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给<南都娱乐周刊>写的《真探》长评,今天重新梳理之后,加入了关于最终集的一些感想。
一些导语性的啰嗦套话,和没有节操的八卦花絮,由于顾及文章的完整性,就不删去了,照发出来。
另请神夏粉不要把我扫成马蜂窝⋯⋯文/匡匡HBO开年力作《真探》,伴随着主演马修.麦康纳先后在金球与奥斯卡称帝而收视可喜,除去首播集创下的小高潮外,初次口碑爆棚,是因第四集末尾处一段展现暴力街区的长镜头,被剧迷们奉为“足以载入美剧青史,使肾上腺素失火的六分钟。
”这部号称“逼格过于高冷”的小众佳作,原本定位虽有些“挑人”,显得不甚亲民(连编剧Nic Pizzolatto也亲自出面奉劝:若看完三集你还没High起来,那它就不是你的菜),却意外将《神探夏洛克》因植入过多萌腐元素而丧失的观众尽数吸纳过来。
它摒除了一切花哨的噱头,回归本格悬疑剧的朴素初衷——专注推理本身。
多重悬念的布置,给观者带来了亲身投入其中玩味细节、搜寻线索、拆解谜团的快感。
同时又由悬疑渐次展开为人物志,将两个风格与秉性迥异的硬汉“真探”,塑造得血肉丰盈;将虚构剧打磨出了纪实的质感。
其剧迷部落大致收容了如下人士:一批快餐剧无法满足胃口的神夏黑,一帮因季终闹剧荒而嗷嗷待哺的毒师粉,外加一茬飞速新生的马修控和十几年如一日的芬奇粉。
【影像风格】《真探》的主打海报,是两位主角的一幅黑白影像,说明文字寥寥一语,然而蕴有深意:Touch darkness, and darkness touches you back。
细思来,倒像是尼采那句著名格言的变体:当你凝望深渊太久时,深渊也会回望向你(When you look long into an abyss, the abyss looks into you)。
《真探》就散发出一种深渊气质——阴郁清冷的调性;微微昏黄泛绿的影像;连环凶杀的题材与宗教符号的运用;延宕辗转、推进缓慢的案情;包括观剧时虚无以至绝望的心理体验;都像足了大卫.芬奇的《十二宫》,给人如临深渊的感受。
执导筒者,是新生代导演凯瑞.福永,科班出身,擅玩结构,叙事有章法(不是听凭直觉不谙布局的玩票型,这在青壮派里其实有些难得,尤其相较于目下演而优则导的几位。
当然,有些人或会诟病这种工于谋篇的路数太过匠气,大家见仁见智),出道后作品不多,但水平并不参差,从编剧、摄影,到剪辑、配乐、美术,几乎部部具有高完成度,显示出技术层面硬桥硬马的基本功。
从上一部作品《简爱》,就可以窥见他对探索叙事结构的热衷,改编古典名著吃力难讨好虽说想必是不成文的默识,但他依然敢于打破原著的时间线,以倒叙手法将整个故事分割成前后两部来讲述。
《真探》虽为一部收费台的迷你剧,在摄影运镜方面,凯瑞.福永却悉心赋予了它电影的规格。
作为故事背景的美国南方景观——工业时代遗留下来的破旧厂房与耸峙的烟囱,迷离疯草,空寂的旷野、农田与水泽,低垂的天际线,歪斜民屋与废弃的教堂,以及那种荒颓之地的潮湿窒闷腐败之感,都在冷静沉郁的画面当中有诗意且细腻的呈现,构筑出一种暗黑的哥特氛围。
【叙事风格】《真探》叙事虽平缓,却暗潮汹涌,保证了细节的密度。
在《神夏》当中,这种密度是通过大量缭乱眼目的嵌入式字幕效果来实现的。
许多必要信息无法交由台词与画面,都被安排为文字形式充塞于屏幕,让人三分钟一按暂停键,怀疑在读电子书或长篇PPT。
《真探》的案情细节则交给观众自己去烧脑。
叙事分作双线,在两个空间与时间点上展开,且相互穿插缠绕,通过两名涉案警探Rust与marty访谈形式及回忆性质的口述而串起。
因两条线间相隔年代久远,剪辑上频繁闪回切换,又因回忆本身所具有的暧昧不确定性,而使情节显得分散无序,并不以传统方式,按照一个清晰的历时性线索有先有后、有首尾地给予交待。
在此基础上,导演又玩了些漂亮的小技巧,例如:一方面让当事人面对问审时刻意模糊焦距,对某些案情要点隐瞒甚至涂抹,同时在画面信息中,又给出过往实际发生的情形,藉由文本与画面的错位,激起剧迷抽丝剥茧探究真相的好奇。
这种叙述法,虽虚虚实实、扑朔迷离,但在心理感受层面上却极为逼真,因为它正是现实当中人们交谈或面对质询时应该会有的面貌。
观众只能在涉案人貌似随机的话语和关联画面中耐心捡起关键性的碎片,缓缓地、星星点点地拼凑出剧情全貌。
再如:当涉事者其中一人说话,陈述案情相关信息时,镜头往往给的却是另一人,交待他的细微活动及表情。
这种剪辑手法虽并不鲜见,但在本片中使用得尤为频繁。
导演有意地制造出画外音与画中人的间离,不止加大了人物之间的关系张力,也将信息更致密地压缩于场景之内,使叙事更显紧凑,给了观者更稠密堪可玩味的细节,和需要屏气凝神、脑力全开同时处理交叉信息的饱足感。
因此《真探》节奏虽缓,却并不慢热;镜头语言的丰富使每个场景信息分配都达到满格,又不显冗余和拖沓,观者分分钟忙于接招拆招,无暇分神,只需一集便能迅速坠入情境。
【人物解析——临渊者与荷光者】《神夏》中的福尔摩斯,在第三季已经进化成近乎神(棍)一般的存在,他可在瞬息间将一切尽收眼底,高能到无需艰难繁琐的调查过程,仅凭玄之又玄的“记忆宫殿”便可使案件神奇破解。
而《真探》里的Rust,虽同样具有高智商低情商的反社会人格特征,满口聊哲学,爱谈形而上,然而归根结底却仍属于逡于困境之中的人;他的故事,也是一个背负痛苦的人寻求救赎与解脱的故事。
他的心灵,因女儿的意外夭折而烙印着伤痕,仿佛为偿清这“为父的罪疚”,他甘于自我流放,显露出“不习惯幸福”的自毁倾向,常常将己身置于危险的绝境。
他一生只做一事,便是不惜代价追查一件连环凶案的真相,频频碰触黑暗,也被黑暗所碰触,其遗世独立的生存姿态,就像一枚凛然竖给凡俗人间的中指。
与Rust搭档破案的小马,却是典型的入世俗人。
这世界再操蛋,小马基本都看得开,或者说压根不做深想——生与死的真相、存在的本质与意义、宗教信仰、神秘主义……那些乱七八糟、虚头巴脑的形而上思考,对他来说尽是沉重无解的东西,只会令他心烦不耐,一律采取关我鸟事的态度(很多次被Rust冲击到三观,都会摆出一副嫌弃脸)。
他不是“沉思者”,也从不愿做“追问者”,关于事物的答案,仅满足于现有的那些,简单不超出他理解范围的那些,不需要痛苦求证而是直接被告知的那些。
只要老婆漂亮不闹人,孩子听话不惹事,上司搞得定,同事罩得住,就是好人生。
Rust分裂、傲娇、深邃、敏锐、颓唐、暴烈、不逊,同时身上又有荒野草根的粗砺感,一种哏劲儿、寸劲儿和无所凭依的神经质,几乎可将一大堆看似无关联,甚至互为矛盾的形容词囊括于一身。
小马则粗线条,直接浅显,处事中庸,原则模糊,喜交际也讲义气,时而同情心泛滥,时而做事混蛋,冲动不虑后果。
然而,正是这样体质完全相异甚至相抵的两个人,却因为一桩迷案,而调校着各自的频率,在共同进退的侦破过程中,渐渐磨合出义气与默契。
小马对Rust的理解基础,在于Rust爱女的夭折,那一刻他接受到了Rust的痛苦,因为只有这痛苦他能get到,能够推己,从而了然。
其他则太虚无,属于太深奥的范畴,脱离了他实际的人生体悟和意义体系。
而Rust对小马的接纳和把握,也建立在“孩子”这个关键词上。
他深知小马对恶事物的容忍底线,那不允许踩踏的最后一道边界也是“孩子”。
因此,尽管两人之间有冲撞、有嫌隙、有分崩、也经历过漫长的隔绝与互不相闻,但这种最基础的同调,始终存在。
他们之间虽说理还乱,却怎么也剪不断的拍档关系,是两种世界观、价值观的相遇,碰撞,交往与合作,也是两股能量的徐徐中和。
在任务的最终,Rust升华了小马,使他开始懂得聆听,用心思考,主动尝试理解Rust的意义体系;小马也温暖了Rust,给他人生的虚无底色上添加一抹亮彩,给他无所凭依的背后一个不离不弃的依托;两人身上,都潜移默化地发生了质变。
Rust这名“临渊者”,一直独自行走在人世的渊面之上,洞彻宇宙原理的“无情”与“大荒”,以及世相的黯淡萧索。
但同时,他也是一位“荷光者”,能够以自身的光源照亮前路,并孤胆前行。
且最终在濒死之际,因为感受到与女儿爱的联结,感到身处于“所有深爱过的人之中”,而被比黑暗触角更强大的力量牵引回来。
本剧最末,一袭白衣的Rust在小马的搀扶下蹒跚举步,并对小马释怀地道出:“你知道,关于星空,你弄错了。
以前,这个世界只有黑暗。
要我说,是光明占了上风(You know, you’re looking at it wrong , the sky thing. Once there was only dark, If you ask me, the light is winning.)”。
从这个画面中,我看到了基督下十字架的意象——Rust不止为世人受难,且多年来,以一个心结而自锁于十字架上,将己身放逐于深渊之侧、人世边缘。
此刻,他终于得到了救赎,原谅了这个世界,与之和解,同时也开释了自己,撒手过往,步下架来。
