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段2小时的影像赤裸裸地向观众抛出一个如此“挑衅”的问题时,你会发现自己连给出答案的能力都没有。
是啊,我们可以尽情嘲讽被“体面”“风雅”束缚住的动物本性退至阴影,在夜深人静时小心翼翼地喘着粗气,嘲讽“权威”拎着科学外衣,舞着器械晃着试剂,让人失明失声失智却自诩达成了医学奇迹,但是当看到精神紊乱失控之人因为萨德色情文字的撩拨,迸发出地球物种最为原始的属性,开始真的按照“萨德种系”描摹的那般恣意作为,我们又会瞬间陷入沉默。
没错,那个夜晚的查宁顿,仿佛是炼狱。
我想,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站出来,大声宣扬这些文字就应该光明正大的摆在每个人案头之上,以供各类人士参考和鉴赏。
就连萨德自己,听闻玛德莲死的时候仍是处女,顺着墙根瘫倒在地上,开始失声痛哭。
他的文字探索着“撕扯”和“翻搅”的快感,让“道德伦理”的脸被打的生疼,让体面人紧绷的面容架不住远处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坏笑。
这是他生命延续的养分,是如同“鸦片”一般的毒性替代品,失去了,人也活不了了。
但是,他对自己文字的认知,又是怎样?
萨德的灵感源自对身边人和事的洞察,至少在影片中是这样表现的。
例如一开头,那个即将上断头台的女孩,当一双男人的大手和她美丽的脖颈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中时,我们会因那个看似轻柔的爱抚浮想联翩;但是下一秒,我们便看到一脸横肉的刽子手将女子的衣领扯大,缓缓将头按下去,按到了断头台上。
此时的萨德站在窗前目睹一切,他察觉即便是一个即将掉脑袋的女孩,也会在身后的男人紧紧靠近自己时,在一瞬间产生些许微妙的身体反应。
也许,这就是“萨德种系”的诞生过程,即,将这些瞬间进行成百上千倍的放大。
对于萨德而言,乐趣的源头,就是自己可以毫无“下线”地发挥语言文字露骨的挑逗能力,来竭尽全力“冒犯”所谓的文明社会。
这是“登峰造极”的恶趣味,但其受众又是如此之广:有垂涎于淫乱的人在鼓膜震动的当下便被荷尔蒙掌控了双手,开始不自主地做动作;也有憧憬美妙性爱的少女惊叹于他文字中透露出的闻所未闻的可能性。
但很难否认的是,他的确在某种程度上为女性的性启蒙做出了点贡献,正如前言中所写的那样,“不要为追求肉体的欢愉而感到羞耻”。
不过,当“冒犯”的乐趣唤醒了原始的暴性,换来了魔鬼般的复仇,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萨德可以用他精心“雕琢”的辞藻为其杜撰的内容蒙上一层香薰过的纱帐,但是经过一群病患隔墙传声之后,一切仿佛就像在描述猪肉。
不是所有人都是萨德。
他所述中的美酒,在某些人眼中,可能就是抓一把葡萄过来,使劲挤压,滋出的葡萄汁,而因此酿成的悲剧,就是“冒犯”文明之后最大的恶性反馈。
玛德莲死了,这个喜欢他文字、替他说话的姑娘和那些经历过事儿的妇人们不一样,她还只是一段洁白无暇的花。
色情文字在萨德眼中根本不算罪恶,但此刻,“罪恶”这个词宛若千斤,深深压在他身
“你会站在萨德这边吗?
”“比起萨德,道貌岸然的家伙才是真正的魔鬼?
”这些问题,我给不出答案。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是很喜欢最后神父被关、点题“鹅毛笔”的那个处理。
强行生出同情,背后自然也是一个近似脸谱化的立场。
还不如干脆就做留白。
性,对人来说这是个奇怪的玩意儿,对于人类本能的东西,吃饭睡觉我们都可以随意谈起,但是对于性,人们常常默默的从事,隐晦的提及。
你可以对一个没认识几天的人说,“唉,昨天没睡好,没吃饱”,但是,不可能对他惊呼声,“娘的,昨天没做爽”。
同样的,在人类很多活动中,搞些花样创新都是被大力提倡的,而对性,我们早定义了标准范式,长期以来,任何“出格”举动都难逃淫秽之嫌。
时代在发展,这个过程中,对于性的隐晦之门,也不断有人去撞击,学术的有金赛,更早的人民群众们歪门邪道撞的就多了去了,当然,如法国的萨德侯爵无疑是其中的优秀代表。
电影《金赛》便是讲述著名的性学大师的作品,我很喜欢这部电影,这部涉及性的电影拍的雅俗共赏,专业又显的可亲。
对于倒腾性的学者,会有什么境遇,看看国内的李银河就知道了,先不说她专业水平如何,看看她每天被骂成什么样,就知道在当时更保守的美国,金赛从事这样的启蒙事业会多么艰难了。
金赛其实是半路出家,本业本是搞生物的,一天到晚捣腾的本是去搜集昆虫标本研究的工作,而在大学与学生的接触中,对学生们对性的无知感到震惊,就义务当起了辅导员,为同学们答疑解惑,并在学校声明鹊起,后来干脆,顶着重重压力在大学开讲授课。
就像你看电影本来只是业余爱好,看多了也有意识去琢磨些门道,去研究些模式一样,金赛显然也对性学宣讲这个业余研究有了更大的兴趣和雄心,于是基于采访和统计的性学研究开始了。
对于操持着与社会主流对抗的价值观,并意志坚定的坚持和传播的人,我们通常给他扣上本意带着贬损,却又让其散发魅力和神秘感的“狂人”帽子。
本片向我们展示的是一个去神秘化的金赛,他没那么狂妄,相反为人谦和,愿意与大众打叫道,在采访受访者时,注重他们的感受,并总结了一套方法论。
而他的“狂”体现的不是本意的攻击性,而是一种执着,他积极游说,争取资金,对于他人的质疑和指责,用翔实的治疗和结果予以反驳,对于恶意的斥责和诽谤,挺身而出,极力抗争。
对于同性恋、SM、手淫、婚前性行为等“非正常”性行为,他更是以科学的态度广泛举证,分析,而这个过程中,他也充满了矛盾,甚至痛苦,他要与同僚体验同性性行为,要以妻子作为观察对象看着她与其他男人交合,这也是他的惊世骇俗之处,同时也让他与同僚,与家人渐渐产生冲突与对抗,他的父亲对其深感失望,他的儿子对他常加指责,而令人感动的是,他的妻子尽管也有过迷茫与痛苦,但是一直伴随着丈夫进行着这项开创性的,造福着后人的事业。
当金赛的著作引发一次次读书和讨论热潮时,他也承受着巨大的攻击和生存压力,特别当他发表关于女性的性学报告后,夹杂着主流的男权思想,这样的攻击更甚,被男权毒害过的女人们觉的这不正经,而男人们更在担心女性会因此开始追求自己的性福的恐惧中失态的攻击,金赛到了后面已经研究资金匮乏,同事远走,而他也陷入深深的痛苦和疑惑中。
但是,正如片中后面一个同性恋老太太对他的感谢,实际上是一批人的感谢,感谢金赛,感谢这个披荆斩棘的勇士,他告诉那么多人,不必为自己的性行为和选择感到羞愧和压力,勇敢的面对,洒脱的生活。
正如一个社会不应该因为一个人的种族、肤色、出身评判他一样,我们也不应该单单因为个人的性和相关观念而评判他。
金赛以科学的态度做的实际上是一项平权事业,为后来如同性恋这样的性方面的反歧视运动提供了有力的支持,性学大师其实也是民主斗士!
