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终于也在大银幕下看了名符其实的奏鸣曲──《东京奏鸣曲》(トウキョウソナタ/Tokyo Sonata)。
此片的演员份量不弱,香川照之、小泉今日子、役所广司都是影帝影后级的一流演员,所以此片有机会在百老汇特别上映了数场,票房反应不错。
然而电影剧情其实有点堆砌造作,小泉今日子遇上役所广司的一段更是为求意境,失了焦点。
电影中香川照之是个失业中年,演妻子的小泉今日子是个渴望驾开蓬车出走的家庭主妇,两人的大儿子加入了美军被派了去中东打仗,小儿子用了午餐钱来学钢琴,是个无人知晓的音乐天才。
导演黑泽清以前拍惊栗片,今次转拍家庭伦理剧惰片,有些地方略嫌加盐加醋,未够火喉,但因为演员出色,戏依然可观。
散场离去,乘扶手电梯时,旁边有两位打扮很配合IFC中产形象的三十来岁女子,抱怨着电影节奏太慢:“拍演员跑步、走路都花了很多时间,要拍那么多吗?
”另一个认同地说:“对啊,想不到他竟然会把整首歌弹奏出来。
”《东京奏鸣曲》的结尾,是支离破碎的家庭在四个月后逐步复元起来,原来反对儿子弹琴的父亲带着妻子去看小儿子参加演奏考核。
小儿子弹出了一首长约五分钟的德布西的《月光》。
我反而认为,那五分钟的独奏作结,为电影前段的不理想板回了不少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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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题材足够突出,但电影的结局是堕落的,后半程的戏剧冲突完全消解前期对冰冷现实情境打磨的架构。
以彪德西《月光》收尾,伴随着黎明的曙光,想要获得的抚慰和救赎是对生活无力的屈从。
看似充满希望的结局,其实更进一步充满讽刺,那些获得安慰的力量其实是令人叹息的。
可以这么说,前期对现实呈现得有多无力,后期光明的结局就有多敷衍。
东京奏鸣曲海报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日本中产家庭结构,家庭经济支柱的父亲,有序维护家庭秩序的母亲,两个和父母价值观冲突的儿子。
故事一开始,中年危机感就扑面而来。
佐佐木被动辞职下傲慢的态度,立刻将“尊严”二字塑造在这个人物精致的西装革履上,后续一系列行为都加剧为维护尊严而带来的狼狈感。
在家里维护绝对话语权的形象有多努力,在外头扎堆求职,流落街头甚至领取免费午餐的模样就有多卑微。
惠子作为一个传统的日式家庭妇女,在电影中,充满着对自我价值的否定和迷失,带着被长久以来强权压制之后积累的苦闷,矛盾的是,惠子并不希望金钱构造的强权形象倒下,充满着害怕丈夫失业的焦虑。
佐佐木和惠子都在努力维护着各自在家庭中所应该扮演的角色,但两个人中间隔着厚厚的一堵墙,看似默契的目标,在两个儿子价值观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讽刺。
“谁拉下我。
”惠子躺在沙发上将双手举起,呆滞的空气,求而不得。
这是一个抛向谁的问题呢,是该问上帝,社会,政府,家人还是自我。
在这样的家庭中挣扎着长大的两个孩子,反倒觉得充满希望,而不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典型。
健二在课堂上因为被老师误解不甘,而公然曝露其地铁上看小黄书的隐私,是一种反抗。
课后走向这个破败灵魂的自傲老师去澄清,带着渴望被理解的心愿,同时充满温度的人性。
人生难得有所爱,两人无论是学钢琴还是参军,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寻找父母给不了的人生的答案。
“我现在什么都愿意干,可为什么就是没人愿意要我们呢。
” 电影的前半段,看似单调乏味的情节,将社会的无情冷漠展现得很好,我们所歌颂的勇敢向上和努力,在失业之后一切都变得无可奈何和茫然无措起来,稍微有点理想主义和乌托邦向往的人,可能无法理解这样的家庭。
电影的镜头不够统一,有些平静有些却又觉着嘈杂,跟整个电影的走向一样矛盾。
职业类型是否可以衡量每个人身穿的这幅高傲盔甲的厚薄,在购物中兴穿着清洁工服装,怀揣拾到巨款的佐佐木,撞见妻子后落荒而逃,那一刻为尊严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破碎掉,非常荒谬,惠子跟着绑匪想要离开,去向无边无际的大海,曾经说的那句“家庭主妇也有幸福的时光啊。
”也变得非常凄凉。
大家都是在社会囚徒中日日要面对困难的人,只不过有些人是物质上的贫穷,有些人是精神上的匮乏。
当金钱是操控社会成员最有利的工具,那救赎的希望反而可能还是金钱,伴随黎明的晨光如约而至的,是天上渐渐熄灭的星辰。
这绝对不是温暖的抚慰人心的故事和结局。
表达现实,能把庸碌生活拍得格外醇美的导演,许鞍华,推荐《天水围的日与夜》,《桃姐》也好,《女人四十》也罢。
这是完全的对生活没有责备的电影。
《京东奏鸣曲》是第一部黑泽清,希望不是我观影生涯的最后一部。
《东京奏鸣曲》 Tokyo Sonata 导演:黑泽清 出品:日本(2008) 评分:9.0黑泽清这部转型之作,在戛纳和亚洲电影大奖上好评如潮,它最有趣的地方在于提前应验了当下的金融危机。
一直以来,即便是在恐怖片领域,黑泽清都以社会预言家的姿态出现,他对日本社会的未来往往持有忧虑心理。
《东京奏鸣曲》讲述一个四口之家的分崩离析,父权威严下的逆反儿子、生活枯燥的主妇、没有“一技之长”的上班族。
片中讲到了外国雇员的冲击,提及美国发动的战争,看似不相干的事情却对家庭成员产生了影响,属于现实层面的反映。
失业者不敢告诉家人事实,天天西装革履假装上班的段落尤为搞笑。
剧本编写采用了常见的戏剧化处理,故事充满残酷的黑色讽刺和荒诞色彩。
