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刚成年的一两年,和《剑风传奇》差不多时期看的。
看了动画就忍不住去看了漫画,画风并不是本人喜欢的,却让我从第一页一直不间断翻到了最后。
当年对我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可以说从文学角度,或者故事性来说,这部作品都很不错,实在不推荐未成年人观看,并非行为里面的裸露镜头。
而是他表达的主题太压抑,不似《浪客剑心》那般温柔浪漫,也比《甲贺忍法帖》更加残酷。
一共三个角色,伊良子,藤木,三重,看完之后最喜欢的是伊良子。
也许是因为他第一次奉命杀人时在草丛间呕吐,那颗不愿做傀儡的高傲。
在众师兄弟按住三重时,只有没有遵从师命。
在末尾决斗前,他对卑微叩首之人说道:无论是武士还是夜鹰,无论是大纳言还是当道者,所有人都是相同的。
这句话在中国历史里也有一句同样意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恐怖的,洗脑式对权利唯命是从的武士刀精神。
这是整部作品在表达的。
同时,三个角色却是在反抗这种恐惧的无形之力。
他们不善良不完美不坚定不谦逊…但是他们都追寻自由,有过反抗。
伊良子出生卑贱,他从小就知道,权力是可以区分人的等级,而他无权无势,所幸还有手中的剑,他知道这是唯一能令他爬上权利之梯的道具。
在命中都对郁子敬而远之的时候他却不害怕她。
这里并非是因为男女的吸引,而是侧面描写他性格里的不跟风,人云亦云。
人们愚昧的歌谣,而伊良子却说,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
这本就是事实,人们却宁愿相信更有爆点,更有噱头的流言蜚语,在那个时代不是呢?
他想往上爬,但是他没有迷失自我。
只有他一直都是,讨厌被奴役,被当做傀儡,而在之后爬上高位,面对对自己叩首的人,并没有享受这份优越,而是说出了那些话,他心里由衷的希望,能用自己的努力,去否定以优劣区分人类等级的社会。
藤木,他是一个反抗失败了的人,更像大多数人,心中有诗和远方,但却只能苟且于当下。
一个标准的忠心耿耿,木纳,温柔的好人。
伊良子对他来说太耀眼了,其实他内心是非常向往伊良子的反抗精神。
他在面对三重时候,一边不愿意违抗师命,一边不忍心伤害三重,可是最后他还是要遵守他的武士刀,遵从权利,所以他因为忍耐,压力而流出的鼻血,是他的不成功的反抗的提现。
在决斗后被要求砍下伊良子的首级后他的呕吐,依旧是他不敢反抗的提现。
他的内心随着自己屈服于权利,随着伊良子的死去,一并失去了光芒。
而像救命稻草般的三重小姐的自杀,应该是他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此后他的人生会有两种可能,要么消极的融入大众,变得和大多数人一样,就像羊群中的羔羊。
要么彻底反抗,不管是自杀或者杀人。
三重也许是变化最大的一个人,她反抗成功了,虽然用了自杀这样的方式。
她对伊良子有爱,有向往。
因为她讨厌父亲,和父亲那群牵线木偶般的徒弟们。
她需要的是有血有肉,有“心”的人,她恨过伊良子,但是这股恨意并不纯粹。
里面包括了爱,失望,仇怨。
她也应该喜欢过藤木,她也曾对藤木报过希望。
在伊良子死去的一瞬间,她的心应该是虚空的,并不会因为仇人的死而痛快。
而真正让他自杀的是藤木。
小时候那个那些滚烫铁筷子的藤木,被师傅命令而不会帮自己的藤木,在她投了宝刀之后,跳过来只为了不让刀落地的藤木…还有最后这次,被“武士道”这三个字压的死死地,不敢反抗的藤木,切下了伊良子的头形入傀儡的藤木。
这是一个又一次让自己失望的男人。
三重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父亲,在之后的人生里,听从权利的安排,挥刀杀人,没有自己的意志,没有自我。
在已经觉醒的,渴望自由,自我的三重看来,那样的未来,比死亡更痛苦,在那样的时代,死亡是她的反抗。
也许整部作品里充斥着杀人,残忍,暴力,但是不必用今天的社会标准去判断那个时候的善恶。
作者想表达并非三观正能量等等,而是想表达人对自由,对独立意志的渴望,不管他是善人或者恶人,是穷人或者富人。
——————————————😂重温之后想看看豆瓣有没有写的好的评论,估计豆瓣看这个的人少,手机打字打了一个多小时。
一部好作品希望不会被曲解,被断章取义,被埋没。
感觉剧情不复杂但很让人有记录欲望 节奏经过精心调控没法二倍速看 以下是梗概和感想江户时代,虎眼流家主岩本虎眼早年求仕,被检校柳三算计在拜见御前骏和大纳言时借口羞耻藏匿一指,被同样六指的御前视为冒犯,从此仅屈居一方道场,郁郁不得志,执念于让女儿三重作为容器“传宗接代”藤木源之助是被虎眼收留的弃子,潜心修习忠心耿耿,三重回忆虎眼使他紧握烧红的铁筷 即使空气中有皮肤烧焦的气味仍不为所动。
在与清玄踢馆对战时被压制折断两指 流出结缔间组织液 认为清玄“那样鲜红的嘴唇对武术是无用的”(我认为是对欲望的压抑,毕竟一开始他就只注意到嘴唇…感觉嘴唇是情欲的意义)被清玄战败后神经质地重复“接下来 接下来才是” 与看似妖冶其实坦率的伊良子不同,木讷顽固的藤木性格却很晦暗不明,牛股说藤木倾心三重已久来说服虎眼选藤木继承被盛怒地削断下颌骨,但藤木对三重很少直视,只有在日后收到伊良子的挑战书时藤木为数不多地笑过几次,三重在伊良子被驱逐后发疯夺走虎眼妖刀“七步念佛”(因为刀过快利削过僧人死前七步仍在念佛号得名)在佛堂以必杀姿势与藤木对峙时,藤木第一反应不是保护三重而是空手接下妖刀白刃,我认为藤木其实崇拜武道死狂精神胜过任何人,这种疯狂的崇拜蔓延在师父虎眼身上,蔓延在可以借此继承武道馆的三重身上,也蔓延在天赋异禀的强大的伊良子身上,对藤木而言他们都是武士道的通路或者具象。
伊良子清玄的母亲是精神不正常的流莺,但对外撒谎是富商出逃的浪荡子。
去虎眼流踢馆,被牛股展示的秘技流星震慑,痛哭流涕愿拜其门下,被视作儿戏之举而被围攻,展示过人的弹跳力天赋像受惊汗毛直竖的野猫 躲上房梁。
经过涎小豆仪式加入虎眼流 野心勃勃 希望夺取吞食虎眼流道场 去更高的地方虎眼独生女三重幼年目睹燕群在自家房梁上筑巢 不久因聒噪被父亲斩杀 在为遭囚禁的母亲送饭时目睹其悬梁自尽 父亲评价“胡闹”后不再理会。
对青梅竹马的藤木在其手指折断时请求帮助清洗衣物,被以锻炼指力拒绝。
不被尊重人格 阵发昏聩的虎眼经常检视其肉体评估生育价值一年后,扮做镰鼬妖一同斩杀敌对道场同性恋兄弟声名大噪的伊良子和藤木并称虎眼流双龙,被认为竞争继承道场的继承人。
在召集所有门徒后 虎眼再次陷入阵发性的昏聩(感觉像中风后遗症)一边喃喃“传宗接代”将三重推向伊良子,示意行夫妻之礼。
我觉得虎眼无意识选择伊良子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与自己同样对仕途的野望,要是剥去伦理层面虎眼恨不得自己给三重受孕,因此选择了和自己相似的伊良子。
对藤木,其实藤木那样近乎殉道的严苛地执行他一切指令的狠劲,实际上是“索取”的,他想从虎眼身上索取东西,看似顺从 却是一种对抗的力。
三重拒绝当众交媾,却被门徒按住四肢,向藤木求救,对方只是帮助按住,鼻子淌血(为什么流鼻血,我不是很想理解成暗自兴奋啥的,是强烈的情绪波动吗,我甚至想过是不是看到两个自己爱慕的对象三重和伊良子当众鼓掌让他感到非常刺激,所谓武道的融合?
)三重绝望 想“男人都是傀儡 不如就咬舌自尽吧”伊良子救场 看穿她“还是新婚当日再行 否则三重大人会自尽的”三重被攻略!
