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江宁和电影中是一个天气,只是雨量少一些。
太阳也久久不露脸,所以人的心也很难是晴天。
出校申请没通过。
缩在教室最后一排,靠门,时而有人进出,寒气被夹进门里。
在日程录上零碎记下影片的瞬间。
日文字幕,好多话听不清,反反复复拉动进度条,耳朵被背景音炸得有些胀痛。
春风沉醉的夜晚·最开始是两朵莲,有雨声,但没有语言。
他们在野地撒尿的时候暧昧地笑,再撞一撞肩。
昏暗的屋子里,有一句气音似的“我爱你”伴随着喘息。
烟头微光在浓蓝的夜幕下,像星。
·窥探的视角,隔着层层层层的叶。
颗粒感的画面。
莲花两池,人生死两隔·县城是塑料质地的,差点忘了这是南京。
所以啊,现代性都是从尘土飞扬的大街变来的,没有一个城市天生就时尚光鲜。
·落日时,他们混在人群中跳广场舞,光映在脸上,是透亮的金色。
这一切终于不用发生在黑夜或角落。
-那你怎么跟她介绍我?
-就说我俩是大学同学,你大我两岁,在编辑社认识的。
-在书店偶然碰上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
阳光灿烂的日子·白中泛青的色调,立刻就是悬疑的味道。
在饭点时恰能让人毫无食欲。
三人对峙,离开的林雪自以为胜利。
·钢琴声入侵。
罗海涛也入侵,他痴痴地望江诚。
是时候变奏了,那些音符并非轻松地敲打,而是被砸出,砸在心上。
生疼。
·“抚摸”这一动作的终极内涵是——温柔将大于一切。
罗海涛趴着,他偷了江诚原本要给另一人的温柔 。
·洗手台上的生态,水溢满护肤品,残留着不堪的生活。
王平在此处放下婚戒和手机,出走,然后死在一个很像黄昏的清晨,阳光的颜色和纯度都很像跳舞的那天。
原来江诚读给王平的文字,他睡着了也能听见。
至于江城,他是只读却不敢听的人。
自杀!
我有勇气早就干了。
现在还能想到这两个字,足证我的志气还没有完全消磨尽。
·和罗海涛做爱的时候,洗浴水的热气漫延到屏幕外,直烫人。
撕心裂肺的物理运动,江诚是为了忘掉什么、过渡什么、掩盖什么。
这是三个人,王平也在吧,在江诚心里·林雪在讲台上,看学生读《荷塘月色》。
齐读,能感受到节奏、韵律,但却没有美。
就像她和他曾经的日子,硬件都齐全了,只是没有爱。
可她是老师,也是普通人,本来应该传递美、享受爱的。
可惜啊,全都搞砸了。
荷塘月色的美,他再也看不到了·江诚怕了,害怕再失去一个人,只能刀向自己,接纳第三个人。
他们一起去宿迁。
-李静说她最近挺无聊的,我们旅行,带她一块儿吧...有问题吗?
-我从来都没有问题。
·一个、两个、三个。
一起唱《那些花儿》。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想他...原来和解才不会,带来死亡。
你也这样搭他的手吗?
《那些花儿》·阳光照不到江诚的眼睛,只敢晕染到他的前额。
他本来也是路上那只被掏了五脏的猫,但他学会了路人惊奇又漠然的眼神,于是最后的自救也失败了。
他进了家门,阳台的玫瑰种给过往的爱人,而等着他的,是他永远不会爱上的妻。
混沌在性别之间的爱,居然近乎犯罪,使人接二连三地受伤甚至死亡。
死在身体,或者死在心灵,都一样,反正留不到人间。
爱得太苦了,尽力降解到性的层面。
不然你死了,我还怎么向前。
2021.3.7 逸夫楼B202 开学快乐,学期目标是:学会爱上一个人。
苦不苦都无所谓。
·
上了梅先生的课,不多不少正好四节。
初见,心中略怕,不敢抬头望,一望就怕望到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犀利,端坐在那里,不悲不喜。
在他的课堂上,有天然生成的一种静默,他仿是本人的气场沉淀在周围,不肯散去。
但他一启口,久违的儒雅绅士之风吹来,让人沉醉。
兴许是他太擅长法国电影,连举手投足都带着法兰西的味道,他侃侃而谈,讲诗意现实主义,讲新浪潮,讲左拉,讲杜拉斯,讲他熟悉的戛纳电影节。
一次课后,我们蠢蠢欲动,纷纷上前央求他讲讲这部作品,他说只要我们都愿意他就讲。
他没有讲,下回课依旧带着能让班上众人睡倒的“闷片”,考验着我们的耐力。
课代完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像电影中的长江,弥漫着雾气、惊蛰过后潮湿的空气、旁边遮蔽着那田田的叶子。
不远,但也不近,略带失望,略带欢喜,交织在一起。
后来我又看了一遍电影,从那雨滴滴落的开端到江面濛濛的结尾,他好像就藏在背后,藏在黑暗狭小的书店,藏在江风习习的江畔,藏在每一个男人女人的面孔之下,但又说不清楚,凌乱细碎,孤楚无助,那隐隐的不安冲击着心灵的堤坝,潮水来了又走。
他分明带了自身的气质融入其中,以至于在一刹那, 我在三位男主角的面孔中发现了那一丝一缕的似曾相识。
人人皆夸娄公子的才华,却没大有人留意梅先生作为创作者倾入了多少个人的情感。
他把孤独的城市、孤独的人群孤独的情感残忍地剖给大家看,却又不忍心将事情全盘托出,只好将那残酷留在船上三人眺望远方的缄默,留给寡妇突然挥舞的一刀,留给昏暗的酒吧中嘤嘤的哭泣,留给黎明的那些花儿……结课后的一天,我与他在电梯口擦肩而过,转身看他孤独的背影,仿佛明白了什么,那是诗意的孤独,那是诗意的回归,诗意的召唤,是诗意的创作者写下了一个诗意的故事。
第一次看娄烨的片子。
晚上十点半,我关了灯,把风扇开到最小,发动机带着 的风打在我的身上。
带上耳机,拿了一颗桃,慢慢的啃。
看到江城和王明二人开锁进房,我忽然意识到,这个片子不能用这样一种闲散的态度这样继续看下去,于是按了暂停,去外面一次性把桃子啃完,然后上了厕所,细细洗了手,打算正正经经的看下去。
我大学在南京。
平时目光能及之处,到处都是高楼林立,规划期整的住宅小区。
这个片子中的南京,是头一回见到。
娄烨的镜头好像有种魔力,用晦暗不定的色调和凌乱松散的镜头,将这个南京勾勒成一个破败、世俗、常年被阴霾笼罩的地方,那装修简陋肮脏的早餐店、书店和破旧的居民楼,那面容麻木提着早餐无视红绿灯在狭窄混乱的马路上匆匆而行的路人。
无不让我对这个地方产生一种时代的混乱感。
让我错以为这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场景。
直到影片中给了江城的车子一个镜头,上面的最新的安检标示\郝然写着2008年。
我才反应过来,这是08年的城和事。
故事的男主人公,是一个各种形象都很gay的同志。
无论是影片一开始就出现的那副瘦弱的小身板儿还是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时那不自觉的走路的扭捏的样子,更明显的自然是那身从开始到结尾一成不变的花衬衫。
花色在变,西装外套在变,不变的永远是花衬衫,江城简直就是一只行走的0.有人说碎花衬衫是娄烨特意和开头的睡莲和结尾的莲花纹身相呼应,但可能无心插柳吧,那身荡漾的花衬衫的确把秦昊显得不能更受,所以当开头的床戏他是1的时候,我还大大的惊讶了一下。
好在后来他被陈思成掰成了0.这样的确少了一些违和感。
秦昊,我下意识的将和伊能静扯上关系的男人都画上叉叉,秦昊更是叉叉名单之首。
但是,之前我还没见过娶了伊能静的秦昊,印象里不过一个傍上了过气女星的小白脸罢了。
当看了春醉的演员名单时,也没把着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是看完了电影,大半夜睡不着去度娘了一下秦昊,才发现这个秦昊就是那个小白脸啊。
大大惊叹之余,对这个男演员的形象大大改观。
鄙人愚见,能把角色演得深入人心让人拍案叫绝的有两种人,一种是真演技,演大哥演市井之徒演警察卧底演变态演罪犯演gay都手到擒来,一听就知道我在讲我男神啦,梁朝伟梁生。
另一种就是,本色出演。
比如林晓旭,人戏不分,芳魂已逝,再比如当年的蓝色大门,桂纶镁美则美矣,可是当年张克柔深入人心靠的自然不是那时候还不甚明显的美色,是那种扑面而来的青涩气质。
私以为,江城演得好,演得深得我心的原因就是本色出演。
特别是我大半夜看到江城在马路边一边修轮胎一边用那荡漾的小眼神漠然的对陈思成讲那你走吧的时候,老子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这家伙现实里一定是个弯的一定是个弯的!!