如果说金赛代表的是一种对性科学的态度,一种将性这一隐晦话题庄严的引入公众中的代表的话。
那么不得不说,他的影响离不开民众的基层,长期以来,大家太压抑了,太困惑了,而如萨德这样的人物的出现正是民间这种情绪的反应。
《鹅毛笔》开篇就以简练的镜头展示了一个地下“产业链”,已经身处疯人院的萨德侯爵,经过洗衣女工将作品手稿传到外界,接着是印刷,然后被藏在篮子里,如同如今那些贩卖盗版光碟般在街头巷尾叫卖。
片中,这个链条被一次次的掐断,但是萨德,准确的说他代表的一种民间的力量在有力的反抗,收了他的笔和纸,他用红酒和床单继续创作,收了这些东西,他甚至用血书来铸就他更撩人的色情作品,哪怕他被剥个精光,赤身裸体的他仍然用口口相传的方式来让作品继续传播。
对于色情文化,世界各国都有严厉打击的阶段,而方式都很相似,就是试图强行毁灭这种文化的载体,如烧了黄书,碾碎黄碟,等等,但是这纯属做无用功,因为载体是次要的,是可替代的,而人的本能诉求是压制不住的,所以经历了种种压制,最后很多国家都会到另一个疏导和管理的阶段,尊重部分人的欲求,而非简单的以“保护下一代”之类的名目进行没有效果的压制,结果我们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礼崩乐坏。
当然,这有个过程,并不是世界的每一个地方都进入了这样一个阶段,我们要等待,毕竟人并不会一下变的聪明起来。
《鹅毛笔》还讽刺了压制者的道德虚伪性,比如那个萨德的头号大敌,那个医生,已经是个老汉,一方面猛烈抨击萨德等人,另一方面,找了个可以当孙女女孩做老婆,并且每晚粗暴的教给她“为妻之道”。
正如萨德所说,这些性和爱方面的失败者,往往会用给予爱人更奢华的生活,更大的房子之类掩饰自己的胆怯。
结果是,少女的心无法被禁锢,最终与他人私奔,而当医生发现她看过萨德的小说后,更是对萨德恼怒不已,当一个人歇斯底里的厌恶一样东西时,它巴不得把世间一切的不幸和个人痛苦都归之于它,选择性的寻找所谓的证据。
所以,哪怕个人情感生活的失败,他也要归结于萨德的影响,最终将萨德渐渐置入死地,而最后还要靠印刷萨德的作品来赚钱,可谓虚伪到了极点。
片中的神父是矛盾的人物,他个人反感萨德的文学,但是对萨德一直充满“宽容”,准确的说是一种虚伪的宽容,他带着拯救者的心理试图去“救”一个迷途的羔羊,这样的人往往显的面带微笑,却往往伤人更深。
比如,有人拿着道德经去治疗同性恋这种“病症”,有人举着带电的探头去治疗“网瘾”,而神父试图让萨德以宣泄文字来拯救他眼中肮脏的心灵。
面对洗衣女的示爱,他痛苦挣扎,而当一次意外中,洗衣女丧命后,他与医生一样,以牵强的逻辑迁怒与萨德,并成为帮凶,而片中他一段对洗衣女工奸尸的幻觉意象更揭示了他道德外衣下真实的对爱与性的本能渴望,让人对他有些鄙夷,也有些同情,这也成为他接替萨德成为疯子的自我救赎的铺垫。
我一直认为,性作为人的本能,它衍生出的文化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的系统,而所谓的道德则是动态的,随着社会发展不断变化的,所以,在今天回头看看,无数道德已经灰飞烟灭,而站在这些道德的碎片上,我们对各式各样的性文化,对带有不同性观念的各式各样的人,容纳度也越来越高,任何文化都有可能消极和危害一些人的一面,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就试图彻底的去扼杀,何况,历史已经无数此证明,这样做是多么不靠谱的事儿。
站在道德的碎片上,我们依然谈性说爱,这是幸福,更是权利!