认为伊良子不是傀儡 有情有义的好男儿 开始折叠新郎新娘的纸人 向往婚礼 直到伊良子与阿郁通奸败露当地的童谣中 虎眼的小妾阿郁是一个不详的女人,历任两个丈夫都死于非命,如今委身鬼神虎眼,即使裸身进入男子浴场,顷刻都如见瘟神作鸟兽散。
对未逃的伊良子 阿郁抱着一种自暴自弃的自厌情绪询问为何不逃 伊良子带她回府邸 告知前一任丈夫在检校做小吏时被虎眼当作试刀七步念佛的道具滥杀。
“我竟然让杀害丈夫的手日夜触碰”“在我眼里 夫人并非不详之人 只是普通女人而已”阿郁被攻略!
就此伊良子开始和阿郁幽会“我喜欢雪天 雪天时残酷残酷的歌词就换做小和尚回家” 这段氛围很好 雪天的客栈 万籁俱寂 两人在被窝赤裸 阿郁轻哼着歌谣 伊良子说自己被选做继承人 从此阿郁只是他的岳母 楼下客栈老板一直在听 我觉得阿郁太飘了 霓虹屁大点地方不传开才有鬼为什么伊良子会脑抽勾搭师父的女人?
在确定自己是道场继承人后,伊良子给母亲带了她爱吃的“希望吃到死”的馒头,随后将其作为自己的黑历史结果掉。
在乡间走道时 他利用自己是美男子 拖走一个(感觉看起来和他母亲茫然微笑的神情很相似的)不谙世事的农家女在舂米厂房里qj,可能是暗示他的出生也是这么来的吗?
他的母亲是单独接客,在怀孕时仍然,被嫖客吐槽“万一戳进去头就出来了怎么办”我感觉他对女性有同理心是因为流莺母亲,才能攻略阿郁和三重,而在男人堆里长大,一味对抗 突刺 占领 不断精进锤炼外层肉体而不内部孕育任何东西的藤木做不到很神奇的是虎眼通过摸阿郁柰子纹理发现伊良子曾经在柰头上练过米粒劈四瓣(啊这(理由是“看刀刃的纹理我就能知道斩杀过多少人,你也一样,是我的器具”)怒而把阿郁柰头揪掉(!!
啊这)对外宣称要去山上传授伊良子流星秘技实则要处置放逐他我觉得制作组对柰子有执念 但批一次没出现过 只有伊良子出生的幻觉里 血淋淋的婴儿睁着眼面无表情地爬出来扒住母腹 异形似的 脐带乱飞很像肠子 顺产孩子像开膛破肚 很恐怖 然而还是没直面描绘批 是恐惧批恐惧生育吗处置伊良子前 藤木去传唤伊良子 伊高傲地让他从此称呼自己是少教主 然后是以伊良子的心理角度来叙述的 传授仪式逐渐变成对他的玩弄和围捕 被划瞎双眼 被阉割 嚎叫 和阿郁一同被放逐 牛股在对藤木说继承人这下就是你了 却看见陌生的几乎全白的含泪的双眼 “这谁?
”想着 但一瞬回过头去 远处的三重在等待伊良子得授归来和她成婚 之后的两年半 藤木领悟了一种赤手空拳制服敌人的必杀技 敌人的碎牙会嵌在手尺侧赤白肉际 十六岁额发新徒不满浪人武士客栈闲聊诋毁虎眼流出手拔刀 目睹藤木新必杀技 心生向往 眼含热泪 但藤木无法理解他为何哭泣新徒被杀 伤口自眉心横贯 师兄想复仇 有点类似御法度的情节 虎子渐渐减少 几乎被灭门 藤木断定是伊良子所为检校两眼全盲 是弃婴 被鸟啄瞎 盲人唯一无法胜任的是武道 唤虎眼流见识西洋剑法羞辱 虎眼亲自对敌 伊良子从屏风后走出 阿郁现在是检校的妾 当晚藤木收到伊良子决战书 实为调虎离山计三个听闻虎眼流几乎灭门的武士前来看似帮助实则侵夺道场 遇见伊良子阿郁前来送检校贺礼 三人伺机欲杀二人 三味线和和歌之后 伊良子提出给虎眼观看阿郁背后所绘风流 实为一龙吞噬一虎 失禁 神情莽漠的虎眼削去龙头人皮 亦削断前来助阵的武士二人 用血味滴水声蒙蔽伊良子听觉嗅觉 阿郁将灯笼灯芯吹断 伊良子使出无明逆流 但虎眼仍岿然不倒 三重穿着白无垢坐在血泊中感谢父亲让伊良子前来与她成婚 “变得美丽了啊”虎眼流泪 趁此伊良子刺入其后心 月光从云层显露 虎眼半边头颅已被无明逆流削去 抛在屋瓦上次日藤木赶回 对已死的虎眼仍执着吸去积血徒劳地挽救很奇怪 伊良子在检校处说想杀藤木不想虎眼搅局时藤木咬破手背吸血对他喷血 收到挑战书时微笑着看手背咬出的伤口 藤木爱伊良子吗?
最后是在昏君眼里 虎眼流双龙残缺的厮杀只是耍猴般的取乐而已
《骏河城御前比武》 作者:南条范夫 第一节 无明逆流 一 世间所谓的宽永御前比武,究竟是何时、由何人、经历何种过程而流传至今已不得而知。
但是,它自然并非史实。
根据德川实纪,传说在比武当天的宽永(*1)十一年九月二十一日那天,第三代将军家光正在日光参拜(*2),并不在江户城内。
既然将军不在,就没有可能会在吹上上览所举行这种比武。
但是,若说这个御览比武却完全出自说书人的折扇,不过是编造出来的虚构故事,却也不尽然。
像很多同类事情一样,这个比武也有其作为蓝本的事迹。
这件事实,正是宽永六年九月二十四日在骏河大纳言德川忠长面前进行的骏府城内大比武。
这场骏府御前比武的本来面目被禁止流传。
理由之一自不必说,是因为当事人忠长被疑有谋反之意而被没收领土,直至假以自杀之名切腹(*3)。
而另一点缘由,则是因为比武本身乃是一场空前绝后地残忍而凄惨的真剑比武。
在太平时代用真剑进行比武的例子非常少,而大国的领主在公开举行的御前比武中,特地令全部十一场较量都使用真剑的更是绝无仅有。
虽说这件事的起因是由于忠长多多少少有些精神异常,但秀忠派去辅佐他的鸟居土佐守等宿将老臣未能进谏阻止此事却也出人意料。
恐怕是由于忠长的行为已然脱轨到部下们都无法控制的地步,并且恰值这个国家掌握杀戮、伤害司空见惯的战国时代刚刚结束不久,才令忠长能够强压下一切反对而固执的举行这场凄惨的真剑比武吧。
再看比武的过程,十一组中有八组都以一方的剑士杀死对手结束,剩下三组则是双方剑士同归于尽。
世传的宽永御前比武中同样也是十一组,其中决出胜负的有八组、同归于尽的有三组,正是从这里模仿来的。
在这场比武中,城内南广场上所铺的白沙化作血海,处处飘荡着尸臭,在旁参观的武士也有人呻吟离席,走到无人处悄悄呕吐。
但是,忠长苍白的额头上虽已青筋浮现,却依然平静地一直看到幕终。
宽永十年十月,忠长移至甲府后,来接收骏府城的上使青山大膳幸成听说了这场比武的始末后,不禁皱眉:“姑且算天魔所为吧。
” 一面叹息着,一面把所有相关文件付之一炬。
因此,与比武直接有关的官方记录荡然无存。
但是,当天有观众暗中记录并流传出来,在传承中不断改变,终于变成了宽永御前比武那样的与血腥凄惨之史实完全不同、以迎合大众口味为主的评书了。
当天,比武在巳时(上午十点)开始。
最初的两名对战者出现在东西拉起幕帐的比武场中时,观众席上出现了异样的紧张感。
出现在东侧的伊良子清玄年三十有余,虽拥有稀世的美貌,却是双目皆盲而右足略跛。
本来他凭自己是无法无法出入比武场,却有一个看起来年龄相差无几的绝色艳女搀扶着这位美貌剑士,从城内一直将他送到比武场的幕外。
而出现在西侧的藤木源之助年龄大约二十七八。
虽比起清玄妖异而俊美的相貌显得有些沉闷,但也生得五官端正面庞清秀。
然而,他则是左臂从根部起切断了。
源之助身边也跟着一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清丽美女。
刚才那个成熟艳女的姿色令年轻武士们情欲顿生,而这位妙龄美女的高贵气质却是令人目光流连。
两位残疾的剑士和两位美女,这已经足够激起在座武士们的好奇心了。
在四下悄声的流言中,有人说出这两位剑士本是同门。
伊良子清玄身边的艳女是两人的师傅岩本虎眼的爱妾,而与藤木源之助一起来的女孩则是虎眼的独生女、伊良子清玄的情人。
奇妙因缘纠葛的四人分作东西两方,其中两个男子要用他们的残疾之身持真剑一决生死。
在座的人中,多数的好奇与兴趣集中在伊良子身上。
并不只是因为他眼盲。
藤木是今天他们第一次见到的人,而伊良子从半年前左右起就住在了本藩武术师范冈仓木斋的宅邸中,和他奇怪的剑法“无明逆流”一同流出了无数的传闻。
他被称为秘剑的绝技只有主君忠长及麾下数人才看到过,说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绝妙剑技。
不管怎么说,这招式的架势就非常出人意料。
现在,伊良子和藤木面向正面贵人郑重行过礼后,各自转向对方。
二人拔剑出鞘时,在座之人不禁一齐 「——啊!