谁晓得贵圈里那扯不清的钱和性的纠葛,反正七年前秦昊也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演员,能扭着小腰穿着低胸装媚眼如丝的把一个同志演的这样戳人心窝子,除了相信他是个真gay。
我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那些只沉浸在二次元里做梦都想男神男神滚床单的玻璃心的腐女妹子,这个片子就不要看了。
这是一对颜值很低的cp,不,甚至谈不上颜值。
这就是在讲现实。
哪里会有那么多帅哥扎了堆的看对眼?
现实里同志大军里,更多的,是这样的长相普通工作平凡的平常人,他们有的人像这里的王明一样,一边用婚姻做幌子一边在外面偷偷摸摸有着自己的同志情人连上床也要开车到郊外才行的人。
有的是像江城一样,在同志圈里赫赫有名乱花迷人眼的坦诚的但是还是需要躲避外界的人。
也许更多的,是片子里罗海成这种连自己喜欢男人女人还没搞清就沉浸在欲望中拔不出来的青年小伙子。
故事一开始的那一对,一个有着臃肿的脸,一个留着半土不洋的偏分头,瘦脸上轮廓不分明,也是一张普通人的脸。
可就是这样一对情侣,他们携手在熹微中同一群大爷大妈跳着土气的disco时,竟然让我动容。
这是第二个戳我的点。
第一个是电影刚刚开始两人云雨之时,王明被情欲沾染的脸庞,嘴角情不自禁的逸出我爱你三个字。
我想了一想,其实这个事情,谁都没错,尤其是王明的老婆,我试着把自己带入那个情况去,。
别说是在七年前,就算是拿到现在这个基友横行腐女遍地的时代,虽然自己看着各种各样的耽美小说和同志电影,自认为一切特别能理解性别不同也要在一起这种话,但是一旦遇上自己的老公另外爱着一个男人,我的处理方式恐怕也不会比她高明多少。
女人在捍卫自己的男人的时候,手段是让人想象不到的恐怖和坚韧。
两个人的分开是必然,人一旦浑浑噩噩的一辈子尝不到爱情的滋味也好,一旦尝到,有道是食髓知味,尝到了也就忘不了,忘不了但是得不到怎么办,有的人拼命压一压也就好了,继续浑浑噩噩的过下半辈子,继续别人眼里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小康日子。
有的人极端一点,就像这里的王明,郑重的脱下婚戒,郑重的走向公园,郑重的在晨曦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江城只是像处理任何与自己有关的感情纠纷一样处理着自己与王明的感情,他对每一对感情都认真,都用尽自己的全力去爱,王明老婆大闹他的公司之后,他夜夜买醉,放浪形骸,无力感透过镜头投射到现实,他难过的大概更是那种对自己命运的无奈和悲怆,食色性也。
有人爱男色有人爱女色。
为什么爱男色的人就该被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娄烨说他拍的不是同志片是爱情片,他想讲的是爱情的纯洁。
当爱情的纯洁性跟性别的障碍混在一起,当性别的障碍就是爱情纯洁性的问题时,这很好的折射了那个时候的整个社会对同志圈的态度。
其实真正涉及到娄烨讲的这个主题的,还应该是罗海成林静江城这一条线。
王明和王明妻和江城这一条线,无非是她爱他而他爱他的问题。
王明自始至终爱的都是江城,只有在江城这里他才能得到世外孤岛一样的苟延残喘的机会,才能像个孩子一样赤裸着身体紧紧抱着爱人失声痛哭.而另另外一条线,以罗海成为中心,纠结在林静和江城之间,分不清自己究竟爱谁。
随着本能与林静交往,却在同志酒吧面对女装妩媚的江城之后露出情窦初开的孩子气的傻笑,一次次沉浸在爱欲的漩涡。
拉上林静与江城一起进行一场近乎荒诞的乌托邦一样的旅行之后,在自己构建的幻境轰然崩塌之后,在马路上头也不回的像个孩子一样的痛哭失声。
陈思成那时还不是士兵突击里眼睛里赤裸裸写着野心二字的成才,也不是北爱里演技矫揉造作的汤姆苏富二代小公子,他还只是一个眼睛里写满了莽撞与懵懂的青年,那表演痕迹略重的演技在这一些好像纪录片一样真实的片子里微微有些格格不入。
但无论如何,那莽撞与懵懂的气质与剧本里的罗海成也合个七八分。
不过整部戏下来,只有那一个镜头让我觉得最为出彩,就是在同志酒吧看着台上搔首弄姿的唱着迷迭香的江城,露出那孩子气的梦幻一样沉醉的笑容。
而在那场大家比较关注的大尺度的浴室的激情戏里。
那个少年一下一下耸动的身体和古铜色的肌肤和动情处激动的闪着兽性的脸却让我看的分外心疼在下面默默受着的秦昊,而对那时对这个技术不咋地的1感觉只有一个:嗯,这是个努力的有野心的青年演员,以后就算是不用演技也是能通过别的方式成名的。。
一言蔽之,春醉就是一部经过很大艺术加工的现实纪录片,就这一点上已经超过蓝宇等一众满足腐女幻想的片子了。
可能是没有片源吧,看得人着实不多。
在此处的分数也不高。
不是因为是权威才这样说,拿了戛纳电影节最佳剧本奖的片子实在不该是这个分数。
题目是李志的一首歌:你离开南京,从此再也没人和我说话。
首先恭喜娄烨开始步入大师行列。
我都忘了我看《苏州河》看了多少遍,曾有个人告诉我,这些晃动的镜头,就等于晃动的爱情。
在郁达夫的同名散文中,主人公因为苦闷,加上神经衰弱,常常一个人出门夜游,在各处乱走,天明才会回到自己寓居的贫民窟。
从四牌楼,到工体东路,从新街口的莱迪一直前行,最后的镜头不断闪烁,还有左边屏幕上时而出现的诗句,两条主线,不同的爱情。
三个男人,短暂的纠葛,脉脉不得语的涌动,时代内部被打开微不足道的缝隙。
甚至来不及悲伤,来不及怜悯,就要回归现实。
夕阳西下,最后一道夕阳散去的时候,才在这个时候彻底明白了,我就这样看着你走开,我不能阻止。
娄烨几乎是我最喜欢的大陆导演之一,晃动的镜头,模糊的影像,以及匪夷所思的用光,都是他的特色。
一贯的阴暗,在我映像中,娄烨的电影,总是赤裸和直接,色调冷且凌烈。
像他任何一部电影看下来,心里都是无比的憋屈,沉醉的是四月,是春风的夜晚,哪怕是颗粒感十足的画面,还是晃动的镜头,我都觉得,他的叙述里,都一直流淌的诗意。
导演娄烨,从不喜欢温暖,或者是完美。
昨天听过这样一句话,讲的是关于摄影的定义,说摄影实际上是掩盖不好的事物,巧妙地躲避。
从《颐和园》到《春风》,影像中的世界,都是脏乱,破旧的城市,是凌乱的街道,苍白的皮肤,和略带冷清的场景,混乱不堪,都揭露的一个真实的城市,一个隐秘的世界,在我们眼皮下却未发现的世界。
其实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电影的前半部,后半部我会觉得有些许矫情,叙述的没有前半部流畅和诗意。
娄烨成精阐述过这部电影是关于爱情,纯粹的爱情,但其实继续想下去,实际上在这样一个繁杂的意向下面,影片试图探讨爱情,却延伸到了每个人患有欲望的强迫症,对既定的生存状态下的纠结。
电影中,镜头都得明显,有的时候,噪点大的看不清人脸,浴室的灯灭去,模糊的人脸在画面中。
固定镜头还是长长久久,我还是喜欢这种在场面调度上不造作的片子,对于技术流,我向来反感。
倒是这仓促的台词,让我颇为激动。
爱与不爱,其实都没那么难。
有一个点,触及到了,就能放下了。
这是我懂的道理。
好像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委屈,爱情这东西就是让你说不清楚,更明白怎么去做才对。
比起《颐和园》,这部更含蓄内敛。
对于人物,哪怕是在分析一边,我还是分不清,人物性格上,貌似各异,实际上让人看不出。
任务已经脱离了原本的作用,阴郁的景色甚至更好。
从视听语言上来看,本片表象的更加稳重和内敛,画面上低照度,模糊的噪点,长运动镜头的运用,摄像的手持拍摄,以及出色的音乐,包括画龙点睛的字母,让人惊艳。
故事发生在此时,却让人潜意识把这个故事想过去推。
“天上罩满了灰白的薄云,同腐烂的尸体似地沉沉的盖在那里。
云层破处也能看得出一点两点星来,但星的近处,黝黝看得出来的天色,好像有无限的哀愁蕴藏这的样子。
”也许沉醉的也只是一个夜晚罢了,是暧昧的,也是低沉的气质,是压抑的,也是政治的。
你有勇气只用炙热的爱情去填满这个惨白的时代?
