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之前,我对冈仁波齐啊转山啊一无所知,仅有的一点对所谓的朝圣的了解,还是从一个看了几本大冰而天天说着流浪穷游朝圣的朋友口中得知。
其实那时候我是带着点偏见的,感觉就是一帮中二的少年少女,做着不知深浅的梦。
高三的时候看了一本书,世界围绕着冈仁波齐。
这是一本由中国地理编写的,偏记录性的书,当然我觉得文学性也很高。
里面写雪山,写藏传佛教,写那些壁画那些历史,写转山的不易和那些人的虔诚。
我还看见穿着藏袍的老人,黝黑的脸上刻着深纹,捧着一只茶碗,坐在休憩点破烂的棚子里,阳光很好,他眯着眼,静默枯坐,像一个雕塑。
我很难说,这种行为是好,还是不好。
每年的转山路都有很多人死去,但每年都有新的人加入,这种宗教感,是不了解文化的“外人”无法去评判的。
但作为电影而言,无论导演初心为何艺术追求为何,很多观众就是怀抱着猎奇心态走进影院的,这根本无可避免。
老实说一个知识与阅历极度赤贫的人是否能够从他的信仰中使精神世界取得另一种满足,这实在是我非子,子非鱼的探讨。
宗教对于中层至底层民众而言,从来是精神避难所——虽然各自逃避的对不同——这一为点没什么值得美化的,而只要不给他人造成损害,外人似乎也无可贬低。
在我看来,转山朝圣,这些行为已经不能在物质层面去衡量。
一个为了信仰,甘愿漂泊,甘愿以天为被地为铺,生存需求被压至最低标准的人,他们的世界,对那些有钱走进电影院只为一满好奇心的人,实在是陌生的。
这种电影很考究导演的功力,但实际上,他的表现也是平平,最终,现实主义者们或者无神论者们对本片的讨论还是涉及到了藏区经济与教育水平的关注,也算某种包装不是那么好看的善意吧。
戏剧化最终还是形式化。
还是想说,第一次看众多评论如此困惑。
我看到的风景和他们不一样。
看这部电影,我心动了。
第一次影厅亮起来还不肯结束,我不认可那些被点赞几十次的评论,我的心我的身体不认可他们。
我也想过闭嘴,我们是不一样的哈姆雷特。
最近在看人类简史,时常走在路上笑出声来,我眼里出现的毛发丰足、四肢行走的人,我们太渺小了,不如一粒尘埃。
这是个大千世界。
不猎奇,也不好奇,不谈西藏纯净的好风景,不谈藏传佛教的各种习俗,不谈生与死,不谈坚定信仰,不谈善良的朴素的藏民,不谈藏民生活的现代化,不谈路上杀手,不谈这些,也不消费这些。
我眼里有这些,而心里好像也消化了这些。
留下的才是心动后的余味。
我看到的全是生活,大到一个世界一个洲一个国家一个城市一个地区一个团体小到一个人。
不谈震惊,好奇,怜悯,渴望,敬佩,等等。
都不谈,唯有平静,此刻我心如止水。
认真生活。
我不后悔观影中途产生了自己不认可的怜悯,这是一种生活而已。
我不敢妄言。
我不后悔在看评论的时候产生了自己不认可的愤怒和困惑。
我不敢妄言。
我只认可我自己,任千变万化的云飘过,任千奇百怪的鸟掠过。
这样一说成了自由人文主义。
是吗,不知道。
还是书看少了,又走入胡同了。
还记得影片上映时我是怀着对西藏的向往和好奇选择了这部电影走进了影院。
影片放映结束后,给我带来的第一个感受就是他们的信仰。
对于信仰,我看过太多,也了听过太多,但是每每谈及信仰,却发现说不出来些什么。
并不是没有可以说的东西,而是发现那些看过的书,学过的修辞,在这个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
磕长头在影片中是展现最多的,我的父亲曾经在西藏当兵,呆了十四年,他说,没有磕过长头的人,是不能完全体会的。
父亲说几百个长头都是挑战,何谈十万长头。
电影里的暴风雪天气父亲是遇到过的,雪片像刀子一样凌冽的朝你射来,只是坐在车里看着都胆颤,又怎敢去真正体味雪的徐步前进。
有时候我质问自己,很多事情为什么坚持不下去?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没有信仰,藏族人为什么想去朝圣?
原因一样,因为他们有信仰。
他们从出生开始便开始学到相信,这是一种融在骨子里的东西,他们相信他们的神会保佑他们,他们相信生命的轮回以及善恶的惩戒,他们相信给予他们生存的自然。
他们会在春耕时候穿上盛装来告慰自然,他们会在陌生人落难时施与援手,他们会感恩每一份收获,反省每一次失去,他们会为世界众生的平安喜乐祈福磕头。
这就是他们的信仰,于他们而言这是一种与生俱来信仰,自然而然的。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场朝圣,而每个人的朝圣都是神圣的,因为你相信一件事情,专注一件事情,这件事就变得神圣了,这个人也就有灵魂了,正如《冈仁波齐》海报上所说的,我们都在朝圣的路上吧。
只是这条路上,有的人放弃了,有的人走错了,有的人丢失了自己最本真的心,可我们终究还是在不停的向前,谁都不知道还有多远,谁都不知道下一个俯地起身会看见什么样的风景,自己回如何选择。
但这条路我们既然已经踏上,就走下去吧,怀着自己最初的心,握着自己最坚定的信仰,努力向前吧,不要有迷茫,一步一步的走,就像朝圣的老人说的,如果你许了愿,就要按照许愿的步伐走,重要的是要有一颗虔诚的心,去哪里朝圣不重要。
希望你和我都走好自己的朝圣之路,到最后,都不会迷茫,不会失望,手里紧紧握着的,心里紧紧揣着的,都是最初,最美好的东西…
1当《冈仁波齐》片尾黑场,银幕上演职员表出现的时候,我有一霎那的愣怔和割裂感,好像身体一下子被抛进了另一个宇宙中,而灵魂还留在西藏的朝圣路上,雪山群峰之间。
2这部电影不同于我们平常在影院看到的那些国产电影和好莱坞大片,没有或狗血撕逼或跌宕起伏的故事,没有戏剧冲突,没有中心人物。
它只是讲述11个藏民,从芒康到拉萨再到冈仁波齐峰磕长头朝圣,2500公里,用身体丈量。