」的一声惊叫出来。
藤木源之助猛然拔出的长刀摆出了大上段(*4)的架势。
而相对的,伊良子一面用已盲的双眼盯住敌手,同样猛然拔出的长刀,却将刀尖挟在右足脚趾之间,如拄着盲人杖一般凝然伫立。
那是所有一切流派中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怪架势。
注释: 1:宽永是日本1624到1644年的年号。
2:即参拜日光东照宫,东照宫是祭祀德川家康的神社。
3:江户时代开始,自杀成为对武士使用的一种死刑。
4:即把刀高举过头准备下劈,威压敌人的姿势。
二 伊良子、藤木两人的师傅岩本虎眼是庆长(*1)末年到宽永初年闻名于浓尾一带的无双剑豪。
相传他初次出现在名古屋城下之时,貌若野人,蓬头垢面,单手持二尺三寸长柴火棍,踢遍城中名门道场,势如破竹,令人们目瞪口呆,但好像这只是人们把他和永禄年间某个姓梅津的武士用柴火棍击败富田势源的事迹弄混了而已。
不论怎样,其剑技之绝妙众所周知,晚年时门徒逾千人。
不过,众多门人中,仅是被虎眼的千金三重那宛如初花般的美貌所吸引,每日剑道修行只是装模作样的也不乏其人。
但是依众人所见,能够成为三重夫婿的只有伊良子清玄或是藤木源之助了。
岩本虎眼门下号称有一虎双龙,其指的就是代理师范牛股权左卫门和伊良子、藤木两人。
牛股已经三十五、六岁并且有妻子,是个容貌奇伟的大汉,伊良子和藤木两人则都是二十多岁且单身。
两人的力量相差无几,而剑技则各有特色。
伊良子俊敏轻捷,藤木则庄重雄健。
虽然师傅虎眼更加喜欢藤木的剑术风格,但女儿三重则比起藤木端庄的容貌,更喜欢伊良子那独特的、宛如恶魔般的美貌。
“藤木的剑术比较严正,不过三重好像已经迷上了伊良子呀。
那么还是选择伊良子吧?
” 虎眼一面喝掉杯中酒,一面对宠妾阿郁说。
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拥有强壮身躯和绝伦精力的虎眼在妻子死后又娶了好几房小妾,最近得宠的是松坂镇商家的女儿阿郁,最初便带回家里让她主持家计。
“但是,如果选择的是继承人,我想还是要老爷您看上的人比较好。
——而且,伊良子大人虽然美丽,但却不知为何有些令人害怕,总是令女人心中感到不安。
在我看来,藤木大人就给人感觉非常老成可靠呢。
” “嗯,我也这么想,但恐怕年轻女孩子还是会喜欢伊良子呀。
特别是,那家伙的眼神有种奇妙的妖艳感觉。
就算我这个男子,有时候被他盯着看的时候也会有奇怪的感觉。
不要说家里的丫环和老妈子,就连城下镇民家里的女子之中好像都有很多人喜欢他,说是如果被他一直盯着的话感觉骨头都会酥掉。
呵呵,是权左前两天跟我说的。
真是有点羡慕他呀,你见到他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么?
” “哎呀,我早就不是会被男子的眼神迷惑的年纪了。
而且,老爷您的眼睛才是,门下的弟子们都说如果被一直盯着的话会全身都动不了呢。
” “我的眼睛和名字一样是虎眼、鬼眼,被我看着的人会因为恐怖而动弹不得。
但伊良子的眼睛则是会诱惑人一般,令人失神呀。
” “既然如此,那么就更不应该选他作为小姐的夫婿了。
” “呵呵,真奇怪呀,你以前不是总帮着伊良子说话吗,现在怎么又开始反对了?
” “哎呀,才没有这回事呢。
” 阿郁慌忙否认,将酒杯满上,但她的指尖有点点发抖。
虎眼盯着阿郁洁白细长的指尖看了一阵子,眼中突然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他的视线从阿郁妖艳的脖颈经过肩头移到腰际,突然间仿佛发现了什么新的事物般闪亮了一下,然后嘴边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微微狞笑。
几天后,虎眼带着几名门徒出门去浅间的神社之后,在阿郁收拾过虎眼的衣服时,一个人悄悄走进了屋子。
“啊,伊良子大人!
” 阿郁压下声音说,从眼睛里、脸颊上都表现出无比的喜悦神色,仿佛要吞下眼前男子般地注视着他。
“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清玄靠过去,坐在了仿佛阿郁的膝盖要碰到自己膝头的地方,抱住她的双肩,四目相交。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眼睛的妖艳魅力。
阿郁仿佛被他的眼神惊吓到一般闭上了眼睛,抬起脸,用手抱住他的头,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不久,两人分开了交缠在一起的身体。
阿郁整理散乱的衣襟时,泛着红潮的脸上浮现出沉思的神色。
“伊良子大人,老爷好像终于下决心要选您作三重小姐的夫婿了。
” 她用混合着怨恨、悲哀和嫉妒的声音说。
清玄已经预料到了。
虽然还是含苞待放,但已被称为浓尾第一美貌的三重和师傅继承人的位置都早已在他的觊觎之中。
但几乎是自从懂事以来,身边就环绕着女性的色香,现在已是一天都不能缺少了。
师傅的女人——虽然知道不好,但她那完全不像绝色熟女的纯真而直率的热情,慢慢地吸引住了他的心。
“清玄大人,你会怎么做?
” “嗯,总之也只好接受了。
” “不要,我不愿意,我不要你被别的女人抢走。
” “虽说如此,但你毕竟是师傅中意之人,若是被他发觉,我恐怕会被师傅斩杀掉吧。
” “竟说会被杀掉——那么不如请你杀掉他吧,不管怎么说,老爷已经年纪大了,而你还很年轻。
” 阿郁喘息着大喊到。
“不,行不通。
以我的剑技是无法杀掉他的。
不要说我,全天下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胜过师父的流星” 虎眼的“流星”,乃是瞄准敌人的首级、如流星般飞逝的一击横斩,人们恐惧地称它是一刀必杀的魔剑。
由于深谙剑之道,清玄立刻驳回了阿郁大胆的提议。
“那就——请带着我逃跑吧!
” 就在阿郁带着拼命的表情靠上去的时候,清玄隔着拉门感觉到一股杀气。
他唰地一声窜出外廊,大喝一声 “什么人!
” 四下张望时,不禁吓得心跳停止,背上冷汗淋漓。
在庭院茂密的树丛中,两只眼睛仿佛愤怒燃烧的鬼火般正在闪闪发光。
第二天,虎眼把三重和阿郁带在身边,把牛股、伊良子、藤木三个人叫了过去。
“最近道场的气氛越来越散漫了,这都是因为你们几个大弟子不够努力啊。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你们的剑技了,今天就当着我的面全力比试一场吧。
” 和平常一样,声音非常严厉。
但是如果他的目的仅此而已的话,那么应该在道场上当着所有弟子进行比试才对。
特地只叫上这三个人,而且还在内院的庭中,看起来一定是有什么内幕了。
牛股权左卫门猜测,这是传授秘剑“流星”的预兆。
藤木源之助则判断是要选择三重的夫婿。
而伊良子看到师傅朝向自己那凶恶的眼神时,虽然不知具体如何,但也预料到一定是要对自己实施某种狠辣的报复。
按照虎眼的命令,首先进行比试的是牛股和伊良子。
牛股擅长的绝迹是自己悟出的“飞燕反斩”。
在交战数合后,觑准敌人的破绽,用简直令人无法相信他那巨大如牛般的身躯能够做出来的速度冲到敌人身前,发挥全身力量将刀压上去。
在敌人拼命抵抗他的压力时,利用其弹力飞速跃开,并且趁着这一瞬间的破绽猛力击向敌人的右手。
能够防住这一反斩神技的就只有师傅虎眼而已。
清玄被轻易地击败了。
被虎眼炯炯射出的异样眼光盯住给了他巨大的压力,又因为心虚有些怯懦,剑法失去了平日的俊敏气魄。
权左卫门全无一丝杂念的剑毫不困难地在伊良子的右小臂上打下了仿佛要斩断他手臂的重重一击。
“太难看了,伊良子,你这成何体统!