http://hi.baidu.com/doglovecat/blog/item/6e23f2edff3d7f4779f0555d.html
你目睹过撒旦你便见过所有人他们带着上帝的面具然后屠杀没有面具的撒旦揭开面具成了你的使命想让别人重拾这种游戏却只有你玩得过于认真而终究你也不是撒旦之子因为无力于活下去的只有人之子
Quills, 中文译成鹅毛笔,也有喜欢添油加醋的好事之徒把它叫作性书狂人。
讲的是拿破仑统治时期,一个不羁贵族因为传播淫秽色情内容被关进了疯人院。
一个女仆帮助他把他在“病房”中创作的情色小说用各种手段流传到全国各地,拿破仑得知后大怒,派一个中老年人到精神病院摆平此事。
随后原本一个荒诞的快乐的放荡的疯人院变得阴暗,所有人越发对情色小说表现出至死不渝的忠贞和向往。
最后死的死,疯的疯,中老年人的年轻小娇妻也跟搞装潢的跑了,正是偷偷受了那些情色小说的启发。
一个男人一刻不把脑中的男女之事传播出去就寝食难安,最后极端到用各种体液书写在地牢的墙壁上;一个女人喜欢读那些故事,喜欢读给别人听,更竭尽全力把故事送到书商的手中,和全国人民分享,而且,她是一个处女。
这些情节叫我暗自吃惊,但是又表达得多么真诚可爱。
尤其爱她的帅神父规劝她时说了一句,我当初不该教你识字的。
虽然电影着力描写了那个作为“性书狂人”的贵族,但我认为它更精彩的地方在于女性自我意识的歌颂。
“正因为我喜欢看这些小说,我才是一个好女孩。
我在小说中经历一切我希望经历的东西,然后在现实生活中乖巧听话。
”这是女主角的自白,但她其实一点也不乖,她一心想把贞操留给那个又帅又傻的神父,只是她死了神父才感在意念中和她抵死缠绵。
女孩应该看情色,尤其是乖女孩,好女孩。
这是我看完电影的最大心得。
这是一部描写法国著名色情小说家萨德伯爵生命中最后十年的影片……影片以少女的喘息声拉开序幕。
急促而颤抖的喘息,白皙而优雅的脖颈,少女迷惑而沉醉的表情挑动着你每一根神经;一旁,萨德给你讲述着绮丽的故事……正当你准备享受一场香艳的声色大餐时,凶神恶煞般的大汉突然将你的少女推向了断头台,一颗颗血仍未冷的头颅躺在地上,以各种表情准备迎接它们的新伙伴儿;血从高悬的利刃上滴下,滴落在少女惨白的双唇间;愚昧的人们兴致昂然地围观在断头台下,等着看死神如何拥抱这个鲜活的生命……你燥热的身体骤然凉到了半截……而此刻,我们的主人公萨德伯爵也在遥远的窗前,冷冷地观望着一切。
由于他的小说充斥着大量淫乱、血腥的色情描写,他被诊断为精神病,长期被关在这间精神病院中。
但刀起头落的那一幕,赋予了萨德新的灵感,又一个惊世骇俗的故事诞生于他的笔下。
精神病院的主人是年轻英俊的艾比神父,善良虔诚的他将这间精神病院治理得优雅和谐而又生机勃勃。
他深信爱的感召可以挽救任何一个迷乱、堕落的灵魂,包括为世人所不耻的萨德。
他给萨德提供了书籍、纸笔,希望他能将头脑中的罪恶宣泄到纸上;他让萨德组织病人排演戏剧,成为了小镇上最受欢迎的剧团。
他的善良、刚直与宽容,让傲慢的萨德也将其视为挚友。
然而,完美的艾比也有不为人知的痛楚,他深爱着洗衣女工美莱娜,却苦于清规的束缚而不能启齿。
但他却不知道,美丽清纯的美莱娜是萨德的狂热拥趸,她经常借换洗床单的机会,将萨德的书稿带出,交由出版商出版。
夜深人静之时,美莱娜和同伴们在小屋中共享那些放浪形骸的故事,甚至连她瞎眼的老母也沉迷于萨德营造的声色之中。
萨德的新书热销,其中放肆大胆的描写也震怒了拿破仑,他派遣德高望众的心理医生科洛,让萨德清醒。
在科洛受人尊敬的外表下,藏着贪婪、残忍的罪恶,他不仅对病人实施酷刑,甚至娶了自己的女儿做妻子。
他赤资打造了一座华丽的宫殿,杜绝宁静贤淑的妻子与外界来往。
风言风语传到萨德的耳中,他编写了一出戏剧,在上流社会的贵族面前揭露了科洛淫乱奢靡的嘴脸。
戏剧变成了闹剧,艾比深感事态严重,不顾萨德的哀求,拿走了他的纸笔,命令他再也不得写作。
而视创作如生命的萨德岂能就此罢休,他用鸡骨蘸葡萄酒将故事写在床单上,交给美莱娜带出。
东窗事发后,他又用玻璃刺破手指,用血在衣服上写满了故事。
甚至当愤怒的艾比剥去了他所有的衣服,搬走了屋里所有的物品,赤身裸体的萨德面对着空荡荡的四壁,依然用旺盛的创作之火燃烧他燥动而执着的灵魂,将反叛进行到底。
在得知妻子读了萨德的书,与自己的助手私奔后,气急败坏的科洛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具。
在一个洗衣女工的揭发下,他对与萨德私通的美莱娜施用鞭刑,并无情地嘲弄了维护美莱娜的艾比。
为了保护美莱娜,艾比忍痛让美莱娜离开精神病院。
深夜,美莱娜来到艾比的房间,向他袒露自己的所爱并非是萨德,而是艾比,恳求艾比让她留下。
面对美莱娜的真情告白,几尽窒息的艾比终究没能挣脱枷锁,无情地拒绝了美莱娜。
绝望的美莱娜找到萨德,希望临行前能听到最后一个故事。
于是,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所有病人打穿墙壁,将萨德口述的故事一句句地传达给美莱娜听。
狂暴的风雨将萨德的创作激情推向顶峰,他创作出一个鲜血淋漓的故事。
他口中精美的辞藻,经过精神病人的层层过滤,落在美莱娜的笔下,已演变成为赤裸裸的欲望。
一个病人终于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感召力,点燃了房间。
而另一个病人则在混乱中模仿故事中的情节,残忍地杀害了美莱娜。
美莱娜死了,痛苦欲绝的艾比在科洛的挑唆下,相信美莱娜是死在萨德的笔下。
他疯狂地质问萨德,并告诉萨德,美莱娜至死都保持处女之洁。
望着崩溃的萨德,艾比明白,不可一世的萨德同样深爱着美莱娜。
正直的艾比终于向邪恶的科洛低头了,为了永绝后患,他割去了萨德的舌头。
次日清晨,他发现地牢的墙壁上用粪便写满了萨德不屈的信念。
这种坚强执着的力量唤醒了艾比的良知,他扶起受尽凌辱的萨德,为他祈祷;而再也不能创作的萨德,吞下了艾比放在他唇间的十字架,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不久之后,科洛接管了精神病院。
