当之后,她把白天鹅的羽冠套在头上。

她打量镜中穿戴着全套白天鹅行头的自己。

她看上去苍白、脆弱,像一个受到惊吓的瓷娃娃。

舞台监督的声音自扩音器传来。

舞台监督(画外音):第二幕即将开始。

五分钟。

她闭上眼,深呼吸,集中注意力。

101.内景,后台,夜尼娜紧张地站在台侧,等着入场。

她从墙上一个小洞向外窥视,看到观众在座位上翘首以待。

音乐声响起。

他们期待地低语。

尼娜退后,深呼吸,握紧双手,试图保持镇定。

舞台上,戴维进场了,开始了这一幕。

他在舞台上跳跃,手持弓箭“狩猎”。

舞台工作人员(对尼娜):上场。

尼娜最后做了一次深呼吸,跑上场去。

102.舞台聚光灯下,她开始跳白天鹅的引子。

戴维跑向她,她却心生怯意,被惊走了。

他抓住她。

他们开始第一段双人舞。

103.内景,后台,片刻后尼娜下台,调整呼吸。

所有人都围着她,饰演小天鹅的演员跑上台,四只小天鹅跳起了四人舞。

尼娜看向舞台另一侧,发现布莱南正观察着她。

他向她微微点头,表示满意,然后消失在一群舞蹈演员后面。

尼娜瞥到戴维也在这群演员中,他大汗淋漓,正跟某人调情。

尼娜看不到那个人是谁,她的视线被动来动去的演员们给挡住了。

尼娜疑云顿起,挪动了一下,想看清楚些。

看到戴维正在跟另一个尼娜谈话。

尼娜近乎癫狂了。

正在此时,舞台上的四小天鹅都看着她,每个人都是另一个尼娜!

尼娜踉跄后退,撞到了舞台工作人员。

舞台工作人员:你在干什么?

该你了!

他轻推了她一把,她不得不跑上场去。

104.舞台神思迷乱的尼娜以脚尖站立,振动双臂,像翅膀一样。

她背对着观众。

所有的小天鹅排成两列,分立在舞台两侧,定格,看向台下。

尼娜转身,发现戴维拜倒在她面前。

尼娜慌乱地看着他。

她向前俯身,他的手放在她的胃部,托举起她。

她抬起腿,做迎风展翅。

戴维把尼娜送入空中,手环着她的腰。

他缓缓地把她转过来,依然高举着她。

从旋转的、鸟瞰的视角,尼娜看到两排小天鹅面对着她……每一个看起来都酷似另一个尼娜。

尼娜失去理智,猛地一扭身体。

戴维手一滑。

尼娜砰地摔到了舞台上。

这是可怕的时刻,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尼娜咬紧牙,抬头四顾,看到了其他芭蕾舞演员的脸。

不是另一个尼娜,但是在一模一样的化妆和服装之下,她们看上去都很相像,令人恐慌。

凶狠地逼视着她。

尼娜发现莉莉在对戴维使眼色。

他飞快地扶起尼娜。

她更加张皇。

他神情冷酷。

他们重新开始舞蹈。

尼娜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了。

105.内景,后台,片刻后在这一幕结尾,尼娜冲下舞台。

她崩溃了,几乎喘不上气来。

扮演罗特巴特的舞蹈演员担心地看了她一眼。

扮演罗特巴特的演员:你还好吧?

她抬起双眸,一眼看到他那可怕的面具,飞快地后退。

其他舞蹈演员围住了她,七嘴八舌地问着“你没事吧?

”、“出什么事了?

”等等。

尼娜晕头转向地回过身来,看到布莱南在舞台上闭合的大幕后面怒斥戴维。

戴维的目光找到尼娜,瞪了她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

布莱南背对着尼娜,抓着自己的头发。

尼娜小心翼翼地走近他。

尼娜:不是我的错。

是他把我掉了下来。

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布莱南(火冒三丈):真是个他妈的灾难!

他走开了。

尼娜独自一人,仿佛被遗弃了。

她看到后台的每个人都盯着她。

她跑掉了,想逃避人们的注视。

106.内景,后台走廊,片刻后尼娜快步穿过两侧镶满镜子的走廊,绝望地去她的化妆间寻求避难所。

镜中映出了一个又一个尼娜,都在嘲笑她。

一个尼娜:该我了!

又一个尼娜:该我了!

尼娜冲进她的化妆间。

107.内景,主角化妆间,接前她把门在背后关上,打算痛哭一场。

另一个尼娜(画外音):喂……她抬起头,发现另一个尼娜优哉游哉地坐在梳妆台的边上,穿着黑天鹅的舞服。

尼娜:出去。

另一个尼娜面对着她;现在变成了莉莉。

莉莉:出师不利,呃?

真丢人……尼娜:出去。

莉莉:哇噢……真粗鲁。

莉莉故作忸怩地微笑,从梳妆台上下来。

莉莉:我很担心下一幕。

不知道你能不能应付得来。

尼娜:住嘴。

住嘴。

莉莉:我来替你跳黑天鹅……如何?

尼娜:不。

莉莉回望着尼娜,现在她又变成了另一个尼娜。

另一个尼娜:但是,该我了。

尼娜:没有。

另一个尼娜只是对她笑。

尼娜的怒火从内心升腾起来。

尼娜:让我自己待会儿!!!

