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安德森这部获得2014年金狮奖的作品,已经被议论了太多太多次。
我们讲述了太多次他的中景固定镜头,太多次疏离冷漠的风格,太多次荒诞古板的表演方式。
然而,让我们去除掉这些对电影美学风格上的赞美,而回到电影最为根本的内在含义。
我们要问自己,我们真的看懂了这部电影了么?
罗伊安德森的这部《寒枝雀静》是跟观众玩了一个复杂的拼图游戏。
这个拼图游戏不仅仅是打乱时间线索的先后顺序,而且打乱了人物线索的连续性。
一个突然出现的人物场景,往往是观众之前并没有注意到的早先场景中的一个小小的背景人物。
因此,如果试图梳理导演在这部电影中传达的深刻意图,我们需要抛弃他在美学风格上的各种尝试,将被打散的故事重组结构为一个四场景的情节拼图,并链接其中重要的三个线索“1943”,“查理十二世”和“智人”。
场景1:酒馆。
第一次出现酒馆场景是玩具推销员为核心,后来瘸腿的推销员(简称瘸腿推销员)本来去理发,结果碰到一个刚刚从船长专业的理发师,因此理发作罢。
这个理发师恰恰是“与死神三次相约”中最后一约里面的船长。
在酒馆中,瘸腿推销员与忧郁推销员(一开始出场便是一个爱哭鬼的形象)汇合。
第二次酒馆场景是一个年迈的老人还有一个坐在角落喝酒的男人,接着年代变换到1943年,那个年迈的老人变回年轻时意气风发的相貌坐在屏幕中间,背后则是水手与军人在欢唱。
第三次酒馆场景是一个被雨淋成落汤鸡的军人在讲述自己的倒霉遭遇,两个推销员也坐在旁边。
这个倒霉军人恰恰是电影一开始那个观看生物标本的男人,他也曾两次徘徊在餐厅之外,赴约失败。
最后一次酒吧场景中酒吧已经开始打烊,店员在收拾桌椅,坐在角落那个男人(也出现在第二次酒吧场景)在忏悔自己的贪婪。
这个男人之前一个小段落里面 (时空顺序被颠倒),一手在打电话,一手拿着手枪。
场景2: 咖啡馆。
这个场景只出现了两次,一次是查理十二世带领军队出征大北方战争对战沙皇,同性倾向的国王驱赶所有女性离开咖啡馆,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而第二次场景,则是查理十二世大败而归,并割让了半个国家给俄国。
咖啡馆老板质问波尔塔瓦会战的失败,却只有女人在悲切的哭泣。
大北方战役世瑞典彻底走向衰败的关键战争,由此瑞典被挤出欧洲列强。
场景3:旅店。
两个玩具推销员的遭遇的时间顺序是被打乱的,在住进旅店之前,他们经历了一次不成功的推销,被推销男店长则是“与死神的三次相约”中第一约心脏病促发的男人。
之后经历了一次不成功的讨账,而被讨账的女店长十分惧怕他的丈夫,但之后一个小段落中,丈夫在窗口抽烟,女店长则依偎过来。
讨账之后,他们迷路进了咖啡馆,遭遇了查理十二世。
之后他们回到酒馆,碰到正在吐槽的倒霉军人。
最后他们才回到旅店,但旅店中却是全片隐喻最深的部分。
忧郁推销员先是听歌谣,显得越发忧郁,之后做了个梦(和“智人”段落相关),梦醒后更加忧郁。
瘸腿推销员向忧郁推销员发怒,但随后又道歉。
旅店管理员阻止他们在走廊喧哗,并熄灯。
第二天早晨,两个推销员在铁路旁分道扬镳。
场景4:餐厅外。
这个场景也仅仅出现短短两次。
第一次,倒霉军人试图赴约,既没有找到人,也没有收到约会取消的通知。
餐厅内,稍远一桌是“与死神的三次相约”中第二约的儿子和女儿,稍近一桌是电影之前出现的一个胖胖的舞蹈老师和她骚扰的男学生。
男学生愤然离座,女老师拂面哭泣。
之后女老师又出现便已经嫁给了一个面包师,并生下一个小孩子。
第二次餐厅场景,倒霉军人再次回到那里,但餐厅里面的人已经和本片人物无关,倒霉军人怅然离去。
“我很高兴听到你很好”。
这句对白反复出现在本片当中。
第一次出现是舞蹈老师骚扰男学生,男学生离开教室,教室外一个女清洁工在打电话,说的就只有这句台词。
第二次出现是腿瘸推销员在理发店,那个曾经的船长,现在的理发师接电话,说的只有这句台词。
第三次,女清洁工在家打电话,说的只有这句台词。
第四次,在酒馆忏悔的男人,在自己的家里一手拿枪,一手打电话,说的只有这句台词。
第五次,那个拿猴子做实验的女人在打电话,说的只有这句台词。
“智人”理论。
“智人”是深埋在这部电影中的导演意图。
所谓“智人”就是我们对于猴子的优越感,这是一个建立在物种上的优越感。
“智人”的表象段落仅仅为那个以猴子为实验对象的片段,而它的核心段落是随之而来的忧郁的推销员的那个梦境。
梦里的推销员给一些身处上流社会的老人倒酒,而他们在欣赏来自火炉的音乐。
一群讲英语的军人讲一群黑人赶进火炉,只为了聆听火炉上的喇叭传出的音乐,这是一个及其残酷并灭绝人性的行为。
讲英语的军人与黑人之间关系可以很容易联想到美国与黑奴之间的联系。
对于白人而言,他们自身便是“智人”,而黑人是低等的物种。
然而罗伊安德森的醉翁之意并不在此,那些身处上流社会的一群老人之中,核心地位的老人站在中间,便是影片前面第二次酒馆段落中出现的年迈的老人。
随着时间被放回到1943年,整个欧洲处于二战时期。
联系二战背景与身为高等“智人”的老人,老人的纳粹身份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被辨认。
在1943年的酒馆中,年轻时的老人坐在荧幕中间,后面则是欢笑的军人,那么这些军人则象征着德国的胜利。