基督死去了,而Rust获得了重生,犹如基督的复活和再临人间。
《真探》讲述的故事,没错正如Rust举目星空时所言,是创世纪以来,人类最古老的故事——“黑暗与光明的交战”。
但我记得,曾经有句话说得极好:能把故事上升到意境,才是高手。
这一点,导演凯瑞.福永无疑做到了。
【关于表演】在角色塑造方面,担纲的马修.麦康纳与伍迪.哈里森两位戏精,表演该放时则放,情绪、能量喷薄而出;该收时能收,配合全剧冷峻的叙事基调,表现得沉敛且凝重。
例如:最初时为呈现拍档关系的冷漠疏离,二人在多幕交谈戏中,始终保持着侧身、扭头、或转过身去脊背相向的姿态,目光几乎从无正面交集,只是双眼放空,若有所思地投往无所谓的方向,从身体语言的微妙细节交待出两人回避交流,亦对彼此没有了解意愿的心态。
尽管随剧情发展,人物之间默契渐生,但这种交流方式却贯穿和延续下来,成为了本剧的一个固定特色。
【花絮与看点】1. 马修近来频繁出席各大颁奖礼,尤其是在独立精神奖与奥斯卡奖致感言时的表现,那举手投足、那神情、那语气、那态度,都让剧迷们大呼“Rust上身”,也不知是马修入戏太深,还是剧迷们早已人戏不分。
2. 《真探》中“最虐最疼”的一场戏,却是马修美臀出镜的一场大尺度激情戏。
虽说此叔早年饱经B级片洗礼,管他露臀还是露丁丁,大家早已看得面不改色。
但《真探》中这场戏仍激起了广大女粉丝的怜意与母爱,纷纷感到“不能忍”。
具体原因不剧透,自己看。
3. 尽管《真探》从头到尾都有一种直直的气息,不卖任何腐点,但近日马修在戏外头靠伍迪肩膀,两人相偎缱绻的“亲密照”流出,仍旧使他们携手登上了好基友排行榜,被外网评选为“最基情四射的25对男星”之一。
4. 《真探》里, Rust赴狱中审犯,套取口供时的一句台词,在奥斯卡颁奖礼后成为亮点,仿佛是马修对落败对手小李的无情嘲弄与隔空喊话——“你演得再好,我们也不会给你发奖的”。
马修凭此台词获封真相帝、预言帝。
2014年3月6日 原载《南都娱乐周刊》,转载请联络作者图片:【rust,下架的基督】http://movie.douban.com/subject/10748120/discussion/56963134/图片解说版:http://www.douban.com/note/335722261/
【翻译】《True Detective》首季播完后主创Nic Pizzolatto的深度访谈【在《True Detective》首季开播前和播完后,美国娱乐新闻网站HitFix分别两次对主创Nic Pizzolatto进行了采访,本篇是3月份播完后的访谈,1月份开播前的访谈在:http://movie.douban.com/review/6588531/水平有限,欢迎挑错。
下面所有方括号中的内容,都是我的补充说明。
——译者dormant】英文原文链接:http://www.hitfix.com/whats-alan-watching/true-detective-creator-nic-pizzolatto-looks-back-on-season-1/1《True Detective》创作者Nic Pizzolatto回顾第一季访谈——为什么这么结束?
整个阴谋规模有多大?
关于第二季?
By Alan Sepinwall 2014年3月10日今晚早些时候,《True Detective》播完了第一季,随之结束的还有Rust Cohle和Marty Hart的故事。
我在此回顾了季终集,也是为了给我们在季度开播前就进行过的对话做个了结,我和该剧创作者Nic Pizzolatto再次对谈,话题涉及季终集和整个季度(以及关于第2季模糊而有趣的暗示,它还没有被正式预定,但我怀疑只是因为HBO希望等到签好想要的演员时再宣布)。
现在马上进入正题,以免你觉得相比行动派我更像是个空谈派【原句是That's coming up just as soon as I strike you as more of a talker than a doer,没把握译对】。
问:该剧的结构就意味着你可以对结局做任意安排,甚至杀死两个主角,因为你可以在下一个季度全新开始。
为什么你在结尾选择了这个特别的方式?
Nic Pizzolatto:这是一个刚开始时就已经构思好结尾的故事,那就是Cohle会很清楚地表达,没有感伤或者错觉,以乐观的方式。
采取那种方式,在我看来就是正义获胜,那是本剧最初设想中最关键的一个元素。
对我来说,作为一个故事的讲述者,我想通过角色的真实需求,来跟着故事走。
要杀死一个或两个家伙将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
我甚至有一个想法,让更加神秘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会凭空消失,Gilbough和Papania【那两个黑人侦探】不得不收拾残局,没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或者完全走超自然的路线。
但是我认为这两种选择都太容易了,这样会否定本剧一直在追问的现实问题。
退回到超自然的方式,或者走杀死一个角色这样的简单戏剧化的路线,以迎合观众的感情,我觉得会伤害整个故事。
我觉得更有趣的是,这两个人能获得一种解脱,让Cohle能够认同这个世界存在幸福的可能。
因为这两个人共同失败的地方就是他们都不承认幸福的可能,我并不是指宗教意义上的。
我们这样安排Cohle,他并没有做180度的转变,也许只改变了5度,但是他在结尾处所做的乐观暗示,并不是一种感情用事,而是完全基于现实。
考虑到这些角色的经历,对我来说好似很难想出一种办法能让他们活下去,在八集结束后还能活得更好。
然而现在他们将在剧集之外继续永远地生活下去,他们并没有做非黑即白的转变,只是在黑暗的心灵中获得了一定的解脱。
他们并没有闭上眼睛,逃避自己作为男人的失败。
当他们离开时,已经有了不同的变化。
问:关于Cohle在结尾处的顿悟,剧中大量涉及虐待,有时来自有组织的宗教,其中的一半又是通过没有宗教信仰的Cohle的视角讲述的,他在描绘人类存在的毫无意义方面极具说服力,而且富有激情。
Nic Pizzolatto: 他的抗议确实太多了。
这是整体编排中的一个重要部分,但是就类似在整本书还没读完之前就提前评论个别章节,一些关于Cohle的哲学和信念的问题我不会过多谈及。
我从不认为Cohle在撒谎,我只是觉得他希望绝对的虚无就是真理,就如同一个重生派基督徒会希望耶稣的重生是真的,对不对?
这就是那种如果你本来就确信的事情,你就不会到处一直说个没完,对不对?
问:你给了Cohle很多机会,特别是前5集,来表达他的信仰系统。
读到关于本剧的大量评论,有些人被Cohle的言论深深打动,有些人觉得他说的都是扯淡;有些人认为剧作者也觉得Cohle很有天分,而其他人觉得作者知道Cohle说的都是在扯淡。
你希望观众对Cohle的言论持什么看法?
Nic Pizzolatto: 我不想通过告诉观众“这是这个意思”、“那是那个意思”来限制他们的想法,我的意图是挖掘事物永恒不变的本质。
认为Cohle的理念是狗屎的人请注意,你就是把叔本华和尼采叫狗屎。
他并不是像一个大学新生在吃披萨时的夸夸其谈,那是叔本华对生命的思想,我认为那就是Cohle的吸引力,或许直到你看完整八集才能获得解脱。
确实,这些言论极具说服力,也是说得通的, 但这并不比Theriot牧师在帐篷下进行宣讲时告诉你的故事更真实或更虚假。
有人问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我很讨厌这种问题。
但是我知道他们是在询问一个主旨——一个围绕所有发生的事情的主旨,所以我必须想明白。
对我来说,如果《True Detective》有一个主旨的话,这个剧告诉你的是——不断告诉你的就是——一切都是故事。
Cohle告诉你你自认为是谁,你的身份,这是你自己告诉自己的故事。
他告诉我们宗教和哲学就是我们编给自己的故事,Cohle把它们描述成自我解脱的方式。
在审问犯人时他就特别擅长让犯人认罪,因为他给犯人提供了获得解脱的空间。
Marty说侦查就是在犯罪事实发生后再拼凑故事,当他在第五集中重温自己的故事时,你可以看出来Marty曾经告诉自己这个版本,而到了现在他又告诉自己另一个版本。
本剧从来不关注超自然现象,但它却关注超自然的想法,这影响到了故事的进展。
所以说如果《True Detective》有一个统领全局的主旨的话,我可以说就是作为人类,我们仅仅就是我们在生存和死亡之间的故事——所以当自己给自己讲故事时,请一定小心。
问:我总是在回想我们在剧集开播之前的采访,当我让你和其他关于连环杀手的电视剧做比较时,你说你根本不关心连环杀手。
我们作为观众应该如何严肃对待选择Dora Lange这种案件?