在细枝末节上跳跃,影片真的让人害怕,害怕的真实。
这部片子,或者说很多部 异性恋编剧,导演,演员营造出的所谓的同志电影,从同志自己的角度看,他们对于男男情爱的描述总是各种想当然的类比和平移。
(日本GV除外)《春晚》无非是一部异性恋拍给异性恋看的爱情片。
除了男男欢爱,酒吧演出是那么回事,其他一切,从剧情到思想,貌似都是编辑自己对同志群体意淫的产物。
是的,这年头,同志是比较安全的噱头,似乎各种电影,只要暧昧几处同志情节,即刻便得到了哈利波特的小棒棒,稍微挥舞几次,便让独立思潮的调调,大众情爱的悲天悯人,主流对异类的温暖包容,艺术电影的光芒如烟云般升腾在魔幻王国的城堡里,再加上几处震颤扭动的光洁臀部和男男激吻的性爱场面,一个成功的巅峰从此到来。。。
可惜如果你自己不“同志”一把,想当然意淫出的剧情,只能圆满了各种情节的精巧和玩味,成全了大众情怀的爱情与挣扎,牺牲的只有真实的同志生活,对于5%的同志来说,它显得表面化而又做作。
是一次拙劣的精神强奸,一次哗众取宠的高级骗局。
唉,确实,干嘛要哗那5%的众呢?
又不是拍GV。。
做回考据派吧:1. 王平:一个可以为男友割腕自杀的GAY,一个在凄冷夜晚苦苦等候的GAY,一个电话都舍不得挂断的GAY,一个为男友朗读文章,需要温暖拥抱,哭哭啼啼的GAY,是不会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跟异性恋女人结婚多年且相安无事的,更不可能如此劲爆得在事情败露时煽老婆耳光,及其不可能还努力让老婆接受男友,希望鱼和熊掌兼得。。。
可笑的剧情不时得提醒我们,这个编剧异性恋得彻底。。
简单来说,如果是一个可以为男人去死的GAY,结婚完全没可能。
要死也是南康那种情况。
(不知道南康的请百度)2. 姜城:一个酒吧熟客,声色人物,换装舞台表演娴熟,性技巧高超,姿色迷离,抽烟喝酒的人物。
如果在这个年纪,就跟一个其貌不扬的已婚穷男人纠缠不清,是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中国人口比例来看,能够跟姜城这样的男人纠缠不清的未婚优质男人,大概有1百万。
是的,GAY也没那么阳春白雪,我们现在只是在说真实。
另外姜城出场那个CC的小围巾也充满了各种可笑。
戴这样的小围巾的GAY,通常都不是烟民,即便是烟民,也不会抽得那么爷们。
简单来说,这两个为GAY而GAY的男人,被硬生生拉到一起,做做性伙伴也就罢了,还偏偏上演了一出你死我活的闹剧。
导演编剧们努力得展示同志生活,同志爱情。
却实实在在得告诉我们同志人群:这是只不过是异性恋版的同志大戏而已。
因此如果把第三者换成女人,依然没什么实质改变。。
也许从这一点上,它确实做到了对性取向的强大包容。
他莫非是在精巧得暗示我们: 在情爱的道路上,男女都一样?
希望如此吧。
后记:1. 为什么说奇葩呢?
因为它拿到的居然是编剧大奖。。
只能说 哈利波特式的小魔棒现在确实很流行。
2. 秦昊 的侧面脸比正面脸英俊一百倍。。
鉴定完毕!
在我的印象当中,世间似乎有五种东西,是有原罪的。
电影,漂亮女人,金钱,间谍与同性恋。
从存在的那一天起,就有了不可撤销的罪名,无法被世人原谅的罪名。
《春风沉醉的夜晚》里的三个男人,是中国同性恋,所以他们必须像英国间谍一样活着,小心翼翼的活着。
因为一旦暴露,就必须自杀。
从我热爱电影的那一刻起,我就相信三条:第一,电影对于我,就是一层像纱般披在万事万物之上的微光,肉眼是看不到的。
只有通过镜头与屏幕,这层光才会浮现,它让这人世间不仅仅有凄楚,还有尊严。
不仅仅有粗硬的物质,还有柔弱的光与影。
第二,伟大的电影对于我,就是几个人,从头到尾的关系变化,却说尽了酸甜苦辣,爱恨离别。。
第三,伟大的电影剧作对于我,不是如同上帝一般,造出河流,山川,土壤与微风,再像做盆景一样,把它们放在能够掀起足够大矛盾冲突的地方。
而是唯物主义的,河流早就在那里,山川也早就在那里,万事万物早已存在于亿万年前,故事却像只鸟一样,划过所有空间时间的上空。
它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它带领着我,看透六道轮回,万千红尘,以这三条来看近五年来的中国电影,我近乎于绝望。
拍物,焦都不准。
说事,事都不清。
更别提事物中的人了。
因此我有足够的理由为这部电影激动,痛哭,失眠。
好久没有在电影中看到有质感的人了。
手持摄影与密集的跳切焕发了它们本该具有的光彩,人物在影像中被偷窥,被揭发,被抚慰,被审视。
迷醉而又疯狂的中国,沉沦到无家可归,沉沦到家变成了炮房的中国,终于被一个个切割到凌乱不堪的画面,拼成了整体。
该有几个人就有几个人,这几个人该有几组关系就有几组关系。
关系与关系之间的连接与渗透层次清晰,纬度丰富。
每个人物该有多少戏份,在每场戏中占多大比重,起什么功能,编剧全都了然于心。
并且在它的剧作中,物与空间,还有声音的运用也令人着迷。
我一直相信,起承转合还不能叫做电影,时间空间那才是电影。
只能在这个空间,只能在这个时间,才能发生这个故事——我喜欢这样的电影。
空间是这个国家——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可能变成禽兽,就是当一个国家的动物性大于理性,并用伦理与法律来遮掩贪婪的时候。
时间是现在——全是想爱不能爱的人啊,就像那些花儿,散落在天涯。
所有的拥抱全都破碎了。
暧昧与苦涩的爱,凶猛与爆裂的爱,我们活一万年死一万遍,在佛祖面前哭泣在阎罗面前抽疯,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爱。
男人与女人,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关系再怎么隐秘,性交方式再怎么复杂,到最后也只能剩下人与爱。
在这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剩下人与爱,总比只剩下恨要强吧?
我认为它能跻身于”伟大的中国电影“行列的原因就基于此:它是一部不折不扣的”中国“”当代“”电影“,并用中国当代电影该有的电影观念,丰富技术与坚硬风骨,描述了庸俗生活之下,那些暗探一般活着的人心中那奔腾的炽热之爱,并给那些人那些爱以高贵的光。
肉体的,皮肤的,指甲的光。
春风沉醉的夜晚,因为爱,所有的间谍,都成为了光。
我是一段观后感。
大概是有原因的,也是有缘分的——为什么一棵栽在马路边上面贴满办证及性病广告的电线杆子被框进相片儿会如此的招人喜欢,同时又为什么九寨沟清澈见底的风景照却只能入目三分,另外七分就只能去他娘的。
此时如若多想一想,将会把“不知道”,润色成“秘密”。
《春晚》,当然不止是《春晚》,包括娄烨的之前的片子。
都由外而内的表现出“脏乱差”,区别于“央视”剪彩、礼炮式的隆重和那股自上而下的被控,娄烨的脏乱差显现出了相当的风度。
就是那种《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式的风度,艺术服务于人民群众,与百花齐放彼此关照。
玩笑当然是可以开,重要在个度。
就脏乱差而言,斑驳意味着什么?