3冈仁波齐是藏传佛教四大神山之一,梵语称之为吉罗娑山,北麓是印度河上游狮泉河的发源地。
在信仰者眼中,冈仁波齐被认为是胜乐金刚的住所,代表着无量幸福。
朝圣能尽涤前世今生的罪孽,增添无穷功德,并最终脱出轮回,荣登极乐。
电影里的朝圣者,有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有怀孕的女子,有每天醉酒度日的屠夫,有屡遭不幸的中年人,有九岁的小女孩……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去朝圣,为什么要用磕长头这种方式,不知道这种方式的朝圣能让他们得到什么,改变什么。
对于我们而言的这些疑问,对于他们,是与生俱来的信仰,自然而然。
当长辈担心九岁的女孩能不能承受得了磕长头的辛苦,她妈妈说,让她磕,磕头好,磕头长见识。
4看完《冈仁波齐》这几天,那些场景在我心里一直翻来覆去地回放。
他们出发。
走到村口。
没有仪式,没有口令,突兀又自然地,手掌扣上木板,身体直直扑出去,趴倒,额头抵住地面,合掌,起身,走,拍打木板三次,再扑倒……2500公里路的开始。
就是磕头,起身,走,磕头,起身,走,晚上搭帐篷,念经,睡觉,早起,磕头,起身,走。
有晴和的日子,有风雪弥漫,遇到过高崖滚石,流水漫路。
一年。
四季。
他们也就是走过去,磕过去。
5相信一件事,然后专注去做。
这件事就变得神圣。
这个人就有了灵魂。
6有个智利导演叫佐杜洛夫斯基,一辈子就想把弗兰克·赫伯特的科幻名著 《沙丘》搬上银幕而不得。
他说,人生的目的,就是给自己创造灵魂。
对我来说,电影就是在寻找人类的灵魂,像绘画、文学、诗歌一样。
1997年,《冈仁波齐》的导演张杨拍了他的处女作《爱情麻辣烫》,那部电影描绘了各个人生阶段的爱情,情窦初开的懵懂,一见钟情的执迷,结婚的恐惧,婚后的困惑,中年的苦涩,老年的洒脱……电影中有很多闪亮的名字,濮存昕,吕丽萍,高圆圆,王学兵,徐静蕾,邵兵,文兴宇……李宗盛,赵传,周华健……但印象最深的是结尾,在男友家过夜的徐静蕾下楼给熟睡的邵兵买早餐,当她端着油条豆浆回来,却迷失在一模一样的楼群中,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20年后,在《冈仁波齐》中,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目标,知道怎么去到达目标。
拍摄这部电影用了一年时间,张杨说,这一年中,想明白了一点事,“你在做电影,就是奔着你心目中的方向,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就是要一步一步地做下去”。
没有迷茫,只有行动。
7博尔赫斯这样总结自己的写作之路——某人给自己指派的任务是描绘这个世界。
经年累月,他用省份、国家、山脉、海湾、岛屿、鱼群、房屋、设施、星辰、马匹和人们的形象填满了一个空间。
临到生命终了之时,他发现他兢兢业业编织的那些如迷宫般的纵横线条,描画出的是他自己的那张脸。
朝圣路上遇到的老人说,如果你许了愿,要按照许愿的步伐走,最重要的是你磕头的时候,要有一颗虔诚的心。
去哪里朝圣其实不重要。
公众号:别离以前(bieliyiqian)
我甚至已经不记得当年去西藏的时候,是不是也去过神山冈仁波齐,我也不是第一天就去看的这部片,过了一周后才带着信佛的母亲去看,原以为她老人家会有共鸣,结果她居然在中途又打瞌睡了( ⊙ o ⊙ ) 说实话,相信很多人会觉得这部片很沉闷,本色演出的各个人物也没有吸引人的看点,然而于我而言,因为太熟悉那条路了,哪怕很多记忆已经模糊,却依旧感受颇深。
当年的我们坐在越野车上,仍然觉得辛苦,一路上却是看到太多尼玛扎堆这样的朝圣队伍,不得不震撼他们的虔诚与坚持。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也还是记得有一支小型的朝圣队伍,很显然就是一家人,老人年迈的已经无法承受这样跋涉,坐在一辆破旧的人力车里念着经,儿子和媳妇轮流拉着他们走一段路,再回到原点三步一拜跟他们会合,年幼的孙儿如同扎西一般一丝不苟的履行着朝圣的仪式。
我们的车在停在路边休息,看着老人脸上一副安详的神态,静静的看着儿子媳妇慢慢的走近,一起小憩后继续上路。
有人说,这部片挺假的,或许会有一些艺术的夸张,但总体上我认为就是一部纪实片,我知道自己做不到用这样的方式去追随自己的信仰,但对于有这样坚持信仰和行动的人,是值得尊重的。
(原载蚂蜂窝专栏)电影《冈仁波齐》纪录/表演了一场从芒康经拉萨到冈仁波齐的超长距离朝圣之旅。
我分别用高德地图和谷歌地图查了一下两地之间有多远,要多久?
前者的“步行”选项显示,“步行路程过长,建议采用其他出行方式”,更改为“驾车”后,不停歇开的话,时间最短是35小时17分,2510.9公里,不过因道路封闭施工,而避开了片中大段表现的绝美318国道;后者不停歇的“步行“选项显示,23天19小时,2486公里。
电影中,也通过一个来自更远四川阿坝州的”路人甲“角色,界定了磕长头朝圣一天平均能前行的距离,10公里。
纳入大概2500总长距离考量,也就是得250天,加上片中角色们在拉萨停留两个月打工攒路费,以及等候产子、生病同路伙伴的康复时间,怎么都得一整年吧?
当然,文章开头用“纪录/表演“来描述导演张扬的电影表达方式,也就意味着这并非一部真正的纪录片。
在采访中,张扬说过《冈仁波齐》的拍摄大概一共九个多月,其中出发地芒康小村庄的日常生活,就拍了头两个月,而来自村庄4个家庭的11名”朝圣者/演员“们,更算是配合着拍摄来完成自己的拍摄,也就是大概每天磕一两公里路,积攒够素材,剩下时间搭车前行就可以。
这就从属性上,给带来这部电影带来第一个争议。
它究竟算剧情片还是纪录片?