” 虎眼骂道。
伊良子施了一礼正要退下的时候, “等一下,伊良子,和藤木比一场。
” 本以为接下来是胜利者牛股和藤木的比试退了下去,但虎眼却要求他和源之助打。
被权左卫门打中的右臂还痛得仿佛麻痹了一般。
清玄稍一踌躇,却见师傅的眼神变得愈发凌厉和粗暴。
清玄认命了。
源之助的正统派剑技最为忠实地学习了师傅的“流星”和师兄牛股的反斩技,但毕竟比起师傅与师兄来还是欠了些火候。
但这也只是和虎眼或牛股相比。
对于普通的对手来说,他当然也不失为一个令人恐怖的强者。
而且三重也在旁边看着,更是令他的气势暴涨十倍。
比试一开始,源之助就敏捷地冲进清玄的怀中,然后唰地向后退去,迅速反斩他的小臂,接着间不容发地挥出一记横斩。
丧失了自由的右手再次遭到重击后,清玄手中的木刀在紧接着的一闪而过的斩击下飞出了一间(*2)之远。
“你这幼稚的东西,平常不知修炼,只会用那淫荡的眼神勾引女人,才会有这下场。
伊良子,我就亲自来把你那烂掉的贱骨头正过来吧!
拔剑吧,巴嘎!
用真剑!
” 虎眼狂暴地怒骂着。
“咦?!
” 听说用真剑,三重和阿郁一同变了颜色。
牛股和藤木也大吃一惊。
“师傅,这…” 伊良子想要求饶,却被虎眼一句话骂了回来: “住口!
你这乳臭未干的家伙,若不用真剑来矫正,终生也无法正经起来。
哈哈,你们不用担心。
以伊良子那钝锈的伎俩,休想伤我一根汗毛。
我要是想杀掉伊良子倒是易如反掌——哼哼,怕了么,我不会取你性命的。
我和你约定好了,你这条狗命我一定会给你留下的,明白吗,只有这条狗命我一定会留下的!
”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事发突然还是令清玄茫然失措。
这时,从庭前外廊中传来了阿郁半狂乱的叫喊声。
“伊良子大人,请和他对决吧!
斩杀他,杀死他!
不杀死他,你就会被他所杀呀!
” 仿佛梦游般的清玄拔出了剑,在他感觉到虎眼宛如巨兽般占据整个视野的鬼眼那一刹那,一道灼热的白金刃光横向一字划过视野的中央。
清玄惨叫着仰天倒下了。
虎眼的“流星”切开了他的双眼。
注:1.庆长是日本1596到1615年的年号。
2.一间约合六尺。
三 自此又过了三年,岩本家的继承人却还没有决定。
虎眼本打算让藤木源之助做三重的夫婿,但却被三重拒绝了。
这个在伊良子受责当日面色苍白不断颤抖而一言不发目睹到最后的十七岁少女,意外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志。
“在我的心中,已经将伊良子大人定为自己的丈夫了。
虽然他喜欢上其他女人令我万分痛苦,但只要他还活着,我决不会再嫁给别的男人。
若有哪位能够杀死他,我便下嫁于他吧。
” 所谓的“其他女人”就是阿郁。
那时她奔向双目被切开昏厥于地的清玄,伏在身上失声痛哭,同时对着虎眼放肆地骂道: “你不是人!
” 一边悲骂,一边搂着被搬走的伊良子离开了虎眼的宅邸。
不论如何斥骂或劝说,三重仍然顽明不化。
虎眼无可奈何,只好派人去打听伊良子的下落,这才知道他在事后几日用白布覆眼,由阿郁搀扶着去了他乡。
在此之后,杳无音信。
从此,岩本道场便笼罩在不吉和沉重的气氛中。
在那之后第三年夏天的某个黄昏。
道场中练剑的弟子们差不多走光了,而傍晚庭院的洒扫也已经结束。
这时,岩本道场的大门前,一对男女飘然出现。
留下的两三名弟子中的一人看到那两人时,不禁叫到: “啊,伊良子大人!
” 苍白而轮廓清晰的秀丽面庞上留着一道黑线,双目轻合。
跟在他身边的阿郁看起来比离开前瘦了许多,却反倒更加艳丽了。
清玄对着惊愕的门徒用冰冷而沉着的声音说道: “伊良子清玄,希望与本道场之主人岩本虎眼大人对决,请各位通报。
” 正要和新娶的小妾一同进晚餐的虎眼听说是伊良子便唰地一声站了起来,却又再想了想,歪歪嘴角笑道: “去告诉伊良子,虎眼不与剑术未纯者对决。
若是他这两年变强了,就明天早上过来,如果能胜过权左卫门或是源之助一招,再来找我不迟。
” 听到虎眼的回答,清玄漏出几声冷笑,仿佛换了个人一般露出勇猛的神色,用连道场里面也能听到的声音大喝到: “伊良子早已不是虎眼的徒弟,乃是作为天下浪浪之一剑客身份向岩本虎眼提出真剑比武的挑战。
虎眼,你怕了吗!
真难看啊!
” 虎眼一把抓起爱刀跳到外廊中。
“放他进来,让我把他砍成两段!
” 看到带着浅浅冷笑的清玄和仿佛要用憎恶的眼神刺穿他一般的阿郁,虎眼心头猛然无名火起。
他走进庭院,拔剑出鞘。
“伊良子,今天我可不会饶你性命了。
摆出架势吧!
” 正说着,虎眼突然感到脊背一凉,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
清玄已经摆好了架势。
刃部朝外的剑直直插在地上,用双手扶住,看上去仿佛盲人拄杖一般,但剑身却充满杀气,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破绽。
本以为自己对清玄的剑技了如指掌,故而满怀自信接受挑战的虎眼看到了这不可思议,却又迸发出可怖杀气的架势时,不禁屏住了气息。
两人对峙着,感觉仿佛经过了很长时间。
或者,也许其实只是短暂的一刻吧。
双眼已盲的清玄现在完全感觉不到虎眼那令人恐惧的鬼眼带来的咒缚。
他只是冷静的、内心一片空明地等待着机会。
这绝非往日之清玄。
必须用奥义中的奥义“流星”——虎眼面对自己生涯中出现的第一个强敌如是想到。
这是虎眼第一次对同一人第二次使用“真剑流星”。
迄今为止,所有敌人都已经死在唯一的一次“流星”之下。
——这家伙,如果那时候直接杀掉他就好了。
那时为了给他比死更残酷的报复,所以才毁掉他拥有无穷魅力的双眼。
而现在虎眼对此悔进骨髓。
但是,已经不能再犹豫了。
渐渐降临的夜幕对于盲眼的清玄不会带来任何不便,但对于日渐年迈的虎眼却成了明显的障碍。
“喝!
” 一直以来无人可破的秘剑“流星”从侧面猛然袭向伊良子首级的那一瞬间,清玄刺在地上的剑宛如电光石火般向上方划出一道弧线。
虎眼仰天倒下了。
从下颚到顶门,他的头被从下至上干净利落地切开了。
“杀了你!
” 一面高叫着,一面冲上来的三重被伊良子用剑鞘刺倒,手中的匕首也被打飞了。
“三重吗,你一定变得更美丽了吧,可惜在下已经看不见了。
但要报仇,凭你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去告诉牛股和藤木他们,想给师傅报仇的话随时放马过来,在下会暂住在落荣寺里。
” 说着,他爱怜地将脸转朝三重的方向。
由于三年恨终得雪而露出的满足笑容仿佛不应世上有,妖艳宛如梦幻。
四 门下弟子完全失去与之抗衡的勇气,他们只是惊恐地看着伊良子清玄在阿郁的搀扶下离开道场。
“亲爱的,恭喜你。
” 阿郁的脸颊上流下泪水。
“嗯,也让你受苦了呀。
” 清玄紧紧握住阿郁因为兴奋而不住颤抖的手,回答道。
伊良子在双目失明后本来对剑之道彻底死了心,而正是阿郁用女人的执著令他重新振作了起来。
剑术之道的激情——在虎眼的道场,阿郁不知不觉中对此深有感触。
为了燃烧起双目失明的爱人的生命力,阿郁直觉地感到必须依靠剑之道。
并且,她猜对了。
不是向残忍的师傅报仇,而是要把至今为止一直认为绝无可破的“流星”拼上性命破解一回。
这执念如梦魇般紧紧地缠绕在清玄的灵魂上。
现在双目已盲,不再会像以往那样因女人而分心。
从早到晚,他只把全部精力投入剑术之中。
在自己眼前的只有一片广袤的灰色世界。
在阳光下会有无数明亮的火花嬉戏,而暗夜中只聚着一片浓郁的漆黑。
有形的世之相、人之影,都完全无法进入他的眼帘。
清玄就以这浅灰色的世界为对手,练出了必胜必杀之剑。
为了对抗横向一字斩来的“流星”,清玄想出的方法是由下至上斩去的“逆流”之秘法。
立在大地上的刀,以破土之力如一道剑光般垂直斩向上方,这比起横向斩击的“流星”来有获得更强杀伤力的可能性。
但问题在于,这一瞬间闪过的剑光能否捕捉到对手的身躯。
一个盲人要怎么做到这一点呢?
