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请大家务必要看到最后,不管你看过或没看过电影!
一定能让你全方位看懂这部诺兰的新作《奥本海默》!
电影《奥本海默》的诞生众所周知诺兰此前一向的老东家是华纳,但因为疫情期间诺兰坚持上映《信条》,而华纳没能守住院线窗口期,另外当时华纳直接宣布2021年要在HBO MAX同步发布院线电影,这把一向支持电影院的诺兰给惹怒了。
要知道诺兰从2002年起,他的第三部电影《失眠症》(针锋相对)开始,就和华纳一直合作。
但诺兰还是做了决定,一气之下诺兰撕破脸出走华纳。
接着诺兰为了自己下一部作品找个好老板,接洽了不少片方,其中就有索尼影业,派拉蒙,环球,甚至是苹果公司(我为什么要加甚至……)。
经过多次接触,最后诺兰选择了环球影业作为《奥本海默》的发行商,环球影业豪气给到一亿美刀的制作预算,并答应到时电影上映会追加一亿美刀宣发,为什么不找我做下推广(不是)……这个1亿宣传费,或许大部分会放置在奥斯卡的宣发拉票上,大家需要知道,奥斯卡是会员投票制,而发行商公开对影片的宣发“拉票”,是符合规矩的,这不是贿赂呀。
宣发归宣发,影片品质如何才是第一评判标准。
另外,《奥本海默》的票房,诺兰可以提成20%!
还有《奥本海默》上映三周内,环球影业不能有其他新片上映!
而诺兰最看重的,是环球承诺《奥本海默》院线窗口期在90-120天,因为诺兰认为,电影天生属性,就是应该在电影院看。
不过万万没想到呀,华纳直接让《芭比》同一天上映,据说在采访时,诺兰有些不爽华纳这样的操作,让两部大片同一天上映,是对两部电影排片的伤害。
伤不伤害我不知道,对于经常泡在影院的我是很狂喜的了,由于两部电影风格完全不同,从而造成网络上出现了一部叫《芭比海默》的“大电影”。
另外大家都关心的问题,实拍狂魔诺兰,这次拍《奥本海默》还是实拍吗,答案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
诺兰内心估计很想真的拿一颗核弹来炸吧,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诺兰有透露他的爆炸艺术,用了接近核弹爆炸视觉效果的炸弹,不过具体怎么操作,诺兰守口如瓶不愿透露更多。
不光是核爆场景用了实拍,包括预告我们看到的微观世界的原子,分子,能量波的可视化效果,还有宇宙奇观的描绘,都是通过特殊方式进行实拍拍摄的。
看过《星际穿越》大家都知道开场那片玉米地,是在拍摄的多年前,诺兰让人在那一棵棵种出来的,这次为了拍摄当时的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诺兰也坚决不用绿幕合成,直接在那建了一个小镇,然后再取景拍摄。
而其实诺兰还是位胶片狂魔,以及大画幅狂魔,这次《奥本海默》的拍摄,诺兰全部采用胶片拍摄完成,而且是IMAX画幅的70MM尺寸的胶片这你受得了吗?
看过预告我们都知道,影片会有黑白画面,这黑白画面可不是后期做成黑白的,而是在拍摄时,就用了黑白的胶片去拍摄,但IMAX,或者说整个影史,根本就没有制作过70MM尺寸的黑白胶片,为了满足诺兰这一要求,IMAX技术人员不得不重新研制了为这部电影新诞生的IMAX黑白胶片。
玩胶片摄影的胶佬狂喜有没有!
换句话说,诺兰变相发明了一种电影拍摄的规格:70MM黑白胶片。
而这部电影有180分钟,3个小时的IMAX胶片量,差点让胶片放映的托盘也达到极限。
所以如果你有幸能看到原汁原味的IMAX胶片放映,那将会是有生之年,可惜的是目前IMAX纯胶片放映厅,只有诺兰临时指定的30家!
但个人觉得看激光IMAX也已经能感觉到满满的胶片味了,很满足。
哦对了这真的不是给IMAX做广告!
我也想其实!
要知道诺兰一开始就是从8毫米胶片玩起来的,所以对胶片,对画幅,对电影的纯粹传统技术,有着很强的执念!
至于看什么场次怎么看,我建议当然还是选大一点,音质好的影厅。
最重要的建议来了,尽量靠后面的座位,因为影片的人脸特写非常多!
那么为何诺兰这次会选择奥本海默来作为拍摄内容,除了诺兰目前只会拍“男人”外,前面就提到《信条》有所谓的“预告”。
关于奥本海默那段话,原本就在《信条》剧本里,在当时拍摄那段话时,罗伯特·帕丁森也在现场,等影片拍摄结束后,罗伯特·帕丁森就把一本奥本海默50年代的演讲集,作为杀青礼物送给了诺兰。
诺兰还真的看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又读了由凯·博德和马丁·杰伊·舍温的《美国的普罗米修斯:J·罗伯特·奥本海默的胜利与悲剧》这本书。
于是诺兰决定,他要拍奥本海默。
其实早在2005年该书出版时,拍过《1917》的萨姆·门德斯就想要拍奥本海默了,但一直没能实现,该书作者也觉得想把奥本海默错综复杂的人生搬上大银幕,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但诺兰却达成了这一目标,以这本书作为灵感,把奥本海默的故事拍成了电影。
那这部诺兰的《奥本海默》,接下来就给大家验货!
观感点评《奥本海默》搞得很神秘,就在我观看首映礼时,评分都没有解禁。
本解析截稿前,烂番茄的专业影评人番茄指数和观众爆米花出奇一致,都是94%,这也是诺兰的作品在烂番茄最好的成绩,平了《蝙蝠侠:黑暗骑士》,巧的是两部电影影评人和观众指数都是94%。
IMDB《奥本海默》是8.8分,也是一个很高的成绩,平了《盗梦空间》8.8分,比《黑暗骑士》9.0分略低一点。
严格的metacritic影评人给出了89分!
观众给出9.0分,成为该平台诺兰作品最高分的一部。
来嘛!
为了避免尬吹!
我们先说影片的缺点!
这是诺兰继《敦刻尔克》之后,诺兰再次尝试真实历史背景下打造的电影,奥本海默作为原子弹之父,外加预告基本都聚焦在制作原子弹前后的剧情,大家是不是对原子弹核爆期待值已经拉满了!
BUT,我要转折了!
从电影片名《奥本海默》我们就不难看出,这是一部讲述奥本海默本人的人物传记片,而非是“3小时教你如何制作原子弹并进行投放”的电影,如果你期待影片有大量篇幅是放在原子弹爆炸的视听盛宴上的话,那这部电影估计会让你很失望。
如果你只从《盗梦空间》和《星际穿越》开始认识诺兰,把诺兰和脑洞和壮观视效划上等号去定义他的作品,那么《奥本海默》你大概也会失望。
不过你想看到一部通俗易懂,围绕奥本海默如何成为“原子弹之父”的英雄式成长的人物传记片,那你可能也会失望。
这部电影几乎全程都是对话戏,可能占比高达90%+,如果你不是作为英文是母语的观众,看的场次还没有字幕,那你会看得非常吃力,这将会是高难度的3小时听力考试相信我!
就算有字幕,看第一遍时可能也只能全程盯着字幕看。
影片的观影门槛也是一如既往的高,你不要想着诺兰会由浅入深的带你慢慢走进那段历史的“良夜”,《奥本海默》像《敦刻尔克》一样,开场就是中场,之后又穿插上下半场交错来回打乱。
另外影片出场的重要角色众多且分散,如果你不了解那段历史和人物,你会对影片十多位频繁出现的角色弄得晕头转向,可能最后就只记得奥本海默和爱因斯坦,还有爱你三千遍的托尼,和从火星回来的马特达蒙。
看《奥本海默》,需要更多的耐心和需要做好一些功课,所以解析最后会有相关的内容。
所以如果你看《奥本海默》时,需要调整好你的观影预期,做足心理准备去观看这部长达3小时的对话电影,《奥本海默》不会像是《盗梦空间》,《星际穿越》或《信条》那样的冒险动作片,这会是一部文艺属性大于商业娱乐的电影,甚至诺兰在影片中,都不屑于用一丝丝的力气,去讨好观众。
因此这也导致会有人不喜欢这部电影,其实从诺兰的第一部作品开始,诺兰就被人指出,他着有娴熟的电影技巧但也充满着匠气,总会在影片中刻意打乱时空叙事屡试不爽,但只是在自恋+装X的路上越玩越溜。
这些我都能get到,但我觉得吧,这也是诺兰之所以是诺兰的原因,诺兰不会拍出库布里克的《奇爱博士》,不会让《奥本海默》觉得像大卫·芬奇的《社交网络》。
而即使你了解诺兰的电影,诺兰也每次都会给影迷带来之前预设完全不一样的新作品,熟悉又带着新鲜感。
这句话怎么理解,我们先看熟悉的诺兰惯用的解构时空叙事。
诺兰式时空叙事对于诺兰来说,电影的艺术就是时间和空间构建艺术。
不管是诺兰的首作《追随》靠着主角发型和伤势理清时间场景,还是《记忆碎片》完全颠覆电影正序时间叙事逻辑,亦或是《盗梦空间》层层深入的时间递进设定,《星际穿越》主角在黑洞立方体的时间回访,《敦刻尔克》的一周一天一小时,《信条》里的时间钳形战术。
诺兰都对时间和空间有着特别的嗜好,这也是诺兰能在影视界出圈的资本之一,很多人看《奥本海默》并不是因为奥本海默IP,而是诺兰这IP。
《奥本海默》依然沿袭了诺兰对于时空理解的特点。
影片故事时间背景跨度很长,从现实历史中,我们可以把奥本海默的人生,分成三个阶段,原子弹前,原子弹时,原子弹后,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有没有,别打我。
但我没说错,原子弹研发的成功,成为奥本海默人生的重要时刻,所以影片用原子弹这个坐标,呈现了奥本海默人生进程的多个阶段,每个阶段看似在影片中无序的穿插着,但最后却像美妙的量子纠缠一样,在最后组成奥本海默人物的胜利与悲剧的写照。
《奥本海默》像《记忆碎片》一样,用了彩色和黑白做了区分,不过《奥本海默》这次的区别并非用在时间前后,而是用来区分主观和客观。
彩色部分是从奥本海默的主观视角出发,我们可以理解为奥本海默的所见所思所想。
而黑白部分则从围绕奥本海默所发生的客观事件展示,之后《奥本海默》会和《记忆碎片》一样,进行一次给白和彩色交融和升华,特别精彩。
彩色和黑白部分,时间并不是正序和排列整齐的,而是进行了打乱和重组,这也造成了影片叙事体系的进一步复杂化,这当然也是诺兰拍电影的优良传统了,就不给你好好讲故事。
虽然影片有3小时,但整部电影的节奏都非常快,事件一件接一件,带出的连锁反应和对奥本海默精神的冲击,正好对应了影片中核裂变的链式反应,一环扣这一环让人窒息。
诺兰除了彩色黑白风格双拼和多线性叙事外,为了增加影片的可看性,诺兰还试着在影片中加入不少的类型片的风格,比如惊悚恐怖幻象元素,到时大家可以仔细看,有一幕奥本海默产生错觉幻象,看到一个被核爆摧残的女子,那女子是诺兰的女儿。
我只能说好家伙,诺兰在《星际穿越》给自己女儿一个静谧乖巧时刻后,到这部直接给女儿玩“毁容”,诺兰访谈时有说,想让女儿去尝试不同状态下生与死的思考。
另外奥本海默秘密审判和听证会的戏份,诺兰运用了不少律政片的元素。
当然诺兰这次做得最大的不同,个人认为就是影片中无处不在的对话戏!
对话戏这次《奥本海默》诺兰虽然没有抛弃他对叙事的解构,但似乎在回应影迷一直对他的诟病,比如他对角色情感构建很弱,经常对白都充斥着解释性的作用。
那行呗!
《奥本海默》一整部电影就在构建角色和使用对白试试看。
相比较于《敦刻尔克》全片角色惜字如金,对白寥寥无几,《奥本海默》几乎靠着对白完成了剧情推进,和节奏把控以及戏剧张力的建制。
《奥本海默》整部影片从开头那一刻紧张情绪就直接拉满,影片没有宏大上帝视角去展开二战战争的残酷,也没有任何战争的惨烈画面渲染,而仅仅是靠角色对话营造人类走到命运的档口。
开头仅仅靠着对白,我们就清楚,美军不开发原子弹,NC就极有可能捷足先登,终极武器的话语权在谁手上,至关重要。
从那一刻起,影片就像进入了一场人类未来命运的倒计时。
影片角色之间的大量对白,一开始你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但如果你把这些不间断的对白转换成是对于影片之外的留白想象,就能感受到角色和剧情扩展出来的更多可能性。
而影片由于时间和空间的打乱,对白的构建更能成为联结跨越时空的存在,影片的对白就像是串联起各个事件隐藏针线,让一切看似不起眼和原子弹和奥本海默没有关系的剧情,最后都靠着对白的层层堆叠,像漏斗一样最终汇聚。
尤其是奥本海默1954年被秘密审问调查那场戏,靠着犀利的剪辑和角色之间撞击的对白造成的情绪渲染,让那场戏直击奥本海默的道德困境焦虑的深处!
现场如同也炸了一颗原子弹,核爆辐射过曝的炙热光亮,像是对奥本海默无情的凝视。
看了电影你就会感同身受了,那场戏很过瘾。
看完电影刚开始我有些不解,诺兰其实可以有很多表达形式去创作这部电影,为何选择用对白戏去构建,但看了那场审问奥本海默的重头戏,我才明白影片放置大量的对话戏份,其实和塑造奥本海默本人很契合,早期奥本海默的“口无遮拦”,“敢说敢当”,进而导致“祸从口出”,“人言可畏”,为人生后半阶段的悲剧埋下伏笔。
核爆戏虽说影片对话戏占比很大,但这些戏份就像被一个吸引力作用给缠绕着,那就是原子弹核爆实验之夜。
那场核爆戏份确实不长,但对于这场戏的铺垫,气氛营造,还有紧张节奏的把控,可谓是做足功夫,观众似乎也跟着奥本海默一起,从组队到选址,从遇到难题困境到和NC争分夺秒。
观众似乎都事无巨细的参与进研发原子弹的每个工作环节中,当然制作原子弹的内部详细流程不会公布啦,估计诺兰也不会知道。
而且在研发过程中,还穿插进谍战片元素抓内鬼的黑白内容。
更让制造原子弹的过程增加了不少的悬疑感。
最后真的到了核爆那一刻,内心的激动和紧张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影片的核爆就只有这么一瞬间,但会让人难以忘怀,主打的就是一个临场感和恐惧感。
现在仔细琢磨,诺兰对于核爆玩的就是“少即是多”,如果全片一直都在炸核爆,或许就会产生视觉疲劳,也不会有太多核试验的新鲜感了。
一次的震撼才让人印象深刻,妥妥的“饥饿营销”了。
另外,核爆场面不会是你想象中的多么宏大和夸张,多么惊天地泣鬼神,但诺兰却用他擅长的手段,表达了奥本海默看到核爆后,精神上的深层恐惧,那一刻,奥本海默觉得自己成了死神。
影片对于核爆进行了最大程度的留白,但这正好释放了最长久的“余波未平”情绪,后劲非常强,就算我看完电影,只要回忆影片串联到奥本海默的精神世界,就会有一种让人不适的剧烈和焦虑感袭来,同时,也庆幸着自己活在和平时代。
看完影片我并没有觉得核爆场面的戏份太少而感到不过瘾,相反的,核爆后人类的命运从此走向另一个深不可测的未知,才是这部电影真正想要传达的内核。
影片中有一个理论假设演算(预告有提到),指的是核裂变产生的连锁反应不会中断,这样将会让世界毁灭,但这种可能性接近于零。
还好真正核爆后,世界没有毁灭。
但从另一个维度,从诺兰的假设来看,核爆后的核裂变连锁反应,在人的层面已经发生了连锁反应,至今从未停止。
当人类手握着有毁灭世界的终极武器后,世界的格局就如同核裂变反应,燃烧到世界每个角落,这样的人类命运难题,奥本海默作为当初研发原子弹的领头人,承载的精神和道德困境,是前所未有的。
毋庸置疑,当时为了世界的和平正义的胜利,为了彻底摧毁法西斯主义,让日本投降,尽快结束这场人类战争浩劫,需要采取必要的手段结束战争,当时奥本海默也是这么想的,甚至他还在想原子弹成功后,能让战争永远在地球上消失。
而当在这一切发生后,奥本海默却才猛然发现自己只是一枚棋子,而非棋手,真正的棋盘,从来都在那些美国政客手上,到了麦卡锡主义盛行时,奥本海默更像是一枚用完的弃棋。
诺兰就是这样靠着返璞归真电影手艺人的行活,实打实的打造了一场奥本海默充满偏暗黑面向的复杂胜利。
表演访谈中诺兰有个问题被问及,如果有一天诺兰本兰被拍成传记片,诺兰最希望谁来演他,结果诺兰毫无犹豫说要基里安·墨菲!
他真的...基莲可以说是继科林·法瑞尔之后最知名的爱尔兰演员了。
很多人说基莲这次终于在《奥本海默》转正了,荣升C位男主,基莲一定开心爆了,但恰恰相反,诺兰比基莲还要兴奋,诺兰觉得帮基莲找到了一部好的电影,能让基莲成为男主,让基莲真正的表演实力让更多人看到。
话剧演员走出来的基莲,当年被丹尼·博伊尔相中,拍了《惊变28天》,这部仅有800万成本的丧尸灾难片,很快让基莲出圈,基莲在《惊变28天》里充满正邪的爆发力,让当时刚拍完《失眠症》的诺兰看到了这位可塑之才。
正好诺兰当时要筹备《蝙蝠侠:侠影之谜》,就找到基莲来试镜,不是稻草人,而是蝙蝠侠,但当基莲戴上蝙蝠侠面具后,那种邪典气质一看蝙蝠侠就不是好人,于是就让基莲做了稻草人。
受到诺兰的青睐,基莲成为了仅次于迈克尔·凯恩,诺兰作品签到次数第二多的御用演员,在这些年,基莲也不负众望,在演绎生涯上频出代表作,其中《浴血黑帮》系列神剧,基莲饰演的汤米,带着他的剃刀党,在全球掀起一股继《教父》和《黑道家族》后的黑帮模仿热潮。
回到《奥本海默》,我估计明年奥斯卡最佳男主,入围名单会有基莲的一席之地。
在影片里,基莲发挥了自己精分略带阴郁,让人看着格格不入的气质,而这演员自发的魅力,也正好符合现实中奥本海默道为人处世的双面性格。
诺兰这次要挑战的,其实就是要拍出奥本海默的内心世界,那种道德焦虑的困境和迷茫,以及自身亲自打开人类命运潘多拉盒所要承受的恐惧。
我刚开始看片时,会觉得为何诺兰要选择用如此大的画幅,去仅仅拍摄大部分角色的特写,意义在哪,但看到后面三分之一我悟了,这样的沉浸感,才更能进入奥本海默的内心,去体会他所体会的纠结和痛苦,还有之后被落井下石和被诬陷的绝望。
如果你有看过奥本海默的一些采访和当年的真实影像,可以从奥本海默的眼神里尤其是研发成功原子弹后,看到他那种憔悴和对于人类不断试探命运死神的无知,这些都能在基莲的表演情绪和举手投足中,得到精准的还原。
奥本海默作为一名科学家,本应追求科学真理和宇宙奥秘,并拥有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性象征,但奥本海默却在战争泥潭中无法自拔,承担着超于常人的重任,最后迎来的却是自己国家的荒谬审判。
除了基莲,当然小罗伯特·唐尼也贡献了大变化的改造形象,虽然唐尼的一些经典表演的动作细节还是改不掉,但你也可以理解为这就是演员自身独特的魅力,唐尼也特别提到,这是他演绎生涯演过最好的角色,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宣传这片才这么说的。
那我们也坐等一个奥斯卡最佳配角提名吧。
而且唐尼为了出演刘易斯·施特劳斯这角色,自降身价仅形式化的拿了400万美刀片酬,要知道他出演《复联4》的片酬据说高达2000万美刀,还不包括票房分成。
另外二代黑寡妇佛洛伦丝·皮尤,也贡献了她的完美身材,是的影片被定为R级,裸露镜头,就是佛洛伦丝·皮尤饰演的珍妮,奥本海默的情妇。
这也是诺兰的作品,第一次出现了上半身赤裸的画面,可惜的是个人感觉还是放得不够开呀,既然都拍了,基莲好歹你也来个全身展示对吧,而且时间太短了(不是)。
还有艾米莉·布朗特饰演奥本海默的妻子凯蒂,现实中就是外向口无遮拦,敢作敢当并且坚韧不拔的女强人形象,她的故事其实很精彩,人生阅历丰富,但因为影片讲述的是奥本海默的故事,所以凯蒂给到的戏份并没有太多,需要自行补足。
还有像马特·达蒙,戴恩·德哈恩,杰森·克拉克等等一众知名演员,都在各自的角色上找到了强而有力的性格坐标轴,越看越有味道。
马特·达蒙还因为和妻子正在进行“夫妻治疗”暂时“息影”,原本什么影视项目都不接的,但呆萌说了,如果诺兰聘请他出演电影,他一定会出山。
除了这些出名的明星,诺兰对自己曾经出演电影的演员也是关爱有加,爱因斯坦虽然在影片戏份不多,但因为名人效应,可以说是影片最知名的存在了,爱因斯坦饰演者汤姆·康蒂,就是《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的那位医生。
别以为人家是十八线演员,汤姆·康蒂早在1984年,就凭借《鲁本,鲁本》提名过奥斯卡最佳男主,还在电影《战场上的快乐圣诞》有着出色的表演。
总之在这不得不感叹诺兰大导演的号召力,能招揽好莱坞实力男演员半壁江山都来到这部电影,哪怕只做客串配角也甘愿,我以上说的明星并不是全部,在观影过程中就时常爆惊喜!
哎这不是内谁吗!
啊这不是内谁内谁吗!
天呀这又是谁谁谁差点没认出来!