虽然导演坦诚这是一个无剧本但有组织编排的剧情片,但那个作为上院线“准生证“的”龙标“却显示为”纪录片“。
很多年前在各种独立电影观影活动上,总会有刚接触了一些艺术电影的观众,在观看有些导演个人表达的地下纪录片时,勇敢站起批评,”你这样做是危险的!
“似乎非要捍卫纪录片镜头作为墙壁上苍蝇的伟大客观性。
我当时就实在纳闷,这有啥好危险的?
会伤及导演和观众的思想和生命?
后来,仿纪录片的剧情片或彻头彻尾的伪纪录片越来越多,进一步模糊了这两大类电影的界限,观众对此也越来越接受甚至非常欣赏。
具体回到《冈仁波齐》。
但芒康这11位藏族同胞们虔诚上路,一个四五分钟长镜头开始交待朝圣者该如何滑行般磕长头时,我不免开始担忧,这么下去会不会把人催眠睡着。
我看过其他表现藏区牧民真实生活状态的纪录片,比如季丹、沙青的《贡布的幸福生活》,即便清楚它的文献价值甚至深入真实的艺术价值,但实话实说,真在被拍摄对象挤奶、劈柴、喝酒、睡觉的日常中睡死了过去。
幸好,刻意或巧合安排的剧情,经过控制好节奏的巧妙剪辑,为枯燥的朝圣之旅带来了吸引人的故事——有孕妇中途阵痛,赶到县城医院生娃去了;最矫健的年轻人,被滑坡的山石砸伤了脚,而他家这一整年来诸事不顺;运载着帐篷和物资随队伍前行的拖拉机,中途被撞毁,只能变身人力拖车。
加上电脑壁纸般的蜿蜒公路、深山河谷等壮丽景色、拖车里婴儿视角看待朝圣大人们的特殊镜头,全程竟毫无睡意,且被队伍的遭遇和坚韧,激发起一丝感动。
当然这种感动可能是肤浅的,也远不止于产生吸引我入藏的冲动。
自己对藏区的兴趣一直有限,11年前进过藏区,并曾因突如其来的大雪封路,而在一个偏僻村子里被迫待了3天,言语不通的村民家给我吃了3天土豆、播了3天普通话对白的黄飞鸿。
虽然颇为感动,但也确信他们“在别处“的生活,与此刻也置身”别处“的自己太无关联,是一种咫尺天涯的距离。
导演张扬从以往作品中让观众熟悉的城市生活,来到藏区“在别处“的生活,拍摄完成的这部”走路片“(非公路片),也就不免产生引发争议的第二点——这2小时的时间,是不是以一种符号化的对信仰仪式的表达,去满足捏着手串的城市人对神秘异域的猎奇心?
至少在我看来,这种猎奇感无可规避,也不用太刻意规避。
欣赏德国电影大师荷索杰作《陆上行舟》,我们何尝不是对亚马逊雨林原住民和那个建造丛林剧院的疯子有猎奇心呢?
去年口碑爆棚的青海藏族导演万玛才旦作品《塔洛》开头,没读过书的牧民一字不拉背诵毛泽东《为人民服务》,又何尝不是展现一种独特的“奇观“?
而全片杜绝配乐的《冈仁波齐》,也在朝圣队伍即将抵达拉萨时,让大家跳起锅庄,谁又能说这是虚假的刻意安排还是磕长头队伍真就会这么休闲一下?
《冈仁波齐》当然远胜于那些浮光掠影的藏区航拍风光片。
从剧组角度,他们表现了信仰;从观众角度,我们消费了信仰;从朝圣者角度,他们拥有信仰,虽然其间的韧性和力量,远非电影艺术可以展现。
为什么这部片最近这么被推崇?
藏民这样拜拜法,并不能给他们带来解脱呀,不是么?
杀牛的希望通过一路拜拜过去就能减轻所谓的罪孽,这怎么可能会减轻呢?
“笃信佛教的藏族人坚信:朝圣能尽涤前世今生的罪孽,增添无穷的功德,并最终脱出轮回,荣登极乐。
” —— 怎么可能去朝圣就能尽涤前世今生的罪孽呢?
这不是盲信吗?
去朝圣就什么罪孽都能洗净,那还要马云、比尔盖茨等做什么用?
😯 这跟带串珠子就能升官发财的说法有什么不同?
😯这种侥幸心理再怎么以五体投地的形式出现,仍旧是不能带领人获得真正的解脱呀。
这场求安慰但无实质意义的朝圣:既不能增长经济,也不能实现心灵真正解脱,如此这样的一场朝圣,其实是一场自欺欺人的侥幸行为。
我能相信这样一番五体投地拜拜下来,搞不好还身强力壮了,可是这番拜拜跟净化心灵一点都没有关系,藏民的心态很明确:我去拜拜是为了洗净我犯过的罪孽,这跟中土烧香拜拜求升官发财一个意思。
可是如果真的有全能的神,主要有人对他拜拜或烧香,他就帮那个人洗净那个人所犯下的任何错,并且保佑这个人,这个世界监狱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杀人越货只要拜拜就可以了对么?
那样的神是公平的神么?
这么偏心的神值得人崇敬么?
有一年,我还是深陷情绪的谷底,于是我奔赴一个很不常见的课程:S.N.葛印卡老师及其助理老师所教授的内观十日课程,更不常见的地方在于,那一次的课程因当地旧生诚挚发心的缘故,难得的在乌鲁木齐开办。
一个十天与世隔离的禅修,千里迢迢奔赴雪山之下,这一切都很让一个人兴奋:显得如此灵性。
我也坚信我会因为这次课程而脱胎换骨。
下课后我状态大好。
上了飞机,连坐在邻座的中年男子都被我神态之轻松愉快而引发好奇,他问:你从哪里来?
这一问,后面的一程路自然全是我兴奋地对路人介绍内观是什么的普及。
邻座听啊听。
他的眼角已长出鱼尾纹。
他说:嗯,我大致了解了。
就是信佛对么?