新的神父同样叫艾比,同样年轻俊美的脸庞,同样的纯真虔诚。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和他同名的年轻病人,整天歇斯底里地闹着要一只笔;他更不明白,为什么善良仁慈的科洛医生竟拒绝满足他这个小小的要求。
影片结尾,美莱娜的母亲在换洗的床单中夹拿了一只鹅毛笔,告诉被禁锢的艾比,“把她的故事写下来”。
艾比拿起笔来,一丝熟悉的邪恶划过他的眼眸,“这是神父艾比所写的故事,他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了自由。
但我要事先警告你,这个故事很血腥,人物堕落,主题一点也不健康,有胆你就看下去吧。
”我们知道,故事还没有结束,新的轮回开始了……我没有刻意去了解萨德伯爵其人,不知道电影中的情节有多少真实性,但可以肯定的是,影片定然加杂了导演些许个人化的处理。
在影片中,臭名昭著的色情小说家化身为一个才华横溢、优雅高贵的性感老头儿,无论是装束、谈吐还是行为,都充满了诗一般的贵族气质;当他赤裸裸地坐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时,我脑海里显现的竟然是“行为艺术”这个词。
只是,一接触到创作,他就徒然颠狂起来。
当别人指责他的作品有伤风化时,他反驳说“世界不是我创造的,我只是记录”。
在那个窒息的时代,创作是他的存在方式,也是他的释放方式,释放他积压于体内的对自由的向往和对戒条的反抗。
所以,当他不能再创作时,他只能选择另一种存在和释放的方式死亡。
而真正为政府所恐慌的,恐怕也不是他书中的那些放荡和暴力,而是在他顽强、固执、坚定的信念下,那不可抗拒的感召力。
我可以怀疑剧情,甚至可以怀疑确有萨德其人,但我不得不相信“信念”这东西。
老戏骨杰弗里·拉什的表现自不必说,凯特·温斯莱特和杰昆·菲尼克斯也是如今好莱坞少见的极富古典气质的演员,前者姣美的脸庞有种独特的刚毅和叛逆,而后者剑眉星目间却写着份落没的优柔,他们仿佛就是为这部戏而生。
影片中,艾比曾问美莱娜为什么要看萨德的东西,美莱娜黯然地告诉他:“只有在幻想中把自己带入他的角色,在现实中才能做好乖女孩”。
所以,她沉迷于萨德的小说,却无法承受萨德的轻薄,因为饥渴的是她的灵魂,而不是肉体。
而艾比同样执着于信仰,用爱心感化每一个病人,压抑自己的欲望,善良得让人心疼。
但当他的信念一次次地被摧毁时,他的世界失衡了。
割掉萨德的舌头时,他拒绝使用麻药,因为“既然是惩戒,用麻药就失去意义了”,而回到房间他却在痛苦中鞭笞自己。
事后,他对科洛说:“我不是上帝派来以他的名义嗜血的第一人,但也不是最后一个。
”所以,我们不能期待他最终真能延续萨德的生命,萨德的傲慢、自恋、狂妄、洒脱是与生俱来的,绝非是任何痛苦可以磨炼出的。
毕竟,艾比在幡然醒悟后,还是要为萨德祷告,让萨德亲吻十字架;毕竟,在他的文章里还是有这样一句话,“若要寻找真理,必先认识罪恶”。
曾以一部《布拉格之恋》蛮声影坛的菲利浦·考夫曼在影片中传承了他一贯的精致唯美,大到景观服饰,小到装点摆设,无一不华美得令人心醉;演员更是个个俊美得不食人间烟火,连那位送书稿的骑士,都颇有几分伊桑·霍克的神韵。
影片的色调呈强烈的绿色,之所以说强烈,是因为从始至终你都无法忽视这片绿,它不仅让影片有种浓郁的复古味道,更增添了一种性感的邪恶与诡异。
唯一的缺憾是导演在处理大场面时心有余而力不足,片尾精神病院失火、美莱娜遇害的那场戏本应是影片的一个高潮,但导演在剪接上却有些保守,没能营造出强大的张力,让视觉效果和影片场景一样混乱,不得不让我有些泄气。
我注意到一个小插曲,在美莱娜恳求萨德为她讲述最后一个故事时,萨德凝神聚气地对她说他会为她讲的,“but not here , not this time”(但不是在这里,不是现在)。
不知这席话有没有让温斯莱特回忆起泰坦尼克号上的那个小帅哥,因为在冰冷的海水,他好像对同样由温斯莱特饰演的露丝也说过同样的话,“you will be die , but not here , not this time.”。
不知这是导演的无心之举,还是灵光一显的搞怪之作,反正我是在这部悲情四溢的电影中没心没肺的笑了一次。
以极端来反抗独裁。
这样的人在当时被称作异端。
而此时的异端也许是未来的祥瑞。
极端的言行,狂放的身体下却是一颗自律高尚的内心。
身份的高贵与精神的高贵也许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成反比的。
独裁者永远不能触碰到的是人们的内心,暂时的身体的囚禁加快的是自己的速朽。
独裁者的物质盈利永远成了囚禁他们的牢笼,是非功过,不证自明。
真正的自由也许就在墨水瓶里,鹅毛笔下,在生生不息的涌动着的文字里。
死去的是美黛莲(转)张志扬主题词: 屠杀-暴力 疯-错乱 性-堕落 : (痴氓) 国王 医生 神父 美丽的侍女美黛莲 一、本事重叙 1794年,巴黎,法国大革命。
贵族丽娜小姐,因性行为放纵被押上断头台。
行刑。
萨德侯爵在窗内观看。
拿破伦帝制。
萨德侯爵因性变态被关进了疯人院。
查宁登精神病院。
洗衣女工美黛莲在监狱般的号子外收取精神病人的床单。
收到萨德侯爵的床单时,内藏一本书稿。
美黛莲迅速将书稿偷偷带到后院的栅栏边,外面有一个骑着黑马的黑衣人拿走书稿。
于是,市面上出现了一本“淫书”——《贞德蒙尘——无名氏著》。
片名推出:《性书狂人》(原名《Quills》即《鹅毛笔》。
) 宫廷中侍臣在皇帝拿破伦面前读这本淫书。
拿破伦盛怒将书丢到壁炉中烧毁,命令将疯子萨德枪毙。
侍臣说,这会像罗伯斯庇尔在历史上留下“暴君”恶名,不如让一个医生到查宁登精神病院去制止他,陛下岂不省事了。
这个医生是当时杜雷医院的洛高医生,治病人像治畜生样粗暴冷酷,但看上去是一个十足的正人君子。
当他听到传令官介绍查宁登精神病院的青年院长充满理想时,冷冷说,你知道我怎样界定理想吗?