而频频向军人献媚的酒馆女招待,则象征了二战期间作为“中立国”的瑞典对德国的谄媚态度。
罗伊安德森将瑞典对于二战的态度看作是民族的失败,这种失败也表现在酒馆忏悔的男人象征的贪婪的瑞典政府官僚,以及倒霉军人象征的无力的瑞典军队。
本片试图阐述,从1704年大北方战争的失败开始,瑞典便走向衰败,一直到的二战,瑞典都处于一种软弱的消沉的民族状态。
消沉的推销员在听着歌谣的时候,说不想死后在天上看到爸妈,是战后一代对父辈的抵触与否认。
而以推销员为代表的战后一代,则为了经济与生活而困顿,整日奔波却造成了人际上的冷漠和生活上的墨守成规。
然而罗伊安德森并没有放弃希望,影片中有三个段落充满温馨,躺在沙滩上的青年男女,阳台上吹着泡泡的两个女孩,还有一个躺在襁褓里的婴儿,瑞典的崛起将要依靠这年轻的一代。
心脏病死去的男人人未仙逝开始抢夺遗物的子女来不及饱腹一顿便倒地的陌生人被舞蹈老师骚扰的学生门外正在电话问好的清洁工业余理发的晕船的前船长到处销售并不好笑的新奇物品的爱哭鬼餐厅窗外踌躇徘徊被放鸽子的军官未收到一条留言的舞蹈老师六十年常客的患有听障的老人What would life be without a shot?二战期间在Limping Lotta's bar为了一先令高唱的不同阶级的人群窗外吹泡泡嬉戏的小女孩没钱支付帐款的夫妻想在才艺表演上读诗的女孩“一对在寒枝上休憩思考自己为何贫穷的鸽子”骑马闯进店里把女性赶出去的蛮横的骑兵踩着人背扶着人头走下马找人代语的his gay majesty...一个镜头一个故事,一帧一帧的众生相镜头里展现的是现代与过去对立的荒诞群体之下的孤独室内与苍凉的窗外远景的映衬无处不在的是透过荧幕的对人的压抑
什么是高手?
谈笑风生中飞灰湮灭。
什么是大师?
无形隐遁中摄人心魂。
这部电影的主海报简直太不走心了,两个躺在沙子中的男女,加上一只狗。
谁知道这故事讲的是啥?
然而对于导演来讲,这好像无所谓。
<图片1>相比于那个安德森(Wes Anderson),这个安德森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大众,虽然是伯格曼的弟子,但年过七旬的他拍过的电影简直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生命的大多数时间都在拍广告。
我想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他的镜头极为有效率。
整部电影39个镜头,并且全部为固定镜头(但我隐约记得,第一次出现马在酒吧的那场戏里,摄像机往右稍微摇了一点)。
小光圈,大景深,39个画面如同39张油画一样,你可以反复看清每个细节,并且不断产生新的发现。
<图片2>
这个镜头还是向右摇了的不走心的轻描淡写,让你反而感觉回味无穷。
无论是开头与死神的三次相遇,还是结尾对于“今天星期几”的讨论,这些看似没有技巧的设计与表达,反而更容易让观众感到一种真实的临场感:镜头不切换,景别一直用全景,清晰的环境音,这仿佛就是我们平时在生活中观察人物与故事的视角。
当那些我们从未认真考虑过的问题,被导演特意放在了一个单独的场景里,你就会觉得,是啊,确实还有这回事儿呢。
我想,这就是一种对于生活体验“默契的互动”。
39个镜头里,有四个镜头是短暂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一个就是官方海报里这对男女和狗,一个是吹泡泡的小孩,一个是把头套在婴儿车里的妇女,还有一对儿在窗户边呆着的情侣。
这种“不走心”的镜头,反而让你觉得很有趣。
尤其那对靠窗的男女,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从表情、动作大概也能猜个大概。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希区柯克在《后窗》(Rear Window,1954)中的设计,想起那对儿住在斯图尔特隔壁的新婚夫妇,看似不走心的安排,其实彰显了大师对于生活感知的无限功力,几个镜头就交代了一种真实且悲哀的婚姻生活,从激情似火到互相厌倦不过是一起案子的时间,细思极恐。
影片中短暂出现的窗户情侣
《后窗》里那对儿新婚夫妇两个推销员的设定也是有趣,胖推销员一直以来捧哏般地搞笑回应,暗地里却有着无限的怨念。
所以他才会在深夜里不停地问着同一个问题:“建立在牺牲别人上的消遣很搞笑吗?
” 他在问谁呢?
问同伴?
问旅店老板?
问观众?
不寒而栗。
这部片子其实看不懂的地方有很多,这当然也有历史、文化的积累,很多隐喻的表达方式确实曲高和寡,但我认为这对于观影来说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导演“不走心”地拍,观众“不走心”地看,总会在某个点上被瞬间碰触,因为这就是最真实的人类。
罗伊·安德森的《寒枝雀静》,以一对玩具推销员的狼狈故事串联起了许多互不相关的荒诞段落,仿佛海滩边的孩童,把被海浪拍的稀碎的巨大贝壳,用草绳串成一串项链。
影片之中,利己的张力终于还是打破了旧社会人际关系微妙的和谐。
导演似乎觉得,亲密关系之外的人类社会已经分崩离析,甚至亲密关系本身,也不再纯粹。
但存在主义式嬉皮的哲学语调下,导演仍在严肃地讨论一个艺术问题:即电影作为图像艺术,于戏剧、绘画而言,它为什么是电影?
