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爱死机3》开播已经一周有余,但粉丝们的讨论度却丝毫未减。
前天,IMDb最新出炉的单集评分更引发热议。
大卫·芬奇的动画处女作《糟糕的旅行》以8.8的高分位居三季之首,甚至高出第一季最受好评的《裂缝之外》0.3分。
这样的结果似乎出人意料,但也绝非偶然。
简中讨论度最高的《吉巴罗》仅排第7我试图从IMDb的评论中寻找原因,一位网友的描述引起了我的注意。
除了标题“Flim grade”以外,他还提到了一个词:direction style。
我用蹩脚的英文水平理解了下,这俩词大概是“电影级别”和“执导风格”的意思,这让我联想到常用来形容电视剧制作水准高的一个词:电影感。
现象级热剧《隐秘的角度》被广泛评价为具备“电影感”这似乎指向了《糟糕的旅行》艳压三季的原因:在一个20多分钟的动画短片里,既要建构起完整的影像系统、又需具备高辨识度的古典主义拍摄风格。
那么聚光灯又回到了该集的孕育者身上——大卫·芬奇。
相信持续一周的剧情解析你已经看疲了,下面我们就尝试从“电影感”这个角度来发散拓新:《糟糕的旅行》到底好在哪?
又有哪些独属芬奇的风格展现?
色彩与光影熟悉芬奇的朋友都知道,他所有作品的视觉风格都是一以贯之的昏黄灰暗,甚至出现了越来越黄的趋势。
大量的单一不饱和色调、和尽可能使用场景里自然光源的拍摄方式,都让他镜头下的人物处在一种临近末日感的真实氛围之中。
影片《十二宫》的惊悚剧照只有在推动情节发展或凸显角色弧光时,他才会利用反差色块或暗示性的光源去剽窃你的注意力。
影片《消失的爱人》里,男主是整个画面里唯一的蓝色,代表他是妻子失踪案的头号怀疑对象在《糟糕的旅行》中,这种保持原始又不失隐喻的技巧随处可见。
黄色、黑灰色和阴冷的蓝色大范围地弥漫于所有场景之中,画面里仅有的微弱光线全部源自闪电、煤灯等现实光源。
除了渲染故事整体沉郁的基调、增强这场惊悚旅途的代入感外,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灯光做为大部分场景里唯一的主光源,也和主角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如在短片开头召集船员抽签时,他侧后方的灯。
和怪物谈判时,他后上方的灯。
以及后续提出去无人岛的第二种方案时,他头顶的灯。
以上的灯光都是当下画面的主光源,同时也暗示着他在该情境中不可小觑的主导地位。
还有后续见到螃蟹产子受到惊吓时的光源缺失、或是被船员暗杀时的烛光熄灭,也是他陷入危机的体现。
另外,还有一个揭示主题的最重要的光源,这里先卖个关子,我们留到最后去谈。
镜头芬奇运用镜头是克制而准确的,如同他崇尚“自然主义的电影不光理念”一样,少即是多,同样贯彻于他的镜头技巧之中。
他很少使用特写镜头,除非不得不用。
在大部分时刻,画面还是以全景、中景和近景组成。
这种克制使得信息传递和情感落点十分精确,所以你一旦发现特写镜头,就是芬奇试图在扒开你的眼睛告诉你:“看这儿,很重要。
”
粗数了一下,《糟糕的旅行》中一共使用了17个特写镜头,此处只列举2个起到情节补充作用的重要镜头。
▼ 抽签
这里可以明显看到,在场一共10个人,却只有8根线签。
也就是说:发起抽签的男主和他的助手是不参与抽签的,这种虚伪的“民主”投票方式,恰是男主伪善自私的佐证。
▼ 反杀全部船员
在男主击毙所有人之后,给了斧子一个特写,然后接了一个他清点人数的中景镜头。
此处也很好理解。
由结尾男主击落油灯、引燃船舱后扔掉手枪的行为可以看出,子弹数量有限,且需要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怪物。
所以前期反杀多名船员时,他需要携带另外的凶器给整个计划留足余地。
足见其心思之缜密、手段之冷酷。
另外还有一极具些噩兆感的运镜:
每个直逼VR体验的镜头,都是芬奇挟持你加入这场糟糕旅行的瞄准镜。
主题芬奇的作品总是有着反温驯谦良的黑色内核,正如他钟爱黄绿色是因为讨厌粉色和洋红色代表的积极和快乐,他认为这种“粉色的、健康的、快乐的人”的想法是骗局,需要被摧毁。
图源:大卫芬奇大师课 | up:菊与发《七宗罪》的主题是原罪不可饶恕、《搏击俱乐部》用诡异结尾控诉消费主义横行、《消失的爱人》则论证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些主题无一不是对人性的尖锐探讨,我们时刻与深渊相互凝视,芬奇只是让你注意到了这点。
芬奇谈《消失的爱人》里婚姻的形态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赞同部分网友对于主角“伟光正、有大局观”的评价。
这在芬奇的语境里是一种扁化的形容。
饱满的人物形象从不止屈从于单一动机,就像主角既可以因为顾虑到辉瑞岛上的无辜生命、从而提出去无人岛的冒险计划;也可以为了保全自己,在结尾受到怪物威胁时,毫不犹豫地设计反杀全部船员,即使他们命不该绝。
这两种动机在我看来并不矛盾,反而像俄罗斯方块般严丝合缝,构成了一个人的全部弧光。
这个故事也不该被矮化为“牺牲船员”或“牺牲岛上生命”的立场选择题,一个故事的主题之所以深刻,是因为带来了不同的解读角度,这种知觉的游动性和自我博弈才是其多年后仍值得被反刍的魅力所在。
而眼中只有立场的人,会在偏见的洞穴里渐行渐远,直到被立场反噬。
扯远了,回到我最开始埋的彩蛋中来。
影片中最重要、也是昭示故事主题的光源,就是主角跳船后引爆船只的火光,这是全片最明亮的画面,在我看来也是主角人性光辉面的凝结。
看着熊熊大火,他长吁一口气,但侧脸仍笼罩在阴影之中。
心底的幽暗无序可能依然存在,糟糕的旅行也许还会重复上演,光明总转瞬即逝,而黑暗常伴。
沉寂片刻后,他还是指引我们驶向代表善念的彼岸。
如同《七宗罪》宿命般的结尾台词:“「世界是美好的,值得我们去奋斗」,我赞同后半句。
”
以下为原答案:《爱死机3》主题预测+看点分析其实不喜欢用“神作”之类的词语去描述一部艺术作品,《爱死机2》的口碑滑铁卢就是捧杀的结果。
但对于马上回归的《爱死机3》,我却抱以“神作”的高期待。
除了《致爱丽丝》变奏配乐的预告、和噱头十足的主创团队等垂直因素外,影院关停、生活停摆等现实因素,更增加了我们与荧幕媒介的距离感。
你有多久没好好欣赏过一部影视作品了?
此刻,我们需要这么一座成人乐园,来彻底逃避魔幻现实的琐碎。
总而言之你可以不期待5月份,但你不能不期待《爱、死亡和机器人》第三季。
1.“本季的最大看点是什么?
”■ 大卫·芬奇的动画首秀本季短片《差劲旅行》由著名导演大卫·芬奇执导、《七宗罪》编剧安德鲁·凯文·沃克执笔撰写,除了芬奇“有史以来”首次涉足执导动画的噱头外,我更愿意聊一下为什么“芬奇执导”就相当于为影片镀金。
除了独树一帜的影像风格外,他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cg狂魔。
事实上早年在工业光魔的工作经历,让他比任何人都更懂什么时候使用、以及怎么使用特效。
除了导演、编剧,大卫·芬奇还有一个身份是“视觉特效师”举个例子。
在悬疑电影《十二宫》里,芬奇用纯特效还原了60年代的旧金山全景。
芬奇在《十二宫》里准确还原旧金山海滨在1969年的城市全貌 | 图源 b站up 美男子徐徐哥哥 以及影片开头的凶杀现场,利用cg做出血滴四溅的效果。
这里的每一滴血液都是cg除了尽可能确保拍摄现场逼近真实环境以外,复杂的后期效果也会让拍摄的过程变得更加简单。
这样就方便芬奇折腾了,然后他就可以把一个镜头反复拍摄99遍(老粉都懂)。
所以芬奇cg狂魔的特性、在最考验细节的动画里,一定会得到充分展露。
动画+芬奇的组合,有啥理由不冲?
■首季《The Witness(证人)》导演兼编剧回归本季呼声最高的短片《吉巴罗》与首季最出圈的《证人》是同一位导演&编剧,他叫Alberto Mielgo。
《爱、死亡和机器人》第三季《Jíbaro(吉巴罗)》剧照,导演&编剧:Alberto Mielgo
《爱、死亡和机器人》第一季《The Witness(证人)》剧照,导演&编剧:Alberto Mielgo可以说《爱死机》能火遍全球,《证人》功不可没。
该集由西班牙鬼才动画大师 Alberto Mielgo 担任导演、编剧以及艺术指导,并斩获艾美奖包括最佳动画短片在内的三项大奖,他也是《蜘蛛侠:平行宇宙》的前艺术总监。
他作品的共同特点是抽帧带来的锐化和停滞感,最大程度还原漫画的观感,视觉冲击极强。
同样的风格,在《爱死机3》预告中也能窥探到一二。
新锐的画风+原创剧本,直接让本季的《吉巴罗》成为《爱死机3》的压轴之作。
2.“本季的主题情节预测”本part只预测个人比较感兴趣的2集,分别是《差劲旅行》和《吉巴罗》。
仅从片头logo、预告画面、以及个人的xjb乱猜为基准来推演,如有雷同,纯属运气。
■《差劲旅行》
《差劲旅行》片头logo三个标志分别代表机械化的船只、死亡、某种语言。
故事主角是一位善于操纵精密机械船只的舵手,同时他懂得怪物的语言。
在遭遇到螃蟹袭击后,他知道逃离的正确方向,但船员们不听劝阻,还因为行驶方向发生争执,开始威胁恐吓主角转舵,也就是此刻主角说出了预告中的那句话:“只有我能让这艘船不会翻覆。
”
与此同时,受到威胁的主角因为愤慨和怪物达成某种契约,即螃蟹可以吃掉所有船员,只留他来负责维持船只的正常行驶。
但最后情况发展不受控制,如怪物进化出了什么功能,可以独立操控船只、实现自动化运转,主角也不再有价值。
讽刺了人类作为高等生物的傲慢和愚蠢,完全沦为被情绪操控的工具。
■《吉巴罗》
《差劲旅行》片头logo三个标志分别代表听力、爱、死亡。
Jíbaro在维基百科的释义是:指在波多黎各以传统方式耕种土地的农村人。
同时它也带有一定政治色彩,是波多黎各反对西班牙殖民统治斗争的主要组成部分。
基于这点、以及预告中带有侵略色彩的军队,我推测故事的情节大概是:女主的声音具有某种致幻功能,一天她所统治的地域被殖民主义者入侵,她利用声音迷惑对方进行防卫,却在这个过程中意外地发现:男主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于是她迷恋上男主,俩人发生关系。
(瀑布前do,真的好像《青蛇》)最后,女主发现男主只是一个双耳失聪的卧底,怯懦又自私,利用俩人的亲密关系之便、让其军队得以成功入侵。
女主失望透顶、丧失了对人性的信任,便怒吼致使敌方内部相残、进行无差别屠杀。
这可能会是一个奇幻与情欲交织的悲剧。
(如果预测命中了,期待有伙伴能回来反馈)3.“其他亮点”仔细观察第三季预告的细节,你会发现一些故事的画风与第一季极其相似:
实际一、三季的制作团队也有重合,比如Blur Studio、Blow Studio等工作室,画面呈现方面,大概率将保持第一季的巅峰水准。
观察第一季那些出圈故事的特点,不难发现其主题与剧本才是最大看点。
如《证人》里“恐怖游轮”般的无限流;《裂缝之外》人类逃避真相、渴望被愚弄的艺术展现;《桑尼的优势》精彩的反转与升华扣题;《齐马蓝》大道至简的哲思等。
隽永的永远是故事本身,视效只是辅助叙事的手段。
一系列欲望与行为的辩证展开、求导式的情节设置与主题探讨,才是《爱死机》引人入胜的地方。
而只剩画面和特效的第二季,口碑一落千丈,无疑也是网飞缺少打磨的市场反馈。
结合最近网飞暴跌的股价,这次《爱死机3》是否能继续打动市场和观众,到有点背水一战的意味了。
希望第三季能脱离大数据控制、回到第一季“打破主流思维垄断”的创作理念中来。
《证人》中负责2D场景设计的凌云,讲述《爱死机》的项目理念。
图源:钛媒体 “9.3分《爱、死亡和机器人》背后:华人艺术家的创作高潮”作者:夕日首发公众号:万影定律
爱死机第三季第三集改编自1999年雨果奖最佳短篇小说《机器的脉搏》,作者是迈克尔·斯万维克 (Michael Swanwick),这篇小说收录于科幻小说集《银河边缘004:多面AI》 中,译者华龙。
读了原文,你将更加了解第三集那些诗句到底是在讲什么。
以下为中文译文。
“静夜静心聆听天堂仙乐入耳那是机器的脉搏”嘀嘀。
无线电响了。
“见鬼。
”玛莎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用尽全力往前迈着步子。
她一侧的肩膀上是木星,而另一侧的肩头是代达罗斯火山(作者自拟的木卫一上的一座火山名,并非月球上的“代达罗斯环形山”。
)的喷发物。
这有什么呀。
不就是迈步,往前拖;再迈步,再往前拽。
小菜一碟。
“噢。
”她下巴一顶,关掉了无线电。
嘀嘀。
“天呐。
噢。
吉威。
尔。
森。
”“闭嘴,闭嘴,闭嘴!
”玛莎狠狠一拉绳子,驮着波顿尸体的滑橇被她拽得一跳,在硫黃地表上弹了起来。
“你死了,波顿,我亲自检查过的,你脸上那个大洞都能塞进去个拳头,我真不想撞车的。
我在这儿陷入困境了,我都要撑不住了,好吗?