清玄命阿郁把各种东西向自己投掷,以此练习“逆流”的斩击。
他不厌其烦地持续着这项练习。
终于,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进入了“逆流”剑的轨道,在那一瞬间就会被从下而上地切作两半。
最初是衣服,草枕,茶碗,棋子,发簪,到最后就连阿郁猛然掷出的豆粒,在进入清玄正面四尺之内的瞬间也会被从正中切成两半。
然后在某一天,阿郁投掷的几个东西被清玄悉数斩开之后,正满足地想要休息时,清玄的剑突然唰地垂直斩向空中。
“啊,您在斩什么?
” 阿郁心中奇怪,问道。
清玄则答道: “不知道是什么。
因为有东西进入了逆流的轨道,所以无意识中就把剑挥上去了。
” 阿郁仔细地在地面寻找之后,发现一只小小的蚊子,身躯正中间被漂亮地切开了。
“是吗,是蚊子吗。
” 清玄把几乎感觉不到的小小蚊子放在指尖轻轻捻碎,微微地笑了。
第二天,两人就收拾行装,去向了离别三年的名古屋城下。
听说了虎眼惨死之事,牛股和藤木急忙赶来。
亲眼看到师傅脸孔被切开的尸体,又听三重说了清玄不可解的剑术之后,两人感到一股无可言喻的鬼气。
而同时,两人也不约而同决心向伊良子复仇。
不管伊良子进行了怎样魔鬼般的修行,都不可能正面击败师傅的“流星”。
他们相信这只可能是师傅的一时大意。
既然知道伊良子三年前的实力,那么只要自己拼死力战斗,就绝不会输与他。
那奇怪的剑技,赌上岩本道场的尊严也一定要破掉。
两人当即发誓为师报仇,但也坚决阻止了要一同去袭击清玄的门人。
“不可以。
对付一个人出动这么多,会成为岩本道场的耻辱。
而且他指名我们两个。
” 于是在第二天早晨,两人来到落荣寺内寻找清玄。
“来了吗。
” 清玄脸上带着浅笑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静静地打理好衣装,下到庭院中拔出剑。
站在外廊上的阿郁自从昨日胜利以来,已经坚信深爱之人必会获胜,露出了几近冷笑的神色。
“藤木,过来。
我先解决你。
” 他把剑刃朝向对手,垂直插在大地上。
听过三重的话之后,源之助昨晚钻研了一整晚,但实际面对这奇怪的架势时还是难以抑制恐惧之心。
但是,他也立刻摆出了自己擅长的青眼(注)之势——他决心用这几年来自己悟得的秘术“飞猿横流”来尽情一试。
这才是捕获三重所言之“逆流”破绽的唯一方法——他对此深信不疑。
那是在师傅的绝技“流星”中加入新的动作,在合身而上撞向对手左肩的同时的时候放出横斩。
在剑启动的时候,身体已经飞到了斜右方——这样一来,清玄逆上一剑应该只能斩到空气才对。
——然而很可惜地,他并没有把“逆流”可怕的速度充分计算进去。
在源之助的身体像斜侧飞去,横斩的一闪就要触及清玄身体的时候,源之助的左臂从根部断开飞了出去。
源之助就这么把举着剑,在空中翻了一圈之后倒在了那里。
接替他上去对决的牛股权左卫门和伊良子之间的战斗,源之助忍着手臂被切断的痛楚,在几乎要失神的情况下看到了最后。
是想要亲眼看清楚连自己的奥义“飞猿横流”都无法打破的伊良子剑术的精髓,仅凭这习武之人的悲愿支撑着他几乎要昏厥的身体。
权左卫门与清玄之间的战斗也是极为惨烈。
两人定是以面对毕生最大危机的觉悟战斗吧。
在观察源之助与清玄之间的比试时,权左卫门脑海中灵光乍现。
他迅速看了看四周,然后向南面走了约三、四间的距离,这才大声喊道: “伊良子,过来!
” 听到他的声音,伊良子提着刀靠向牛股的方向。
察觉到他的气息出现一丝紊乱,权左卫门毫不犹豫地喝道: “我上了!
” 伊良子立刻停下,将剑插在地上。
“啊!
” 站在外廊的阿郁轻声惊呼。
插剑的是蓬松的泥土。
在这一刹那,权左卫门带着石破天惊的气势猛扑进伊良子怀里。
“逆流”失去了土地的抗力,仅仅划破了权左卫门的前襟和颚尖。
清玄重新举起的剑正好与权左卫门的剑交错在刀锷。
对于拥有独特反斩秘技的权左卫门而言,是再有利不过的态势了。
不论是意识朦胧的源之助还是脸色大变的阿郁都察觉到,伊良子将被斩杀。
——但是,抢在权左卫门退步瞬间之前,伊良子先啪地向后跃开。
错失了反斩的机会,两为斗士又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对峙起来。
只是,权左卫门受伤的下颚在流血——而伊良子的右脚的脚背也渗出了血迹。
伊良子脚上的血没人注意到,而这却成了决定当日胜负的关键。
重整架势的清玄没有再将刀插入松土中,而是伸出自己的右脚,噌地把剑插进了自己的脚背。
胜负,瞬分。
权左卫门再次冲向清玄近前的时候,身体刚动,清玄的逆流如光直上。
之前下颚的伤口再次被斩开,一直斩到了鼻梁的正上方,深深的创伤纵向迸裂。
但是这一剑,在那之前已经切开了清玄右脚的肌肉和骨头。
注1:即用剑尖指向对手眼睛的中段架势。
五 死状与虎眼如出一辙的牛股权佐卫门和失去左臂半死不活的藤木源之助被送回去之后,岩本道场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下。
无人敢提聚众复仇,门人们反倒害怕伊良子清玄倒拄着刀杀上门来那苍白清癯的身影。
当人们听说清玄说了句“去骏府”,然后被阿郁搀扶、跛着脚离开了城下时,方才长出一口气,开始准备师傅与代理师范的葬礼来。
失去支柱的岩本道场迅速变得萧条,不久之后就解散了。
偌大的宅邸中,除了修养很久之后才勉强能够站起来的藤木源之助和仿佛深深地下定了某种决心的三重之外,只剩下了几名老仆。
三重不断地缠着源之助,要他讲比武时发生的事情,听了一遍又一遍。
每次听过后,她都会把眼光转向空荡荡的屋中,用被鬼魂上身一般的声音说: “可恨的伊良子。
那人为何能够创出如此强大而不吉的剑法来呢。
可恨。
可恨。
可恨的家伙。
源之助大人,请你杀了那个男人。
父亲的仇敌,牛股大人的仇敌,你的仇敌,更是我的仇敌。
” “不行,那家伙有天赋之才,我胜不过他。
” “你为什么会说出如此软弱的话来?