还是仅仅为了表现两个人的办案水平 ?
Nic Pizzolatto: 这并不是一个空的载体,这就是我在此要说的,这并不是从他俩办过的案子里随便挑的一个。
这与他们所追捕的人既是罪行的受害者、也是行凶者是休戚相关的。
在某种程度上,凶手是剧中所反映的文化风貌的肉体表现,剧中的背景多次描绘了那些被污染的地貌,也提供了暗示。
某些人是在自然的状态下慢慢被腐蚀的,就是这个恶棍(没有更合适的词形容他了)是杀害女人和小孩儿的凶手,那么他的价值观是和错误的信仰紧密相关的——我确信如果你能重温第7、8集,可以拼凑出足够的历史信息,Sam Tuttle在20世纪30年代早期的经历是如何影响到了Errol Childress在新千年头十年的经历。
这绝不是凭空出现的,我认为凶手的价值观和具体罪行是地方特有的,不仅源于性格,也与生存的环境有关。
在1995年,如果仅仅安排一个无法侦破的抢劫案【所以才设定了连环杀人案】是行不通的。
Cohle、Marty和Errol,他们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父辈的再现,如果你留意他们的背景的话。
问:在第七集中,Cohle向Marty讲述了他所调查出的罪证,以及在录像带中所看到的,都表明有一群人在犯罪。
但到结局时,只抓到了在棚屋里的Errol和他的父亲。
还有其他哪些人涉及到了Cohle和Marty调查的案子?
Nic Pizzolatto: 录像带中大概有十来个人。
你可以看到邪教组织好像很快就开始分裂了,然后在当地总是存在着亡魂。
如果你跟着Childress这个名字,你会想起Childress治安官是Marie Fontenot消失时的治安官,一个叫Childress的警官在2002年Guy Francis自杀时曾经接触过他。
我曾经研究、了解的那些阴谋论,都是在特殊的历史条件下才产生的,当阴谋论有存在的需要时它们就变成了阴谋论。
如果让Marty和Cohle把经过50年的历史沉淀才形成Errol Childress这种罪犯的土壤突然彻底清除,或者把录像带中的所有人抓获,我认为是不合适的。
对我来说重要的就是Cohle所说的:“我们并没把他们全抓住,Marty。
”然后Marty说:“我们也没打算全抓住,现实就是这样。
”这不是一个你能把一切都清理干净的世界,我们尽职尽责,但是显然有我们无力触及的层面。
问:在第八集的开始,我们看到Errol走进大房子,正在放《西北偏北》【1959年由希区柯克导演的经典悬疑电影】,他开始学着James Mason【片中演反派的演员】的口音,然后又换成一些其他的口音,这是什么意思?
Nic Pizzolatto: 这是创作他这个角色的一个组成部分,曾经的设想是,当他用自己的声音说话时,因为脸上的伤痕所以声音含混。
我给他设定的背景是,他是通过观看这些老电影才学会正确发音的。
这就把我们带回了讲述故事的理念,是不是?
一分钟前,他听上去像Andy Griffith【美国喜剧电视明星】一样的好男孩儿,下一分钟他听上去像James Mason,而当他想用真声时,他听上去就像被伤害、被损坏过。
当Cohle来到Carcosa时,他又换了完全不同的口音。
问:这是一个讲述两个男人的故事,我们已经深入了解了他们的经历。
其他角色存在的意义都是为了映衬Cohle和Marty。
在全剧中仅仅塑造两个真正重要的角色,到底有多大的挑战性?
Nic Pizzolatto: 确实很有挑战性,也是最有挑战性的事情之一。
如果安排一个角色组合,会容易得多。
在组合中,你可以切换到其他人的故事里,你至少有半打角色在经历个人问题。
但本剧只关注塑造两个性格,透过两个视角。
在结尾的场景中非常重要的变化就是他们的视角动摇了。
在Marty告诉了我们“绝对的正义”是不存在的之后——这也是我们告诉自己的故事,真正的罪恶得不到惩罚,这很难被人接受。
如果有人曾经读过我的散文,他会发现文章里都是富家女类的角色。
我的另一个挑战是,如果某些角色仅仅与Cohle或Marty单独存在关系,那么他们只有一、两句台词,就需要只通过这一、两句台词生动体现出角色的经历和立体感。
问:我不知道第二季进展到什么阶段了,对第一季的反响会不会对你如何处理第二季产生影响?
Nic Pizzolatto: 只有一个影响,就是我意识到我需要保持神秘感,不能太直白。
问:关于第二季你能透露些什么?
Nic Pizzolatto: 好吧,现在说还早些,但我可以告诉你,第二季是关于坚强的女人、坏男人,以及美国运输系统的神秘历史。
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凭空写了整个剧,而且对于电视界来说你也算是个新人,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响。
当此剧一出,观众为之疯狂, 产生了很多关于the Yellow King、 Lovecraft【美国恐怖、奇幻小说作家】以及其他事情的复杂理论,看到你的作品能有些反响是什么感觉?
Nic Pizzolatto: 我觉得这很棒,我真的这么认为。
对我来说,这就是与观众产生共鸣的意义,这就意味着观众会从作品中影射自己。
我曾经喜欢的作品,无一例外的都能在某种程度上和我的私人感情层面产生联系。
我曾说过我对Robert W Chambers【美国恐怖小说家,1895年发表了恐怖故事小说集《The King in Yellow》】的作品唯一的兴趣就是它作为一个故事在美国传说中存在一定地位,而且它是关于通过一个故事让人变得疯狂的故事,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我还对奇幻恐怖小说营造的气氛感兴趣,关于奇幻小说我只想说这么多。
我也确实察觉到了这个故事与奇幻小说更相似,这不是我的初衷。
打个比方,如果有人在看《True Detective》第一季时想读一本书,我会推荐英国詹姆士国王钦定版的旧约全书。
我不会推荐任何人去买Robert Chambers的书,那本书并不怎么样。
我认为康拉德和福克纳比Chambers和Lovecraft强多了。
我希望当这八集故事整体呈献出来之后,能够引起新一轮的评价。
即使没有,对于现有的反响我也很高兴,不能更美妙了,我已经很惊喜了。
我还记得三个月前和你谈话时还要说服你:“这个剧只是听起来和其他剧类似”,“我知道,我知道”【原文如此,不明白什么意思】,而现在我妻子有一天读到过一个评论,说我是生活在荒漠中,而且还组织了某种邪教,(笑)我不知道怎么回应。
我想,对于这个剧希望你去探寻的所有问题,剧里都做了回答;不希望你问的问题,最好自己去思考。
卡斯啊什么我就不说了,就单纯说一下那个拉高了整个剧集平均分的长镜头,我反复看了五六遍,简单说点感受吧,这个长镜头六分钟,我大概数了一下,其中依次出场人物大概有三十人,四辆车,一架直升飞机,因为是火拼追杀,所以是所有人都在运动中拍摄,镜头是在一个真实的街区拍摄,因此不能拆东拆西的配合剧组,镜头的设计上也只能是因地制宜,摄影师扛着机器跟着主角的这个过程,还得穿过晾衣绳,翻过铁栏杆,此处幕后花絮说是用类似吊车的东西把摄影师连同机器一起吊过去的,这一个镜头走下来,加上幕后制作,估计连台前幕后要五六十人一起运作还不止,六分钟啊,有一个人跑错位重新来过,直升机开错重新来过……据说所有人光走位就练了一个月。
(想想看包括开吊车的兄弟,开车的,开飞机的)这个镜头可以入美剧史……美剧好多大场面都是演员室内表演后,后期PS上背景,有个视频专门说这个的,省钱省时间,再说外景拿拍摄许可证也麻烦,可是这个镜头是现场拍,问题是这只是个电视剧啊,说点俗的,这都是钱啊都是钱啊,人工啊,飞机啊,车啊,社区租用啊,样样都烧钱啊,你想想这个镜头的成本啊,这只是拍个电视剧呀。
这镜头之奢侈就等于你去农家乐突然吃到了大观园里的茄子。
稍微了解点美剧的制作,就知道他们也是有一套套路的,相比之下。
《真探》绝对不是行活儿,像这个长镜头一样用心之处还有很多,实在是拍得太讲究了,这个长镜头是个极致的代表。
看这个镜头两分钟的时候开始意识到不对劲,WTF!
竟然是个长镜头!
然后再往下看就high了,这种感觉就是你本来以为吃的不过是高档点儿的农家乐,结果吃到了大观园里的茄子,看到HBO一群人在那里架着大炮打蚊子,那种爽,就像一个蛇精病遇到了一群蛇精病一样的快乐。
立刻又找到组织的感觉,从此不!
再!
孤!
单!
不!
再!
寂!
寞!