《寒枝雀静》中,演员都涂上戏剧般厚厚的白色粉底,了无生气。
举手投足也极为克制,几乎凝滞。
每个段落都用全景的定机位一气呵成,场面调度与镜头设计几乎为0;对被崇为电影本性的蒙太奇也嗤之以鼻:段落与段落的剪接用声音过渡,毫无逻辑,只有上个段落的余音。
我们看电影,仿佛在看一场高度克制的戏剧;如果没有对白,又好像在看一幅幅古典绘画。
可见,关于电影是什么的问题,蒙太奇与场面调度的答案导演似乎都不太满意,他认为的电影是什么呢:处于不同时间、空间的段落以玩具推销员经过的空间这一表面逻辑串连;不被重视的军官在街道打电话时,后景餐馆中,因性骚扰乞求学员原谅的舞蹈老师更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抛开对调度、剪辑此类技法的强调,电影就是编排时空、引诱观众的艺术。
结构的松散还让导演有更自由的空间表达尽可能多的讽刺:骑马闯入餐馆、禁止女人出现在公共场所的中世纪官僚、邀请男服务员侍寝的同性恋国王,还是在餐馆中,查理国王打败仗后为俄国哭泣的俄国寡妇们;自尊受损仍强作自尊的军官,锲而不舍骚扰男学员的舞蹈老师,躲在被窝里不肯还钱的玩具店老板、死板又冷漠的公寓管理员用死板的规矩保护了不守规矩的推销员、满是喇叭的用来烘烤奴隶的火炉、枯槁冷漠的贵族、耳背的老人、赖酒账的温馨合唱……笑料克制且高级,温馨又凄凉。
港版的译名《鸽子在树上反思存在意义》似乎更贴近本片的气质,存在主义的核心观点,当每个人过度依赖他人时,他人即地狱;但当人都以自己为优先,甚至连今天是周三还是周四都莫衷一是时,他人也即地狱。
身处孤独之中,无论是说出“我很开心听到你说你很好“,还是收到这样的问候,都不会让我们觉得开心。
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39个镜头是如何串起来的电影《寒枝雀静》(En duva satt på en gren och funderade på tillvaron 2014)另一名称是“一只鸽子站在枝头思考存在”。
显然,本片是想让人们思考存在的意义。
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
本片开头一幕首先就告诉了我们,人是一种高级存在。
一个男人在博物馆里欣赏动物的化石和标本,除了寒枝上鸟雀具有的点题功能外,这里的动物充其量只是一种存在物,它们仅体现着“在”,只有人才是一种“存在”,因为“人”是需要反思的,反思是需要对象的,有了这些反思之“物”的存在,“人”才能反思自己的本质,而人的本质正是与其他动物相比较的过程中得以体现的。
人具有两种基本存在状态:生与死。
本片似乎对“生”的状态更为关注,但又不好将“死”搁置一边,因而,紧接开篇就来三幕“与死神的三次相约”。
虽然本片仅展示了这几种死亡场景,但其意图已非常明显:无论你生前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死亡都是你最终的结局。
除了以上镜头,余下的都是关于“生”的存在的,那么,这些存在具体表现为哪几个方面,又是如何通过这些镜头来展示的呢?
大致来说,生的存在多表现为人的本能存在,这些本能大致可分为生理本能、道德本能和社会本能。
接下来,我们就从这些方面来试解余下的35个镜头。
第5镜中的舞蹈教室。
女教师公然挑逗男学员。
这一幕是直接描述人的一种生理需要——性本能的,虽然女教师可以借机揩油,但公然要求性满足与人的道德本能相悖的,所以,男学员反抗,她也只能作罢;除了这种本能外,这也是人的社会本能的体现,即人天生就想过一种群居的生活,而求偶以便生活在一起便是社会生活的第一步。
为了解释这点,接下来的第6镜充分说明了人性是非常害怕孤独的。
即使自己过得不如意,也不忘记给远方的朋友亲人打个电话,虽然清洁工是在问候远方,其实更希望获得来自远方的问候:“很高兴听到你很好。
”这样,人生的孤独感就会消解许多。
人如果不需要这样的联结,为何要发出这种无谓的问候?
这种联结就缘自人的社会本能。
然而组成社会是需要规则的,规则约束的基本目的是让人们各安其事、各守本份,不要忘记自己责任所在。
然而,人类为了公共伦理,往往会想出摆脱责任的妙招。
第7镜中理发师为什么要用几句话吓走了顾客?
原因在于他要信守他对他妹夫的诺言,这是他的责任,但又不想把事情搞砸,所以不失时机地接听电话,僵局自然解开。
人其实是一种情感脆弱的动物。
理发师这几句话让推销员萨姆大感受挫。
他回到酒馆生闷气,被敏感的同伴乔纳森发觉,然而,一种自尊的本能不好让他承认乔纳森明察秋毫;同样,就因为感觉到同伴的生气,疑为是自己的错,乔纳森便开始哭泣。
他们向外人解释他们的职业:我们希望为人们带来欢乐。
从第8镜中的这句话,以及前面几镜可以看出:人大底是个痛苦的存在。
有性欲,无法满足,有责任,不想尽责,为了社会联结,人们必须关注他人的情感,甚至为他承担。
人若不是痛苦的存在,为何需要他人和他物来获得快乐?