那个人已经失去了双眼,而你不只是失去了一条手臂而已吗。
请战胜他,你一定能够战胜他的。
” 伴随着宅邸的寂静生活,人们都认为源之助和三重已经结作夫妇,而他们两人在别人面前也确实是如此表现的。
但是,这两人却一直没有行夫妇之实。
在剑术上丧失自信而变得软弱的源之助为了从三重的美貌中寻求慰藉而恳求、哀求她下嫁,被三重断然拒绝。
“伊良子,请你杀死那可恨的伊良子吧。
如果你杀了他,当天晚上我就做你的妻子。
” 三重的答复斩钉截铁一成不变。
就这样重复了数次之后,源之助心中渐渐开始涌出了无法排除的漆黑困惑。
——三重难道超出常人般的热烈爱着清玄。
他开始产生这样的想法。
每次三重说可恨时,能够感觉她的确是对这个父亲的仇人——也是背叛了自己的男人从内心深处有着憎恶二字不足以表达的愤慨和悲伤。
但是,这却越听越像在用憎恨之念绞杀那全身心的爱慕之情时发出的苦恼叫喊。
“如果你不去杀他的话我就自己去。
横竖一死,但也要至少死前斩他一刀。
” 三重话说到这个地步,源之助如死灰般的心中也开始涌出一丝拼上剑术尊严与之一战的勇气。
但是就在那天夜里,他梦到了三重去向清玄报仇,却被轻易击倒在地。
梦中的三重趴在清玄身前,四肢突然失去力量,用融化般的声音说道: ——可恨的,可恨的伊良子大人,我爱你,如死般地爱着你。
一面急促地呻吟着,一面敞开衣服,与清玄的身体缠绕在一起。
源之助带着嫉妒的心念,满身大汗地醒了过来。
必须杀掉伊良子才行。
源之助终于下定了决心。
无明逆流恐怖的剑术自己切身体会。
但是,还是要杀掉他,必须要杀掉他。
这样一来,第一要务便是如何躲过清玄“逆流”的第一击,就算为此如牛股般受些轻伤也在所不惜。
第二则是冲入清玄怀中的时候不能给他抽身后退的间隙,立刻将他杀死。
既然牛股权左卫门都失败了,那么难以认为用反斩的招式能够成功。
在与人紧贴之时斩杀对方——必须要想出能够达成这一至难之业的手段来。
源之助整日都在思索攻破“逆流”的技巧。
就算在梦中,清玄立剑于地之姿和飞剑冲天的妖异白光都不曾离开脑海片刻。
随后又过了两年,在初夏的某个傍晚。
“来月的今日,就是父亲的三年忌了。
还没有想到杀死伊良子的方法吗?
” 三重一面用庖丁(误)切着仆人取来的大西瓜,一面问道。
源之助岔开话题道: “真是好西瓜呀。
我小的时候,这还是荷兰传来珍奇果品,很是难得一见。
就算偶然买到一个,也只有这个的一半左右大小。
现在这一带也能种出这么大的来了呢。
” 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源之助的眼睛仿佛钉住了一半注视着三重切西瓜的手。
第二天开始,源之助每日数小时把自己关在空旷已久的道场中。
由于他禁止人窥看,所以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但是不时会传出他的声音。
并不是那种穿云裂帛地怒喝,而是非常低沉,一刹那间地“呜”的一声宛如呻吟般的低吟。
而随着时间流逝,那低沉的呻吟声虽然依旧低沉,却变得异常尖锐强烈,令人难忘。
虎眼的三年忌到来时,源之助一言不发。
三重也仿佛忘却去激励藤木一般。
但她并没有忘记,只是看着源之助现在的样子,明白他正全身心钻研新的剑诀。
这种时候,剑客会仿佛被鬼怪上身一般。
当身上的鬼怪离去时,就是他剑法大成之日。
身为虎眼的女儿,三重对这些了若指掌。
故而,她抱着莫大的期待开始经常对源之助示以温柔,而避免触及到剑术的话题。
宽永六年九月初的一天早晨,源之助从道场中出来后,三重看到他的脸,突然 “啊!
” 地惊叫一声,眼中闪耀着光芒。
源之助微笑地站在那里。
“是的,终于完成了。
去杀伊良子吧。
” 六 现在已经得知了前往骏府的伊良子的行踪。
他就住在骏府城下长谷寺镇师范冈仓的宅中。
藤木源之助和三重一起奔赴骏府。
他们带着尾州藩的大番头斋田满之进写给骏府城家老三枝高昌的引荐信。
到达的当日,他们就赶赴三枝邸,奉上引荐信觐见并将事情始末告诉家老,请求与伊良子对决。
三枝听完,侧着头想了想。
“是吗,伊良子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啊。
但是,我的主君对他那绝妙的剑技也是赞赏不已的。
我不能够擅自决定,你们暂且等候一段时间吧。
” 伊良子清玄被骏府城主忠长看中,不过是半年前的事。
那时忠长公正从三保松原(*1)远游归来,队中的一匹马突然受惊,甩落背上的武士狂奔出队伍。
踢倒两名想要杀死它的足轻之后,惊马如离弦之箭般沿着田阡飞奔而去。
“危险!
快躲开,危险啊!
” 当看到惊马所向之处出现了一个盲人时,追过去的武士们立刻大叫起来,可此时马离盲人只有二、三间的距离了。
当每个人都心想“他要被撞死了”的时候,盲人突然站住了。
只见盲人刷的将手一扬,手杖划出圆弧切向空中,而惊马则人立而起,左右晃了两三下,终于倒地死掉了。
赶来的武士们检查过马尸,不禁愕然。
马头从长长的下颚开始,一道伤口由下至上直裂至两眼之间,从正中被一分为二了。
平静地拭干刀上的血迹,插进原来的手杖中的盲目剑士,之后被郑重地请入城中。
在忠长的命令下,家中挑选出的三位名剑客——愿流始祖松林左马之助的高徒相木久藏、继承鞍马流大野将监衣钵的石村一铁、新阴流出渊平兵卫的嫡子苗平次郎三人极秘地与伊良子清玄分别比试了一番。
但在清玄轻巧斩去的木刀前,不是被重重击中下巴,就是手中木刀被弹飞,胸口被刺中。
真是奇怪的架势,是何流派啊?
忠长问道。
清玄则不苟一笑地答道: “无明逆流。
” 与牛股权左卫门一战时以割破脚背为代价逃离危机之后,清玄便开始锻炼不依靠大地的挥剑方式。
他用自己右脚的拇趾和食趾紧紧夹住剑尖,以代替大地的阻力。
清玄用脚趾夹住立起的剑后放开手,说 “拔一拔看。
” 几个自负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拼尽全力,那柄仅仅五六分剑尖被夹住的长剑却纹丝不动。
家中很多人听说了清玄不可思议的剑法,为了目睹那神妙绝技,乃或求艺而去恳求清玄时,他只是笑笑,却没有再次拿起木刀。
清玄的剑并非那种能够传授的剑法。
但是,即使如此,这样强大的剑士岂可放去他国。
忠长赐他住于师范冈仓宅邸的一隅,连同阿郁一起都予以厚待。
在旅馆打听到这些事情之后,藤木源之助开始担心能否顺利获得比武的许可。
但是,不久后三枝就召唤他们前去。
“尔等之事我已经慎重地上奏过主君了。
主君感于尔等为师报仇的义烈之心,决定赐与尔等一场荣耀之至的隆重决斗。
” 所谓的隆重决斗,就是真剑御前比武。
盲眼的剑士与寻仇的独臂剑客——如此有戏剧性的组合放在当日的第一场,是出于三枝家老为了让这次比武能够更加吸引主君的主张。
那么,让我们把镜头移回骏府城内广场上的比武场,伊良子和藤木两人手持白刃对峙的那一瞬间。
晴朗的天空一片蔚蓝,几片云彩一动不动,没有一丝风吹过。
广场陷入一片透彻的寂静,连一声咳嗽都听不到。
清玄和平常一样如盲人拄杖般倒立着剑,剑刃朝向源之助,脚趾夹着剑尖凝然伫立,而源之助则不同寻常地摆出大上段的姿势将剑高举过头,双目直视伊良子已盲眼的眉心。
在座之人紧张至极的那一刹那,源之助以仿佛要将广场上的寂静击为齑粉般的气势大吼一声。
“喝!
” 源之助的长剑应声脱手,白虹贯日般直取伊良子头顶。
眼见就要击中,清玄的秘剑“逆流”如电掣中天般奔雷直上,将源之助的刀斩作两段。
就在长剑铿锵一声一分为二尚未落地的瞬间,源之助抢入清玄怀中。
他的右手中紧握着一把肋差(*2),与伊良子迅速调整姿势收回的长剑十字交错。
力量对峙中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眼看清玄即将反斩推开源之助的刀并向后跃出,源之助发出了一声沉郁的低吟。
匪夷所思的,伊良子的长剑从剑柄根部砰然折断,源之助的短剑毫无阻力般斜切直下。
源之助蓦然跳出圈子,冰冷的凝视对手。
握着从根部折断的剑柄,清玄的身躯一瞬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地伫立在那里,但下一个瞬间,被斜向切开的上半身向左侧轰然倒下。
源之助的短剑从清玄的右肩直切至左肋,如切西瓜一般,将他一刀切作两半。
观众席上如梦初醒的人们沸腾般地惊叹着这场决斗时,传出了两声凄厉的低声悲鸣。
从东西幔幕的缝隙中看去,只见阿郁和三重同时用怀中短剑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注1:位于静冈县清水市东南部的沙堤,古来就是观望富士山的风景名胜。
注2:即短刀。
整体动画看起来就是。
不自爱的搏斗,虚假的武士荣誉感,时不时来一两个女性裸体插画定格充当艺术感。
日本是曾经有武士阶层,也相当于春秋战国时期的“门客”,而这部动画呢,却把武士阶层最不可能发生的事给拿出来了。
虎比的打斗和下克上,再不就给你整点乱伦禁忌裸体镜头。
剧情纯纯是虚构夸大的。
想看武士片的观众完全可以去看三船敏郎的《七武士》”或者“《用心棒》”剧情更加写实。
更像所谓意义中的“武士”这个动画里面我只能看到老老小小叛逆的中二病撸管。
又臭又长。
什么世界观才能给高分。
评价一分,我从头看到尾。
就是把一个20分钟的简单剧情。
用标点符号给你拖到10集一集30分钟。
竟然还有人评价这叫暴力美学的天花板?