她扑向另一个尼娜。

她们撞到了镶满整面墙壁的镜子上,打破了镜子。

碎片洒落一地。

莉莉翻身把尼娜压在下面,痛打她。

一下又一下。

尼娜拼力抵挡。

她们扭打在一起,把物品打翻,撞到了墙上。

另一个尼娜用双手卡住尼娜的脖子……尼娜想把莉莉的手拉开,但是莉莉太强壮了。

莉莉双手收紧。

莉莉:“她不够好。

根本应付不了聚光灯。

”尼娜开始抻脖子,她的双眼暴突,缺氧了。

她的双手疯狂地抓挠梳妆台的表面……莉莉:这就是他们会做的评论。

他们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尼娜的手指触到了一块镜子碎片的边缘,但是抓不到。

手指伸展……抓起了碎片。

尼娜瞪着莉莉,她的眼睛红黑相间。

就像一只天鹅。

她把碎片插入莉莉的腹部。

莉莉目瞪口呆地向下望去。

她去摸伤口,看到手指上有血迹。

尼娜:该我了。

另一个尼娜抬头看着尼娜,微笑。

她咳出鲜血,瘫倒在地板上。

尼娜低头瞪着她,胸口起伏,激动异常。

她的眼睛慢慢地恢复成了正常的人类的颜色。

有人敲门。

舞台监督(画外音):黑天鹅,五分钟之内就位。

尼娜把僵硬的尸体拖进衣柜。

108.内景,主角化妆间,少顷尼娜拉上黑天鹅舞服后背的拉链。

她悉心描画黑天鹅的妆容。

黑眼影,紫红色的唇膏。

身穿黑衣,伴以黑天鹅的黑色妆容,她神情凶狠。

109.内景,后台走廊,片刻后尼娜从化妆间里出来。

她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走向侧幕。

她看到维罗妮卡和嘉利娜在交头接耳,在她经过时窃笑,但是她无动于衷,继续向前。

110.内景,后台,片刻后她站在侧幕。

舞台上正在演出第三幕。

她闭上眼,深呼吸。

让自己集中精神。

戴维来到她身后。

戴维:对于那次失手,我很抱歉。

其实———尼娜(没有看他):嘘。

该他们上场了,她跃上———111.舞台扮演黑天鹅。

她睁开双眼。

双眼又变成了红黑相间的天鹅眼。

她的双眸锁定了戴维。

在舞向戴维时,她热情如火,气势逼人。

他面露惊讶之色。

尼娜跟戴维跳双人舞,完成之后与戴维手牵手跑进侧幕。

戴维:哇噢。

你怎么了?

她喘不上气来,无法作答。

他后退,不想打扰她的“专注”。

她独处一隅,看看自己的双臂,发现黑色的小点又企图冒出来。

有些已经彻底变为闪亮的黑色羽毛。

她凝视着这些羽毛,没有惊慌,而是接受了这种变形,甚至期盼着它发生。

该她第二次入场了,她又跃上舞台。

这是黑天鹅的终曲。

她稍作停顿,再次闭上眼睛,然后彻底释放自己。

她疯狂地旋转。

更多的黑色羽毛从她的肩膀和后背冒出来。

最终她真的成了黑天鹅的化身。

她完成了终曲。

舞步干脆利落地收束了最后一个旋转,这个舞步的声音响彻剧院。

观众看得如醉如痴。

因为太过惊讶,起初竟没有鼓掌。

尼娜俯视台下,她的脸上闪着汗光。

她已经恢复正常。

没有羽毛。

双眼如常。

是一个女人。

她最终抬眼去看观众,他们起立鼓掌。

尼娜走向舞台前方,行礼致谢。

尼娜抬头望向座无虚席的剧院的大批观众。

掌声震动了剧院。

尼娜骄傲地微笑,再次行礼。

一次又一次。

她最终跑下舞台,掌声依然热烈非凡。

112.后台尼娜进入侧幕,其他舞蹈演员也高声喝彩。

她从无数微笑的脸庞中挤过去。

感觉不像是现实。

她看到布莱南鼓掌,摇头,被镇住了。

布莱南:回到舞台上!

回到———她用一个吻止住了他的话。

那种你无法阻止的吻。

不是热切,而是坚定。

其他舞蹈演员暗自微笑,后退。

最终她松开双唇,直视他的双眼,但是在他能够开口说话之前……她已经转身离开他,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晕头转向。

仿佛是被卡车碾了过去。

113.内景,后台走廊她走向自己的化妆间,面带满足的微笑。

走廊的镜子只是镜子,没有纷乱的映像。

她来到自己的房间,微笑逝去了。

她记起了里面有什么。

她打开门,确定没人在看着她,然后闪身进去。

114.内景,主角化妆间她把门在身后关上,锁好。

转身看到遍地的碎玻璃。

她瞄向紧闭的衣柜。

一汪鲜血从门下渗出。

她抓起一条毛巾,盖在血迹上。

她开始脱衣。

115.内景,主角化妆间,片刻后回复白天鹅的装束,她再次化妆。

她忙个不停,但是她的手在颤抖。

她盯着自己的手,终于醒悟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传来敲门声。

她直盯着门,她的脸部化妆只完成了一半。

尼娜:等一下。

她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线。

她从门缝向外窥视,发现……莉莉在看着她。

莉莉(不无妒意):嗨……你刚才真棒。

尼娜惊呆了。

莉莉:说真的,我很抱歉你我之间的关系弄得这么僵。

无论如何,迈克尔让我向你道歉。

所以我就来了。

尼娜几乎连头都不会点了。

莉莉:好了……嗯……我会让你跳完。

妈的。

莉莉转身走开了。

恐慌涌上心头。

尼娜飞快地关门。

她转身盯着衣柜。

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她的面容映在所有的镜子碎片中,出现了无数次。

她从地上拿起毛巾察看。

干干净净。

一丝血迹都没有。

她低头看着地板。

也没有血迹。

她忧心忡忡地缓缓打开衣柜的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没有尸体。

她望向被打碎的镜子。

发现她的映像也在回望着她。

她凝望了片刻,意识到了什么。

她触摸腹部,痛得瑟缩了一下。

把手拿开。

手上覆盖着红色的液体。

是鲜血。

鲜血开始浸透服装,洇出一片不起眼的红色。

血污正中的织物被撕裂了。

她把衣服掀开,以证实自己的恐惧。

发现:那个刺穿的伤口,是在她自己的腹部。

她在伤口里面摸了摸,拔出了依然陷在里面的锋利的镜子碎片。

鲜血流得更快了。

她扔掉镜子碎片。

舞台监督(画外音;从扩音器里传来):白天鹅,五分钟内就位。

尼娜昏头昏脑地把舞服的拉链拉上。

她坐到梳妆台前,完成了白天鹅的妆容。

(切至)116.内景,舞台,片刻后尼娜在跳白天鹅最后的双人舞。

分分秒秒都在失血,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她已经无法完成所有的舞步,但是她的表演如此痛楚,使之别具深意。

戴维俯身凑过来。

戴维:你没事吧?