顺便说一句有人跟我说长镜头有啥了不起,现在电影里到处都是长镜头,我只想说一句,你要觉得摄影机往那一戳拍个十分钟就是长镜头,那你要把你家小区,超市那监控录像都理解成长镜头,我也真是没辙。
好吧其实我只是为了重温一下那种爽翻天的感觉,再咂么一遍……
故事在1995年路易斯安那沼泽地区的潮湿气氛中铺陈开来。
Rust和Marty两个刚刚成为搭档的州警奉命调查一桩有着恶魔崇拜的仪式性谋杀。
Rust像极了从“黑色革命”中劳伦斯•布洛克笔下塑造出来的侦探角色,独身、忧郁、桀骜、敏锐、虚无主义、左眼里透着深入骨髓的狂热,右眼里又寄宿着一股悲天悯人的劲儿。
搭档marty则是典型的cowboy,爱啤酒爱棒球爱艹年轻的姑娘,有家有室,能用种族主义的笑话逗得办公室的同事哈哈大笑,同时又面临着深刻的中年危机。
在查案的过程中,两人从来没有看对方顺眼过。
Marty对Rust满嘴哲学词汇的神神叨叨忍无可忍,而Rust则对Marty的轻浮做派嗤之以鼻。
直到这两个家伙在巨大的结案压力下出生入死,“第一次”破获了案件成了英雄才使得搭档间的关系缓和下来。
随后的日子里,Marty的出轨得到了原谅,重返幸福的家庭生活,Rust也在Marty一家人的撮合下找了个姑娘过日子。
直到在一次审讯中,Rust才得知他们之前击毙的不过是犯下大量连环杀人案的庞大邪教组织中的一员。
平静的日子崩塌了,Marty的妻子因为他的再次出轨毅然决然的离婚,Rust则放弃了之前的生活重新投入到邪教案件的调查中,致命的是Marty的妻子为了报复丈夫的不忠,诱奸了对自己动情了的Rust,让7年的搭档最终反目成仇。
辞去了州警工作的Marty开了一家私人侦探所,Rust则是干些杂活并私下查案,剩下的钱用来抽烟喝酒。
十年之后,警方重启卷宗,早已冷静下来的两个人又重新为了真相并肩作战。
在经过了多方调查、周密筹备和最后开膛破肚的打斗后,终于将那起谋杀案的犯人击杀。
“导演可能没有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拍大银幕还是小荧幕”这是《真探》给观众的第一感受,两位领衔的卡司都是戏精儿级别;剧集的节奏也是犹如电影般缓慢却有着大的吓人的信息量;那段完全感觉不出是长镜头的6分钟更是展现了导演教科书般的调度能力;阴郁的色调和极富感染力的原声将美国南部的气氛带到了观众面前;更关键的是编剧吸收了来自黎哥提、钱伯斯、洛夫克拉夫特、萧沆等人的作品,使得剧情和台词充满了严肃文学、哲学和神秘学的气质;最重要的是那熠熠生辉的季终集。
M:“你以前会编点星辰的故事。
”R:“是的,那是我在阿拉斯加的时候,在浩瀚的夜空下。
”M:“你躺在那儿往天上看?
遥望星空?
”R:“没错,你还记得我17岁前都没有看过电视,平时也没事情可做,只能到处走走看看,以及...”M:“以及仰望星空编点故事?
比如那?
”R:“那不过就是个故事,最老的故事。
”M:“那是什么?
”R:“光明与黑暗之战。
”M:“我知道我们不在阿拉斯加,但是看起来黑暗占了上风”R:“是啊,你说的对。
”......R:“你知道,关于天空的故事你错了。
”M:“为什么?
”R:“很久以前,夜空中只有黑暗,所以要我说,是光明占了上风。
”这最后3分钟的台词,直接扫除了充斥已久的黑暗、窒息、冰冷和绝望。
什么才是True Detective story,正如Rust所说,那不过就是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圣徒与恶魔的战争,是最古老的故事。
而天上的星辰正是双方交锋的沙场,亦如人们的灵魂。
当Rust与自己的父亲决裂时,当自己的女儿死去时,当自己被派到贩毒组织卧底时,当自己见惯了残酷的凶杀和极端的邪恶时,当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的执着是发疯时,他有的只是家徒四壁、血丝充眼、臂上纹身、口中烟酒,但仍在燃烧着自己那有着极度责任感与正义感的灵魂,永远不会被黑暗打倒,只会为爱的温暖哭泣。
而Marty不管他如何的玩世不恭,风流好色,甚至有点世故圆滑,当他看到Rust给他的邪教徒献祭少女的录像带时,他狂叫着“FUCK!
FUCK!
我特么看不下去了,不用看完了,我特么跟着你干翻他们!
”正义与勇敢才永远是侦探故事的主题。
为什么人们能够在黑夜中前行,因为头顶有着星辰一直在与黑暗较量,只要凝视着繁星的光明便不会迷路。
一如多深的黑暗里,心怀正义与光明,便必有占上风的时候,这大概便是星辰的意义。
有两样东西,愈是经常和持久地思考它们,对它们日久弥新和不断增长之魅力以及崇敬之情就愈加充实着心灵,头顶的星辰和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
——伊曼努尔•康德
《真探》警探Papania和Gilbough谈“烟枪”McConaughey及其方法派表演By Abraham RiesmanTranslated by Virgil原地址:http://www.vulture.com/2014/03/true-detective-papania-gilbough-interview.html在周日即将收官的剧集《真探》中,两位硬汉警探仍在为破解一桩阴森且似乎无解的谋杀案而不懈努力。
我说的,自然是警探Maynard Gilbough和警探Thomas Papania,他们在剧中负责询问*Rust (Matthew McConaughey)和Marty (Woody Harrelson)。
除却其在负责侦办2012年那桩案子,而此案和1995年Rust与Marty所破案件出奇相似之外,我们对这两位警探知之甚少。
两位角色的出镜时间并不短——毕竟询问部分构成了全剧的框架结构——不过他们的表演被基本限定在“沉默地互相交换眼神”之内。
现在,他们的秘密终于可以解开啦!
我们对话了Michael Potts和Tory Kittles——两位警探的扮演者——获得了疯狂的《真探》幕后情报:片场里吓人的McConaughey,Papania和Gilbough在剧中的声誉,以及他们一直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的是什么内容。
拍摄询问戏有多累人?
Michael Potts (Gilbough): 我们每人每天基本要拍上10到12小时,中途有几次休息。
我们会和Woody搭上一天半的戏,接着和Matthew搭一会,吃完晚饭,再Matthew搭上一天半。
时间很紧,一天要工作很久。
Tory Kittles (Papania): 我们把询问部分演得像场戏剧。
导演只说“开拍”我们就继续演下去。
第一次和Matthew合作的时候,我们一口气至少拍到了第四或第五集。
连着27页的剧本,一次也没停,他一支接一支地抽。
那些天总是烟雾缭绕。
Potts: 噢,没错。
McConaughey抽的是真烟?
Kittles: 噢,是真烟。
货真价实。
[大笑] Potts: 他要了一个特定的牌子。
Kittles: 是的,他抽American Spirits*。
询问场景是碎片式地拍摄的,还是一口气拍完整个过程?
Potts: 我们在喊cut之前是拍了整个过程的。
就像一场戏剧。
如果Cary或者演员中的任何人想做点改变,我们会重拍。
每一场询问我们都至少拍了四遍。
Kittles: 第一天我们和McConaughey拍了那个M理论*的戏,一遍通过。
那大概花了。。。
30到45分钟。
Woody和Matthew都有大段的独白,因此我们得确保自己进入状态,免得让他们白费功夫。
Potts: 我们想和他们一起全力以赴,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投入在我们身上了。
我可以感觉得到,Matthew甚至已经想好了他坐的方式,瞥向我们的方式。
我记得有一次,我改了台词,听见他喃喃自语:“噢,如果他这么做了,我就得这么做。
”他们一直在根据我们的反应调整着自己。
这是百分百的互动状态,这就是真正的表演。
他们活跃地配合着我们,在我们给出的反应之上组织自己的独白。
McConaughey是真的在一边切罐子一边演戏?
Potts: 是的,他就是当场切的。
他们告诉他大致怎么干,他就这么干了。
McConaughey在片场有多入戏?
Kittles: 噢,他全程高度集中。
他一直保持着入戏状态。
Potts: 即使在休息的间隙也是。
拍摄期间他就是Rust Cohle。
直到每一天收工之后他才回到Matthew·活得愉快·McConaughey的状态。
你们会因为他一直不出戏而不在休息时避开他吗?
Potts: 噢是的,我会避开他。
当你意识到演员在以某种特殊方式工作时,尊重是必要的,而他也不需要我去烦他,比如:“你哪儿搞的纹身?
”或者“你鞋几码?
”Woody Harrelson也像他一样方法派表演吗?
Potts: 不。
有关Woody最牛逼的是,一旦喊了cut,他就能一秒变回Woody Harrelson,四处乱逛,享受闲暇,吹吹牛皮。
而当摄像机就位的一瞬间,他又立刻变成了Marty。
出戏-入戏,再出戏-入戏,毫不费力,我觉得那让人印象非常深刻。
你们自己编了Papania的Gilbough背景故事,还是Nic Pizzolato给你们的?
Potts: 我记得他们告诉我们,我们会是2012年故事线里年轻而精干的州调查员。
在我印象里,没有太深入角色的东西。
Kittles: 所以我们自己填补了很多空白。
Woody有一条台词是:“你无法挑选自己的搭档。
”我想Papania和Gilbough应该也是同样的状态。
我事先并不知道自己会和他搭档。
Potts: 不过我觉得,如果他俩团队合作得并不顺利,也不会成为州一级的精干警探了。
剧组是何时告知你们剧的结局走向的?