什么叫美学,有好剧情才叫暴力美学。
这个顶多算幼儿园抢糖吃美学。
暴力美学《英雄本色》不香吗?
长剧情动画 《拳愿阿修罗》不香吗?
哪怕日本本土的电影《座头市》不比这个整活好?
这个动画剧就是国内的一些根本不了解日本文化又想装作看过很多武士片的脑瘫给的高分。
这也真亏得是《丑陋的日本人》才能拍的出的虎比剧。
对日本封建礼教的批判,最后以二人开始决斗结束。
就像金庸先生在书中说到,这世界的是非争斗,就如这黑白的棋局一样只要有一方还在争斗就会继续。
这一场只不过是这历史循环往复的固化的阶级出现更替的其中一段小故事。
礼教等级森严的反人类的本质,老子在礼教泛滥之前便提醒过世人“天下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
”人与人的感情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其外在反应应人而异。
绝不应该被标准化,礼教化。
如果礼教化,人与人的真情就会被虚伪化。
漫画最后,守旧者杀了离经叛道者,最后两位女主都自杀了其中一个女主是守旧者妻子。
我想他们都明白离经叛道者死后他们的世界就将被礼教窒息的阶级笼罩,守旧者早已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而他们在这窒息的秩序中也只是器具。
然而这决斗的二人走到这一步部,除了他们人性的黑暗面,更多的是他们的命。
他们是否有机会超脱于这凡俗的人世?
是否能从最开始就能领悟这一切,远离这吃人的礼教?
是否会有这样一条路让他们超脱?
谁又知道呢?
能发现这个作品,我感到十分幸运。
我在搜暴力美学作品时顺藤摸瓜看到《剑豪生死斗》,一眼就被封面狠狠吸引住,多么妖异不祥啊,两个赤裸的剑士互相抗衡,咬牙鼓目,血色的纹路布满全身,紫色的肠子从腹部飘荡而出。
甫一看到,我脑子就蹦出两个字——不祥,而后用妖异点缀。
稍微了解了一下剧情,就迫不及待的向友人们强推。
不为那利落又华丽的招式,只为那犀利又深刻的反封建意识。
“封建社会的完整形态,由少数的虐待主义者和多数的被虐主义者构成。
”“男子都是傀儡,女子都是工具”简单的两句话,精准的概括了封建社会的性质。
让我惊叹,又让我恍然。
在封建社会,除了个别超脱者、幸运者以及夭折者,人人都是被虐狂和受虐狂、加害者和受害者,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的呐喊:“还有没吃过人的孩子吗?
”近年来封建意识沉渣泛起,明显又隐蔽,狡猾的存在与侵蚀。
具体如何,暂不多言。
反封建的第一步是揭露,把黑暗压迫完全暴露出来。
因此诸多“封建份子”便大肆描绘自己考据的旧社会以及符合旧社会共识要求的主角,被人质问,就说我这是考据,通过反映事实来反封建,对质者往往感觉不对却又不知如何反驳,而反驳有理的就会被回应“又没说是还原历史”云云。
叫我又气又笑,无奈地审视这些无赖。
揭露不可避重就轻不可双重标准。
列宁言:意识到自己的奴隶地位而与之作斗争的奴隶,是革命家。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奴隶地位而过着默默无言、浑浑噩噩、忍气吞声的奴隶生活的奴隶,是十足的奴隶。
对奴隶生活的各种好处津津乐道并对和善的好主人感激不尽以致垂涎欲滴的奴隶是奴才,是无耻之徒。
主角可以是三者中的任何一个,他们的人生没有样板。
但创作者的态度必然反映在故事,反映在情节细节,反映在角色的人性挣扎里,反映在旁观的讽刺中。
真正的反封建作品再沉痛惨淡,也向死而生,也淌在活水中。
而诸多封建背景的作品以及作品的追捧者所反映出来的东西,就是布满了血吸虫的死水,奴隶就是奴隶,奴才就是奴才,宛如无智能的机器。
而对待这样的主角,他们却是主观赞美同情认同着,毫无反省,被指正就拿“揭露”当挡箭牌,失败又说“非还原”。
陈腐罪恶的观念犹如血吸虫寄居在他们身上。
《死狂》的角色呢?
伊良子有一定的自我意识,利用规则而不驯服规则。
藤木是特别的奴隶,被纲常与恩情束缚,但对伊良子那样的自我是不自觉渴望的。
三重作为道出“男子都是傀儡,女子都是工具”的人消极旁观着一切,清晰地意识到封建男尊形态对两性的物化与异化,她从伊良子身上看到自我的光,同时希望藤木也能觉醒自我。
然而伊良子死了,藤木也放弃觉醒,她在绝望中自杀。
虎眼是虐待狂与被虐狂的典型,是典型的奴才。
阿郁原本是忍气吞声地奴隶,为了生存成为虎眼的玩物,伊良子把她当成了平常人激发了她的自我意识,让她大喊出“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这样一句话,反了虎眼的夫权。
“虎子”们都是麻木的奴才,麻木之外的私欲是他们仅有的个性。
作品不停使用着隐喻,喻人喻事,将深意藏于时含蓄时直白的表达中。
《死狂》扩展于《骏河城御前试合》的第一章无明逆流篇,我去看了原作这章,更多是写“嫉妒”“不甘”,没怎么反封建。
但第二章开始,出现了人物阿娟。
阿娟为兄报仇,参与了生死不论的真剑御前试合,她全然没有练过,是其中唯一的女性。
作为最弱者活到了最后。
她杀了两个人,一是试合中杀了仇人,对方是她表兄也是她生父。
二是为反抗城主的强暴杀了自己。
她很简单,没有作过多思考,本能的作出了反多重阶级压迫反君权反父权的选择,积极地进行下克上,哪怕知道自己会输会死,自己的行为形式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也要拼杀一番,最后用死来反抗统治者的淫威。
向死而生,在满是虐待狂受虐狂的世界!
《剑豪生死斗》是一部极不寻常的漫画作品,其特别之处不仅在于其阴暗的场景和画风,同时人物塑造方面也及其独特。
每个主角甚至配角都相对“负面”,内心都有自己的阴暗之处,但却又有各自独特的魅力。
伊良子似乎是动漫中显而易见的反派,他杀人无数,残忍至极,甚至对同门的师兄弟和师父也痛下杀手。
可是,作者想表达的内涵真的只是如此吗?