她不说话,神情安详。

虽说那点血污正在她腹部渗开。

音乐变得不祥。

邪恶的元凶罗特巴特,来到了舞台上。

尼娜舞蹈着从他身边逃走,奔向舞台后方的悬崖。

到了她最后一跃的时候了。

她的力量在消散。

她蹒跚着登上布景的阶梯。

一次一个台阶……她到顶了,最后一次环顾舞台,环顾所有注视她的眼睛。

她在观众中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庞:她妈妈。

艾瑞卡观看着演出,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在尼娜舞服的正面,一个暗黑的圆圈开始成形。

她的鲜血彻底渗透了舞服。

尼娜纵身跃入……黑暗之中。

尼娜坠落,双眼紧闭。

经过无尽的虚空。

她在空中缓缓转身,这样可以背部着地。

她听到了什么。

柔和而低沉的声音。

微弱的掌声。

她缓慢地、舒适地落在了布景后面的软垫上。

掌声如今响亮起来,暴风骤雨一般。

一群芭蕾舞演员围住软垫,为她鼓掌,每一个都穿着白天鹅的服装。

布莱南从人群中挤过来,凑到她身边。

布莱南:太完美了!

就像角色附体!

听听这掌声!

起来,起来!

尼娜太虚弱了,无法移动。

尼娜:我的表现好吗?

布莱南:好吗?!

你是他妈的出神入化!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舞蹈。

你拯救了我们!

你他妈的拯救了我们!

去行礼!

他们在等着你呢。

尼娜:谢谢你。

布莱南:我就知道你内心里面有这个角色,我的小公主。

尼娜:什么?

布莱南:他们爱你。

莉莉挤进人群,倒抽一口气,指向尼娜的腹部。

布莱南跟随她的目光,发现了血迹,血迹在扩大。

他看向尼娜的脸,发现她的生命力已经消失殆尽。

布莱南:出了什么事?

尼娜:你刚才叫我什么了?

尼娜在环绕着她的脸庞中搜寻。

发现了莉莉。

莉莉的脸因为恐惧而僵住了。

布莱南(画外音):来人,去求援。

尼娜:迈克尔,你刚才叫我什么了?

布莱南抚摸她的面庞。

布莱南:我们做了什么,我的小公主?

尼娜(虚弱地):你的小公主……尼娜微笑了。

掌声越来越轻。

她的双眸失去了神采。

一切归于寂静。

尼娜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个微笑凝固在她的脸上。

切至黑暗。

(全剧终)

 9 ) 丑陋的黑天鹅

如果有一天,《黑天鹅》这部电影成为善良的妈妈们反对女儿学习芭蕾的经典教材,我丝毫不会感到奇怪。

《黑天鹅》带来的是一个长达103分钟的噩梦,一个失败舞者的内心恐惧被导演极度放大,以对手指、身体、精神的持续摧残不断挑战观众的神经承受能力。

紧张的呼吸,激烈的反应,淡漠的人际关系,没有任何爱意的性唤起,现实与幻境的反复转换,这些乏味的桥段如同一堵铁青色的水泥墙壁,撑起了一个追求所谓艺术成功的脆弱路径,却无法附着一个电影角色和电影观众都需要的丰满故事。

令人痛苦的是,导演似乎很陶醉于在这面墙壁上一遍遍地划拉手指甲,以为观众受到了折磨就是成功。

必须承认,导演是一个细节渲染的高手,同时也是一个让全局失控的惯犯。

说到底,一个演员对舞台的看重与恐惧、对自我的体认与质疑,在一个普通观众那里并不难得到理解。

现实社会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台和属于自己的表演时刻,电影中的演员何尝不是电影之外的观众自己?

但更因如此,这种心理紧张绝不能铺满整部影片。

但现实是,娜塔莉波曼惊魂未定的表情让我们从头一直紧张到尾。

观众没有时间去感受情感的累积,更感受不到情感的宣泄。

从一开始,导演就把所有观众拎起来放到一根钢丝绳上,一站就是100多分钟,期间的主题只有一个,即:看一个抓狂的舞者如何把一堆观众同样折磨到抓狂。

本来,女主角如何把纯洁的白天鹅与邪恶的黑天鹅融于一身——这还算是一个不错的戏中戏嵌套,但是,这在导演手下并没有得到真正相对应的刻画。

在导演的镜头下,女主角单调贫瘠的生活背景本就不足以支撑她去完成那样一个多面的角色,但她却不幸的得到了它。

我们看到是,一个偏执的舞指是如何用霸王硬上弓的猪油蒙了他那颗原本要去感知天赋的心。

他貌似要给女主角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但看上去更像是要证明他自己的判断。

导演将其拧巴的“作男”思路,成功地演绎成一条自虐式的芭蕾“苦旅”(某国也有什么文化苦旅吧),它的作用不只是在银幕前推出了一个丑陋的“作女”,还大力消解了芭蕾在很多人心中的原有美感。

不需多言——专业演技外加专业的舞姿,娜塔莉波曼作为一个演员的确成功了,但这整部《黑天鹅》并没有轻盈地飞起来,而是以一种极为沉重、痛苦的方式把观众带入了深渊。

 10 ) 一个没有性魅力的人,做什么事都不会成功(文末新增,6年后的时空对话)

“你喜欢做爱吗?

“啊?

”“就是性。

你喜欢吗?