Potts: 在正式拍摄某几集前,我们会拿到工作概要。
剧集结束前,我们拍了三个月才知道结局如何。
拍最后两集的一个月前我们才拿到我们的概要,对吗Tory?
所以差不多是在那个时候我们才得知最后两集的内容的。
Kittles: 是的,我们隔了不少时候才知道了最后两集的内容。
在那之前,我们就和观众一样,试着拼凑线索碎片来猜度剧情。
比如,我会自己猜测谁和此案相关,谁是“黄袍国王”。
起初,我以为是那个牧师,就是第一集里Clarke Peters演的那个。
Potts: 噢对,我开始也猜的Clarke Peters。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线索进一步出现,我就。。。
随它去了[大笑]。
就等他自圆其说吧。
询问时你们在本子上写的是什么?
Kittles: 我会记录[Rust]抽的烟的数量。
等他把六罐啤酒干下去了,我会继续记录他从酒壶里喝了几口酒。
然后我就简要地摘录些我们的谈话内容。
最后在结尾处我写了:“这混球一直在扯谎。
” Potts: 我写的是。。。
记不住的台词[大笑]。
至少是我记不住的部分。
END注1:由于Rust和Marty并不是已定性的嫌疑人,所以我没有把interrogation这个词翻成“审讯”,用了“询问”,语义似乎还是有点偏轻,大家理解就好注2:American Spirits,美国香烟品牌,内地很少见,粗略介绍可见:http://bbs.yanyue.cn/thread-111328-1-1.html注3:M理论:见维基:http://en.wikipedia.org/wiki/M-theory
类似《真探》这种用长剧篇幅来讲述一桩案件的美剧,其实早在二十多年前大卫·林奇的《双峰镇》里就已经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演绎,当时引得整个北美大陆万人空巷,也创下了美剧史上的一座丰碑。
而近年来,随着《谋杀》的美版翻拍,特别是《真探》的推出,又把这种类型的剧集推向了一个巅峰。
当然,《真探》的大众影响力无法与《双峰镇》相提并论,但从剧迷和评论界的反馈来看,此剧的口碑令人咋舌,在权威的IMDb网站上甚至被打到了9.4的高分。
HBO近年来对于迷你剧的创作颇为得心应手,《真探》正是沿着此一思路打造出来,除了伍迪·哈里森和奥斯卡新科影帝马修·麦康纳的联袂保驾护航(他们既是领衔主演也是监制),HBO也大胆启用新人,有一半日本血统的年轻导演凯瑞·福永的掌镜成功赋予了剧集一层异样的美学色彩——福永曾执导过经典名作《简·爱》电影版,古典主义美学趣味和人文修养兼具,这也让《真探》在看似缓慢的节奏中散发出迷离、纠结的气息,而这种气息跟剧集的悬疑类型搭配正是相得益彰(第四集结尾处的长镜头一直被剧迷们津津乐道)。
不少剧迷在讨论《真探》的“完整”故事情节,整个剧集以一桩谋杀案拉开故事主干的帷幕,通过2012年的警方调查和两位当年办案的侦探回忆1995年他们的查案经过形成双线索交织,最后当年的案件和“现在时”案件汇于一端,作为一部八集的迷你剧,《真探》充满了各种象征、隐喻、符号和似是而非的支线线索,很多地方交代得并不直白,这也引发了剧迷们的“考据”热潮。
简单来说,《真探》揭示的就是一个邪教团体在多年间犯下虐杀、性侵、虐童等一系列罪行的恐怖案件。
故事发生地在路易斯安那,值得一提的是,本剧的编剧皮佐拉托正是生长在路易斯安那,2005年,这里曾经抖出过教会性侵女童的骇人案件,这个披着基督教会外衣的组织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邪教团体。
这个真实案件对于皮佐拉托创作《真探》有着怎样的影响外人不得而知,但无论如何,现实生活的阴暗面与《真探》里的罪案故事形成了巧妙地对应,这一点不言而喻。
《真探》的一个重要文化背景来自于路易斯安那附近流传的桑特里亚教、伏都教信仰,桑特里亚教融合了天主教信仰和源自非洲的约鲁巴神话(通过黑人),与伴随着巫术、僵尸等传说的伏都教有着复杂纠结的关系。
《真探》中强烈的暗示信仰这个邪教的团体干出了令人发指的行为——很多并未实写,而是旁敲侧击的告诉观众其行径令人发指。
而且邪教的作祟在这一地区由来已久,两位侦探的调查遭遇了不少的压力(当地教会和警方也跟邪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开办了名为“光明之路”的学校,专为邪教提供受害的孩童祭品),随着调查的深入,观众也发现类似的案件早已有之。
而一些关键证物的露出,亦显示出当地人受桑特里亚-伏都邪教的影响颇深,有些受害者甚至被邪教洗脑,心甘情愿的做了祭祀邪神的牺牲品。
同时,剧集还大量引用了美国怪奇-恐怖文学的典故,安布罗斯·比尔斯创造的幽灵之城“卡尔克萨”、罗伯特·钱伯斯笔下的“黄袍魔王”等形象都成为剧集中的重要线索,所谓“卡尔克萨”,在剧集中就是邪教团体举行邪恶仪式的地方,也是剧集结尾两位侦探最终手刃罪犯的地方;而“黄袍魔王”多次在查案过程中闪现(某受害者的笔记本里就抄录过钱伯斯小说中的原文),应当就是邪教团体里“教主”之类的人物。
不过遗憾的是,这个邪教团体历时多年,许多当年的罪魁祸首已经寿终正寝,总的来说,剧集中描摹了塔特尔-柴尔德里斯和勒杜两大犯罪家族,勒杜家族较早的被两位侦探结果,不过真凶乃是隐匿在塔特尔-柴尔德里斯家族中:那位恐怖的“绿耳朵”疤脸男威廉·柴尔德里斯正是两位侦探一直苦苦追踪的真凶。
坦率的说,威廉·柴尔德里斯自身也是邪教的受害者,他小时候曾被父亲虐待(烫伤成为疤脸),并经历过邪教的疯狂仪式(他当时还是一个孩子),而且家族内部一直在乱伦通奸,搞得威廉自己精神也不正常——他长大后成为一个疯狂的恋童癖(一种越来越流行的观点认为,恋童癖实际上是一种心理疾病,常常与智力发育低下相关,从塔特尔-柴尔德里斯家族的乱伦史和威廉的表现来看,说他是个无法为自己行为负法律责任的精神病人也不无道理)。
安布罗斯·比尔斯和罗伯特·钱伯斯上承爱伦·坡,下启洛夫克拉夫特的“克苏鲁”神话,在美国大众恐怖文化中地位关键,皮佐拉托多两位前辈的致敬也使得《真探》益发显现出“克苏鲁”式的神秘色彩。
尤其对于马修·麦康纳饰演的侦探拉斯特——这位妻离女亡的男人放浪形骸,一直笃信某种毫无终极价值可言的虚无主义。
皮佐拉托甚至通过台词让拉斯特直接说出“四维空间”、“膜理论”之类的玄妙东西(量子力学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就是玄学),而且拉斯特似乎是个尼采主义者,他认为“我们记不得我们生命(的轮回),我们也根本无法改变。
这就是命运最糟糕也最神秘的一点:你被套牢了,你会一次次走进相同的梦魇。
”这几乎就是尼采(秉承叔本华)悲观的“永恒轮回”思想的一次具体表述。
而克苏鲁神话中主人公常常被远古邪恶力量侵攫而渐渐陷入迷狂的状态,在拉斯特身上也有所表现,譬如当他闯入“卡尔克萨”邪教祭坛的那一刻,眼前就被催眠式的浮现出神秘的宇宙星空图样。
而拉斯特最后的表白更是淋漓尽致的表述出自己的心路历程:“曾经有一刻,我知道我深陷在某种黑暗之中……所有人,我们三个,都在慢慢消逝。
我只需要做的就是放手……然后我放手了……但我仍然,我仍然能感觉到她的爱意,甚至比以前更加浓烈。
什么都没了,除了那份爱之外,什么都没了……然后我醒了。
”这段话几乎就是一个被克鲁斯邪神攫取心智然后悬崖勒马的觉醒者的真实写照(也可以理解为拉斯特沦为了另一种“邪教”的教徒,不过在与剧中作案邪教的斗争中逐渐清醒了过来)。
在调查邪教案件的同时,《真探》对于路易斯安那等地区的中下层民众生活给予了批判现实主义式的描摹,而且笼罩着浓郁的地域文化色彩。
众所周知,路易斯安那这个位于美国南部的州正属于“圣经地带”的一部分,当地保守的基督教信仰势力强大,民众对于宗教比较狂热,而路易斯安那又受到非洲-拉丁-加勒比文化的影响,有着狂欢嘉年华的传统(剧集中曾暗示邪教团体举办过“惭愧星期二”的狂欢活动)和桑特里亚教-伏都教的重大影响(并非所有的桑特利亚教和伏都教都是邪教)。