第9镜继续解释人类的责任和脆弱。
奥韦•布吉斯在餐馆外徘徊。
他是来和人接洽的,但被放鸽子。
继续徘徊,并电话确认时间,这是他尽责的体现,但这也是他想摆脱责任的手段,因为从后面第22镜看,他有可能自己去干私事去了。
餐馆内舞蹈教师和男学员正在约会,他们上演了一幕在错误时间错误地点遇上错误的人活剧,女人痛哭男人的离开,情感脆弱不过如此。
人类联结往往需要条件,不分对象的联结,往往导致失败。
第10镜继续解释这一点。
推销员是想推销鬼力乱神的产品,却吓走来此购物的顾客,显然,他们找错了地方,推销不成功就情理之中的事了。
如同舞蹈教师找对象,人类联结往往需要有共同利益的交汇点,这个点可以是经济利益,亦可是精神上的利益,比如“爱”,不明白这个道理,“求不得”的痛苦就得自己扛。
所以,第11镜,舞蹈教师回归孤独,痛苦只有等待时间来平息了。
人是一种高级的存在,其高级就高级在它能想到不同的方式来排谴痛苦,比如第12镜提供了排谴孤独的好方法。
一位60多年来常来此酒馆的老人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
有回忆,人就不孤独,即使他已耳背;同样,一位将近60岁的老人吉纳尔,独自坐在一旁,喝着他的酒,嘴里抱怨着:若不喝上两杯,生活会是什么鸟样?
真是,有酒当歌,孤独又耐我何!
虽然人类联结并不容易,甚至还有反联结的行为存在,但总有办法让之化解。
60年前的那场战争,虽然有政治联盟存在(?
有认识士兵服装的吗),但这不代表双方士兵能够彼此毫无芥蒂,他们各坐酒馆一旁。
酒馆女老板以“一吻换杯酒”的风情,让双方士兵和睦共处地站在了一起,赏心乐事,所谓何来?
爱!
还有那杯酒。
第13镜耳背老人的回忆大体体现了这点:人类联结要有共同利益的交汇点。
第14镜,耳背老人惬意离开酒馆,小字辈们忙着为他整衣送行。
人类需要联结是因为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容易,即使如第15镜中的那位男士打着哈欠给亲朋以问候,但这份问候仍是必要的,这不仅有涉情感关怀,也为必要时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关照,毕竟生活不像第16镜中小女孩玩肥皂泡那么简单有趣。
第17镜继续展现生活的艰辛。
无论是推销员催债,还是店主的无赖,“没钱”似乎是世人的常态,而且,人心对于“钱”,从来没有一个满足的标准。
这种心态被诗人投射到了鸽子身上(第18镜):它一边休息,一边思索着没钱这一事实。
第19镜,有时生活艰辛并不是靠努力就能缓解的,拼搏之途通常充满坎坷。
不说这推销员毫无生意头脑,又跑到酒吧来故技重演(他们实来推销,因为虽说迷路但没让人指路),推销的时候还碰上国王来搞基,真够背运的。
人类之所以关注着联结,是因为人类寻求联保的原始本能。
这种联保的现代诉求就是国家和军队了,这种欲望是不是可以在第20镜中母婴嬉戏图中找到原始的心理根源呢。
第21镜。
生活艰难,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容易。
推销员向小商贩逼债,同样供货商也向他们催款,他们比小商贩能好多少?
催逼的后果会是什么呢?
“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放而大之,是不是充满战争的味道?
冲突就是这么发生的。
有观点认为冲突的心理根源来自人们的“肌肤饥渴”,当成人不再能够获得孩提时母亲那样的爱抚,战争便是他们满足这种需求的最好途径。
当那位背着破琴的醉鬼非要从两位供货商夹缝中挤进挤出时,若后一供货商脾气稍暴,他跟醉鬼间冲突就不可避免,这个设计是不是寓意战争的心理根源?
第22镜似乎继续解释人类的战争本能。
很少有人对战争毫无兴趣。
奥韦·布吉斯也就是个办事员,他装模作样地向人诉说着他的窘事,其实不过是为他淋雨寻找借口。
但他诉说的事(或是编造)是想听某位将军关于撤退的演讲,当然也是关于战争,无论是因为他感兴趣,或者他认为别人会感兴趣,这一幕充分说明人类战争的本能。
第23镜继续为战争本能申辩。
试想一个耄耋老人一手拿枪一手拿电话在向人问候,这是什么本能驱使下的行为?
暴力与柔情聚于一身,这正是人性的两面。
没有多少人真的会像那首歌唱的那样:“在一个小屋里,日复一日度余生”的。
战斗是人的宿命。
只有在遇到挫折时,人类才会反思自己。
所以,第24镜,当挫折不断的乔纳森返回旅馆,听着忧伤的音乐,他才会感伤,才会对音乐中人物感同身受。
第25镜中的吉纳尔在人生暮年孤独地向人诉说着他那无人在意的忏悔:我这一辈子太贪婪、太吝啬,所以才不快乐,这又是经过怎样的挫败才让他明白此中道理的?