”“……”“我们必须敞开聊。

”“……”“给你留个小作业。

回家,触摸自己。

”“……”“慢慢地。

”“……”(互相沉默数秒)“明天还要工作。

门卫会为你叫出租车。

”宣布公演主角的庆功晚宴后,艺术总监Thomas将女舞蹈演员Nina带回家,展开了以上的这段对话,这一幕场景来自于新近热门的影片《黑天鹅》。

在对话的开始,你总以为要发生点什么,不过似乎并不止此。

今年这部赚足了口碑的电影以描述为艺术完美而精神分裂的故事令人印象深刻,人们反复讨论着这个敏感、执著、紧张、美丽、压抑的女人以及演员娜塔莉本身,事实上,撇开人格分裂的热烈讨论,我们在这里还可以看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一个有关“性魅力”,如何主宰人格及命运的案例。

以下一段依旧来自于影片中的对话,看着严肃死板的Nina与男舞蹈演员排练《天鹅湖》的片段,不耐烦的Thomas终于按捺不住火气指着Nina问男舞伴:Daivd,说实话,你想不想和她上床?!

男舞伴笑了笑没有作答,Thomas狠狠冲着Nina说:不,没有任何人会想跟你做爱!

舞蹈室的灯光突然跳闸,陷入一片漆黑。

被直愣愣晾在一边的女主角再次露出她那惶惶不安的受伤状,事实上,在整部电影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此女一直保持着这种受伤状(不得不佩服娜塔莉哈佛大学心理学专业出身,活生生将一个性压抑者的神态心理描述地如此逼真)。

从影片的一开始,女主角便以紧皱眉心的形象出现,如同一只毫无抵抗力的白天鹅,又轻又脆弱。

是的,你可以觉得这样真的很美。

但是,你一定不想和她做爱。

【我们想和什么样的身体做爱?

】没人想和一具僵硬、胆怯、充满抵抗的身体做爱。

那么我们想和什么样的身体做爱?

人类数千年的文化艺术作品为我们提供了无数香艳的可视档案,象征画派莫罗描摹的在希律王面前跳舞的莎乐美、法国洛可可画家布歇尔笔下骄纵可爱的小贵妇、安格尔画笔下散发着奶味体香的大宫女、沃特豪斯画作中诱惑水手的海妖塞壬……或者当你直接面对那些描绘罗马人集体沐浴、全称狂欢的画作,直接就是一部古典主义版本的情色A片,画面中充溢着丰乳肥臀、肤若凝脂、自信与娇羞于一体的古代女人们,提醒着我们那是一个淫荡和纯真没有什么区别的时代。

而在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中,则常用“颠鸾倒凤”一词形容交欢的至乐境界,用现代人的归类法来说就是那著名的“69式”,用极敏感的嘴唇,触碰极敏感的私处,引起生理上直接的快乐,也可以引发灵魂“颠”与“倒”的销魂。

归总以上所有资料,结论很单纯:丰满曲线是基础,姿态放得开,方颠倒众生。

让我们看看影片中的Nina,尽管优雅婉约,自有一种美的吸引力,身形却过于清瘦、干硬,表情更是苦大仇深,幽怨委屈,由于过于保守懦弱,一举一动无不畏畏缩缩、诚惶诚恐。

每一次跳舞,都恪守“精确”准则,绝不“颠”,也不“倒”,不仅令总监无言以对,荧幕这一头的观众也昏昏欲睡。

影片开场二十分钟处,Nina鼓起勇气去Thomas办公室请求让她演女主角,被上司一把门关住开始语词凶猛进攻。

是要性骚扰?

拜托,就Nina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爱死娜塔莉的死忠观众都觉得这仗势完全引不起“性骚扰”的兴趣啊。

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答案是:别以为你长得貌若天仙,就拥有性的王牌。

而没有性的袒露,一个女人永远只是个小孩。

什么才是具有爱欲魅力的身体?

“克里奥佩特拉身着半透明的丝滑绸裙、涂抹诱惑的香油于全身肌肤,露出俊俏的乳房与微鼓的小腹,打扮成希腊神话中司性爱的女神Aphrodite,乘着铺满玫瑰花瓣的大船,由扮演成丘比特的裸身少年轻摇大扇,去港口迎接安东尼。

香风、微汗、嫩肤、玉体、媚眼、红唇……”让一个作为健全男性的安东尼情何以堪?

当然,回归现代社会,女人想要吸引一个男人,仪式大大简化。

如艳后的排场,普通白领伤不起。

性价比最高的方式,就是启动起每个人体内原本便有的“性魅力“。

【为什么会变成性呆板】 “一个伟大的舞蹈演员,不能只是让观众在台下看着你而已,你必须要让他们爱上你,想跟你做爱!

”Thomas激动地教育着技艺精湛却始终缺乏激情的Nina,几次试图打开她被压抑的水阀。

而他所描述的便是艺术家在创造过程中,用生命的激情在精神层面掀起的高潮。

我们同样深深地相信,一个对生命始终保持着狂风骤雨般强烈情感的人,他(她)所展现出的生命力同样是炽热强烈而带有征服欲。

看Thomas一把抓过弱不禁风的Nina,身体贴着身体,鼻息划过耳畔,毫不遮拦地去用力抚摸她的私处,在深夜的排练房扮演王子带她跳舞,僵硬的女人突然像通了电流,魂魄一下子回到身体般颤抖与不知名的狂喜,肾上激素达到最高处,这个男人却一把推开她,冷酷丢下一句:“刚才是我在诱惑你,接下来,该你来诱惑我。

”转身就走,看得观众一惊一乍,老师你真是好用心良苦。

是的,此时此刻我们都可以爱上这个有点酷酷的老男人了,但是我们还是没有办法爱上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人。

带有着俄国血统的导演Darren Aronofsky所阐释的这个故事总是会令我们联想到乌克兰的那位同样具有高度神经质并如同神一般的舞者尼金斯基,自我描述为“我的脉搏就是地震”的这位天才舞者,在二十世纪的中叶的芭蕾舞史上留下了飓风般的影响力。

尼金斯基在自己的自传写道:“我是人群中的神,我是神所深深感受到的人,我要假装发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

”尼金斯基跳的很疯狂,他真的疯了,像做爱一样地去跳舞,他就是影片中作为导师身份的Thomas用“性的诱惑能量”教学理论中抵达了艺术的出神入化的一个成功典范。

尼金斯基的一生的戏剧性并不比他在舞台上演绎的戏剧来的更弱一点,无时不刻释放着体内代表生命驱动力的“性能量”,台上台下张扬地没有任何区别,高傲、神经质、激情四射、诱惑观众,用每一个来自力比多(Libido)的动作,让观众在台下疯狂地爱他。