其实我也信佛,某种程度上来说。
当我心里愁苦时、遇到难关时,我会想象我就在观音菩萨的怀抱里,她会保佑着我,也会护持着我。
那一刻我没有意识到危险性。
当我听他说完心里涌出悲悯时,我想:人们真可怜。
你看这个人,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心里的痛苦还是会有的,而且越年长也越痛苦,无人可倾述、依赖了,父母都已更年长,独身拔剑心茫然。
这么痛苦时人就只能寄望于有看不见的力量可以护持自己。
这难道不是盲目的信仰吗。
这就是盲目的信仰啊。
没有什么看不见的神会有空搭理我们,神一样的马云和比尔盖茨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情。
如果一个神因为我们祈祷、烧香、拜拜,就特别宠爱我们,而买不起香、忙到为三餐奔波没空拜的人,神就遗弃他们,这样的神公平吗?
作得出不公平的事情,又怎么有资格称为神?
有偏爱的都是人,不是神。
然而我没意识到当时我自己也陷入一场不自觉的盲信之中,而这都是因为我也心存侥幸之故:尽管葛印卡老师的十日课里反复说,内观课程不是一个仪式典礼,是来学习一个技法,学习怎么观感受,然后运用到生活里,我当时还是想着只要去上课,然后回到生活里我就有神灵会保佑我的了。
那时我听不进去原来内观是在生活里的随时运用:使用内观观感受,让我兴奋时避免太过兴奋,愤怒时避免太过愤怒,于此,我才能做出正确的反应,对我自己和他人都好。
四念住课程晚上的开示里有个故事:有个人一直走走走,佛陀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人说:我把世间走遍,我就了解自己了。
佛陀说:世间说的是我们的身心,我们的身体五蕴就是世间。
科学家可以证明人由几乎数不清的细小微粒组合而成,这在理论层面上每个人都能接受,然而相比在理论上接受这个知识点,佛陀说,自己去亲身体验组成自己的这些大量细小微粒,会带给每个人更大的启示。
每个人都能在静坐内观观感受中体会到自己身上的细小微粒。
当明了自己是由那么多细小微粒组合而成,这一点不仅是从大脑,而还从亲身体验的过程里感受到时,一些真正的改变才会从心发生。
佛陀被称为是觉悟者,与佛陀同期的修行者们发现: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人有贪爱。
当时一般的修行者们都认为,贪爱之所以会存在,是因为引人贪爱的外物存在。
佛陀发现了一个当时修行人们没有发现的一个真理:当人们看到外面的事物,心里升起贪爱留恋时,有一个遗失的环节被大家忽略了:每当我心里升起贪爱,我的身上也一定会有相应的感受升起,这种感受如此细腻舒服,让我再三留恋的与其说是外界事物,确切点说,是当我看到外界事物后,身上涌起的愉悦感受,让我上了瘾,让我起了贪爱 —— 也就是佛陀说的:“受缘爱”,意思是:是感受产生了贪爱。
真正的觉悟者说道,当一个人能留意到自身感受升起,停留,灭去,这样的整个过程,并且这个留意里,不生起他往常会有的习惯性反应:例如贪恋某一种感受,或厌恶排斥某一种感受,他才是在真正地净化着自己的心。
—— 这些关于如何才是真正净化自己的心的方式,来自S.N.葛印卡教授的内观禅修。
由于关于修行信息的缺失,让人无从辨别什么是真正的修行,什么是盲目的信仰。
有人认为拜拜朝圣就是为了心里安慰,为了某种礼赞,做某种特殊的仪式,好,那我不参与讨论;藏民去拜拜朝圣,他们很明确不是为了心理安慰,他们是为了洗净罪业的。
这里讨论的是,罪业无法因此洗净,因此说它是盲目的信仰。
有真正的修行。
这个技法叫做内观,就是观察自己的感受。
理论上我们能理解即使我一个人独处其实我也并不孤单,因为我全身有几乎数不清的微小细胞微粒在努力地存活着,为我奋斗着,但这个理论只能偶尔激励我,大多数时候,我们都还是感到孤独。
南传佛教教导的内观里认为,当我们不光是理论层面理解,我是由大量微小细胞微粒组成这一点不仅是大脑的一个知道,还成为一个身体感受的亲身体验,就像不光是知道有个岛叫夏威夷有海滩,还亲身去到夏威夷体验过海滩时,觉悟者们发现这样的亲身体验会给人不同的启示。
也比心理表面层次的安慰,要深入治愈得多。
有人说,让每个灵魂走自己的路。
真爱都希望真爱弯路走得不要太曲折。
愿你快乐。
张扬导演的《冈仁波齐》上映有段时间了,票房已经突破了9000万。
对于一部题材比较冷门的影片来说,这个成绩有些意外。
票房逆袭的同时,《冈仁波齐》产生的争议也不小。
看这部片子之前,大海和多数人的想法可能一样,觉得朝圣是一种愚昧、落后的行为。
预告片里,一位母亲对小女孩说“磕头好,磕头长见识”,这句话尤其刺激了我的神经。
磕头能长什么见识?
向未成年灌输落后信仰,小小年纪就要受这等苦行,还没看正片,大海就对影片产生了厌恶。
网上批评的声音也多有类似。
有人说这些朝圣者:“把无知愚昧当纯洁和虔诚 ,大好时光不去努力劳作,吃别人喝别人,一路行乞。
最后感谢地却是神仙。
”
有人说,“宗教信仰就是用来降低生活需求的”、“宗教是安慰人的鸦片”、“别做宗教信仰的奴隶,为祖国做些什么吧!
”
还有人说,《冈仁波齐》本身就是在消费藏民信仰,纯粹为了满足都市观众的猎奇心。
必须承认,大海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猎奇心才看的这部片子。
大海没去过西藏,更不了解当地的文化信仰,但是看了《冈仁波齐》,我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
因为这部片子不仅满足了我的猎奇心,也纠正了我对朝圣行为的固有偏见。
这些朝圣者们真的是“把无知愚昧当纯洁和虔诚 ,大好时光不去努力劳作”吗?