年轻人最后可以自夸的奢侈。
他来了。
看见院长在指挥精神病人唱歌。
这是我熟悉的一张面孔,神甫的眼睛深邃而忧伤。
唇沟的左侧有轻微兔裂的印痕,使他的笑容带着额外的感激。
他使我想起五十年代苏联电影《白痴》中的梅斯金公爵。
他们几乎有一样精神得病态的眼睛。
他看着唱歌的疯人们像看着十字架上的基督,他的指挥的手从上向下随着音乐节拍柔韧的滑动,身体轻扬着,知道医生进来了,停止了合唱,称赞疯人们唱得好,转身时两手在前提着神甫黑色的长袍,几乎是快乐而天真地小跑下来。
啊,他怎能是医生的对手。
医生说,我只是来看看,你别太在意。
院长说,你是科学家,我是神甫,我们会合作得很好的。
他问医生,陛下怎会想到查宁登?
医生说,因你们这儿有一个特殊的疯子引起了陛下的注意,他近来怎样?
院长说很好,经常用写东西的方式将他思想中的毒素排泻出来。
这是一种很好的治疗。
医生问,他写的东西能发表吗?
当然不会发表。
医生从怀中拿出一本书递给院长…… 院长生气地将书拿到萨德侯爵的房间,指出这样做既辜负了他的信任,又会危及查宁登的安全,最后要萨德侯爵做出保证。
出来时碰见医生,院长说,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总是用说服的方式并动之以情,他不但是我的病人,还是我的朋友。
但侯爵的灵魂已经不是侯爵的,他买给了魔鬼,为了赎回无法掩盖的真实。
他又写了一部更好看的。
当美黛莲来收取床单时,他要美黛莲用钥匙打开门进来拿。
侯爵说,拿走这部书稿必须付出代价,一个吻交换一页。
美黛莲要用飞吻表示,侯爵说,必须用结结实实的吻。
美黛莲只用嘴唇触碰脸颊。
侯爵给到最后一页,坚持要美黛莲坐到膝上来。
侯爵已经控制不住了,美黛莲转身狠狠打了侯爵一个耳光,生气地说:“有些事只能写,不能做的。
” 在精神病院的其他杂工中,美黛莲有时也讲侯爵写的故事,当他们一边猥亵一边用听来的话说侯爵是“疯子”、“杀人犯”时,美黛莲生气地说:“你们不配听侯爵的故事。
” 医生利用这个看来可以安宁的间隙办自己的好事去了。
他收留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孤女茜芬做未婚妻并寄养在修道院里,虽然他的年龄大到可以做她的祖父,而且超过了法定结婚的年龄,现在他仍然要领她出来带回到皇帝赐给他的一座“金屋”中藏起来慢慢享用。
这个“金屋”原来有显赫的历史,主人贵族夫妇都在大革命中被革命派杀了。
长期空着虽有些破旧,医生只要出钱修整又会富丽堂皇起来。
传令官推荐了一名负责修整的青年建筑师宝斯。
医生对建筑师说,装修一切按照夫人的意思办。
材料要用最好的。
但是夫人的房间必须用铁栅栏将窗户封起来。
因为夫人一直生活在修道院里,不能让这个稀世珍物受到外部世界的诱惑。
当晚,医生举着蜡烛进到未婚妻的房间,上床时问修道院是否教过房事,做妻子的应该怎样讨丈夫的欢心,边说边从后面撕开茜芬的睡衣,用侧卧的方式履行了初夜权。
这种方式倒非常符合两人的婚姻——无法面对的背后行为。
很快,医生娶孤女的事情在精神病院中传开了。
美黛莲传给了侯爵听。
侯爵决定将精神病院定期向社会作福利演出的话剧《快乐的制鞋匠》做一番修改。
特别是侯爵在导演《快乐的制鞋匠》时,一位主角始终进入不了谈情说爱的情景,他说,我不是演员,我是消化不良的病人。
演出快要开始了。
社会上来了许多贵妇人,连侯爵的夫人也来了。
当然,医生和他的年轻妻子是绝对不能少的。
院长坐在旁边向医生介绍查宁登地区的名流。
一位精神病人出来结结巴巴地报幕,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临时改动了节目,《快乐的制鞋匠》改成《爱情大罪——闹剧》,萨德侯爵创作,为了献给洛高医生和他年轻美貌的——妻子。
剧情夸张而简明。
一位修士驾车(木杆插着马头)将一位少女送到医生家里,边作颠簸状边说,要赶快,那里有许多乐事等着你。
送到,医生给钱修士。
第一幕完。
第二幕,花痴胖子布尚搬了一个宽木板搁到台上。
医生先让少女吃许多好东西。
少女说,先生如此盛情款待,我受宠若惊。
医生说,还有更好的宝贝我要给你。
说罢用拐杖将少女按倒在木版床上。
此时,台下的医生吩咐随从将妻子带出剧场。
台上的医生将少女的两腿高高分开,做进入状。
接着再从后面做进入状。
最后,还要试用少女的口,以至少女对观众说,先生出了钱,所以身体的每个部分他都要用到。
美黛莲在幕后当剧监,安排演员出场,当幕前幕后大家笑着注意台上古怪的动作时,花痴胖子布尚悄悄从后面捂住了美黛莲的嘴,另一只手撩起了美黛莲的裙子,吓得美黛莲一边挣扎,一边抓起了旁边火炉上的烙铁向布尚的侧脸推去,烙得布尚大叫起来,将后台的幕布也撕碎了。
院长急忙跑到台上抱住惊魂未定的美黛莲,对侯爵说,你真的要同归于尽吗?