所以乖一点儿,闭上该死的嘴。
”“不是。
波。
顿。
”“随你的便。
”她又用下巴关掉了无线电。
木星低悬在西方的地平线上,巨大而明亮,还很美丽,而且,在木卫一“艾奥”上待了两星期之后,也早习以为常了。
在她左边,代达罗斯火山正在喷发硫黃和二氧化硫,形成了一个两百公里高的扇形。
视线之外的太阳在喷射流上映出凄冷的光芒,她的护目镜将那光芒减弱成了一片稀薄而可爱的蓝色。
宇宙中最壮美的景色,而她无心欣赏。
嘀嘀。
不等那声音再次开口,玛莎就说:“我可不会发疯,你只不过是我潜意识里的声音,我没闲工夫去研究到底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心理问题引发了这一切,我也不打算听任何你要说的话。
”一片寂静。
卫星登陆车至少翻了五个跟头才歪歪斜斜冲出去撞上那块悉尼歌剧院大小的砾石。
玛莎·吉威尔森,生性谨小慎微,此时深陷在座椅里被安全带牢牢缚着,一直到整个宇宙都不再颤抖了,她才攒足力气解开了带子。
朱丽叶·波顿,身材修长,身手矫健,对自己的幸运和敏捷都信心十足,她对系不系安全带满不在乎,此时早被甩到了一根支撑柱上。
火山口带来的二氧化硫雪暴让人视线大受影响。
玛莎拼尽全力才从那团肆虐的白色风暴下面爬了出来,之后,她才终于看清楚自己从事故残骸中拖出来的那具穿着防护服的尸体。
她立刻将脸转向一旁。
不知是什么把手或是什么东西的凸缘狠狠地在波顿的头盔上砸了一个洞,她的脑袋也难以幸免。
剧烈喷发的火山口碎屑——“侧向喷发物”,行星地质学家是这么称呼这些东西的——被那块巨大的砾石反弹出来,堆积成了一道由二氧化硫筑起的雪坝。
玛莎想都没想,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捧起一大把塞进了那个头盔里。
说实在的,这么做毫无意义:在真空里,尸体不会腐烂。
可另一方面呢,这么做能让那张脸藏起来。
然后玛莎严肃地想了想眼前的形势。
虽然雪暴肆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湍流。
因为没有大气,也就谈不上什么湍流了。
岩石上突然被撞开的那个裂口笔直地喷射出二氧化硫,然后严格遵循着弹道学定律落在了几英里外的地面上。
他们从那块砾石上撞下来的大部分碎屑就直接附着在砾石上面,其余的碎块被震落在了砾石脚下的地面上。
于是——她一开始就是这么钻出来的——这让她能够在近乎水平的喷射物下面爬过,返回卫星登陆车的残骸。
如果她慢慢过去,头盔上的灯光和她的触觉感知应该足以让她谨慎小心地进行一下物资抢救。
玛莎伏下身子手膝着地。
就在她行动起来的时候,就跟爆发的时候一样突然——那肆虐的雪暴突然又停了。
她站起身来,莫名觉得自己傻乎乎的。
雪暴喷发停止的时候,她可不能耽搁。
最好抓紧,她告诫自己。
那可能是间歇性的。
在一塌糊涂的残骸里拾拾捡捡,玛莎很快就发现了个大麻烦,几乎让她吓丢了魂,她发现她们用来补充气瓶的主箱体裂了个大口子。
这太可怕了。
只剩下她自己的气瓶了,已经用了三分之一,另有两个备用气瓶,再加上波顿的,可那个也消耗了三分之一了。
想到要把波顿的防护服扒下来就让人毛骨悚然,但不得不如此。
抱歉,朱丽叶。
咱们看看,这样就能给她争取到差不多四十个小时的氧气。
然后,她从卫星登陆车的外壳上取下一块弧形的材料,又拿了一卷尼龙绳,还有两个碎块,可以当作榔头和冲子,然后用这些东西给波顿的尸体打造了一架滑橇。
要是把尸体丢下那才真该死呢。
嘀嘀。
“这样。
更好了。
”“随你扯吧。
”在她面前是坚硬、冰冷的硫黃平原。
光滑如镜。
像冻住的太妃糖一样脆。
冷如地狱。
她调出一张地图投影在头盔上,察看了一下自己的路线:只有区区四十五英里(1英里约合1.6093千米)复杂多变的地形而已,然后她就能抵达着陆器了,然后她就能轻松到家了。
她想,不费吹灰之力。
艾奥星深受木星潮汐力影响,自转与公转同步,所以众星之父始终都在天空中一个固定的位置。
这就是绝好的导航灯塔。
只要让木星始终保持在你右肩上,代达罗斯火山始终在左边就行了。
你将会安然无恙脱身。
“硫黃有。
静电。
”“别绷着了。
你费了半天劲儿到底要说什么?
”“而我现在。
以沉静的目光。
看到那。
脉搏。
机器的。
”稍一停顿。
“华兹华斯。
”(这里是断断续续念诵了英国诗人华兹华斯《完美的女人》中的一句诗,诗句原文直译就是:现在我沉静的目光看到的,正是那机器的脉搏。
)除了讲起话磕磕巴巴的,这跟波顿太像了,她受过古典艺术教育,喜欢古典的诗人,比如斯宾塞(埃德蒙·斯宾塞(1552—1599),英国文艺复兴时期的伟大诗人,长篇史诗《仙占》是其代表作)、金斯伯格(艾伦·金斯伯格(1926—1997),美国诗人,被奉为“垮掉的一代”之父,其代表作有《嚎叫及其它诗》)和普拉斯(西尔维娅·普拉斯(1932—1963),美国女诗人,自白派诗人代表),玛莎一时间有些吃惊。
波顿爱诗都爱得让人烦了,但她的热情无比真挚,此时此刻玛莎不由得心怀歉疚,以前每一次看到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转来转去转出一段诗文或是脱口而出一段评论的时候,她都挺不耐烦的。
但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伤心。
现在嘛,她必须集中精神完成手头的任务。
平原的色彩是朦胧的褐色。
她用下巴迅速点了几下,增强了色彩的强度。
她的视野里充满了各种黄色、橙色、红色……明艳的蜡笔色彩。
玛莎觉得自己最喜欢这种样子。
尽管这是儿童彩色画笔式的鲜艳,可这也是宇宙中最寂寥的景色。
她在此孤身一人,在这个残酷而无情的世界上渺小而脆弱。
波顿死了。
整个艾奥星上再无他人。
除了自己,别无依靠。
如果她搞砸了,只能自认倒霉。
身处绝境,她胸中生出一股豪情,犹如远山般冷酷、苍凉。
她居然感觉这么开心,真是耻辱。
过了一会儿,她说:“能来首什么歌吗?
”噢,小熊越过了山峰。
小熊越过了山峰。
小熊越过了山峰。
去看他能看到的一切。
(出自英文儿歌《小熊翻过山》)“醒。
过来。
醒。
过来。
醒。
”“哈?
什么?
”“硫黃晶体是斜方晶体。
”她走在一片盛开着硫黃鲜花的原野里。
视线所及之处遍野都是,结晶体足有她的手掌大小,犹如佛兰德地区的罂粟田野,或是奥兹国魔法师的原野。
在她身后是一条由破碎的鲜花铺成的小路,有些是被她的双脚或是滑橇的重量压碎的,还有些纯粹就是由于她的宇航服散发出的热量爆开了。
这条路一点都不笔直。
她靠着身体的自动导航一路行走,被这些晶体磕磕绊绊,难免转来绕去的。
玛莎记得当她和波顿第一次看到这片结晶的原野时有多么兴奋。
她们在卫星登陆车里又蹦又跳,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波顿搂着她的腰一圈又一圈转起了欢快的华尔兹。
她们觉得,这可是能让她们名垂史册的重大时刻。
甚至当她们用无线电通报给轨道上的霍斯时,都带着飘飘然的优越感,这里并没有发现新生命形式的可能,只不过有一些硫化物的生成物,在矿物学资料里差不多都能找到……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减损她们的欢悦之情。
这终归是她们的第一个重大发现。
她们对于未来畅想了许多许多。
现在嘛,她所能想到的就是那样的结晶体原野中随处都可能有硫黃间歇泉、侧向喷发物、火山热力点。
有件有意思的事情正在进行着,一直延伸到这片原野的尽头。
她把头盔的放大倍数调到了头,观察着那条小路正自行缓缓消失。
就在她踩踏过的地方,新的花朵正在绽放,缓慢却完美无缺,不断繁茂起来。
她无法想象这样的过程是如何进行的。
电解沉积?
硫分子从土壤中以某种拟毛细现象的方式被抽取出来?
是不是这些鲜花以某种方式从艾奥星那极为稀薄的大气层中吸收了硫离子?
昨天,这些问题还会让她激动不已。
现在,她没有半点心思去思考这些东西。
不止于此,她的装备都丢在了卫星登陆车上。
除了宇航服上有限的电子设备,她根本就没有仪器能够做检测。
她所有的只有自己、滑橇、备用的气瓶,还有那具尸体。
“该死,该死,该死。
”她低声咕哝着。
一方面,这地方危机四伏;另一方面,她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二十个小时没合眼了,而且这一路跋涉几乎要了她的命。
她筋疲力尽,非常非常疲劳。
“噢,睡眠!
它是多么安然。
世间无人不爱。
柯勒律治。
”(塞缪尔·泰勒·柯勒律治(1772—1834),英国诗人)上帝作证,这确实充满诱惑。
但那些数字说得很清楚:不能睡。
玛莎熟练地用下巴点了几下,超驰了宇航服的安全系统,进入了医疗组件。
在她的指令下,顺着宇航服的药物-维生素导管给她来了一剂脱氧麻黄碱。
(脱氧麻黄碱,即ice毒的主要成分。
由于可消除疲劳,使人精力旺盛,曾在二战中的日本被广泛用于疲惫的士兵提神。
大量服用会产生幻觉)她的脑壳里顿时爆发出一团清明,心脏猛地开始强有力地搏动起来。
帅呆了!
起作用了。
她现在精力充沛,深呼吸,迈大步,咱们走吧。
恶人没资格歇着。
她还有事情要做。
她当即将那些鲜花抛在了脑后。
再见,奥兹王国(《绿野仙踪》中的神奇国度)。
眼前的景色来了又去了,时间一小时一小时滑过。
她正穿行在一片黯影朦胧的雕塑般的花园里。
火山柱(这是她们的第二大发现,这些东西在地球上没有对应的类似物)散布在遍布火山碎屑的平原上,就像是许多孤立的利普希茨(利普希茨(1832—1903),德国数学家,以他的名字命名了函数的某种连续、光滑条件)连续体雕塑。
它们全都圆滚滚的,堆状,很像迅速冷却的岩浆。
玛莎想起来波顿已经死了,静静地哭了一会儿。
她抽泣着,穿过神秘而怪异的石堆群。
麻黄碱让那些石头在她的视线里扭来动去,就好像它们都在跳舞。
它们在她眼里就像一群女人,那悲惨的样貌就像是从《酒神的伴侣》,不,等等,是从《特洛伊的女人》(《酒神的伴侣》《特洛伊的女人》都是古希腊戏剧)里钻出来的形象:凄凉,饱含愤怒,跟罗得的妻子(罗得是《圣经》里的人物,逃离灾难的时候,他妻子回头望去,变成了盐柱)一样孤独。
这里的地面上薄薄地撒着一层二氧化硫的雪花。
她的靴子一踩在上面雪花就升华了,化作缕缕白雾四散飘飞,随着每一步抬起,那雾气也消失不见,然后,又在下一步落下之后重新凝聚回去。
这只会让眼前的一切愈加令人毛骨悚然。
嘀嘀。
“艾奥星拥有一颗主要由铁和硫化铁构成的金属核,然后被一层厚厚的不完全熔融的岩石和地壳覆盖着。
”“你还在呢?
”“我正在努力。
进行沟通。
”“闭嘴。
”她攀上岩脊。
前方的平原挺光滑,如波浪般起伏。
这地貌让她想起了月球,就是在澄海和高加索山脚之间的中转站那里,她就是在那里进行了自己的登陆训练。
只不过那里没有剧烈喷发的火山口而已。
没有艾奥星上这样剧烈喷发的火山。
太阳系中体型最小的火山活跃体。
每千年左右,火山运动所形成的沉积物,便形成一层一米厚的全新的地表。
整个见鬼的卫星持续不断地翻新装裱着它的表皮。
她的思绪漫无边际。
她查了查各个仪表,咕哝着说:“咱们路上得加把劲儿了。
”没有回应。
黎明即将来临——几时?
咱们得算算。
艾奥星的“年”,也就是它围绕木星旋转的时间,正好是四十二小时十五分钟。
她已经走了七个小时。
在此期间艾奥星正好在轨道上转了六十度。
所以很快就要到黎明了。
这会让代达罗斯火山的喷发物不那么明显,不过通过她头盔的画面去看,这不成问题。
玛莎扭过脖子,确认代达罗斯和木星都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然后继续往前走。
深一脚,浅一脚,深一脚,浅一脚。
每过五分钟,她都要努力克制住把地图甩到头盔面板上的冲动。
尽自己所能克制住,最多再有一个小时嘛,好了,这很不错,又走了两英里。
别太过分。
太阳在往高处爬。
再过一个半小时就到正午了。
这意味着——好吧,说实在的,这意味不了多少东西。
前方有岩石。
肯定是硅酸盐。
这是一块六米高的孤寂的石头,天晓得是被什么力量放到此处的,连天也不晓得的是它在这里等了几千年,就是为了等她孤身一人前来的时候给她备个休息的地方。
她找了块平坦的地方能让自己倚着它气喘吁吁地坐下来歇着,让她能理一理思绪,让她能好好检查一下气瓶。
还有四个小时她就得再次进行更换了。
然后,她就只剩下两个气瓶了。
现在她还有不到二十四小时。
还有三十五英里的路要走。
时速两英里上下。
不在话下。
尽管也许走到终点氧气有点紧张。
她必须小心别让自己睡过去。
噢,她浑身酸痛。
身子疼得就好像那年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上一样,当时她夺得了女子马拉松铜牌。
或者就像那次在肯尼亚参加国际比赛,她从后面一路追赶第二名。
她这辈子净是这样的故事。
一直都是第三名,努力为成为第二名拼命。
她一直都是飞行机组队员,有时候也许是登陆队员,不过从来没当过指令长。
从没高攀过班长的位子。
从未高高在上。
就一次——就这么一次啊!
——她想成为尼尔·阿姆斯特朗。
嘀嘀。
“大理石化作一个灵魂永远。
独自航行在陌生的思想之海。
华兹华斯。
”(这是华兹华斯写的牛顿赞美诗中的一句)“什么?
”“木星的磁层是太阳系中最为庞大的东西。
如果人类的眼睛能看到它,它比太阳在天空中的轮廓还要大两倍半。
”“我知道。
”她说着,感到一阵莫名的恼怒。
“引用很。
简单。
演说则。
不然。
”“那就别说了。
”“在尽力。
沟通!
”她耸耸肩,“那接着说呗……沟通。
”沉默。
然后,“这个。
听起来。
像什么?
”“什么听起来像什么?
”“艾奥星是一颗富含硫元素、铁质核心的卫星,圆形的轨道环绕着木星。
这个。
听起来像什么?
木星和木卫三伽尼墨得的潮汐力强烈地拉扯、挤压着艾奥星,让它成为熔融的冥府,地表下成为硫黃的海洋。
冥府将那富余的能量泄放出去形成硫黃与二氧化硫的火山。
这个。
听起来像什么?
艾奥星的金属核心生成了一个磁场,它在木星的磁层上撞开了一个洞,也产生了一个高能量的离子流通量管道,将它自己的两极与木星的南北两极连接了起来。
这。
听起来像什么?
艾奥掀起了百万伏特的电场并将所有的电子吸收掉。
它的火山迸发出二氧化硫;它的磁场将其中的一部分拆解成硫离子与氧离子;这些离子被泵入了磁层的空洞之中,形成一个环绕的区域,通常称其为木卫一环面。
这听起来像什么?
环面。
通量管道。
磁层。
火山。
硫离子。
熔融的海洋。
潮汐热。
圆形轨道。
这听起来像什么?