我觉得,持这种观点的人可能根本都没看过这部片子,他们是以先入为主的固有偏见,给影片和朝圣者贴上了标签。
朝圣者的真实生活是怎样的,《冈仁波齐》其实已经给了我们答案。
他们并不是一辈子只做朝圣一件事,平时也会从事农业生产,有些人甚至一生都没有机会去朝圣。
当信仰和工作发生冲突时,他们也会采取折中的办法。
“家里面祈祷,我本该在家的,但也要放牛啊。
”
他们朝圣的理由也很容易理解,和我们烧香拜佛的初衷一样。
11人的朝圣者队伍中,有一位老人终生没有走出过大山,只是想在临死前去看一看拉萨;有一位屠夫因为杀生太多,想用朝圣的方式洗清罪恶;还有人因为家里接连发生变故,只是想为家人转转运。
除此之外,队伍里还有一名孕妇,一名9岁的小女孩。
有人会想:怀着身孕去磕长头,伤到胎儿怎么办?
这是愚昧。
小孩子磕长头不念书,也是愚昧。
在知乎搜索关于《冈仁波齐》的讨论,尤其是一条“如何看待电影《冈仁波齐》里小女孩辍学磕大头去朝圣这一场景?
”的提问下,300多条回答,绝大多数都是对影片的指责和谩骂。
但让我们看看下面两条新闻:一条是加拿大一对父母带着三个孩子辍学去周游世界;一条是英国一孕妇怀孕九个月仍然坚持举重。
类似的事情放在发达国家,你可能不认同他们的教育方式,但你会嘲笑他们落后、愚昧吗?
2500公里的朝圣之路,11位朝圣者走几步磕一个头,拖拉机拉着辎重压队,每天只能行进几公里,晚上扎帐篷过夜。
天气晴朗的时候还好,遇到雨雪天气会更加艰难。
有积水的路段,朝圣者们也要淌水磕过去,以示虔诚。
一些特殊的地形,还会遇到地质灾害,稍不注意就会受伤,甚至危及生命。
这一路,朝圣者们磨破了不知多少双鞋,多少条围裙,到最后每个人身上都破破烂烂,形若乞丐。
有人可能就不理解了,何苦要这样做呢?
还有的人会上纲上线,说这是奴隶主对奴隶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大海是个无神论者,信仰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并不了解。
但我觉得每个人都有权决定把自己的生命花费在什么地方。
如果说朝圣是一种折磨,是无意义的,那每年进藏的背包客、骑行者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他们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
网友晒进藏前后对比图唯一的区别可能是,旅行者是徒步或骑车前进,朝圣者是磕头前进。
如果人生的每件事都要拿是否创造经济价值来衡量的话,各位读者刷手机、睡懒觉的时候也没有创造任何经济价值,难道这些事就是没有意义的吗?
有人说,朝圣者一路行乞,吃别人喝别人。
看过《冈仁波齐》你会发现,朝圣者们所用所需基本能够自给自足(除了中途借了点木柴)。
走到城镇,也是自掏腰包购买所需补给。
他们基本上不给别人添麻烦,偶尔别人麻烦到了他们,这些朝圣者也能很宽容的面对。
行进过程中,一辆私家车为了避让卡车,不小心把朝圣队伍的拖拉机撞坏了。
私家车里一位乘客因呼吸困难急需去医院,这时朝圣者们没有让私家车赔偿,而是让他们先行离开。
如果换在城市,稍微一点剐蹭,恐怕车主们就能把路堵塞半天,等着交警和保险公司来解决吧。
网上随便一搜,救护车被堵耽误抢救的新闻屡见不鲜,所以说到底哪种社会是落后的,哪种又是文明呢?
私家车走后,朝圣者们自己收拾烂摊子。
拖拉机修不好,他们就把车头拆了,自己拉着车厢走。
这无疑又增加了行进的难度,但朝圣者们没有一句抱怨。
本以为拉着车厢就不磕长头了,没想到他们把车厢拉一段,还要回来磕头再走一遍。
到了拉萨,朝圣者们见了喇嘛,拜了布达拉宫,已经没钱去圣山冈仁波齐了。
他们并没有去行乞,而是像很多穷游的人一样,打工挣路费。
朝圣队伍的领头人尼玛扎堆去了洗车行,还有的人去了工地。
所以那些说朝圣者们“吃别人喝别人,不创造任何社会价值”的人,可能根本就没看过这部片子。
这种误解不仅在暴露自己的无知,也是对藏族同胞的一种伤害。
到了圣山,年纪最大的老人在一个夜晚去世了。
朝圣者们按照藏族的传统请了喇嘛,在山上举行了天葬。
很多人说,宗教信仰是迷信,但是真的经历亲人离去的时候,谁不希望有一套方法体系让自己减轻悲痛,也让死者有个体面的葬礼。
朝圣的时候,一个藏族老人告诉朝圣者,磕长头不要戴头巾和帽子,要走7至8步磕一次头。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或传统习惯,这些传统代代相传,构成了一个民族区别于其他民族的特征。
汉族在磕头的时候也有“神三鬼四”讲究:拜神磕三个,拜鬼磕四个。
随着社会的发展,一些传统文化被我们忘记了、舍弃了。
当我们忘记了自己的传统,又如何证明我们是谁,从哪里来?
《冈仁波齐》给我的最大感受,就是让我意识到,不同民族、信仰的人彼此的误解、偏见会有多大。
如果我们只是凭借只言片语形成自己对一部电影的认识,那我们失去的可能不仅仅是一部好电影,更是不同文化之间互相尊重、交流的一次机会。
前段时间,在即刻视频拍的短片中,我回答了一个和电影有关的问题:怎样看经典电影?