就是说,一段“别人”的掉漆墙(“故事在墙上脱落结局我看透”以《东风破》为例)和一段娄烨的破墙有什么区别。
“别人”的旧墙不怎么期待的指向于“回忆”“故事”“怀旧”,或者是剧情道具式的运用,比如着重于墙上写着的字儿,贴着的条儿;娄烨的破墙有洞,可能露出渐浅的红砖,也可能露出脆弱的麦秆,观念型破败,像很多人神经性的色差。
这样城市运用的意义在于流失,脱离了作用、使命、符号等躯壳,索性更加接近于事物的“看上去”,也就是更加接近于本身和本质。
就像在《颐和园》中也出现过的加油站。
一方面,无愿的去看;另一方面,所见即所愿。
那是不是所有的电线杆子不管木质、钢筋混凝土质,都能被像这样用呢?
答案是否定。
需要工艺感,塑料水瓶不是以任何方式拼凑粘合都会有资格被展示。
就《春晚》而言,工艺感就是腔调,就是与城市管理办公室红头文件相对的“非规划”,非规划不是不计划,只是不计划着“道路两旁禁止摆摊”,与鳞次栉比相对。
就像《春晚》自始至终偶尔避免使用的偷窥镜头,更有意思的是该怎么去理解偷窥。
偷窥的发展史不出意外应该是摄影机体积缩小的演进史。
偷窥与逃跑诞生了隐身术、奇门遁等等,就是那种在儿时捉迷藏已经训练过无数次的原理。
追求的唯一目的是我不存在,不存在的看、不存在的听。
“我”就是“摄影机”,摄影机当然不能不存在,摄影机不存在的叫做回忆。
既然存在,那么偷窥第一要务就是躲避、不被发现。
如果要公布偷窥的基本形式,首先要有因不能隐藏而带来的胆怯与犹豫,反映出来就是镜头开始的摇摆不定,自欺式的摇晃,冲动与兴奋;然后是专注,忘我的专注,摄影机即使对象;而后是对被发现的恐惧和没被发现时的兴奋最大值,反映出来也是自欺式的摇摆(如果被发现,我会说,拍的不是你)。
这样就好了,《春晚》中充斥着这样的镜头,一个胆怯的开头,专注的过程和一个害怕被发现的结尾,在即将被发现时,切一刀。
让观者始终如履薄冰,赤脚走刀口。
当然,绝对没有理由反对摄影机与生俱来的霸权,就像没有理由反对戏剧的柔弱一样。
如此这种个人心理上的对摄影机的忽视和对人物的重视,很大强度上,提高了鲜活度,就像是没有经过摄影机正大光明的汲取一样。
郁达夫的同名短篇小说,看过好长时间了,于今留下来的印象是阴冷、潮湿、底层中的浪漫情绪还有生存环境的逐渐缩小,好像每写出一个字,主人公的生存空间就减小一寸,郁达夫很人性的让小说极短,但最后还是仅能立锥,不敢用力的呼吸。
当初的底层跟现今的底层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时代变了,区别就有了,大概电影中也不是那么的底层。
电影跟小说一样,也是一个生存空间不断缩小与重新扩大的过程,都是生存空间,不过,现如今,你可能会还会想到……房屋中介门口你数不清是几个零的楼房广告和几年来每平米房价的红色攀升线……至少还有开玩笑不会被枪毙。
对的,电影中每建立一层新的人物关系,所有人物的生存就会增加一种新的岌岌可危,当生存空间窒息到极限时,到来的是逃跑与崩溃(应该两者也没有什么区别)。
逃跑后,人物关系逐渐疏离,然后分散,然后孤立。
这个时候就会感到孤独,特别强烈的孤独,然后又要去开始勾画新的人物关系。
矛与盾,好像没有中间态一般。
这是个同性恋电影,嗯,就此别的不想说。
但是有个点挺好玩的,就是后来仨人出去旅游然后唱歌那一段。
我觉得,这是解决《祖与占》历史遗憾、古老忧郁的方式,人的搭配其实可以很随意,任意数量,任意性别比例,任意组合,有限世界无限配。
不得不感叹造物赐予人类的这种伟大的自娱自乐。
形式被强调的快感:电影有为数不少的耳鬓厮磨式亲密,当然,是不是亲密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亲密。
听《爱情买卖》也允许有美丽的爱情,当然,并不一定是凄美。
这不偶然,就像《春晚》。
这说明了,说过些什么深度的甜言蜜语,想过些怎样的海枯石烂都没有关系。
恋爱过程中的事情,将超越一切。
也不完美,很不完美。
有很多制作上的粗糙,比如说某些服装上的穿帮;比如说高速公路汽车坏掉的那一段,丑的那么像一个学生作业。
而戛纳得光环和等待时间的酿造冲昏了这个片子的理智。
不过,并没有不公平。
我不是众,所以不敢说它大众还是小众,片子是好片子。
不管是经历还是假想,编剧梅先生对这个故事有着很大的理解和体会,包括我们并没有看到的细节。
我们看见冰山,想到了下面另外的百分之七十,不过梅先生,大概就在太平洋中。
他有很多隐忍、含蓄,甚至是回避的部分。
当然我们不能要求创作者没人性、无视个人痛苦的去写,回避很重要,回避创造多少给尔们臆想的快乐。
含蓄当然也好,含蓄是我不说,但是我会让你知道。
他们没说,但是我们知道。
就像“我爱你”,但是我不说,说了也不信,就假使,如果允许的话……一万年吧。
《春风沉醉的夜晚》——粗犷伧俗的美学、极具张力的自由文|阿饼一周了,但《春风沉醉的夜晚》在潜意识里留下的力道竟然丝毫没有褪去,反而因为常在独处时流连在那台手持摄影机制造的混沌的,摇晃不安的情绪里,一次次地不自觉浮想起其中的影像、画面、人物的脸。
我想,即便在以写实与关注个人著称的第六代导演中,娄烨的影像、叙述风格也真的是太奇怪了——如果说贾樟柯是一个不遗余力的批判的记录者的话,那么娄烨则是一个放浪形骸的自由的艺术者。
从《苏州桥》的惊艳四座到《颐和园》后被警告五年内不能拍片,再到用手持摄影机、偷拍拍成的《春风沉醉的夜晚》,所有的创作的主题都是爱情,但几乎无一例外地被禁,甚至被揶揄是中国的“禁片之王”。
娄烨自己也觉得奇怪, “我明明拍的是爱情,为什么会被禁?
”我想,那是因为他创作爱情的时候,那种快要溢出来的情绪,那种自由创作的快乐,会让他忘记所有的限制,其中当然就包括电检制度。
这也是他被人喜爱的原因。
他的创作却总能触发我们内心被压抑的某种诉求,那种欲望、茫然、不安、摇晃的情愫。
简言之,他的影像的自由,触发着了观影者内心的自由。
而这种影像的自由的张力,是通过但不止于摇晃的镜头语言、跳跃的叙事节奏、自然光与地景的变化、文学互文与艺术创造来实现的。
晃动的镜头语言《春风沉醉的夜晚》晃动的镜头语言,是不那么让人舒服的,加之不采用打光的形式,又是采用手持摄像机(俗称DV)拍摄,从一开始便是一直没有停止过晃动。
这可以说是冒险而大胆的一种尝试。
同时,由于娄烨追求“我的摄影机不会说谎”,完全采用自然光,因而更加加重了这种晃动带来的不适感。
秦昊脸上可见的大块的颗粒的光影,乌黑的长江等的影像呈现出一种混沌未开的美学,观影过程中我几乎分辨不清江诚、王平、阿静的脸。
但是,这反而让我开始想象在黑暗混沌的状态下的他们是怎样的情绪。
手持摄影机的拍摄,更加加重了这种晃动与不清晰,放佛是进入了一个失序的状态。
娄烨对镜头的摇动是迷恋的,他追求的本就是不稳定、混沌、失序的效果。
这样的镜头语言讲这个故事时,简直剖到我心脏里去了。
除此之外,密集的人物脸部的特写一直在施加魔法,暗色的自然光,颗粒状的画面,大面积的的人物特写下的游离失序,好像是拥有一种吸引力,像是要把每一个观众的身体和灵魂,都压入电影中人物的茫然的情绪里面去——这听起来有点恐怖,但却是我看《春风沉醉的夜晚》最直观的感受。
跳跃的叙事节奏叙事节奏主要是跟着影片剪接变动的。
而《春风沉醉的夜晚》镜头的跳接,算是让人惊叹了。
有人评论说这个故事剧本很狗血——这是肯定的:妻子派侦探跟踪丈夫,发现丈夫和一个男人约会,于是妻子阻挠他们分手;侦探(男)突然与其中一个男人做爱;侦探有女朋友,丈夫自杀…看了简介看电影,我很想看看娄烨是怎样处理这样一个狗血的故事的。
而娄烨做得巧妙的就是:省略掉叙事时间,剪短动作的连续性——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把写实下的某些想象空间,重新还原给观影者。
这样的叙事节奏在杨德昌的《恐怖分子》中同样可以看到,但是跳接的程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过,这种叙事手法可能也最符合整个影片的情绪:所有人都是处于一个失序、跳动的状态:王平发现妻子在跟踪他与他和江诚的电话、镜头突然往上旋转、阿静的突然不见与修车、王平自杀的同时江诚与海涛在欲望下的做爱… 叙事节奏一直在跳动,却又充满着矛盾,而由矛盾延伸出来的那些想象,是自由而让人心悸的。
文学互文先是朱自清的《荷塘月色》:王平自杀,尸体在栖霞山上被发现、妻子正在给学生授课,学生们朗诵着朱自清《荷塘月色》: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我想这应该是我最接近通感的时刻了。
接着是郁达夫的《春风沉醉的晚上》:沙沙涌动着风的江边树林,江诚与王平二人在江边的小屋,缠绵过后,王平为江诚读起《春风沉醉的晚上》:“我”拿着赚来的5元稿费买上袍子等之后,交上房租,大概只能剩个两三角,王平读到文章结尾:“自杀!