音乐诺兰一向对自己作品的原声部分也是要求非常高,但这些就没法像故事创意或剪辑技巧那样去操作,而是实打实用钱来买单。
这句话怎么理解呢,在诺兰没钱的早期作品中,音乐其实并没有太突出,因为没钱请得起知名作曲家,等到诺兰终于接手《蝙蝠侠》系列后,直接就请来汉斯·季默编曲,这样的合作持续到了《敦刻尔克》,除了《致命魔术》外,两人一共合作了六部电影。
到了《信条》诺兰依然向汉斯季默进行邀约,但可惜的是汉斯跑到隔壁给维伦纽瓦做《沙丘》去了,于是诺兰才得以有机会,去找到了从《黑豹》配乐脱颖而出的瑞典作曲家路德维希·格兰松。
看过《信条》的大家应该也会觉得该片的配乐特别上头,“逆行”的新概念音乐形式,给到的惊喜就是真香,影片中经典的主旋律音,正放倒放都可以,极强贴合了《信条TENET》的电影创意。
一回生二回熟,《奥本海默》诺兰依然找到路德维希·格兰松。
这次影片的电影配乐,我已经不能用锦上添花来形容了,而是成为电影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就像是电影中核裂变必不可少的元素。
前面说了影片大部分是由对白戏去组成,而这些长时间的对白,有时候还是很难去和观众产生同一语境频道的共鸣,而音乐,就成为人与人之间,甚至是全宇宙共同的“语言”。
我这几天都在不断循环着这张《奥本海默》的原声,我惊讶的发现,原声部分其实有将近一半,是有着浪漫,奔放,对大自然和生命歌颂的感动,对宇宙奥秘和生死的敬畏。
比如“Can you hear the music你能听到这音乐吗、Groves树林、Destroyer of worlds世界毁灭者”这些曲目,都展现出了影片散发出来的极致优雅,什么是“蛋蛋的忧桑”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强烈建议去听听。
另外为了营造一些戏份的紧张时刻,配乐依然秉持着那份独特别致的浪漫,用了小提琴合奏和竖琴的搭配,大提琴打底,营造出同样狂放悠扬的交响乐。
比如“Fusion融合”和“Trinity三位一体”这些曲目。
而最让我惊艳和没想到的,还是电影配乐和音效巧妙的组合设计,预告中我们能听到如同蒸汽火车呼啸的“恐龙扛狼”,不是,就是轰轰轰的声音。
这声音在影片开始就环绕在奥本海默脑海里挥散不去,但之后影片会揭晓这声音的来源,这绝对是影片的点睛之笔,你们看了就知道了,也充分还原和视听化了奥本海默焦虑疲惫崩溃的内心世界。
诺兰也是少有对配乐极为重视的导演,作曲家需要和诺兰紧密合作。
拍过电影的我们都知道,大部分电影是在粗剪的时候,会先拿别家的一些配乐来做个铺垫听个感觉,有了电影粗剪后,才去进行后期配乐制作,说白了配乐属于后期。
而在诺兰的电影里,配乐是前期工作,诺兰先会和作曲家聊剧本,然后在开拍前,就已经把电影原声给做出一个版本了,之后诺兰会带着配乐的感觉进行拍摄,剪辑。
所以大家也能感觉得到,诺兰作品的配乐,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小结电影《奥本海默》用了三小时的篇幅,要总结的话,其实就是爱因斯坦和奥本海默那场对话戏。
诺兰用了《记忆碎片》,《致命魔术》惯用的公式章法,把奥本海默和爱因斯坦这场戏拆分,开头提出问题,自我进行闭环。
不管是爱因斯坦,还是海森堡,不是《绝命毒师》的海森堡,是维尔纳·海森堡,亦或是奥本海默,这些已经窥探到宇宙真理和洞见人性光明与黑暗的科学家,或许在他们心中早已对生命和人类命运有了答案,人性的善与恶,似乎并没有在科技的进步中得到任何的进展,这可能是一个悲观的审视。
但诺兰一如他以往的作品,不想给出自己的答案,而是把人类命运的思考留给观众,就算是对主角奥本海默的评价,也放置在了一个尽量客观的位置,但无论怎样,毕竟是人拍的电影,就会有自己的态度。
你可以变相理解《奥本海默》是隐藏得比较深的美式主旋律大片,但也能看出诺兰在对照当下现实国际局势下,做出来的人类历史和反思的写照。
对于我来说,这似乎是人类必然宿命的进程,奥本海默必须做出原子弹,否则二战可能会走向更可怕的泥潭。
为了二战的结束,为了避免牺牲更多人,就必须让日本更真切体验死亡和消失所带来的恐惧,让世界和平早日到来。
或许你看完诺兰的《奥本海默》,你可能会觉得不如他以前的冒险科幻脑洞来得刺激,但就我而言不得不承认,这是诺兰全新的代表作,甚至到明年,诺兰可能会横扫全球各大电影节,问鼎奥斯卡。
诺兰用这部电影,只为想给观众一个思考的机会,人类生命在延续的路途中,又是否会再次愚蠢到堵上人类和世界的命运,而再再上演世界大战,而这次,可能就是同归于尽了呢?!
这是一个悲剧式的发问和疑问。
正如影片诺兰展示的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地球,核裂变没有停止,地球和人类走向灭亡。
最后的答案,诺兰依然留给观众自己去解答和思考。
真实的奥本海默电影《奥本海默》用3小时,要讲述奥本海默的完整生涯显然是不现实的,但影片就像原子弹积压裂变中子一样,尽可能在3小时的时长,编织更多的事件和细节内容。
有时候甚至片中的一句话,出场不到一分钟的角色,就是一段传奇故事。
所以影片如此丰富高密度的细节,也导致如果你不了解真实奥本海默事件前因后果,看片时可能会有些吃力。
接下来就结合真实历史和影片,聊聊奥本海默事件,看过电影可以温故知新,没看过电影我觉得更需要事先了解,对看片非常有帮助!
埋下隐患奥本海默的家庭条件,在今天可以理解为是富二代,小时候也算是含着金钥匙长大,家里收藏的画就有毕加索和梵高。
那是因为奥本海默的母亲是一位很有涵养的名画收藏家和画家,父亲则是纺织厂大亨级别的人物。
奥本海默家庭又是欧洲移民,所以他从小受到的是欧洲那套严格正派教育,文学,哲学,艺术,科学,历史和语言各项技能,早在奥本海默小时候就已经开始涉猎和学习。
长大后奥本海默的求学路没有一帆风顺,1924年他在剑桥读书那段期间,他一直对实验物理学提不起兴趣,而是喜欢理论物理学,在念着自己不喜欢的专业那段时间,奥本海默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还做了一个毒苹果放在导师桌子上,差点被学校开除。
但幸运之神很快降临,1926年,奥本海默收到来自德国的马克思·波恩的邀请,前往哥廷根大学深造理论物理学,马克思·波恩可是量子物理学的鼻祖啊。
那个时候,也是人类的物理学之巅神仙打架人才辈出的时间点,有一张照片估计大家都看过吧,物理学界神人聚集最全的一次合影,就是在1927年拍的。
奥本海默在那段期间就像重生一样,在物理研究领域打出自己一片天,而1927年,作为学生的奥本海默也顺利拿到了博士学位,那一年,奥本海默23岁,23岁的时候的我在干什么,大家23岁又在做些什么呢?
奥本海默还有一个弟弟叫弗兰克,长大后也练成了一位物理学家,奥本海默学成之后回到美国,就立刻收到美国十几所大学的邀请任职。
奥本海默先选了上半年在哈佛,下半年在加州理工。
之后在1928年秋,奥本海默又跑去荷兰讲课,这时他也显摆了下自小学习语言的天赋,快速学习荷兰语,用荷兰语来上课,吓呆了同行。
别以为我在记流水账,这些影片都有呈现,所以给大家加强记忆观影体验会更好。
短暂的荷兰之旅结束,奥本海默再次回美国。
但他患上了轻度肺结核,于是他和弟弟去新墨西哥州的一家农场疗养。
在疗养的时候,奥本海默爱上了这片沙漠乡村,并且坦言“物理和沙漠”是他一生两个最爱,好吧那只能把奥本海默和女人的关系归属到真·物理纠缠的位置了。
而对乡村沙漠的爱,据说也成为了后来奥本海默为曼哈顿计划选址的原因之一。
之后奥本海默选择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担任副教授,在那他结识了实验物理学家欧内斯特·劳伦斯,在影片中由乔什·哈奈特饰演。
就在伯克利任教期间,因为奥本海默讲究的穿着,以及打小受到欧洲礼仪的浸染,再加上这么年轻就学识渊博,所以当时大学生都挺崇拜奥本海默,甚至一些学生还模仿奥本海默的言行举止。
不过也就在那时,奥本海默有些孤傲和放荡不羁的性格,也被彰显出来,低情商说,就是奥本海默“看人下菜碟”,奥本海默对于他想要认识想要交往的人,会付出更多时间和精力,甚至是讨好,送送小礼物有事没事寒暄几句保持联系之类的。
但对于奥本海默觉得没必要进一步接触的人,则不想多花一丝社交成本,变得有些尖酸刻薄,这也就是之后不少人评价奥本海默为人,不太一样的地方。
简单说,就是奥本海默过于我行我素,口无遮拦,外加有那么一点点自负,这让他人生后期的结果埋下了隐患。
不过更大的隐患,是他对于政治的态度和讨论,早年奥本海默含着金钥匙长大,不食人间烟火,就连1929经济大萧条,也是后知后觉大半年才知道有这么个事件。
但到了奥本海默任教期间,他越来越关心政治,反对法西斯主义,资助德国物理学家移民美国,参与码头工人罢工运动,还和其他志同道合的教师学生,也想成立一个教师工会组织等等。
之后奥本海默愈战愈勇,在西班牙内战期间支援共和派,然后和当时很多左派年轻知识分子抱团取暖,深入了解美国共产主义。
当时奥本海默有一个情人,叫塔特洛克,就有加入美国共产党,她由佛洛伦丝·皮尤饰演,塔特洛克是一位谜一样的女子,让奥本海默神魂颠倒,曾经奥本海默对她求婚过两次都未果,两人长期藕断丝连,这也是为何影片一定要放入一些啪啪戏的原因,因为这也是奥本海默人生的另一面。
两人就这么谈了3年恋爱后分手,之后奥本海默就认识了同样加入过美国共产党,并且有着名存实亡婚姻的凯蒂,由艾米莉·布朗特饰演。
1940年,两人恋情发展迅速,当时已经有着三度婚姻的凯蒂,和奥本海默单独去了那个乡村沙漠,凯蒂也就在那时怀上了奥本海默的孩子。
之后凯蒂和现任丈夫提出离婚,和奥本海默结婚,开始了她的第四次婚姻,也是最后一次。
值得一提的是,奥本海默的弟弟弗兰克和弗兰克的女友,都承认自己加入了美国共主义。
虽然奥本海默不承认自己加入过美国共产主义,但综上所述,奥本海默其实在任教期间,已经被美国安全部门认定为强烈的“左倾思想”了,这也是之后在麦卡锡主义盛行时,给奥本海默埋下了一个核弹级的隐患。
曼哈顿计划二战爆发后,德国NC对于战争武器的研究从来都很前卫,核武器其实德国NC早就在研究了,之后情报显示,他们在核裂变方面取得了进展,再这么下去,用核能源来制造终极武器,迟早会发生。
这让从德国逃亡出来的物理学家们都恐慌不已,于是爱因斯坦和其他科学家,给当时的美国总统写了一封信,强烈建议美国抓紧研究原子弹,抢先NC一步。
当时美国对于爱因斯坦刚移民美国还是有所顾忌的,这也是为何爱因斯坦并没有参与制造原子弹的项目里。
而早已经被FBI盯上的奥本海默,其实也没有过得了安全审查这关。
但这时一位重要人物登场了,他就是由马特·达蒙饰演的陆军少将莱斯利·格罗夫斯,他找到奥本海默聊天后,力排众议决定让奥本海默担任制造原子弹的领头人,然后把该项目称为“曼哈顿计划”。
这当然是遭到不少人反对的,但其实当时大家也没辙,因为实在也找不出更好的人选了,而且此前奥本海默就遭到监视,如果把奥本海默放到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让他一心一意搞研究,其实还更好控制他,于是1942年,曼哈顿计划,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其实说起来简单,但制造原子弹困难重重,首先他们要选址,要找一块新的并且低调的地址,也就是新墨西哥州的洛斯阿拉莫斯。
之后为了能招募更多科学家投入封闭式的研究,就需要在那拔地而起一座小镇,有学校有医院有超市有体育场所有酒吧等等。
在奥本海默的号召下,就有上千名科学家加入了曼哈顿计划。
特别需要提出的是有位科学家叫爱德华·泰勒,在影片里由班·赛佛迪饰演,他在那时就觉得要玩就玩大的,原子弹没意思,造氢弹!
所以之后氢弹的研发,就是由爱德华·泰勒领头的。
制造原子弹最难的还是和时间赛跑,当时核裂变也只是被观测发现,要从理论物理到实验物理再到变成现实可控制的武器,还要和NC争分夺秒,是非常有挑战性的。
这也就造成当时有计算出如果开启核裂变反应,有可能核裂变不会停止,进而点燃地球大气层,全世界直接game over,虽然计算结果趋近于零,但他们还是不得不继续进行研发原子弹。
在计划进行到第二年也就是1943年的时候,奥本海默从朋友口中得知一个情报,简单说就是曼哈顿计划核心圈里,有内鬼正在窃取相关情报给苏联。
奥本海默为了保护那位好友,但又想提醒美国,就拖延了汇报时间,正因为这个拖延,从而又再次造成之后对奥本海默的不利证据。
当然在这漫长研发时间里,全封闭肯定让奥本海默寂寞难耐,他期间有私会旧情人塔特洛克一次,好啦就是出轨,奥本海默在那之后决定不再和塔特洛克见面。
当他再次听到塔特洛克的消息时,是隔年塔特洛克轻生的噩耗,这让奥本海默很崩溃,而这时凯蒂却拉了奥本海默一把,两人其实更像是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一直到奥本海默离世,夫妻俩都没有闹掰,而是团结在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塔特洛克当时死亡的尸检报告,有提到她之前服用了昏迷药物,这就造成有人猜测,塔特洛克可能是被谋杀,毕竟她是美国共产主义人士。
影片中诺兰其实也有一晃而过的画面,诠释了塔特洛克薛定谔的死,也算是诺兰一贯手法了,把真相留给观众判断。
经过3年努力,一颗名叫“三位一体”,也是《黑客帝国》“崔妮蒂”英文名的实验原子弹制造完成。
“三位一体”这名字是基督教三位一体的教义,包括圣父,圣子耶和华和圣灵三个位格,同受钦崇,同享尊荣,同为永恒。
三位一体也被称为“三位一体之盾”,说到盾大家应该知道什么含义了,可以抵挡任何威胁,讽刺的是,原子弹是攻击型终极武器。
1945年5月7日,三位一体原子弹进行测试,爆炸很成功,核爆现场留下一个直径76米,铺满玻璃石的巨坑,爆炸时的魔鬼云高达12公里,当时超过1.6公里都有震感。
那接下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美国给日本喂了两颗原子弹,很快日本投降,二战结束。
原子弹的研发成功,提前结束了世界大战,为人类缔造了和平。
其实在是否投弹日本之前,有个小插曲,曼哈顿计划的科学家有存在过分歧,因为在1945年欧战战局已经趋于稳定,特别是希特勒已经挂掉了。
那么这时科学家有一派就觉得可以用演习原子弹核爆,去震慑日本让其投降,但当时太平洋战争打得很惨烈,美军死伤惨重,再加上美军截获日本密电,日本天皇是拒绝投降的。
奥本海默作为领头人,为了尽快结束战争,是支持投放原子弹的。
而在选择投放日本哪座城市时,排名最靠前的是京都,横滨和广岛,横滨因为在投放前被大量轰炸被排除,京都当时成为了日本的武器库,再加上地势平坦成为评估原子弹最好选择。
但美国陆军部长史汀生坚决反对,他认为京都有着日本上千年文化和历史建筑,对日本人有着宗教和精神意义,炸了京都可能适得其反,反而让日本人战死到最后一人,而且到时美国也会为此受到破坏世界文化遗产骂名,最后,投放城市选择广岛。
测试原子弹三位一体爆炸那天,当奥本海默看到核爆成功后,事后他说,他脑中浮现的是印度《薄伽梵歌》的句子:千百烈日当空争辉,或许可与至尊者那宇宙形象中的光芒相提并论。
在这之后,奥本海默晚年还引用了《薄伽梵歌》另一句话,被世人皆知。
余波辐射二战的胜利,为全人类带来和平,这也造就了奥本海默的人生巅峰,他登上了《时代》杂志,被誉为是原子弹之父。
但对于奥本海默来说,核弹之后的余波辐射,始终侵蚀着他的内心。
奥本海默在加入曼哈顿计划时确实雄心勃勃,但在研究的过程中,他也发现了这是人类命运的十字路口,这种核武器的力量,远远比人类想象的要可怕和难以控制。
不过奥本海默心理也清楚,原子弹可以让二战结束,成为和平的推动关键。
原子弹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在战争结束后,奥本海默已经无法控制这把剑,这把剑开始刺向他自己。
原子弹的余波一阵一阵向奥本海默袭来,1945年10月,奥本海默被批准去见美国时任总统杜鲁门,原本就是互相客套下,结果奥本海默直接向杜鲁门袒露心声,觉得自己双手沾满鲜血。
杜鲁门听完直接把胸前手帕扔给奥本海默,说道“别把自己当圣人了,真正拥有按下核按钮权力的人,也轮不到你,觉得手脏你就擦一擦”,大概这意思。
之后还没等奥本海默离开房间,杜鲁门就对旁边的国务卿迪安·艾奇逊说到,我再也不想在这办公室见到这傻X”。
说归这么说,次年杜鲁门还是给奥本海默颁发了最高平民荣誉功绩勋章。
而奥本海默真正和杜鲁门决裂,是当时美国要进行第四次核爆试验邀请奥本海默参加,奥本海默拒绝了,还写了封信给杜鲁门教他怎么做人,杜鲁门当场被激怒。
战后奥本海默离开洛斯阿拉莫斯回到学校,但很快就发现自己无心教学,这时候有一个重要角色出现,他叫刘易斯·施特劳斯,由小罗伯特·唐尼饰演。
刘易斯是美国原子能委员会AEC的创始成员之一,担任委员会委员,他向奥本海默抛出橄榄枝,让奥本海默去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做院长,薪水福利丰厚,并且还让奥本海默做原子能委员会下属的GAC的总顾问主席。
通俗来说AEC是做生意的,GAC是就是科学审查和顾问。
两人当时确实是互相协助的同事,但也因为两人的共事,才真正结怨闹掰。
1947年,刘易斯和奥本海默就结下梁子,只是奥本海默全然不知。
当时在一个公开听证会上,刘易斯就反对美国对某种放射性同位素的出口,因为担心别国会拿来造原子弹,而这样的反对在奥本海默眼里就是个门外汉,在听证会奥本海默当众口无遮拦说如果这都不能出口,那么一把铁铲一瓶啤酒也有这样的同位素,也不能出口。
一说完听证会就笑声不断,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易斯估计当时能用脚在地板扣出五室两厅四卫,刘易斯最早是一个商人,靠着自己摸爬滚打走向从政的道路,所以他并不懂科学,更不是物理学家,奥本海默那句话,也等于戳中了刘易斯的最脆弱和避讳的点,这仇刘易斯算是记下了。
之后奥本海默天真的觉得可以借助自己的影响力,去阻止核武器在全球的扩散,甚至禁止核武器,最明显的实际行动就是反对氢弹的研究,这也给原子能委员会断了不少财路。
随着美苏冷战愈演愈烈,核武军备竞赛注定会发生,当1949年苏联成功引爆第一颗原子弹后,杜鲁门很快宣布研发氢弹计划,科研领头人就是在曼哈顿计划一直喊着做氢弹的爱德华·泰勒。
于是奥本海默和爱德华·泰勒的梁子,也结下了。
美国的普罗米修斯普罗米修斯,看过我《异形》系列的家人们应该再熟悉不过来,但不是那艘飞船。
普罗米修斯作为泰坦的神,从众神那偷取火种,并将其给了人类。
为此,宙斯大怒,把普罗米修斯绑在高加索山脉受罚,每天会有一只老鹰来啄食他的肝脏,之后又会重新长出来,老鹰第二天会再来继续美餐一顿,日复一日。
奥本海默就是被比喻成那位给人类盗取火种的普罗米修斯,不过这个火有点猛就对了。
当冷战让麦卡锡主义开始盛行,美国把枪口指向美国本土。
简单解释麦卡锡主义,就是参议员麦卡锡列出了美国国内一份数百人的亲共名单,名单人数包括科学家,演艺界人士等等,但其实大部分都缺乏证据。
而奥本海默就是重点关照对象。
原因就是奥本海默在曼哈顿之前的左倾思想,以及结交的一些共产主义人士。
而在苏联成功研制出原子弹后,奥本海默更被一度被怀疑是苏联间谍。
在这场运动中,有两人对奥本海默进行了背刺。
那就是刘易斯·施特劳斯和爱德华·泰勒。
在1954年,奥本海默被举行了一场秘密的听证会,质疑奥本海默对国家的忠诚,和怀疑奥本海默是苏联高级间谍。
当时刘易斯已经是原子能安全委员会主席了,他私底下向艾森奥维尔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这次听证会要达到一个目的,剥夺奥本海默的安全许可。
要知道奥本海默作为原子弹之父,美国重要物理学家,参与过美国各个机密项目,剥夺他的安全许可打回平民身份,这直接就是让奥本海默社会性死亡,等于否定奥本海默此前向国家和世人所做的一切。
在听证会前,你可以理解刘易斯给奥本海默最后一次机会,也可以说这是给奥本海默下套,刘易斯想让奥本海默辞去原子能委员会顾问主席的职位,但奥本海默觉得这样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拒绝。
于是这场长达四周的不公平听证会,奥本海默就像被扒光衣服一样被羞辱,这次听证会其实很多科学家和同事支持奥本海默,不过爱德华·泰勒给出了很不利于奥本海默的证词。
也因为这样,爱德华·泰勒虽然后来被称为“氢弹之父”,但却被科学家排挤,之后还成了库布里克《奇爱博士》的灵感角色。
最终结果是奥本海默的对国家忠诚度没有问题,但就在奥本海默原本的安全许可证自动失效的前一天,剥夺了他的安全许可,并罢免了他的原子能委员会顾问主席的职位,奥本海默被打回平民身份。
这里值得多提一句的是,当时曼哈顿计划是美国陆军主导的一次原子弹研发,所以奥本海默潜移默化是和陆军走得比较近的,而氢弹研发是美国空军主导的,而在美国国内的一些明争暗斗中,陆军和空军也有不少恩怨(财政预算拨款斗争),再加上冷战,麦卡锡主义等等,这里面关系非常非常复杂。
所以从现实角度来说,奥本海默事件,也不能全部归结于刘易斯·施特劳斯,刘易斯只是一个代表,在影片中诺兰其实拍刘易斯的为人,也并不是完全往反派方向扣,这是我觉得处理很不错的点,只可惜诺兰没有把现实中,更复杂针对奥本海默的关系网展开。
听证会后,奥本海默回归学术界,也不去管核武器或者说也管不了了,也可能是对美国政治死心了。
到了约翰·肯尼迪上台后,1963年才算是给奥本海默象征性的“平反”,肯尼迪要给奥本海默颁发费米奖,为何说是象征性的“平反”,因为奥本海默被剥夺的安全许可,并没有重新恢复。
不过还没等颁奖肯尼迪就遇刺了,所以是林登·约翰逊给奥本海默颁发了奖。
奥本海默当时还对约翰逊说到,总统先生,你今天给我颁奖,肯定需要不少的宽容和勇气吧。
1965年,奥本海默在接受电视采访时,说出了那段著名的话。
两年后的1967年,奥本海默患上喉癌去世,终年62岁。
而直到2022年底,拜登政府才推翻了当年撤销奥本海默安全许可的决定,正式为奥本海默平反。
不管怎样,曾经为人类争取和平的奥本海默,在人生后半阶段成为了美国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奥本海默自己,则像是左手拿着和平橄榄枝,右手握着能摧毁世界武器的双重角色,或许在这世界上,找不到像奥本海默这样承载着战争与和平巨大矛盾道德困境的人了。
现实中的奥本海默还有很多很多故事没有在这展开,我只提炼了对你看影片比较有帮助的事件,也真心希望感谢看到最后的大伙伴们,那么本期深度解析就到这里,欢迎大家在评论区留下你的观感!
文 / 唯唯全文约6200字 阅读需要16分钟 康德的两个比喻:炉膛里火之不可捉摸的火焰,溪流的流水画出的短暂图样。
一.气泡-影像星鼻鼹鼠。
它们能够‘闻’水下的气味,原理是鼻子快速旋转搅水,创造更多气泡,然后闻气泡,通过隔绝出空气——气味在空气中成单子不断地撞击着,一个粗俗的比喻——从而捕获一个动作的最精炼的语法:闻(水下的)气味。
前几日,我与 emfrosztovis 针对《信条》开头的那一场歌剧院的戏份进行了一次有趣的讨论。
我激赏《信条》,认为它是诺兰最好的电影,一部美丽的工业电影;它(在其表面上)透露出物质最直接的面貌:歌剧院、沉睡的群众、幽灵般的恐怖分子……没有其它的描写或者赘述——非常迷人,尽管只是在部分时刻。
而 emf 则形容《信条》是一部“气泡中的电影”——一个精妙的比喻,可以用于形容几乎一切诺兰电影的特征:“群众的声音很微小,角色的声音奇怪而饱满,背景音乐很稳定并且极其干净”。
emf 向我谈到他对于这一比喻的阐释:气泡,“是一种环境里插入进去的视点,它周围是和环境本身不同的物态(气-水),由一个界面隔开。
所以比如说如果外面物态的声音(振动)要传到里面,就会要跨过界面,(这种物态)可能就会减弱,有隔阂感”。
这统一了我们对诺兰电影的某种直觉:一个作为假象的纯人造物质的世界,因为没有任何自然物质能够与诺兰的影像产生共振,我们对其电影“强度”的提炼和讨论陷入一个诡异的、交叉的悖论,就好像被作为喻体的气泡——一个液态和气态交叉的产物——所包裹:对于“隔阂感”,对于物本身(运动)的极限和控制促使诺兰电影迎来一种“将死”的印象。
这并不是说诺兰着力描绘末日或者衰败的景象(尽管《星际穿越》极力并讨巧地塑形了这样的地质观念),而是说其影像内一切的所有物:目光(摄影机)、地质、气候、声音、面孔… 它们都面临衰败和死亡,面临作为单纯物质的凋零。
影像在死去。
一如《奥本海默》中的影像譬喻法,死神:放射性物质释放、纠缠、衰变的过程,消散的浓烟,白光和“现在,我变成死神,世界的毁灭者”。
所有的物态,在它们各自单义的领域内绽放着充满足够诱惑力的图像。
诺兰电影像所有最贪婪的工业机器,咀嚼任何意义的有效生成,因为从外表上看,它们(物态)是美的、绚丽的,看似鼓舞人心但实则不存在任何的激情。
这些美丽的物态,是银幕上正在溃烂的尸体。
我们仅看到物质以整齐的步伐形成最单一的图像板块:借用 emf 的比喻,诺兰的影像犹如气泡,物质与物质之间不存在真实的共振和交叉,它们在强烈的隔阂感之下自私地运转——我们何不说诺兰是那种最自私的影像控制者?