我的回答是:三个“不怕”。
不要怕经典,不要怕剧透,不要怕自己的直觉。
不要怕经典,经典其实并不遥远,并不高深,一部电影能经过时间的筛选留下来,恰恰因为,它和我们有着密切关系,或者生活,或者心灵。
不要怕剧透。
一部电影,是不可能被剧透的,好电影尤其是这样,有多少次,我先看了最完整的剧本,都想不到最后拍出来的电影是什么样子。
剧透反而会帮助我们对一部电影了解更多。
不要怕自己的直觉。
专家说什么,影评人说什么,不重要,自己看到的,自己感受到的,就是最正确的,最珍贵的,也是对一部电影最好的回馈。
其实,这也适用于所有的电影。
不要怕,不要怕,不要怕看,不要怕它影响到自己,不要怕自己的直觉“不对”。
对张杨导演的《冈仁波齐》,也是这样。
我想用它做样本,说说我是怎么看这种似乎很不简单的电影的。
▲《冈仁波齐》的导演张杨先生,他之前的作品有《爱情麻辣烫》《洗澡》《昨天》《落叶归根》《飞越老人院》。
这是一部用纪录片手法拍出来的故事片,但它的故事,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十一个藏族人,从芒康出发,走了两千多公里,去拉萨和冈仁波齐山朝圣的事。
听起来似乎很让人害怕,怕它沉闷,怕它乏味,怕它艰涩,怕它不够“好看”。
不用怕,它很好看。
先看故事和画面。
的确就是十一个藏族人朝圣的故事,这十一个人生活在一个村子里,分别属于好几家人。
故事发生的这一年是2014年,是藏历马年。
▲出门朝圣前,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这是朝圣者用羊皮制作围裙。
在藏传佛教里,马年是释迦牟尼降生和成道的年份,也是冈仁波齐的本命年。
这一年里,诸神都会聚集到冈仁波齐。
平常年份,朝圣者来此转山一圈,可洗尽一生罪孽﹔转山十二圈可免地狱之苦,转108圈今生成佛﹔而在释迦牟尼诞生的马年转山一圈,则可增加一轮十二倍的功德,相当于常年的十三圈。
这十一个人,有老人,有孕妇,有屠夫,有残疾的小孩,他们就风尘仆仆地上路了。
一路上,他们遇到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有人被山石砸伤,孕妇生了孩子,一路上,他们还不断遇到当地人和别的朝圣者。
▲在路上,朝圣者遇到了一家人,他们正在集全家之力盖房子。
最后,他们用了一年,到达了拉萨和冈仁波齐山,去了布达拉宫,也在冈仁波齐转了山。
所有的心愿都得以达成。
▲一步都不能少。
看起来很像纪录片,但看到一半,就会隐约觉得发现,它是有故事的,是对素材有过筛选和调停布置的,毕竟,一趟现实的朝圣路,未必恰好能发生那么多事,而一旦用电影来讲述朝圣,必须要对事件进行集中。
这种隐隐约约,似有还无的故事,我很喜欢。
这一年时间,他们走了两千公里,经历了四季,周围的环境一直在发生变化,雪山,草原,油菜花地,被桃花杏花围绕的小村庄,绿树招展的夏天。
▲电影中景色的变换,说明了他们朝圣所用的时间。
这些画面,我也很喜欢。
这都是我们未曾经历的生活,未曾经历的画面,本来完全可以用特别的光影技巧,拍得像油画,像明信片,本来完全可以极力放大。
但张杨导演,用过一种并不张扬的态度,拍下了这些画面,似乎不很在意,似乎漫不经心,这些画面,又美,又轻松,又不用力。
这种姿态,我也很喜欢。
再看信息量。
我常年生活在西部,我家距离甘南藏族自治州,只有三百公里,距离青海、四川和西藏,也并不很远,我也有很多藏族朋友,跟他们有很多来往。
所以,我一直想看到一些很踏实,很少抒情和编导介入的藏人生活记录,书,电影,都可以。
有丰富的生活细节,有生活气息,不装神弄鬼,不自我感动,只要有未经污染的信息就好。
尤其是对朝圣,我更是充满好奇,那些朝圣的人,都从哪里来,他们这样走一趟,要做什么准备,要经历什么,会不会得关节炎。
《冈仁波齐》用庞大的信息量,满足了我所有的好奇心。
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细节。
出发前,他们恰好在过藏历新年,大家忙忙碌碌地准备新年要用的东西,在客厅里挂出收藏的唐卡。
新年那天,聚在一起庆祝,还会互相串门。
▲过藏历新年,也需要准备很多吃食。
即将出发前,他们砍木头做护手板,到集市上去买胶鞋,我也由此知道了,在芒康,一双胶鞋的零售价是45块钱,如果买得多,算批发价,就是35块钱,他们一次买了十二双,到了拉萨,他们又买了一次鞋,这次便宜点,批发价是30块,他们买了二十双,一共600块。
在路上,他们多半是吃肉,用小刀切下来,分给大家。
为什么不吃蔬菜?