我有勇气,早就干了。
现在还能想到这两个字,足证我的志气还没有完全消磨尽哩!
“哈哈哈哈!
今天的那天轨电车的机器手!
他骂我什么来?
“黄狗,黄狗倒是一个好名词此时的镜头缓慢飞旋上天花板,又跳出小屋到灰蒙蒙的长江。
窗台上是三朵在雨中的莲花,一朵白,两朵红。
那时候的他们,大概都没能想到最后的结局吧。
他们享受着的,是暂时从茫然中抽离的快乐。
结局与郁达夫是互文着的,它是讽刺的。
读着“自杀!
我有勇气,早就干了”的王平,在被恋人抛弃后拿出了勇气。
而江诚则被王平妻子在脖子上狠狠划上一刀、倒在了马路中央、满地的血、像狗一般呜咽,无人求救——一阵子后的他再次经过那条马路,混混沌沌的光影下,血泊中真的躺着一只被车轮碾碎的黄狗。
他在刀疤的脖颈上纹上了两朵莲花,我想,其中的一朵,应该是王平。
他们,都已经死过一次了。
结尾江诚和新男友做爱,江诚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个黏腻的惊蛰季节的南京长江边的小屋里,王平为他读完了郁达夫的《春风沉醉的夜晚》,加上郁达夫的文学时空、那个江边小屋的时空、现实的时空、以及情感上被抽出的时空、四个时空在江诚的脑海里不停轮换,抽离和摇晃。
看到这里,也许是因为开头的镜头太黑,或许是我看的太不仔细,我已经开始想不起来,影片开头两人在江边小屋缠绵之际,那声:“我爱你”,是江诚对王平说的,还是王平说的了。
关于《春风沉醉的夜晚》的几点想法其他新的影像创作的可能性画框比例4:3的大小,放在16:9的电影荧幕,四周全是大片的黑色,但即使外面有那么大的黑,她也逃不出去;这些人像全部挤在一起,像是被受困在小小的空间里面,男人的愉悦,想扮女人的愉悦不能被看到;贾樟柯在《山河故人》中画框比例的变化同样借鉴了《春风沉醉的夜晚》。
画面字体的露白,跳脱出画框。
可以感受到人物在压抑状态下想要跳出画框的心理状态,可是画框外也是大块大块的黑色。
双重关系甚至多重关系的互文性:影像与声音,虚构与记录、文学与电影,爱情与政治的相互穿插与微妙联结。
你会不自觉发现,娄烨是在采取新的创作的实验方式,用最自然的方式,不想去做出假的世界。
新浪潮美学新浪潮美学最核心的自由精神:它是反古典的,是没有任何修饰的、完全依赖电影本身的元素来表达:它不会像《大红灯笼高高挂》那样去处理每一个灯笼的布景,营造一种虚无感,也不会如《X战警》等好莱坞影片一般往主角套上光环… 就像《周末情人》的结尾突然变成默片,做出主角内心的交代,而娄烨秉承的自由精神,突破着各种限制,告诉我们影片还可以这样创作。
有关爱情:不是恋风尘,本被前缘误我想我能大致理解娄烨影像下的每一个人物的状态,有些情绪,原本就是在突如其来中得到并失去。
裸露的人的真实状态自由精神这个东西,如果仔细想想的话在现在事实上变成了一个很微妙的东西。
受压抑时才会渴求,过于习惯便会遗忘。
具体说来,绝大多数西方社会已经脱离了谈个人如何得到自由的状态,关注更多的是公民社会下的新的东西,当自由不再是那么不曾拥有的那么渴求的东西,创作出来的自由也不再那么具有张力了;而根植于中国这片土地的自由,除了如贾樟柯做一名现实的记录者与批判者之外,通过影像,将“人”从国家精神、民族的符号意义中解放出来,裸露人最真实的状态,正是娄烨试图并一直在做的。
完
上半段:娄烨在《春风沉醉的夜晚》里的情绪这半段本来有一千字,谈导演的生涯,被砍掉……下半段:春晚里的爱情电影中描写了江城,王平,海涛,阿静,明哥,以及王平妻子林雪等几个人物的之间的感情纠葛。
下边按照人物逐一分析:主线是江城。
显然他几乎串联起了全部人物的几个故事。
江城这个名字亦被有些人当作某种南京的化身:南京是一座临江的城市,在坚毅悲伤与摇摆不定之中仍然蕴含某种深情,仅仅是个人认为娄烨赋予了江城这个涵义,并且让他喜爱的演员秦昊去演。
通常的说法,是江城是个花心的人,但是也会被解释为某种纯粹:江城可以爱很多人,也可以立即不爱,虽然他受的伤一点也不必其他人少。
江城在工作和隐藏在地下的同性情感之间处理的游刃有余,他大体是个中产阶层:白天他在旅游公司有个小领导的职位,晚上则开着车或是去酒吧与伴侣私会。
与海涛和阿静这种社会社会边缘人不同的是,江城的物质生活虽不算非常成功,但是还算说的过去。
而江城在感情中也完全没有吝啬:比如他可以把房子慷慨的借给海涛和阿静。
江城在王平的关系中是个男性的角色,到了和海涛,他就变成了女性。
所以我说他有某种复合的情感属性。
看起来江城很容易被认为是一个以男性肉体为目标的猎艳的角色,但是我并不赞同这种说法。
显然江城由于感情经验过于丰富(这点从夜总会主持人说他是著名人物可以看出),他有很明确的预知性。
他经历过太多,也很明确的知道什么会伤害他。
当林雪发现王平和江城有染的时候,江城显然知道那会毁了他的生活,他选择立刻决绝的放手,他当然没想到这造成了王平的自杀。
即使江城对王平的情感不像是王平对他的那样,是某种知识分子式的决绝的类似形而上的爱情,我也不觉得江城对王平的爱只是肉体层面的。
王平自杀时江城的痛哭还是说明了一些问题。
江城最让我动容的是那句被很多人提到的台词,当海涛问他是否可以带阿静一块去宿迁的旅行,有问题吗?