当问题无法解决,家庭面临崩溃之际,一个小偷把电影带到了另一个方向。
经历一个看似不真实的晚上,这个家庭迎来了奇怪的新生。
片中常有惊人的镜头调度,比如父子冲突的爆发、开车驾驶出走,都可以单独拿出来分析讲解,堪称一绝。
黑泽清在不同场景中强调了外部因素对于这个家庭的冲击,比如玻璃反射、取光手法和环境音效。
最后小儿子弹奏了一曲德彪西的《月光》,出乎意料的收尾方式挽回了前面的设计之憾,极大地提升了整部电影的立意。
【新京报 http://ent.sina.com.cn/x/2009-04-24/01592488608.shtml】 ■ 影碟消息英国的Eureka公司宣布,6月22日将发行《东京奏鸣曲》,成为MoC系列编号81的新节目。
继《神探》之后,这部影片将成为MoC系列里第二个发行蓝光碟的节目。
花絮包括60分钟的制作特辑和39分钟的宣传、访谈、授奖资料。
~东京奏鸣曲,2008年的电影了,居然很贴近我们现在的生活。
~失业者黑须其实家里太太和孩子早就发觉了,为了消除家人怀疑,还硬带着佐佐木回家装领导的样子,每隔十分钟一次闹钟设置,说明他的内心是多么的焦虑和无助。
佐佐木在外流浪一天回家前的强装微笑,还得说部长请吃饭,也怕引起夫人的怀疑。
佐佐木46岁了,被开了,当天就去职介所找工作,真够拼的。
在后来的面试中,被问到特长,他说貌似除了卡拉ok没别的特长,结果当场就被让拿着话筒唱一段吧,有点太……没办法,一个失业还需要养家的男人是没有任何自尊的。
我也曾有过一段不敢告诉家人的辞职经历,那时候刚有了孩子,岳母在家,哪能露祛啊,每天照常穿着西装,拿着公文包出门(因为之前在日企上班),坐地铁到一站出来就是小公园的站下车,在小公园那里打电话找工作,问同学借钱过日子。
当时有个电影,叫做开往春天的地铁,耿乐演的男主失业了,每天在地铁里面晃悠,说句实话,个人经验,比起地铁里面瞎晃,找个出地铁就有小公园的地方更惬意一些,外面还能呼吸下新鲜空气。
~黑须夫妇居然自杀了,东京的繁华街景正是为了映衬小市民的生存艰难而生的。
男主同样也面临叛逆的大儿子,除了工作不顺利,家庭之苦也要承受。
香川照之,一个亲中,或者说有点思想高度的男人,有着优越的家世,演了国内抗战片照常能在日本国内表演的艺术家,他的电影都值得一看。
影片中小儿子有钢琴天赋,出不起学费却出手打儿子的父亲,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被妻子发现失业中的他心里也不好受吧。
还有担心大儿子被派到中东战场心里也不好受吧。
这片子真的也可以叫男人之苦。
~确实从厕所捡到钱,夫人被劫走,稍微有点脱离普通现实了,因为要说明其他几个问题:役所广司饰演的小偷是唯一能做自己的人,所以他很失败,世俗上的,当回小偷也失败了。
夫人认为一切过往都是一场梦,想从新来过那是不可能的。
孩子一次逃票就有案底了,说明这个社会多么的残酷。
佐佐木把厕所捡到的钱放到了失物招领处,之后貌似日子好起来了。
佐佐木开始了商场物业工作,大儿子也从中东召回了,思想变得成熟起来了。
小儿子弹起了钢琴,还参加了选拔赛。
~所以影片结论是:好多时候呢,生活给你设置了许多大山,原本你以为会爬不过去呢,但是不要气馁,再加一把油吧,不行咱们就喊特码的一嗓子,再大叫一声我能行,也许明天,你就跨过去了。
东京奏鸣曲,其实是献给生活者的一首曲子。
影片中经济萧条的日本,何尝不是日后的中国?
那一个个焦虑的中年人,何尝不是未来的你和我呢?
还未到中年,就已经体会到中年的焦虑,这种焦虑体现在赚多少钱都不够花,整个家庭的重担都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在这种境遇下,一个家庭哪怕出现一点变故,都可能毁掉脆弱的家庭。
不管是失业还是得病,也不管是物价上涨或是股市崩盘,总之就是那么一点波动,就可能彻底改变家庭的生活。
我总以为,只要自己想好好活,日子就不可能过得很差。
可在整体经济大萧条的背景下,作为孤立无援的个人,我们真的无法逆流而行。
没经历过困苦,恐怕我们永远都无法想象困苦所能带来的伤害。
父亲经历的那个年代,没人重视教育。
初中辍学的他,很早就开始依靠体力赚钱。
建筑队打工、砖厂出砖、水泥厂扛水泥……几乎家乡所有的力气活,父亲都亲自干过。
小时候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因为村里所有的成年男子几乎都在做这种事情。
可体力活吃的是年轻饭,稍微上一点年纪,就可以出现意外。
在我上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腰间盘突出、骨刺等一系列劳作带来的疾病一起找上了父亲。
本来温馨和睦、经济尚可的家庭一下陷入黑暗。
为了治病,父亲花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而且在治病的几年内都没法工作赚钱。
一家三口只能靠母亲在服装厂上班的工资维持生活,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家之主,作为家里的顶梁柱,父亲心中肯定不好受。
我是无法想象父亲当时的心情的,毕竟我不是他。
为了赚钱,父亲想过养羊,可我家四周都是人家,即便已经平了菜园做出了羊圈,最终也因为养羊气味太大,而放弃了这个计划。
后来父亲收过一段时间破烂,当时我认为这件事很好玩,却丝毫感受不到父亲心中必然会有的屈辱。
不是我看不起收废品的,可这个职业终究是被人看不起的职业。
父亲说过自己捡垃圾、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收破烂的事情,可这些事情他只是淡淡一提,从不肯深说。
收破烂并不能带来稳定的收入,后来父亲还是去当保安了。
四十来岁,这个年龄村里很少有人去当保安,可腰伤让父亲根本没法做力气活,不当保安还能干什么呢?