他并不对影像内的一切物质产生任何激情,因为诺兰/摄影机以最冷漠的态度观测它们,掌控它们,拒绝聆听物质与这个世界的碰撞所发出的脆响。
我们几乎无法在诺兰电影里听到物质真正的共颤,因为创作者选择忽视它们。
他们,那些懒惰、狡猾的创作者们是影像真正的独裁者。
我们怀念那些民主的电影创作者。
那些得以令影像内一切物质“复活”的谦逊的姿态。
当然不只是姿态。
我们怀念卡萨维茨,光明与黑暗的物质,“它们不是神明,而是正在土地上劳作的工人”;还有卡拉克斯,那些烟火,不是他的烟火而是电影的烟火,我们停止对其任何意义上的解读,因为物质(烟火)的释放和燃烧与德尼·拉旺和朱丽叶·比诺什的肢体有其最平等的协商——完全的速度的时刻,烟火有需要被讨论的必要,而非冰冷的形状;以及布列松,令人感动、垂泪的声音,不仅是人物的嗓音(背负罪孽的音乐,宇宙的强音),还有那些独属于物的时刻:牢房的门开合的声响,人们的手,台灯倒下后持留在墙壁上的一束光,甚至是老妇人在河流边洗衣服的摩擦声,布列松提出了动作本身;而阿克曼,食物和高跟鞋,一切关于生存的场面调度,我们从未听过如此悦耳的脚步。
但是诺兰影像内的一切物质仿佛充满了偏见,物质与物质之间存在的隔阂令它们无法共享彼此。
就好像我们无法对蝙蝠侠三部曲里的哥谭市产生更多印象,《敦刻尔克》的海滩、海面与天空塌缩成同一地平线,以及《星际穿越》对于末日(麦田)和太空(那个黑洞)最贫瘠的描写。
它们不值得我们的眷恋。
而正如诺兰在面对奥本海默这一人物时的束手无策,在一部传记片里,我们无法看到人物的劳作(我指的是那些最惯常的动作,比如饮食,比如玩乐,想想看《穆谢特》里甩水罐的动作,习惯令我们靠近人物的现实),无法看到人们与其所依赖的空间之间的交流;《奥本海默》里临时建立起的小镇,审讯室,学校里的教室,这些空间如此单薄、乏味,拒绝与人物进行沟通,因为它们仅是“故事发生的地方”。
哪怕是基里安·墨菲骑着马来到荒漠,那个本该是他童年和心灵的象征之地,我也只觉得前所未有地好笑。
那些风和雨,功能性地打落在荒漠里,它们发挥着自己的叙事功能,然后呢?
想想看约翰·福特的荒漠,真正的地形描写,甚至我们能够看到大地的色泽感染了天空,因为那是英雄诞生之地。
除了约翰·福特(或许还有霍克斯),谁还能察觉到沙漠里零零总总的阴影:小镇房屋的影子、沙漠巨大土块的影子、约翰·韦恩和亨利·方达的影子、太阳的“影子”。
“气泡”,借由这份隐喻,我想我们揭露出了诺兰电影枯竭的真相,或者说这种直觉早已熟练地贯穿我们。
那些对于物态的描写,诺兰擅长将它们打磨成一个光滑的、富有金属质感的球体,正如他所有的电影那样,外表上看仍然具备诱惑力(诺兰电影呈现出干净、透亮的外观),但图像的内部正步入不可避免的衰竭和死亡,一如《奥本海默》对“死神-核物质”的譬喻。
二.面孔与姿态假如要提出一个恰当的比喻去揭示《奥本海默》带给我们的最纯粹的印象,基里安·墨菲的面孔,是我们得以进入这串叙事链条的有效符码。
如果说《奥本海默》一半是一部物质衰败的电影,那么另一半,它是属于基里安·墨菲的面孔的电影。
这样的面孔足够摄人心魄,它有它自己的对手——小罗伯特·唐尼饰演的虚伪、敏感的政客,一个戴着眼镜,敏感甚至羞涩的面孔。
我们可以说,这是一部面孔与面孔之间对抗的电影。
但它——几乎是致命的——没有姿态。
这并不是有意指摘它的缺点,而是,我们怎么能够忍受一部没有姿态的电影?
基里安·墨菲和小罗伯特·唐尼的肢体/表演并没有带给我们浩劫,他们完成了作为演员能够完成的最好的任务,但是,“姿态”,在斯德潘·德罗姆《风格与姿态》一文中提到的:“作者论会谈论‘场面调度的伦理’,它一直指的是与世界的关系,一种视角。
这种责任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姿态(Legeste)...... 一部电影是一系列的姿态,而我们批评和判断的正是这些姿态。
”很难表明诺兰向我们许诺了何种姿态,因为几乎很难察觉诺兰电影里的语气,肢体,甚至地貌的转向。
它们总是始终如一,以最呆板的意识贯彻始终。
如果正如德罗姆在文中称赞《小教父》和《斗鱼》的那样,“两种迥异的风格,但姿态是一样的:赞美青春、像兄弟姐妹致敬”,这两部电影以最愉悦的精神面貌和活性深深打动我们,那么《奥本海默》则因为其想象力(自然)地不断塌缩和枯竭致使其姿态变化为一场“没有道德”的灾难。
《奥本海默》是一部失衡的电影。
我们看不到其与“自然之物”——也即那些物质,哪怕是其人造的核物质的景观——有任何共振的地方。
它以一个强姿态去要求我们面对奥本海默的精神世界,而非真正共享它。
正如那些“脚踏声”,那些群众的欢呼,以及视觉上表述眩晕环境的视听手段,这种无聊且无力的心理表现主义段落实则令我们真正远离了这个人物——事实上这和那些最烂俗的青春爱情片里,男女主之间第一次接吻时的升格和大逆光的技术性使用没有本质的区别。
所谓“视听”的高超与否的技术性讨论,它们与场面调度和目光并没有必然联系。
基里安·墨菲的面孔在这些视听手段下营造出强烈的恐惧不安的面貌和情绪,但是我们依然无法判断这幅面孔是否能够为我们带来更多,来自图像最模糊、最多义、以及最魅力无穷的时刻。
电影是关于面孔的艺术。
从来没有出现过一门艺术能够像电影那般如此真诚地保存面孔、表情、我们的每一次皱眉和落泪。
而《奥本海默》失去了为其正身的机会,或者说诺兰从来没有给基里安·墨菲的表演任何喘息的时刻。
哪怕,是在那些诺兰提醒我们需要去驻足凝望的段落——那些心理表现主义的段落,渴望我们理解奥本海默的恐惧、内疚、混乱,但这种剥削也真正侵蚀了他的面庞。
奥本海默从来没有在这部电影里得到真正的自由,甚至那些女性角色们(几乎是最让人诟病的一点)都是诺兰丧心病狂的机器里需要牺牲的物件。
他们没有姿态,因为我们很难真正理解他们——我们能够借由《奥本海默》理解什么?
一个故事,一段历史,除此之外,正如诺兰选择讲述这些故事的手段那样,人物并不重要(他甚至选择去把玩叙事结构从而戏耍人物),一切的姿态和面孔,一如那些正在衰败的核物质,成为发光物(银幕)里精美的尸体。
同时我能够想到的是,相比于詹姆斯·邦德和汤姆·克鲁斯处于危险的身体(那些在电影影像里的闯关,就好像我们可以在基顿和哈罗德·劳埃德冒险的身体中看到的,只不过经历了某些恰当的变形),诺兰电影里的那些(从某种叙事和流行文化方面)“精彩”的人物,看似多愁善感的他们,好似并不参与与周围事物的对抗。
他们总是回避这一点,并施与了一些情感;人类最耳熟能详的那一类情感,但总是非常轻易和虚伪的。
就像《盗梦空间》和《星际穿越》里的那些情感:自我的,与身形无关的,如塑料一般“精准”(但无效)的面孔。
这可能是我们对《黑暗骑士》的小丑和《信条》里的那位黑人特工的身体如此印象深刻的原因。
尤其是《信条》,我再一次地赞赏它。
小丑,城市破坏者的形象,一个极端的恶的化身。
我们不得不承认诺兰创造了一个成功的“符号-身体”(这几乎是卓别林《城市之光》的反面),希斯·莱杰的表演撕裂了面孔和姿态在这座城市本应当具备的地位和坐标。
小丑被逐出了城市的叙事,他的身体被诺兰打造成另一个叙事的场所。
一个凋零的非人的人物。
《黑暗骑士》讲述了两种叙事的对抗,同时它也是一部非人的不道德的电影。
一个滑稽甚至好笑的表演模式,对重力的对抗,对垂直特权的欲望,舞蹈一般地进行表演。
里尔克说,“能站着绝不蹲着,能蹲着绝不坐着”,诺兰将对于时间的思考落实在肢体和空间而非蒙太奇和词语(他着力简化了 Tenet 的含义),这是一个值得赞赏的尝试,尤其在这种舞蹈式的动作里,有着真正的游戏性的介入。
游戏,仿佛就是游戏参与者对垂直和重力之间规则/契约的不信任。
这就是姿态,诺兰所有电影唯一可能的姿态,尽管有些好笑,但我们的目光从未如此热忱地赞许这些身体。
三.“复活”的革命马拉美告诉我们,“现代人不屑于想象”。
图像存在着……有些时候它传递一个将死的信号,我们担忧图像的浩劫,因为它失去了活力。
朗西埃借助戈达尔的图像句子去推动交叉的过程,他总是能够精确地查询图像的坐标和意味,发觉它们自身的活力——一个本该是任何图像保留其本能的“欲望”。
就像朗西埃在科斯塔的杰作《旺妲的房间》里发现的,一个擦拭桌面的动作,我们清晰地洞察桌子的纹路(这不正是一种最为朴素的图像?
)经由手掌的擦拭拂去了尘埃:一个民主的图像随之生发,它站立在那里,并借由一个惯常(我使用这个词,因为正如新现实主义影像的教育学告诉我们的那样,现实主义的悲哀意识和民主段落隐身在“日常的痕迹”内)的动作“被解放”;擦拭,图像被摄取、被重新看到,痕迹?
一种考古学。
《风烛泪》里女佣在墙上划火柴而留下的痕迹:丰富的活性和再知,我们意识到影像在此处重新意识到自己的身形,它尝试评论自己,并在一个最为简单的行为/习惯描绘动作本身,在影像内重新认识图像。
这仿佛是新现实主义电影的杰出精神。
新现实主义电影总是提醒我们图像的复活,而躯体(最原始的图像)的活性带动了目光/摄影机追逐它们,同情它们,并模糊所有的精神——因为躯体令它们悬置在半空并拒绝参与它们。
《德意志零年》里 Edmund Moeschke 所饰演的孩童在杀死自己卧病在床的父亲后,他(逐渐成为一个失落的幽魂)在战争的废墟游荡,他想跳房子但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完成这场游戏——他失去了童年!
在孩童(角色)赴死前的行走里我们辨认不出 Edmund Moeschke (演员)的躯体,它自我成为一个新图像,且总是富有挑战意味地尝试破坏以往的旧图像。
它饱含着“复活”的愿望。
我竭力想阐述的,即是电影对其内部图像“复活”的欲望,同时更是人类史对待“死亡之抗争”的愿景。
事实上,作为一位杰出的电影评论者,巴赞在其《摄影影像本体论》一文中已经经由木乃伊情结和裹尸布的历史素材揭露了影像的保存使命。
尽管这是一个本体论的说法,但巴赞敏锐察觉到了人们对于保存自我躯体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以及这一心理诱因同影像发明之间的关系:“我们渴望被保存”(想想看拿破仑那数量庞大的肖像画,他妄图成为不朽)。
然而这种对于“复活”(或者说成为不朽?
)的狡猾心理,提醒我们电影——也可能是从文艺复兴艺术中就已经出现的——对于身躯的保存和描绘从来都是一个人类主动去捕获“再呈现之物”的过程。
身躯的迷恋与“复活”的愿望形成盘绕而上的镜像关系。
我们在罗西里尼电影,当然以及在其它众多电影里,我们所印象深刻的那些身躯与形象,它们本身意味着一个“复活”的革命。
而诺兰电影拒绝了这种革命。
我们都知道,诺兰是一位乐于并且擅长制造概念的导演。
他的几乎所有电影总是热衷于带给我们新的概念,例如《记忆碎片》里对叙事结构的精心搭建,《星际穿越》的末日景象和多维宇宙,《盗梦空间》对梦境的实验和幻想(尽管这种实验的方式相当之愚蠢,无疑是一种强控制),以及《敦刻尔克》里对“一周、一天、一小时”的叙事时空的写作。
诺兰就像一位魔术师,但却是那一类最拙劣的、变着表面戏法的魔术师。
因为极度渴望兜售他的概念产物,影像内的一切事物——正如我之前形容的那样——已经被一台巨大的机器吞噬殆尽。
哪怕是在《奥本海默》中,他依然无法放下最表面的叙事时空把戏:基里安·墨菲的情感和身躯被这种结构拆解为裸露的神经,我们看到它好像是技法高超的,遍布网状的脉络,但实则这种自负的把戏已经逃离了任何情感。
在我之前举的这些例子里,《风烛泪》与《德意志零年》有着两种迥异的风格,但姿态是一样的(借用德罗姆的修辞):对悲苦之物的横挪(惯常的动作和阴影下的身躯),对希望之物的迷恋;但是《奥本海默》拒绝对任何悲苦之物负责(我们甚至极少的能够同情奥本海默的遭遇)。
诺兰将这份苦痛雕刻成一幕幕奇观:那些心理表现主义段落,那些外观绚丽的核物质,以及基里安·墨菲疲倦的面容和声嘶力竭的嗓音,它们的图像都正走向衰败和消逝。
诺兰拒绝了影像的“复活”,他并不相信电影真正保存什么,所以他从来没有留给那些物质和人物一个真正需要持留的时间。
一如那场浩劫。
结语康德写道,美是一种来自自然与精神之间——用康德的能力经济学来转述就是想象力与理解力之间——的“契合”的感觉。
我们很难说诺兰电影真的与想象力有关,因为它们(在自然与精神的比例上,在对于最均衡的“美”的理解上)总是失衡的。
尽管诺兰可能是一名出色的概念与奇观的工程师,但是其对于影像内物质和人物的几乎控制狂的表现令他的电影失去了与自然的共振。
就像在我们最开始的形容里,气泡,物质的无穷递减,削弱成最表面的光滑,但在其干净整洁的图像表层,是最可怕的单义的陷阱。
即便它总是充满了诱惑力,类似《奥本海默》核武器试验成功的时刻,犹如孔洞的图像陷阱,我们的目光差一点陷入进去。
这种浩劫是场面调度的一切的尸首,诺兰的电影带来了正在死亡的影像。
评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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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因为太激动了,需要冷静一下。
惊喜!
三个小时转瞬即逝,只嫌电影不能再长一些。
作为一个天天看大量小说电影剧集的编辑,走进电影院偶遇一部有可能名垂影史(不论是导演个人影史,还是宏观的电影史),真的感到非常非常惊喜。
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幸福感。
这个世界上,有电影真是太好了。
下面陈述我觉得好的地方:1. 用人类文明最强的破坏力去爆破人性最深处的障壁。
诺兰对每个人进行了无差别扫射,不论政治家、帮办、科学家、民众,真的,全员恶人,包括奥本海默,某种意义上,也包括爱因斯坦。
2. 奥本海默跟陀神笔下人物有着某种惊人的一致性。
他就特别像拉斯柯尔尼科夫,因为对于自身卑劣、缺陷、超人意识等种种特质的全面暴露,最终产生了某种神性,哪怕是让世界毁灭的恶神,也是一种宝贵的星点般的神性。
3. 看电影前我本以为是最常见的“天妒英才”(归咎于时代),然后反转为“人妒英才”,导演在这一维度做出了犹大和耶稣的质感,一度让我梅尔吉布森的《耶稣受难记》的内核主题,最近上升到“天才的自我毁灭““天才对命运的顺从和玩弄”。
说什么科学家被政治利用被抛弃,这都是对于电影核心主题的绝对偏离。
科学家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尤其是奥本海默。
4. 这部电影拯救了许多表演事业“行将就木”的好演员,比如被超英电影消耗殆尽的小罗伯特··唐尼。
诺兰让所有的好演员都贡献了水准及其之上的表演。
5.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朴实无华却精准流畅的调度了,从电影一开始奥博海默做凝视深渊状,用无尽的雨滴溅起涟漪隐喻迟早会爆发的全面核战,为电影奠定了强烈宿命感的基调。
6. 虽然展现的是二战的大后方,传递的残酷质感却比断肢爆浆都要惨烈。
看京都被划掉的那一幕,人类的自大、渺小、无力、暴虐展现得淋漓尽致。
电影里,所有人都知道从微观世界释放的伟力终究会带来全面的毁灭,但所有人还是去做了,时也命也,谁也别想洗干净。
在imax的强大视效下,这些细节真是强摁着我去思考更多的问题。
7. 被外敌毁灭是毁灭,被执剑人摁下开关同归于尽毁灭也是毁灭,那能不能不毁灭?
诺兰向下一个时代的人类抛出了问题,他显然还没有答案。
8. 这部电影改变了我对诺兰一直抱有的某些轻视。
就诺兰之前一直在拍摄仅仅高出大众认知水平一点的观影体验,并且让观众产生某种窥视哲学之神的满足感(什么唯心主义啊、电车难题啊、洞穴理论、恶的工具性等等),但这肯定不能满足我。
哪怕是《黑暗骑士》《盗梦空间》,至少在剧情上,我觉得中国的科幻作家也是能够做到的(我相信他们绝对可以做到)。
但这部电影所触及的认知深度,明显走得更远,也更极致。
9. 开个地图炮:说这部电影就是看个台词,不用去看IMAX的,都不是电影主义者,都不懂电影的核心审美与意义。
那些震耳欲聋的音效,用著名评论人海客老师的话来说:“声音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真是恰到好处。
10. 上一次被这样强烈的震撼住,还是两年前看伊根的《闪光》,现收录于《祈祷之海》里,也推荐给大家。
那种世界如流沙,毁灭转瞬间,意义必将倾覆的虚无感,它们有着某种惊人的一致性。
祈祷之海8.7[澳] 格雷格·伊根 / 2023 / 新星出版社11. 我看了这部电影后,跟我的各位影视改编合作方也安利了。
相信看了这部电影,对于四两拨千斤地做出科幻感,会大有助益。
毕竟,宏大来源于忽微。
这电影票房不好,希望大家可以早去观影,不要错过。
强烈推荐。
剧透警告(不是)!