战争是残酷的,战争失败是一个国家的挫折。
战争之前,就像第26镜,还有夫妇同萝帐,战争之后,就如同第27镜,那真是“几个漂零在外头”,寡妇的面纱成了女人最好的礼物。
也只有这样的失败,查理十二才会反思自己的自大轻狂,才会接受民众的谴责。
当然,有战争就有和平,有冲突就有安宁。
战乱后需要秩序重建,休养生息便会让人们获得短暂的安宁。
当外在矛盾不在,人们可能会像第28镜中男女那样缠绵,但更多地会让内在矛盾激化,这就会像第29镜中的推销商那样爆发出来。
人类是一种会自我调节的动物,当他胸积郁闷,发泄一通会使他获得平静;当他受伤,如第30镜中的乔纳森,他可以暗然涕下,亦可通过欣赏“美”来转移忧伤:那位并不文雅的美少女虽然粗鲁地倒着鞋中的石子,但他仍因此重拾理智——推销依旧。
人类并不是一种很热情的动物,冷漠是常态。
如同第31镜,餐馆内谈笑风生,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外面漂泊之人;奥韦·布吉斯在焦急等待,也不会有人急他之所急,当他落漠地离开,馆内人笑声依旧。
然而,人类毕竟还一种道德本能存在,人与人之间相互冷漠或不友好是有限度的,尤其像第32镜中的两位同伙间的矛盾,人类的道德规则不允许赤裸裸的伤害存在。
所以,萨姆无端发泄后,他仍要为此道歉。
当然,这也人类联结的需要,人类害怕孤独的社会本能也促使人们不可自以为是。
所以,通常而言,人类绝不会对同类传递过来的言行无动于衷,如同第33镜,即使是一个聋子,他也会揣摩别人的问候,一旦反应不恰当时,别人也会为他行为给予合理解释。
这就是道德规则的作用。
然而,人类的暴行往往会冲破任何社会规则的约束,只因人类并不是一种富有同情心的动物,人类的怜悯通常仅及于他的同类。
我们可以对亲人致以亲切问候,但可以任意折磨其他动物,即使它是个灵长类的猿猴(第34镜);人类虽然早已与猿相揖别,成为名副其实的“人”,但他们的人性有时甚至抵不上某些灵长类动物。
比如,当我们看到第35镜中,那些将黑奴赶进铜管乐器式的焚尸炉的士兵们;第36镜中那些边喝美酒边欣赏这一残忍行为的贵族们,他们可像那个被称为“人”的动物?
的确,那个时代可能还没有将黑奴当作人的同类看,但即使是猪,将它们这样处决也是不人道的呀,人类还会有比这更恶的暴行吗?
当全社会对某些恶行噤若寒蝉时,当那些施暴者对自己的罪行集体沉默时,我们真不好说。
然而,只要还有人开始反思,那怕如同第37镜中乔纳森的梦,只要感觉到害怕,感觉到是真实的,他想应当有人为此乞罪,有人为此请求宽恕,那就说明人类道德良知未泯,人类依然还有希望。
即使是那身不由已的参与者,若能像第38镜中的乔纳森的那样地质问:你觉得为了一已之快,而去利用别人,这样真的好吗?
那就说明人类终究还未丢弃自己的道德本能,因为这不是哲学之问,而是良心发现之问。
当然,第39镜,又到了星期三了,我们仍要按照既定的规则生活,即使有忘记规则之人,我们也会将他拉回既定的轨道。
寒枝静雀,大体知道我们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了吧!
(作者:石板栽花,转贴请保持文章完整,2015年6月18日)
我数着39个固定镜头一一而过,化成一只坐在影院座椅上的鸽子思考着自己没钱的人生的意义。
第二天有工作的人思考的问题很可笑,然而他们有工作。
曾经统治波罗的海的君王几百年后也不过一个被解构的谈资,Battle Hymn of the Republic也可以从年轻时的雄壮欢快变调到后来的低沉忧愁,但安德森还是穿插了那些无关联的真实生活的美好的镜头。
就像无敌爷爷边说着人生无意义,边深爱着纽约。
唱片机里的歌曲结尾哀伤,挡不住推销员一遍一遍反复播放喜欢的前半段,他从来愁眉不展,即使他的目的是带给人们欢乐。
存在的意义,似乎不过就是在存在时不停的行走,换来一句听到你做的不错我很高兴。
Glory glory HallelujahHis truth is marching on
第26届法罗岛电影节第8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主竞赛单元的《寒枝雀静》,下面请看场刊影评人的评价了!
果树太风格化了,感觉完全不是别的人能拍出来的,全程景深定格长镜头,配上满眼黄褐色系,加上非常寂寞的冷幽默,以及有点分不清到底是无痕迹还是全是戏的表演,感觉像看了一本电影版的短篇漫画集。
空地偶爾拍電影,總是入殮師。
George其实罗伊安德森的电影更适合在博物馆放 想看几个片段看几个片段一桶猫依然荒诞 看来我完全get不到罗伊·安德森Joeyside说实话我一开始以为是报幕剧,完全无法看出如何剧情,就只是人物的行为与动作,唯一能与之想联系的是夏加尔都画,北欧人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真是浑然天成,最有趣的段落莫过于练舞房,有种路过广场舞大妈有舞姿吵架的滑稽子夜无人感觉又看了一遍《二楼传来的歌声》,最喜欢开场的三次死亡,像是更碎片化的《荒蛮故事》。
依旧是我可以提前预设好心理天花板、而最终也没有被打破这层预设的那类装置艺术电影。
当然从直接观感上来说,因为提升了那种戏谑的冷幽默所以稍好,不过本质上仍然只是在传播一种荒诞自辨、似是而非的情绪语言,就好像你明明是被奢侈品的设计丑退、但总有人跳出来说你是买不起所以酸葡萄一样,太“小聪明”的东西永远是我冷感的表达方式。
Run Erika Run大量固定机位中景长镜头,无法完全理解里面的幽默约克纳帕塔法极为疏离的场景设计有点像装置艺术。
多条故事线的交叉分离叙述,会有难解但并不难看。
查理十二世两次现身酒馆,第二次现身时的铩羽而归几欲落泪。
卖玩具的推销员在酒店里伏案而泣,而后在铁路旁脚下踩着“笑笑袋”,更为苦楚了。
燃烧的黑奴作为动力鸣响的喇叭声献给苍老的白色族裔,或许是一种历史回溯。
“我很高兴听到你很好”。
生活的悲哀又渗透出来。
#FIFF26#第8日的场刊将于稍后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在这部电影中,从来就没有热闹过,即使是人满为患的酒馆,也给人一种封闭和隔离的孤独感。
所有的趣味和幽默也带着丝丝寒意,那种萧索的感觉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但我还是在一些镜头中笑出来,因为感觉如果你不笑出来,你就快要疯掉了……有些镜头真的很让人受不了,两个推销员住的那个公寓,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精神病院,来催债的老板我还以为是来探望病人的!