”玛莎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头一次发现自己对听着的这些有了兴致,最后还沉浸其中。
这就像是一个谜题或是一个字谜。
那个问题得有一个正确的答案。
波顿或是霍斯立刻就能解开,玛莎可得费点心思。
无线电的载波束发出微弱的富有耐心的、饱含等待的嗡嗡声。
最后,她认真地说:“听起来像是一台机器。
”“是的。
是的。
是的。
机器。
是的。
是机器。
是机器。
是机器。
是的。
是的。
机器。
是的。
”“等等。
你说艾奥星是一台机器?
还是说你是一台机器?
还是说你就是艾奥星?
”“硫黃摩擦起静电。
滑橇起了作用。
波顿的大脑未受损伤。
语言就是数据。
无线电就是媒介。
我是机器。
”“我不相信你。
”深一脚浅一脚,用力拖;深一脚浅一脚,用力拽。
这世界不会因为你对它陌生就停滞不动。
就因为她傻乎乎地认为艾奥有生命了,变成了一台机器,还跟她聊天了,可这也不意味着玛莎会停下脚步。
她下定决心要一直走,在她睡觉之前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说到睡觉嘛,又到了该提提神的时间了,就用——就四分之一剂——麻黄碱。
喔。
咱们走。
她前进的时候继续跟她的幻觉,或是错觉,或者不管那是什么玩意儿,继续进行着对话,否则就太无聊了。
无聊,外带一点点的恐惧。
于是她问道:“如果你是机器,那你的作用是什么?
你为什么被制造出来?
”“为了认识你。
为了爱上你。
为了给你效力。
”玛莎眨眨眼睛。
然后想起波顿少年时身为天主教徒的漫长的追忆,她笑了起来。
在古老的《巴尔的摩问答手册》里,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就是这么说的,那个问题是:上帝为什么创造人类?
“如果我继续听你说,那我就要出现壮观的错觉了。
”“你是。
机器的。
创造者。
”“不是我。
”她不声不响走了一段时间。
然后,因为寂静又爬上了心头,她说道:“我大概是什么时间创造你的呢?
”“已经过去了百万世代。
自人类创生之日。
阿尔弗雷德·丁尼生勋爵。
”(阿尔弗雷德·丁尼生(1809—1892),英国诗人)“那可不是我。
我才二十七岁。
显然你想的是别人。
”“就是。
能活动的。
智能。
有机体。
生命。
你就是。
能活动的。
智能。
有机体。
生命。
”有什么东西在远处移动。
玛莎抬头望去,大吃一惊。
那是一匹马,通体苍白,犹如鬼魅,无声无息在平原上飞奔,鬃尾四散飘飞。
她挤了挤眼睛,晃了晃脑袋。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那匹马不见了。
一个幻觉,就像波顿或者艾奥的声音一样。
她真想再来一剂提提神,但现在似乎最好尽可能推迟。
尽管这让人不痛快。
不断填充着波顿的记忆,直到那些记忆犹如艾奥星一般巨大。
弗洛伊德对此会有话说的。
他会说,她是在把她的朋友不断放大,放大到神灵般的状态,以此来认定她在与波顿一对一竞争的时候从来都无法获胜。
他会说有些人就是比她更优秀,而她对于这一事实无法接受。
迈步,用力拖;迈步,用力拽。
那么,好吧,没错,她有个挺伤自尊的问题。
她是一个野心爆棚、以自我为中心的婊子。
那又怎样?
那让她到了这么个遥远的地方,稍稍有一点理性也会让她回到大莱维顿的贫民窟里待着。
然后凑合着住在一个八米宽十米长的房间里,有卫生间,还有一份牙医助手的工作;每天晚上吃海带和罗非鱼,星期天吃兔肉。
那才见鬼呢!
现在她活着,而波顿死了——不管按照什么规矩来衡量,她都是获胜者。
“你在。
听吗?
”“没听,没。
”她又爬上了一道隆起,停了下来,眼前的景象令她呆若木鸡。
下面是一大片黑色的熔融的硫黃,它铺展开去,又宽又黑,横跨着布满条纹的橙色平原,这是一个硫黃湖。
她用头盔面板读取着热量变化值,她脚下是负230℉,熔岩流的边缘地带是65℉(负230℉相当于零下145℃,65℉相当于18℃)。
太棒了,温度宜人。
当然啦,熔融的硫黃本身在更高温度的周围环境之中尤为活跃。
她走进了死胡同。
他们早就将此处命名为冥湖。
玛莎冲着她的地形图嚷嚷了半个小时,试图找出她是怎么误入歧途的。
这事儿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一路跌跌绊绊绕的呗,她的偏差一点一点积累起来,或者是一条腿比另一条腿走得更卖力一点,这都有可能。
从一开始这事儿就不怎么靠谱,她居然想用航位推算来导航。
最后,所有的问题就都凑到一起了。
她就到了这里,到了冥湖岸边。
说到底,偏离得还不算太远。
也许顶到头也就是三英里。
她心中充满了绝望。
在他们第一次通过“伽利略号”木星探测器对木卫一进行环绕的时候就为它命了名,工程师称那种环绕行动为“踩地图”。
这可是他们见到过的最大的地形特征点之一,在卫星探测器或是地基勘测的地图上根本看不到。
霍斯认为这是一个新出现的现象——在过去十年左右的时间里这个湖才扩张到了目前的规模。
波顿认为对它查个究竟会很有意思的,而玛莎并不关心,只要她不被撇在后方就行。
所以他们早就把这个湖加进了他们的航行日志中。
她曾经毫不掩饰地表露出要第一批登陆的渴望,十分害怕自己又被撇在后方,于是当她提议猜拳的时候说,出拳不一样的出局,也就是留守。
波顿和霍斯一齐大笑起来。
“我为这首次登陆行动操作母船,”霍斯宽宏大量地说道,“木卫三伽尼墨得就得是波顿了,然后木卫二欧罗巴就是你了。
够公平吧?
”然后顺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她真是松了口气,心怀感激,也很羞愧。
太讽刺了。
现在看来,霍斯嘛,他绝不会偏离路线这么远走到冥湖来,更不会撞到岩石。
是的,这次探险不会。
“蠢货,蠢货,蠢货。
”玛莎不停地嚷,尽管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谴责霍斯或者波顿,还是在骂自己。
冥湖是马蹄形的,十二英里长。
而她正站在马蹄形的里边。
要想走回头路绕过这个湖,再赶到着陆器,她的氧气绝对不够用。
这个湖的密度相当大,如果硫黃不那么黏的话,她差不多能游过去,但这会裹住她的散热器,让她的宇航服当时就烧起来。
还有液态硫黃的热量。
还有里边的不管什么内部流体和下层逆流之类的东西。
没错,就是那样,那样的话,她就会像是陷进缓慢而黏稠的蜜糖里。
她瘫坐在地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打起精神摸到了气瓶的快换接头上。
那里有一个安全阀,对于熟悉这些装置的人来说,这当中有一个公开的秘密——如果你用拇指把安全阀扳下来,猛地把它拉下来砸到快换接头上,那整个零件都会报废,不到一秒钟就会放空宇航服里的空气。
这个手势太特殊了,那些年轻的宇航员在新手训练的时候,要是其中一人说了什么特别蠢的话,大家总会模仿这个动作来取笑他。
这被称为自杀之扭。
当然,还有更惨的死法。
“将建造。
桥梁。
有足够。
好的控制。
物理过程。
来建造。
桥梁。
”“是,没错,很棒,你来干吧。
”玛莎心不在焉地说。
如果你对自己的幻觉不能客客气气的……她没打算让这念头继续下去,却又开始觉得似乎有小小的东西在她的皮肤上爬来爬去了。
最好别去管。
“等在。
这里。
休息。
现在。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坐了下来,却没休息。
她积攒起一些勇气。
心里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她紧紧抓住膝盖,身子不住地前后晃动。
最终,毫无征兆的,她睡了过去。
“醒醒。
醒醒。
醒醒。
”“嗯?
”玛莎挣扎着醒了过来。
她面前有事情正在发生,就在湖上。
物理过程正在进行,有东西在动。
她放眼望去,黢黑的湖泊边缘有白色的覆盖物向外膨胀起来,喷射出无数晶体,不断生长。
边缘的花纹令它犹如雪花,惨白如霜。
渐渐地,白色物体伸展到了熔融的黑色区域。
最后,一道窄窄的白色的桥伸展出去,直通对岸。
“你必须。
等等。
”艾奥说,“十分钟。
你就能。
走过。
它。
轻松。
”“狗娘养的。
”玛莎低声道,“我真是疯了。
”玛莎被惊得哑口无言,她顺着这座艾奥的魔法变出的桥跨过了湖。
有那么一两次,她感觉脚下的路面有点发软,但始终能撑住。
这真是能吹一辈子的经历。
就像是从阴间跨入人间。
冥湖对岸,遍布火山碎屑的平原缓缓抬升,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地平线。
她抬头望去,又是一片漫长的、开满了晶体鲜花的山坡。
一天之内两次身临其境,这是什么样的幸运?
她努力挺直身子,花朵在她的靴子踩下去的时候爆开。
过了坡顶,遍地鲜花又变成了硬邦邦的硫黃地面。
回头望去,她看到自己在鲜花中间踩出的那条小径开始消失了。
她在那里站了很久,排散着热量。
她周围的结晶体无声地破碎着,形成了一个缓缓扩大的圆形区域。
她身上现在不知有什么东西痒得厉害。
该提提神了。
连续轻击六下之后,头盔面板上出现了一条信息:“警 告继续以目前的剂量使用这种药物,会导致偏执多疑、幻觉、感官丧失以及轻微狂躁症,同时还会降低判断力。
”见他的鬼。
玛莎给自己又打了一针。
过了几秒钟。
然后——哇哦,她感觉轻飘飘的,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力量。
最好查查气瓶读数。
伙计,那看上去可不怎么妙。
她只能傻笑。
她感觉魂不附体。
要不是用药嗨过头一直傻笑,恐怕她也不会这么快清醒过来。
这让她心生恐惧。
她这辈子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过活。
她是迫不得已才用脱氧麻黄碱来维持行动的,但她也不得不依靠着药物才能行动下去。
她不能就此总想着注射。
集中精神,是时候换上最后一个气瓶了——波顿的气瓶。
“我还有八个小时的氧气。
我还有十二英里的路要走。
能行的。
我现在就得行动起来。
”她倔强地说着。
只要她的皮肤不痒。
只要她的脑袋不晕。
只要她的大脑不会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
深一脚,用力拽;浅一脚,用力拖。
整整一夜,没完没了的体力活儿带来的麻烦就是让你有充足的时间胡思乱想。
在你不停地赶路的时候有充足的时间,也就意味着你有着充足的时间去评估自己的想法到底有没有价值。
有人跟她说过,你梦中的时间并非现实时间,而是在一念之间就全做完了,就在你要醒过来的时候,就在那一刹那,一个复杂而又完整的梦就那么做出来了。
这感觉就像是你做了好几个小时的梦,但你那无比紧张而又漫长的非现实状态在现实中只不过一瞬而已。
她有活儿要干,她必须保持一副清醒的头脑,返回着陆器这件事十分重要。
必须让人类知道,他们在宇宙中不再孤独。
真该死,她刚刚有了人类自从用火以来最伟大的发现。
要么就是她精神失常得太厉害,幻觉中艾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外星机器。
这太疯狂了,她准是迷失在自己的脑回路里了。
还有另一件让她恐惧的事情,她希望自己根本就没想到过。
她从小就不合群,一向都不善于交朋友,从来也不是什么人的密友。
她在少年时代花了一半的时间埋在书堆里,“唯我论”让她心悸——她在这边缘停留了太久太久。
于是,有件事就变得极为重要了,她必须做出决定:艾奥的声音是确实客观存在的、来自外部的真实存在,抑或是截然相反?
好吧,她怎么才能测试呢?
艾奥说过,硫黃有静电。
也就是说它是某种电子现象,如果这样,那它应该是可以被物理检测的。
玛莎指示头盔为她显示出硫黃平原中的电荷效果。
她把图像增强调到最大值。
她面前的大地闪动了一下,然后迸发出仙境般的色彩。
一片光明!
光明之上覆盖着淡淡的光明之海,犹如蜡笔画的色彩不断转换,从渐淡的玫瑰色到北方的蓝色,层次丰富,错综复杂,全都以硫黃岩石为中心轻柔地脉动着。
看上去仿佛是思维化作了影像,就像是直接从迪士尼虚拟频道里端出来的,绝不是那些自然频道——绝对就是DV-3频道。
“见鬼。
”她咕哝着。
这幅就在她鼻子底下的画面到底怎么回事?
她一无所知。
散发着辉光的线条给地下的电磁场绘出了此起彼伏的脉络,跟电路图颇为相似。
它们杂乱无章地从各个方向越过平原,相互结合在一起,然后,并没在她身上纠缠,而是在滑橇上汇聚。
波顿的尸骸亮如霓虹灯。
她的头部,裹在二氧化硫的雪团里,散发出迅速闪烁的光芒,明如太阳。
硫黃有静电。
这意味着它受摩擦就会生成电场。
她拖着波顿的滑橇在艾奥星的硫黃地面上走了多少个小时了?
这足以生成那么个见鬼的电场了。
那好吧。
对于她亲眼所看到的这一切有了一个物理基础。
假设艾奥星真的是一部机器,一个静电式的外星设备,尺寸足有地球的月亮那么大,在不知多少年前由什么神仙一般的怪物为了鬼才知道的目的建造起来,然后嘛,没错,它也许能跟她进行沟通。
电子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
较为次要的、更小的、更虚无缥缈的“电子元件”也到了玛莎身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
她从地面抬起一只脚,接触被阻断了,电路不通了。
等她的脚重新落下,又有新的线路生成。
不管这种微弱的接触会产生什么,都是在持续不断地通断。
相反,波顿的滑橇始终都与艾奥星的硫黃地面保持着畅通。
波顿头颅上的窟窿就成了连通她大脑的高速路。
她把它也用二氧化硫填住了。
具有导电性而且还是超低温。
她这事儿办得让艾奥省了不少事儿。
她把面板调回了增强的真实色彩。
DV-3的 SFX式画面褪去。
(SFX即Special effects,影视特效)那声音是真实存在的,将此作为一个假说姑且予以接受,胜过把它当作心理现象。
艾奥能跟她沟通。
它是一部机器。
它是被造出来……那么,又是谁建造的它呢?
嘀嘀。
“艾奥?
你在听吗?
”“静夜静心聆听。
天堂仙乐入耳。
艾德蒙·汉密尔顿·希尔斯。
”(艾德蒙·汉密尔顿·希尔斯(1810—1876),美国作家)“不错,太妙了,棒极了。
听着,有件事我想弄明白点——是谁建造了你?
”“你。
做的。
”玛莎略带狡诈地说:“那我就是你的创造者了,对吧?
”“是的。
”“我在家的时候是什么样?
”“想什么样。
你就。
是什么样。
”“我呼吸氧气还是甲烷?
我有天线吗?
触手呢?
翅膀呢?
我有几条腿?
几只眼?
几个脑袋?
”“如果。
你想要。
想要多少。
就是多少。
”“有多少个我?
”“一个。
”稍一停顿,“现在。
”“我以前到过这里,对吗?
大家都喜欢我。
能运动的智能生命体。
然后我离开了。
我离开多久了?