在目不转睛的观看中,想与他“融为一体”。

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看待,父亲外遇,因情妇怀孕离开家庭、母亲为三个孩子放弃舞蹈生涯、哥哥进入精神病院、因天赋异禀受同学欺凌——尼金斯基有着一个极为破碎动荡的童年,同样这也是造成他在舞台上如此疯狂表达自己的宣泄形式,把所有灵魂中的痛苦与焦灼化为了外在动作。

与尼金斯基有着相似缘由却在表达上走向反面的舞者Nina,则遭遇了另一种命运——压抑。

她把所有情感表达都压抑了下去,只是纯粹地表达技术。

由于怀上私生女Nina而不得不终止舞蹈生涯的Nina母亲,无法原谅由于性冲动所带来的后果而成为了一个禁欲主义的象征,Nina于是便从此活在了暗无天日的性压抑的生活之中。

自我和超我严格地控制着她,一切有关“性”的蛛丝马迹都不能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于是我们能看到一个二十多的女孩房间中依旧保持着少女时期的模样,永远只穿粉红色和白色的外衣这些外在的表征,当男人直接地向她表达种种性暗示,Nina惊异、意外、羞怯、躲避、言辞闪烁、不知所措……俨然一副“性呆板”的典型形象。

弗洛伊德所指出的“转换症”(conversion disorders),是指当事人内心产生的一些本能冲动因不为现实情境所接受,而被个体压抑到无意识领域,但它们并没有消失,并在寻找各种机会以某种方式表现出来。

从而身体表现出来的各种问题行为就是这种被压抑力量的变相表达。

如果说尼金斯基的转换症是将命运中的苦痛向外转化,变成艺术激情,而Nina则是将来自外界的心理创伤向内转化,变成了精神自残。

投射了母亲愿望的超我严酷地鞭笞着本我,为了不违抗母亲,她只好在镜像中自我惩罚。

背上抓伤的伤口、断裂的指甲片、幻觉中的黑色羽毛要刺破皮肤冲出身体……这些都是精神伤口。

而Nina整个压抑的状态在外在形体上还表现出一种坚硬的抵触性。

按弗洛伊德的学生威尔海姆•赖希(W. Reich)的“人格铠甲”(character armor)理论来说,Nina因为需要建立自我保护机制而穿上了一层“人格铠甲”。

人格铠甲是个体为免遭内外危险情境伤害而在内心形成的一种人格防御模式,个体经由人格铠甲而建立一种神经症式的心理平衡机制,但同时这也阻碍了人格进一步变化发展的可能。

与“人格铠甲”相对应的还有“肌肉铠甲”(muscular armor)的概念,长时间的身体紧张对个体情绪表达与转换具有阻碍作用,这种阻滞的情绪与内在冲动就好像凝固住了一样,形成了一种僵化的人格。

“只要身体的紧张、僵化状态存在,我们就无法突破这层铠甲而实现体验及相关情感的的变化、流动。

”这就是我们觉得这个女人虽然美得震惊却让我们毫无性欲的原因,Nina表现出的每一个舞蹈动作都来自于精准而严苛的“克制”,而非体内蠢蠢欲动的“激情”。

作为一个舞蹈演员,她的“肌肉”不是柔软而灵动的,而是像石头般坚硬和抵抗。

没有人会愿意和一块石头跳舞,也没有人愿意和一块石头做爱,更没有人愿意和一块石头生活在一起。

带着人格铠甲在日常生活中游走的人,在人群中是不受欢迎的人,看看在舞蹈队休息的时候便能知道,Nina永远都是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坐在一个角落,远离队友,孤独又封闭。

在自己的公司里,没有一位闺蜜或者同伴,在工作之外的生活,除了母亲一个人之外也没有朋友。

【像做爱一样热恋世界】我们难以想象穿着厚厚的“人格铠甲”的舞蹈演员,能够将至真至狂的人类情感自如地表达出来,因为他(她)所有真切的欲念,都是被禁止和不允许的。

而在性爱中,一个被过高“道德感”包裹着的身体,也绝对不会是一具受欢迎的身体,因为每一个诱惑性动作出现之时,“道德感”卫道士便会出来纠正你的体位,把兴致一扫而光。

影片中两个重要的配角:作为上司及导师身份的Thomas,与作为队友及竞争者关系的Lily,可谓是两个能正确运用“性魅力”于工作于生活的正面典范。

他们的共同之处在于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是两个真正懂得“自爱”的人。

有人会觉得开除了前任天鹅皇后Beth的他十分的不专情,Beth离开舞队后转身便称呼Nina为“我的小公主”这个专属昵称,在这里需要指出的是,这也许并不是滥情的表现,反倒是他懂得投入生命的积极态度。

演出如此重要,Thomas把所有的激情都投入到如何去塑造一只最完美的天鹅角色上,而非纠缠不清地在虚伪的道义上徘徊。

而看Lily,则是一个更为惹人喜爱的角色。

尽管有人同样会因为剧情的心理而排斥这个对主角产生威胁和竞争关系的人物,但是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能引起共鸣的人物。

第一次出场便以不羁的朋克形象现身于象征正统的古典芭蕾舞的排练室里,给观众留下一个惊艳的魅影。

你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原本该把头发梳地一丝不苟的芭蕾舞女演员,扔掉了发绳,一边放声大笑一边与男舞伴纵情地跳舞,她的背上还浮现着黑色细致的纹身,那么洒脱那么无拘无束,让人想到生命本就该这样没有束缚,想跳就跳,就笑就笑,让一切规则教条见鬼去。

什么叫活色生香?