江城回答:“我从来就没有问题”,这一句几乎令人感动的回答,透漏了江城身上太多的故事。
同性恋大抵是不被人接受的,江城可能在很多的感情中都受过伤害或是第三者。
他已经洞察到自己每段情感的悲剧性,所以可以和别人分享他的爱人,但是别人的爱人却都不可以,所以林雪不能忍受他:当王平死后,所以林雪试图报复他,阿静也因为看到他所以就离开海涛走了。
江城只能寻求这样的爱,他早知道代价,所以我并不认为江城是个令人讨厌的角色。
在此我引用戴锦华老师的观点,身为第六代的娄烨和贾樟柯一样其实有很强的阶级意识,但是只是娄烨更注重情感和时代的关系,以及个人情绪的表达,贾的电影则有更多的现实介入。
王平和林雪:王平是个破落的知识分子的形象,或者几乎算不上知识分子。
只能用一个当今略含贬义的词汇:文艺青年,来形容他。
通常贬斥文艺青年观点基于两点:文艺青年只是文艺爱好者,并不是艺术家,所以文艺青年未必真的有艺术家的洞察力;文艺青年通常还照应着现实生活中的失败与无力,甚至某种悲苦。
王平喜欢给江城朗诵郁达夫《春风沉醉的晚上》,这也照应了影片的名字。
然而王平大体还是个世俗意义上的文艺青年。
他并不懂得江城的某种纯粹,也不是一个有经验的同性恋,他选择与林雪结婚却和江城私会,在失去江城之后,他也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性,我认为不仅是失去江城,他和林雪的婚姻破裂这两点都导致他的自杀:因为他既无力寻找下一个江城,也不敢期望自己能再找到另一个林雪。
很难说娄烨在颐和园之后,有没有再次借着王平这个角色,对于知识分子的命运给予一个悲观的寓言。
按照当代中产以物质为导向的婚姻观来说,他和林雪的婚姻显然并不门当户对。
林雪的社会阶层并没有很高,但是一个但是按照当今二三线城市人的择偶观念,一个中学教师显然比一个书店打工的人的社会阶层还是高一层。
如果没有林雪,王平很可能就是个像海涛一样的社会底层青年。
这不是我空口胡说,林雪也是这么认为的,林雪是个典型的以传统的婚姻价值为导向的中产,她相信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思想保守而相信婚姻应该过一辈子,而并不过多的思考爱情。
当然他更不接受同性恋,“你是个男人!
凭什么找个男的”。
保守应该是教师群体某种共有的属性。
显然林雪还是觉得王平是有所谓的高攀她的意味,而且林雪的家境要优于王平,证据就在于:“你凭什么打我,我父母那么对你(好),你还过不过了?
”费孝通的类似说法是,婚姻就是关于两个家庭的财产交换的契约,显然林雪其实潜意识里认为爱情和婚姻就是这样,这和当代普通的人的想法一样。
然而混杂着婚姻和保守的物质观念的爱情也并不应该就被否定,甚至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那种基于婚姻的爱是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的主流爱情的形式。
个人认为林雪当然也爱王平,只是她不了解王平遭遇到的是另外世界里另一个纬度的爱情罢了。
海涛和阿静:海涛几乎是无业游民。
他做侦探,很可能因为他早就有同性恋经验。
在帮助林雪调查王平出轨的过程中,这种经验帮助了他,同时也帮助他认识了江城。
海涛什么都没有,或许连个稳定的住处都没有,当然他也不真的拥有阿静和江城。
海涛拥有的只是他俊朗的外表和自己的小小浪漫,在江城家对着镜子跳恰恰舞的片段,娄烨明显致敬了阿飞正传中张国荣的桥段。
换句话说导演想告诉我的或许和王家卫电影里差不多:海涛什么都没有,只有爱,他也是所谓的无脚鸟。
海涛对于阿静和江城的爱都那么普通且单纯,他傻傻的看着江城唱歌,又傻傻的相信阿静只爱他,他甚至傻傻的相信自己能同时得到两者。
最后当然也为他的单纯付出了代价,被江城和阿静双双抛弃。
不过海涛也是片中最无害的角色。
阿静作为一个典型的边缘人,导演用纺织厂女工这种身份来突显。
片中所有的人都不快乐,而阿静的不快乐是最明显的写在脸上的。
但是阿静又比单纯的海涛聪明,阿静除了海涛,还有阿明这个后备。
阿静并不像海涛一样傻傻的试图得到两个,本来普通人都知道的是,如果你正在跟两个人谈恋爱,你不能让他俩知道对方的存在。
这么简单的道理,海涛都不懂,但是阿静懂。
明哥是个彬彬有礼的商人,关爱着阿静,却显然还没有像海涛那样占有过她。
明哥看起来是完美的,但是那只在他出事之前,出事后,明哥变得一贫如洗,阿静就摔了盘子。
显然这举动说明了明哥对她的吸引更多的是物质保障。
但是阿静也不是完全无情无义的人,她为了救明哥,甚至愿意出卖自己。
你无法去评判阿静的行为,只是身为一个边缘群体的女孩,她自己的身体似乎只是自己唯一的筹码。
阿静在离开明哥后,选择海涛,在看到海涛和江城接吻后,怅然的在旅馆唱了那些花儿,第二天就决绝的走了。
所有人都受伤了,或许大家都太贪心,或许他们只是做了普通人都会做的事儿。
片尾,江城在被林雪划伤之后,将伤口纹身,同时平静的开着自己的服装小店,也又一次很快的有了新伴侣。
不同于另外几个人,江城的结局是挺温暖的,只是爱情这东西,娄烨在不同的时期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或许不同的人也会遇到不同的爱情,娄烨想说的是,我们只是很难看懂我们自己可怜的样子而已。
最后说下摄影和配乐,娄烨的电影一贯色调昏暗。
但是《春晚》更过分的是他采用了手持摄影机拍摄,摇晃颠簸的镜头,模糊的画质,远焦距中模糊的灯光被很多人诟病。
娄烨将此解释为拍摄资金限制的缘故,但是我觉得这反而造成了电影独特的迷离与悲伤的情绪。
摇晃的和模糊的画面恰巧形成了独特的电影语言,这种语言不论是表现边缘人的出境,还是人物的悲伤焦躁,无力感都恰到好处。
另一点就不得不提Peyman Yazdanian对于电影配乐的贡献,Spring Fever这张专辑不同于佩曼给《s*mmer*pal*ce》或是《观音山》等电影的乐曲,并没有以钢琴乐为主,而是选择了提琴和其他管乐,乐曲听起来就像是嗡嗡的风声,早春乍暖还寒,迷离的气息被这几首歌传神的表现出来了,少了这样的配乐,电影的情绪和气质会减半。
另外佩曼还为多部独立电影配乐,比如李睿珺的《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等。
娄烨获得62届戛纳电影节最佳编剧奖的《春风沉醉的夜晚》有几种读法:同志片、耽美爱情片、人道主义文艺片和公路片。
其中同志片儿的读法是,找出十部左右的中外同志电影来看,从张元与王小波合作的《东宫西宫》到关锦鹏捧红刘烨的《蓝宇》,从《莫里斯》到《断背山》,从《春光乍泄》到《王的男人》,再回头看看它属于哪种序列。
就大陆同志片来说吧,自张元起,把同志片拍成大闷片不是行规胜似行规。
在王小波和李银河关注同志世界的那会儿,同性恋者还没跟《刑法》中的流氓罪脱钩,男男女女还在黄昏后的公园里三三两两地“接头”, 过街老鼠一般阴恻恻凄惨惨。
同志的影像世界,总是弥漫着绝望、无力和些许黑色幽默。
如今仍然得不到社会的承认,他们的生活却被搬演为一种流行文化,受到异性恋的吹捧,那感觉,就像右撇子偶尔会羡慕左撇子一样。
有趣的是,这已经变成了一种国际现象:自李安起,中外同志片都开始加入越来越多的“耽美”调料:1和0,“攻”和“受”,与其说是“超越性别的感情”,不如说同性恋成了异性恋的copy:同志文学是写给同志自己看的,有属于他们的语法系统,而耽美是写给异性恋看的。
男人幻想着“拉拉”的恋情是要看双份美人,而女人看男男相恋的故事则无非是为了成打的帅哥,比起一群男人围着一个女人的异性恋故事,几个男人围着一个男人,不但可以清除观众对女主角的嫉妒,还能放心地将自我的憧憬更自由、更隐蔽地投射在那个“小受”的位置上。
换句话说,BL(BOY’S LOVE),是一种并不新鲜的意淫,跟琼瑶和亦舒有异曲同工之妙。
由是,娄烨走的是综合路线:把张元沉闷的空气打薄,变成了南京湿濡温润、有点脏兮兮的春天,区别于刘烨演绎的北方同志的冷和脆,2010年男主角江成(秦昊饰)一派柔韧的南风,只要看到这位戛纳的备选影帝和几位配角的脸就知道,本片已经过渡到耽美情节剧的场子了。
男人与男人,有时是男人与男女。
虽然导演本人也强调,《春风》不是一部同志电影,而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爱情电影,可倘若抹掉秦昊酷似尊龙(在《蝴蝶君》里令人惊艳地扮演了一位京剧男旦)的那张刚中有柔的“玉面”、对同性恋者的姿态动作微妙又传神的模仿,拿掉影片中数段男男激情的戏码,这部“彻底的爱情片”的故事就仿佛拔掉了那根扎在要害处的楔子,剧情也就没那么痒,也没那么痛了。
有人说娄烨的电影是直奔着外国奖项去的,的确,看看字幕里的剧组人马、再看看这种擦边球式的技法,一览无遗。
然而好的类型片都有超越类型的力量。
尽管掩不住讨好女性观众和外国评委的小心思,可在华语影片中,本片仍然是近年来少见的能够在艺术、商业和“个性”取向上保持均衡、并在编和导上水乳交融的电影。
这是个抒情、文艺却又不流于滥俗的好故事,关于情欲,成于情欲,却并不依附于情欲。
从此开始下注编剧梅峰宏图大展,一定错不了。
或许就是拜这位编剧所赐,《春风》才没有了时下文艺片中惯见的矫揉造作和拖泥带水,也没有了娄烨此前影片起承转合中的硬伤。
自《苏州河》《紫蝴蝶》一路走来,娄烨的影像和故事,仿佛到了《春风》片头汩汩作响的两朵莲花,才真正打进了“本垒”。
还是自杀这样阴暗的情节,影调还那样带点浅灰与暗蓝,但故事本身却并不阴冷,而带了丝丝的怀乡般的温暖,没有失恋多少天的俏皮话,用心乞巧却不会自作高明:那些如城市道边的植物般的细节,总能让你眼前一亮;毫不喧宾夺主的音乐,郁达夫的小说,朱自清的散文,唐五代的诗词,被编织进这个城市小人物的情感故事里,精彩又内敛,闷骚又灿烂——借来的不是形,而是“一缕芳魂”。
开小书店的王平(吴伟 饰)长了一张居家好男人的脸,他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多了一个男性情人。
妻子林雪(江佳奇 饰)雇了个年轻的私家侦探(陈思成 饰),把出轨的丈夫和他的情人生生拆散。
丈夫走投无路,割脉自尽。
可这已经有了位女朋友的私家侦探却看上了那个第三者,“十七岁的下半身”投入与同性的恋情比想象中还简单,这回,侦探的小女友(谭卓 饰)又成了他们之间的障碍:女人,是“男基友”之间永恒的梦魇。
编剧和导演很聪明地不给感情下定义:情不知其所起,该发生时就发生了。
爱欲不可遏止地来了又去,处理不了就是非死即伤。
文艺青年的王平爱到深处,就幻想着理想国的和谐,总想把天生是gay的江成往他的“家庭结构”里拉:我想要是她能把你当亲人一样看待,不是很好吗?