”沉默。
“多久了……”她又问道。
“好久了。
孤独。
非常非常。
好久了。
”深一脚,用力拖;浅一脚,用力拽;深一脚,用力拖。
她走了多少个世纪了?
感觉走了不少了,又是黑夜了。
她的双臂感觉都要从骨架上脱落了。
真的,她应该把波顿丢下。
她从没说过什么话,让玛莎觉得她在乎自己的尸体要停放在哪里,不管用什么方法。
也许早就该想到埋在艾奥星上是个绝妙的主意。
但玛莎并不是为她才这么做的,她是为自己这么做的。
以此证明她一点都不自私。
证明她对于别人也是有感情的。
证明她这么做的动机不仅仅是为了名誉和荣耀。
当然了,这件事本身就是自私的表现——渴望让人知道自己并不自私。
没救了。
你可以把自己钉在一个该死的十字架上,而那依然是在证明你从骨子里就是自私的。
“你还在吗?
艾奥?
”嘀嘀。
“在。
听。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支配自己的吧。
你有多大本事?
你能不能让我比现在更快地到达着陆器那里?
你能不能把着陆器带到我这里来?
你能不能让我返回轨道器去?
你能不能给我提供更多的氧气?
”“我躺在,死去的卵中。
完整无缺。
在一个我无法触及的完整无缺的世界上。
普拉斯。
”“那你可真没什么用,对吧?
”没有回答。
这可不是她期望的,也不是她需要的。
她查了查地形图,发现自己又离着陆器近了八分之一英里。
她现在甚至都能从头盔的图像增效画面上看到它了,地平线上一个朦胧的闪光点。
图像增效,这东西太棒了。
在这里,太阳能提供的光线只相当于地球上满月的亮度。
木星自身的光线就更不用说了。
然而提高放大率,她就能看到气闸在盼望着她那双戴着手套的手呢。
一步,一拽,又一步。
玛莎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做着计算。
她只剩下三英里要走了,氧气足够撑那么久。
着陆器上有自己的空气补给。
她就要做到了。
也许她并不是一直以来自认为的那种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也许说不定她还有救。
嘀嘀。
“做好。
准备。
”“为啥?
”她脚下的地面鼓了起来,把她掀翻在地。
等震动停止了,玛莎摇摇晃晃地爬起来。
她面前的大地一片狼藉,就仿佛有个粗心大意的神仙把这片大地掀起了一英尺又把它丢了回去。
地平线上着陆器银色的闪光消失了。
她把头盔的放大率调到最大,看到一条金属支腿从凌乱的地面上扭曲着伸向天空。
玛莎熟知着陆器每一根螺栓的剪切强度和每一条焊缝的强度极限。
她很清楚它有多么脆弱。
这台设备再也别想飞起来了。
她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目中一片茫然,毫无知觉,一片空虚。
最后,她终于振作起来进行思考。
也许是时候承认了:她从来就不相信自己能做到。
做不到。
玛莎·吉威尔森做不到!
她这辈子都是个失败者。
尽管有时候——就好比获得这次探险资格的时候——她是在比平常更高的级别上失败的。
但她从未得到任何她真正想要的。
为什么是这样?
她思忖着。
她什么时候期盼过坏事?
当她着手开始干正事的时候,她所想要的无非就是踹上帝的屁股一下让他关注自己。
把动静搞大一点,搞出全宇宙最大的动静。
这是不是太不讲理了?
现在,她将终结于此,充其量不过是人类向太空扩张的编年史当中的一个脚注。
宇航员妈妈给宇航员宝宝在寒冷的冬夜讲的一个令人悲伤的、有教育意义的小故事而已。
也许波顿就能返回着陆器。
霍斯也行。
但她不行。
连可能性都没有。
嘀嘀。
“艾奥是太阳系火山运动最活跃的星体。
”“你这个混蛋!
你怎么不警告我?
”“不。
知。
道。
”此时,她的诸般情感如惊涛骇浪般爆发出来。
她想狂奔,想尖叫,想砸东西。
可惜视线之内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砸碎了。
“你这个混球!
”她叫喊着,“你这个白痴机器!
你有什么用?
到底有什么鬼用?
”“能给你。
永恒的生命。
灵魂的交融。
无限的处理的力量。
能给波顿。
同样的。
”“哈?
”“第一次死亡之后。
不再会有另一次。
迪伦·托马斯。
”(迪伦·托马斯(1914—1953),威尔士诗人)“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沉默。
“见鬼去吧,你这混账机器!
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个时候,魔鬼带着耶稣进了圣城,让他站在神殿的最高处,并对他说:“若你是上帝之子,便请跳下去,因经书上写着:‘主会吩咐他的天使佑护你,用他们的手将你托起。
’”(出自《X经·马太FU音》第四章)波顿可不是唯一会引经据典的人物。
你不必非得成为天主教徒,就像她那样,或为长老会教友也行。
玛莎不确定她会把这种地理特征叫什么。
某种火山现象,十分巨大,也许横跨了二十米的范围,不怎么高。
就叫它火山口吧,管它呢。
她颤颤巍巍地站在了它的边缘。
在它底部是一池黑色的熔融的硫黃,跟艾奥告诉她的一样。
估计它的底部一直深入到了冥府。
她头痛欲裂。
艾奥宣称——是说过——如果她让自己投身而入,那它就会把她吸收掉,复制她的神经系统模式,并据此让她重生。
一种全然不同的生命,但确实是生命。
“把波顿扔进去,”它说过,“把你自己投进去。
物理结构将会。
毁灭。
神经结构将会。
得到维护。
也许。
”“也许?
”“波顿十分有限。
在生理培养方面。
要明白神经功能可能。
不完好。
”“太妙了。
”“或者。
也许并非那样。
”“你也有含糊的时候啊。
”火山口下的热量辐射上来。
甚至在她宇航服的HVAC(heating、ventilation、air conditioning的缩写,也就是热量、通风、空调系统)系统保护与屏蔽之下,她也能感觉到前胸与后背截然不同,就像是寒冷的夜晚站在火堆跟前。
他们谈了很长时间,或者也许用谈判这个词儿更合适。
最后玛莎说的是:“你懂摩尔斯代码吗?
你懂传统的拼法吗?
”“凡是波顿。
懂的。
就懂。
”“懂还是不懂,混蛋!
”“懂。
”“好的。
那也许我们能做个交易。
”她抬头望向夜空。
轨道器就在那里的某个地方,她很遗憾无法直接与霍斯通话、道别、感谢所有的一切。
但艾奥说不用。
她所计划的事情将会抬升火山并将所有的山峰高度拉平。
这番动静将会让冥湖上出现那座桥时发生的地震相形见绌。
可这没法保证让相隔两方的人取得联系。
离子通量管道在地平线上方的某个地方弯出一条弧线,画出一个巨大的环形跃入木星的北极。
头盔面板上的图像增效,让它犹如上帝之剑一般明亮。
就在她观察着的时候,它开始噼噼啪啪跳动起来,百万瓦特级的电力滴滴答答开始发报,就算是在地球上也能接收到。
它会淹没每一台收音机,吞没太阳系中的每一频段的广播信号。
我是玛莎·吉威尔森,在艾奥星上讲话,代表伽利略卫星一号探测任务中的我自己,朱丽叶·波顿,已经死亡,以及雅各布·霍斯。
我们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太阳系中的每一台电子设备都会随着它的乐章翩翩起舞。
波顿先去了,玛莎用力将滑橇一推,它飞了出去,飞到了空中。
它越来越小,猛地一顿,溅起小小的一朵浪花。
然后,并没有绚丽的烟火,让人略感失望,尸体缓缓沉入了黏稠漆黑的湖水中。
这看上去一点都不带劲儿。
还是……“好吧,”她说,“交易就是交易。
”她脚趾拼命扒住地面,用力伸开双臂。
深深吸了口气。
也许我终究还是会生还的,她心想。
可能波顿已经开始融入艾奥那如海洋般浩瀚的思想之中了,并在等待着她加入一场人与人之间的炼金术般的结合。
也许我将永生。
谁知道呢?
任何事都是可能的。
也许。
有那么一刻,似乎更像是有那么一种可能性,所有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幻觉。
只不过是她大脑短路了,然后向着各个方向喷射出不良的化学物质。
发疯。
死亡之前一场宏伟的大梦。
玛莎无从判断。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都别无选择,只有一种方法去探个究竟。
她纵身一跃。
有那么一瞬,她在飞翔。
(小说完)个人的一些解读:为何艾奥引用了那么多诗句?
因为艾奥的沟通能力是从波顿的神经结构中逐渐习得的,而波顿是一位诗歌爱好者,想要表达的实体在其大脑中的存储形式与诗歌联系更紧密。
所以艾奥可能没法说一句完整的句子,但是引用诗句来指代很厉害。
艾奥能与玛莎沟通的物理机制是?
“硫黄摩擦起静电,滑橇起了作用(摩擦生电)。
波顿的大脑未受损伤,(里面存储的)语言就是数据。
无线电(也就是电磁波)就是(传输信息的)媒介。
我是机器。
” 而波顿的脸上被盖上的硫黄就构成了艾奥与伯顿大脑的信息通路,使其习得沟通能力。
所以这一切都是玛莎的幻觉,还是现实?
我倾向于现实发生了。
否则我实在解释不通:1.特殊的电磁频谱、2. 悬崖边(很有可能是波顿)的脚印、3. 片尾玛莎向地球发送的电磁波信号。
短片中,最后一句台词是什么?
我倾向于是玛莎成功“思想永生”之后,通过操纵电磁环境(片尾的那个爆炸光波,是不是像声波电磁波?
),发送给地球的信号。
有人说这可能是玛莎在求救阶段发出的信号,这个不太可能,一来电磁信号发送的速度是光速,不太可能滞留。
另外配音的语气很平静,明显异于求救阶段的。
最后附上美图一张。
第一集《抽签决定谁被吃---这才是真正的民主》
第二集《螃蟹如何挟持一条船---它又上不来你们慌什么》
第三集《木卫总裁爱上我---你一开始直接炸死我多省事》
第四集《丧尸的起源是墓地---奇幻和科幻的终极缝合》
第五集《火箭筒的正确使用方法是用砸的---adc的未来在哪里》
第六集《对抗你的方法是大量复制你---新冠疫苗研发新思路》
第七集《机器被我干报废了还能退货---大企业售后的商业秘密以及盈利模式》
第八集《人质死了队长也不想活了---我不听我不听》
第九集《这到底是动画还是实拍---搞艺术的都这么疯狂吗》
好奇去找了它的原著,想要读读文本写了什么,遂发现并非改编自某某小说,它就是原创剧集,这很好,我不用考虑它怎样从文字世界变化到非文字世界,或它在此翻译过程中割舍了什么偏颇了什么……从一开始它就为了成为一系列图像、视象、声音而存在,如其所是地被创出并呈现成十余分钟的无台词对白的视频。
最开始,俯拍的湖水形如一颗蔚蓝色宁定的心脏,妖异的女子从湖中浮现,她的身体满是金箔与珠宝,她的舞姿烟波艳冶、神秘、狂乱,她的声音愤怒,不可被理解,但充盈鼓荡着不可言传的魅惑。
她好像是活物又好像是死物:埃及木乃伊一样的外形,十足的异教形象。
于是正宣誓效忠的骑士纷纷为之迷狂,理性被抛去,同伴转眼成为互相杀戮的敌手,教士仍身着法袍,但眼中染上了色欲与贪婪,于是人群一步一步坠入她蔚蓝蔚蓝的心脏,前赴后继为她献上死亡,以此为她的心妆点上瑰丽的红色,如同至高的赞誉。
在一片喧嚷中只有那聋人幸免于难,巫一般的女子发出尖利的叫嚷,但在他的耳中只有浓稠浓稠的混沌,他无知,懵懂,尚不明白诱惑为何物,只有鲁莽的粗糙的恐惧,这惧怕也还不够精致,所以他裹衣安然停留在湖畔,沉沉入睡。
而好奇的巫受挫、迷惑,并被这聋人的无知吸引,她降临于夜,睡在他身旁,靠近,肢体交缠。
清晨当她欲离去时,金质的鳞片割伤了男子意欲挽留的手。
为了那短暂的一瞥她似喜还嗔,若拒若迎的微妙神色我反复看了几遍才终于截留下这张图。
很有趣的设计是,盔甲和宝剑均非最有利的武器,最弱的弱点却是制敌的强项。
聋人因聋保全自己,巫身上被觊觎的至宝也是藏着杀机的利刃刺伤贪婪者的手,整个相遇至清晨别离很像民间传说里傻小子遇仙女、傻人有傻福的情节。
Jibaro,意为土著人、荒蛮的、野的,文明的对立面;曾有墨西哥画作中将lobo人与中国人的混血称为“Gibaro”。
她真的很像殖民者梦想中的东方之地、待开垦之地的具象化身:美丽、无知、不可交流、隔绝的,奇异的、不让人轻易联想到这是自己的同类,富饶、到处黄金,脆弱,并且,对侵略者有奇怪的善意与欢迎态度,仿佛渴盼被远方男子启蒙的女人。
她站在水中,若在水一方的伊人,隔水对望男子,好像在说那句“子惠思我,牵裳涉溱”,好像游女轻笑“狂童之狂也且”,她的敌意与寂寞,轻蔑或渴望亲近的心。
随后她献上吻,爱的吻与死的吻,她的爱意轻而易举伤人,她的吻刺痛对方,割开满嘴鲜血。
但男子并不懂得也并不欣赏爱的艺术或死的艺术,他只有最简单的对金钱的渴望,对她外附的浮华装饰的渴望。
于是他只愿主导,只愿侵夺,他肢解她的美丽,解剖她的魅惑,她的神秘仅仅是被欲求的被量化的资源,他将她消耗殆尽,随后心满意足地带着他的战利品离开,将那具伤痕累累的,不再诱惑动人的赤裸身体重新抛入水间。
胜利者高奏凯歌,迎着朝阳带着战利品,被掠夺者被扔弃,伤痕累累的躯体毫无遮掩,布满污浊。
一明一暗,两相交替。
但是反击的不是强力,而正是伤痕与弱势,制人的不是强权的贪婪或愤怒,而是被侮辱被损害者的伤痕。
遍野愤怒的血液的红,她塌陷的掀起波澜如同山崩海啸的心,鲜红色的血。
她的心,她的牺牲、盼望、流血之所。
侵略者无知的饮下她的鲜血,于是他的耳中听到了第一个声音:她的心跳。
她于是与之同在,如影随形。
明白吗?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凡是亲近过的从此便改变了,只要真的接近过,就不可能装作一无所知无动于衷,必须打开自己的封闭,必须听到受损者的声音,必须被破坏自己的无知,那心安理得的免疫一切控诉的无知。
男子恐慌。
他以为是启蒙者是胜利者,却反而被启蒙,被刺伤,被戳破了清白无辜的保护膜,他和世界之间如同果冻凝胶的混沌的保护层被揭去了,他自恃的稳固封闭被启开了。
他想要回归懵然无知的安宁状态,他想撞出剖出内里不属于他的异物,但做不到。
她是弱者,她是魅惑者,是奉献者,也是牺牲者,她重新站立起来的时候,伤痕累累,她怨愤,她颤抖的肢体不再能够展现祭祷般张扬的舞姿,她裸露的皮肤不再有夺人眼目让人为之晕眩的神秘富饶:它是深色的,属于人类的。
她只展露她的无助与脆弱,她的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就好像不断问着:为什么?因为你认为我弱小,因为你想要,因为你自以为自己是主角,对吗?