这保安一当就是十几年,此后的父亲换过无数单位,但保安的身份从未转变过。
现在父亲已经超过五十五岁了,这个年轻的村里男人,只要没什么文化,年轻是靠体力打工赚钱养家的男人,几乎都去当保安了。
可十几年前,父亲当着保安,看着他们还能靠体力赚几倍于己的工资之时,心里恐怕是五味杂陈的。
我想在父亲收破烂、当保安的初期阶段,心里应该是很落寞的。
谁都是要脸面的,就算再说无所谓,谁能真的不在乎旁人的感受呢?
女朋友很难理解片中家境优渥的上司夫妻一同自杀,其实我很能理解他们自杀的原因。
本来蒸蒸日上的生活,一下陷入了困顿。
房贷怎么办?
车贷怎么办?
子女的教育怎么办?
年迈父母得病、养老的问题又怎么办?
无解,一切都是无解的。
面对无解的未来,除了以死亡来逃避,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导演并未刻意放大普通人的苦痛,我相信真正的现实远比影视中所表现的世界更为残酷。
在困苦面前,不是所有人都能坚强地活着,更不是所有人都能苦中作乐。
可即便如此,这仍然不是我们悲观失望、消极生活的理由。
直面困境也许过于艰难,可我仍然认为活着要比死掉更(呃……写到这里,我可能觉得活着好像更难一点)。
我圆不上自己的观点,我觉得我能理解那些自杀的人,也能理解主人公一家在那一天的崩溃。
谁都有被生活压垮的那一天,所以这就要求我们要在自己能控制的时日内,更精彩的活着。
前两天看到尼采的一句话(希望真是他说的):“每一个不曾随风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活得更开心一些吧,至少自己想活的每一天,都要让自己开心一点啊。
不然,等我们真到了被生活压垮的那一天,可能就真的没什么值得回味了。
闲云 2018.10.16
影片前面一个半小时都还是相当不错的。
画面凝静,场景调度精致而自然,极具日本影片的传统风格,就只是人物性格上有点过于造作。
但在最后约半个小时,当小偷进入家后,整部电影完全变了。
就好像是另一部戏一样!
只能用莫名其妙,矫柔造作,牵强附会来形容。
最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性的结局就是最好的证明!
另外,有评论把电影与小津的“家庭式”风格作比较。
但个人觉得,从人物角度来看,这部戏中的人物刻画和小津的根本无法相比。
比较的标准不考虑时代对人性格的影响,而只是从技术与艺术方面来看。
比如,立足以现实的人物却有如此“超现实”的性格,遭遇,实在让人觉得不自然。
黑泽清和园子温都是反小津式家庭甚至包括是枝式家庭的典型了。
他们不会相信矛盾会从家庭内部化解只会持续地压抑下去形成堆积成山的积怨,也许因为某一个外来的契机而爆发而走向消解,更多可能是在消解后走向某种扭曲的怪异的平衡。
要说像什么电影,《东京奏鸣曲》也不可能让人联想到《东京物语》,倒是有那么些像是《纪子的餐桌》。
但是园子温要显性又夸张许多,他要表现畸形就是要绝对的畸形,比如人们“逃离”家庭的去处往往是“邪教”,而家庭的“解构”也必伴随着原始部落式的暴力或者性权力的抢夺。
黑泽清却不是,他是最擅长把微妙的恐怖吊诡的情绪内化到琐碎散乱的日常之中的。
暴风雨来临前的呼呼风声,电车突然行经时的隆隆的轰鸣声以及极速闪烁的车灯都是他常常放在那些在普通的家庭对话中吊诡的断线处。
比如听着新闻报道说着失业人口的事情,香川在沙发上睡着被妻子推醒时跟见了鬼一样恐惧的神情刚好对上的电车声和照在妻子身上忽明忽暗的白光;比如在朋友家中鬼魅一样出现在香川身后说了句“真的是辛苦了啊”的小女孩眼神怪异仿佛洞穿一切;得知朋友一家用煤气自杀的死讯后在回去的路上看到的神色诡异的穿黑衣的老人和女孩;妻子在家里给丈夫做了天妇罗在沙发上等到睡着了,男人回家搪塞着说太累了去洗洗睡了吧。
她不可能不知道丈夫已经走去了别的房间,却依旧缓慢地闭着眼说:那我也去睡吧,拉我起来吧。
然后向着空荡荡地前方伸出手去,僵硬地留在半空很久。
“谁来拉我一把啊”。
她终于睁开眼。
妻子做的那个梦。
去参加美军被派去伊拉克战场的儿子突然回来然后眼神空洞地说我杀了好多人。
她伸手去触摸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仿佛没了呼吸静静死去了一般的儿子。
然后猛然在沙发上惊醒:哪里有什么儿子。
家庭的肢解可以说是外来闯入者引起的,但实际上断续的,从每个个体早已有的逃离的倾向中产生的。
大儿子通过参加军队和冠冕堂皇地保卫家庭逃避家庭。
小儿子渴望用钢琴逃离。
丈夫羞于呆在这个自己实际上由工作和金钱地位建立起父权与夫权统治已而岌岌可危的家庭中。
母亲在这个都如同陌生人一般相处的家庭中渴求着被一个外来者拯救。
因此役所广司这个闯入的强盗只是一个契机,这里其实没有什么斯德哥尔摩情结,因为小泉今日子呈现的状态甚至到了最后是强势的,主动的,被强盗跪拜着唤作神明的。
女人在海边的小屋里想要叫醒这个被自己强行当成了“拯救自己”“带走自己”“一切成为新的开始”的男人一起起来看海洋的尽头出现的星星但男人只顾蒙头大睡,她一个人走在沙滩上瘫倒在了海水里、果然,没有办法重新来过了。
以清洁工的样貌撞见了妻子之后仓皇逃窜的丈夫觉得人生绝望到头了,好想重新来过,然后非常drama地被车撞了,那里我尴尬死了要是黑泽清就这么让他死了就不是黑泽清了。
果然第二天他怔怔地从路边爬了起来回了家,妻子似乎从未曾离开家一般。
小儿子惊魂一夜之后也顺顺当当地回了家,看到了父亲只是脏了一点的打扮只是淡然地说了句“爸爸打扮得真奇怪”三个人就这样默契地一言不发地神色如常地吃早饭,新闻说被派去战场的日本士兵很快要回国了。