营造的氛围压抑绝望,所以如果其中有笑点,那也是病态的笑点。
其中有一个镜头吓了我一跳,就是舞蹈室的那个肥肥的女舞蹈教师(真不像),她突然间就来了一个起手式,吓得我差点蹦起来,小心肝那叫一个颤!
她揩油的镜头把我笑抽了,肥女教师直接花痴,但是我就在想,他们对面应该有面镜子吧,那肥女的动作应该其他学员都能看到,可还是这么淡定,好荒诞……我觉得那个站在餐厅外的军人刻画的很好,把小人物被忽视和无奈表现的很传神,我想说,很多时候,人们都会陷入这种境地,令人无法忍受的低存在感,和犹豫不决的懦弱表现,被边缘化……令人惊喜的是酒馆的查理十二世乱入,由于我对瑞典的历史不了解,一开始以为是拿破仑,度娘后才知道他曾经是瑞典国王,天才统帅,但命运与拿破仑相似,也有自己的滑铁卢,但还是对酒保唱的那句“你是波尔塔瓦的寡妇,寡妇面纱将是你的礼物”有些好奇,这是不是某个舞台剧中的台词呢?
当然之后的狗男女莫名的有种讽刺意味,讽刺的啥有谁能给解释一下,或者是我理解错了?
最后想说一下,在滥俗的商业片横行的当下,偶尔来这么一部格调高冷的文艺片,如夏饮冰水,通透冰爽(也不是很爽,毕竟电影基调就不是为了让你爽的)。
很惭愧,认真看了两遍,也没瞧出个好来。
什么啊这都是,哲学?
没get到哪里有哲学的味道。
喜剧么?
很抱歉,除了满屏僵尸,我没觉出哪里好笑/可乐。
估计也就是欧洲系的人们,才能跟其中的所谓笑点相合。
作为一个东方人,我只觉着莫名其妙,压根乐不起来。
北欧片子看过不多,基本上调子都是沉闷/冷峻style。
人物和景色一样萧瑟,而且寒冷。
此片就更加高冷,基本上全片看完,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印象中的瑞典是个高福利国家,国民普遍受教育程度很高。
虽说高纬度地区人民比较内敛,但是,也不至于那么丧吧。
一个个像是刚从埃及法老墓趴出来的,满街行走着木乃伊。
目无表情,死气沉沉,都跟哑巴似的,走路慢得像分解动作。
服了。
唯一亮点是片中那些歌曲,听着很美(不知其名)。
其他就木有其他了。
整体观感差,给差评,5.9/10分吧。
特别申明一下,我说我话而已(我想我有说真话的自由吧),并无叫板谁之意。
所以,谢绝拍砖。
谢谢。
纵观当今世界影坛,北欧诸国的导演一直以其冰冷孤独的独特影像风格在各大电影节上占据着特殊的位置。
芬兰有大烟枪阿基•考里斯马基,几十年来执着于为底层劳动人民发声,丹麦有“影疯”拉斯•冯•提尔,在摄影机后不断地打碎和重建电影的叙事逻辑和表达技巧。
而谈到瑞典,影迷们自然会联想到大师级巨匠英格玛•伯格曼,这位李安导演的精神导师早已与自己的作品一起融入电影史,成为了不朽的传奇。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同为瑞典导演的罗伊•安德森似乎一直不太被世人关注,毕竟这位师从伯格曼的电影后辈自1970年拍摄完成处女作《瑞典爱情故事》之后,在长达四十七年的时间里只拍摄了五部长片,且其间有二十五年左右的时间,罗伊•安德森几乎完全放弃了拍摄电影,转而投身广告事业。
作品少,曝光率低,种种因素的叠加使得安德森很少被影迷所提及,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当代瑞典最杰出的电影艺术家,五部长片中的后三部:关于人性的“生活三部曲”每一部都堪称经典。
2000年的《二楼传来的歌声》斩获第53届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奖,要知道那一年的戛纳应该是新世纪以来竞争最激烈的一届,姜文的《鬼子来了》,杨德昌的《一一》,王家卫的《花样年华》,冯•提尔的《黑暗中的舞者》,青山真治的《人造天堂》,伊纳里多的《爱情是狗娘》,以及迈克尔•哈内克的《巴黎浮世绘》同场竞技,辉煌程度可见一斑。
也就是在这样的高手对决里,罗伊•安德森还是杀出了一条血路,用作品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三部曲的最终章,2014年的《寒枝雀静》同样帮助安德森在第71届威尼斯电影节上成功擒得金狮,至此罗伊•安德森终于重回大众视野。
作为罗伊•安德森艺术风格的集大成者,“生活三部曲”集中体现了导演对于电影艺术和人类社会的深刻思考,这三部历时十四年的电影用荒诞戏谑的黑色笔触深度还原了瑞典乃至整个人类社会最核心的生存悖论:社会制度与道德规范带来的究竟是人类文明的进步还是人性本身的蜕变和异化?