侯爵出来解释说,这不过是在演戏。
有位贵妇人在台下对侯爵夫人说,责备谁?
作者,还是他的思想?
医生冷冷地注视着台上,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剧场。
院长只好将侯爵房中的纸笔全部拿走了。
萨德却要院长相信,食、色、杀、死、大便是人类生存不可避免的东西,害怕是无用的。
侯爵想出了一个好办法,用鸡骨沾着葡萄酒在床单上写,由美黛莲收出去抄下来。
不料美黛莲的瞎子母亲洗这个床单时没能洗得干净,留下的痕迹被另一个女工告密到医生那里。
惩罚随着升级,院长将侯爵房中的家具和一切可用着纸笔的东西都搬走了,吃饭不准有葡萄酒,只喝水。
侯爵对院长说,世界不是我造的,我只是做记录。
我看见上断头台的情景,我们都在排队上台,等待极刑,血河在我们脚下流,年轻人,我见过地狱,你只读过。
院长拿出一本圣经给侯爵,你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面看见光明?
侯爵吐了一口唾沫在圣经上,说,圣经才是妖书,将自己的儿子钉死在十字架上。
胆小鬼,你知道追求新思潮、性欲和权力吗?
医生的妻子偷偷到市场上买了一本《贞德蒙尘》,回家将《淑女诗集》的内瓤换成《贞德蒙尘》。
她从中懂得了萨德侯爵的教导:男人的力量来源于权力,而女人的力量来源于两腿之间。
所以,她知道能使她摆脱医生囚禁的力量是什么。
她把书给建筑师看,请求建筑师的言传身教。
最后,当房屋整修完工时,医生的妻子茜芬决定同建筑师宝斯一起离开这座金碧辉煌的监狱,在医生书房的熊皮地毯上做爱,在秘鲁水晶台上留下精液,然后写了一张两人签名的声明,表示,医生要是找到他们,男的割腕女的自杀,以示爱情的坚贞。
医生回家看到门上的留言,跑进内室看到床上妻子每日读的书原来是《贞德蒙尘》,气得发疯似的把书撕成碎片。
侯爵被心中的魔鬼驱使着,打碎玻璃,割破手指,将血滴在玻璃片上,再用自己的血写满自己的外衣和长裤。
他要美黛莲打开门进来看。
美黛莲惊呆了,被告密的女工看见。
侯爵索性跑到疯人们的餐桌上展示他的新作,他张开两臂,弹起右腿,用左腿独脚跳着从镜头的深处激越而跌宕的跳到前景,终于不支而扑倒在餐桌上。
医生赶来怒吼,将这野兽关回笼里,我不愿弄脏自己的手。
侯爵说,对,政治学的第一戒条,下令死刑的人,永不自己动手。
然而首先惩罚的是美黛莲。
在广场上树起了两根木架,将美黛莲的两手捆绑在木架上,一个彪形大汉用鞭子狠狠地抽打着美黛莲的背。
院长赶来,夺过执行者身上的小刀割断了美黛莲手上的绳索,自己脱下黑长袍和白衬衫,对着凉台上的医生说,如果流血令你开心,那就流我的血吧。
医生讽刺地说,无须打你,院长,想做烈士,要为天主做,不要为侍女牺牲。
医生的目的达到了,能有什么办法比惩罚美黛莲更能逼迫院长呢?
院长不再原谅侯爵。
他到侯爵空荡荡的房中要侯爵脱光身上的衣服,连头上的假发也不留下。
侯爵拿掉假发,遮住自己的阳具,说,你也进到这场游戏中来了,最后要由你收场。
院长迅速拿过假发转身就走。
候爵轻蔑地说,我笔下的人物受的屈辱也比不上我,你对自己的信仰没有信心,不敢面对我,你的神那么脆弱无能?
可耻!
院长说,你别自鸣得意,你不是预言中的敌基督者,你不过是发泄毒素的牢骚怪。
另一面,嬷嬷在给美黛莲的背伤敷药,院长用背对着她说,知道你这样喜欢读色情小说,我就不该教会你认字。
美黛莲说,若不知道在书中做坏女人,哪能在现实中作乖乖女。
院长回看了一眼美黛莲侧影挺直的背形和凸显的乳房,说,你不该在这里呆下去了。
晚上,美黛莲无法入睡,悄悄来到院长的卧室,求院长不要让自己走,我的心在这里。
院长问,因为萨德侯爵?
美黛莲绝望地,“你比我妈的眼睛还要瞎。
”院长靠近美黛莲的肩头轻轻地说:“小美,有些感觉不能用言语说出来,它会诱发……诱发我们……”美黛莲转身抱住院长狂热地吻着。
院长突然挣脱美黛莲,不。
美黛莲说,你恨我?
院长说,我爱你,但紧接着解释,因你是天主的女儿。
美黛莲跑了出去。
待院长赶出来喊美黛莲时,前面退回的身影却是那个告密的女人。
美黛莲走到侯爵的铁门前,在风门中看到侯爵赤裸的身体,告诉侯爵,院长要她离开,希望侯爵最后告诉她一个故事,留作纪念。
侯爵说,怎样告诉,在空气中用灰尘写?