可他当中学语文教师的老婆是个凡间人,讲的是凡间的理:被一个男人给夺了丈夫,孰不可忍。
夫妻俩在家摊牌时的那场吵架拍得写实又不刻意,火候恰到好处。
接着,我们自然会想看看王平的举动:人在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
王平来到江成那里,在这场情欲戏中,他们一直拥抱着,后来,王平流下了眼泪。
接下来的场景,就是林雪跑到江成所在的旅游公司大闹:我们由此知道,在妻子和男性情人的天平上,王平选择了后者。
如果这是一个纯正的耽美故事,一定会对这种选择的决绝与义无反顾大肆渲染,而娄烨写的是表面上更文艺、骨子里更主流、因而节奏更加无情的情节剧:妻子不愿放过那一对苦命鸳鸯,选择之后是更艰难的面对:而接踵而至的,往往不是新生活的开始,而是同一种模式的重复。
纯同志跟已婚者和双性恋“玩儿”,是件出格而危险的事。
江成一向知道这一点,他谨守着自己的底线,直到终于被王平磨得动了心,同意“以学长学弟的身份”跟林雪见面,表层的平衡也就到了皴裂的时刻。
在公司受到林雪侮辱的江成,来到南京的地下同志酒吧玩起了变装游戏:在那由异性恋的规则组成的世界中受伤,就退回自己的小圈子里称王称霸,忘却伤痛,与其说这是娄烨眼中的同志疗伤的模式,不如说是一种人人熟悉的心理法则。
不管怎样,此时的江成自顾不暇,无法也不愿安慰那个在电话里绝望哭喊的、像他崇拜的郁达夫一样充满浪漫幻想的王平了。
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化了浓浓的女妆,低低地唱着,烟视媚行,一颦一笑晃花了仍然好奇跟踪他的小侦探海涛的眼。
这边,他与海涛纠缠到一起,那边,王平在夕阳西下的盘山道上步履平静地走着,走累了就坐下来割腕。
这是王平的结局,也是他没有办法的办法:他的情人不在身旁,而他对另一个世界泥足深陷,却从来不属于那个圈子。
情欲所产生的后果,总是令人应接不暇。
王平死了,悲伤的江成被海涛年轻而执拗的热情揪扯得动了心,事情也再一次重蹈覆辙:两个人一起去小城宿迁的旅行,突然又多出一个女人——原本与海涛若即若离的李静,在“打工妹与两个老板的三角关系”中经历了一番“社会洗礼”后,逃回到她单纯可靠的男友身边。
过去,王平梦想中的三人行,此时却在另一种意义上不无讽刺地实现了。
在耽美小说里,女人的存在往往跟传统言情故事中的封建家长一样,是男男恋情的阻碍者。
前面说过,娄烨多多少少借用了这种噱头,然而他没有腻在里面,而是宕了开去,讲述人类如何应对自己的内心。
在这三人的旅行中,影片向我们呈现了一种景观:当尊严支离破碎的时候,小人物的风度和幽雅会是什么样子。
影片的华彩段落之一,就是两个男人“东窗事发”的当晚,李静从海涛的臂弯中起来,在另一张床上的江成跟着她一探究竟。
原来,李静独自一人在宾馆的卡拉OK包房里唱起了歌,唱的是朴树的《那些花儿》。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 过一会儿,海涛也下来接着唱: 他是一个奇妙的存在,仿佛披着皇帝的新装,什么都知道,却又装着不知道,在疯玩疯闹和欢声笑语中蒙混过关。
他跟认真的王平不一样,但他的爱欲仍然真实炽烈,江成和我们都感受得到。
于是江成唱出了最后一段: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 歌词也好,戏词也好,原本就是在人们无法解释和无法承受创伤之时才出现的象征。
这就是编剧的“互文手法”之一:在这首歌中,三个人达成了一种默契,没有绝望,没有争吵,没有玉石俱焚。
也许是因为李静感受到了江成的退让,也许是因为,不像王平和林雪,这里还没有婚姻。
在这短暂的旅行中,这奇怪的两男一女渡过了一段小小的快乐时光:一起在泳池里嬉闹,在林间漫步,吹着江风,似乎那些煎熬的、抉择的时刻都化成了一片春水。
可其实什么也没有真正过去:就像那些巧妙的镜语所暗示的那样:江成站在窗前,窗子把宾馆名切掉了一个字,“谐宾馆”。
在加油站,江成下车买烟的当儿,李静就失去了踪影。
任性的海涛连说了两个后悔:后悔跟你来,后悔带她一起来。
江成把他赶走了。
经历了肥皂泡一样必然破碎,又确实闪耀过的乌托邦,以后的故事是江成自己的:失去丈夫而疯狂的林雪在路上拦截了他,撕打中,玻璃碎片划伤了他的脖子。
电影里的暴力,是与一种语言的花招相联系的。
在受伤入院的段落中,娄烨用了主观镜头,让江成的视野完全倒置。
他给伤口处纹了身,重生了。
这一切让我们知道,这个散点透视的故事真正的焦点,始终是这个“悲摧的极品小受”江成。
王平、海涛、李静、林雪,都是过客,影片要表现的是江成的寻找与重复:谁叫他的两个恋人都有“家累”呢。
在他那好像沙堡一样一次次搭建又一次次溃散的爱欲中,他练出了一种犀利的眼光,在第一次伪装成学长跟林雪见面时,他就察觉到“她看我的眼光不对”,而王平却还被妻子蒙在鼓中,当他与海涛的情事再一次被一个女人揭破时,他看向她的眼神是那样清醒,观众们就觞在他眼中,醉在他眼中。
他的温润与脆弱,他的清醒与执迷,都在这双眼里:哭过闹过,性子耍过,还是要眼睁睁看着情人两边犹豫骑虎难下,听着对方极力自然地说:“她也怪可怜的,不如我们旅行带上她吧。
你有问题么?
”“我从来就没有问题。
” 别人笑我太痴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最后,江成开了一家小服装店,找了一个自己圈子里的人,一个真正的异装癖,渺小,朴实而真挚,像妻子一样做好饭菜等他回来:他过起了异性恋式的夫妻生活:王平曾经属于的那种生活。
但在“她”为他做“blow job”的时候,镜头长时间地停在江成的脸上,此时,王平为他读郁达夫《春风沉醉的夜晚》时的声音响起来,画面也跟着闪回到当时的场景:这对情人依偎在一起,王平平平的声音续地响着: “自杀?