伊良子出身卑贱,他从小就知道,在当时的社会人们以阶级和权力区分人的高低贵贱。
但他只是穷苦人家的小孩,只能凭手中的剑爬上权利之梯。
他想往上爬,但是他没有迷失自我。
只有他一直都是,讨厌被奴役,被当做傀儡。
他杀师兄,杀师父,表面上看来是不忠不义,丧心病狂。
可实际上门派内全是腐朽的规矩,师父虎眼老年时已神志不清,其他人也丝毫不讲人情,对新人的压迫大于照顾,对女人更是毫无尊重可言。
伊良子的做法固然称得上邪恶,但同时也象征着创作者想要表达的,对这阶级分明打的社会压迫的反抗。
他心里由衷的希望,能用自己的努力,去否定以优劣区分人类等级的社会。
本是两种剑术流派的顶尖武士使出毕生绝技,拼上生死打算一招致命的最终对决,却被史官和列席的诸位大人当成了一场瞎子挥空没砍中人,独臂无力握不紧刀,两人像盲流一样撕打起来的耍猴戏。
这场打斗在藤木与伊良子之间确实意义重大,但最后的结果却没有一点意义。
武士的骄傲与自尊,剑术的精湛,招式的奥义,包括往昔的所有恩怨牵扯,全都没有意义。
在藤木挣扎着割下伊良子的头颅那刻起,真正的修罗道已经向他敞开了。
没什么能比发现过去熟悉甚至追求的一切竟如此令人作呕更加的折磨痛苦。
托伊良子的福,他终于彻底觉醒了,可他也只能做一个觉醒了的傀儡。
无法逃过的森严等级与精神压迫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凌迟着他的身心,直至他“光荣”地为主君献出自己的性命。
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完成夙愿重拾武士的尊严,即便身体残疾,但他的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饱满。
然而那个被他满怀憧憬期待着的未来却在他面前被命运撕了个粉碎。
赢得他对等敬重的宿敌伊良子,他一直爱着的女孩三重,还有那个触手可及的愿望,全都没了。
他重回了那个地狱。
可是我无法说动画里的藤木有多不幸运。
毕竟小说里的他,就连三重的爱都不曾得到过,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用来复仇的工具
【注:以下内容为搬运我16年的漫评,是结合书与漫画评价的。
略有剧透。
】十一场剑豪的生死之斗,伤亡数人,最后只有六人生还。
可这最后生还的这六人,也因为种种,在试合之后不久也全部死去。
「此乃天魔所为。
」 对于宽永六年的那场充斥着腥风血雨的真剑比试,人们谈论起时,总会伴随着这样的感叹。
然而,神魔都是人所杜撰,也许真的有因果轮回、神明妖魔,但在人类的认知里,神与魔却都是自己心中的一念之差。
「爱恨纠缠,柔肠寸断;剑士皆亡,皆因一念嗔痴。
」若果没有各种欲念嗔痴的驱使,这十一场生死比试便也不会发生。
忠长为了一己之欲,不惜让数位绝艳惊才的剑士血侵白砂。
而二十二位剑豪,亦是因为情欲争端,不惜以命相拼。
其中更是不乏因一时口角或误会而酿就的悲剧。
漫画将故事背景定在了原作的第一幕「无明逆流」篇,两位剑士、两位女子编织而来的、整个时代的悲歌。
「由被虐者与施虐者编织起来的时代。
」 只有极少数,站在巅峰的人才能够成为施虐者。
例如忠长。
而作为被虐者的他人,却只会一味承受着他人的施虐。
即便心爱之人要被当众凌辱,身为被虐者的自己却依旧只能跪俯在台下,不动声色。
封建迂腐的受虐思维根深蒂固,无法反抗。
但在虎眼死后,挣脱而出的还是自己最初的欲望。
想要得到三重,一想到三重与伊良子苟合的画面,便下定了决心要斩了他。
前半生的藤木,一直活在由忠与孝义所封闭的世界中,放弃了自己思考的权利,随波逐流。
后来的藤木,因为虎眼的死而得到了解放,与清玄的决斗渐渐变成了为自己的欲与情而执起刀剑。
被绝望所包裹的少女三重,实际上自己也不敢冲开那一层虚伪的傀儡“盛世”,却一直渴望着别人的救赎。
瞧不起被操控的他人,却依靠着藤木的爱操控着他。
三重一直爱着清玄,直到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她用匕首插进自己的心怀,并非因为藤木又变回了“傀儡”,而是早已决定在清玄死时,与这位能够救赎自己的人一起死去。
被阿郁及三重看作救世主的伊良子清玄,纯粹地被欲望所驱使,却在强权压抑下的年代显得尤为珍贵。
为了自己而活的清玄,被三重一直向往着。
向往着自由和逃离,却依旧被作为傀儡一样摆布时三重的心情,又何尝不是那时台下的藤木的心情?
只是无法做出反抗罢了。
清玄的拒绝也只是为了下一步阴谋的铺垫,做出的赌博性的举动罢了。
与其感叹藤木是时代的傀儡,倒不如悲哀伊良子是欲望的傀儡。
没有去守护任何一份情感与温馨,不断的谋划,不是受虐的傀儡又怎样?
到最后,弥留之际,回首人生,数载春秋,竟无寥寥真心相伴,何其悲哀?
当曙色焚烧过天际,激起因果水花的那条不断挣扎的鱼也逐渐死去。
只有随着时光的变迁,压迫的堆积,属于一人的觉悟才能慢慢扩散在众人心中。
但这份为自己而活的觉悟,这份欲望,越清晰,人生便越悲哀。
最后惊觉,甘当傀儡、甘愿蒙蔽双眼,这才是人最能体会世间美好的唯一方式,否则降临的便只有痛苦与毁灭。
不断地想揭开这层面纱,越挣扎越痛苦。
生而为人的宿命,「施虐者从来都只有自己。
」
1、忠义难全,中国人比较聪明,不想“忠”的时候就选择“义”,陈桥兵个变,黄袍加个身,至于“忠”,这是弃暗投明,这是天命所归,义薄云天你们知道吗。
天天念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把周朝视为终身奋斗目标的孔圣,也不会去仔细鉴赏周朝的合法性,毕竟商朝是气数已尽,忠重要,但要判时机。
也有方孝孺这样的“忠”到头,到下场大家都看见了,被灭十族。
但大家对义的忠实程度,铁粉儿,多少市井流氓小混混儿,不孝子,不上进,不务正业,这些批评他们乐意接受,不屑一顾,但谁要是批评他一句“不讲义气”,可会着急,生气,这可不行,义气可是闯荡江湖的根本,命根子呢。
日本人学了中国的忠跟孝,却放弃了“义”。
有人说是因为日本人认为“义”不真实,有道理的,我们拜关公,但我们极少会学关公。
追求“忠”,忽视“义”,就等于放弃了自我,把生命交出去了。
自始至终,岩本虎眼都是忠,他未其反叛之心,是一名忠心耿耿的武士。
他道场的弟子,也都是忠。
冲突就是收了另类,伊良子清玄他不忠,不义,不孝,他是武士学徒中的异类。
他追求的是当人上人,世间的一切都可以拿来算计,是棋子。
为了掩盖身世,他弑母;为了达到目标,他乱伦勾引师母。
这些不义、不孝的行径,跟藤木源之助如出一辙,这对竞争者是同样的无耻下作。
但区别是藤木源之助忠。
2、历史发展的必然阶段,阶级,上升渠道封闭,下层的贱民为了上升,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伊良子清玄如果出身在上流,或许是一位源氏物语里的风流公子。
但作为最底层的出身,他没有上升通道,唯有放弃人性,践踏尊严,韬光养晦,以便最后达成自己的目的。
中国的幸运是,从举孝廉发展到科举,自下而上的通道有了。
但也有遗憾,功名利禄全被科举挂着,大家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渠道太狭窄了。
武功不能决定一切,虎眼流的这些徒弟,都不是善茬,在市井因为他人几句闲语就大开杀戒,与那些浪人没有区别。
但有潘主的依靠,家养的护家犬在野狗面前,高傲极了,都不用刀就团队对方。
乱世绝对没有正义可言。
3、几乎全是比较,但都只是以类比来暴露区别。
时代的大背景,草菅人命,拿女人当万物,是因为自己也是他人的玩物。
这个漫最大的特点是背景乐,或许不能成为优点吧,但极具特点。
配乐加画面,似乎是谷崎润一郎的书,神秘中一朵朵媚艳无比的花。
看的时候充满了各种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想法,想看完了细细梳理下,可真看完了却发现表达都挺干脆的。
一群玩物在可恶不公平的游戏规则里交锋表演,以命相搏,一切都没有意义,却自发的为自己祭奠出生命的意义,可悲之极。
实在是很暴力血腥的类型,其实我不太喜欢
太压抑了,还得是日本人才能有这种作品
就这样没了。。。
太暗了
有些很棒很棒的好片子只能自己留着嗨没办法推荐给他人
蒙太奇用绝了
画面配乐好棒,狗血腥残忍变态!而且所有人都是疯子!!!!!!
cult味儿
太累…现实主义
这也太慢了,而且几乎没有正面打斗,全是哒哒哒哒哒,转了十二集的场,我服了。
技术硬伤遭遇装逼失败,变态价值观根本毫无逻辑可言
4分 奔着豆瓣高分和暴力去看的,结果剧情一言难尽,整个动画演出像被缓速了一样,开1.25倍速看一些场景也觉得慢,各种定帧不知道是不是经费问题造成的,可取的也就血腥暴力场面刺激了
有点阴暗,需要仔细体会
破肚飞肠。。。
家宅的丢了脑子的YY罢了
又黄又暴力的看不懂的意识流
怎么感觉故事不完整
话说我还真讨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名忠义这些古道呢。
各种慢镜各种X光片,一度以为看了部医学PPT。
看片过程中我经常思考这个问题:亲身体验或亲眼见识那些残酷和丑恶的东西,对人心究竟是有益还是有害,结论是:除了那些原本不知道或想象不到的丑恶事物,其他体验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