看着那么多响当当的历史人物一个个出现,但无奈于有限的高中物理知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另一方面对白密集,港版翻译也总有与内地不同之处,所以映后自己查的时候,看到《为什么要看《奥本海默》——历史人物与演员篇》已经有了一些介绍,但还没有更全的人物,就干脆写一个小指南,以供想去看的朋友们提前简单了解,也抛砖引玉,希望有大神做更全面的背景与事件介绍。
本文图片多搬运于外网,但较难全部凑齐演员本人、剧中形象和历史影像三者的比较,介绍内容均取自维基百科。
个人整理难免遗漏,有朋友感兴趣的话,请提出宝贵意见,我再进行补充完善。
2023年7月29日,新增几位人物。
2024年1月17日,修改与补充。
感谢评论区诸位豆友的指正。
当时只是简单做了下维基百科搬运工,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关注与点赞,内容中不免有些遗失与错漏的地方,很是惭愧。
现在各大流媒体已上线,相信有更多的大神做出更准确、更丰富、更精致的资料整理与介绍。
感谢大家的厚爱。
此外还收集了一些事件与地点的资料,欢迎跳转阅读。
《奥本海默》观影小指南——事件与地点篇
朱利叶斯·罗伯特·奧本海默朱利叶斯·罗伯特·奧本海默(Julius Robert Oppenheimer,1904年4月22日—1967年2月18日),美国理论物理学家。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奧本海默领导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其参与的曼哈顿计划最终研发出用于轰炸广岛与长崎的首批核武器,因此他被誉为“原子弹之父”。
战后,奧本海默在新成立的美国原子能委员会中担任总顾问委员会主席。
他利用这一身份游说国际社会对核能进行管控,从而避免美国与苏联发生核军备竞赛以及防止核扩散。
第二次红色恐慌期间,他公开发表的观点激怒了不少政治人士,他的安全许可也因此在1954年被撤销,意味着他无法再直接影响政治。
奧本海默仍继续演讲、写作及研究物理。
九年之后,美国总统约翰·肯尼迪授予奧本海默恩里科·费米奖(由继任总统林登·约翰逊颁发)。
但费米奖的颁发并没有真正意义上为奥本海默平反,直到2022年12月16日,电影的预告片都已经发布了,美国能源部长詹妮弗·格兰霍姆(Jennifer Granholm)下令撤销1954年吊销罗伯特·奥本海默安全许可的决定,才真正完全意义上的获得平反。
在物理方面,奧本海默的研究成果包括分子波函数的玻恩–奧本海默近似法、电子和正子理论、核聚变中的奧本海默-菲利浦斯过程以及首次预测量子隧穿效应。
他和学生的共同研究还对现代中子星和黑洞理论、量子力学、量子场论及宇宙射线相互作用等范畴有重大贡献。
奧本海默作为一名老师,普及科学、一生志业,他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所建立的伯克利理论物理学中心是数一数二的理论物理学中心。
二战后,他长期担任新泽西州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院长。
凯瑟琳·“基蒂”·奥本海默凯瑟琳·“基蒂”·奥本海默(Katherine “Kitty” Oppenheimer、婚前姓氏为普宁(Puening);1910年8月8日—1972年10月27日)是一名德裔美国生物学家、植物学家,也是美国共产党的成员。
在洛斯阿拉莫斯期间,凯瑟琳·“基蒂”·奥本海默运用自己的生物学知识,在健康小组中协助主管路易斯·亨佩尔曼进行血液测试,评估辐射的危险性。
小莱斯利·理查德·格罗夫斯小莱斯利·理查德·格罗夫斯(Leslie Richard Groves Jr.,1896年8月17日—1970年7月13日)是美国陆军中将,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率领美国陆军工兵部队监督五角大楼建设和领导开发原子弹的绝密研究项目“曼哈顿计划”。
虽然有总统伍德罗·威尔逊的提名,但格罗夫斯因考试未能取得够高的分数而落榜西点军校。
他并未放弃,入读麻省理工学院,并计划重新参加西点军校入学考试。
1916年,他再次参加考试取得及格分数,被西点军校录取。
1918年,他以全班第四名的成绩从西点军校毕业,并获任命为工兵部队的一员。
1929年,他率领工兵部队一连前往尼加拉瓜并勘测跨洋尼加拉瓜运河。
1931年尼加拉瓜地震后,他接手负责马拿瓜的供水系统,为此他获得尼加拉瓜总统功绩勋章。
1941年,他受命为战争部四万名员工建造巨型办公大楼,这座建筑日后被称为五角大楼。
1942年9月,格罗夫斯接管了开发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
除了参与大部分研制工作外,他还选定了数处研究和生产地点,包括田纳西州橡树岭、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华盛顿州汉福德区。
他指挥了巨大的建设工作,在各种同位素分离方法的优先次序和获取科学家和工程师所需的原材料方面作出重要决定,提高计划在获取原材料方面的优先评级,创立阿尔索斯任务收集有关轴心国原子研究的军事情报,并与其他军方高层一同决定应该核打击哪些日本城市。
刘易斯·利希滕斯坦·施特劳斯刘易斯·利希滕斯坦·施特劳斯(Lewis Lichtenstein Strauss ,1896年1月31日—1974年1月21日)是一位美国商人、慈善家和海军军官,曾在美国原子能委员会任职两届,第二届担任该委员会主席。
他是核武器发展、美国核能政策和美国核电发展的重要人物。
作为冷战初期美国原子能委员会的创始委员,施特劳斯强调有必要保护美国的原子机密,并监控并保持领先于苏联境内的原子发展。
因此,他是发展氢弹的坚定支持者。
在担任美国原子能委员主席期间,施特劳斯敦促发展原子能的和平利用,他预测原子能将使电力“太便宜而无法计量”。
与此同时,他刻意淡化了放射性尘埃可能对健康造成的影响,例如布拉沃城堡热核试验后太平洋岛民所经历的情况。
施特劳斯是 1954 年 4 月美国原子能委员会人员安全委员会举行的备受争议的听证会的推动者,在这次听证会上,物理学家J. 罗伯特·奥本海默的安全许可被撤销。
因此,施特劳斯经常被视为美国历史上的恶棍。
1959 年,德怀特·D·艾森豪威尔总统提名施特劳斯担任美国商务部长,这引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公开政治斗争,但施特劳斯的任命并未得到美国参议院的批准。
琼·弗朗西斯·塔特洛克琼·弗朗西斯·塔特洛克(Jean Frances Tatlock,1914年2月21日—1944年1月4日)是一位美国精神病学家和内科医生。
她是美利坚合众国共产党党员,曾任党刊《西部工人》记者、撰稿人。
她还因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曼哈顿计划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主任J. 罗伯特·奥本海默 (J. Robert Oppenheimer)的浪漫关系而闻名。
塔特洛克是著名古英语学家、杰弗里·乔叟研究专家约翰·斯特朗·佩里·塔特洛克的女儿,毕业于瓦萨学院和斯坦福大学医学院,并在那里学习成为一名精神病学家。
塔特洛克于 1936 年开始见到奥本海默,当时她还是斯坦福大学的研究生,奥本海默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物理学教授。
由于他们的关系以及她的共产党身份,她受到联邦调查局的监视,她的电话也被窃听。
塔特洛克患有严重抑郁症。
1944年1月5日下午1点左右,她的父亲来到她位于蒙哥马利街1405号的公寓。
按门铃无人回应,他便从窗户爬了进去,发现塔特洛克躺在浴室的一堆垫子上,头浸在半满的浴缸里。
有一封未署名的遗书,内容如下:我恨透这一切了......对于爱过我、帮助过我的人,向你们致以我全部的爱与勇气。
我想过活命,想过奉献,但不知为何,我麻木了。
我用尽全力去理解,但就是不能够......我觉得我会为自己的整个人生负责——至少我可以从这个纷扰的世界中卸下灵魂麻木的负担。
欧内斯特·奥兰多·劳伦斯欧内斯特·奥兰多·劳伦斯(Ernest Orlando Lawrence,1901年8月8日—1958年8月27日),美国物理学家、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物理学教授。
劳伦斯于1930年代初在伯克利发明了回旋加速器,因此获得1939年诺贝尔物理学奖。
劳伦斯于1931年创立了加州大学放射实验室,该实验室后来更名为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并由此开创了由大型研究团队开展大科学研究的模式。
曼哈顿计划期间,基于回旋加速器,劳伦斯又发明了电磁型同位素分离器(Calutron),该仪器被广泛利用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铀浓缩。
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的研究人员以及其他伯克利的化学家共发现了16种化学元素、位居世界第一,其中第97号元素锫(Berkelium)以伯克利命名,103号化学元素铹(Lawrencium)即以欧内斯特·劳伦斯命名纪念。
著名华裔女物理学家吴健雄是欧内斯特·劳伦斯在伯克利的博士研究生。
鲍里斯·西奥多·帕什鲍里斯·西奥多·帕什( Boris Theodore Pash,原名鲍里斯·费多罗维奇·帕什科夫斯基,1900年6月20日—1995年5月11日)是一名美国陆军军事情报官员。
鲍里斯·费奥多罗维奇·帕什科夫斯的父亲是西奥多·帕什科夫斯基牧师(1934 年至 1950 年成为大都会提奥菲勒斯大主教),一位俄罗斯东正教牧师,于 1894 年被教会派往加利福尼亚州。
1906 年,他的父亲被召回俄罗斯。
1916 年至 1917 年,父子俩加入了俄罗斯军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与德国和奥匈帝国作战:西奥多作为一名军事牧师,16 岁的鲍里斯作为一名炮兵列兵。
俄罗斯革命期间, 1918年至1920年,他在黑海白军服役,对抗布尔什维克。
1920 年 7 月 1 日,他与在布尔什维克巩固权力的情况变得明显时选择返回美国。
1940 年,帕什应征入伍,并成为位于旧金山要塞的第九军地区总部的反情报主管。
他负责在加州大学辐射实验室调查涉嫌苏联间谍活动。
他审问了包括罗伯特·奥本海默在内的工作人员,他得出的结论是“可能仍然与共产党有联系”。
帕什不相信奥本海默是间谍。
他认为奥本海默的个人荣誉和对自己声誉的担忧会阻止他采取这种行动。
因此,帕什并不建议奥本海默退出曼哈顿计划,只是建议奥本海默由反情报特工陪同。
大卫·希尔大卫·希尔 (David L. Hill,1919年11月11日—2008年12月14日) 就读于加州理工学院,于 1942 年毕业。
随后,他被芝加哥大学冶金实验室(“Met Lab”)聘为副实验物理学家。
他在物理学家恩里科·费米 (Enrico Fermi) 的指导下工作直至 1946 年,为曼哈顿计划做出了贡献。
1942 年 12 月 2 日,费米领导的实验成功地在世界上第一个人造核反应堆 CP-1 中实现了自持核链式反应,大卫·希尔是参与人员之一。
希尔也是西拉德请愿书的七十位签署者之一,该请愿书敦促美国总统哈里·S·杜鲁门不要对日本使用原子弹。
广岛原子弹爆炸后,希尔加入了一个致力于解决原子弹对政治和社会影响的组织。
希尔与该小组领导人小约翰·辛普森 (John A. Simpson, Jr.) 和尤金·拉比诺维奇 (Eugene Rabinowitch) 共同撰写了文章《原子科学家大声疾呼:核物理学家说原子弹不存在秘密,也无法防御它》。
文章强调,科学家有责任确保不再研制原子弹。
1954 年,希尔决定前往加利福尼亚州,在加州大学洛斯阿拉莫斯科学实验室理论物理部工作。
在此后的五十年间,希尔创建并监管了多家科学研发公司。
希尔于 2008 年 12 月 14 日去世。
享年 89 岁。
尼尔斯·亨里克·达维德·玻尔尼尔斯·亨里克·达维德·玻尔(Niels Henrik David Bohr,1885年10月7日—1962年11月18日),丹麦物理学家,1922年因“他对原子结构以及从原子发射出的辐射的研究”而荣获诺贝尔物理学奖。
玻尔发展出原子的玻尔模型。
这一模型利用量子化的概念来合理地解释了氢原子的光谱。
他还提出量子力学中的互补原理。
20世纪20年代至30年代间量子力学及相关课题研究者的活动中心,哥本哈根大学的理论物理研究所(现名尼尔斯·玻尔研究所),也是由玻尔在1921年创办的。
20世纪30年代,玻尔积极帮助来自纳粹德国的流亡者。
在纳粹德国占领丹麦后,玻尔与主持德国核武器开发计划的海森堡进行了一次著名会谈。
他在得知可能被德国人逮捕后,经由瑞典流亡至英国,并于该国参与了合金管工程。
这是英国在曼哈顿计划中承担的任务。
战后,他呼吁各国就和平利用核能进行合作。
他参与了欧洲核子研究组织及丹麦原子能委员会里瑟研究部的创建,并于1957年成为北欧理论物理研究所的首任主席。
为纪念玻尔,国际纯粹与应用化学联合会决定以他的名字命名107号元素,𬭛(Bohrium)。
爱德华·泰勒爱德华·泰勒(Edward Teller,1908年1月15日—2003年9月9日),出生于匈牙利的犹太裔理论物理学家,被誉为“氢弹之父”。
泰勒于1930年代移民美国,任教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芝加哥大学等,并成为曼哈顿计划的早期成员,参与研制第一颗原子弹。
这段期间,他还热衷于推动研制最早的核聚变武器(氢弹),不过这些构想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才实现。
在一场对于罗伯特·奥本海默背景调查的听证会上,泰勒对这位过去在洛斯阿拉莫斯的同事,作出一些具争议性的证词,此后他在科学界中变得不受欢迎。
他持续寻求美国政府与军事研究机构的援助。
泰勒是劳伦斯利福摩尔国家实验室的建立者之一,并于此机构担任多年的主管及助理主管,1959年还主持建立了伯克利空间科学实验室。
泰勒晚年对于一些军事与公共议题,发表了一些具争议性的技术解决方法,其中包括计划在阿拉斯加利用热核爆开凿港口。
他是罗纳德·里根的战略防御计划之热衷支持者。
泰勒的一生因其科学才能、欠佳的人际关系,以及善变的个性而知名。
此外也被认为是1964年电影《奇爱博士》的灵感来源之一。
罗杰·罗伯罗杰·罗伯(Roger Robb,1907年7月7日—1985年12月19日)是美国哥伦比亚特区巡回上诉法院的美国巡回法官和审判律师。
1954 年,他担任原子能委员会听证会的特别顾问,该听证会导致奥本海默的安全许可被撤销。
弗兰克·弗里德曼·奥本海默弗兰克·弗里德曼·奥本海默(Frank Friedman Oppenheimer,1912年8月14日—1985年2月3日)是一位美国粒子物理学家、牧场主、科罗拉多大学物理学教授、旧金山探索博物馆的创始人。
弗兰克·奥本海默是著名物理学家罗伯特·奥本海默的弟弟,他在曼哈顿计划期间进行了核物理方面的研究,并对铀浓缩做出了贡献。
战后,奥本海默早期参与美国共产党使他受到审查,他辞去了在明尼苏达大学的物理学职位。
奥本海默是麦卡锡主义的目标,被列入黑名单,不得在美国找到任何物理教学职位,直到 1957 年他被允许在科罗拉多州的一所高中教授科学。
1969 年,奥本海默在旧金山创立了探索博物馆,并担任第一任馆长,直至 1985 年去世。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阿尔伯特·爱因斯坦(Albert Einstein,1879年3月14日—1955年4月18日),是出生于德国、拥有瑞士和美国国籍的犹太裔理论物理学家,他创立了现代物理学的两大支柱的相对论及量子力学,也是质能等价公式的发现者。
他在科学哲学领域颇具影响力。
因为“对理论物理的贡献,特别是发现了光电效应的原理”,他荣获1921年度的诺贝尔物理学奖(1922年颁发)。
这一发现为量子理论的建立踏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爱因斯坦在职业生涯早期就发觉经典力学与电磁场无法相互共存,因而发展出狭义相对论。
他又发现,相对论原理可以延伸至重力场的建模。
根据研究出来的一些重力理论,他于1915年发表了广义相对论。
他持续研究统计力学与量子理论,这让他给出了粒子论与对于分子运动的解释。
1917年,爱因斯坦应用广义相对论来建立大尺度结构宇宙的模型。
阿道夫·希特勒于1933年开始掌权成为德国总理之时,爱因斯坦正在走访美国。
由于爱因斯坦是犹太裔人,所以尽管身为普鲁士科学院教授,他并没有返回德国。
1940年,他定居美国,随后成为美国公民。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他在一封写给当时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的信里署名,信内提到德国可能发展出一种新式且深具威力的炸弹,因此建议美国也尽早进行相关研究,美国因此开启了曼哈顿计划。
爱因斯坦支持增强同盟国的武力,但谴责将当时新发现的核裂变用于武器用途的想法,后来爱因斯坦与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共同签署《罗素—爱因斯坦宣言》,强调核武器的危险性。
帕特里克·梅纳德·斯图尔特·布莱克特 帕特里克·梅纳德·斯图尔特·布莱克特 (Patrick Maynard Stuart Blackett,1897 年 11 月 18 日—1974 年 7 月 13 日)是一位英国实验物理学家,因其在云室、宇宙射线和古地磁学方面的工作而闻名,于 1948 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1925 年,他成为第一个证明放射性可以导致一种化学元素核转变为另一种化学元素的人。
他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做出了重大贡献,为军事战略提供建议和开展运筹学研究。
威廉·利斯库姆·博登威廉·利斯库姆·博登(William Liscum Borden,1920年2月6日—1985年10月8日)是一位美国律师和国会工作人员。
1949年至1953年担任美国国会原子能联合委员会执行主任,成为美国政府中最有权势的核武器发展倡导者之一。
博登因写了一封信指控物理学家J·罗伯特·奥本海默 (J. Robert Oppenheimer)是苏联特工而闻名,这一指控导致了1954 年的 奥本海默安全听证会。
战争期间的两项技术发展极大地影响了博登的思维。
其中一次发生在 1944 年 11 月:在向荷兰抵抗组织空投物资后,在荷兰上空执行夜间任务返回时,他看到一枚德国V-2 火箭正在飞往伦敦。
“它就像一颗流星,流淌着红色火花,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就好像飞机一动不动……我开始相信,火箭将使美国遭受直接的跨洋攻击,这只是时间问题。
” 另一次是1945年8月得知日本原子弹爆炸后,他说这对他产生了“电流效应”。
针对奥本海默的行动常常与当时的麦卡锡主义联系在一起。
但博登其实是是一位干预主义、反共的自由民主党人,是共和党约瑟夫·麦卡锡的敌人而非支持者。
肯尼思·大卫·尼科尔斯肯尼思·大卫·尼科尔斯(Kenneth David "Nick" Nichols,1907 年 11 月 13 日——2000 年 2 月 21 日),也被称为尼克,是一名美国陆军军官,也是一名土木工程师,曾参与秘密曼哈顿计划,该计划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开发了原子弹。
他曾担任James C. Marshall的副地区工程师,并从 1943 年 8 月 13 日起担任曼哈顿工程师区的地区工程师。
尼科尔斯领导了田纳西州橡树岭克林顿工程师工厂的铀生产设施,以及华盛顿州汉福德工程师工厂的钚生产设施。
战后,尼科尔斯继续参与曼哈顿计划,直到 1947 年被原子能委员会接管。
1946年至 1947 年,他担任原子能委员会的军事联络官。
在美国西点军校短暂任教后,他晋升为少将,并成为武装部队特种武器项目负责人,负责原子武器的军事方面,包括后勤、装卸和训练。
他曾担任陆军总参谋部原子能事务、计划和作战部副主任,也是与原子能委员会合作的军事联络委员会的高级陆军成员。
1950年,尼科尔斯将军出任国防部制导导弹司副司长。
1952年重组时,他被任命为研究开发主管。
1953年,他担任原子能委员会总经理,推动核电站建设。
他在针对J·罗伯特·奥本海默的诉讼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导致奥本海默的安全许可被撤销。
在晚年,尼科尔斯成为私人核电站的工程顾问。
哈康·莫里斯·舍瓦利埃哈康·莫里斯·舍瓦利埃( Haakon Maurice Chevalier,1901 年 9 月 10 日—1985 年 7 月 4 日)是一位美国作家、翻译家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法国文学教授,他因与物理学家J·罗伯特·奥本海默的友谊而闻名。
1942 年,舍瓦利埃向奥本海默通报了他与乔治·埃尔滕顿的一次讨论,这让他相当不安,并认为奥本海默应该知道苏联试图通过埃尔滕顿渗透曼哈顿计划的情况。
那段简短的谈话、奥本海默迟来的报告以及掩盖舍瓦利埃身份的企图,后来成为奥本海默 1954 年在原子能委员会举行的安全听证会上的关键问题之一,导致他的安全许可被撤销。
在众议院非美活动小组委员会听证会后,舍瓦利埃于 1950 年失去了伯克利分校的工作,并且无法在美国找到另一个教授职位,因此搬到了法国,在那里他继续从事翻译工作。
伊西多·艾萨克·拉比伊西多·艾萨克·拉比(Isidor Isaac Rabi,1898年7月29日—1988年1月11日),美国犹太人物理学家,因发现核磁共振(NMR)而获得1944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而核磁共振成像(MRI)就是基于核磁共振技术的。
他也是其中一个最早研究多腔磁控管的美国科学家,多腔磁腔管可用于微波雷达和微波炉。
利奥·西拉德利奥·西拉德(英语:Leo Szilard,匈牙利语:Szilárd Leó,1898年2月11日—1964年5月30日),匈牙利裔美国核物理学家、发明家,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
1933年他构想出了核链式反应,纳粹掌权后,他离开了自己长大的欧洲,并于1939年协助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致信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史称“爱因斯坦—西拉德信”),直接促成了曼哈顿计划的启动。
利奥·西拉德曾担任芝加哥大学冶金实验室的首席物理学家,1942年12月协助恩里科·费米等人建立了人类第一台核反应堆——芝加哥1号堆。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他转向研究生物物理学,并积极推动核能的和平利用、反对使用核武器。
万尼瓦尔·布什万尼瓦尔·布什(Vannevar Bush,1890年3月11日—1974年6月28日),美国工程师,发明家和科学行政人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担任美国科学研究与开发办公室的负责人,几乎所有的战时军事研发都是通过该办公室进行的,包括雷达的重要发展以及曼哈顿计划的启动和早期管理。
他强调了科学研究对国家安全和经济福祉的重要性,并敦促建立国家科学基金会。
2021年5月12日,美国参议院商务、科学和交通委员会通过《无尽前沿法案》(现更名为《美国创新与竞争法案》),其名称缘起万尼瓦尔·布什撰写的报告:《科学,无尽的前沿(Science,The Endless Frontier)》
汉斯·阿尔布雷希特·贝特汉斯·阿尔布雷希特·贝特(Hans Albrecht Bethe,1906年7月2日—2005年3月6日),德国和美国犹太裔核物理学家,对于天体物理学,量子电动力学和固体物理学有很重要的贡献。
由于恒星核合成理论研究成果,他获得了196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
贝特在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康奈尔大学的教授。
他是秘密的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理论部门的负责人。
后来,贝特与爱因斯坦和原子科学家紧急委员会开展了反对核试与核军备竞赛运动。
他帮助说服肯尼迪和尼克森政府分别签署了1963年《部分禁止核试验条约》和1972年《反弹道导弹条约》(SALT I)。
罗伯特·瑟伯尔罗伯特·瑟伯尔(Robert Serber,1909年3月14日—1997年6月1日)是名美国物理学家,曾参与过曼哈顿计划。
瑟伯尔的一次关于曼哈顿计划基本原理、任务目标的讲演被打印、分发给了全体科学工作者,并被称为《洛斯阿拉莫斯入门》。
《纽约时报》评价他为“原子弹降生时智慧的助产士”(the intellectual midwife at the birth of the atomic bomb)。
瑟伯尔的妻子夏洛特·瑟伯尔被奥本海默任命为洛斯阿拉莫斯技术图书馆的负责人,她是该图书馆唯一的战时女性部门领导。
根据瑟伯尔的回忆录(1998 年),瑟伯尔为所有三个设计项目创建了代号:“小男孩”(铀枪)、“瘦人”(钚枪)和“胖子”(钚内爆)。
这些名称是根据它们的设计形状而定的。
“瘦人”将是一个很长的装置,名字来自达希尔·哈米特侦探小说和同名系列电影;“胖子”炸弹是又圆又胖的,以西德尼·格林斯特里特在《马耳他之鹰》(来自哈米特的小说)中的角色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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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将排在最后,其命名只是为了与“瘦子”炸弹形成对比。
理查德·菲利普斯·费曼理查德·菲利普斯·费曼(Richard Phillips Feynman,1918年5月11日—1988年2月15日),美国理论物理学家,以对量子力学的路径积分表述、量子电动力学、过冷液氦的超流性以及粒子物理学中部分子模型的研究闻名于世。
因对量子电动力学的贡献,费曼于1965年与朱利安·施温格及朝永振一郎共同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费曼发展了得到广泛应用的亚原子粒子行为的图像化数学表述——费曼图。
费曼在世时是世界上最有名的科学家之一。
1999年,在英国学术期刊《物理世界》举办的130位世界顶尖物理学家参与的票选活动中,费曼跻身十大有史以来最伟大物理学家之列。
费曼在二战期间曾参与协助原子弹的开发,而后在1980年代因参与调查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灾难而为公众熟知。
在理论物理学研究之外,他还是量子计算领域的先驱,并提出了纳米技术的概念。
他曾担任加州理工学院的理查德·托尔曼理论物理学教授。
费曼热心参与物理学普及事业,为此写过大量书籍并举办讲座。
这其中包括于1959年做的有关自上而下的纳米技术的讲座《底部有的是地方》以及三卷本本科物理学讲义《费曼物理学讲义》。
现在知名的费曼学习法即出自他的理念。
肯尼思·汤普金斯·班布里奇肯尼思·汤普金斯·班布里奇(Kenneth Tompkins Bainbridge,1904年7月27日-1996年7月14日)是美国哈佛大学物理学家,从事回旋加速器研究。