结尾夫妻二人穿戴整齐地去看小儿子的音乐考试,表现得似乎很不错,夫妻二人都湿润了眼眶,钢琴声停止,整个大厅都是静默的,爸爸妈妈走到了孩子身边,然后三人一同走离了现场。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温情的达成和解的结局。
因而根本称不上仓促不仓促。
如果要渲染温情和解的氛围,我们会怎么拍摄这个场景,观众应该给予热情的掌声,父母应该与孩子相拥或者说些鸡汤型的总结陈词或者起码给个肯定的微笑,然后三人手拉手一起出去,或者没那么夸张的亲密,但起码不会是如同这样的以大全景呈现的三人之间都有着较大的距离的,在所有的观众都呈现死一般的冷寂中缓缓地走离这个空间。
这种绝对是在刻意呈现的梳理和怪异的感觉是在明白地指出,这种表面上的温情和平衡的家庭氛围是假的,内在的矛盾,每个人心里的不满、矛盾、偏见和想要逃离的心情都不曾被消解,只是被掩盖在继续运转的日常生活之下而已。
也许某一天还是会因为某个契机爆发、但是更多的时候它还是会归于平静的继续维持着这种彼此心照不宣地自顾自的生活。
离婚其实“不过是两个住在一起的陌生人分开住了”,这是读六年级的小儿子也知道的事情。
我觉得黑泽清的家庭一定程度上也是日本社会的指代,冷漠的日本人维持着表面的平和状态而内心互不关心地生活的样子。
这在大儿子和父亲争论大家与小家,儿子张口必谈美国和日本政府的行为而父亲强调小家庭的重要性那儿很能体现。
更何况在画面结束之后的黑屏与Cast列表那儿画外的声音始终是纷乱的几个人的脚步声和大量似乎是在收拾东西或者别的什么,但重点是三个人始终没有一句对话的情景。
最后谁按了一下钢琴发出一个音符,听不到第二个音符的连贯流入,片子戛然而止。
园子温那种因为漫画性的跌宕剧情而激起我们的猎奇心理的家庭状况是超现实的,有着大量的符号堆积而成的象征性质。
而黑泽清呈现的家庭要无数倍地贴近我们的日常,正因为真实,才更加残酷而可怕。
这个故事让我好几次都想起了森见登美彦在《夜行》里所写的第一个发生在尾道的故事。
其实那是个怪谈性质的灵异故事,却莫名和黑泽清有着一样的气质。。。。。。
好气啊我明明只是想给自己记个笔记而已为什么又写了那么长。。。
有这个时间我都可以再来一部我的黑泽清补全计划了【【【【【
如果问:真正的日本人如何生活?
还有什么答案会比电影一开头那扇隔挡暴雨的单薄的推拉门更真实的呢?
日本电影胶片特有的色调,如同日本传统房屋深青色的屋顶,清一色的一片,看似单调,却罩不住其中辗转着的生活滋味。
从真实这个感观说起,电影可以分成两部分。
前一部分,佐佐木家里的各种矛盾,各种不幸,都一个个浮出水面,相互交织,达到顶点。
然后从这个顶点开始,事情发生了转折。
前一部分的真实,是叙事的真实:一家之主的失业,孩子反抗父母的管教,贤妻良母有心却无力,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东京大都市中形形种种的症结和苦痛,在清淡的镜头前面娓娓道来,有点像《一一》。
然后,从不幸的顶点开始,出现了转机。
有人说,这后一部分变得过于戏剧性。
其实,我觉得问题不在于戏剧性或真实性,而在于讲述什么和为什么讲。
如果说电影的前一部分在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如何发生,那么后一部分,其实是在讲既然事已至此,在“我们”这个时代里,东京这个大环境中,又应当如何继续生活下去。
“应当”如何如何,这是一种希望,或者说诫谕,它的背后的是人的思维。
也许我没有足够的发言权,但是透过电影来看,这种思维展示了它深藏于日本人生活中的根源,因而变得特别深厚,特别真实。
不像某些电影,好比《非诚勿扰》,从头到尾就没有一点关注现实的诚意。
被炒鱿鱼之后瞒着家庭混日子,只因为对不住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说过的话怎么能轻易收回”,否则为人父母的尊严何在?
……电影里有太多在《菊与刀》里分析过的例子。
半个多世纪前的书本总结出来的东西,仍然投射在今天的现实生活里,这就是日本这个国家最吸引人的地方。
Délocalisée的公司毫不留情地裁掉兢兢业业的员工,逃票的小孩子要被关拘留所,商场的保洁员上班用抹布擦便池,妻子对人生失败的丈夫也要恭敬顺从……严苛的社会秩序容不得商量,在过去的历史中是这样,在电影中仍然是这样。
它们构成了奏鸣曲的五线谱。
出局的人只是消失的音符,就像那对煤气自杀的黑须夫妇,以及开车投海的开锁人。
所以,人生的音乐,最好顺着谱线的方向前行。
于是,我们看到在转折发生的时刻,佐佐木一家人在觉醒后与各自不幸的过去做了了断——当然仍是以非常日本的方式。
电影的结尾,德彪西《月光》的清澈灵动与安详,与佐佐木夫妇二人惊叹惶恐又欣慰的表情,相映成趣,健二华美的钢琴曲,成了东京这片水泥森林对佐佐木一家的赞歌。
秋天,下雨。
整个世界都变得阴冷潮湿。
人们的生活也同样被泡在雨水里。
不同在于,雨后,潮湿的世界会恢复原貌,而潮湿的生活却可能起皱坍塌。
清晨,树下堆积的落叶很美,但无人顾及。
人们穿着黑色的西装、黑色的套裙、黑色的皮鞋,从四面八方无声地汇入街道中的队伍中,奔向同一方向,好像默契中形成的黑衣军队共赴战场。
职场即战场,人们扑在前线,必须忙碌,必须忘我。
至于他们本身,本没有太多人会挂记。
一旦有人主动挂记,也许会是灾难。
佐佐木龙平,中年人,四十多岁,是所知名会社的总务课课长。
上司突然找他谈话,虚头巴脑的客套话说完,上司单刀直入,问龙平自认有什么能力。
这是一个百答百错的问题。
当上级需要抛弃一个下属来降低成本,当将军需要牺牲一个士兵来赢得胜利,从上而下的质问,既是序幕也是落幕。
能力?