因为蔬菜很贵。
一般不会住旅店,事实上,这一路也没有那么多旅店。
他们都是搭帐篷居住,每到黄昏,遇到比较平坦的地块,他们就开始搭帐篷了,男人一个帐篷,女人一个帐篷。
电影里有搭帐篷的全部过程。
他们用一辆手扶拖拉机,拉了所有的生活用品,包括搭帐篷用的东西。
快到拉萨的时候,他们的拖拉机被一辆面包车撞了,车坏了,他们只好丢掉车头,由男人拉着车厢继续前进。
▲男人们很自然地担当起一路上最辛苦的工作。
路上不能有任何投机取巧,晴天,就在晴天行走和磕长头,雪天,就在雪地里行走和磕长头,遇到水洼,如果是绕不过去的,就在水洼里磕长头。
车坏了以后,情况变了,男人们拉着车厢先走个几百米之后,把车厢放下,折返,回到起步的地方,磕着长头走到放车厢的地方,再拉着走几百米,再回到起步的地方,继续磕头。
总之,不能漏掉一步。
▲无论下雨下雪,都不能停止磕长头。
老人是团队里最受尊敬的,他们主持每天的聊天,祈祷,解答年轻人的困惑,睡在帐篷里比较好的位置。
他们是没有头衔的神职人员和心灵导师、调解师、气象观察员(因为他们经历过足够多的气象周期)。
▲老人是朝圣队伍的灵魂。
杨培老人手持转经轮,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故事并不复杂,加上张杨导演用的是纪录片的手法,人物永远在中景和远景的位置上,有一种淡漠和疏离的感觉。
但信息量并没有减少,这些信息,就藏在所有看似漫不经心的细节里。
能够看到这些,我心满意足。
往深一点,还可以有深层的联想。
看《冈仁波齐》的时候,我想起的,却是福克纳的小说《我弥留之际》。
▲福克纳《我弥留之际》的封面,李文俊先生翻译。
小说主人公是农妇艾迪·本德伦,她有丈夫,也是五个孩子的母亲,是家庭的核心。
故事从她的去世开始,弥留之际,她要求丈夫安斯把她的尸体运回到杰弗生,和娘家人安葬在一起。
杰弗生并不远,就在四十英里之外,但这趟路,她的家人却走了十天,经历了重重磨难,他们遇到了洪水,洪水差点冲走棺材,拉车的骡子被淹死,他们抵押了财产才得以继续前行。
最终,大儿子失去一条腿,二儿子疯了,三儿子失去了辛苦工作买来的马,女儿被药店伙计诱奸,艾迪·本德伦的丈夫本德伦先生遇到了一个女人,娶了她当新太太。
《我弥留之际》,用这样一趟返乡之旅,映射的是整个人类苦难重重的生活。
小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文学史上最著名的结尾之一:“他们在苦熬”。
▲电影《我弥留之际》,詹姆斯·弗兰克编剧、导演、主演。
2013年上映。
《冈仁波齐》拍的是朝圣,其实也可以看做是对人们生活的映射。
张杨导演,显然是想用这样一支小小的朝圣队伍,来容纳尽可能多的人生样貌,尽可能多的生活形态。
他在影片开拍前,有这样的要求:“首先要有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他(她)可能会死在路上;要有个孕妇,她的小孩会在路上出生;还要有个屠夫,因为杀生过多想通过朝圣赎罪;要有个七八岁的孩子,这样会增加很多趣味性和不确定性;有孩子就要有他(她)的父母;还要有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他可能是个小流氓,也可能就是一个青春期敏感害羞的男孩,一路上他会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还要有一个50来岁、成熟稳健、类似于掌舵者身份的一个人,他会是整个朝圣队伍的头领。
”
▲《冈仁波齐》人物海报。
他们在朝圣过程中遇到的所有事,出生,死亡,受伤,不厌其烦地扎帐篷,100万次匍匐,每天的聊天和祈祷,其实也是人类都会遇到的事。
在预告片里,老人对女儿说:“磕头好,磕头长见识。
”也是因为,朝圣磕头,其实就是经历浓缩的人生。
拍摄团队的经历,也像是一次朝圣,从2013年11月到2014年11月底,拍摄团队一整年都待在高原,朝圣的人经历什么,他们也会经历什么,许多拍摄地,都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地方,缺氧,寒冷,他们都要一一经历。
在《冈仁波齐》的幕后花絮里,我对这一切有了更直观的了解,演员是怎么选出来的,有着什么样的设定,承载着什么样的任务,在拍摄过程中,所有人又经历了什么。
▲ 张杨团队的工作照。
朝圣、磕长头,是苦行,苦修,但大多数人的日常生活,又何尝不是苦行苦修呢。
每天高峰期挤地铁,每天四五个小时的通勤,加班,耗尽全家所有积蓄、借遍亲朋好友的钱来买房,为了让孩子进入好学校,变成行贿高手,又何尝不像是在磕长头。
就像《冈仁波齐》的幕后花絮里说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生活方式是完全正确的……神山圣湖并不是重点,接受平凡的自我,但不放弃理想和信仰,热爱生活,我们都在路上。
”信仰,生活,爱,可能是一件事物的三个名字,是一个事物的三个面相。
其实,你我都有各自的冈仁波齐。
张杨是我喜欢的导演之一,当年,很多人都不知都市爱情片为何物时,他就拍下了《爱情麻辣烫》,这部明星璀璨的电影,连原声音乐都时髦动听,基本上就是滚石唱片的一张精选集,初中时在影院记住了刚刚出道的杨乃文和“星星堆满天”,一唱就是二十年。
后来《洗澡》《昨天》等几部越拍越好,尤其《昨天》,毫不犹豫地给了五星,没有这个电影,我们对贾宏声的悼念会显得单薄和抽象。
这几年张杨有些低调,好像泡在大理等地,在“密谋”些什么,尤其是《飞越老人院》之后,就很少露面,直到他一口气拿出了《冈仁波齐》《皮绳上的魂》两部片子,被震了一下,在大家都挤在北京忙着开发IP、忙着各种觥筹交错的项目和资本共舞时,他一头扎进冷寂与荒凉的边陲高原,像修行一样拍电影,朴实无华的电影,拍出了像心跳和呼吸一样的自然原色。
张杨真沉得住气,《冈仁波齐》开头,将近用了半小时,来描述藏族村民的日常生活,垒柴垛、烧火、煮饭、聊天,村前一幕幕大山环绕,时有风雪云雾,山下鸡犬相闻,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几个村民不徐不疾地筹备粮食、工具,准备去拉萨朝圣。
直到作为补给工具的拖拉机突突突地出现时,朝圣旅途才有了苗头。
参与朝圣的人群也体现出一种接近真实的日常,有老人、小女孩、孕妇、残疾人,以及作为主力的年轻人和中年人,他们匍匐在漫长的公路上,下跪,起身,又下跪,面色一样虔诚,动作一样认真执着,同时在路边垒起一座座大大小小的玛尼石堆,哪怕中途休息,一起搭建帐篷、烧火煮饭、吃饭喝茶、唱诗,都亲如家人,他们的世界简单自足,他们的内在纯粹认真,每个人都不会怀疑朝圣的意义。
《冈仁波齐》也许是公路片,因为村民一直沿着公路磕着长头,渐渐前进;也许不是公路片,它和我们理解的通俗意义上的公路片不太相似,太像一部朴素真挚的纪录片,没有任何渲染。
这是去朝圣,是胼手胝足的神圣之路,它所面临的困难,不带传奇色彩和戏剧性,却一样扣人心弦,孕妇在途中生下孩子,青年人差点被坠落的山石砸中,老人在途中逝去,补给专用的拖拉机遭遇车祸,变成了没有车头的“人力车”,涉水过河大家依然匍匐着跪下去……朝圣就像一次茫茫大海上的摆渡,磕长头就像在驾驭航船,他们要不断奋力前行,通过这次旅程,把自己摆渡到心灵彼岸,神山脚下,沐浴美满的佛光。
我们距离拉萨有多远?