Lily就是一个跳着舞就能让男人有冲动想和她做爱的女人。

“你看她跳的,那种热情是装不出来的。

”Thomas对着正在观众席上悄悄看着Lily练舞的Nina说道。

一个人有多么热爱世界,就会多么地热爱自己。

而非用“自恋且自我厌恶”(导演评价Nina角色语)式的方式。

一个人要是声称他(她)热爱生命却不喜欢做爱,那这种热爱一定是假的。

比如Nina的这种自觉优越的“自恋”事实上连她自己都无法确信,而Lily则是一个如此真真切切,活的有血有肉的人物,她会主动地去关心他人(Nina一个人在练功房哭泣她过去安慰),她在别人获得成功的时候表示真心的祝贺而非嫉妒(Nina成功演绎出黑天鹅后去后台表达敬意),她懂得好不羞怯地运用自己的身体,将每一寸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看到Nina压力太大带她去酒吧尽情狂舞)。

这样的人,是真正懂得爱自己的人,她生命中所有快乐的动因不仅仅只有来自自身,还有来自于他人的互动之中。

而Nina则永远都封锁在“自我”那个狭小阴暗的空间,把所有外在的人物都看成了不可靠、不稳定以及随时可能变成敌人的人。

她每一分钟的注意力都花在了杯弓蛇影上,看上去十分地“珍重自身”,实际上是对自己的极度不自爱。

【如何褪去人格铠甲】但显然不是每个人都如电影中这个可爱角色那么幸运,天生便能够如此自信地享受自己的身体与生命。

在错误的教育与道德认知的限制之下,人群中的“性呆板”、“性僵硬”、“性冷淡”、比比皆是,在大多数情形之下,这是一个女性的命题。

女孩一般都会受家庭以及社会观念影响而或多或少地限制了本身便该有的天然的性的吸引力,不懂得如何正确而快乐地使用它,从而使自己的人生缺乏了一种巨大的乐趣。

而乐趣还只是其次,导致我们举手投足是否能呈现出强大气场,常常隐藏于一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之中——那就是来自于力比多的魔力。

当一个人从自己的身体开始,到自己的灵魂都能够刻骨热爱,毫不掩饰的时候,他(她)便具备了一种胜利意志的暗示,他(她)就算天生不美,却爱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相信自己内在的巨大能量,谁会不爱他(她)呢?

那便是一个所向披靡的人。

一个人没有性魅力,做什么事都不会成功。

在好莱坞所有占据首席地位的女人以及影史上所有令人刻骨铭心的女神,都具备强烈、纯真、奔放的性魅力,这种性魅力并不是指单纯的“生理吸引”,而是一种从精神层次散发到肉体上的绝对信心。

一个不太有此种“性魅力”的演员,则常常只能处于一种被遗忘的二线状态,因为她尚未开发出那种真正能够吸引灵魂的潜力。

“很多人常常忽略,我们的意志能力无论多么强大,最终还是要经由我们的身体展现出来。

”心理学界的超个人身体治疗疗法如此认识道,同样,这个流派认为每个人事实上都拥有这种能力,只是看你有没有将它释放出来,而不是害怕它。

赖希提出的植物疗法(vegetotherapy)对解决“性呆板”来说是一种不错的方式,他“将人的上体由头道髋水平走向分为七层,治疗师通过按压当事人不同部位的肌肉,向他们解释身体阻抗的有关信息,帮助当事人打通受到冻结的身体层次,使生命能量重新流动起来,从而恢复情绪情感的自由表现。

”当然,学会释放内在的激情的方式存在在我们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之处,不再认为性是一件羞耻的事情,不再过度地压抑和克制自己的正常欲望,重新回忆起自己也可以像个小孩子般单纯地在人群中唱起歌来,就算你年纪活到一把了照旧可以在人群中尽情跳舞,在做爱的时候不再觉得是被动参与而是一种主动的创造,你在生活中得到的快乐会比现在多上好多。

换种话说,其实性魅力来自于信任自己,不如说它其实是一种生命的原动力之一,它热情奔放,来势凶猛,具有强大的侵略性,只是这种侵略并不是为了夺取,而是为了将爱大胆地铺撒到全世界的疆域里。

当你开始信任自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你。

-2017.2.21 后记 补——这篇文章出来出来许久了,最近又被网友翻出来,其实一直以来大家都对文章中的观点有所争论,从文章发表后我一直没有在评论和豆友们讨论过只有在几个姑娘当时看完文章后很受触动给我发来感谢的私信,当时有简短的回复之外,我关于大家讨论的一些争论的地方一直没有参与讨论。

感觉今天突然有种想说一说的冲动,哈哈,那就记录下来啦。

【关于这篇文章诞生的缘由……其实是】当时我所在的杂志社,领导非常喜欢“sex”这个话题,非要坚持在杂志中开设一个这样的栏目,很囧的是在临近截稿日期,没有任何一个年轻的小编愿意接这个栏目!

……结果,作为部门的小负责人的我,只好英勇就义来搞定这个无人认领的栏目。

那个时间点的我,回想一下,应该就是带着和Nina差不多的状态。

一直对自己的女性身份没有清晰的感知,总觉得自己是一个“中性化的”。

就是对“成为女人”这种意象是非常模糊,甚至在潜意识里会主动的规避,潜意识中大概会把“过于女性化的”=招蜂引蝶(我想,这应该是来源于我的家庭中,“性”一直也是如此被隐藏着,闭口不谈或者是某一些看待他人的角度时给孩童时期的我留下了潜移默化的“教育”,对,这种教育就是什么都没有跟你说,但是你长大后却完全有一套来自父母、周边社会环境、以及你自己的认知搭建,合力产生了一种“对性的认知”的知识。

)在我的成长环境中,这些,那些的一些元素,就构成了当时的那个状态,一直觉得自己像个“没有太清晰的年龄感”、“没有太清晰的性别”这样一种很中性的存在。

有一些女孩,长得非常具有女性特质,而有一些女孩,在容貌和生理形态上,没有那么显著的“女性化”的特质,我大概属于没有特别明显的女性特质的长相,对镜中自己的形象因此也是在关闭着一种“女性自我认知”的通道的状态。