这时,过道传递着外面的声音。
侯爵诡秘地说,今晚你带着纸笔躲进储藏间,我要最后写一个能让鬼哭神嚎的故事。
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
美黛莲在储藏间准备好了纸笔。
布尚看见美黛莲准备好了,通知隔壁的杜方,杜方传给间狄,间狄传给侯爵。
侯爵开始讲了:“致亲爱的读者,我要讲一个人间最脏的故事……”间狄传给杜方,杜方传给布尚,布尚传给美黛莲,美黛莲赶紧写下来。
侯角接着讲:“故事的主角是一名妓女,叫菲香,她是一个天生的尤物,有最完美的下体……”间狄传递时说到“天生的尤物”忘了下句。
侯爵一边补充一边感慨,最真实的故事要让疯子来演绎,哦,管它哩,或许演绎得更好……故事一句一句地传递着,传到妓女的嫖客医生被妓女提供的‘丰满的蚝’弄得癫狂以至要用手术刀在妓女的身上再开出一个洞时,妓女菲香惊叫不止,医生从火中抽出火钳要拔除菲香的舌头……传递着的话语煽起了每个疯子的情结,花痴布尚在门缝里看见美黛莲的胸脯不断重复着“丰满、丰满”,纵火犯杜方则一边重复着“火中、火中”,一边伸手从洞中拿过隔壁照明的蜡烛,搁在床上。
顷刻,烛火烧燃床单,杜方兴奋地大叫起来,火、火、火……这似教堂、似监狱、似疯人院的房屋顿时像末日样的沸腾呼唤,疯子们跑出了房间,尽情地做自己想做的。
布尚拆毁了木门,一把抱住了美黛莲,口里念着“从火中抽出火钳”,手里拿起放在桌边的剪刀……美黛莲惊叫着,医生在忙乱中听见了里面的叫声,他轻轻推开门看了看,又把门关上了。
侯爵听见了美黛莲的叫声惊叫着美黛莲,间狄边跑边叫着美黛莲,惊醒了的院长发疯似的跑了出来叫着美黛莲……美黛莲成了末日的呼喊──响彻在教堂里、监狱里、疯人院里,响彻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夜空…… 神甫跑进了储藏间,桌上的纸染满血迹,布尚从侧门退走,浑身是血,神甫转身猛然发现盛水的大圆桶有水溢出,瞎子妈妈摸到桶边,神甫从水里捞出美黛莲…… 布尚被关进了医生特制的人形铁笼。
医生对院长说,布尚不守纪律、无良心、不讲道德,但不怪他,他是受了故事的影响,重演故事的情节。
医生拿出一张染满血迹的纸放到院长面前,说,你在天主面前接受审判时,如何解释这张纸?
院长举着火把下到地窖,斥责侯爵害死了无辜的女孩。
侯爵无所谓地说,从来没有一部作品像我的作品这样具有实效,是吗?
院长问,你为什么不和她上床?
侯爵说,上过无数次,她总嫌不够。
院长说,你撒谎,你无能,你是因为爱,我检查过,她仍然是处女。
这时,侯爵跨掉了,瘫软在地上,泣不成声。
“好好安葬她。
安葬在教堂的墓地,我付款。
别让她美丽的身躯,同这里的魔鬼、同那些肮脏的肉体葬在一起。
”院长说,终于揭露了你的秘密,你毕竟还是一名男子汉。
侯爵狠狠地朝院长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最后的惩罚开始了。
院长安排割掉侯爵的舌头。
侯爵在门里面撕裂地喊叫,院长在门外面靠着门用头一次一次地撞击。
回到灵修室脱光上衣,跪在地上,一鞭一鞭地抽打着自己地脊背。
当他把侯爵的舌头用瓶装着拿到医生面前时,医生也惊讶了,我都没有想到这样做,你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院长冷漠地回答,简单地说,我已不想再睡。
神甫来到停放美黛莲的殿堂,跪在美黛莲的旁边,又是那一双侧视着的眼神。
他的眉眼之间为何没有立面支撑的距离?
眼是那样深藏的深邃,使放射的光具有收摄的引力,但它闪烁着一丝的游离,在凝视的射线之外撩拨。
神甫轻轻拉下覆盖美黛莲的白布,露出仍然白皙的身体。
神甫的嘴唇慢慢触摸着两峰之间的沟壑,向上移动至脸颊。
美黛莲突然睁开了眼睛,用手捧着神甫的头,让神甫匍匐在自己的身上,两腿勾着神甫的臀,说,“别赶我走”。
殿堂里回荡着“院长”的叫声,是从美黛莲在高潮时喊起的,殿堂上的耶稣在流血,从眼里一直流到嘴角。
叫喊声愈来愈大,门开了,管理叫院长到侯爵那里去看。
地窖内,墙壁上,涂满了侯爵用大便写成的字。
侯爵躺在中间已不省人事。
院长拿过管理手上的刀,要管理走,说生前不能拯救侯爵的灵魂,临终时一定要为侯爵向上帝祈祷。
管理走了,院长割断了钳口的绳索,掏出了塞在口中的布屑。
侯爵苏醒过来,伸出一根食指,示意墙上。
神甫望着满墙的粪便文字,说,我们天上的父啊,请发慈悲,打开天上的门……人都有美善,也有缺点,宽恕他,宽恕我们……神甫拿起十字架悬在侯爵的口上,吻十字架吧。
突然,侯爵睁开眼,张开口,咬住十字架,扯断练珠,吞了下去,窒息而死。
轮到神甫崩溃了。
他狂喊起来,疯子们一个一个地应和着。
…… 一年后,来了新院长。
医生告诉他,每年捐献的钱愈来愈少得可怜,成了巴黎的丑闻。
幸好我们能自己生产自救,开了印刷所,为收藏家印制精品。
病人们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新院长忽然发现,印制的竟是萨德侯爵的作品。
医生说,自从萨德侯爵释世之后,很多人愿意出很高的价钱收藏他的作品,使我们有不菲的收入养活自己。
这时,进来了原先那个告密的女人,向医生报告预定的清单。
医生拿过她手中的书,告诉她,看看205页,我摺了的那页。
医生带他去查房,走到原来萨德侯爵的房间,里面关着的却是院长神甫。
“你是来接替我的吗?