不,能力根本不是问题。
抛弃和牺牲正在进行的时候,所有人只能回答——没问题。
龙平失业了,带着恨意。
他流连到失业者和流浪者聚集的公园,垂头丧气,那里的人们互为同类,自怨自艾,或同命相怜。
人们呆坐着、呆立着,像被雁群抛弃的孤雁,落了单,并且再也不算候鸟,无所适从中,简直怀疑自己是否真得曾经飞行过。
命运残酷,现实更残酷,唯一的出路是寻找零工,龙平小跑着赶过去,他在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队伍旁擦着边儿挤过去,当天的名额完结,他没有机会。
回家,只好回家,然而,从此以后需要赤手空拳地生活,他突然没有迈入家门的自信,挣扎着,绕过围墙,攀着消防梯钻入家门。
龙平的自尊受到巨大打击,但是,他决定隐瞒下去。
他依然衣着光鲜,自信满满地在清晨走出家门,好似一个继续为家庭打拼的男人。
中介为他介绍的零工在他看来近乎侮辱,公园中排队领取的慈善免费午餐实在难吃,为了装样装得像不能太早回家。
他在无尽的焦躁和愤懑中,遇见了自己的高中同学黑须。
同样是失业者,黑须简直是一个异类。
黑须能够伪造“自己很忙”的完美假象,熟知失业生活中的各种事项与流程,他毫无落魄像,在体面和精干之余甚至表现出得心应手的倜傥。
龙平突然觉得,黑须简直是偶像,他也需要这种严丝合缝的伪装,保持自我、保持尊严、保持权威。
于是,隐瞒让生活继续分裂,龙平努力在家人面前维持权威,作为内心的弥补,然后独自在几乎醒不过来的噩梦中憋到满脸青筋、脖颈赤紫;在寻找工作的过程中,他放下身段,忍受比自己更年轻的招工者所给予的各种羞辱、嘲弄、甚至戏耍。
造化弄人,意气风发的时光一去不返,他和黑须这样的中年人,被公司抛弃、被时代抛弃,被抛入谷底、被抛入深渊,硬要端详未来,大概就是由无业游民慢慢沦落到无家可归、四处流浪。
终于,滴水不漏的黑须都吃不消了。
他疑心妻子已经怀疑他,这怎么行,假象一定要完美,他聪明伶俐,可以使用一切手段,动用一切道具。
他邀请龙平冒充他的同事,回到自己家吃晚饭。
席间,黑须不余遗力地表演,他对妻子要稍微颐指气使,行使一家之长的权威,却遮掩不住家境的窘迫;他做戏做全套,指点上司、指摘同事,显示自己在公司中的地位无比稳固。
黑须的妻子忍无可忍,她捏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侧过脸看了黑须一眼。
只这一眼,正在自编自导的戏剧中体验高潮的黑须,也瞬间僵化。
一场木偶戏,既要做傀儡,又要做牵动傀儡的人,黑须只能露馅。
好像霸王项羽,为了炫耀自己膂力惊人,却终究也没有举起自己正坐着的椅子。
面对最亲的家人说谎,简直是一场自我战役,既矛又盾,遍体鳞伤,结果永远是惨败。
黑须的小女儿小心翼翼地问候,惊到龙平,连点儿大的孩子都一眼看穿他们的辛苦和尴尬,他们谁都骗不了。
很快,黑须没了消息,龙平赶到黑须家,看到门口堆积着残败的白花。
黑须和妻子,在某个午后,打开煤气,躺在床上双双身亡,只留下小女儿。
这个孩子,穿了件黑色长袍,竭力地扭着头看着龙平,看着与父亲同样辛苦的人惶恐无措地站在同样的路口。
龙平开始认命,只要有工作,活计粗、累、劳苦、肮脏,他都接受。
他开始做百货公司的清洁工,站在开放的走廊间,换工作服,人流如织,没人注意他们,他依然觉得羞耻,而很快他就意识到,艰辛的清洁工作中同样充满无言的强烈竞争、无谓的阶层差异、和繁琐的仪式感,他咬着牙适应。
期间,大儿子贵应征美国志愿军,到最后关头才告知他这个父亲,龙平勃然大怒,他絮絮叨叨地为儿子规划人生的幸福和道路,留在日本,循规蹈矩,这才是真正的出路。
高出他两头的大儿子捺不住性子,同样大吼,哪里还有这样的轨迹,哪里还有这样的道路,遍地淤泥已经被太多人踩过,连践踏的痕迹都看不清晰,除了染出一双泥足,别无出路。
大儿子应征招募成功,作为日籍美军志愿军去了美国,很快被派往中东。
小儿子健二违背父命,偷偷学习钢琴,被龙平发现。
龙平的累积的情绪统统爆发,他撼动不了命运,却可以拉扯儿子幼小的肩头;他人微言轻,却可以肆意对儿子怒吼;他得不到公正的对待,却可以在自相矛盾的教导中,左右开弓回击儿子。
终于,妻子揭穿他的伪装,他虚伪的权威让人作呕。
羞愤和难堪火上浇油,小儿子被他追打,从二楼跌落。
龙平的妻子恵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恵是一名家庭主妇。
她只有家庭,家庭却不那么需要她。
烹饪、洒扫,是理所当然。
丈夫早出晚归,沉默寡言;大儿子昼伏夜出,沉默寡言;小儿子正值青春叛逆,沉默寡言。
对于她而言,与家人的唯一交流,只在饭桌上。
但是,慢慢的,她悉心烹制的食物,似乎也失去了魅力。
恵默默地积攒自己的小乐趣,她独自考了驾照,独自逡巡在自己喜爱的敞篷跑车周围。
这些小乐趣是那样微不足道,不足以填塞她的空虚。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轻飘,好似沉入水底,无力呼救,更无人伸出援手。
拮据的生活还是其次,家人的改变一一到来。
她知晓丈夫失业,悄无声息地忍了过去。
几乎不与她交流的大儿子,站在她的面前直视她的双眼,温和地央求她在应征美军招募的材料上签字。
有很多话,她想说,没有机会说出口,却被丈夫滔滔不绝地道出。
民族认同、人生理念、工作生活,一切的理由都是无力的说教,被儿子应声击破。
“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这种高尚旗号打出来,儿子的底气硬了很多,他早看出世事艰难,再无他前行的路数,父亲色厉内荏,母亲忍气吞声。
大儿子在出发前,第一次和母亲并肩相坐,低眉顺眼地奉劝母亲离婚。
父亲那么不堪,母亲那么为难,不如离婚。
恵失笑,她那么渴望的交流,居然是在这个时刻、这种场合、这种话题。
离婚?