感觉有点扯远了,说回来。

那比如是在性爱中,你也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热爱、期待、欢呼雀跃的事,反倒像是处在一种社会的两性关系中,你迫不得已必须要做的一件例行的事。

但突然有一天,对,就是突然,我在下班路上,快要走近地铁的时候,头脑里正在构思一篇如何才能帮编辑部补个洞的稿件的灵感时,一些事情叠加在一起,发生了很巨大的、神奇的变化。

但其实吧,说神奇其实也不神奇,我只能说我非常庆幸于我的生命在精神分析这种工作方式的帮助下,获得了极巨大的帮助,我用神奇来形容它真是因为出于一种礼赞的心态吧……(~ o ~)zZ其实我一直在接受精神分析,那个时候大概做精神分析刚刚开始的一年,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恰好是在谈论一些关于“性”的议题,我自己一直在性上面有很多的困惑、比如我自己并不期待“成为女性”这种向往,而且我还总是在编辑部对编辑们说:我不是歧视女性哈但是请真的不要再找女性写手给我们写文章了,因为她们真的非常没有逻辑,她们写的东西都是些什么啊风花雪月,除了情绪还是情绪……在很长的时间段里,我一直都在用这种极其“偏激”的方式在和小编们沟通“女性写手”。

那个时候我自己都知道开会的时候永远是一阵深度的无言沉默,现在都能想象他们的内心戏……o(╯□╰)o那个时候,我说女性写手只会写情绪化的文章,没有实际的知识系统的东西,也就在等同于,在潜意识里高度地认可“男性”这种生物体所代表的“知识的权力性”,“话语的权力性”,一种被世俗社会根深蒂固而历史漫长地认可的,一种“成功的”、“巨大的”象征。

这些思维认知,占据着那个时候我的精神结构。

突然有一天,在某一种阶段的精神分析工作的进行,通过对深层的意识的探索、重新认知、站在真正的自我面前思考,有一天,我就这样发现我真正的实体,对,她就是我自己。

我是****,我就是我,我是一个女的,而且,我是一个女人,大概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我一直都没有这样认真的、郑重的、亲切地去看待过,我在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女孩,一个少女,一个女人,一个女性,这个生命的一种天赐的设定。

我是****,我带着框架眼镜,化个妆后还会挺好看的,但是一直习惯了从青少年时期就驼背的走路姿势,然后总是苦大仇深的表情,但笑起来的时候会特别憨,我的老公却说最喜欢这种不是为了故意拍照装出来的表情——绝对不是标准的露7颗牙齿而是露出一长排,但是老公却说他最爱这个时刻的我,真实、不是虚假的,不是美人啊但是好看。

对啊,我们都不必非得是美人啊才有吸引力,当然,说吸引力这件事,不是为了说我们要刻意地去追求吸引力(虽然这是一个疯狂地追求自拍直播美颜却一直迷失自我的时代),而是那个吸引力它就是存在在那儿啊,最最真实的那种,来自生命本真,而且是每一个生命个体,无论是长得什么样都存在的一种“美”的东西,就在那里。

当旁人也能真诚地感知到这一种“美”的时候,我们自然会为止倾慕,而这种倾慕,并不一定来自两性“性”的吸引,也可能是一个生命个体,对另一个生命个体,由衷的欣赏。

那种“美”,只有当你成为你自己的时候,找回和自己真正的联结的时候,才会散发出来,而当你是一个女性,当你能够感知到作为女性这种生命的躯体,你去欣赏自己的身形,观察自己的面容,发现自己异于男性独特的思考方式,以及在走入生育的阶段后,去承纳另一个新的生命个体,去感知到你和自己孕育的生命体的极其感动的联结,由此所发现的宇宙中无声无息的、妙不可言的“道”,它就在那里,静静运转,不以任何事情的意志为转移。

你会欣然接受自己的身份,去享用它,善待它,用好奇的眼光,重新打量这一切,每一刻的存在,都像奇迹般的啊。

(@^_^@)感觉自己又扯远了,再一次地拉回来。

我想说,刚刚说的那些,是今天,2017年,在后来又走了很多年的精神分析的道路后新的重建、感知和在经历过无数事件后的体悟。

而在2011年写下这篇《一个没有性魅力的人,做什么事都不会成功》的文章的时间点,有着它当时独特的心情背景。

那是一种突然意识到在下班路上走着走着,穿着一件宽大的绿色大衣,瞪着一双黑色高跟鞋,突然想自然而然摇曳生姿地走路来(我以前绝对不是这样走路的,我走的很中性化、直直的、僵硬的),摇一摇啊,摇一摇,女人就会这样走路的对吗,好有意思啊,不是很美丽吗?

为什么我会觉得作为女性(展现魅力是比较可耻的所以主动规避的呢)在轻微的摇动的走路中,我感觉到一种属于女性自身的、轻曼、舞蹈般的、韵律般的内在的生命节奏,在大自然中,女性就是如同花朵般的,有一种盛放的、柔情的美在里面,同时在静默中,又有坚毅的力量。

那个时刻吧,头脑中想起的并不是电影中的女主角,反而是Lily,这个有点野,不那么合规矩,却自然而然,大胆而坦率地展现着自己(显然是活在属于自己独特的女性身份中的那个她)的美的女性,她也很性感,那种性感不令人羞耻或不适,而是大大方方的,“就是如此而已。

”我想,当一个人都这样彻底的、真真切切地、坦率地活成“自己”了,Lily恰好在这里正是一个女性(与我自己的生命体验中惊艳地触及到的经验,刚好洽和),在那样一种特殊的环境下,我想到了,“当一个人(当她是女性,当她能由衷而喜悦的接受自己是个女性)发现自我的时候,TA不需要去刻意地追求什么,而生命中发生的一切都可能是非常棒的体验。

作为一个女性,可以热烈地去爱啊,可以开心地去旋转,去舒展,去展现柔弱,也去挖掘内在的勇气。

我们可以一直去谈自己喜欢的恋爱啊,也可以选择宁静地独处,有很多爱情故事可以发生,也有许多静静的、琐碎的、平淡的日子会慢慢进行。

【因此,这的确是一个带着特殊时间点、特殊感情色彩的标题党】所以,如果从传媒的角度来讲,这个标题是带着标题党色彩的,因为但凡这么说话,就是属于二元论非黑即白的说法方式。