在地理上,路易斯安那又是荒野、沼泽丛生,客观上为邪教家族提供了藏身之所——事实上,勒杜家族和柴尔德里斯的住处都在丛林间,而“卡尔克萨”祭坛等处所也选在荒郊野外。
此外,2005年肆虐路易斯安那的卡特琳娜飓风也为邪教提供了一次天赐良机,在政府疲于救灾的时段,路易斯安那某些地区处于事实上的无政府状态,警方根本无暇顾及小规模的刑事案件,这几乎给了邪教团体一次大肆狂欢的机会,于是,剧集中也不止一次的提及,在卡特琳娜飓风期间,留下了不少邪教的身影。
对两位侦探主角的个人生活,剧集也进行了强有力的刻画。
某种意义上,拉斯特与伍迪·哈里森扮演的马蒂正好形成了两种对立的人生观。
拉斯特信奉虚无主义,悲观厌世,热衷谈论玄学,对于宗教信仰嗤之以鼻;马蒂在外人眼中则是个标准的好父亲、好丈夫、好警察。
拉斯特的人生观自然与其痛苦的人生经历相关(女儿离世,自己做过几年贩毒集团的卧底),他几乎过着苦行的生活,在离开警界以后,除了打点零工,就是一直在调查系列谋杀案的线索。
而马蒂在过着中产生活的同时,却有着不忠的毛病,一直在外拈花惹草,最后也搞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在拉斯特与马蒂前妻有过一夜之情之后,两人最终反目,但时隔多年之后终于冰释前嫌,并携手最终了解了这桩案件。
与邪教团体的斗争就像是光明与黑暗的搏斗,而这一过程也内化在了拉斯特和马蒂的人生历程中,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两位侦探是不折不扣的“真”探,他们与罪犯的斗争,也正是光明与黑暗的天人之战。
(刊载于《博客天下》2014年第11期)
...以及那相亲相爱的对视中指。
第六集,rust又变成了单枪匹马,和marty昔日仅有的那一点点默契和情分也疑似被磨了个干净。
可惜戳破了我们“两人十年来私下探案,暗地里互通有无”的幻想。
每个人都自成星球,平缓运行的居多。
而极与极的相撞,无非两种结局。
一,在精神的高处,人与人是能互相理解的,甚至一见如故,即使性格,经历,爱好截然不同。
二,也许能短暂的交汇,但终将平行于无边的宇宙。
无疑,rust和marty是后者,出世者和入世者的极与极。
marty人缘不错,有家有室,体面又好相处,连rust都能容下,这是现实世界最寻常的看法。
只是我们作为观众,开启了上帝视角和rust怜爱功能,才觉得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要是把rust放公司,也许是个神秘寡言不合群,把公司的事业当成自己的事业,潜心钻研业务,业绩超级拔尖遭人恨的神经病。
(当然,不是他天生如此,他只是个被生活伤害了的哲学家)marty对rust真正的了解从同居开始,marty本身跟人相处起来爱打水漂,他并不在乎rust的现状和痛苦抑郁的原因。
两人精神的交汇发生在第五集,尤其在从没开过枪的marty对虐童的毒犯一枪爆头之后。
rust当时还没看到囚童现场,但在那一瞬间,秒懂。
直接射杀另一犯罪同伙,然后给了marty一句认同的“称赞”,还指挥有点懵了的marty伪造现场。
正是因为marty那失控的一枪,让rust觉得他也算是对弱者还能心存怜悯的,一个有血性的人。
marty正如maggie所说,他不了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从正常的社会成功论来看,他有名有利有头衔,有老婆有女儿有土豪岳父。
他有合格的皮囊和健全的外壳。
但对自己的家人像对家俱,能漂亮干净的摆在那里就好。
升职后的marty还是和rust搭档破案,安稳过日子。
就是那种不打算用心钻研业务,粉饰太平,谁也不得罪,且好处一个都不落下的小领导。
这样的人,自然没法理解rust为什么能翻旧案翻的越来越high,所以rust才鄙弃的说,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rust这一极不愿多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完美的rust。
看到第六集,突然觉得,他对弱者的怜悯太重了。
对人生思考过多,且怜悯心过重的人,都有出世倾向。
比如释迦牟尼,好好的王子舍弃不做,去思考全人类的幸福。
这世界从来都不只为一个人存在,被生活伤害的人有很多。
遗憾的是,一些被虐者最终反变成施暴者。
幸好还有些人,越明白黑暗,越崇敬光明。
越见得丑恶,越珍惜美好。
他们不惧强权,舍弃一切,从灵魂里生出一把刀来,刺向无名的黑影。
谢谢创作者赐我们一个rust。
至于那场床戏,呃,厨房戏。
观众和rust一样伤心,“Get the fuck out of here!
”喊得多大声,就有多伤心。
那个女人选择了最能伤害他丈夫的方式进行复仇,但可怜了我们差点投入的rust。
那个心理挣扎后的回吻,是他的心被喜欢的女人撞击后产生的缝隙啊。
This will hurt him. I'm sorry,but thank you.真是年度最伤台词。
第六集marty冲向rust时撞坏了他的车灯,结尾处,有未修的车灯特写,十年了。
希望那把上膛的手枪只是误导观众的噱头,当然,或许marty对RUST&MAGGIE一事必有心结。
但在黎明来前,我们还是希望marty能和rust联手。
在两颗星交汇之际,用擦撞的火光帮我们照亮天幕。
谨以最谦卑的身份献给《真探》剧组的全部工作人员,你们创造了一个不朽的传奇。
每一次回看都有值得回味的地方。
一个好的剧本和剧组,完全就像是在讲述一个身临其境的故事。
没有噱头,没有媚俗,潜藏在对话切换之中的逻辑与线索,没有脸谱化的人物,巧妙且隐喻的远景,令人回味的长镜头,扎实精炼的台词,贴近真实,时而响起的BGM恰到好处。
从第一集朗朗上口的片头曲《Far From Any Road》,再到第四集长镜头之下狂放不羁的《Honey Bee(Let's Fly To Mars)》;最终到第八集定调升华的《The Angry River》,音乐与剧情上的协作呼应堪称完美。
告诉我,你考虑过自杀么?
Fu_ck it,我觉得这个世界都疯了。
Rustin Cohle有无数个理由这样做:有个生存狂、参加过越战的父亲,17岁之前没看过电视,做警察去过劫案组,缉毒科,DEA,当过毒贩卧底,见过卧底被施以惨无人道的极刑,面临巨大的精神压力,进过精神病院。
而自己婚后有个小女孩,在其2岁的时候夭折,随后离婚孑然一身,重新认识新的女人,最终无疾而终。
他却自嘲说自己没有自杀的勇气。
他孤傲,甚至有些傲娇,聪慧,锐敏,洞察人性,不善交际,外号Taxman,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加知道自己要什么,但不免沉溺于毒品与酒精,却往往一语中的,切入要害。
只有沉浸在破案工作的时候,才能让Rust暂时免除想要放纵自己、杀死自己的冲动。
而在他化身成为Crush,在伪装成这个毒贩的时候,他获得了以往前所未有的自由,因为不再有世俗的约束,在这里,他能得到释放和平静,尽管这让他更接近死亡,。
尽管这也是活着的假象。
他越思考越迷茫,越深邃越孤独,越抗争越绝望。
从警署离开后,他便开始了自我放逐,酗酒、生活粗糙,他鄙视刑罚以及赎罪(Forgiveness Doesn't Exist)。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Dora·Lang的案子,这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而相反Marty不这样想,他擅长处事,懂得交际,努力成为众人心中的“好人”——上司眼中的好下属,同事心中的Nice Guy,孩子眼中的好父亲,妻子眼中的好丈夫,情人眼中的好炮友。