坐飞机,可能也就三四个小时,坐火车可能三两天,从川藏线、滇藏线自驾前往估计一两周。
可能对青藏高原周边的藏族群众来说,去一次拉萨,可能要一年半载,甚至更长,路途迢远,海拔随山势抬升,他们一路磕着长头,风雨无阻,膝盖、头颅、手心无数次撞击地面,用几乎蜗行的速度前进,每一步都不敷衍,每一个过程都不省略。
片中从芒康出发的这群藏民,在长达1200多公里的路程上,安静的行迹,就像一群无声的蚂蚁,可是再慢,也要前进,也要抵达终点,他们和沿途沉重的大货车、时髦的越野车擦身而过,和灯火闪烁的热闹城镇擦肩而过,和春天、夏天、河流、湖泊、雪山擦身而过,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们分心,没有任何寒暑冷凉的理由能让他们停留。
看了《冈仁波齐》,对镜自照,有些惭愧,生活在城市里的人,经常会怀疑人生,怀疑活着的意义,怀疑上班工作的必要性,包括鱼叔,一天总有那么一段时间,要怀疑眼前各种琐碎,恨不得从躯壳里跳出来去远足。
片子里的藏族同胞显然没有这种困惑,因为他们没有太多超过生活本身的欲望和困惑,他们极具耐心,他们容易满足,安然过好当下生活,带着纯净的心愿去朝圣,生死在天,不尤不怨。
很少有导演以这样“吃苦”的方法拍电影了,尤其华语导演,张杨这种行事方式让我想起喜欢的德国导演赫尔佐格,他说“我是一个奇怪的生物,沿著生命不断向前,在身后的沙子上留下痕迹。
这些痕迹就是我的电影。
”张杨身上也有类似属性,不满于既有现状,总想走不同的路。
透过《冈仁波齐》,张杨对电影的迷恋,对生命的热爱,似乎正在朝一个静谧、内敛的方向聚拢。
再等一等,也许张杨更好的作品又会“突然降临”,镇住我们。
还是太笨了,本来可以更好的
对这一类的片子真的是情有独钟。导演花了一年的时间,跟着他们一路从芒康到岗仁波齐,可见诚心和用心,推荐推荐。
镜头大美,令人震颤;台词简练,没有说教;人物也都很鲜明。非常好看。
朝拜公路片。划行朝拜,代理朝拜,各有其理皆无理;风景大赞,叙事收得也不错。就是不大明白,第一个发明这种长途仪式的信徒是有多想不开;另外,仪式既然进化到木板了,那直接换成滑轮朝拜或代理机器人朝拜,估计也不遥远了?
还是不错的,虽然藏区生活、风景、去神山朝圣这些元素多少还是有吸引眼球的优势,但公路片生活流的气息仍旧可以让人继续看下去。用了非职业演员所以表演味有些重,其实如果大胆点,放弃某些“剧情”的话,说不定会更好呢...
我纯是来平衡分数的,我不会去看这片,因为我不信邪,因为信仰不=宗教信仰。我了解藏密的一些情况,这个宗教原始好斗而且包含很多邪性的东西,不知道的话,去搜阿姐鼓的制作方法,阿姐鼓是活剥处女皮制作的(不记得是不是有人头骨了,他们也有人头骨鼓,现在这PARTY管理下大概少了,从前有)
记录真实,情景重现
哎,我也很想去(看人)轉轉呀。。。景色很美。。
愚昧
其实 愿意静下心来看完两小时的人 如果这个片长四小时也是可以看完的 所以 能不能告诉我 为毛线从拉萨直接就快闪到冈仁波齐了呢!这后半程路难道不应该是重点么?
我记忆中的318并不是这样,于我没有共鸣和感动
尊重但是完全无法认同的文化和信仰表现形式,去西藏的时候只感觉到各种贩卖宗教情怀。大概自己内心深处,从来就对所有集体性组织性的东西都怀有警惕吧
真是那句话,同样一个图案,有人看到玫瑰,有人看到魔鬼。对于藏民磕长头转山朝圣的行为,竟然很多人批评愚昧,而我看到的却是接近神性的光辉和美。反观自己在欲望世界里浮沉挣扎蝇营狗苟,顿觉自惭形秽。
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去年电影节的那部《皮绳上的魂》 剧组为了片中一个可有可无的镜头残忍杀害动物(母鹿)。拥有如此“信仰”的导演,其所谓“朝圣”会是如何?
恐怕无数小清新看完都会感叹信仰的伟大,但如果对西藏的历史与制度稍有了解,就知道信仰在僧侣/农奴体制下到底被用作何物。在手机汽车早已普及的时代,这种精神控制的力量仍然在发挥作用。全片无数次呈现山脉大全景下渺小的人,呈现着信仰如山背后的残忍一面,算得上不动声色。四星。
感觉这片简直就是对信仰的亵渎,作为一个修习内观和禅宗的佛教徒,看完片子真得不明白导演把这个称之为信仰。信仰不是愚昧无知,只知道一味地跪拜却不知其意义何在,佛法为何,释迦摩尼佛都否定了苦修,为什么还要把这个拿来宣扬成信仰的力量。佛法的信仰是有智慧的,不是盲信,无知的淡定。
▲他们很少高谈阔论,从不与人争得面红耳赤,但镇定、自足、安详。
正当预热。318上人比牛多,连匆忙的肇事司机,雪白的洗头小妹都是自己人,一路完美屏蔽了冲锋衣骑行服只会拿手机拍照的怪物族群aka汉民,所以所谓真实,都不过是为理想境界服务而已。上座率高到吓人
就电影而言只想给一星,完全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没去过西藏的人看了觉得信仰的力量好伟大,西藏的风景好壮阔。但真正走过川藏线,在路上看到过无数朝拜的人们一致反应这部电影是个很好的催眠素材。也不能算是纪录片,感觉莫名其妙,除了西藏和朝圣这两个热门话题外毫无看点。
整体克制,局部刻意,也是伪纪录片的困境,生活与戏剧在形式上是不相容的。与我们观看他者的困境是同构的,理解或者突破他人日常生活中的奇观性,是一个互相拆毁的过程,你的预设是一切俱假还是万事皆真,决定了你能够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