他对核同位素之间质量差异的精确测量使他证实了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质能等效概念。
他是1945 年 7 月 16 日进行的曼哈顿计划核试验的负责人。
班布里奇将核试验爆炸描述为“肮脏而可怕的表演”。
测试结束后,他立即对奥本海默说道:“Now we are all sons of bitches.”在整个 20 世纪 50 年代,班布里奇仍然是民用控制核电和放弃核试验的直言不讳的支持者。
1950 年,他是向哈里·S·杜鲁门总统 请愿声明美国永远不会第一个使用氢弹的12 位杰出科学家之一。
莉莉·霍尼格莉莉·霍尼格(Lilli Hornig,1921年3月22日——2017年11月17日)是一位捷克裔美国科学家,曾参与曼哈顿计划,也是一位女权主义活动家。
霍尼格和她的丈夫一起去了洛斯阿拉莫斯,他在那里找到了一份工作。
在最初被要求参加打字测试后,她的科学技能得到了认可,并被任命为曼哈顿计划的一名科学家,在一个研究钚化学的小组中工作。
后来人们认为钚化学对女性来说太危险了,所以她转而从事高爆镜片的工作。
在洛斯阿拉莫斯期间,她签署了一份请愿书,敦促在无人岛上使用第一颗原子弹作为示威。
作为一名女权主义者,霍尼格是 HERS(高等教育资源服务)的创始主任,该服务是由 Sheila Tobias 首次组织的新英格兰学院和大学妇女关注委员会的赞助。
她曾在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和美国科学促进会的平等机会委员会任职。
她曾担任哈佛大学妇女平等委员会的研究主席,并咨询并参与了许多有关女性科学教育和职业的研究。
恩里科·费米恩里科·费米(Enrico Fermi;1901年9月29日—1954年11月28日),美籍意大利裔物理学家,美国芝加哥大学物理学教授。
他对量子力学、核物理、粒子物理以及统计力学都做出了杰出贡献,曼哈顿计划期间领导制造出世界首个核子反应堆,也是原子弹的设计师和缔造者之一,被誉为“原子能之父”。
费米拥有数项核能相关专利,并在1938年因研究由中子轰击产生的感生放射以及发现超铀元素而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他是物理学日渐专门化后少数几位在理论方面和实验方面皆能称作佼佼者的物理学家之一。
塞斯·亨利·内德迈尔塞斯·亨利·内德迈尔(Seth Henry Neddermeyer,1907年9月16日-1988年1月29日)是一位美国物理学家,介子的共同发现者,后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从事曼哈顿计划时倡导了内爆型核武器。
内德迈尔倡导的内爆方法被用于第一颗原子弹的爆炸,胖子投在长崎的原子弹,以及几乎所有现代核武器。
路易斯·沃尔特·阿尔瓦雷斯路易斯·沃尔特·阿尔瓦雷斯(Luis Walter Alvarez,1911年6月13日-1988年9月1日)是一位美国实验物理学家、发明家、教授,因利用氢气泡室发现粒子物理学中的共振态而获得1968年诺贝尔物理学奖。
他与他的儿子、地质学家沃尔特·阿尔瓦雷斯 (Walter Alvarez)一起提出了阿尔瓦雷斯假说,该假说提出灭绝事件消灭非鸟类恐龙是小行星撞击的结果。
维尔纳·海森堡维尔纳·海森堡(Werner Heisenberg,1901年12月5日—1976年2月1日),德国物理学家,量子力学创始人之一,“哥本哈根学派”代表性人物。
1933年,海森堡因为“创立量子力学以及由此导致的氢的同素异形体的发现”而获得1932年度的诺贝尔物理学奖。
他对物理学的主要贡献是给出了量子力学的矩阵形式(矩阵力学),提出了“不确定性原理”(又称“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和S矩阵理论等。
他的《量子论的物理学原理》是量子力学领域的一部经典著作。
海森堡曾经是德国核武器开发计划研制的参与者,不过纳粹德国自始至终都没有能力将核武器从理论变为现实。
海森堡本人提供的一种说法称,他其实并不信任希特勒政权,因此在尽力拖延纳粹德国的研究计划。
但曼哈顿计划重要领导人古德施密特等一些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这也被称之为“海森堡之谜”。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他和其他德国物理学家作为囚犯,被美国军队送往英国。
1946年重返德国后,他和他的同事们重建了哥廷根物理研究所,该研究所在1948年改名为马克斯-普朗克物理学研究所。
克劳斯·埃米尔·尤利乌斯·富克斯克劳斯·埃米尔·尤利乌斯·富克斯(Klaus Emil Julius Fuchs,1911年12月29日—1988年1月28日),德国理论物理学家、著名核武器间谍,直接或间接地参与了美、苏、英三国的核武器研发计划。
1941年受鲁道夫·佩尔斯邀请加入英国原子弹研发计划合金管工程并成为其最信任的助手,同时开始向苏联提供情报。
1943年,他与佩尔斯同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开始参与曼哈顿计划。
次年8月,他前往新墨西哥州的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参与原子弹研发,在犹太裔德国物理学家汉斯·贝特手下工作并负责以内爆方式引爆钚芯原子弹(即后来投在长崎的胖子)的多项重要机密计算,也曾参与氢弹的早期理论发展。
二战结束后,他留在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参与十字路口行动核武试验的准备工作。
1946年8月,返回英国担任英国核能研究机构理论物理部主任参与英国原子弹研发项目。
富克斯于1941-1949年间向苏联提供了包括美、英两国原子弹设计方案、计算方法和大量相关实验数据在内的大量高价值情报,大大缩短了苏联第一颗原子弹的研制周期。
1945年9月,他向苏联提供了恩里科·费米1943年-1945年间介绍热核武器研究状态的一系列报告的总结。
1947年底至1949年五月,又向苏联提供了美国氢弹研究主要理论架构(恩里科·费米和爱德华·泰勒在芝加哥大学的研究)和一部分早期草图等情报,以及原子弹测试结果和铀-235浓缩等技术信息。
美国国会的一份报告称他是自国家诞生以来破坏力最大的间谍。
1949年9月,英美情报机构确认其间谍身份;1950年1月,他向军情五处的调查人员认罪,3月被判四项指控成立,但出于苏联在二战中为英国的盟友而仅被处以14年监禁,但被剥夺英国国籍。
1959年6月提前获释后前往东德定居,供职于东德科研机构。
库尔特·弗雷德里希·哥德尔库尔特·弗雷德里希·哥德尔(Kurt Friedrich Gödel,1906年4月28日—1978年1月14日),出生于奥匈帝国的数学家、逻辑学家和哲学家,维也纳学派(维也纳小组)的成员。
哥德尔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逻辑学家之一,其最杰出的贡献是哥德尔不完备定理和连续统假设的相对协调性证明。
哥德尔和爱因斯坦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他们经常一起长途步行往返于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
他们谈话的性质对研究所的其他成员来说是个谜。
经济学家奥斯卡·摩根斯坦 (Oskar Morgenstern)回忆道,在爱因斯坦生命的最后阶段,他坦言,他“自己的工作不再有多大意义,他来到研究所只是……为了有幸与哥德尔一起步行回家”。
亨利·刘易斯·史汀生亨利·刘易斯·史汀生(Henry Lewis Stimson,1867年9月21日—1950年10月20日)。
美国政治家,曾担任美国战争部长、菲律宾总督和美国国务卿。
1929年12月,曾回应中华民国调停中东路事件的请求,谴责苏联违反《非战公约》。
史汀生个人十分反对日军侵华的行为(九一八事变),而美国当时亦宣布不承认日军的行动,即史汀生不承认主义。
哈里·S·杜鲁门哈里·S·杜鲁门(Harry S. Truman,1884年5月8日—1972年12月26日),美国政治家,民主党人,是第34任美国副总统(1945年)、第33任美国总统(1945年-1953年)。
露丝·谢尔曼·托尔曼露丝·谢尔曼·托尔曼(Ruth Sherman Tolman,1893年10月9日-1957年9月18日)是一位美国心理学家、教授。
二战期间,她在美国战争信息办公室担任了两年的舆论分析师(1942-1944)并在战略服务办公室(OSS)(中央情报局的前身)担任临床心理学家(1944-1945),主要职责是评估测试外勤特工的心理稳定性。
尽管她嫁给了理查德·切斯·托尔曼,但据称她与她的好朋友 J·罗伯特·奥本海默 (J. Robert Oppenheimer) 一直有染。
菲利普·莫里森菲利普·莫里森(Philip Morrison,1915年11月7日-2005年4月22日)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物理学教授。
他因二战期间曼哈顿计划的工作以及后来在量子物理学、核物理、高能天体物理学和SETI 计划(搜寻地外文明,Search for extraterrestrial intelligence)方面的工作而闻名。
1940 年在奥本海默的指导下获得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理论物理学博士学位。
1943 年 1 月加入芝加哥大学的曼哈顿计划冶金实验室,与尤金·维格纳 (Eugene Wigner)一起设计核能反应堆。
1944 年转到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
他的首要任务是帮助确定一枚炸弹需要多少钚,他计算出 6 公斤(13 磅)就足够了。
之后,他与乔治·基斯蒂亚科夫斯基(George Kistiakowsky)合作研究引爆内爆式核武器所需的爆炸透镜。
莫里森在伯克利就读期间加入了共产党,他是整个 20 世纪 50 年代少数仍保持就业和学术活跃的前共产党员之一。
乔治·博格丹诺维奇·基斯蒂亚科夫斯基乔治·博格丹诺维奇·基斯蒂亚科夫斯基(George Bogdanovich Kistiakowsky,1900年12月1日-1982年12月7日),乌克兰裔美国哈佛大学物理化学教授。
他在曼哈顿计划中负责开发内爆型核武器所需的爆炸透镜。
1962 年到 1965 年,基斯蒂亚科夫斯基担任美国国家科学院科学、工程和公共政策委员会(COSEPUP) 主席。
他获得了多项奖项,包括1957 年荣获空军杰出民事服务奖章。
1961 年,他被杜鲁门总统授予功绩勋章,1961年被艾森豪威尔总统授予自由勋章, 1967 年被林登·约翰逊总统授予国家科学奖章。
晚年,基斯蒂亚科夫斯基积极参与反战组织“宜居世界委员会”。
他断绝了与政府的联系,以抗议美国卷入越南战争。
爱德华·乌勒·康登爱德华·乌勒·康登( Edward Uhler Condon,1902 年 3 月 2 日-1974 年 3 月 26 日)是一位美国核物理学家,量子力学的先驱,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参与了雷达的开发,以及作为战略的一部分的核武器的开发。
曼哈顿计划。
弗兰克-康登原理和斯莱特-康登规则均以他的名字命名。
在麦卡锡时期,爱德华·康登也是众议院非美活动委员会的主要目标之一。
哈特兰·斯威特·史奈德(Hartland Sweet Snyder,1913年—1962年),美国物理学家。
奥本海默引用率最高的论文,是他和史奈德在1939年9月1日发表的《论持续不停的引力相吸》(On Continued Gravitational Contraction)。
这篇文章预测了黑洞的存在,尽管他们当时没有用“黑洞”这个词。
但该日更广为人知的是,德国于1939年9月1日凌晨4点40入侵波兰,一般被认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开始。
乔瓦尼·罗西·洛马尼茨乔瓦尼·罗西·洛马尼茨(Giovanni Rossi Lomanitz,1921年10月10日-2002年12月31日),美国物理学家。
20 世纪 40 年代初,洛马尼茨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攻读研究生。
在那里,他成为物理学家J. 罗伯特·奥本海默的得意门生。
在实验室期间,洛马尼茨帮助建立了建筑师、工程师、化学家和技术人员联合会(FAECT) 的小型工会。
1942-45 年参加曼哈顿计划。
由于被怀疑与共产党活动家史蒂夫·尼尔森存在密切联系被免职,随后应征入伍并在太平洋服役。
之后,在康奈尔大学由理查德·费曼的指导下完成了博士学位。
战后,洛马尼茨被传唤到众议院非美活动委员会调查,他的身份是奥本海默被暂停安全许可的重要证据。
由于怀疑与调查,洛马尼茨一度从事铁路维护工人。
1962年,他开始在新墨西哥州矿业技术学院工作,后来担任系主任,1991年因癌症退休。
最后再谈谈感受:1.影片完成度很高,对白很密集,需要全程集中注意力;2.35mm胶片版是会有不一样的感受,不过还想二刷一遍IMAX体会一下差别,杜比厅应该也不错,这部片音效与配乐也很重要;3.看电影千万别选第一排!!!
如果你也刚刚看完诺兰的新片《奥本海默》让我们一起来展开聊聊电影中的故事细节。
「点击观看本文《奥本海默》看后补完的视频版」(部分内容,涉及电影剧情)你好,感谢你点开我的视频。
如果你也刚刚看完诺兰的新片《奥本海默》让我们一起来展开聊聊电影中的故事细节。
请允许我从一个小故事开始。
从前有位不知名的发明家,毛遂自荐为一位皇帝服务。
他说自己可以建造一支船队,不靠风力就可以直驱敌人的腹地。
让士兵们可以在任何天气下出航。
皇帝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就把这位发明家给打发走了!
结果他的军队在1815年一场决定性的战役中被英军击败。
相信你可能已经猜到了,这位皇帝就是著名的拿破仑。
而这位发明家则是罗伯特·富尔顿 Robert Fulton,后来他制造了第一艘蒸汽船。
1939年美国总统罗斯福听完这个故事后,把一封来自爱因斯坦的信交给了埃德温·沃森将军,并说了一句简短的“照办”。
在诺兰的新片《奥本海默》中,也提到了是爱因斯坦写信给罗斯福总统,才促成了曼哈顿计划,但是电影并没有交代具体内容,以及为什么爱因斯坦会写这封信。
起初美国政府对于研究这颗「超级炸弹」并不积极,当时的官员和军人都对原子能、核武器完全没有概念。
反倒是一向埋头理论物理的爱因斯坦,在看到西拉德和费米的研究手稿后,十分震惊。
于是才同意写信给罗斯福总统,提到「铀元素」在未来将成为一种非常重要的新能源,并且有可能制造出一种威力极大的新型炸弹……除了美国应该加速研究外,还应密切注意德国的举动。
这才终于推动了曼哈顿计划,这个耗资25亿美元的超级炸弹项目。
相信看完《奥本海默》的同学肯定深有体会,电影的前 1/3 节奏非常快,并且人物众多,出现了很多有名的物理学家。
虽然他们仅仅是作为配角出现在奥本海默的故事中,但是他们都是当时世界顶尖的物理学家,大部分都在之前或者之后获得了诺贝尔奖。
Part 1 电影里的科学家们首先是,爱因斯坦相信这里就不用多说了。
1921年他凭借「光电效应」的原理获得了诺贝尔奖。
其次,就是电影开篇就出现的德国物理学家维尔纳·海森堡。
他绝对是那个时代闪耀的物理学界明星!
作为量子力学的创始人之一,1933年年仅32岁的他,就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在《奥本海默》中也提到了,二战期间德国犹太裔的科学家们都被解雇了,只剩下海森堡还在继续原子能的研究,不过据猜测方向是核反应堆,并不是超级炸弹。
这对于奥本海默的曼哈顿计划来说绝对的好消息。
1943年,就在奥本海默使尽浑身解数,说服更多科学家加入洛斯阿拉莫斯时,他的搭档格罗夫斯将军也没闲着。
1943年2月16日深夜,一支六人的突击队空降挪威,成功破坏了纳粹掌管下的“重水”工厂。
爆炸威力之强大,导致所有机器全部毁损,即使修复完成,投入生产也得一年之后了。
而这支突击队的直接领导人就是格罗夫斯将军。
这样一来,即便德国人真的在研究原子弹,也很难赶上曼哈顿计划的进度。
接下来必须说说这个一直在电影里,和奥本海默吵架的大个子——爱德华·泰勒。
由好莱坞「著名的」导演、编剧兼演员本·萨弗迪 Ben Safdie 饰演。
他最出风头的电影,应该是和罗伯特·帕丁森一起出演的《好时光》。
估计认识他的观众很难不「跳戏」。
他饰演的爱德华·泰勒戏份还特别多,作为后来的氢弹之父,相比核裂变的原子弹,泰勒对核聚变的「氢弹」更感兴趣。
但是想要研究这个更大的超级炸弹,他必须先有一个初级的原子弹才行。
奥本海默也知道「氢弹」的潜在威力,所以他希望泰勒留下帮助原子弹的测算,但是一切的研究工作必须以原子弹优先。
而真正导致两个人之间裂痕加剧的,是三一实验成功后,奥本海默反对美国率先研发氢弹。
这很容易让人误会为,奥本海默想独占原子弹的功劳,不希望泰勒用更厉害的「氢弹」超越他。
实际上,奥本海默和众多科学家一样,他们所担心的并不只是氢弹的问题。
而是核武器还没有得到一个国际上的控制,如果美国再率先研究氢弹,那么和苏联之间的军备竞赛将不可避免。
事实上,这也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阻止氢弹的研究,除了得罪了后来的氢弹之父爱德华·泰勒,还让奥本海默得罪了另一个势力,那就是美国空军。
因为氢弹巨大的体积,空军势必需要更多预算来扩张。
甚至有机会成为美国三军中,最强大的一支。
而奥本海默的反对,成为了空军的绊脚石。
这才让一直讨厌奥本海默的斯特劳斯有了机会。
从此,也可以窥见一斑,奥本海默在三一实验成功后,所陷入的政治泥潭。
当时支持奥本海默的,还有意大利裔科学家恩里科·费米 Enrico Fermi,就是我们熟悉的「费米悖论」的那个费米。
事实上,这个悖论的起源就是1950年,在洛斯阿拉莫斯工作的费米和爱德华·泰勒,以及几位同事在一次去吃午饭路上的交谈。
早在1938年费米就凭借发现了超铀元素而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1939年1月费米和他的团队,在芝加哥大学体育场的下方,成功制造了「芝加哥1号堆」,进行了美国首次核裂变实验。
为奥本海默的曼哈顿计划奠定了成功的基石。
在电影中,诺兰也帮我们复原了这个反应堆的样子。
由于奥本海默是出了名的拿抽烟当饭吃,电影中有个人特意给了他一个橘子。
他就是奥本海默 15 年的挚友,伊西多尔·拉比 Isidor Rabi 。
因为不想把自己的物理学知识花费在制造武器上,他拒绝了奥本海默的极力邀请,一直从事雷达方面的研究。
后来奥本海默在试爆前夕遇到各种问题,几近崩溃。
好在当时拉比造访三一实验场,和他交谈后,才让奥本海默恢复了信心。
1944年,拉比凭借发现了核磁共振 NMR,以及核磁共振成像 MRI,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他也是奥本海默少数可以交心的朋友。
最后,来再说说电影中非常抢镜的,奥本海默在伯克利的同事欧内斯特·劳伦斯 Ernest Lawrence。
这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大高个儿,1930年就在伯克利发明了回旋加速器,1939年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作为伯克利的实验物理学教授,他是奥本海默这位理论物理学家的最佳搭档。
在曼哈顿计划期间,劳伦斯又发明了电磁型同位素分离器。
是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的重要一员。
而和奥本海默不同的是他在政治上非常保守。
在大学任教期间,他就一再警告奥本海默,不要参与左翼活动。
当时的奥本海默,并没有想那么多。
Part 2 奥本海默的悲剧故事补完首先把奥本海默从学术界的象牙塔里拉出来的,是1934年春天的一份传单,号召大家向逃出德国的物理学家提供资金支援,奥本海默立即捐出了自己半年多的工资。
到了6月,他再也无法忽视,经济危机给美国人带来的冲击,他的很多学生都收到了影响。
1936年夏天,在认识了Jean Tatlock 简·塔特洛克后,奥本海默更是积极参与了众多左翼相关的政治活动。
尤其是在希特勒的纳粹党介入西班牙内战后,奥本海默开始通过共产党团体捐款给反抗组织。
这个夏天,他还读完了三卷《资本论》。
就连后来让奥本海默和间谍事件扯不清关系的哈康·舍瓦利耶教授 Haakon Chevalier 都惭愧地说,作为一位老练的马克思主义者,自己都没有读完过《资本论》其实在上个世纪30年代,加入共产党对美国的年轻人来说是很常见的。
在当时如果你想促进改革,支持工人提高工资,对抗法西斯。
那么参与这些活动的渠道,就是加入左翼团体。
奥本海默虽然坚决否认自己加入了共产党,但是对于参与左翼活动,他是公开承认的。
每年他都会向各种左翼团体捐款1000美元左右。
在结婚前,他一年有1.5万美元的收入,其中只有5000美金是大学任教的工资。
其他都是私人收入,这里面也少不了父亲对他的资助。
不过,1938年两位从苏联回来的科学家,改变了奥本海默对苏联和共产党的印象。
1939年8月,苏德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更是令奥本海默和朋友们大为震惊。
直到1939年底,奥本海默与简·塔尔洛克分手后,遇见了后来的妻子基蒂·普宁 Katherine Puening,夫妻两人逐渐和左翼人事疏远。
电影中也重现了两人的相爱过程,以及他们在照顾孩子方面的问题。
事实上,基蒂在难产后,生下了大儿子 Peter,从现在的角度来看,基蒂很有可能患有产后忧郁症。
她作为一位生物学家,一直在洛斯阿拉莫斯的健康小组中,协助进行血液测试,评估辐射的对人体的危害性。
由于两人都帮忙于工作,经常把儿子交给舍瓦利耶夫妇照看。
作为母亲,基蒂一直和大儿子相处不来,据说 Peter 长大后,也经常和母亲吵架,而奥本海默总是向着妻子。
结果大儿子在种种压力下,没能通过普林斯顿的入学考试,这让奥本海默非常生气,Peter 只能跑到经营农场的叔叔弗兰克家过了一个暑假。
由于奥本海默的弟弟弗兰克是公开的党员,很早就被大学开除,回到农场做起了农民。
而大儿子 Peter 也在奥本海默去世后继承了他在新墨西哥州的农场。
奥本海默的二女儿凯瑟琳,在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基地出生,当时的奥本海默正忙得焦头烂额,他甚至向朋友提议帮忙收养她。
1967年,父亲的去世让凯瑟琳大受打击,1969年,由于 FBI 拒绝给她相关的安全权限,她丢掉了在联合国的翻译工作,搬到了美属维京群岛,1977 年她自杀身亡。
Part 3 奥本海默的一刷感受好,让我们先缓一缓。
相信看完电影的同学,也能感受到奥本海默悲剧的后半生。
在内承受着巨大的内疚和自责,在外饱受非议和安全审查困扰。
这次的《奥本海默》和诺兰以往的电影,比如《盗梦空间》《星际穿越》《信条》那种跟随主角的沉浸式体验,完全不同。
这次的故事,不在于烧脑的科学理论,或者悬疑的叙事结构;而是诺兰在采访中说的,他希望带领我们进入奥本海默的世界!
这也是一部「传记片」的本质。
让我们不仅仅是了解一个人,而是体验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不然我们读维基百科和真人传记就好了,诺兰耗费一亿美金,打造这场视听盛宴,让我们走进电影院去观看,去体验的,是贯穿于奥本海默一生的「Chain Reaction——连锁反应」从电影的第一个镜头,到奥本海默与爱因斯坦见面,一直到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
连锁反应即是原子弹理论的核心,也是奥本海默人生经历的写照。
他的一生有很多标签。
首先是一位好老师。
他不但将量子力学理论从欧洲带回美国,还先后培养了12名学生获得了博士学位,后来都成为了优秀的理论物理学家。
其次是一位爱国者。
50 年代他身处于政治漩涡中时,有好友曾提醒他,在美国之外,有上百个研究中心欢迎他。
奥本海默却含着眼泪说,“见鬼,我深爱着这个国家。
”另外,他还是一个被忽略的天体物理学家。
在电影中,我们也看到了奥本海默和朋友大谈特谈自己的天体物理学理论。
事实上,奥本海默在上个世纪30年代,就和他的学生们合写了好几篇论文,用精确的数学方式表达了「黑洞」的蜕变过程。
只不过当时还没有「黑洞」这个概念,由于这个理论过于超前和抽象,导致没能受到关注。
后来直到 70 年代早期,观测技术赶上理论发展后,天文学家们才发现了黑洞。
1938年奥本海默就和他学生罗伯特·塞培尔合写了题为《论恒星中子核的稳定性》的论文,但是天文学家直到1967年才观察到中子星这种天文想象。
之后,奥本海默又和另一位学生乔治·沃尔科夫合作发表了一篇题为《关于大规模中子核》的论文。
他们推测,在达到中子星的质量过程中存在着上限,这个上限现在被称为“奥本海默—沃尔科夫极限”,超出这个上限中子星就变得不稳定了。
9个月后,也就是1939年9月1日,奥本海默和他的学生哈特兰·斯奈德合作发表了题为《论持续的引力收缩》的论文。
奥本海默还有着超强的个人魅力。
他反应快速,思维敏捷,善于解决问题。
能够协调数以千计的科学家一起工作。
这也是格罗夫斯将军,在第一次见面后就力排众议,要求曼哈顿计划的领导人,必须是奥本海默的原因。
对奥本海默来说,把超级炸弹掌握在自己手里,肯定比放在纳粹手里强。
而他也是真心希望,这个超级炸弹可以尽早结束战争。
只是没有想到,未来会带来那么多连锁反应,而自己将是那么的无力。
直到1963年约翰·肯尼迪决定向奥本海默颁发恩里科·费米奖,为他平反。
而在前一年获奖的,正是曾经与他针锋相对的爱德华·泰勒,他也希望通过推荐奥本海默获奖,弥补两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电影中,也多次铺垫了这个握手的动作。
电影中还特意交代了在肯尼迪还是参议员的时候,如何投下了重要的一票,结束了刘易斯·斯特劳斯的政治生涯。
而肯尼迪的决定,很大程度上是科学界奥本海默的支持者们游说的结果。
而这部电影中,最令我感动的,正是奥本海默和爱因斯坦,作为朋友和科学家之间的默契,以及众多科学家之间,人性的关怀与团结一致的道德底线。
诺兰做到了让我们去感受,奥本海默是如何冒着毁灭世界的风险,去拯救世界的。
他的惶恐,不安和自责,延续到今天,人类是否依然走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这个问题将交由我们和下一代去解答。
感谢你看到这里,好电影和书一样,值得被反复观看。
2023年7月24日小玄儿记-如果你喜欢我的文章欢迎在 Bilibili 和 Youtube 关注「小玄儿的深夜聊碟」https://space.bilibili.com/1340064530每周更新,北美新片测评&电影蓝光/DVD套装收藏诺兰新片《奥本海默》创下的三个纪录+《奥本海默真人传记》阅读笔记分享《四月三周两天》导演蒙吉新片R.M.N 深度解析聆听《晒后假日》的声音细节|导演最喜欢的香特尔·阿克曼《悲情三角》双金棕榈导演:鲁本·奥斯特伦德的「男人困境三部曲」《极度空间》|看清「消费社会」的底层逻辑,双12你剁手了吗?
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
你们的每一个关注对我来说都弥足珍贵!
YO!
相信家人们已经看了诺兰的《奥本海默》!
如果看完觉得影片的辐射依然“余波环绕”,可以现在就去看我此前做的一期深度点评。
那么今天这期,我们再对比电影,更深入探索历史中的奥本海默和影片的比较,更重要的是,我们进行拓展,去聊一聊影片没有触及到的历史故事。
比如,影片和真实历史有多少细节上的出入和改编;二战结束多元论;中国物理学家杨振宁与奥本海默的故事;奥本海默为何拿不到诺贝尔奖;等等。
话不多说,我们开始!
毒苹果事件是真的吗?
是真的!