看似普通的日常行为是否正在引导人类逐渐陷入一场巨大的集体无意识意淫当中?
理性的价值是否需要重新评判和考量?
导演将关于这些问题的思考内化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影像风格,并最终以三部曲的形式展现在了全世界观众的面前。
在罗伊•安德森的电影世界里,故事线索是被刻意模糊掉的,导演选择截取日常生活中的场景来进行意象式拼贴,用大量的生活片段来构建自己的叙事文本。
这种独特的美学逻辑使得人物形象的塑造成为了理解电影叙事合理性的关键环节。
不论是《二楼传来的歌声》里烧毁自己家具商店的小老板,还是《你还活着》里痴迷摇滚乐手的文艺少女,每个人物似乎都是时代大背景下的牺牲品,他们面色苍白,眼神空洞,行动缓慢,思维迟滞,陷入生活的怪圈而无法抽离,这种精神世界的空虚在导演看来正是社会制度和行为准则对人性最大的戕害:面对越来越规范化和模式化的世界,人类正在被迫不断地进行自我调整,人性中最珍贵的自由意志在强大的物质世界面前逐渐瓦解和异化,使得所有作为社会的人变成了脸谱化的行尸走肉,个性和尊严被逼到了时代的墙角。
这种卡夫卡式的人性畸变凸显了罗伊•安德森对整个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深刻忧虑和反思,卡夫卡笔下的格里高尔(《变形记》)和K(《城堡》)开始出现在了导演的镜头之下,以一种疏离的、隔膜的姿态行走在冰冷的瑞典街头,种种荒诞和黑色幽默开始不断上演:操劳半生的公司职员被莫名其妙的解雇,年轻人因为酷爱写诗而被送进精神病院,业余乐手被骗走了所有的养老金,商品推销员在酒吧偶遇查理十二世……,超现实主义作为一种表现手段,从卡夫卡的小说当中一跃而出,成为了导演批判现实,质问权力的锐利思想武器。
这种以人物导引叙事来讽刺现实的创作手法其实在艺术史上是有迹可循的,远到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套中人》和《变色龙》,近到卡夫卡的《审判》与《城堡》,关于人性异化和蜕变的讨论从来没有停止过。
所不同的是,罗伊•安德森在继承前辈艺术理念和思维传统的基础上,创造性的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梦境对现实的反衬嵌套在自己的影像当中,以粗粝却考究的镜头语言对抗固有的道德规范,为人类高扬的自由意志发声呐喊。
个人认为以弱化叙事的方法来丰满和强化人物形象其实算是一种比较新颖的电影创作理念,近年来也有许多导演在做这种反传统的叙事尝试。
比较典型的有去年吉姆•贾木许拿到戛纳的那部《帕特森》,影片完全是一种非常私人化的表达,情节变为了表象,而与之对应的人物关系以及心理变化则成为了整部影片的主角。
从这个角度来讲,罗伊•安德森似乎也在无意之间引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创作风潮。
除了对人物形象的重点刻画和重塑之外,罗伊•安德森的“生活三部曲”在镜头艺术与画面构图上也充满了北欧导演特有的冷峻与工整:坚持使用一场一镜的长镜头,精致的影像比例等等,处处体现着作者认真仔细的创作态度。
当然,导演之所以选择这样的镜头语言,说到底还是与影片所要传达的主题有关,破碎的生活片段,荒诞与严肃,戏谑与悲悯,这一切本身便是相互矛盾的一组概念,影片中大量的规则几何构图,从形式上再次强化了这种矛盾的对立与统一,增强了影片的节奏感和冲击力。
从接受美学的角度来说,规矩整齐的画面构图很容易让观众产生一种庄重的秩序感,而在罗伊•安德森的影片当中,这种画面上的秩序和规范又恰恰与超现实的剧情产生了强烈的对比和反差,完成了一次跳脱出生活又回归到生活的视觉梦游,从而把荒诞和戏谑上升为了一种包含着双重矛盾的哲学命题。
一方面,人类社会创造规则和制度,其目的是为了帮助作为社会化的人能够获得更好的生存体验,另一方面,这种固化的社会规范在约束个人行为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中将人类最富有创造力的一部分天性排斥在了生活之外,制度反制于人,成为了人性异化的始作俑者。
《寒枝雀静》中,贩卖喜剧玩具的推销员一直在渴望为周围的人们带来快乐,然而他们自己却一直郁郁寡欢,在信仰和现实的夹缝当中不断挣扎;《二楼传来的歌声》中,经验丰富的魔术师在演出失败后,不得不扛着箱子踏上远去的火车。
面对强势的物质世界,人性的天平在不断的倾斜,猜忌和混乱反复出现,精神与肉体相互撕扯、分裂,人们开始面无表情的生活、工作,直至死亡的降临。
一个优秀的导演会寻找合适的表达形式与影片自身的主题相互配合,从而把整部电影变成一件完整的艺术作品,罗伊•安德森毫无疑问是个中高手。
孤独是罗伊•安德森“生活三部曲”另一个明显的创作主题,人生是孤独的,整个世界充满了荒诞而毫无逻辑的各种现象,然而生活却要求你不断地思考和追寻,去挖掘自身的生存价值,这种错位的匹配充满了黑色幽默的味道,电影里的人物面无表情的走过镜头前,就像《等待戈多》里久久坐在乡间路边的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季米尔,焦虑彷徨,无所适从,等待着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戈多。
在罗伊•安德森看来,孤独的来源是多方面的,其中最重要的两个原因是制度准则对自由的禁锢和作为交流工具的语言本身所固有的局限性。