我有勇气早就干了。
现在还能想到这两个字,足见我的志气还没有完全消磨尽呐。
…..我想了一些零乱断续的思想,终究没有一个好思想,可以救我出目下的穷状来。
” 在王平还“活着”的时候,这场景曾经出现过一次,但这片尾的闪回却是假的,王平一直读着,读下去,(这暗示着他无数次地为江成读过这部小说),镜头早就延宕到窗外雾濛濛的江面上,就定格在此不动了。
直到影片结束,王平的声音还在持续着:“就去作筋肉的劳动罢!
啊啊,但是我这一双弱腕,怕吃不下一部黄包车的重力。
……..”“哈哈哈哈!
今天的那无轨电车的机器手!
他骂我什么来?
“黄狗,黄狗倒是一个好名词。
” 。。。。。。。
影片中有许多或隐或显的“互文”手法:这小说里充满屈辱感的“黄狗”,在片中有一个寓言式的呼应的表达:江成被林雪刺伤,走在街上,行人一边好奇探头窥视,一边纷纷闪避。
伤愈后,江成走在街上,竟发生了似曾相识的场景:还是那些人,回过头来,躲避的表情,好奇的表情,镜头挪出焦点:这一回,是一只被撞碎的死狗。
当江成为伤口纹出花朵,当他游走在街上,影片用极大的字体在画面右侧打出了竖排字幕,正是郁达夫最喜爱的五代词:“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当警察通知林雪她丈夫的死讯时,身为中学语文教师的她正在让学生们朗诵课文——朱自清的《荷塘月色》。
“互文”,可以为单层的故事平添加无数的褶皱。
同样,像《那些花儿》一样,郁达夫的小说《春风沉醉的夜晚》不是这个鸡尾酒般五色杂陈的故事顶端那颗难吃的樱桃,而是那个酒杯本身。
这小说写的是30年代上海滩一个落魄的知识青年与同是陋寓租客的年轻女工之间惺惺相惜的故事,似与江成的故事风马牛不相及,而娄烨和梅峰着意要在这当代的异色故事与郁达夫伤春悲秋的五四情怀、朱自清校园知识分子的郁结不安之间,建立一种更加内在的联系。
大半个世纪前,那个忧愁暗恨的青年在他这部日记一样的小说(或者小说一样的散文)里放进了男女、贫富、生死,用他那特有的独语体喁喁喃喃地说着,平地就起了一层雾,把那些单纯稚弱的情感都包裹起来。
而当王平依偎在江成身边读着它的时候,当江成回想着这一刻时,当他无止尽地在嘈杂的市中走着,那层小说中的雾就起来了,它不仅穿越时空,应答着小说中人物的内心情感,而且别忘了:那是春天的雾。
那些能在“人”之外关注天气和声响的导演都值得关注:因为他们懂得万物一体的道理,即使片中又是割腕又是刎颈,春天里飘来阵阵血腥气,你还是能感到,那空气不是用来沉重的,而是用来沉醉的。
尽管朱自清讲的是北京,郁达夫讲的是上海,他们笔下那城市中更显珍贵的自然,却与娄烨的南京故事产生了一种应和。
娄烨没有要强调“这是部都市片”,却掌握了用电影让人去感受一座城市的技巧:导演拍出了一种有点脏兮兮、灰蒙蒙,透着些蓝色的湿气。
我猜测那就是他想传达的、南京春天的情状,对此,一位豆瓣网友与我的观感乃至用词都一模一样。
让不同的观众感受到相同的东西,这就是导演的厉害之处:他能切实地透过影像,将一种或多或少带着私人记忆的乡愁,准确地传达给陌生的人们。
不过是让主人公买几个小笼包,在有点乱的大街上走一走,开车到周边城镇旅行,路过南京长江大桥,那种感觉就出来了。
看着简单,其实太难:有故事撑着,有摄影的技巧撑着,有在地的经验撑着,也有郁达夫和朱自清的神韵和气质的庇佑。
这是底层人的爱情,却不是“底层电影”,没有高楼大厦的背面市井小民的生活,但那下关区规划落后的街道、集市,八卦洲泥泞的道路和逼仄的小旅馆,青岛路上的旧书店和小酒馆,混乱的古堡酒吧和秦淮剧场,黄昏里在街道公园跳舞的人们,即使冒着腾腾热气的早市包子、南京长江大桥旁的英雄群雕,也让人感到这城市的气息、未知的兴奋与拘抑……这一切,娄烨拍得熟极而流,克服了自数码时代以来中国艺术片越来越庸俗的“纪实感”。
在这一些喜欢强调深刻的“纪实”影片里,总有那些跟拍的晃动镜头,大特写和带肩近景,镜头几乎贴到人脸上去,观众既无法好好地像在中景里那样品评人物,又总是他们的放大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缺点。
而娄烨却知道怎样把这些招摇得令人讨厌的镜头拍得舒服自然。
他和他的摄影团队把握住了这样的景别中演员的特质,还有人类微表情中抒展的一刻。
比如有着毛嘟嘟的眼睛和十七岁中学生的笑容的陈思成和一张苦情戏中常见的憔悴面容的谭卓,都能在娄烨的镜头下刻写他们的存在感,而最传神的,还是那一届戛纳的“无冕之王”秦昊。
摄影机是眼睛,也是枪口,可以含情脉脉,也可以冷冷冰冰,秦昊是少见的能与它从容对视的演员:在这影片的最后一刻,在他那仿佛事不关己的情事中回想起他情人的时候,他的表情里是放空,是疏离,是不用思考的安心感:谁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装睡的人也有真困的时候。
事实上,关于这种文艺片儿和爱情片儿的读法,豆瓣上这位和我有着共鸣的网友的概括已经足够精炼了: “《春风沉醉的夜晚》讲述的是几个底层男女在爱情和欲望中的身不由己——相悖的伦理观导致的流血悲剧、阴差阳错的奇遇般的爱情、小小的乌托邦的诞生和毁灭、失去理智的报复和后果,从0到1的微妙转变……最后剩下一个畸零的男主角,在情欲再次袭来时,回想起阴阳两隔的昔日恋人为他阅读郁达夫的《春风沉醉的晚上》的那个清晨。
”
“有啥好看的呀,俩大老爷们在上面蛄蛄蛹蛹的”
屌丝的爱猥琐的夜 太县城了看的头痛胸闷 你给这么个意向赋个诗是什么屁啊简直
题材没新意,剧情进展有时候趟趟趟的没有铺垫太奇怪了,为什么会用陈思诚呢。。。他内城乡结合部的脸完全把这个片子的气氛给毁了 - -
是龚彪推荐我看的
这根本就是老实人攻和贱受的组合被渣攻撬掉贱受又和渣攻在一起最后实在忍受不了渣攻的渣自己变身为攻的肥皂剧,抱着那么高那么高的期望去看,我是真的被雷到了。好吧大概现在的戛纳和我无缘。
真够憋屈的,中国式的。沉醉的是春风是夜晚,而你只有无限的压抑,无限的无可奈何。而我仍觉着娄烨的叙述里一直流淌着诗意。
最后居然被掰直了?
秦昊这该死的魅力
情感的肆意挥发,文艺而散,模糊氤氲,节奏还慢,每个人都有种纠结与无奈的气息。秦昊妖起来足足掰弯两男人,也可说是同性恋与双性恋的纠缠。配乐不错。
为啥豆瓣 没办法搜索娄烨呢
中国很多导演都是被强奸妄想症患者。个不能理解。
无语凝噎。。。
电影就该是这样的,用不着强谈叛逆,有足量的勇气就好。足量的勇气去审视形形色色的生活,去关注那些边缘的瑕疵的小人物。这一切都与我们有关,精致从来都是错觉,我们每个人都是边缘且瑕疵的。
光差
读到《春风沉醉的夜晚》后,不由自主流下眼泪,这是娄烨形式最完整作品。
他爱他,她爱他.她爱着他还想着他,他爱着他还想着她.四牌楼,angry jerks,莱迪,古堡,东大的摩登天空...他失去了他,我离开了南京...
腐女必看,因为你看完就再也不腐了,陈狗的床戏绝对是童年阴影。和金敏喜的片一起食用风味尤佳,刷新你的三观,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文艺。觉得谭卓有时候像郝蕾有时候又像堀北真希…然后陈思成的角色贱阿
2 3星
幼稚,低技术。但确实够春风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