不要了。
生活没有那么简单。
毒蛇在手,烈士断腕,可她不是烈士,她是妻子和母亲。
不幸福就放弃,不快乐就放纵,这不是一个家庭主妇的生存之道。
儿子无言,临行前的最后一刻,他站得笔直,向母亲敬了个军礼。
恵第一次感到自己受到孩子的尊重和眷恋。
游子在外,十指连心。
更何况,用战争来维护和平的现实,让恵心存疑虑。
她发梦,儿子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地回到家,没有了最初的昂扬,只有因为杀戮太重所添的无数罪孽。
一梦惊醒,她想和孩子联络,却因为官僚的跋扈,连一个电话号码都讨不到。
小儿子健二也同样不省心,因为三个月不交午餐费和无数次翘课,恵被老师叫去学校训斥,小肚鸡肠的老师夹枪带棒,把积怨都发泄出来。
健二把金钱和时间都花在钢琴课上,恵非常理解孩子的爱好,小心护佑。
然而,阴差阳错,丈夫还是发现了。
所有的矛盾都被摊在桌面上,串成了串,点着了火,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等着爆炸接连响起。
然而还要活下去,仿佛船已进水,要么跃入水中,要么站在甲板上,等待水没过足踝、膝盖、脖颈,只要还未没顶,这艘船,她不弃。
突如其来的劫匪终于打破家里最后的秩序。
不,这人几乎算不上匪类,只是一个笨贼。
情急之下,恵被劫持,坐上了笨贼偷来的车,第一次真正驾驶。
正是她钟情的跑车,正是她憧憬的刺激,可惜时间、地点、人物完全不对,但是,如果站在绝望的生活中对视,或者,这一切又都算对了。
她有逃走的机会,却为自己和笨贼购买补给,转身遇见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丈夫,丈夫否认了自己,也否认了她。
这种猥琐、卑微和虚伪终于激怒了她,她返回车子,一路狂奔,和笨贼驶到海边。
不再有路。
她没有,丈夫没有,孩子没有,事事失败的笨贼也没有。
每个人的人生主题齐齐碰面,居然面目一致——到底如何才能重新开始?
到底如何才能脱离绝望的轮回?
恵站在海中、坐在海中、躺在海中,都不得其解。
翌日,沙滩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轮迹,笨贼驶着车冲入深海,既然人生沉没,他选择加速下沉。
轮迹像不祥的路标,恵闭上双眼,亦步亦趋地趟下去。
然而,太阳初升,阳光包容她,震慑她,感动她——人生并不只有这一条路。
道理简单,甚至尚是孩子的健二已在无意中参悟。
他开始跌跌撞撞地成长,大人的虚伪、同龄人的盲目,他看在眼里,却都消化不了。
他与成年人的世界生出罅隙,一份真诚的坦率未能换来老师的原宥;他与同龄人的世界生出距离,无心之过在同学的放肆和喧嚣中成为他的负担。
他和同学们,像丛林里刚刚换掉乳牙的小兽,还不适应自己的利爪,就已对丛林心生不满,对抗不了丛林,就对抗自己的父母,却不知道利爪可能先伤着自己。
好在健二遇见了钢琴,不,开始打动少年的是美貌的钢琴老师,她温婉、亲切,洞悉了他的才华,引导他寻找真实的自己。
一夜波澜之后,健二、恵、龙平,先后走着同一条路回了家。
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吃着同样餐盘中的同样饭食。
家中的一片狼藉,他们不过问,也不解释。
昨夜的惊险遭遇,他们不打听,也不讲述。
他们不知道,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们三人狂奔在不同的街道,迈开双腿,或者,紧踩油门。
然后, 龙平满身伤痕地昏睡,清醒之后,抵挡了内心的混乱,守护住诚实和纯良,问心无愧。
恵在海边的阳光中宛若重生,神清气爽,步履坚实。
健二沉默地击退了成人的恫吓和威胁,回归初心,不卑不亢。
没有人安然无恙,每个人却又完好如初。
四个月后,健二终于坐在音乐学院的入学考场内,不同与其他考生的竭力炫技,他的琴声缓慢悠扬。
琴声极美,人们忍不住,走近,再走近,聚在健二的钢琴旁边,屏住呼吸,聆听。
琴声在高处,生活在高处,龙平和恵满眼是泪,曾经遥不可及的重新再来,在美妙的琴声中有了答案。
人生果然可以重来,人生当然可以重来。
每一次重来,好似在琴键上击出一个新的音符。
重来,不是与过去决裂,不是与现实脱节,是接受,是承担,是坚持,是专注于生活以致神魂合一。
人们聚在生活之中,站在美妙之处;人们聚在嘈杂之中,站在静谧之处;人们聚在苦痛之中,站在憧憬之处;人们聚在秋寒之中,站在艳阳之处。
一個父親的尊嚴自從人來徹底脫離母系社會進入父系社會以來,父親這個職位從來都不是容易勝任的。
他代表了一個社會最小單元的最高領導領導權力,當然也肩負了一個社會最小單元的最大義務,那就是無論通過什麽手段,都要滿足一個家庭的生計以及保護一個家庭的安穩。
鑒於父親這個職位為家庭提供了最原始最保障的基礎,家庭也賦予一個父親最高的尊嚴,最高的家庭地位。
就如我們經受父親們輪番打罵而不得上訴一樣,日本社會至今依然保留著餐桌上父親施令方才動筷的家庭生活習慣。
這是父系社會給以一個父親的尊嚴。
然而這種尊嚴并不是一個男人與生俱來的天性,一個男人與生俱來的天性只是盡可能多地佔據配偶以及盡可能多地交配。
對,和一條野狗無異,只管交配,撫養小狗是母狗的責任。