在影片《二楼传来的歌声》中,思维混乱的老将军在围着铁栅栏的床上迎来自己的生日,下属们围站一圈,不停地念叨着生日贺词,然而老将军早已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他高喊着过去的口号,不停地摇晃着栏杆,希望有人能放他出去。
这一组极具象征意义的镜头把矛头直接指向了僵化的社会制度,自由的定义在这里被放大成对整个人类生存体系的控诉,每个深陷其中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孤独的侵袭,即使老将军能够冲破栅栏,他还是走不出房间之外的一道又一道大门,这种孤独感永远都无法逃离,而反观人类社会,其实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坐在各自床边,无助望向窗外的那个将军。
在无处不在的道德规范与社会秩序的制约下,情感交流几乎成为了人类排遣孤独的唯一途径,然而不幸的是,作为交流工具的语言本身具有极大的局限性,没办法描述复杂的思维过程,更没办法表述微妙的情感,交流的不对称性开始不断显现出来。
这种局限性使得语言不但没有起到应有的交流工具的作用,反而开始加重每个人的孤独感,人们开始觉得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同类,于是人群变得越来越压抑,越来越沉默,整个世界只能拖着疲惫的步伐不断向前,以此来掩盖人类社会的精神真空。
在“生活三部曲”第二部《你还活着》当中,线索人物——一个爱上摇滚乐手的文艺女青年,从第一次出场开始就陷入了一种交流困境,她向摇滚乐手表明自己的爱意,二人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然而之后摇滚乐手却再也没有出现,少女由此开始陷入了一种自我催眠的状态,最终在一场超现实的梦境中如愿与摇滚乐手举行了婚礼。
罗伊•安德森在这里用梦境再次申明了孤独的不可抗性,而语言功能的缺失则将这种孤独转化为了一个全人类都无法回避的人生困境。
记得王小波在小说《万寿寺》的结尾处这样写道:“长安城里的一切已经结束,一切都在无可挽回地走向庸俗。
”多年之后,在罗伊•安德森的影片当中,导演用扎实的影像叙事对人类社会的蜕变表达了相同的忧虑,这种关于人性异化的隐忧是每一位关心未来的艺术家都在思考的深刻命题。
反观现实,问题已经提出,然而答案可能还需要全人类共同努力去发现和探索。
也就,看不大懂吧。欧洲人的奇怪笑点有的还是很戳的。
很难过,看到并不在人家现实中的大家对于这样一部片子还能有赞赏;忠于自我很难,但是认识自我似乎一样难。现在的人们甚至开始连表象都认识不到而远离了。故弄玄虚的不说画面的排列,单单是节奏就已经达到高峰
额,我的笑点有点怪,也没能感受到电影的笑点,冷漠着看完了电影
成功把老公催眠了…我要那个笑笑袋|妈耶看完一个小时才想起来三年前看过这导演的《你还活着》😞
每个角色都像被把玩的人偶,一言一行组成了某种不可推辞的仪式。他们演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看他们演。可以毫不犹豫地给它贴上装逼的标签,却也不得不承认这逼装得太有特色,以至于无从复制;可以根本没有看懂,却会不由自主地享受。真是一部奇怪的东西。
不懂
冲着电影封面海报 我才耐着心看完
好可爱的电影。
查理十二世的段落真是神来之笔。
静谧的构象,窒息的人性
一部大部分时间不知道该把注意力放在哪里的电影,看罢翻遍影评,发现影评里写得一个字也都不认得,真是惊奇了,对不懂做拼图游戏和文艺自慰的观众来说,这片子除了阐释性和丁点的趣味感,有带来什么电影层面上的愉悦吗?
荒诞 疏离 可爱 冷笑点齐全 生活片段 固定机位考究景深和色调更像一件艺术品 时光错乱有点意思 安德森们都是控制狂强迫症小可爱吗。两个推销员有点可爱哎;国王勾搭小酒保的时候,腐心雀跃了一下
固定机位+长镜头=文艺电影,但着实在闷死。柏林影展的片子都不太友好,就是为了炫技和反传统。17分钟,中途弃剧。
今天是哪一天,这不可能靠感觉获知,这得靠持续的记录,如果你不能持续记录,那么混乱将会随之而来。其实我们就像那只猴子,或者那只树杈上的鸽子,我们在努力的靠一系列的生活经历试图去感知些什么,但不把这些感知标记出来了,我们依旧什么经验都没有得到,我们依旧是那只猴子,生活依旧百无聊赖。
装置、穿越、荒诞、脱线、间离、冷幽默、全景深、固定机位、乱序片状叙事……高级而趣味盎然的拼图游戏:通过在生活、战争等强势力量的优越感面前愈发意志消沉的失败者酒囊饭袋、浑浑噩噩、墨守成规的生活状态,来反观「存在」的意义。北欧真是块奇妙的地域,总能产生形而上的严肃思索来审视人类自身。
#BIEFF5#竟然是个喜剧!虽然瑞典语发音加法语和罗语字幕看的半懂不懂的,但是笑点还是蛮多。最妙的东西自然是富于创意的形式感,固定长镜头和美妙至极的色彩。叙事结构则隐约有点database的意思,时空观也甚为独特。很久没看过这么有原创性的东西了!
困懵逼了
煞有介事。。。。。。
人物用了能劇的造型,1943小酒館和軍隊闖入酒吧兩場戲不錯,但大多時候太零散割裂,用重複的場景敘事設計講同一個問題太費力
其实挺好的,可能是期望太大,不能接受很多过于哲学以至于莫名其妙的东西。总之,不是我的菜,所以减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