不过我想人类世界的创作,总是夹杂着理性与感性(不切实际的一面),它们相互融合,如同不同的油墨色彩在画面中融合会产生复杂的、微妙的结合效果,我想这个标题,它就带着这样一种复杂的色彩。

它记载着当时“一个没有性魅力的人,做什么事都不会成功。

”这句话从我的脑海中激动地展现出来的时间、空间、地理、某事某刻的精神阶段,和状态,今天我回过头去看这句话,我觉得它像我的人生日记本上的一句句子。

我想说,性魅力不是直接等于“性”,而是个体的性别身份、外在的身体属性,在上天创造你是男性、还是女性这种生命体的时候,你的天然属性,你与它合二为一,真正,安详、平和地容纳在其中,没有任何割裂的一种状态。

而成功,也绝对不代表着仅仅等同于事业、财富、声名、地位、名利的成功,当我们会这样去想的时候,也许正是因为一种极为巨大的、人类的隐性的潜意识、一种历史悠久的权力认知,以及中国现有的教育和社会环境下,会潜移默化地认为,但凡说起成功,差不多就是声名显赫,要么有钱,要么有名的定义,这是外部世界为我们的头脑所浸染的某一种思考模型。

而当我们真正发现我自身的时候,我们都可以轻松地回答出,对于我们自己来说,成功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2011年的那一个时刻,我想的“成功”,是终于回归了自己,成为了自己,是莫大的成功,以后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宏大而是平庸,都是生命的巨大喜悦与赞叹。

而当你这样的活的时候,生命也就把最好的礼物重新给到了你。

希望我们有一天,都能触及到最真实的自我,最美妙的世界,就在那里,等待着我们与它的重逢。

晚安各位【PS:写在最后】有感于自己从重病中获得帮助,逐渐好转后,体验到一丝“生命力重新回来的瞬间,给人带来的生命感动”,很希望把那一刻记录下来,传递给到更多的人,做了一个“生活恢复练习”的微信号(tangyuan-mag),希望每天做一个恢复小练习,帮助我们想起,回忆起,以及找回最初的那个你自己。

“生活恢复练习”的实践和实验也一直在继续,很希望能够对大家有所帮助。

另外今年开通的微博号:“路易斯的心”,希望自己从以前的单纯写作中走出,真正地去实践每一则“生活恢复练习”,谢谢大家支持祝人群中的我们,虽不认识,依然可以握紧手,一起在艰难甜蜜中前行。

https://weibo.com/6446588080/profile?topnav=1&wvr=6

《黑天鹅》短评

一个女孩要演出很紧张后来她就自杀了

5分钟前
  • |
  • 较差

RMVB版。傻乎乎的,只喜欢最后二十分钟左右。是给好莱坞演员们集体意淫用的吗?为了角色 lose urself, feel the perfect moment?那还不如去看《霸王别姬》

6分钟前
  • 桃子
  • 还行

非常概念化的故事,毫无情感内核,充满刻意的惊悚,只能用化妆和特效弥补对故事掌控的不足,要说非跟冷血惊魂比,实在有点露怯。波曼的表演也实在缺乏点层次吧,从头到尾不知所措的慌张表情实在看得生腻。所以表演还是讲求天分的事儿,跟智商无关。

7分钟前
  • 九尾黑猫
  • 较差

。。女主有神经病潜质但是完全没有黑化潜质吧,而且一人分饰两角根本没什么特别意义,还以为至少会改改天鹅湖的剧情

8分钟前
  • 撒拖
  • 较差

对这么高的评分完全理解无能。。。portman有过演技么?

9分钟前
  • Xinklings
  • 很差

那一颗星星是被吓掉的

10分钟前
  • Lou Lou
  • 推荐

芭蕾界业内的吐槽很多,挑几条主要是:1,女主角的心理素质(首场演出就自残)是不适合当首席的;2,黑天鹅和白天鹅历来一直就是同一个人演的;3,芭蕾演出有一次剧中这样的失误这一场其实就算是失败了,更不用说最后的自残,绝对是配不上perfect这个词的。个人认为这个片实在是开了一个卖惨的恶风。

12分钟前
  • 小波福娃
  • 较差

冯叔微博上提到了就顺便看看。所谓不疯魔不成活呵,虐心,40分钟弃。

17分钟前
  • 花生了什么树
  • 较差

娜塔莉这个角色就一直绷得紧紧的,好没意思。肉体伤口频频出现,用这个作为情节的发展,有什么新意吗?只是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而已。

18分钟前
  • 💚
  • 较差

略显冗长了.

22分钟前
  • 阿猫啊
  • 还行

勉强看了半个小时,实在看不下去。不管别人怎么评论,恕我欣赏不了。我就当自己看过了吧。

27分钟前
  • 魏春亮
  • 较差

看,的,心,烦,意,乱

31分钟前
  • 张春[阿卡纳]
  • 很差

黑天鹅扮相极美.故事太旧,结构手法都太旧.

34分钟前
  • 苏苏
  • 还行

又被豆瓣评分骗了

38分钟前
  • 沉歌
  • 较差

只能完全放弃现在,才能找到全新的开始。

41分钟前
  • 岛上的夏奈
  • 推荐

最讨厌恐怖片了, 娜塔莉跳黑天鹅的时候有一种汤姆克鲁斯的感觉.

42分钟前
  • 容貌焦虑主理人
  • 很差

娜塔莉演的很惊艳。可还是感觉被女配抢戏了。片子绷得好奇怪好不舒服。还有就是这个故事要表达什么

45分钟前
  • 凹凸代餐
  • 还行

主要是娜塔莉的演技

50分钟前
  • 淺黃笙悟
  • 还行

有点无聊 教育我们不要逼自己太紧

53分钟前
  • 黄妖柒
  • 还行

不喜欢。看得好累

55分钟前
  • 卫生棉小姐
  • 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