当时奥本海默作为剑桥大学的研究生,他对实验物理学极为不感兴趣,他深知自己不是那种心灵手巧之人,所以每次上课都没能很好完成任务。
而当时导师帕特里克·布莱克却对他要求很严格,从而让奥本海默渐渐陷入精神崩溃的状态。
于是奥本海默就趁导师不注意时,在布莱克桌上放了一颗注射了毒药的苹果。
影片中奥本海默注射后,第二天反悔想去拿走那个毒苹果,这苹果差点被前来的物理学家玻尔吃下,被奥本海默及时阻止。
在真实历史里,玻尔根本没有去拿过那个苹果,影片这么处理只是为了顺利转到下一场戏。
在传记小说《美国的普罗米修斯:奥本海默的胜利与悲剧》这本书讲述这个事件中,奥本海默确实做了那个毒苹果,然后奥本海默还告诉了朋友,他把一个含有有毒化学物质的苹果,放在了布莱克的桌上。
后来幸运的是布莱克没有吃那个苹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也就是说,奥本海默没有像影片中那样去阻止他人吃苹果。
是因为奥本海默朋友的告发,才让事情败露。
由于奥本海默家底深厚,而且没有实际伤害到相关人,奥本海默父母说服剑桥当局不要驱逐他或刑事指控,甚至还能保留学籍,最后的结果是奥本海默要去看心理医生。
但妹想到呀,奥本海默差点把好几个心理医生给忽悠了,奥本海默的心理知识和建树比当时就诊他的心理医生还要强,到底谁是病人都讲不清楚。
奥本海默情人简·塔特洛克死亡真相塔特洛克是奥本海默情人,即使在研制原子弹期间,奥本海默都无法抵挡其魅力,秘密和塔特洛克幽会,但那也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不久奥本海默就听闻塔特洛克溺死在浴缸的噩耗,大概率被断定为自杀。
影片中时间打乱让人很难看清前后逻辑。
真实历史是当时奥本海默在参与曼哈顿计划,在奥本海默搬去洛斯阿拉莫斯前,和曾经帮他带娃的好友聚会,好友提到关于可以把情报资料送到苏联的私活。
这可是叛国罪死罪来的,好友等于是变相告诉奥本海默,曼哈顿计划里面可能有内鬼。
但奥本海默为了掩盖是好友爆的料,于是迟迟没有通报,之后奥本海默还是觉得要提醒FBI做了通报,但他为了帮好友身份保密,编造了个小故事。
这在上校鲍里斯那就不觉得是小事了,正好在这差不多时间,奥本海默秘密会见塔特洛克。
作为美国共产主义人士的塔特洛克,被当时胡佛认为她是苏联间谍,并通报给司法部长,总之一顿操作和时间事件叠加,塔特洛克“离奇”死在了浴室。
在当时验尸报告里,塔特洛克是浴缸溺水窒息死亡,但在她体内发现含有水合氯醛。
水合氯醛是什么,简单说就是催眠药,用于治疗失眠和焦虑,所以当时有人就怀疑塔特洛克不是为情自杀,而是被人谋害然后伪装成自杀。
塔特洛克的遗书也没有签名。
诺兰在影片中也在塔特洛克死的那一瞬间,有一闪而过一个黑手把塔特洛克按在浴缸,从而给出了开放式薛定谔塔特洛克之死。
那你们还知道哪个女明星的死与水合氯醛有关吗?
就是在肯尼迪生日宴会唱生日歌的玛丽莲梦露。
爱因斯坦是否写信给美总统鼓励制造原子弹?
是的有写过。
但不是爱因斯坦一人起草,而是爱因斯坦和另一位物理学家立奥·西拉德一起写给当时时任美国总统罗斯福的信。
信中说到德国纳粹可能正在进行关于核武器的打造,所以强烈建议美国政府资助有关核裂变武器相关的项目。
但因为爱因斯坦是德国裔,所以被排除在曼哈顿计划外,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爱因斯坦对量子物理学这一块,没有太深入的研究,甚至是有那么些排斥。
爱因斯坦其实在早年间认识奥本海默时,对奥本海默并不是太友好,爱因斯坦评价奥本海默太爱炫不够低调,但就在两人在普林斯顿相处久了之后,却成为一生的朋友。
在奥本海默陷入听证会审判时,爱因斯坦和其他物理学家,都给予奥本海默很大的支持。
为什么叫曼哈顿计划?
在1939年8月,爱因斯坦和西拉德给罗斯福写信后,罗斯福10月就认命国家标准局组建铀顾问团,之后改叫S-1执行委员会。
这算是曼哈顿计划的发源孕育之地,在这时组织成员还没有奥本海默的身影。
在1939年10月到1941年间,其实美国已经研究不少关于核裂变的实验,这些实验部分由美国海军或陆军作为代表资助,也有美政府直接拨钱。
到了1941年10月,最终罗斯福决定让陆军包下整个研发原子弹的计划,因为罗斯福觉得陆军比海军更有经验。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美国直接对日本宣战,彻底加入二战,这更让研制原子弹的事宜提上日程。
于是罗斯福大笔一挥,钱拨款到位给陆军,由陆军少将莱斯利·格罗夫斯领导,其实在这就已经窥探出美国陆海空三军,对于财政拨款的明争暗斗了。
这时候奥本海默也开始参与进了相关研究工作。
也正因为这是美国陆军主导的一次原子弹研发,而美国陆军参与计划的部分工程建设,总部设立在纽约的曼哈顿,在建设洛斯阿拉莫斯小镇时,美国工程兵团称这里为“曼哈顿工程区”,久而久之,研制原子弹的这个项目就叫“曼哈顿计划”。
但其实陆军研发原子弹项目有官方代号,叫“代用材料项目发展”,好吧还是叫“曼哈顿计划”顺耳一些。
另外,关于选址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是因为当年奥本海默有在这里养病很喜欢这里,奥本海默的意见固然重要,但最终定下来地点的,还得是格罗夫斯少将。
除了新墨西哥州的洛斯阿拉莫斯,田纳西州的橡树岭负责施工安装工程,以及制造浓缩铀,还有芝加哥练钚的先导工场等,都成了研发原子弹不可或缺的重点项目,不过这些没法详细放在影片中,毕竟奥本海默不参与其中。
奥本海默如何被选上曼哈顿计划?
就如影片所展示的,格罗夫斯少将力排众议,启用了当时被FBI监控,并且有着左倾思想的奥本海默。
影片用的一场类似于格罗夫斯面试奥本海默的简单对话戏,就押宝赌博一样启用了奥本海默,这也是为了电影戏剧张力考虑。
真实情况是,格罗夫斯更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奥本海默的领导管理能力,奥本海默作为没有获得过诺贝尔奖的物理学家,如何有实力去召唤和领导不少拿过诺贝尔奖的科学家,去听从奥本海默的使唤。
不过格罗夫斯经过长时间和奥本海默的交流,格罗夫斯发现奥本海默有着和其他科学家不一样的视野,那就是奥本海默学识渊博,对于原子弹研发的兴致很大,关于原子弹的设计和建造,以及如何实践等等,他脑子都有清晰的逻辑。
这其实就是管理者需要具备的要素,低情商就是做老板什么都要懂一些。
因为研发原子弹这种全新的武器,需要结合物理,化学,冶金学,军械和工程学等等,但奥本海默都能回答出来并了解需要如何统筹运作,于是格罗夫斯觉得奥本海默可以!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奥本海默从来都没有拿过诺贝尔奖。
核爆实验时间延迟了吗?
是的!
这并非影片为了增加紧张气氛所设置。
其实当时核爆地有八个候选地点,但由于格罗夫斯将军不喜欢和该军事基地的指挥官打交道,所以选择在了新墨西哥州,也就是离洛斯阿拉莫斯不远。
原计划第一颗原子弹三位一体核试验是在半夜4:00进行测试,但是因为当时下着暴雨还有闪电,所以有所推迟,引爆时间一拖再拖。
据说当时天气现象十分诡异,而且在附近的动物也都出现异样。
不过很快天气缓和,于是奥本海默决定凌晨5:30引爆核弹。
其实当时还有两架盘旋的B-29轰炸机在空中观察,在影片中没有展现出现,如果有可能更增加核爆的紧张感吧。
即兴发挥在选择投放日本哪座城市时,排名最靠前的是京都,横滨和广岛,横滨因为在投放前被大量轰炸被排除,京都当时成为了日本的武器库,再加上地势平坦成为评估原子弹最好选择。
但美国陆军部长史汀生坚决反对,他认为京都有着日本上千年文化和历史建筑,对日本人有着宗教和精神意义,炸了京都可能适得其反,反而让日本人战死到最后一人,而且到时美国也会为此受到破坏世界文化遗产骂名,最后,投放城市选择广岛。
在影片中,史汀生没有这么长篇大论分析,而是说了当时他和妻子去京都度过蜜月,觉得那很美所以不要炸。
据说这是当时演员的即兴发挥。
不过仔细想想细思极恐,一个城市是否被炸,完全取决于一个人的情绪和决策。
在真实历史中,史汀生确实有在1926年在京都度假,但影片那句话没有出现在正式会议里,只是后来人们觉得史汀生个人对京都有好感而已,但这是否成为史汀生反对向京都投原子弹,没有得到历史记录的支持。
临界事故在影片中,我们看到科学家研制原子弹时,都没有任何防备,甚至连个像样的手套都没有,组装原子弹时也是徒手安装,奥本海默还在旁边捂嘴有些担心。
他们就不担心被辐射之类的吗,为何连个防护服或手套之类装备都没有,事实上这并非为了影片大家都穿西装好看。
在历史中其实科学家们真的就像在家后院玩搭积木一样直接上,那是因为当时二战形势严峻,再加上那时人们对安全意识也没有很看重,所以也就没那么有所谓。
但这些都是给之后的临界事故埋下隐患的。
那什么是临界事故,这就要聊到临界状态,在核裂变反应中,有亚临界,临界和超临界三个状态。
做过原子弹的我们都知道,核裂变反应大概就是重核原子经中子撞击,就会裂变成两个较轻原子,同时还释放数个中子,由此形成链式反应。
要产生核裂变当时简单的操作,就是把分开的两个钚-镓半球合并在一起,亚临界状态就会发生,释放出无数的中子,中子通过某些密闭装置反射,如此反复就会进入临界状态,之后核裂变就会发生,当核链式反应发生时,会发出可怕的死亡蓝光。
当时科学家就用碳化钨作为反射板,用来反射中子,但为了不让真的发生灾难级别的临界状态,科学家会在搭建的反射面板留下一个小口,让中子逃逸出来,以此来计算观测亚临界和临界状态的数值变化。
科学家这么玩是作死吗,当然不是,这种观测和计算数值,为将来核能运用比如核电站,做出很大贡献。
当时的科学家费米就警告这样的实验,说这是在骚弄一条沉睡之龙的尾巴。
值得说明的是,就算进入临界或者超临界状态,也不太会导致像核弹爆炸一样那么可怕,但这种实验依然是在死神边缘来回试探就对了,因为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临界事故。
其中发生在洛斯阿拉莫斯最重大的两次临界事故,就是由一颗叫“恶魔核心”的钚制球体引起的。
在当时美国一共有四颗这样的钚球体,其中两颗扔在了广岛和长崎,美国当时的意思是如果日本还不投降,就会继续扔,但日本在1945年8月15日投降了,恶魔核心就被放回了实验室。
在第一颗原子弹试爆时,就留下一张照片,后面的小胖叫哈里·达里安,戴墨镜的叫路易斯·斯罗廷。
我们先来看达里安的故事如何变事故,在1945年8月21日,原本那天晚上已经下班,在酒吧和同事喝着酒的达里安突发灵感,于是返回实验室想做试验,实验的装置就是前面用碳化钨做反射板,正当达里安一点点把碳化钨堆成密闭空间后,仅仅留下一个小口射出中子。
然后他手上拿着最后一块碳化钨,在仅有的中子出口测试临界值,突然达里安手一抖,手里的碳化钨正好掉到了仅有的中子出口,彻底堵死了中子溢出,中子瞬间全部回流,恐怖的蓝光出现,示波器数值报表,裂变正在发生。
达米安见状一刻也没有犹豫,直接徒手去拿掉那片碳化钨板,中子得以快速流出核心,裂变停止,蓝光消失。
此时门口的保安根本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看到达里安发出较大动静,于是来了句,这算不算实验意外呀,是的话记得填表。
此时达里安已经瘫坐在地上,受到强烈核辐射的达里安这才意识现场还有个保安!
赶紧大喊给我跑呀,有多远跑多远。
达里安在搬动碳化钨板时觉得有热流经过自己的手,其他没有什么明显不适,但他知道,自己完了,他受到的中子辐射攻击,已经完全摧毁了他身体的DNA。
在达里安送进医院几小时后,达里安之前移动过碳化钨板的手已经溃烂,他的免疫系统早已崩溃。
25天后,达里安被重度辐射而死。
而那位保安也受到辐射,在事故发生33年后,因急性白血病去世。
这起事件并没有因此让科学人员提高警惕,危险的临界测试还在上演,而且还是那颗似乎被诅咒了的“恶魔核心”。
接下来我们就看戴着墨镜的路易斯的故事,他做的实验玩得更大,看他平时穿着牛仔裤放荡不羁的模样,就知道他做事大胆冒险。
路易斯更狂,他在钚球上用铍元素做了个罩子,罩子一旦合并,亚临界状态的钚球发射的中子就能全部回流,核裂变瞬间发生。
当然这不可以发生,于是路易斯就用了一把螺丝刀,横在铍罩子中间,让中子流出,靠着调节手中的螺丝刀去控制缝隙大小,稍有不慎手滑,铍罩子罩住就会不堪设想。
那一天还是来了,达里安事故仅过去正好9个月,巧合也同样是21号,那天路易斯和其他7名科学家在做这项实验。
实验过程中,路易斯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螺丝刀调整缝隙大小,其他科学家记录测试数据和做相关研究。
一切都很顺利,但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科学家拿表单时,不小心把上面的咖啡杯摔碎了,这一声把路易斯给吓了一跳,手滑了,铍罩子彻底闭合,瞬间恐怖的幽蓝辉光照耀整个实验室。
路易斯见状立刻徒手去掰开铍罩子,整个事故发生前后不到一秒钟,这时路易斯能感觉自己的手被热浪烫伤,其他科学家见状想凑过来,路易斯赶忙喊住大家不要动,然后向每个人扔粉笔头,记录下各自刚才站立的位置。
然后路易斯趁自己还有意识在黑板上写着各种密密麻麻的公式,计算出每个人受到的辐射量,做完这些后,路易斯无力的瘫坐下来,喃喃自语的说到,我尽力了,也有当时目击科学家听到的路易斯说的是,我死定了。
不久路易斯开始呕吐,然后嘴里泛酸,就这样,路易斯免疫系统开始瓦解崩塌,他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迅速迈向死亡,仅仅9天,路易斯就死在医院的氧气帐篷里。
由于当时路易斯挡住了大部分辐射,其他的科学家逃过一劫,但距离比较近的,在十多年后有死于急性白血病,有死于心梗的。
在这之后恶魔核心被重新装回原子弹,原本打算运到比基尼环焦进行试爆,但由于担心两次事故中子辐射没有消减,于是取消了恶魔核心的试爆,在之后恶魔核心被溶解,材料被回收用于其他研究。
印度对船戏不满众所周知原子弹投放后,奥本海默内心备受煎熬,然后说出了《薄伽梵歌》那句“我现在成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这句话。
那么这句话,是影片中奥本海默当时做爱做的事时说的吗,显然不是。
这也引起了印度的不满和谴责,觉得不应该安排这么一场戏,去让奥本海默说出那段话。
“三位一体”核试爆后遗症在选址洛斯阿拉莫斯时,其实那里并非一片沙漠,那里其实住着32户西语裔家庭,但当时军方带着枪,要求他们在48小时内,强行要他们搬出土地。
当地居民养的牲畜要么放生要么直接杀掉。
更争议的还在后面,在“三位一体”核试爆前,在半径80公里内住着1万多的居民,他们对此事并不知情。
他们也成为了人类第一批核武辐射影响者,核爆后那些带着放射性的白色粉尘落到他们居住的地方,一些不明状况的小孩还以为天上下雪了,对粉尘进行把玩,其实当时那里的辐射值,比正常高出上万倍。
自从1945年试爆后,当地的居民四五代都受到了辐射影响,癌变几率增加。
而无解的事,因为当时是人类第一次进行核爆实验,很多操作不完善,导致这些受到影响的居民,迟迟得不到赔偿,也没有得到一个说法。
炸或不炸日本正如影片所提到的,由于德国已经战败希特勒自杀,只剩下日本还在挣扎,所以当时有不少科学家就提出,不需要继续研制原子弹了。
因为原子弹一旦造出,就会引发苏联的反弹,从而造成新的超级大国之间的军备竞赛,嗯没错预言成功。
不过当时美国白宫需要提前结束二战,所以还是选择要轰日本,奥本海默也表示同意和支持。
于是又有人建议,避免伤及无辜平民,可以让日本政客高层过来,观看核弹爆炸实验,以此达到威慑效果,促成日本投降。
但很快方案又被否定了,因为奥本海默说如果到时核爆不成功,那不直接打自己脸给日本涨了威风。
所以一个字:炸。
日本投降秘密野史既然是野史那就存在多方角度的观点和说法,大家就当历史小说看。
在影片中奥本海默等科学家在德国纳粹战败后,继续研制原子弹的原因,是因为美国捕获日本密电并告诉这些科学家,日本将会战死到最后一人。
但其实这个说法并不算准确,在1945年2月,日本内部就开始产生分歧,高层内一部分人认为耗不下去了特别是如果苏联发动进攻,所以想要寻求和盟军谈判。
到了1945年4月30号,德国战败后,日本内部寻求谈判的声音愈发强烈,并且还起草了详细的宽松和慷慨的条件,来结束战争。
美国方面也破译了不少日本密电,日本有意去寻求停战,日本也通过不同管道,让盟军各国知晓,其中麦克阿瑟将军把这些信息总结成40页的档案,在雅尔达会议前两天交给美国总统罗斯福,不过这个份报告遭到退回。
因为盟军只接受无条件投降,也就是波兹坦公告的内容。
所以美国白宫当时对奥本海默等科学家说,日本没有投降的意思,原因是需要科学家专心研发原子弹,很多机密不能和他们分享,因为科学家们如果知道日本内部已经在讨论投降条件,还会坚持研发原子弹吗。
当然,事实也证明日本内部并没有达成统一,在波兹坦公告发布要求日本无条件投降后,日本方毫无动静,也说明日本内部意见分歧还在,日本依然在垂死挣扎。
在波兹坦会议中,杜鲁门已经接到电话了解原子弹试爆成功,但同时美国也接收到苏联那边的表态,苏联将会对日本宣战。
综合各种因素考虑,美国不想因为苏联加入日本战事,然后等到日本投降后,苏联和美国来瓜分战后日本利益,当然很重要的是,美国也急需缩短美军人员伤亡和尽快结束战争,所以分别在8月6日和9日,美国喂了日本两颗原子弹。
同为8月9日,苏联对日宣战,8月15日,日本投降。
民间也有一种说法,认为日本另一个投降重要原因,是苏联对日宣战。
海森堡事件影片有一场戏是奥本海默会见了德国物理学家维尔纳·海森堡,他可是量子力学的先驱之一,当时已经拿了诺贝尔奖了,在奥本海默眼里,海森堡就是天才,是最懂量子力学的物理学家,事实上,在纳粹之前,德国就是当时量子物理学的发源地。
二战爆发后,海森堡作为德国人自然效力于纳粹。
奥本海默当时研发原子弹,最担忧的竞争对手就是海森堡的团队,比美国先研发出原子弹。
不过影片中奥本海默提到自己有信心,影片里奥本海默对格罗夫斯将军提到,因为拥有“反犹太主义”,希特勒认为量子力学是“犹太科学”。
所谓反犹太主义,就是当时希特勒上台后,反犹太主义上升到反量子物理学,因为德国的物理学很多都是犹太人,这就让量子力学和物理学在德国研究受到了阻碍,政治因素优先于学术能力。
这也让海森堡当时在德国多所大学认命教授失败,甚至海森堡还被媒体攻击为“白犹太人”,也就是言行举止像犹太人的雅利安人。
用奥本海默的话说,如果正常情况下,德国早就造出原子弹了,但因为这一个反犹太主义政策,让德国研发原子弹没有美国快。
不过美国还是很担心,因为海森堡是真的太强了!
于是当时作为间谍的前美国职业棒球手莫伯格,接到海森堡有前往中立国瑞士开讲座的消息,于是前往瑞士。
莫伯格当时接到的任务是,如果海森堡在讲座中有透露关于德国已经接近做出原子弹,或者已经成功研制出来的意思,莫伯格就要开枪刺杀海森堡。
不过之后莫伯格判断,德国距离研发出原子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于是没有举枪射击。
民间还有一个野史说法,就是德国为何迟迟没有研发出原子弹,并不是海森堡研究不出来,而是海森堡故意而为之,因为他个人不想让这个能摧毁人类的终极武器,落在纳粹手里。
不知道大家对这种说法怎么看。
核爆可能会点燃大气层?
影片中还没试爆第一颗原子弹前,就有科学家计算出核爆可能会引起点燃大气层,从而让地球自毁。
这个不是为了增加戏剧张力,而是在真实历史中,科学家确实有担心过,并且经过反复计算。
简单来说就是科学家担忧核爆产生的高温,会让空气和海洋的氢原子融合成氦,就像太阳一样导致连锁失控反应。
不过后来经过计算,认为当核爆范围抵达大气层后,温度不足以产生自蔓延核连锁反应,几率接近于0。
就目前大大小小地球经历过2000多起核爆炸后,似乎验证了这个说法,但谁知道呢,这是否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一枚核弹在大气层爆炸,会发生什么?!
这也是诺兰在影片中,有展现地球大气层被燃烧的画面。
诺兰在片场真的引爆原子弹了吗?
当然没有!
但诺兰说过影片所有爆炸均为实拍,有用到和原子弹爆炸相似效果的炸药,具体没有透露太多。
另外影片还有不少微观和裂变反应,以及原子弹内部爆炸的奇妙慢速爆炸画面,也是实拍的。
这些如何拍出来的,前段时间国外有个团队就试着DIY做了相关拍摄,不能说毫无差别,只能说一模一样了。
杨振宁和奥本海默影片中,奥本海默在二战结束后去了普林斯顿大学,想把普林斯顿打造成物理学人才聚集地。
1949年,奥本海默招募中国的杨振宁,杨振宁进入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进行博士后研究工作,和同为华裔李政道一起做研究。
当时奥本海默说,他最喜欢的景象,就是杨振宁和李政道走在普林斯顿的草地上。
在1957年,杨和李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成为最早华人获得诺奖的人。
20世纪70年代,杨振宁老师致力于中美科技和教育交流,他也为中美建交,中美交流做了大量工作。
在此之后,杨振宁老师为中国物理学做了很大贡献。
奥本海默为何没拿到诺贝尔奖?
正如前面所聊到的,奥本海默什么都懂一些,兴趣广泛,这也侧面说明奥本海默不太有耐心在某个领域去长时间钻研。
注意我说的是超长时间甚至用一生去钻研某个项目,而不是说奥本海默不认真钻研。
诚然奥本海默在如引力坍缩,证明质子非狄拉克反电子,不可逆过程中热与电势的关系等等,都有不错的研究和贡献,因此奥本海默也提名过三次诺贝尔奖,但均未获奖。
或许吧,奥本海默因为研发了原子弹争议太大,正如奥本海默亦师亦友的罗比,在真实历史中罗比不愿直接参与曼哈顿项目,理由是不希望300年物理学巅峰成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当然也有可能奥本海默研究的范畴太超前,在他申请诺贝尔奖时还无法论证等等,就如爱因斯坦获得诺贝尔奖并非相对论一样。
总之,奥本海默并没有受到诺贝尔奖的青睐。
奥本海默的野心当向日本投放两颗原子弹后,奥本海默对核武的态度来了180度大转变,虽然杜鲁门成立了原子能委员会管控核武,也就是小罗伯特唐尼饰演刘易斯·施特劳斯那个机构。
但奥本海默诉求是成立一个国际原子能发展机构政府,由国际管制和掌控全世界的核能,甚至这个机构有所有原子能设备的主控权。
换句话说,就是全世界核武,掌握在这个国际原子能发展机构政府手里。
是不是很天真,当时拥有核武的美国不可能答应,之后不久拥有核武的苏联也不会加入,于是就有了长达数十年美苏军备竞赛和冷战。
再然后,就是影片上演的奥本海默遭到侮辱性的听证审判。
好!
那么本期《奥本海默》涉及到的历史事件就回顾到这里,希望能够帮助大伙伴们更看懂诺兰的《奥本海默》,更希望大伙伴们在留言区与我分享你的观感!