这一次他不能佯装不知无动于衷了,他听到并且听懂了,最后带领他前去湖心的,是死亡的舞步,旋转,靠近,无助,却无可回避。
而尽管伤痕累累,尽管赤裸脆弱,但她终必恢复,且在属于她的地域,长久存活绵延下去。
就像朝圣途中又倒下的一个过客,他的死亡再次为古老的神秘加冕。
这一集的感觉,让我想起第一季中《狩猎愉快,燕》,对东方的幻想,对非科学非理性故事的重新讲述,以及弱者胜出、将弱处作为武器制敌的想法……都很近似,包括聋人的封闭完满被打破,也很有“混沌七日死”的意味。
爱与死的互转,金属的异质与本应柔软的女体的结合,强弱的翻转……第九集做到了一种对美感的展示,不借助文字而是将影像作为视听之流本身的特点发挥到极致,极近幻觉的欺瞒眼耳的真实,用图像象征去传达微妙的思考和反驳,这正是我最开始看爱死机这个系列时最想看到的东西。
刚刚看完第二遍,又发现了更多细节,也理解了看第一遍时不太清楚的几个问题。
翻了一下影评,也找了谈论这集的播客,但发现似乎每个人的理解差别挺大的。
而且和我一样,一些争议其实是因为对片中的细节看第一遍时有误解或遗漏。
所以我想先试试把后来想到的解释整理一下,给可能有困惑的友邻参考,也欢迎大家继续补充和讨论。
1. 声音的时有时无:在短片一开始时骑士们骑马穿过树林的画面中,伴随着马蹄声、林中鸟鸣、流水声和金属撞击声,还会随着镜头焦点的变化,看到林木上的金色涂鸦一闪而过。
这些涂鸦有眼睛,也有漩涡卷云式的图案。
树木上的漩涡卷云状涂鸦,上一个镜头还可以看到眼睛图案创作者强调这个画面,其实是为了暗示这片森林是在神秘力量的监视之中的,而我们是通过这个“力量”在观察这些人。
这个监视对声音极度敏感,在此便为后面水妖的特殊法力“声音”埋下伏笔。
再结合镜头切换到耳聋骑士时声音就消失的设定,也解释了为什么水妖一开始对聋哑骑士产生好奇——她的法力就是渗透观察对象的感官,但聋哑骑士的听觉是寂静的,水妖观察他的时候接触到了陌生的寂静,这是她以前从没遇到的感受。
她会对这么简单的情况感到好奇,也说明了应对外界经验的缺乏,解释了她后面行为的单纯。
2. 聋哑骑士和其他骑士行为的不同在其他那些骑士对主教打扮的那几个人进行膜拜时,聋哑骑士却没有参与,这很显然是因为主教们到访时他听不到声音便错过了。
而且此时很明显的是,他还正被水边捡到的金片(后来我们知道是水妖的鳞片)吸引,想着再找找。
他捡起金片后的动作说明了他对金子的贪婪和怕其他人发现的私心。
但是这时我们也会看到,之前就已经对他产生了好奇的水妖,又一次误读了他的行为。
她只是看到(或感到)他在搅动水面,但不理解他在做什么,便以为他和膜拜主教们的骑士不一样。
这更进一步让她把这个人特殊化了。
正在捡金片的聋哑骑士3. 骑士和主教们的死水妖第一次起舞和尖啸,我们会看到刚刚仿佛很虔诚的骑士和主教们纷纷回头,立即失去了之前的庄重,显出贪婪的脸,尤其是把剑插在地上的骑士们也重新拔剑,众人全部向水边涌去。
这时区分他们是被金子还是性吸引是不必要的,因为二者都是为了贪婪和占有。
水妖再次尖啸,法力也就作用在了这些连命都不要的人身上,让他们开始不可自控地舞蹈,并互相砍杀——尤其要注意的是,水妖的法力并不是让人屠杀彼此,仔细看动作,包括后面她是如何让聋哑骑士溺水的,你会发现她只是让他们舞蹈而已,死掉是因为他们不肯放下剑。
仔细看这部分,骑士们的动作都是舞蹈的动作,但由于剑仍然在手中,才乱砍到彼此随后还有一个很有趣的细节是,水妖发现自己的尖啸对聋哑骑士无效后,也有表现出一刻小女孩那样的慌张,尤其是自我怀疑。
她对自己法力的自信心被聋哑骑士动摇了,因此也更进一步推进了她对这个人的误解。
4. 水妖的到访聋哑骑士逃命途中被横木撞下马,醒来发现马死亡,也可以理解为水妖施法想留住这个“特殊”的骑士,骑士也的确因此不得不在林中过夜。
夜里水妖在他睡下后偷偷跑来,观察他,然后也没做啥,只是纯纯地抱着睡了一觉(傻得让人心疼)。
第二天骑士醒来,水妖当然会像林中的动物们那样想溜走,结果骑士发现拉她时嵌在自己手中的鳞片,就是水边发现的金子。
聋哑骑士不舍地追赶水妖,这时讨论这个不舍是因为性还是金子依然是没必要的,因为人可以既为了性,也为了金子,更何况前面已经铺垫了他对金子的贪婪和私心,那么只存在着仅仅为金子和两样都要的可能,但绝不可能只为了性这么单纯(一些人还居然能看出爱来,实在莫名其妙了)。
水妖显然是没有放弃聋哑骑士,所以才会和他若即若离地保持一点距离。
最后在瀑布边,当聋哑骑士放下剑,冒着生命危险艰难地往她所站的地方移动时,她终于选择了主动靠近他。
这时的水妖之天真就更明显了,她以为那是一个多么与众不同、愿放弃暴力,而且为了接近自己主动置身险境的人,他对她的好奇和她的一样强,于是水妖动心了。
但在两人贴近后,骑士抱住水妖的腰身,伸手便从她腹部拔下了一粒带血的金麟片——这里的性隐喻我们应该都懂得。
水妖也没抗拒,而且没意识到骑士眼睛是先盯在金子上的,而不是看她,水妖转过身主动回吻骑士,并导致骑士的嘴唇流血。
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我过度脑补,但我想水妖也许是以为让对方也流一点儿血,算是一种互相表示平等坦诚的方式吧(作为女性应该很容易理解这种心理)。
聋哑骑士拔下水妖腹部中央的鳞片很不幸的是,聋哑骑士回吻她,不过是为了靠近她的头部,以便把她击晕,拔掉她全身的鳞片和宝石珠串。
后面太惨也不需要细说了……5. 林中血瀑这是我第一次看时错过的最重要的细节。
当时我以为这只是一种愤怒的表达,代表了惩罚,然而第二遍看,才明白恰恰相反。
虽然这个画面似乎很恐怖,可通过后面骑士不小心喝了血色河水便恢复听力,这恰恰说明了这个血瀑的涌出不是为了屠戮,而是治疗,就像受伤后流血是为了止血,避免伤口感染,以便尽快复原。
血瀑是森林为了挽救被剥光了鳞片抛入水中的半死水妖所流的。
水妖回到湖底后血水才涌出,随后得已醒来,骑士喝水后也就恢复了听力,也些都是“治疗”的印证。
血瀑涌入水妖沉入的湖明确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这和前面水妖的法力仅仅是让人不停起舞而非杀戮,都能说明这个故事的主旨——水妖和森林都是从未主动伤害人类的,要做的仅仅是按自己的本性存在,甚至还是可能帮助到所有生灵。
人类的毁灭是由于人自身不能放下暴力和贪婪。
6. 水妖最后的哀嚎这是片中最最让人心碎的部分,远超过了看聋哑骑士剥光水妖鳞片的那一段,因为会看到美被毁灭后即使没有死,也会是一种多么惨烈的状态。
我们可以对这段象征了什么有很多解读,比如人类对自然的榨取和自然的还击,殖民者对原住民的利用和原住民的痛苦挣扎,又或者就是无数被辜负了真心的“幸存者”的处境……尤其细腻的情节设定是,活过来却遍体鳞伤的水妖在一开始是失去了声音法力的。
她试图呼喊,但嗓音沙哑无力,后面几次忍着痛苦仍在尝试,才终于找回了法力,发出了一次比一次更高声的哀嚎。
这也是因为受害者的声音是需要有一个逐渐寻回的阶段。
而且即使能够找回来,声音也已经和之前的不再相同了,法力虽在,她却失去了清亮的尖啸,如今有的声音变成了一声声哀嚎——这也是那些被侮辱与被毁灭后重生的人们的声音。
水妖最后跪在水中捂着自己颈部的动作,也像是为如今的声音哀痛痛将永远掺杂在受害者们的声音里,但是同时水妖发出呼嚎的行为——哪怕仅仅是为了试着找回声音、去认识受了伤害后的这个自己的声音,都仍然可以同时让加害者付出代价。
我们甚至都很难说,水妖是否是下了决心用法力让恢复听觉的聋哑骑士死掉,因为看上去,她甚至仅仅是要拦住逃走的他,一遍遍问他“为什么”。
但是这也足够让他不可自控地舞蹈着跟那些骑士们一样成为湖底的又一具枯骨了。
整个故事到最后没有赢家,贪婪暴力者死于贪婪暴力,可单纯者一旦被重伤,即使未被毁灭,也仍然再无法重现往昔的绚烂。
自然、原住民、情感欺骗的受害者,在当下都是重伤后得试着从血湖中重生的。
但痛苦的声音也有法力,所以即使再痛苦,活下去就要把声音找回来。
对这部的梳理目前就这些,其实如果深挖,很可能还会有更具体的历史隐喻在,但由于我对南美洲的历史(尤其是“吉巴罗 Jibaro ”一词流行的秘鲁或厄瓜多尔)了解有限,无法举出这样的事件来解释了。
不过想到聋哑骑士最先因失聪被误会为例外,又因血水治愈反过来终于得到惩罚,总让我隐隐感到应该是能找到殖民史中的特定对应的(比如众多殖民势力中的一方某方面的弱势无能,被原住民误以为更友善无害,随后却发现一样贪婪,但复仇却是待到殖民者利用当地资源变得更“健全”后,原住民才有机会去进行)。
稍后我会查查看,有了再更新,如果其他友邻有知道的,也非常期待留言分享!
5月4日时,网上突然流出一些称之为爱死机第三季的资源,但其实是用以往冷门的短片拼贴爱死机的片头片尾。
第二集为2009年的《Lifeless》第三集为2020年的《勒若斯5号》(b站关键词为neurosi5)第四集为2016年的《At the Mountains of Madness》第五集为2021年的《cyan eyed》(这个b站没有,可以直接在微信搜,有文章发过)第六集为2019年的《异教徒》第七集为《stranded》第八集为2021年的《辐射》(b站关键词为异常实体辐射)这些短片都可以在B站搜到,自己搜下就知道真假了…所以5月20日真的资源出来观看后,务必和正版预告片剧照对比下,因为可能有之前的假资源混淆视听。
当然看完你可以觉得好看或不好看,但如果看了假资源在发表各种感慨难免尴尬,所以还是希望大家报着对爱死机的期待看到真实的正片。
以下图中9集为真实第三季的内容,所以有发现自己看的不符的,可以自己找下真的第三季哈!
木星(Jupiter)是太阳系中体积最大的行星,在八大行星中按照与太阳的距离排名第五。
木星有超过70个卫星,其中最靠近木星的卫星就是木卫一(IO)。
IO是太阳系中地质活动最活跃的天体 ,火山和熔岩频发,这是由于它距离木星最近,收到潮汐作用的能量非常强大。
靠近木星的轨道、活跃的火山及其喷发出来的富含硫、铁的化合物也帮助它形成了巨大的磁层。
木星大部分由液氢构成,固体含量很少,可能在内核部分有铁和硅酸盐。
在木星的南半球有个很显眼的大红斑,这是一团上升气流,中间有一个相对静止的红色的核,也就是这一集里木星注视着Matha的眼睛。
木星和他的眼睛
注视着Matha的木星红斑 Matha嗑药之后瞳孔放大,这里有一个淡入淡出的剪辑转场,从她的眼睛无缝对接到了木星的眼睛,有一种灵魂对视交接的感觉。
转场 木星的英文名Jupiter对应着罗马神话中的主神。
在罗马占领希腊后,进行了神话的归化和再造,将古意大利的朱庇特与希腊神王宙斯对应。
木星Jupiter也就希腊神话中的神王宙斯。
木星的前几颗卫星则是非常“浪漫”地采用了神话中朱庇特/宙斯的恋人的名字,比如木卫一:IO伊娥,木卫二: Europa欧罗巴 ,木卫三: Ganymede盖尼米的,木卫四: Callisto卡里斯托等等。
当然现在已经发现的木星的卫星已经有79颗了,强如宙斯也数不出那么多小情人,后面扩展到了宙斯的爱人和喜欢的人 ,又扩展到了他的女儿。
回到这集的场景,女主探索的正是木卫一IO(伊娥),伊娥本是古希腊王国里的公主,在放羊的时候被宙斯看到并诱拐强行恋爱。
神王的原配赫拉知道了这件事前来捉奸,宙斯就把伊娥变成了小母牛。
赫拉认出了这是小情人,便将计就计夸赞小牛好看,让宙斯把小母牛送给了自己,然后为了不让老公找到伊娥,委派了百眼巨人阿耳戈斯 (Argus)看守她,Argus这个单词是不是有点眼熟?