但他拒绝思考,他犯下最大的错误即是——漠视。
这个世界再怎么狗屎在他看来都可以"接受"的,只要自己日子过得去,他不懂内疚与反思,但他却有一个底线:小孩。
不仅仅因为Marty自己有两个女儿,而小孩是未来和希望的象征,Rust自暴自弃的诱因也是因为这个。
正是这个良知的底线,让两个人通力合作完成办案。
1995-2012,17年的办案过程里,Rust病态扭曲的人生绽放出极致绚烂之美。
亦如一颗转瞬而过的流星划过漆黑的夜空。
Marty入俗重欲的存在依旧坚守着自己的正义,照亮着Rust那颗脆弱且孤寂的心灵。
Rust在与面对邪恶的战斗中,最终选择放下了自己,他是自己的囚犯。
当他拔出肋部的刀,想要一了百了地离开这个世界,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却没想到活了下来。
在结尾处,Marty的陪伴下,他完成了自我拯救。
从黑暗中一同走向了未知的远方。
You’re Not Alone。
True Detective即是True Friend。
俱往矣,生命潦草,无人永恒。
拥抱死亡,直面黑暗。
自我救赎,向死而生。
且随疾风前行,身后亦须留心。
1 - 案件结构将《真探》的探案线整理出来,大概是以下五个案件的结构:1995年,朵拉·兰案(鹿角王冠少女);1990年,玛丽·方特诺特案;1992年,莉安·奥利弗案(洪灾里的女孩);2002年,盖伊·弗朗西斯案;2010年,查尔斯湖案。
编剧将查尔斯湖案拆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也就是分散在每集里,类似伪纪录片一样的询问;第二部分则是时间线推进到2010年,两位主角Marty和Rust合力解决案件。
在第一个朵拉·兰案件里,嵌套了方特诺特和奥利弗案件,所以其实看作以下的结构图:
如果我们将《真探》整体当作一个故事的话,每个案件都有不同的戏剧功效:起,承——1995 朵拉兰案,引出一个邪祭谋杀,随后捉住了犯人;转——2002 盖伊·弗朗西斯案,审问嫌犯时获知真凶还逍遥法外,主角也得知了关键线索之一;合——2010 查尔斯湖案,案件继续调查,终于寻获真凶,主角们与真凶的对峙。
2 - 案件作用2.1 - 朵拉·兰案作为全剧首个登场的案件,朵拉·兰案绝对吸引人眼球。
一个头顶鹿角的蒙眼少女,被蒙着眼睛,跪在地上,她的身上还有奇怪的螺旋状标记,一旁还有个看上去有些诡异的木制三角架。
这个散发着某种仪式气场的案件,让观众开始期待之后的发展。
在这里我要说明的是,《真探》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推理故事,尽管开头出现了很多凌乱的线索,但靠着这些线索很难抵达最后的真相。
你必须要跟随着主角们的步伐,通过无趣的走访和枯燥的档案翻阅,才能发现一些新的线索,所以我将《真探》看作是“悬疑故事”。
在给出了一个足够多人眼球的开场后,Rust 和 Marty 很快着手调查,一般从犯罪现场周边、亲属、住地,还有日常活动等方面入手。
通过犯罪现场周边的走访,主角们发现了一个案件“玛丽方特·诺特失踪案”。
这也是常见的故事创作技巧:有时候单一的案件可能还是不够吸引人,因此编剧还进行了案件的嵌套,尝试让整个谜面更加复杂曲折。
通过亲属线的调查,众多亲属给出了新线索,例如“住地在西班牙湖”、“喜欢去教堂”。
这样的走访调查很有必要,这将会是我们的主角获得新线索的重要来源。
而且多个亲属之间的线索可以相互印证,引导侦探走向下一步。
根据朵拉·兰朋友的说法,Rust 和 Marty 前往到西班牙湖,其实之前 Rust 还询问了一个在酒吧的女孩,她也说出了这个地点。
这种“将同一个线索放在不同角色身上,让他们说出来”,也许会让这线索更加有力度和可信度。
西班牙湖里,侦探们入手了朵拉的日记,他们看到了那些“胡言乱语”的文字,以及教堂的海报。
目标转移向寻找教堂,他们随后发现了教堂的废墟,以及鹿角女人的壁画。
之后 Rust 找到了复兴教会,和教友聊天得到了一条线索:朵拉·兰和一个下巴烧伤的高个子在一起。
剧情在第三集时,已经直接透露出了真凶的线索(还有在警局里被展示的绿耳朵意大利面妖怪),但这些和真凶相关的线索,主角们没有追查下去。
2.2 - 莉安·奥利弗案在剧情陷入僵局,没有新线索出现时,侦探们会陷入停滞的状态。
这时候最好的方法是制造新线索,剧情里安排 Rust 一个人在档案室里翻阅,了解到1992年也出现了类似的案件(莉安·奥利弗案),洪灾现场的少女身上有螺旋标记。
追查死者的亲属线,Rust 和女孩的祖父聊上后,获得了一本同学录(本剧的关键线索之一“思源计划”藏在这里),同时也了解到女孩和勒杜家的长子雷吉·勒杜好上了,如今雷吉在8个月前脱逃,他牵涉的案件和朵拉·兰身上检出来的毒一致,加上前科累累,他被判定为有重大嫌疑。
我们的剧情开始进入了小高潮,即抓捕这位嫌犯。
不负众望,雷吉的窝点里也有着三角木架(王冠),这几乎敲定了他是真凶。
这也是常见的误导手法,通过一系列的“相似”,让观众认为“他就是犯人”。
剧情里通过“三角木架”、“一致的手法(毒,王冠)”、“一致的犯罪对象”、“前科”,让观众产生相似的幻觉,从而实现误导。
虽然雷吉被抓住了,但“下巴烧伤的男人”这条线索在这里并没有跟进。
类似这种探案类的剧情,理想情况是一个案件有3条线索,这3条线索合并可以解决这个案件。
但现实并不是这样,创作者会将两三个案件的线索相互乱序,你可能从案件A里找到案件B的线索,从案件C找到案件A被忽略的线索……有时候,这些找到的线索并不能即时生效,很有可能过了几年后,主角才会着手调查某条线索,这样的设置使得案情更加复杂,环环相扣。
2.3 - 玛丽·方特诺特案玛丽·方特诺特是一条线索,也是一条谜题。
Rust 在木屋里发现了王冠,家属认为这可能是玛丽在学校里的作品。
多年后通过盖伊案重启调查,Rust 发现学校里有大量王冠……这恐怕牵涉了一个更为庞大的组织,也是一个谜题,同时也是指向幕后组织的线索。
2.4 盖伊·弗朗西斯案在承接部分的剧情,带出了2002年的盖伊案。
一次审讯中,Rust 发现盖伊说出了警方未公开的调查“黄袍国王”,大为惊骇,而且对方也说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Rust 重启了朵拉·兰案件的调查,在2002年期间,大部分的线索都是通过走访调查获得。
Rust 了解到了塔特尔教会的“思源计划”(然而核心点都没有透露),并且有了自己的初步猜想:这些案件是由二人以上的作案,事件发生在Voudon 传教的地方,也发生在建那些学校(比利·李·塔特尔创立给山区孩子教育)的地方。
回访当年雷吉窝点救出的小女孩,Rust 再次强化了真凶的认知。
王冠案件的真凶 = 脸上带疤的大块头。
2.5 查尔斯湖案 剧情后半部分,时间线汇聚到现在(2010年)。
对 Rust 和 Marty 的问询也暂告一段落,调查人员认为 Rust 可能是多起王冠案件的真凶。
在靠近真相的时候,我们的侦探总是被陷入怀疑里。
仓库里,Rust 给 Marty展示了多年来他的调查,在剧情创作角度上,虽然是“制造线索”,但新线索不是很多,调查里的很多内容,都是基于以前的剧情提及的线索进行延伸的,例如在莉安·奥利弗就读的光明之路学院,回答了之前1988年被关闭的幼儿园,同时延伸出一个同班男生给出的线索,这条线索也印证了 Rust 和牧师谈话的内容。
一条线索被提出来后,必定会得到回收。
“提出”可以是间接的方式,例如照片,或者第三方讲述;“回收”可以是亲历者说出口。
在线索被不断回收之后,Marty 也加入了调查。
继续通过走访谈话收集线索,但收获并不多。
此时Marty 问了句,“为什么是绿耳朵?