8月25号,《奥本海默》上海提前场,SFC港汇永华店,抢先引爆诺兰投放的原子弹。
尺寸不足(15.2m×7.9m)的氙灯IMAX在这次的多种发行格式里显然不是最优选择,亮度、分辨率等重要指标都难以与三类激光IMAX相媲美(内地没有胶片IMAX格式放映),何况港汇永华这块银幕还比多数影院小两圈。
怎奈先睹为快的诱惑太大,遂跟随毒舌观影团欣然前往。
IMAX版海报在长达三小时的信息轰炸之后,观众们在片尾字幕时爆发出很真挚的掌声。
从热烈程度来看,大家对诺兰和基利安·墨菲的表现最满意,配乐师路德维希·戈兰松也收获了一些偏爱。
而我最先感受到的其实是疲惫,以及少许的失望。
并不是说片子不好,也不是不喜欢诺兰作品一贯高于平均值的理解成本。
事实上,正是由于诺兰总能创造出逻辑严密的结构和令人叹服的高概念,他始终都是我最热爱的电影导演。
只是在我看来,这是诺兰目前十二部长片里个人缺点被暴露得最为严重的一部。
我还是愿意再重刷几遍,因为它依然具备强烈的作者风格,依然有多数导演无法效仿的神来之笔,它的整体质量也确实值得反复欣赏;但与此同时我也明显感觉到,这部作品一定程度上脱离了诺兰的舒适区。
诺兰改编真实历史事件,最让我好奇的就是他如何在既定的故事里开拓出独特的叙事结构。
毕竟在以往的原创剧本里,他都表现出对于精密叙事结构的痴迷,但对于一个严肃的传记片,你很难想象他会找到怎样的着手点。
令人欣喜的是,诺兰最终在这一层面的完成度非常成功。
虽然这次的双线叙事和《记忆碎片》比较相似,但在既定的、线性发展的历史公案里发掘出这样一套改编方法,与原创一个悬疑故事所面临的挑战是完全不同的。
同时,我也完全不认同那些对于影片结构“比较陈旧”的评价。
奥本海默(基利安·墨菲饰)首先,这一组贯穿全片的平行蒙太奇并非同时发生,而是间隔五年,前一段的主线是检验奥本海默国家忠诚度的听证会(以基利安·墨菲饰演的奥本海默为主角),后一段的主线是针对这场听证会的听证会(以小罗伯特·唐尼饰演的施特劳斯为主角),并且分别以“裂变”和“聚变”命名。
“裂变”中以听证委员会的发问切入奥本海默的回忆,以奥本海默的青年时期为起点,一直讲到原子弹被实际应用后他的内心挣扎和对核武器的态度转变,包括了回顾整个曼哈顿计划的重头戏,直到他因政治立场问题被政府怀疑和监控;“聚变”则是重新审视这场听证会的公正性,以对施特劳斯的质询为起点,以旁观者视角去复盘奥本海默事件的始末。
从听证会本身的时间节点来看,“裂变”无疑发生在“聚变”之前。
但因为涉及到大量的回忆内容,两条时间线又不是完全的顺接关系,而是既有整体上的先后,又有时间段的交集。
施特劳斯(小罗伯特·唐尼饰)衔接两段故事的事件,是奥本海默在初见施特劳斯当天与爱因斯坦的湖边对话。
在这场简短的对话里,两人探讨了政府对于功勋卓著的科学家所施行的不公行径。
这件事从客观时间线来讲其实很早,发生在奥本海默刚刚因主导研发原子弹名声大噪之后,如果把所有情节重新排列成线性发展的故事,它实际上算是对奥本海默面对政府怀疑、聆讯和打压的预言。
而在黑白故事线(“聚变”)的开头, 在施特劳斯的视角里,他也是因为这段没有被他听到的对话而对奥本海默产生猜疑,从此奠定了他对后者的敌对态度;但是从影片的叙事顺序来说,这段对话却是最后一场戏,他证明了施特劳斯最初的猜疑有多么荒谬,既给“聚变”(黑白)收了尾,又是对“裂变”(彩色)的总结陈词,更是将奥本海默和爱因斯坦两位伟大的物理学家的人生境遇交织在一起,产生了惺惺相惜的况味。
以这场戏作为终幕,堪称妙笔。
而与之相对的,备受瞩目的试爆桥段,则因这种非线性的叙事结构被放置在了中段。
这种设置非常有利于影片的内容表达,因为诺兰着重讲述的本就不是原子弹研发成功的伟大过程,而是奥本海默在整个历史洪流中内心世界的动荡。
同时,这两段故事的命名也暗藏玄机。
物理学中,核聚变需要核裂变提供强大的能量,而这两段故事也是前者“裂变”导致了后者“聚变”的发生;同时,核裂变正是原子弹的基本原理,核聚变则是氢弹的基本原理,而“裂变”的主要情节是原子弹的成功研发,“聚变”中人物之间主要矛盾的源头则是奥本海默对研发氢弹的极力反对。
这便形成了结构与剧情之间极为巧妙和精准的对应关系。
诺兰又一次在电影艺术这一极度感性的场域里完美嵌入了由理性构建的美学。
因此,无论从技巧性还是内容性来说,《奥本海默》的叙事结构都依然充溢着诺兰的才华和魅力,而非我们司空见惯的常规双线叙事。
爱因斯坦与奥本海默的湖边对话与此同时,一个有些类似于《七宗罪》剧本赏析的问题出现了:原子弹于影片中段引爆之后,最大的噱头已经抛出,如何继续维持影片的吸引力?
诺兰显然为此下足了工夫。
他在剧作和视听语言两个层面都成功强化了影片后半程的感染力,观影体验不仅没有下行,反而频频显露出上扬的势头。
在剧情层面,苏联间谍的揭露和施特劳斯的反转完成了基本的类型元素,但诺兰在此之外还设置了两个巧妙的转折:第一处,是把泰勒(本·萨弗迪饰)的一段证词剪成两个桥段。
作为奥本海默在曼哈顿计划中的同僚,泰勒证词的前半部分仿佛与格罗夫斯将军一样,坚定表达了对于奥本海默忠诚度的肯定;但几十分钟后,他的后续发言才被呈现在银幕上:泰勒话锋一转,以“不理解他的行为模式”为由否定了奥本海默继续介入国家机密的可能性。
欲抑先扬,明夸暗讽,远比那些立场鲜明的反对者更令人心寒。
第二处设置,是对大卫·希尔(拉米·马雷克饰)故意给出的误导线索。
这一角色只简短地出现在三场戏当中,前两次他作为其他科学家的助手,唯一的戏份就是两次被奥本海默粗鲁地打掉了手中的记录簿。
于是他在观众心里变成了一个定时炸弹,你会习惯性认为他会因此对奥本海默怀恨在心,至少也是颇有微词。
所以当他第三次登场,作为证人出现在对施特劳斯的听证会上,我想当然地以为这就是他对奥本海默的报复时刻,可他却偏偏提供了非常客观公正的证词。
他没有对奥本海默做出任何空穴来风的指控,更是直接指出了施特劳斯公报私仇的不齿勾当。
这一对人物刚好形成了简洁而鲜明的正反打,正方反写,反方正写,一来一回之间,麦卡锡主义背景下人心叵测尔虞我诈的氛围便被立体地展现出来。
大卫·希尔(拉米·马雷克饰)在视听语言层面,影片后期的张力也在不断提升。
前半段诺兰借助道具制造了一些炫目的空镜头,以此表现物理学家探索宇宙奥秘时的颅内世界(作为影迷最好奇的是那些画面都是如何实拍的);而原子弹引爆后,他运用了更多超现实的、表现主义的手法,将奥本海默的自省和焦虑具象化:眼前烧焦脸皮的女人;与会者们震耳欲聋的跺脚声;刺眼的过曝场景像原子弹一样,总是炸响在他的脑海之中。
与《敦刻尔克》相似,独到的叙事方法打碎了传统的剧作结构。
在爆炸后再次把剧情拉回漫长的室内戏,它的底色其实有些反高潮的意味;但在诺兰丰富的技巧加持下,你也可以说这部电影从头至尾都是让人精神紧绷的第三幕。
奥本海默的颅内世界可惜的是,虽然我很认可这部影片的诺兰式结构,但在这一框架之下填充的具体内容却有很多无法忽视的问题。
最严重的缺点在于叙事能力的低下。
我知道,很多人就像信任诺兰的实拍和胶片主义立场一样信任诺兰的编剧能力,但其实这里存在严重的混淆概念。
诺兰和弟弟乔纳森·诺兰的剧本之所以出彩,主要是源于独具匠心或博采众长的高概念设定,以及设定内部缜密的逻辑链条。
他擅长的是建立复杂的整体结构,如前文所说,这更偏向于一种理性思维的头脑风暴,而非文学性的人物塑造和情节铺陈。
除去黑暗骑士三部曲以漫画原著为蓝本确立的角色魅力以外,大多数诺兰作品的主角都并不是人物,而是概念本身。
在与《奥本海默》结构上最为相近的《记忆碎片》中,正序和倒序的双线并行在足够紧收的格局和体量里稳步推进,充分完成了叙事功能,而这个形式的核心目的是服务于影片的悬疑性,以此让真相揭晓的时刻更具冲击力。
而与《奥本海默》同为历史题材的《敦刻尔克》更是完全没有主角的群像戏,它关注的是广阔的事件,而非具体的人物,最抢眼的主角其实是三条不同速率的时间轴,即诺兰所创造的高概念叙事结构。
而对于《奥本海默》,作为已有史实和原著的传记片,它所牵涉的人物众多,事件庞杂,无法与具体的角色塑造脱离关系,而其中的奇案属性又远远盖不过政治惊悚的严肃性。
没有额外开辟一条惊天诡计的空间,任何人物的形象反转也都只是纷杂事件中的渺小一环,这便绑缚住了诺兰的手脚。
杀手锏撒不出来,剩下的只有原本为了最后一着妙棋作铺垫的贯用技巧:诸如黑白与彩色格式的交叉剪辑,文戏和动作戏的画幅变动,以及首尾衔接的双线结构。
以前瑕不掩瑜,一是因为前面说的,原创故事的体量由他和弟弟亲手把控,事件详略人物多寡自有得当的分寸,而这一次要在纷繁复杂的真实事件中厘清头绪,编剧的处理难度极大,面临的挑战也与以往不同;二是因为诺兰原创剧本的最后一着妙棋总是带来非凡的震撼力,那些细枝末节的缺点就容易被藏住。
但在《奥本海默》中,最拿手的高概念和悬疑性都难以施展,观感上的缺点便和优点一样明显了。
我们常用凌厉来形容快速高效的剪辑,而这部片子虽然剪辑和转场都异常迅猛,但大多数时候却并没有让我感受到影像的“凌厉”,而仅仅是对事件高频次的、事无巨细的罗列。
详略不当,张驰无度,也并没有多么风格化的摄影和剪接技巧,这一缺点在前半部分尤为明显。
目不暇接的画面带来的不是紧凑感,而是一种缺乏张力也难以沉浸的无趣体验。
我猜测诺兰有可能是想制造类似于链式反应的观感,一帧帧画面呼啸而过,如同一次核裂变引发连续不断的核裂变。
换句话说,就是用影像来模拟原子弹的原理。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对他的野心表示由衷的钦佩;但从电影美学的角度来说,我认为这个尝试并不成功。
在试爆成功彻底进入文戏之后,每场戏基本回归了它应有的节奏,台词有了疾徐,情绪有了涨落,我才终于能静下心来认真欣赏演员的表演。
从主演基利安·墨菲、小罗伯特·唐尼、艾米莉·勃朗特到仅仅出场几分钟的卡西·阿弗莱克、加里·奥德曼、拉米·马雷克,每位演员都奉献出了令人信服的优秀表演。
而对我个人而言,影片快速而并不精彩的剪辑却严重削弱了演员的表演魅力。
当每个场景都流逝地过于仓促,你很难再去把握那些微妙的台词处理和表情变化。
雪上加霜的是,影片还堆砌了几乎无休止的配乐。
仅从感官记忆来说,181分钟的影片,至少有150分钟伴随着电子交响乐发出的轰鸣。
平心而论,配乐质量不差,但也远称不上惊艳。
当你毫无节制地把它叠加在剧情里,对于电影艺术很可能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表演本身的感染力被进一步弱化,观众的心理完全被更本能、更直接的听觉感受支配。
配合上前期走马观花的剪辑,巨大的信息量和用力过猛的音乐互相干扰,形成了近乎于聒噪的视听体验,IMAX胶片摄影机带来的庄严厚重的电影质感也因此被大幅消解。
同时,泛滥成灾的配乐也从另一层面证明了导演用镜头叙事的能力不足。
如果缩减配乐,前期的剪辑便会显得更加琐碎、混乱、缺乏吸引力;而加上配乐,又会形成一种让配乐强行引领节奏的MV质感。
在情节本身已经失调的前提下,无论用哪种处理方法都会出现问题。
这成为了一种悖论。
另一个难以平衡的矛盾点不在于影片本身,而在于观看这部电影的方式。
诺兰本人表示这部片子更适合对历史原型不够了解的人观看,从我实际的观影体验来说的确如此。
你知道得越少,剧情的跌宕起伏越激烈,若是充分了解事件的全貌反而会丧失很多悬疑层面的乐趣。
但如果了解得太少,又很可能跟不上影片飞快发展的叙事节奏,尤其是前半段,高强度的信息轰炸之中很多人物关系都没有确切交代,容易让人产生对眼下剧情的迷失感。
我本身对物理学史有基本了解,但对于片中一些政治背景与情感关系完全不知情,因此很多情节刚出现的时候我都只有模糊的理解,随着剧情推进能渐渐看出一些眉目,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更准确的来龙去脉,都是靠看片之后查阅资料才进一步明晰。
客观来讲,这种细节的遗失对于整体性的理解和感受没有不可挽回的影响,但观影途中确实会偶尔因此感到困扰。
综上所述,个人认为先看一遍,再补课,再二刷,会是比较妥当的选择。
而由于每次观看都会有故事脉络的不断填充和细节的不断发掘,它的二刷、三刷体验也大概率会比初次观看更好。
虽然问题不少,但如我开篇所说,影片既然保持了诺兰独树一帜的风格,就依然有值得品味和赏析的空间。
尽管宏大叙事的传记片并不是他最得心应手的类型,但放在这一维度讨论,你又不得不承认诺兰拍出了一部高度风格化的、具有开创性的独特作品。
再结合它庞大的体量和繁多的细节,肯定还是值得在大银幕多看几遍的。
或许诺兰之所以忽略信息过载的问题,本意也正是想制作一部必须在电影院多次观看的电影吧。
对我们内地观众而言,影片下映后的线上资源也需要再看。
院线里的裁剪、放大和遮挡对情节的完整度看似没有影响,但却严重影响了灯光、构图与色彩的和谐与美感。
几次修改镜头出现时,我都无法自控地走了神,因为我会下意识思考这里原本的构图是什么样子。
电影是视听艺术,不是只有文本的缺失才叫删减,任何元素都是作品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以不要再宣扬“一刀未剪”的骗局了,毕竟裁剪这个词,也有个“剪”字呢。
近日,《奥本海默》登陆国内院线,可谓是风头最盛的影片。
围绕这部诺兰的新作,不出预料地,引发了观影口碑的两极争议。
正如同奥本海默这个人物本身带给我们的复杂感受。
奥本海默是诺兰最喜欢的那种深受才华所害的天才。
他单纯而自负,深情但多情,充满正义热情又沉迷政治游戏,自私虚荣又泥足深陷于道德疑难。
纳博科夫对于艺术品的描述也适合成为他的形容:“诗歌之精确性和纯粹科学之激情”。
但如果只说到这里,《奥本海默》似乎和合格的传记片没有太大区别,毕竟稍有野心的创作者都急于勾勒人类的复杂性。
真正使《奥本海默》与其人物原型超脱寻常叙事体系的,是原子弹,他的最大功绩和最深罪孽。
围绕着原子弹,彼时的战争局势、地缘政治、派系博弈,席卷着奥本海默的私人生活、道德困境,使得《奥本海默》的故事具有了丰富立体的维度,但这部传记片的电影语言与问题意识却堪称传统。
最终,诺兰向我们讲述了一个过于完整的故事,却没有处理“后奥本海默时代”的困境。
或许,这个困境是故事终结之后的重点,却是一部电影无法回答的。
撰文|雁城公共性与私人性《奥本海默》中,光的波粒二象性是一个浅显的象征。
正如光既是波也是粒子,你很难在奥本海默身上划出泾渭分明的一条线,隔开科学的和政治的、英雄的和罪恶的。
广岛和长崎的两朵蘑菇云,在屠杀生命的同时撼及存在主义的本源。
海德格尔所预见的事实从未如此彰显:“我们现在生活在技术的世界里,并受到其支配。
这种支配并不是我们选择的,它是技术本身的必然之物。
”
《奥本海默》剧照。
“现在我成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
”《奥本海默》中,这句宣言先后出现在奥本海默的性事和他对灾难的忏悔里,同时为两个人的高潮和二十二万人的死亡作注脚。
二十二万,这个难以想象的数字决定了奥本海默无法被视作一个寻常主人公。
核弹因他而生,他却无法为此负责。
他的超能与不能都是极限的。
因此,比起科学与政治、英雄与罪恶的二分法,我认为主导《奥本海默》的二象限,是人的公共性与私人性。
在这两个象限上,奥本海默被极致拉扯。
在代表公共性的一端上,他大权在握、大兴土木、主宰生死;而在代表私人性的一端上,他任性而天真,是一个社会化未完全的书呆子。
诺兰用了很大篇幅来描写奥本海默属于私人的部分。
当然,绝大多数传记片都这么做,诺兰的手段更是传统,包括用两个女性角色(以及其中一位的裸露戏份)来做男主角人性的注脚。
在导演宠爱的目光下,奥本海默天真地把毒液注入苹果企图毒死导师。
但在这场犯罪中止之后,他背负上二十二万条人命,并因此成为战后最声名显赫的科学家、美国的英雄。
《奥本海默》剧照。
然而,《奥本海默》的私人性和公共性也并非仅是具有煽动性的对立。
诺兰展示出的更像是一个莫比乌斯环:很多时候,你分不清自己看见的是他的哪一面。
在彼时奥本海默所发迹的知识界里,“分裂”已经是一个核心的形容词。
上世纪50年代,剑桥大学的斯诺提出了“两种文化”的概念。
而《语言与沉默》中,斯坦纳这样描述现代知识界的分裂:在歌德和洪堡(Alexander von Humboldt)的时代之前,才华非凡、记忆超强的人还有可能在人文和数学两种文化中都如鱼得水。
莱布尼茨就对两种文化作出了卓越贡献。
现在,真的不再有此可能。
言词语言和数学语言之间的分野日渐扩大。
两边都站了人,在对方眼里,都是文盲。
像是有意和这种分裂做对抗,奥本海默的博学多闻,本质上是坚持把两只脚分别站在两种文化上,就像站在两块日渐分裂的大陆上。
在伯克利执教时期,共产主义和量子力学一样占据他的精力。
他持续关注西班牙内战,与美共保持密切关系,这遭到了同僚的干涉,也成为了他日后被攻击立场不坚的证据。
语言与沉默9.3乔治·斯坦纳 / 2013 / 上海人民出版社《语言与沉默》我们应该如何认知奥本海默身份的公共性和私人性?
表面上看,科学家是他的公共身份,而政治参与是私人选择。
然而矛盾的是,在战争时代,谁可以独善其身?