没错,这就是女主宇航服臂章上的科考任务代号:ARGUS 1。
估计这任务名的意思也是监视、守望木卫一。
肩膀上的Argus 在神话故事里伊娥变成了牛,她只会用蹄子走路、吃草、 哞哞地叫,但是仍然具有人的思维,有一次阿耳戈斯把她带到她的故乡放牧,她认出了自己父亲,便用蹄子在地上划出了一行字,让父亲认出了自己。
剧中Matha并入木卫一IO,继而以IO的身份向空间站通讯的桥段呼应了这段故事。
当然伊娥的父亲只是个人类国王,他没有改变神力的能力。
始作俑者宙斯大浪种终于看不下去了,派赫尔墨斯/墨丘利设计杀了百眼巨人,暂时解放了伊娥,当然这不代表原配赫拉也原谅了她,之后还有一些感情纠葛和生娃的故事,在这里就不展开讲了。
IO也是Dota2中的英雄,主要技能是羁绊(微妙) 关于IO自称的机器这里有一点点主观上的解读。
IO说自己是机器,凭借着语言作为数据、无线电作为媒介、硫作为摩擦电,建起一条通向Burton思维的高速公路。
那么就有点符合现代计算机结构:数据存储、输入输出媒介(I/O,名字有点巧合)和计算器(摩擦电电路)。
在现有的AI技术中,有一门基础学科是机器学习(Machine Learning),旨在用不同的算法模拟人脑的学习过程,这里机器与有IO异曲同工之妙。
目前流行的机器学习算法:人工神经网络正是通过模拟人脑神经元传递电信号的结构和功能,来实现复杂任务的学习和预测,就像木卫一IO用它复杂的电磁网络建立了与人脑通信的通道。
女主Kivelson的名字可能是致敬空间物理学家玛格丽特·基韦森(Margaret Kivelson),她参与了许多NASA对木星以及其他太阳系天体的探索研究,是一位非常伟大的女性科学家。
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这一集,也许Kivelson是一位致力于研究天体的科学家和宇航员,她对木星及其卫星有着无限的热爱和执着探索的勇气,终于造访IO——木星最亲密的卫星,而木星这一颗巨大沉默的行星也终于等到并用他的红眼睛看到了她。
木星活跃起来,沉默但兴奋,IO因为木星的澎湃而爆发出了火山。
木星将死去的Burton的眼睛变成了他的眼睛,试图利用他制造的机器与Kivelson交流。
木星隔着氤氲的硫磺蒸汽望着Kivelson,对于他而言人的意象是诗是海洋又是变化的面容,虚幻世界里的Kivelson似乎有了答案,她看见融入IO愈合了眼睛的同伴大步走向前方。
IO是机器,是木星沉默几十亿年融合分离精心设计的电子神经网络,他一直在等那个始终仰望注视着自己、并且愿意用生命冒险探索未知的人。
在火箭升空的一瞬间,Kivelson就已经放弃了她的六便士,IO就是她的月亮,也是木星的月亮。
对于木星而言,人类的生命只是一瞬;而对于Kivelson而言,研究和探索木星就是她的一生。
IO是机器,是木星沉默几十亿年只为认识Kivelson而的制作的活跃卫星。
IO像一个引子,一位指路人,它距离木星最近并且有着固体的表面。
Kivelson一定会对它进行充分的研究,一定会亲自感受它的神秘和伟大。
正因为此,他们的团聚才有意义;正因如此,木星沉默的几十亿年才有意义。
所以当Kivelson问起IO:
Kivelson在跃入木星前真正望向了他的眼睛(这段音乐太美了)。
那是永远在自转永远涌动着风暴的液氢星球上的永恒的凝视,木星望着她将人类意识交还给死亡,望着曾经的沧海之一粟融入长江之无穷。
个体的碎裂跟随者卫星的闪耀,她终于将自己献给了向往的一切,而木星也回报给她永恒的思维。
爱死机第三季的推出,全网爱好者掌声雷动,欢欣鼓舞。
然而翻了翻影评,感觉大多数人的审美焦点都在第九集和虫群,以及第三集之上。
很少有人讨论第七集的农场老大爷对老鼠罗宾汉的战争。
而笔者对于以上的故事感官一般,无论是星际梗还是克苏鲁梗都已经看的太多,所以对于作品中规中矩的表现出来的科幻元素和艺术元素,其实并没有特别大的惊喜,反而觉得这是维持在平均水平的必然之作。
从故事趣味性本身来讨论,反而是第七集的故事,回归传统,做了一个田园牧歌式的童话故事,更让人觉得回归动画初衷,有点别出心裁的土憨土憨的劲儿(虽然机器人痛打老鼠画面太恶趣味)
故事是这样的,在南部的种植场中,老大爷听到谷仓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老鼠们又来祸害粮食了,于是气愤的提起猎枪杀入谷仓。
不曾想发现这次的对手全副武装,竟然装备了中世纪长矛和弓箭,虽然同样是传统保守派的老大爷,在已经出现了激光镭射枪和自由机器人的时代仍然端着老式双筒猎枪同老鼠们斗智斗勇,但是从四处逃窜的老鼠转变为会反抗的老鼠,还是让大爷着实的吃惊。
于是大爷联系了最先进的灭鼠公司,在邪恶的资本家的鼓吹下,进口了最先进的固定激光镭射枪——TT6。
想不到TT6枪下第一条亡魂,竟然是自己饲养多年的惫懒肥猫:苏珊
大爷含泪怒斥资本家:它可是我的家人啊……你要给我打折!
然而,被大爷追杀多年锤炼的骁勇善战的小老鼠们,并不甘心束手待毙。
在一番积极的反抗,老鼠罗宾汉们用破旧的武器终于瘫痪了邪恶资本家布置的激光镭射枪TT6。
然而,资本家技高一筹,早已经准备好最新迭代的先进灭鼠武器等着老大爷消费:移动自走灭鼠铁血蝎子机器人TT15。
此杀器一出,对老鼠们赶尽杀绝,鼠尸在老大爷门口堆成京观,大爷渐渐的对铁血机器人的杀戮有些反感,血腥,残忍,这让大爷心理有些别扭。
直到有一天,大爷按耐不住冲入谷仓,
亲眼目睹了老鼠游侠小分队对铁血机器人的大决战,被小老鼠们的兄弟义气和战友情所感动,危机关头,一枪结果了自己购买的邪恶反派机器人,换来了小老鼠们的感恩和崇拜。
来自劫后余生小老鼠的点赞在夕阳下,小老鼠们奉上自己酿的蜜酒,跟老大爷碰杯共酌,一笑泯恩仇。
我为什么喜欢这个故事呢?
是因为这里面有人味儿。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味地杀戮并不能终结仇恨,只有常怀仁心,才能真正的化解仇恨。
何为仁心?
就是君子远庖厨的道理。
老大爷对老鼠的战争,其实是因为老大爷守护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粮食的目的。
而不事生产的老鼠,以偷老大爷的粮食为生。
这种对立并非建立在老大爷的嗜杀的基础上。
打死一两只老鼠的心里建设,是建设在保卫自己的劳动成果的基础上。
可是当老大爷因为老鼠们的表现出进化和反抗,加剧了对情况恶化的想象。
这种想象被武器制造商加以渲染,最终成功的推销给老大爷杀戮为目的的现代机器,从这里,老大爷的目的已经从保卫自己被销售商人偷换概念,转换为杀戮老鼠。
这种资本利益驱使下的颠倒黑白,偷天换日的营销策略,悄无声息的将原本善良的人拖入了真正的虚无深渊。
于是老大爷陷入了武器商人思考问题方式的逻辑陷阱,从他失去自己的猫咪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悲痛的讲价可见一斑。
但是,利益只能蒙蔽人一时,却不能蒙蔽人本身拥有的善良的心,老大爷为苏珊修墓的行为,
其实已经证明了他是一个尊重生命,对于动物有同情心的人。
所谓仁心,其实就是一种推己及人,不过如此,善良的人,古说'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譬如老大爷精心维护机械等种种行为,其实都已经说明了他是一个纯朴善良的老大爷。
所以,当他亲眼看到机器人屠杀小老鼠时候,他的震撼和小老鼠们是一样的:他原本的目的只是让老鼠不要骚扰他的谷仓罢了,从来不是什么虐杀动物。
所以最后他的猎枪对准了自己买来的机械怪物,救下了苦苦挣扎的小老鼠们
最后小老鼠为老大爷敬酒的桥段,更让老大爷释然,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种下的粮食,被小老鼠们酿为可口的蜜酒,大爷欣慰的笑出声。
这是一个善良的小故事,虽然没有那些看起来玄乎乎的大道理,但是其实却是最接近现实的一个小故事:如果我们连对彼此的仇恨都解决不好?
去谈什么宇宙,人类灭绝呢?
在整个爱死机消极的艺术氛围中,这个小故事却是有着极强的积极艺术理念,人们甚至可以在人鼠共赏夕阳的画框中,大胆的畅想一个美好的,田园牧歌的永不完结的未来:小老鼠们为老大爷辛勤酿造美酒,老大爷为它们分享一点粮食,如同一个美丽的童话故事,在互帮互助,和谐与发展的主题下,徐徐的展开画卷。
而这个乌托邦式的小故事,同时又隐隐的批评了某些国家的资本家们:武,在中国汉字中,为“止戈”,意为息战。
而某些武器商人,研究武器的进化早已经超越了武器存在本身的初衷,而变成了注重效率,带来毁灭,孕育虚无的怪物。
在机器人屠杀老鼠的画面中(注意区别,老大爷都是一枪毙命,从不虐杀动物,而机器人手段残忍),我们可以看到武器没有道德,没有善恶,没有喜好,只是单纯的屠杀,这让它化为一种虚无的怪物,它的初衷就是破坏,毁灭,死亡一切负面消极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老大爷,从一开始手持猎枪(武器控制在人的手中),到用监控看镭射枪(武器间接控制在人的手中),到最后看到自走机器人(武器彻底不在人的控制中),回到掌握主动权,用自己手中的老式猎枪,解决掉暴走的机器人(武器必须控制在人的手中)。
那些贩卖武器的商人,归根究底不过是金钱的人格化,同样是另外一种虚无的怪物,也只有虚无的怪物才能孵化虚无的怪物。
而这也引出了这个简单的故事最动人的地方:它是一个关于人战胜虚无的故事,大爷将自己的粮食分给小老鼠们,用自己的枪结束了虚无的怪物。
他接过小老鼠们偷他的粮食酿造的酒,在夕阳的余晖中与它们碰杯,共同悼念那些因为战争失去的生命。
在这个故事中,人才是绝对的主角,没有任由仇恨滥觞,没有被利益吞并。
人类仍有未来,与万物和谐共处。
从叙事艺术表现角度上,本集的构思中处处皆是细节铺垫,比如大爷最终救鼠的自然转变,是通过人物服装胡须等农场主形象设计,爱用老式猎枪,拿威士忌当水喝,将猫咪视为家庭同胞,对老鼠的态度,对先进科级的怀疑和对资本家的厌恶鄙夷的态度等不断的为观众积累对老大爷的刻板印象,使他最后的选择看起来非常理所当然,毫不突兀。
其实我们如果跳出来剧情看整个剧本结构,同一个人从杀鼠到救鼠,这完全是两个极端的决定,可是转换如此丝滑连贯,这归功于笃实的铺垫工作,这种一板一眼的正规叙事背后的艺术精神,比起那些投机取巧,为反转而反转的低俗设计,更值得肯定的,也更对观众友好。
以下慎读,浅言之:剧情有正面,也有反面。
虽然观众们在田园牧歌,采菊东篱的余韵中感到餍足。
但是倘若我们反过来看这个故事的隐线:因食品导致的物种超自然进化;已经应用到民用杀鼠领域的超级武器;机器人那种血腥的杀鼠方法也让人不禁怀疑,如果更为先进的对人作战的兵器,会被设计成什么样儿呢?
细思极恐,不可揣度。
YO,今天这期我们来聊聊《爱死机》第三季我也很爱的第二集《糟糕之旅》,虽然现在市面上已经有不少解析了,不过!
你愿意跟我再看一遍吗!
《糟糕之旅》是目前爱死机第三季评分最高的一集,故事通俗易懂发人深思,密闭环境唤醒大格局人性探索。
而且导演还是一直躲在爱死机系列做监制的大卫·芬奇,如今终于亲自下海执导了一集。
熟悉大卫·芬奇大伙伴看到这影调和运镜能会心一笑。
影片昏暗绿黄的芬奇色调,在他不管什么类型的作品都能得到彰显,芬奇的作品有着强烈的单一不饱和色调,让他镜头下的角色,都处于高度紧张压抑的情绪中。
最新这部《糟糕之旅》也不例外,虽然是动画,芬奇依然坚持使用环境给到的光源去呈现场景和角色,而不是直接给个全光打亮所有。
画面的光源除了油灯巧妙的布置,还有精准时刻该闪则闪的雷电,以及夜晚中微弱的夜色,和白天黎明,阴天,落日不同时间营造的色温,这些都是现实光源,但却又巧妙映射出环境和角色彼此的关系和情绪。
这些有层次的光影调度,通常就是大家经常挂在嘴边的电影感。
我们看到的荧幕是平的,但芬奇利用原始又现实的光源,还有冷暖色调对比等等,为我们打造了立体又有纵深层次的环境。
再加上三维建模的细腻真实,更让这个故事变得无比沉浸可信,接下来深度解析的拉片,到时再继续深入光源和镜头语言这一块。
对了,《爱死机》第三季《糟糕之旅》和《虫群》整体视觉设计,都是由中国团队天何言工作室操刀,很厉害。
影片最开头是传统的三个icon,分别是X,骷髅头,X。
X代表着爱死机的死亡,骷髅其实也意味着死亡,可以说是死亡triple kill。
但结合《糟糕之旅》,或许其中一个X,也可以解读为影片中投票的X。
会有很多过度脑洞解读,请大家理性讨论。
正片开始先介绍了这是一个在遥远星球发生的故事,从而想侧面传达给观众,尽量不要去联动这是地球哪个古老传说和借鉴了哪里的神话寓言之类的。
当然alien也可以理解为异乡,神秘的领域,所以也可能是在地球。
这颗星球的海洋更为克苏鲁,充满着神秘和无所不在的危险,但真正的黑暗,或许还是回到了人的内心,捉摸不透。
不过话虽这么说,芬奇在访谈时也承认,说不少人已经发现,在剧情结构上,短片还是会让人和1940年《巴格达妙贼》联系上,该片故事取自阿拉伯神话《一千零一夜》,也同样采用了真相倒叙的方式,利用信息差制造反转。
不过剧情两者当然不会雷同,《糟糕之旅》是有小说做基础的。
影片开始是在风雨交加夜晚,一艘商用船航行在公海上。
我们可以从影片后面的夕阳看到这艘船的全貌,这是一艘双桅横帆船,在风帆时代,双桅横帆船因其航速快、机动性强的特点被广泛用作战舰和商用船。
这种船在不少影视作品和游戏都有频繁出现。
其中游戏《刺客信条》里的寒鸦号,就是这么一艘双桅横帆船。
而我们更为熟悉的《加勒比海盗1》里, 杰克船长就用了一招偷梁换柱,把影片里当时英国皇家海军最快的拦截号给顺走了,拦截号就是稍微牺牲了船体,以获得更快的速度的双桅横帆船。
杰克船长的黑珍珠号,则要大一圈,是三桅帆船,话说约翰尼·德普最近胜诉,是不是《加勒比海盗》系列可以继续航行了...
扯远了啊,回到影片的双桅帆船,在18及19世纪早期达到鼎盛,之后随着蒸汽船的出现逐渐淡出。
这里船头双尖造型,也让我想到了著名哲学观点的忒休斯之船的造型,是希腊三列桨座战船的设计。
影片中那把枪,是柯尔特1851海军型转轮手枪,6发子弹,服役时间为1850-1873年间。
昆汀电影《被解放的姜戈》中,主角用的就是这款,还有《黄金三镖客》也有,可以说这是很经典的一款枪了。
所以能基本确定,影片故事时间背景,对标发生在地球人类时间的19世纪中后叶。
很快影片直接进入正题,这艘船被一个巨蟹怪入侵,让船员措手不及。
当我们看到这里时,不知道这艘船用途是什么,也不知道船员组成结构和关系,但这些都会在后面慢慢拨开云雾。
芬奇在访谈中聊到,作为一部短片最难的,就是要把10分钟的内容压缩成5分钟说完,尽量要让场景晚点开始。
所以我们看《糟糕之旅》时就能感觉到,在影片画面之外,还有不少解读的空间,每个场景都处理得非常干脆利落。
就拿第一场戏来说,他们为何会遭遇巨蟹怪,如果船长经验丰富,或者经常走这条航线有先见之明,是不是能避免这意外的发生呢?