但是父系社會對父親這個職位的要求遠遠不止這麼簡單,既通過婚姻這樣具現代文明的法律程序限制了一個男人的交配權和交配對象,也將撫養一個家庭的重任自然性地配置到父親這個職位上。
可以說,父系社會史是一部男人的血淚史,它將一個男人圈養成為一個父親,默默地耕耘一個社會最小單元。
粵語社會對結婚這件事總結為“做老襯”三字,充滿了戲謔。
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時刻萌生結婚成立家庭的衝動。
當然我承認我十幾歲認識第一個女孩子的時候我是很衝動地想去結婚的,但那時候我還是一個男孩子而不是一個男人,我不知道成立一個家庭需要肩負多少,我只是單純地希望對一個女人宣佈主權,甚至不是交配權。
一個時刻希望成家立室的男人,無非都是希望通過犧牲自己的動物性去換取父系社會成本越來越大的交配權。
對,這類男人是交配權的炒家。
其次,不排除一些希望成家立室的男人根本就不瞭解一個男人需要為一個家庭付出多少,懵懂如十幾歲的我,萬大事天塌下來再說。
這類男人則是交配權的衝動型消費者。
我說這些并不是我男權,也不是逃避。
而是希望每一個男人確實做好準備了,才去接受婚姻這一現實,才去組合一個家庭這樣的社會基本單元,自我圈養成為一個父親,即使這個家庭只有可憐的兩人,你都是這個家庭的最高領導者。
從此,父系社會賦以你一個父親的尊嚴,代價則是你需要為這個家庭去犧牲一切。
一切男人的動物性,男人的友誼,男人的尊嚴,男人的一切一切,在家庭面前,都是塵埃。
你唯一能享受的就是你老婆叫你回家吃飯,而且是在你施令以後全家才能動筷,哪怕這個全家只有可憐的兩個人。
我的兄弟們,哪天你們決定了做老襯,告訴我。
我們喝完男人之間的最後一口酒,以後你的所作所為,都可以通過父親這個職位來解釋了。
你這個社會最小單元的最高領導人,父親這個職位才是你這個可憐蟲最終的歸宿。
一個母親的堅強一個父系社會家庭,基本構成元素就是一個父親一個母親,有沒有子女寵物那些都是等閒的附帶產物。
由於我是一個慈母多敗兒的典型產物,我對母親的洋溢之辭早已氾濫到戀母的地步,亦不再累贅了。
就如一個男人要做好準備,才自覺把自己圈養成為一個父親一樣。
一個女人難道無需同樣做好準備,自我綁架成為一個母親么?
如果家庭是兩個人的事,作為一個女人,你有沒有做好綁架自己的準備了。
不知道是隨我年紀漸長還是整個交配權市場的需求差異,我身邊的剩女越來越多,其中不乏即將步入三十的處女阿姨依然熱情期待著自己的初戀在粉紅色調的爛漫春光里如彩虹一樣耀眼來臨。
她們用粉底去修飾日漸失去光彩的皮膚,用廣告熱賣產品去標緻自己緊貼社會,用糾纏哀怨的文字去表述自己的際遇,用都市女子的身份與身邊的人擦身而過。
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為一個家庭而忘卻一些看似是基本元素的東西,比如車,比如樓,比如戶口。
女人當然需要安全感,需要穩定。
甚至,你可以說我可以不要車不要樓不要戶口。
但你絕對無法避免不久的將來你旁敲側擊暗示來眉眼去的都是這些東西。
而讓你無法取捨的理由不是因為你這個交配權賣得不划算,而是別人的交配權交易得更划算。
在這個時候,這些女人就如精明的商人,在成功銷售一件物品后通過不斷的軟件硬件升級來飽和自己的欲求。
有句說話說得好:家庭是女人畢生的事業。
一個女人如果真的希望組建一個家庭,第一個應該綁架的就是自己的奮鬥目標,全身心投入一個母親的角色。
忘記那些側忍纏綿流淚的生離死別愛情電影,忘記那些意亂情迷欲罷不能的廣告熱賣產品,忘記那些宿舍閨房裡姐妹間無厘頭的約定和毒誓,忘記那些曾經無數次構思過的世紀大婚禮,甚至忘記去問對方愛不愛你。
你要做的是全身心投入到母親這個職位上,學會堅強地接受這個家即將會面臨的貧窘、憂傷、磨難以及背叛。
除了媒婆,沒有人敢保證你結了婚人生就會有希望。
但一個母親的堅強,將是一個家庭最後的底線。
如果你今天被剩下了,不妨問問自己能堅強到一個家的底線在哪裡。
不要再拿處女膜交配權說事,也不要將文藝的愛情和殘酷的現實混為一談。
一個母親的世界里,只有家庭。
一個青年的追逐如果我這個八零后還算是青年的話,以下的說話就有意義了。
作為被教育的一代,紅旗下成長被譽為跨世紀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經歷了寒窗苦讀十餘載然後意氣風發地走到社會的時候突然就懵了。
前面有牢牢掌控著社會資源的中青派七零后,後面有無所畏懼的樂天派九零后,那種突然就哀傷了的感覺不亞於天涼好個秋。
我記得我畢業時候的某次面試,某人問我爲什麽選擇銷售這個崗位,我就說因為這個崗位和我專業吻合,能體現并證實我人生的價值。
對,當時我是千真萬確說了“人生的價值”這幾個字,於是被某人當場反駁:我請你來打工不是要你實現你自己的人生價值,而是你如何實現公司的價值。
我也并不埋怨某人這麼赤裸裸打擊我,我的確理想化而他說的也是大實話。
人吃人錢生錢的社會,快就是硬道理。
仁慈的開發商還沒把我們房子的錢收完,就把房子給我們住,然後這堆鋼筋水泥逐年歲磨滅了我們的年輕,也成為了我們唯一的成就。
唯物主義者認為,有物質存在的前提下,思想才有存在的意義。
於是,沒有房子的話就沒有愛情,也談不來精神層次的人生的價值。