”这个问话成为了开启真凶身份的钥匙。
然而在剧情设计里,这句问话太过突兀,就像拿到了后面的剧本后刻意说出来的一样,反正个人观感到这里时觉得有点天降神机,在这之前应该要有一点铺垫的。
通过绿耳朵的猜想,找到了给老奶奶粉刷房子的公司,同时最后也锁定了真凶的身份。
3 - 总结可以从《真探》故事里获得的悬疑故事的创作启示:案件嵌套案件,线索相互指向。
新线索基本从走访里获得。
如果剧情陷入胶着,主角会自己调查,带出新线索。
通过一系列的相似误导观众。
在故事开头部分,就给出一点点和真凶相关的线索。
如果想侦探重新调查某个案件,就让其他犯人说出未公布的线索。
相同的线索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有可信度和力度。
一向不喜欢冷硬派,不喜欢冷硬侦探去戒酒会刷时髦值的一贯特色,也不喜欢他们唧唧歪歪的愤世嫉俗言论,这些言论能让很多人找到共鸣,但我从来不是其受众群,因为我想看破案。
TD从海报到基调,再到嗜酒的Rust絮叨着的那套虚无主义,真是活脱脱的冷硬范儿,但是侦探们真的在认真破案,追寻线索的每一步都很让人信服——这点很像谋杀前两季,踏踏实实靠着每一次看似无聊或者信息寥寥的家访找到线索,线索不一定让他们离真相更近,有时甚至走了一条更迂回的路,但都奠定了下一步行动的基础,或者作为伏笔在后期出现,而最后真相的水落石出,也是靠这一块块拼图,一步步调查出的线索得出,没有偶然,一切都靠侦探的慧眼和行动力。
任何侦探作品能做到这点就算得上有始有终了。
TD的开篇给我惊喜不小,但有点担心编剧会不会玩脱或者无法自圆其说。
一季破一个案,案情铺陈太大,说不定就会像谋杀第三季那样烂尾——所有的“正经”线索都没有指向答案,主角在最后一集靠一个无关线索biaji一下发现了真相。
好在HBO不但把持住了哔格,也把持住了案情走向。
我们跟着主角,从被害者联想到失踪女孩,从而找到第一件重要证物——carcosa的手编藤架,调查自此进入正轨;↓从被害者身份出发,找到了大农场和ex(支线:调查死者拿到的教会传单,在教堂找到神秘符号→调查教会,绿耳怪第一次被提到,在当时看来是条死路,但确实是条真线索),无收获;↓主角另辟蹊径,找到了凶手的另一个受害人,调查死者身前关系,男朋友勒杜浮出水面,勒杜与DoraLange的ex曾是狱友,头号嫌犯确定;↓勒杜是个cook,主角们用自己的办法突破层层关系网找到了人,两个嫌犯均死亡,案件看似告破;↓7年后某犯人告诉主角,凶手仍然逍遥法外,并且说出了yellow king等细节,案件重启;↓回访抛尸现场、案件关系人、失踪女孩的学校,发现更多手编藤架,教会支线变成主线,牧师提供教会学校的重要情报,首次提到思源计划;↓侦查过程屡屡受阻,思源计划负责人塔图尔的嫌疑越来越大;受害者、勒杜的兄弟、学校学生均提到了伤疤男,动物面具等细节出现,与塔图尔家乡风俗相符,飓风后藤架的数量也证明了罪行还在继续;↓塔图尔家中找到了罪案录影带,确定了其是cult之一,该人不久死亡,此线断;↓寻访曾经的女佣得知了伤疤男的身份,案发现场照片推断出其油漆工的职业(与绿耳怪呼应),根据缴税记录和营业执照找到凶手。
不难看出,破案的这条线一方面很扎实,得出结论的过程经得起推敲,演绎推理的度把握得正好,没有太无趣,也没有过于神奇,大多数时候都在拿证据说话,看来严谨作风的警察和蹦蹦跳跳的侦探就是不一样。
当然,其中也有灵感迸现的时刻,比如Rust在教会线陷入泥潭后彻夜搜到了另一个受害人,这才真实反映出了好侦探的本质——勤恳调查+适当的发散思维。
这是TD带给我的惊喜之一:剧情严谨,而且没有罗里吧嗦凶手的动机凶手的悲惨童年凶手的心理状态,鼓掌。
第二重惊喜来自于角色塑造——Woody最近演了太多的疯子,比如耳熟能详的黑密曲,当我发现在这对搭档里他演了“正常”的那个后,有点意外。
Rust和Marty是双男主模式里经典的互补型,一个社交达人,一个孤僻怪胎。
Marty像所有时期的典型“好男人”一样,体面地生活,理直气壮地做着其他体面人士会做的一切,比如出轨,并且为自己找理由;Rust看起来颓废又怪异,唠叨着谁都不懂的东西,直觉敏锐的天才却被众人视作怪胎,尽管他三观正且责任感强。
这个组合里外互补,每个人都有点问题,并且是对方无法理解的人格/生活问题,我知道这种组合会被slashfan视作心头好,官方也渐渐默许了partnership的温情走向,但让我最满意的始终是——Marty的角色非常现实,非常饱满。
各种剧集里不止一个乖僻天才,他们通常痛恨社交、嘴巴毒、不在乎别人、干什么都不讨喜。
Matthew把Rust演绎得很棒,但现在这种“sociopath”类的角色太多了,乱花渐欲迷人眼,因此反倒让我觉得要把普通直男塑造好,比塑造freak难得多。
Marty是个相当立体的角色,其生活方式和态度代表了一大堆直男(当然是直男中还算有良心的一部分):工作顺利人缘好,红旗彩旗都不倒,并且他像所有出轨的直男一样,善于为自己找背叛妻子的理由,很典型的做法,就是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我工作压力大,你还不理解我,不是我变了,是你变了”,似乎说多了就成了事实。
他当然不是坏人,但却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占有欲强、善妒、受不了指责。
Marty所经历的中年危机比我看过的任何一段中年危机都有力度,不作不死,但还是忍不住作,生活不可能那么正常,每个“正常”人都有自己的黑历史,而Marty就是个典型的代表。
第三个惊喜来源于叙事。
看第一集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种插叙和平行剪辑的风格像极了致命魔术。
TD里的非线性叙事并不旨在体现哔格,和致命魔术里一样,它控制着剧情的节奏,以及最关键的:人物动机和悬念。
前6集,纵向上表现过去和现在的对比,让大家好奇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主角们如何走到今天这步;横向上是Marty和Rust的POV交替剪辑,让大家了解他们那时那刻的想法、此时此刻的疑问。
而统和这些的则是一个新案件,询问人三缄其口的样子也是一个悬念——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问Rust和Marty?
为什么对两人的态度不同?
是他们抓错了人?
难道Rust真是幕后黑手?
这种叙事的好处就是由镜头决定时间切割点,得以把平铺直叙的调查和高潮迭起的动作场景安排在必要的时刻展现;由第三方询问引导话题,得以在案情和家庭私事间无缝转换,并且能让观众更深入地了解角色那时或现在的心理活动,体现角色的成长和改变、他们之间的分歧或默契所在,甚至能制造出喜剧效果,比如串供那一场。
交替剪辑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让如今未曾见面的双男主之间的张力和火花越来越足,每集都更足一点,让观众格外期待真正重逢时的爆发,后两集不负众望,线索汇集,角色摊牌,剩下的就是并肩战斗了。
经典的追逐动作场景,一个是第四集最后Rust专家难度的单机视频攻略,另一个就是最后一集cult总部的较量,像是在温吞水里扔进一粒泡腾片,憋了几集的劲儿一块儿爆发。
案件质量高,角色塑造好,叙事角度碉,在我看来这就是真探最厉害的三个点,如今大多数罪案剧都做不到这个了,它们只能在苦情侦探和重口案发现场里选一个,要是艺术指导给力就谢天谢地了,比如汉尼拔这种。
可惜,汉尼拔里不破案,光补脑。
真探拍出了汉尼拔本该拍出的水平,如沉默的羔羊一般,破案线扎扎实实地行进着,同时具备有时炫极,有时意味深长的镜头,第四集7分钟的长镜头足以显示其诚意,布景和艺术指导美妙但又不夸张,一切都是刚刚好。
没想到的是,它居然是个温情结局,着实让人感慨海报上的白黑西部风真是大骗子。
镜头掠过善与恶的决战之地,沿着时间线回溯,案发小屋、制冰据点、运河、田野、布道场、学校、把他们的命运紧密联系起来的那棵树——一切始于此,一切终结于此,Rust和Marty会回归一切发生前的正常生活,因为时间并不是个无休无止的循环,他们跳了出来,债已偿清,无需回头,因为人生有伴。
真是相当有诚意的剧集,期待第二季的双女主。
======ps. 看到一篇观察入微细思恐的分析:http://www.douban.com/note/337958782/这个设定很有道理啊!
一生一案。如果[神夏]是绅士的激情,那[真探]就是撸瑟的宿醉。南方阴冷的海岸,失踪的儿女成为家族的献祭。脸上有疤的高大男人站成死亡的阴影,覆盖陈腐的官僚体系。Rust是冷眼看世的诗人,却硬要投入罪恶泥沼无法脱身。片名不虚。堆叠成山的卷宗,无法拒绝的肉欲,这就是两个真实的警探,尽管残缺不全
ヘ( ̄ー ̄ヘ) 这种剧根本爱不起来
最后一集Form and Void大赞,幻觉和通感带来的浓烈情绪让意识愈加清醒,Rust最后出现的大幻觉,与教徒所说的Carcosa来自同一源头,是进入第四维去看见一切时间和生命的入口。在黑暗中体验到了在以往生命里缺位的“爱”,在虚无和自弃的void中完成了对自己同时也有对他人的救赎,成为了“下架的基督”
开年最佳!片头是继承Monk和Dexter之后的最震撼!中年戏骨的变态对决!不追的都不是真爱!
对于不苏男主不萌cp的来说真是场噩梦
说熬过第一集就进入状态的都放屁,节奏拖沓,对白生涩,两根时间线不停跳跃导致剧情乱糟糟不连贯。看到第四集还是没进入状态…一星
这种貌似有剧情,但刻画远大于剧情的get不到,这三个tag正中我心,以为又能爽一爽了,结果完全是诈骗。整个片子散发着男男男的恶臭。评论里那么多夸演员的给我整逆反了,发情可以不要影响评分,盲信评分看了七集非常后悔。
终于看完了,不是我的菜。。
看得有点累 ,不过还算不错~rust这个角色还蛮有意思的
三星半,后几集明显乏力了
每个镜头都这么屌,活生生的八小时,三星
世界是黑暗的是光明占了上风、这次不是骚瑞的基情而是扁平的时间线中最深的爱
只是很一般吧,虽然很多人评分很高,可是我还是觉的过于拖沓,看的很累的,还有很多地方逻辑处理的不够严密和顺畅,喜欢的是长镜头、音乐和主角的表演。
“编剧Nic Pizzolatto说:若看完三集你还没High起来,那它就不是你的菜。”我把八集都看完了,中间经过了很多看得想睡觉的时刻,我认同这是一部制作优秀,并且主演也很出色的剧,虽然最后一集看得我全情投入,但我结论依然是,它真的不是我的菜。
风格化,略装逼啊,rust总是说些没屁用的虚无主义观点,神叨叨的
前三集节奏太慢,太闷,后面渐入佳境,但终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惭愧地发现自己逼格还是低
加长版criminal minds+zodiac,不算新鲜的叙事和结构,邪教啥的说实话也是挺成熟的话题了,至于Katrina这个背景,更不是头一遭了,不过表演很赞,结尾升华略突兀,忽然就基情澎湃了。
钝刀割肉,慢工细活。
过誉了。哪里是神剧?这都算神,冰血暴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