在小说中,有描述是因为主角托林也就是大副,他是一个酒鬼,总是喝醉,这一晚他又喝了个烂醉,他明知道这样危险的航线必须保持清醒,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而船长也倒在甲板睡着,这些都是间接导致他们的船被巨蟹怪彻底攻占的引子。
不过小说归小说,影片并没有这么按照小说去呈现,而是似乎营造这只是一个倒霉的旅程,但我们可以发现,当巨蟹怪攀上船只时,还是能看出整艘船的船员配合的不默契。
这些船员显然被吓得不轻,而且并没有演练配合过,只是各打各的,这也侧面说明,这些船员的构成组合,并没有很长久,或许只是一起出过几次海,也有可能只是头一次合作。
巨蟹怪一上来就是一个蝎子摆尾,然后到甲板上又接连干掉2人,之后打伤一个黑人老哥,导致瘸腿。
这时船长拿起斧头,直接想扔死巨蟹怪,再次证明即使是船长也没啥经验。
接着巨蟹怪瞬间把船长撕成两半狼吞虎咽,另外一个辫子男则被推进了船舱,小说中辫子男职业叫桶葬人,意思就是帮助在船上将死的船员走完最后一程,为死者做做祷告,然后再把死者海葬的职业。
不过这里他却成了最开始挂掉的人,不过后面他成了巨蟹怪和大副交流的传话人,也算是桶葬人新升级的技能吧。
我们可以看到,巨蟹怪刚登船时,甲板上其实有6个人,画面还有第二层甲板小哥,加上船长和大副共9人,但当听到船长大喊巨蟹怪,结果真正在船上干架的就4人包括船长。
等到巨蟹怪钻进船舱后,其他船员才抄家伙出来装装样子。
那么问题来了,为何大副在现场不上前去拼命,这里就有不少解读了,要么是他被吓坏了,要么是他过于冷静,知道自己下去只能搭上性命,还不如躲在后方保全自己。
这里我当然更倾向于后者,因为整部影片下来,我们能看到大副各种冷静果断的处事方式,所以他不至于被吓到站住不动,当然他也不像其他船员一样拿着个家伙形式化一下。
我们可以看到大副走下甲板时,表情凝重但若有所思,脑子在飞快运转接下来他自己,如何在汪洋大海的封闭船只中,求得生存。
我先下结论,大副我觉得并不像部分大伙伴说的那么伟光正,他最先考虑的,还是生存,不管是在巨蟹怪嘴下求得生存,还是要在群龙无首的船员中夺得权力,求得生存。
于是就有了下一个场景事件,抽签。
这里又有过度解读的空间了,场景显然又刻意“晚进入”,我们看到一根签插入在糟老头手里,船长没了,或许糟老头觉得理所应当这里话事人就是大副了,看他对大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再结合后面的刺杀,最墙头草飘忽不定的就是这糟老头了。
大副说了句:“我相信这是唯一的公平方式”。
似乎这场抽签才刚开始,前面插入签的动作只是准备,那么接下来年轻小伙第一个抽时,我们明显能看到签条只有8根,而在场人员有10人。
所以大副和糟老头不参与吗?
还是说,因为这种特殊的签条只有8根,前面大副和糟老头已经抽到了长签,然后再放回去?
如果是这样,那10个人其实每个人都有8分之一抽到短签的机会。
这里影片没有给出一个答案,只能靠观众脑补了,你们觉得是哪一种?
不过当大副说完后,没人上前抽,大副先让年轻小伙抽,并说道:“off you go,瑟特。
”
大聪英语角时间到,这个“off you go”,其实更具体的语境,就是“一切都弄好了,该你了,到你了,可以了”的意思。
所以是不是也暗示了,抽签才刚刚开始,大副和糟老头不在抽签行列中的意思?
那这样的话,所谓的唯一公平方式,还真的挺“公平”的。
这里有不少人认为,大副先让年轻小伙抽,是先拿弱小的欺负,好让大家都跟上。
但我想的恰恰相反,虽然这种抽到短签概率一样,但心理压力却不一样,后面大家赶着上去抽就能看出来,当然也有可能这些船员文化水平不高,觉得提前抽的话,抽中概率就会越低。
这里大副先让年轻小伙抽,其实是在照顾他,所谓的证据是对应到后面,大副看到死去的年轻小伙,表情露出了可惜。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大副从一开始就一个都不想留,但我不觉得,后面会解析到。
之后年轻小伙抽了长签,他长舒一口气,仔细看旁边灭霸,从休闲吊握到双手叉腰,明显觉得怎么不来个开始即结束就好了。
接着是平头黑哥,他和瘸腿的是亲兄弟,平头黑哥会抽2条。
这时画面给到大家一个反应表情,都在焦虑等待开签结果,芬奇这时就连这种动作小细节也玩悬疑。
镜头是背对着平头黑哥拍,这时结果已经出来,但观众和其他船员并不知道,直到平头黑哥缓缓转过身才揭晓结果,两条长签。
这时白衣女站不住了,走上前要抽,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
不过灭霸挡在了前面,身强力壮也没人敢惹他。
再注意芬奇的运镜如何表现这个大块头,灭霸没出现前,机位是正好符合白衣女身型构图,但突然灭霸挡在前面,他刚开始脸是没拍全的,他的身型块头大到画面装不下了,这时机位才往上移,让灭霸能框进画面里,以此来凸显灭霸的魁梧。
但巧妙的是,切到大副画面时,我们能看到机位是有点点仰拍的,和拍灭霸是几乎同样机位,我们知道仰拍一般代表伟大,无所畏惧之类的。
所以这里镜头语言也传达出,大副就算撞到灭霸,也镇定自若,两者机位相对等。
之后灭霸开始抽,他停留片刻想看大副反应,大副毫无表情眨了眨眼,有人说大副在给灭霸做微表情打暗号,我是没看出来,反而我觉得大副就是故意绷住脸不让灭霸看到任何微表情。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灭霸抽了个短签,但很快灭霸微微一笑,反转了抽中短签的结局,谁抽中短签谁成船上话事人。
其实在场的人大家都知道灭霸瞬间打破规则,但没人敢反对,因为论体型力量灭霸最强,注意看大副的表情,这才叫有微表情,眼睛从签看到灭霸,微微一皱眉,微微咽了下口水,感觉大事不妙。
接下来又是精妙的镜头语言胜过千言万语,当灭霸说自己成为领导人选谁去时,画面中灭霸站在C位,转身直接完全挡住大副,含义很明显就是他成功反转成为话事人。
然后就是大副被大家推到甲板被弄碎的洞口。
这里我们能看到船员的“杜琪峰式站位”(当然这种站位不是杜琪峰独创的哈),机位比大副还要低,形成一种压迫感,顶着画面的自然是灭霸,他直接压制着大副。
另外那年轻小伙,他其实也不愿看到这个情况发生,所以他站在了最后面几乎看不到。
这时大副似乎认命,喊大家停手,慢慢站起来,整理好衣领,准备体面的“视死如归”。
但更深的事实真的如此吗?
我觉得这时的大副已经有了计划。
试想一下,如果大副继续挣扎,那么他就会被从洞口里扔下去,巨蟹怪看到你是被扔下而不是自己走下来,那肯定直接开吃了。
但如果走下去,感觉就不一样了。
当然此时大家都不知道巨蟹怪会说话会思考,不过大副这番操作后,也算是给自己留下一丝丝的主动,起码悄悄从楼梯走下观察,还算是在自己控制范围内。
当大副从楼梯下去时,注意看那时的门是没有从外面反锁的,一拉就开,但大副进去后,灭霸迅速关门直接反锁,说明锁的并不是巨蟹怪,而是大副,怕他临时改变注意临阵脱逃。
大副下去后,船舱挂着不少的玉貂鲨,但这时巨蟹怪并没有吃,也侧面说明玉貂鲨并不好吃,不到饿得慌巨蟹怪不会吃,更美味的还是人。
巨蟹怪看到大副下来先是攻击,但随后冷静下来,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桶葬人公仔,用触角接到桶葬人脑袋,借尸说话,要去一个叫辉腾的小岛,要吃更多的人。
而且巨蟹怪那嘴巴让你们想到了什么?!
这不就是抱脸虫的近亲吗?
不知道是不是芬奇哥对自己当初那部经历波折的《异形3》,做了个小小的回应呢。
大副清楚巨蟹怪能沟通后,一下子沉稳了许多,因为只要能沟通,就能谈判,这是他的强项。
于是大副和巨蟹怪开条件,大副指出整艘船他是老大,想要船顺利到达辉腾岛,他不能死,而且还需要巨蟹怪吐出船长的一把钥匙。
我们来看这场戏动作和镜头画面也是精妙的做了处理转折,大副最开始是怕得倒在楼梯间很狼狈,但当他有了谈判筹码后,便清楚了巨蟹怪的弱点,他的目的不是吃掉船上的人,而是想要去辉腾岛吃更多的人,所以船上的人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大副边说便起身,我们能看到巨蟹怪也开始往后退,一副臣服于大副的模样。
当大副镇定的坐在楼梯间时,在转角的油灯照明下,感觉大副就像是坐在王位上指点江山。
接下来这场戏被切掉,换成了外景, 一群类似于海豹的生物在跃出水面,但突然一条玉貂鲨吃掉了一只,染红了海面。
这里是个借景喻事,说明后面会继续腥风血雨,也说明海洋非常危险,危险到连巨蟹怪都要躲在船上,因为她要保护即将诞生的崽崽。
不久大副从巨蟹怪的呕吐物中找到了钥匙,此时已经是第二天黎明,船员都守在甲板观察动静。
糟老头贴着耳朵听,大副这时敲门要出来,得到灭霸“绅士”的动作示意后,糟老头才敢开门,我们也看到年轻小伙拿着斧头在值班,从前面分析看,他是对大副最没敌意的,所以可以看出糟老头和年轻小伙,是这群船员中最弱势的,容易被受摆布。
大副淡定走出来和大家打招呼,然后慢悠悠走向船长房间,当灭霸喊他时,开始百米冲刺,紧接着灭霸冲过去想要拦截。
注意看离得最近的清洁男,他其实看到大副冲他可以跟着冲,但其实对于他来说,大副最大的敌对者不是他,他不需要这么积极,万一船上权力反转,还能倒戈一下,其他人也是一样。
我们也能看到灭霸冲到最前头后,其他人才跟上,特别是清洁男的动作,等到灭霸在前面后,才开始用力跟上。
而灭霸为何要这么积极,是因为是他选大副下去,大副要是重新夺回话语权,自己凶多吉少,所以必须将大副制服。
大副迅速上到船长房间,在床底打开盒子,拿出手枪,hold住全场。
问题来了,之前大家知道有枪吗,我觉得应该知道,只不过不知道放在盒子里、以及盒子放在哪。
当然灭霸也不可能说要船员和他一起进房间找枪,因为谁先找到枪,枪在手就有话语权。
灭霸也不可能自己去船长房间找,因为其他船员不会同意,会用人数多制衡灭霸这个做法。
综上所述,这也是他们没有去找枪的原因,而当他们看到大副冲上船长房间时,都知道大副会拿到什么,因为身为船长二把手的大副,会知道枪的确切位置。
不管怎样,大副获得了话语权,我们再来看看站位,此时灭霸在房间内,其他船员都在房间外,说明此前第一个过节,其他船员都是为了求生站队,而灭霸就没办法了,必须站出来和大副对立。
之后大副说了他在下面和巨蟹怪的谈判内容,这时大家也清晰认识到,谁都可能被送去喂螃蟹。
正好瘸腿男缓缓上来,灭霸直接指了他,但瘸腿男兄弟过来阻挠,再次证明兄弟俩一条心,为之后两人的命运买下伏笔。
这里还有一个细节是清洁男,他应该是最巴结灭霸的了,当时推大副时,就和灭霸同一水平站位,之后追大副时,也是紧随其后跟着灭霸。
然后到大副和灭霸谈话时,不知不觉清洁男已经进入房间,和灭霸一起对峙大副。
当灭霸说要扔瘸腿男下去时,清洁男还附和,他病得不轻。
但往往这种人倒戈是最快的。
当大家争执不休时,大副打断,弄得好像很艰难做了这个决定,但其实早已决定好,就是把灭霸推下去,灭霸是实至名归抽到短签的,是他一开始打破了规则,所以也看不出大副在公报私仇显得合情合理。
结果也可想而知,灭霸成了巨蟹怪的美餐,扔灭霸的人,没错其中一个就是清洁男,另一个当然就是平头黑哥,谁叫你提议扔我大哥呢。
接下来,就到了影片精彩的投票环节。
大副打开地图,地图上早就做有痕迹,说明这条航线他们应该经常有在走。
最大那个就是辉腾岛,地图上的英文我也仔细查过了,就...乱拼,也是,这根本不是在地球。
投票前大副和船员的对话,为我们展现了什么叫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对白潜台词在这场戏发挥充分。
在对话中我们已经很明显分出来,这群人只有两个阵营,一个阵营是只有大副自己,另一个阵营是其他船员。
我们来拉下这场对话戏。
大副说,巨蟹怪要去的目的地是辉腾岛。
注意看大副的动作,把枪按在地图上,姿势氛围语调画面构图,有没有军事作战计划的会议内味了。
这也是大副潜台词表明的,巨蟹怪要去目的地辉腾岛,但我们要阻止它,现在我们来商量下怎么做。
不过这时衣领小哥说,我们是顺风,但到那也要一天半。
显然他没明白大副意思,只是觉得我们可以把巨蟹怪送到,但行程是一天半,一天半巨蟹怪是不是还要吃人,这可咋整。
大副见状只能挑明补充,这只巨蟹怪上岸,辉腾岛的居民就完蛋了。
潜台词很明显,大家现在能做拯救岛民的英雄,拿出勇气,齐心协力想办法阻止巨蟹怪吧。
但这时清洁男补刀,说,把辉腾岛居民吃掉?
听起来不错。
他们(岛上居民)并不友好,会吐口水。
这一下子打开话匣子,年轻小伙继续补充,没错,对我吐了两次。
潜台词是送巨蟹怪去辉腾岛自助,没啥问题。
不过大副还是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他终于说了出来,他认为经过辉腾岛后,有一个无人岛,可以在那把巨蟹怪给骗下船,当然路程会更远。
这时候大家可不乐意了,话都不想说,沮丧和抗拒全写在脸上。
至此其实聪明的大副已经从大家的脸清楚了答案,肯定都会选择把巨蟹怪送去辉腾岛。
而这时大副没有再坚持自己的计划,而是选择了投票。
或许大副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想用这种方式,去尝试唤醒大家的良知和勇气,也想要找到能站在自己战线的船友。
当然,更大的作用,就是分散这群船员的凝聚力,不至于他们抱团太紧让自己处在危险孤立的位置,这个时候来个不记名投票玩个“狼人杀”,自己做“法官”,是当务之急。
于是大副做了投票规则,画圈代表愿意把巨蟹怪送到无人岛,画X则代表去辉腾岛。
这里注意大副强调了两次X,第二次时直接赤果果说出,画X代表你们满足巨蟹怪的愿望,让辉腾岛的人万劫不复。
潜台词就是如果选了X,你们就和巨蟹怪没什么两样,变成残害辉腾岛居民的人。
很快大家完成了投票,把一张张选票扔进盒子里,影射了大家的决定像是坠入人性黑暗的深渊,看不到光亮。
这一段投票真的很有意思,如果是屏幕前的你们是船员,你们会怎么选呢?