我其實也不介意從一個社會主義螺絲釘變成一個和世界接軌的螻蟻,因為實質意義是一樣的,卑微是唯一的標識也是唯一的共識。
但一個社會主義螺絲釘他起碼自欺欺人地覺得國家需要這個螺絲釘,沒有這個螺絲釘機器就運轉不了。
一個和世界接軌的螻蟻則感覺不到被誰需要,除了做螻蟻生意的商人。
這種感覺不到被國家被社會需要的感覺很糟糕,除了儲錢娶媳婦還房貸不知道明天還要干什麽的狀態很悲觀。
日本彷徨青年加入美國軍隊,進駐中東執行任務,並且留下來維和。
這樣的故事于我看來,只是將“被需求”轉化為另一種表現渠道,逃避后重建自己的精神勝利法。
但精神層次的追逐,永遠是子非魚的問題,外人無權評價。
至少我們除了比爹比車比房外,還有另一種存活的勝利。
一個少年的煩惱人開始第一次認知世界,始於第一次產生煩惱。
這個小生命開始對這個世界產生了彷徨、迷惑、以及驚慌。
這個世界不再如你肚餓就哭,於是就有奶送到嘴邊這麼條件反射得自然。
這個世界開始有些東西是自己無法再輕易得到,或者自己無法得到,有些問題永遠解決不了等等。
而這些就是煩惱,即將佔據我們的餘生,直至彌留之際,還是縈繞著。
我年少的時候家境不好,除了吃飽和讀書必備的開支外,基本所有娛樂節目以及興趣培養都是自給自足的原生態。
而我身邊不乏知識份子家庭的家長犧牲一切去培養一個小同學的愛好,也不乏暴發戶叔叔對子女物質上的法力無邊。
於是我在他們身邊就如一道黯淡的風景,自小就學會了壓抑自己人生色彩的迸發。
我是一個敏感又懂事的孩子,我很小就學會在一個家庭里察覺自己的份量和家庭氣氛。
比如父母只肯在教育上投資我,我就想各樣的教育名目去向父母索取財物。
我會開家裡開什麽顏色的燈來決定一個晚上的節目安排。
開一盞昏黃的燈泡那是因為家裡只有我和母親,我得乖乖去做功課,即使沒有功課都要裝有。
如果開了明亮的光管,那是有客人或者家裡有正經事談,那我就可以到鎮上任何一個地方玩到我娘拿棍子來捉我回家。
那時候的煩惱還遠遠不止這些,還有偷了的番薯該埋在哪裡比較安全,僅剩的遊戲機幣藏在哪裡不容易被發現。
就是這樣,一個少年在一個貧困的家庭里,他僅能有溫飽的權利,而沒有夢想的理由。
面對這樣的煩惱,他只有兩種解決方式,要么是強硬地哭鬧強求,要么是乖巧地偷偷騙騙。
無論怎樣,這樣的小朋友都是不討好的。
貧困環境里的追求是無理取鬧,貧困環境里的夢想是盲目攀比。
這些小煩惱的日子不會太長,這些少年會被更多的煩惱填充了生命。
在這個過程裡慢慢學會了失去和放棄以及掠奪。
從前有一個小朋友他很懵,懵著懵著,變成了一條懵佬。
果然人老的最大好處是年輕時得不到的東西你不想得到了。
不代表你解決了這個煩惱,而是這個煩惱你這輩子都無法解決了。
我小時候很想踢足球為國爭光,現在我很想每天對著國家隊操國罵。
比起現在身邊糾纏不清的煩惱,那些年少的日子真是令人振作。
居然从来没发现香川照之长得像黄渤。。。
偶尔变个态荒个诞啥的,撕破那张虚伪的面子,或许才能活得更健康。
从窗外的风雨到飘动的窗帘,很难对黑泽清的影像说不,但是剧本写得什么东西啊,突然一起疯了,然后又一起回归“正常”了?役所广司的角色好像笑话一样。黑泽清的这种带有针砭时弊指向性的作品,似乎总是收束得很尴尬。
果然是做恐怖电影的人 画面都是不经意的
太残酷 太真实
It makes me wonder how about letting Wes Anderson or Mr. Sam Mendes direct this movie story..
差強人意,戲劇與畫面都欠缺準確。美術不錯。
黑泽清很胆大,每次都很敢玩,后半段的展开方式有点太离奇了,最后竟然还回到了正轨,大儿子让父母签字那场戏的摄影调度太厉害了,大导演在视听上总是能有过人之处,能成名都是有原因的。7/10
不就失业?哪来那么多尊严 全家跟着男主人发癫 有毛病 剧情太搞了 各种花样各种搞
这种家长里短柴米油盐主题的俗不可耐的电影,才真正暴露一个导演的真实水平;学新闻学的,有这时间不如直接看日本媒体新闻汇编
经济大萧条下毫无尊严的破碎人生,失业压力下一个个家庭的分崩离析。随时崩溃的成年人伪装着最后的泡沫,又被时代亲手抛弃。结尾一曲德彪西的《月光》婉转悠扬,仿佛穿过幽暗的黑夜后,春风拂面万物复苏,美得令人落泪。
豆瓣有一种,只要是日本电影自动高分的设定,国籍一换评分倒挂
脱线的结局,残酷的现实再遭理想主义强奸
最后的结尾有让人流泪的舒展。
那段妻子向丈夫摊牌已经知道失业的那一场戏绝对五星,但是被后来“三小时前”猎奇的情节硬生生的退回四星。总体来说很不错的日式灰色电影,香川照之的演技无可挑剔,那个哥哥好帅啊……看的时候觉得日本政府肯让这部电影上映,就是多么大度大量的一个政府啊。我党真是太小鸡肚肠了。
前面很好 后面就很俗套了 最后音乐考试表现的太夸张了
又一个没看懂
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黑澤老怪硬加的荒誕寫意段落導緻整片貌閤神離 所希求的心靈慰藉毫無說服力 唯一值得稱道的是幾位老縯員的精綵錶縯
自己老公事业许久一句安慰话没有,反倒跑去关心一个抢劫自己绑架自己还打算强奸自己的野男人。你真是把小日子的精髓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