或许在象牙塔里明哲保身是更自私的选择,行动和言说才可以直接地惠及公共。
所以这是奥本海默的选择:我都要。
研究量子力学又读《资本论》的他,更像旧时代的知识分子。
考虑到研究核武器是一个充满伦理陷阱的项目,奥本海默确实可能是负责“曼哈顿计划”的最佳人选——如果这个不可能的任务真的存在人选:既懂理论,又不能是完全冷感的执行机器。
从顺序时间线上来看,奥本海默在故事的前半段就是我行我素的天才模板。
对于所有事物他都有见解,而对所有见解都很坚持。
直到他的认知遭遇了两次剧烈打击:第一次,是在原子弹研制成功以后。
他终于知道自己没有权力可以决定它的使用权。
在政客手下,他被完全地工具化、从公共领域中无情驱赶出来,而前者以儿戏的姿态排除了京都为投放地(“我在那里度过蜜月”),并在面对他愧疚的眼泪时嘲讽其为“一个爱哭鬼”。
他变成一个政治观点无足轻重的科学家,只需要被顺从地塑上金身。
第二次,则是在和路易斯·斯特劳斯(小罗伯特·唐尼饰)旷日持久的矛盾中。
在这场荒诞的审讯中,奥本海默的政治观点突然重新变得重要,而且是异常重要。
“法官们”绞尽脑汁地证明他和美共的关联以取消他的安全许可。
这时候,他的私人行为也是公共的了——所以出现了象征性的一幕:奥本海默与情人琼·塔特洛克赤裸出现在审讯现场;同时,他的公共行为也是私人的了——他反对造氢弹,一定包藏私心,和他那些信仰共产主义的亲友脱不开干系。
《奥本海默》剧照,他与情人琼·塔特洛克赤裸出现在审讯现场。
这样的审判容不下“二象性”,只有“连贯性”。
尽管有时候,不连贯的才是人性。
公共生活和私人生活罗织成证据链,而链状物带来真相的幻觉。
十年前的言行如果和今时今日不符,那就是可疑,进一步就是有罪。
所以“控方”拷问奥本海默为什么曾经支持原子弹而后来不支持氢弹,两者差别只在于前者针对德国,而后者针对苏联,苏联则恰好被认为和奥本海默利益相关。
所有信息都是重要的,无论它来自于你的工作还是生活;所有的信息都是不重要的,如果它在预设的立场之外。
我见过关于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最精确的论述,来自汉娜·阿伦特的《人的条件》。
阿伦特认为,人在本性上是政治的,而城市、国家的出现使人获得了政治生活,而那是人在私人生活之外的第二种生活:“现在每个公民都属于两种存在秩序,而且在他私有的生活和他公有的生活之间存在一道鲜明的分界线。
”然而,现代大众社会同时干扰了公域和私域:“大众社会的兴起只不过表明各类社会团体遭到了家庭单位从前遭受过的同样命运——都被吸收到一个社会中了。
……公共领域的消失是因为它变成了私人领域的一种功能,私人领域的消失是因为它变成了唯一所剩的为人们共同关心的东西。
”《奥本海默》所展示的就是公域和私域在政治干预下的混乱:首先把他驱赶回私人领域,然后再在私人领域中清算他、将他连根拔起。
《奥本海默》剧照。
毫无疑问,奥本海默没有足够的政治智慧来面对这套组合拳,或许任何人都没有。
面对第一波攻击时,他没有参与反对投放核武的请愿。
事后自辩时他说自己全面地陈述了所有科学家的意见,包括支持和反对两种——本质上,试图把自己的倾向藏在群体背后,也是默许了自己被清退出公域。
在面对第二波攻击时,他又把所有私己的、亲密的细节和盘托出,在不正义的程序里寻找正义。
前妻凯蒂指责他“扮演殉道者”。
因为在面对莫须有的罪名时,只有剖腹才能自证他吃了几碗粉。
片尾,《奥本海默》不惜请出肯尼迪给施特劳斯投反对票,以证明回归主旋律的决心,但本质上,影片呈现出的是一出现代社会的悲剧,宣告人的公共性和私人性是如何在政治构陷中泥沙俱下地丧失了本来面目。
因此,奥本海默的遭遇也不只是可以被轻易平反的天才冤案。
即使影片的叙事给人一种错觉,它似乎只缘起于体制内个别害虫的私人恩怨,但这无疑是过度简化。
实际上,如爱因斯坦所暗示的,这种结构注定在不同人身上反复上演。
历史再现的可能性寺山修司说过:“正因为是人,才能够改变过去。
或者该把这视为人类独享的自由。
”作为传记片,《奥本海默》也享有这种自由,或者说,这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在接受《人物》采访时,诺兰说:“我在寻找一种方法,使读者,使我自己,使整个项目都能清楚地看到,我们将从他的角度看到一切。
”他最终的选择是使用第一人称创作剧本,把自己完全代入奥本海默:“我走进来,我坐在桌子旁,我做了这样的事情。
”或许也因为此,文本最终展现出的是高度的主观性。
借由非线性叙事、声效、蒙太奇等诺兰的保留节目,观众被摁头进入奥本海默的世界,不仅看到他的经历、选择,更要体会他的情绪、感受。
《奥本海默》剧照。
在The Cinematic Signifier(《电影的能指》)中,Christian Metz(克里斯蒂安·麦茨,电影理论家)阐述了情绪(affect)是如何在电影中运作的。
他认为,它源于观众对电影作为表征媒介的意识与真实的、确实体现的情感体验之间的二元论。
《奥本海默》在这组二元论中毫无疑问偏向后者。
沉浸在这个文本所提供的高密度台词和目不暇接的叙事迷宫之中,观众遵循现在流行的“质疑-理解-成为”的框架,最终如诺兰所愿把脚踏进这个天才的鞋子之中。
诺兰叙事的商业化特征也在于此。
和其他好莱坞电影一样,他的故事从不会留下太多空隙让你产生布莱希特(Bertolt Brecht)所鼓吹的间离感。
后者认为,戏剧或电影营造的自然主义或现实主义幻象,阻碍了戏剧和电影观众反思现实生活同叙事事件之间的联系。
只有在一些陌生化的瞬间,观众才能从传统戏剧提供的强大幻觉中清醒出来、更直接地和戏剧所描述的内容建立连接,从而成为改革潜在的实践者。
诺兰从不这么做,本质上是他缺乏真的让影像影响现实的野心。
与深受马克思主义影响的布莱希特不同,诺兰沉湎于自己的叙事游戏。
《奥本海默》因此是一部非常“诺兰”的作品:叙事的中心没有留白,人物的复杂性不意味着留给观众自行理解的空间。
虽然关于影片的一些刻板印象就是“信息密度大、很烧脑”,但《奥本海默》是一个被严格规划好的迷宫,强编码的信息流中没有岔路口。
它要求观众勤勤恳恳地在唯一叙事的引导下,走到唯一的终点。
《奥本海默》剧照。
接受《看理想》采访时,诺兰就坦承:“想把真实历史拍成戏剧性电影,最大的挑战其实是知识量。
你需要足够的知识来建立叙事的权威性。
”一个权威的、强说服力的解答,是诺兰给予“再现历史”这一课题的答案。
那么,《奥本海默》对历史的再现是否公允?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让我们看看另一部传记片。
实际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每看完一部传记片,我都很难不想到《阮玲玉》。
这部关锦鹏拍摄的关于阮玲玉的电影,以它的后现代性而出名。
和诺兰的叙事策略截然不同,《阮玲玉》反对展示一个被编织得看不见接缝的幻境。
虽然同样使用非线性叙事,但《阮玲玉》的三条叙事线并非互相巩固,更像是互相拆台:一条时间线上,彩色的影像再现阮玲玉(张曼玉饰)在20世纪30年代初演艺生涯;另一条线上,阮玲玉本人出演的黑白默片作为档案图像出现;更精彩的第三条线上,《阮玲玉》这部电影的拍摄和准备过程被记录下来。
于是观众们看到,张曼玉一会儿扮演着阮玲玉,一会儿又作为张曼玉本人,坐在镜头前阐释她对阮玲玉的看法。
《阮玲玉》剧照。
死于“流言可畏”的阮玲玉最怕旁人笃定的揣测、叙事、评说,所以关锦鹏一再地在现实和虚拟之间仰卧起坐,是为了在这陨落的巨星被盖上的棺椁留出一道缝,一道可供喘息的缝,使所有叙述停留在知与不可知、信与不确信之间。
如Mette Hjort(乐美德,学者)所言,通过强调纪录影像的“元电影”特征,自传片自我反思的维度被拓展。
这种多层次的生命写作中,自我反思性、怀疑和不确定性扮演了重要角色,观众被鼓励探求他们所可能获取的最佳叙事,而不是被权威灌输唯一解。
和《阮玲玉》对比,《奥本海默》对待历史的态度就相当传统。
它并未超过库斯滕(George F. Custen)在1992年对当时的美国传记片的洞察:“传记片几乎总是从中间开始,在人物已经超过他或她的价值可能受到家庭影响的年龄……取代作为因果模式的家庭,好莱坞嵌入了自我发明,那是最具代表性的美国个性的建构,也是19世纪的主流性格的建构方法。
”当结尾镜头回到起点,诺兰的叙事就像一张严丝合缝的网,重新发明了奥本海默。
《奥本海默》中的反派路易斯·斯特劳斯(小罗伯特·唐尼饰)。
最终,没有后现代性,没有模糊和不可知,奥本海默和斯特劳斯在正反派斗争中对号入座,而前者——尽管被强调复杂性——还是成为符合好莱坞逻辑的悲情英雄。
也如Belén Vidal(英国电影学者)的洞察:传记电影中,个人的伟大证明民族的伟大,“生命写作不可能与民族写作分开”。
从这个角度而言,我们难以否认《奥本海默》的主旋律性,尽管诺兰不承认创作动机与他的国家背景相关。
它承担了公共记忆的塑造功能,并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影响全球电影观众对于曼哈顿计划的认知。
《奥本海默》剧照。
很具深意的事实是,尽管花了三个小时事无巨细地雕塑奥本海默,但本片只给予遥远东方数十万人的苦难以疏离的一瞥。
最终,核辐射的影像只是被转述性地展示,出现在奥本海默的幻觉之中:他在礼堂里祝贺核弹试验成功的演讲,伴随着灾难的画外音,台下同僚的身影被核辐射蚕食——那是全片唯一一处实际出现受难的客体。
《奇幻核子战》剧照。
《奇幻核子战》的结尾,为了让美国的观众切肤体会原子弹的真正含义,吕美特不惜把一颗虚构的原子弹砸在纽约街头。
面对同样的主题,可能忌惮观众的反应、可能担心破坏故事的工整,总之那些真实的伤口、遥远的哭声,被隔绝在诺兰的银幕之外。
镜头背过身去,对准奥本海默的荆棘皇冠。
诺兰的“天才幻想”我们都不难看出,诺兰用“奥本海默”这杯酒,浇了太多自己的块垒。
我们最终看到的奥本海默,是由奥本海默、诺兰、诺兰的御用男主角基利安·墨菲,形成的三位一体。
也因此,影片被部分观众吐槽为“又是一个自恋的老白男故事”。
如诺兰坦白,这个故事首先满足了他对戏剧复杂性的要求(”渺小个体和庞大全球的关系”),其次符合他对角色原型的审美(受困的、被天赋诅咒的天才)。
最后,它还要求诺兰做一件从他《星际穿越》《信条》开始就很感兴趣也很擅长的事:把科学视觉化、感性化。
正如在《看理想》的采访中,他说:这让我开始将物理视作一种更感性、更能认同的概念。
它不再只是代数或者待解的谜题,而是一种感知的技艺——可以被视觉化、可以用本能去体会它的运作方式。
这种认知角度对爱因斯坦很重要,对奥本海默也很重要,对他进入量子物理领域后的研究尤其关键,因为认知的难度越来越高了。
《奥本海默》剧照。
在本文的第一节,我们已讨论了奥本海默和现代知识界的“分裂”之间的对抗倾向:他保持着对于学科外知识和政治实践的关切,挑战现代知识分子各扫门前雪的垂直性。
事实上,近几年,诺兰也在做一种类似的尝试:在证明自己是全球最会讲故事的导演之后,他试图把这套叙事秘笈运用到传统商业电影的舒适区以外。
漫改(“黑暗骑士三部曲”)、高概念科幻(《星际穿越》《信条》)、历史(《敦刻尔克》《奥本海默》)……这些对普通观众来说有一定理解门槛的题材,诺兰一一实验,试图把它们用更视觉、更感性的方式传递出来。
《星际穿越》《信条》剧照。
《敦刻尔克》剧照。
斯皮尔伯格曾提出,一部电影要具备“娱乐性的痛快感”与“社会派的感动”这两个轮子。
而押井守则认为,有两个目标是无法同时达到的,那就是:“懂的人懂就够了”和“为了感动而彻底蒙骗观众”。
和所有在票房以外保有追求的商业片导演一样,诺兰也在两个象限之间全力平衡。
大概,也是在这种不可能的平衡里,诺兰共情了在政治和科学中左支右绌的奥本海默。
《奥本海默》剧照。
于是在《奥本海默》中,我们就能看见这种挣扎的痕迹。
三个小时的电影要装下两套矛盾的诉求:既要塑造足以称得上奇观的核爆场面,又要在角色和场面之间保留反高潮的距离感;既要极力打碎叙事的连贯性、强化人性选择的暧昧复杂,又要有一个典型的反转时刻来帮助观众理解“谁是坏人”;既要打磨一柄刺向体制阴暗面的刀,又要回归英雄叙事、民族写作和主旋律性……给复杂的故事以简单的结论,这其实也是诺兰作品的“通病”。
看《星际穿越》时就很感慨,用了那么多精细的设定、华美的镜头,但当谜底揭开——时间的尽头是爱……颇有种“用佛跳墙包了顿饺子,只是为了蘸这点醋”的感觉。
然而,如果说《星际穿越》的结论简单但有效、用爱来兼容了商业电影的大众观众共情能力的公约数,那么《奥本海默》给我的遗憾感就更深一点:因为这是一个真实而复杂的历史故事。
对它的简化处理,因其潜在的有害性,是需要极为审慎的。
这里的简化,不仅是前文叙述过的,对于奥本海默其人以及他所处政治环境描写的简化,也是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核时代认知的简化。
从始至终,《奥本海默》都没有动摇过自己传记片的定位。
虽然以曼哈顿计划为主要事件展开,但原子弹和它所产生的灾难性后果并非被描述的真正主体——它们只是注释了奥本海默的人生。
正如原子弹试验的蘑菇云绽开之后,镜头迫不及待地转回奥本海默凝视深渊的双眼。
《奥本海默》剧照。
更让人遗憾的是,在描写这个角色的复杂性和特殊性的同时,诺兰也相对放弃了他的引申义和延展性:奥本海默就是这么一个不世出的天才、绝无仅有的奇葩。
观众代入了这个特别的角色,却很难把这种代入延伸到对现实世界的理解中来。
影片的最后一句话,是奥本海默的喃喃自语:“我已经毁了这个世界。
”用这句话,诺兰又一次以闭环式的姿态总结了奥本海默的人生。
但电影结束了,活在“后·奥本海默时代”,作为观众的我们,又应该如何面对这个已经被“毁了”的世界?
三个小时的《奥本海默》没有试图回答这个问题。
它显然不在诺兰的创作意图之内。
尽管实际上,这可能是一部电影所能回答的,更有价值的问题。
《奥本海默》剧照。
因此,《奥本海默》可能更应该被看作是一个向我们抛出的问题。
这个已经被讲得太完整的故事,实际上并没有结局:它是我们所生存的世界的背景。
我们仍然活在核时代,面对着各种各样形式的核污染与技术威慑,也面对着在复杂博弈中面目全非的公共领域与私人空间。
或许,我们本就不应该指望诺兰能提供答案。
如阿伦特所说,我们要相信人类经验的真实性,相信行动和言说的力量,相信能写作自己的故事。
那是“只要我们生活着就必然卷入的真实故事”,“既没有可见的作者,也没有不可见的作者,因为它根本不能被制造”。
本文内容系独家原创。
撰文:雁城;编辑:走走;校对:贾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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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互联网上的女性主义者们严格地检视着曼哈顿计划相关人员的史料并拿之来比对这部电影,检查其是否歪曲或者故意边缘化一些本应着重描写的女性,我们意识到当意识形态批评的对象为历史和传记题材时,往往需要参考真实的历史来发现创作的猫腻,即故意“没拍到什么”,譬如《阿甘正传》的右翼保守倾向很大程度上就体现在它复现半个世纪的美国历史时故意隐去或涂抹的那些史实(黑人的、女性的等等)。
对于女性主义而言,尽管声讨中出现了很多鱼目混珠的声音,我们也认为这种立场的存在是必须的。
但在保持对所有男性电影质询的同时,我们也需认识到一部典型的基于男本位叙事(即叙述主视点为男性)的电影,将女性角色次要化几乎是不可避免的选择,我以为女性主义批评的重点,还是应该主要落实到文本——即根据它拍到了什么而不是没拍什么,来展开强针对性的批评。
那么就事论事,《奥本海默》中拍到了哪些女性,又是如何描摹这些女性的呢,在我看来《奥本海默》圆滑得有些滑稽的地方正在此,一方面它似乎小心翼翼地躲避着“男权主义电影”的指责,甚至还将一些女权议题以一种极其直白的方式和盘托出,比如 Kitty 对家务劳动的抱怨,比如专家组里那位被男性排挤的女科学家,但另一方面它却仍然没有摆脱骨子里陈腐刻板的性别书写,当 Kitty 和 Oppenheimer 第一次约会调情时,Kitty 扮蠢“这东西看上去很难,你给我讲一讲”,Oppenheimer 则顺理成章地进行了一番量子物理 Mansplaining,一种生硬又过时的异性恋调情戏码,它如此潦草地只负责向观众传达一个最信息那就是男女主碰面了并且勾搭上了!
要我说这甚至还不如许多同样刻板的 Chick Flick 来得妙趣横生。
而对于 Jean 的刻画方法恐怕我们也并不陌生,一个性化的、被粗暴定义的、几乎没有任何留白的人物,一个疑似为爱自杀的姘头,这不就是男本位叙述中从不缺位的“白月光”么,若《奥本海默》是一部完全虚构的电影,像《指环王》《沙丘》那样,或许这还能够勉强忍受,但当我们了解到影片中 Jean 的历史原型 Jean Tatlock 身份远比这复杂,还是一名女同性恋,我们恐怕又一次发现了“被”断裂的女性叙事,Jean Tatlock 其人总共被剥削了三次,第一次是在历史上奥本海默本人单方面的自述中(“We were at least twice close enough to marriage to think of ourselves as engaged”),第二次是在各种传记中(“奥本海默的情人”),第三次则是在这部电影中(看看 Florence Pugh 这香艳又充满疏离感的尤物形象和表演)
贴一则来自评论区的补充为什么这部电影需要因为抹去Jean的酷儿身份被批评?
并不是因为它没有将Jean的同性恋身份作为“信息”直白地呈现,而是因为Jean的同性恋倾向并不仅仅是一个可以和奥本海默无关的“个人信息”,一位酷儿女性和一位出色男性的浪漫关系,这其中存在许多跳脱出主流异性恋“情人”关系的书写可能,正如这位友邻所指出的,奥本海默和Jean的交往与她的左翼背景看上去毫无关系——因为影片并不允许一个左翼倾向的科学家出现。
所有能产生动态的可能性,都被一种主流修辞惯性所隐匿——这部电影的“男性视角”是如此典型,它对女性总是不能维持充分的尊重和距离(相比之下《芭比》是如何对待 Ken 的呢,如果说剧情片的首要任务是把人物写好,那么高下立见——同样是类型大片,谁说这两部电影不能放在一起比较呢?
)的同时,它对历史人物的剪裁首先基于符合主流好莱坞异性恋规范的陈旧修辞,而同时,它也不会认为自己偏狭的视角有任何问题,正如评论区的异见者们和诺兰拥趸们反复论证的“改编合理性”——那么我需要澄清一点,保留与主角及主线剧情相关的信息,仅仅只是对传记电影的最低要求,并不代表其达成了一部优秀传记电影的标准,也并不能使自身脱离“删减是出于什么样的利益权衡”的质疑当然诺兰粉丝总是有为之辩护的理由(参见评论区!
),他们可以说,这几段戏加起来没几分钟,说这不是这部电影的重点,毕竟我们诺神讨论的可是更伟大的科学!
政治!
可不是你小家子气的性别问题;说批评者吹毛求疵——说实话相比陈腐的性别书写我确实觉得这部电影在整体策略上:无论是先发奖状(伟大的普罗米修斯将知识和火种带到了人间!
)后扇巴掌(三小时冗长的质询和批判)还是充满拙劣的剥削色彩的视听安排思路,都要更没救一点,男本位叙述从不是原罪,电影拍得土才是(我们看到,它错综复杂的一条条人物关系几乎都被简化为了一种符合主流电影审美的工具化关系,而这势必令人物难逃单薄,于是它便用那么多视听trick编造心理表现主义幻境去赋予奥本海默人物厚度,一种极其笨拙的策略)——但这不是让老白男电影堂而皇之地藏污纳垢的理由。
毕竟,用德勒兹的话说,电影是一部精神自动装置,而一部电影的基本立场总是反映在许多看似“无意识”的修辞惯性之上——我的意思是,一部电影没有任何一处细节,可以逃离其自身意识形态。
更遑论这藏污纳垢意味着电影丧失了许多更富有动态性的替代性选择让我们再来回顾一下《德菲因与卡罗尔:反叛缪斯》中玛丽 · 杜布瓦(Marie Dubios)的采访:“我跟特吕弗等人聊过,他们说女人最终吓到了他们,由于这些女性运动,他们已经搞不懂女人了,他们已经不知道怎么写我们了”——如果说这可以让这些同时掌握了资本和自由创作权的男性反思自己陈腐的性别写作令电影丧失了多少可能性,那到如今,这样的声音显然还不够多
看完《奥本海默》,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两个问题:第一个是表演,第二个是导演,也就是说如果这片子换了其他导演拍会怎样,是不是就像《我的左脚》《至暗时刻》那种传统的传记片模式:会将一切焦点放在主角的表演上。
所以说我心里想的两个问题其实就是一个:为什么好像很少有观众去讨论墨菲的表演?
或许因为导演是诺兰,世界影史的一个黄金招牌,他本身就代表着创新和激情。
他的电影永远是那么追求完美和真实。
当然我还是觉得也并不是因为导演名头太大 ,而不去关注墨菲。
墨菲本人也是一个很优秀的爱尔兰演员,他在金棕榈影片《风吹麦浪》担当主角,在英剧《浴血黑帮》更是大放异彩,圈粉无数。
其实他也是诺兰的御用演员,也可以说是心头肉。
按理说奥本海默是一个极为复杂矛盾的角色,一个好演员接了这么一个本子,内心肯定是相当激动的,虽然困难但很有挑战性,至少是一个赢得奥斯卡表演奖的机会。
我们当然在影片中也会看到墨菲卖力的表演,但为什么就不会给人一种炸裂的感觉呢?
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我也想提出自己一点想法。
我觉得实在是诺兰的影像风格太过于鲜明,视听分镜太过于出色,高强度的节奏和高密度的音乐以及高频率的分镜,在蚕食着墨菲的表演,或者说是在将他的表演完整性去打破,让他的表演成为碎片,让其成为视听影像的一部分。
想起一个不确切的例子,希区柯克不需要表演,他只需要剪辑就可以完成一切。
诺兰不是这么极端,但他有点极为自觉的影像创作意识,他不会让任何因素去阻碍自己影像的流畅性。
所以说他根本无视或者说没有给墨菲一个思考的空间——所谓表演的solo。
但是确给了黑白部分唐尼表演的机会,很明显唐尼的表演正是因为有了诺兰的“让步”而更有层次感,更具爆发力,所以很多人都觉得唐尼至少会有一个奥斯卡最佳男配的提名。
(黑白部分诺兰的掌控欲没有彩色部分强)不过我也不是说墨菲演的不好,恰恰因为他演的太好,才给这部视听语言至上的电影增添光彩,其他的传记片,表演可能凌驾一切,或者说与其他因素都割裂开来,《奥本海默》的表演是视听大厦的一砖一瓦,是底子,是根基。
也就是说墨菲的表演是在给影像献祭,极具牺牲精神的。
除了演员表演,我挺想说说电影声音。
我从小就对影像声音很敏感,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很小时候家里没有有线频道,我总会在外面听邻居们电视的声音,久而久之对声音有了一种非常亲切 间离 独特的感觉。
所以我在看《奥本海默》时没有一秒钟是分神的,因为音乐实在是把我给钉住了,这让我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看《敦刻尔克》的爽劲儿体验。
对于电影声音而言,我觉得最难的是片段之间声音的过渡性,我们之前往往批评一部片子,说它煽情了 太突兀了,其实无非也是在批评声音过渡的不流畅,造成了节奏的卡顿,不完整,让观影体验很割裂。
《奥本海默》无论是影像的过渡还是声音的过渡都是大师级别的,尤其是声音的过渡没有一丝不适和不安,十分流畅和自然,音乐铺满全场,并没有感觉吵,反而心一直被牵着走,它跟影像互为肉体和灵魂,如果说表演是“神”,那就是很经典的肉灵神三位一体,那营造的观影体验是真的沉浸和神奇,乃至歇斯底里的不可思议。
所以说我真的很喜欢这部电影,它甚至让我萌发出二刷的冲动,这才是一部电影何为电影的电影,大家至少回归电影这个本体,去好好探讨视听了,毕竟视听语言才是电影的一个最基本的“根儿”。
另外我还是想再简单说说几点:1、其实没必刻意去了解影片中科学家的生平,他们其实是这道大菜的辅料,顶多算是葱花,只需要了解奥本海默 爱因斯坦 和施特劳斯的关系即可;2、比起原子弹爆炸场景,我更喜欢爆炸后,奥本海默在礼堂受众人膜拜那种内心的挣扎,欢呼和惨嚎融为一体,那段蒙太奇拍的太绝了;3、我太喜欢电影的结尾,也确实没想到爱因斯坦我以为只是一个走马观花的角色,竟然在最后起到了如此大的作用,是点睛的神笔。
这部电影至少可以宣告克里斯托弗·诺兰还是那个“神”,一个走在影像前沿,去不断突破和探索的电影之神。
是的,我甚至有点爱上他了。
太难受了,前两个小时的内容可以大大缩短,喋喋不休的白男们让人厌倦
一部宏大的流水账…你们就惯着他吧…演员超级棒,化妆服装超级棒,画面很棒,音乐音效很棒,故事性接近零分,观影体验接近零分这片儿要是国产某大导拍的,你们不骂死他我把这段字倒过来抄三遍!
这个故事不值得三个小时。把一个天才物理学家塑造得奇奇怪怪优柔寡断,墨菲没有一张聪明的脸,演学霸的说服力略低。
女性科学家在曼哈顿计划中的作用、在History的世界里,再一次被抹杀了
脆弱的大男子主义
奥本海默怎么可能是一个共产主义者,他连正眼瞧一下他那个服务员出身的弟妹都做不到,他只是纯粹地痛恨纳粹而已……
原子弹的链式反应不会毁灭世界,但人的链式反应会
爱因斯坦与奥本海默讨论的话题,与政治毫无关系,却被政客误以为是在讨论自己在科学面前,政治苍白如纸但同样的,在政治面前,科学幼稚如婴
说这是诺兰最好作品的,是不是因为诺兰别的电影没看懂啊?电影散场我在剧烈爆炸回响(脑中)走出,奥本海默不是那个引爆历史的人,而是被爆炸的历史崩到擦伤的人。我也怅然若失,像花了三个小时在理发店做头发,屁股生疼。也是,为何非要在工业钢筋里寻找哲学性。
救命,只有我觉得这故事不需要叙事三小时吗?
消失的女科学家
对不起,我只能说这不是我眼中的好电影。准确地说我对诺兰比较失望,在五十多岁依然保持一种浅薄的自恋。奥本海默是一场简单的炫技,为了让一切看起来复杂晦涩,本质上却是不堪一击的肤浅。而这不妨碍观众的狂欢,他们变成了一个个新的诺兰。就这样吧!
Christopher Nolan’s mojo dojo casa house
这是一部适合装腔人士的电影伟大的殉道者+宏大的叙述战争、政治、权力……味道很正
用惊悚片的视角去拍传记片,于是爆炸是无声的,狂喜是可怖的,而审讯比炸弹更刺耳。chain reaction字面意义上或许毁灭世界,或者从另一种意义上,不是二战的结束而是冷战的开始。
豆瓣打分是疯了吗……为什么我会觉得很……肤浅🥲🥲🥲
情感触动未必很多。但真是视听原子弹
曾经有个朋友,特爱给人讲故事,为了吸引人注意,经常会使用突然如何如何语气词……还配合夸张的音效和动作,一开始大家被吓一跳之后全神贯注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也没什么,就算有也没有下一个突然来的多和快。华丽的刺激多了,相当于迅速吃饱还上硬菜。诺兰电影就这感觉。这让我也想起三四线城市那些露天舞台表演的人,因为没人看,就唱的更大声或者捯饬的更炫…总之这年头,朴实确实太没市场。这电影最称道的最后还是,人家能拍。
1.影片很大程度上拍出了奥本海默人格中的矛盾与暧昧(以及神/人混合),一如波粒二象性的悖论,而在叙事结构上,全片也模拟出量子力学中的复杂性与不确定性。而在视觉幻象与理论探讨中,微观世界和宏观宇宙也都成了神秘未知而激动人心、广阔无垠却中空幽微的相似空间。2.审判式的多线穿插+回溯叙事与两场听证会的悬疑律政戏也相当契合于奥本海默复合多面、跌宕起伏又饱经凝视(监视&审问)的人生,而诺兰也确乎最适合拍摄这种以“高技术”为核心、以创伤英雄为主角的电影。三线交织叙事+二战背景令人想及[敦刻尔克],高能物理则直连至[星际穿越],同是本片顾问的基普·索恩甚至在理论(预测&计算黑洞)和实践(教学)上都与奥本海默有交集。3.艾米莉·布朗特的角色很出彩。4.身为二战迷与物理爱好者,发现不少惊喜,但仍觉视听语言偏守旧。(8.8/10)
前两小时仿佛在看建国大业,诺兰最吵的一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