是圈是X,欢迎投票讨论!
接下来镜头是对着船帆仰拍,隐约我们能看到顶上的太阳,说明是中午时分,影片其实很注重故事时间的流逝,每个时间段色温也拿捏精准。
这时一把匕首扔上又落下,第二次抛出后,镜头借着匕首的动势做了个转场,然后再用焦点转移看到大家在外面等待投票结果。
匕首在前,黑人兄弟俩在后,内涵了这两哥们很快会遭遇不测了。
但我们还能看到,黑人兄弟再后面,还有糟老头和清洁男在聊天,这是个隐线,后面会显露。
一个短短的镜头,就交代了时间,角色状态和后续故事含义,简练但又老辣。
不久大副推开门,开始说选票结果,这个时候说的内容,对每个成员的心理构建是至关重要的。
在这我就先剧透了,不然没法做解析。
投票结果是大家都选X,和大副此前预想结果一样,所以大副必须在这时打散船员的战线,制造混乱。
大副先做空了船员的大盘,说投票总趋势,是大部分人都是有勇气的战士,为了保护辉腾岛居民,大家都做了英明的选择画了圈,但有两个懦夫,却打了X。
大副还谎称在每张选票做了记号,知道谁是画了X的人。
这个时候大家都听懵了,肿么肥事,难道我要喂螃蟹了吗?
正当大家还没反映过来,大副要求平头黑哥站到一边,这个时候年轻小伙很慌。
平头黑哥照做后,镜头语言也向观众做了个误导,大副直面年轻小伙,似乎大副准备对年轻小伙“就地正法”。
年轻小伙本来就是弱势,看这架势也只能闭上眼睛认命。
这里大副必须假装要枪决年轻小伙,而不是表现出要干平头黑哥的意思,不然平头黑哥为了求生肯定奋起反抗,瘦弱的大副绝对不是其对手。
再次大副趁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拔枪直接double kill,干掉了平头黑哥和他兄弟,两人滚了下去。
一颗子弹干掉2人,节省子弹。
也解决了心患。
但我认为这时的大副并不像有人想的那样,其实早就想把所有人干掉复仇,我认为大副对这群船员此时还没有这么大的恶意,此前大家把他推向洞口,只是灭霸教唆,大副应该也理解。
当黑人兄弟被推下去喂螃蟹时,大副也自言自语说,2人份你应该没那么快饿了吧,也说明他并不是想让所有人都去喂螃蟹。
为何干掉黑人兄弟也很好理解,黑人兄弟俩一定会知道彼此投票结果,所以当大副说有2位懦夫画X时,必须干掉这两人联盟,否则事情很快败露。
只能说,谁让你们兄弟一条心。
解决完两人之后,大副还说,搞定两人,我们现在总算齐心协力达成统一了。
但这里我们看画面的运镜,大副说这话时,前面的柱子分割了大副和其他船员,之后大副进入房间,空间上继续和船员做分割。
其他船员凑过去看黑人兄弟尸体,也是继续分割的,人心如大副所愿,涣散了。
那这里会有疑问了,干掉这兄弟俩,但每个人都是X,那不会怀疑大副没杀干净吗,所以大副聪明的地方就造成兄弟俩其中一人感觉是误杀,而且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X其他人都不是,也不敢自爆说哈哈哈你啥错了,我是X。
那就真成傻子了。
傍晚夕阳,船只继续航行,大副利用星象进行航行观测,这时糟老头悄咪咪爬上去想对大副进行刺杀,从其他人表情看,说明大家已经作弊知道其实所有人都画了X,正如前面黑人兄弟后面糟老头和清洁男的对话,其实已经说明这是迟早发生的事。
大副有所察觉,用枪对准糟老头,糟老头求饶,这时巨蟹怪呼唤大副。
大副下去后,巨蟹怪催促快点到达辉腾岛,太饿了。
船舱此前的玉貂鲨也被一扫而光。
大副此时安慰巨蟹怪,但话还没说完,一群蟹崽崽就跑出来,一切都明白了,更多的嘴,需要更多的食物。
即使这样,大副也没有说把之前的糟老头拿来喂巨蟹怪,而是让巨蟹怪忍着,大副假笑了一下,跑了上去。
大副看到如此多的小蟹崽,内心更坚定自己计划,不能让巨蟹怪登陆辉腾岛。
小说中更明确的指出,巨蟹怪是因为要下蛋产崽,所以才登上这艘船,大副看到这些蛋后,他们进行了对话。
为何巨蟹怪要跑到船上下蛋,是因为海洋里的玉貂鲨和锤螺会吃掉巨蟹怪的蛋。
而讽刺的是,这些海洋生物的增多,是因为辉腾岛的居民在海上播种,从而造成了变相的养殖,让玉貂鲨和锤螺增多,人类好获得更多捕捞,但这导致巨蟹怪的后代面临更大危险。
回到影片,已经到了晚上,白衣女先说话,前面就是辉腾岛,越来越近了。
潜台词就是试探大副,现在改变去无人岛的主意还来得及,不然我们就要再次造反了。
之后大副表明对前面的刺杀既往不咎,可以理解为大家士气低落,我们很快会到达(无人岛),从这话来看,大副依然对船员没有杀心,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大家共度难关,越过人性自私阴暗面,光明就在眼前。
但接下来另一个人说,到明天?
如果甲板下你的朋友(巨蟹怪)...然后被大副打断,那人的意思是认为到明天巨蟹怪饥饿程度已经是极限了,正好明天等到辉腾岛,完事。
回溯此前他们的商议,到辉腾岛要一天半,当时说那话是白天中午,然后到了晚上说明天,正好一天半。
大副打断后,觉得这件事情已经到了要抉择时刻,于是再次设了个局,说要去睡觉,记得到了叫醒我。
这个“叫醒我”就是在向大家摊牌了:如果到时晚上有人来刺杀,那就决一死战,如果没有,那就大家相安无事。
到了晚上,果然全部船员6人,包括后来躲在箱子的糟老头,都带着家伙要过来刺杀大副。
大副为了节省子弹,开了4枪,剩下最后一颗留给巨蟹怪。
解决掉这些人后,大副还清点了人数,之后发现年轻小伙,表情流露出惋惜。
这时箱子有震动,大副发现了糟老头,糟老头谎称拒绝参与刺杀,弄得好像是自己被他们锁起来,但仔细看箱子没有在外面反锁,糟老头随时可以出来。
而且众船员决定刺杀大副,只要有人持反对意见,估计会被先干掉吧,而不是还好心的把他关起来。
上述两个信息点肯定也被大副get到,所以很明显知道糟老头在撒谎,甚至说不定大副在设埋伏时,已经暗中观察到6个人有慢慢走到房间要刺杀他了。
这时大副并没有干掉糟老头,而是需要个人力给他搬尸体喂螃蟹,活干好后,大副说出了真相,你们全都画了X,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也让他喂了螃蟹。
所以我认为大副彻底起杀心,就是当他们要刺杀大副时。
之后大副进入船舱,让巨蟹怪show yourself。
大副表现出异常的镇定,反正不成功便成仁,就那样吧。
接着大副解释着玉貂鲨这不好那不好,但为何人类还要捕捞玉貂鲨,是因为贪恋它的油,这种油易燃。
这个星球玉貂鲨的油,其实就是对应了地球的石油,也可以对应现实当时那个年代的抹香鲸脂,难怪小说提到人们要播种到海里让玉貂鲨更多的繁殖。
说完大副拔出枪,点燃了油灯,船舱瞬间变成火海,巨蟹怪直接被芭比Q,看那蟹腿蟹钳,被火烤得油滋滋响,(咽口水)不好意思太馋了。
接着大副赶紧逃出船舱,切断准备好的救生船绳索,逃离这艘已经被点燃烧开花的船。
随着一记爆炸,巨蟹怪和它的崽全被烧熟。
大副身后,就是辉腾岛,他正奋力向那个方向划去。
《糟糕之旅》有着清晰完整的故事脉络,曲折波澜的角色弧光,甚至影片有着四幕式的故事结构,层层推进,利用镜头语言和剧情编织,去很好制造了悬疑感,以达到反转效果。
可以说《糟糕之旅》是《爱死机》第三季最值得改编成长片的短片了,这应该是对《糟糕之旅》最肯定的评价。
再来聊聊大副,不少人说他其实就是想复仇,才顺便救了辉腾岛的人,其实全员恶人,这可是大卫芬奇的作品呀。
emmm,那你还真不太了解大卫芬奇了,芬奇的作品确实充斥着人性阴暗,暴力,经不起诱惑,但也不乏在这些反面主角中,让观众重新思考更复杂的环境下,自己会怎么选,这才是芬奇想要抛给观众的问题。
我个人浅薄的理解,认为大副是很符合芬奇作品下的人物,在极端环境下保持冷静,有着极强求生欲,但时常在人性两端左右摇摆,当自私和生命受到威胁占据上风时,会以不惜代价去求得生存,亦正亦邪,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非十恶不赦之人。
那这时问题来了,为何他不少数服从多数,听从船员的意愿把巨蟹怪送到辉腾岛。
其实影片里大副已经表达很清楚了,他并没有到没得选的地步,他有得选。
大副是要跟这群当初把他扔去喂螃蟹的船员同流合污祸害辉腾岛,还是拖住船员和巨蟹怪,最后把伤害降到最低,大副选了后者。
我猜如果船员没有策划夜晚刺杀大副,而是按照大副计划执行,大家或许都能活命。
因为船员选择X只是求生意愿,对大副没有造成直接生命威胁,而刺杀大副,才真正逼着大副要干掉所有人。
那么问题又来了,大副为何不早些告诉他要烧螃蟹的计划,我的理解是这个计划只是临时的,因为最开始的计划,是把巨蟹怪骗到无人岛,船还是要保留的。
或者就算大副把烧烤螃蟹计划说出,船员也不会跟随,因为大家都选了X,怎么可能还有勇气跟他一起对付巨蟹怪,说了也白说。
好!
《糟糕之旅》今天就简单和大家聊到这。
希望这期解析能给大家带来对影片更多角度的体验和思考。
Alberto Mielgo Tells a Toxic Tale of Sen... awn.com可以看看上面文章中作者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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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的共情是理解当地人对历史的看法,而不是自我感动式的替他们鸣不平。
关于南美人的历史观,可以参考西班牙殖民者在南美洲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为什么今天南美人不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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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值慢慢掉,看到最后一个吉巴罗瞬间san值掉光。爱死机我只在小老鼠那看到了爱,其他全是死机。
只能当恐怖系列短片看,相较第一季科幻味道弱了,高概念也几乎不存在了。S1里爱是不确定的,死亡是确定无疑的,机器人则是那个变量。爱是用来祛魅的,死亡是唯一严肃的哲学,机器人是表象世界的可能性。各种组合排列几乎构成了我们对于世界恐惧又怀有希冀,冷漠又脆弱,嘲讽又自我欺瞒的真实感。拥有真实感而非故弄玄虚才会具备高级感。三者的多种可能也构成了突破日常的新概念,这是前作优秀之所在。S3只是恐怖片,人对未知的恐怖是唯一的主题。
看来看去我竟然最喜欢第四集?因为我觉得人类就是注定要作死自己,根本不需要什么傲慢的描写,一些远景就可以展示的荒谬。最后一集画面的冲击力和节奏做得相当漂亮,但总有些,莫名其妙。真正的傲慢其实是swarm,但表现就麻麻。其他我就(算求了。第一集最后的梗可以给满分!哈哈哈哈哈
依然无法超越第一部的一集一个导演,这一部虽然比第二部好多了,但是很明显大部分都是以血暴为主体寻求刺激。会相对单调和审美疲劳,不过总体还是很不错的。比起大部分的暴力感官,还是喜欢木卫一和金属女,因为这两集在美学和思想上都做到了极致。
第一集看完直接关了。强行制造机器人和人类刻板印象,有艾米丽在巴黎那味儿了。一群人类想以人类的眼光说教人类,又不敢自己站出来,躲在机器人的壳子进行暗戳戳的说教。别以为最后放只小猫咪出来就能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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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巴罗的风格太奇妙了,近乎实景化的环境背景和锡箔质感的人物渲染两者搭配出了一个诡异感十足的凄惨故事。不得不说那段“河中艳舞”太戳了。
整体良莠不齐。有精彩绝伦的佳作,亦有平庸之作。小胜第二季,但仍不及第一季。个人偏爱以下两个篇章:《吉巴罗》从第一个画面起便已震慑到我,用写实、华丽的静景欲抑先扬式奠定基调。精湛的声音艺术,用无对白的声效讲故事。集惊悚、浮华、悲怆、苍凉于一身。令人联想起阿彼察邦电影里水中公主的传说。《虫群》被掩藏的智慧与无法被复制的缜密秩序。虫群的这一套阶层理论值得被扩充成一部长片。除此之外《梅森的老鼠》讽刺性十足,芬奇的《糟糕之旅》建模和叙事节奏不错,但故事中人物动机充斥矛盾与刻板,《恰似那台机器脉冲的颤跳》故事主旨虽稍有重复,不算新鲜,但绚丽伤感,质感不错。整体个人喜好度:9>6>2>3>7>8>1>4>5
非常喜欢e03《机器的脉动》,最后一幕站在硫化物充斥的海洋中,亦如草雉素子站在平顶山。人类无论走多远,遇到怎样的生死,冥冥中想到的还是柯里律治和华兹华斯,浪漫主义真是无用且永恒的美。相反e02《糟糕之旅》都被称为爱手艺故事,但也只是借了大海鲜之名,没有一点儿反智精神的内核。最后的《吉巴罗》想象丰富、视听出色,现代舞大胆又前卫,但这很不“机器人”。
生化恐怖含量也太高了吧,好几集就是纯生化恐怖片,跟爱死机三个字都扯不上什么关系。就是不停地上重口,血腥的东西,审美疲劳真的。《机器的脉动》和《吉巴罗》可看,其他全部浪费时间。哦对,别整你那3D建模了行吗,一个个又僵又丑的,能不能多花点钱?
科技与狠活的确是个贬义的词组 这一季的分为什么会这么高?不懂。一些画面和旁白一看就知道是在刻意拔高主旨 故事讲不好 舞蹈来凑?这底线真是一破再破。炫技包装下满是陈词滥调 评论区各位看官居然还能就那些其他剧集里频繁出现的梗展开热烈讨论 看得我一脸懵比 难道你们都不记得蔚蓝色的游泳池、跃升天际的巨鲸和繁星点点的高草丛了吗?
太差了,只有演绎没有叙述的剧集。我愿称之为十八岁以下禁止观看的影视特效作品集。
不管是蟹还是虫 插个人就能搞同声传译。
【D+】✂️ 3、5 。很多集甚至没记住,这个系列当作话题性强的快消品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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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集不行
想象力爆棚,很多集的idea都可以拍成一部科幻电影了,却10分钟就结束了。而动画,已经和真人实景一样了。
如果每年都有这样的动画集可以看的话,生活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可忍受啊。
第三季干脆改名叫B级片大赏算了,本来以为第三集编剧飞叶子飞多了,没想到最后一集的飞的更多。
重回第一季巅峰水平,至少有一半故事都喜欢!!!最喜欢7.8.9这季度真的是赛博,克苏鲁,末世等等等等各种情节都有了,这个系列请一直拍下去,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