”你若有善心,给我羊皮纸和笔墨,我看见过魔鬼的脸面,我要继续写没写完的故事。
医生说这个病人已无可救药,他暴力,伤别人也伤自己。
新院长在老院长要纸笔的狂喊中随医生仓皇地离去。
神甫颓唐地坐了下来,铁门下面的孔打开了,美黛莲的瞎子母亲递进来了床单,里面包裹的是纸和笔,又递进来墨水,说,好好用,要把她写出来。
神甫显然体会到了侯爵面对纸笔的心情,他开始写了: 亲爱的读者,下面的故事是由院长写的。
这故事很血腥,人物堕落,主题也不健康。
要寻找真理,就要认识罪恶,这样才能全面了解人生。
院长神秘地笑着。
本事完。
2001年12月2日 二、重叙者解读 1 在萨德之后,在弗洛伊德之后,在劳伦斯之后,在福柯之后,总之,在今天看了《鹅毛笔》之后,仍然有一个问题横在面前: 性,是否使人堕落了,或,是否使人获救了?
我知道这问题没意义,因为每一个肯定或否定的反例都很容易成立。
尽管如此,这个问题又决非毫无意义,似乎它的无所问总有所问。
一般总把“性”放在“男女关系”中理解(汉语日常语言中的“男女关系”十分准确地直指“性关系”),而“男女关系”是人的“自然关系”,人的“自然关系”是人的“社会关系”的自然尺度,“自然关系”的“自然”是怎样的、或“不自然即变态”是怎样的,便成为人类学、社会学、病理学的首要问题。
于是“性问题”随着“性关系”一下落入实证科学领域,成为人类社会行为的统计对象、规范对象或教化、治疗对象:除了数字化,就是肯定,否定,矫正、治疗等等。
可是,我们的主角──“性书狂人”显然不属于实证领域,即不能在人群中寻找正例或反例以资证明便可了事。
换句话说,把这个问题放到人群中凭经验问答,等于无。
那么,它应属于思想的事情了。
这有点怪,没有比“性”更肉身化的事情,竟然属于思想的范畴并需寻求思想的规定。
性,在“自然”的范围内,当然是肉身化的,它不仅作为过程表现为穿透肉体的交融,作为结果,更是一个新肉体的创生。
也就是说,性的肉身化使“性”成为一个“类存在”,既在横向的空间平面上(性别),也在纵向的时间立面上(生殖)。
舍此肉身化,“性”不成其为“性”。
因而,对“性”的思想规定必须从性的“肉身”中建立起来。
在“不自然即变态”的范围内,性不仅要回到性自身(非生殖),还会矫枉过正,出现情欲在躯体上的独立、狂热与梦幻,以反抗历史与理性对肉体的制度性教化。
简单地说,躯体要求躯体纯粹欲望的权利,以至不惜以毁坏躯体、毁灭类存在为代价(同性恋)──“躯体不自由,宁可下地狱”。
这样的“肉体权利”需要拯救吗?
它是天然的合法,还是天然的不合法?
影片把“肉体”置于“政治”与“神学”的双重治疗之间,完全撇开了萨德侯爵之为萨德侯爵意义上的“性变态”之“教官”身份(福柯语),或“浑身散发毒气的萨德写作的目的是败坏未来的时代”(米拉波的指控)──我指的是单纯视觉上,而不是说教的言辞上(影片显然只限于后者。
至于前者,福柯说,不干扰、不介入的性变态镜头还没有出现)。
所以,我们也只好放下历史上的萨德侯爵,回到影片的符号化“萨德侯爵”面前。
虽然不免遗憾,也省去了迷狂失控的焦虑。
然而另一种不确定更叫人不安,那就是“肉身得救”问题,亦即突然插入的“肉身”之“灵性”的可能性问题,它由基督引起,既然耶稣是上帝的“道成肉身”,“道”——“成”到肉身的“性”中来了吗?
这个问题似有两层意思:一层意思是耶稣基督或上帝的“性行为”;一层意思是“道”——“成”到肉身中的“性”是否意味着“灵”。
我们的重点显然在后者,如何解“灵”?
耶稣如果断了肉身的性行为,人类都不存在了,何来拯救之有?
有性行为,就不能阻止非生殖的性行为,即把性行为变成性行为本身,如何判定它只是“爱欲”,尤其是“道成肉身”的爱欲?
换句话说,耶稣基督复活而救世的“道成肉身” 必须成到肉身的性行为中显“灵性”,世界才最后得救,是吗?
启示已在,看你怎么解?
这是否表明上帝为了补赎第一次造人即造亚当夏娃时的非灵性行为?
是上帝的疏忽,还是上帝故意的考验(非灵性的动物性性行为看来是人摆脱不掉的沉重肉身)——如此选择句都隐含着某种上帝之外的“定数律”,仍带着希腊“宇宙神”的痕迹——此选择句作废。
要人不能自己创造人(无性)——蛇(性的诱惑)是必然的(蛇是否上帝隐秘的意志?
);换句话说,人是必须通过人的性行为造人的。
要人自己创造人,但要既不同于上帝的创造人(非性行为),又不同于动物的自己再生产(动物性行为),于是,“人的性行为”自身必须具有惩罚的否定形式或担当(原罪或惩罚,如生殖的两面性、非生殖的两面性等)。
“性”成为“动物性”与“神性”之间的界面——“人性”其实根本地就维系在人之“性”的这个悖论式偶在上。
但是,人之“性”的非兽非神的那个人性之“度”——在哪里?
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问题是,还能怎么谈?
可见,犹太教《旧约.创世记》预设了问题,基督教《新约》的“道成肉身”更预设了或启示了前述问题的回答意向。
我试图在这样老生常谈的预设中解读《鹅毛笔》。
我当然意识到非常的冒险,因为无法把握是否“渎神”或“渎自然”的界限──“度”。
(请容许随时修正。
此外,当然只在影片设定的情景内。
) 2 首先应该正视几组主要关系: 一组:国王(或医生)——萨德——神甫 (权力/ 性或疯/ 道德) 二组:医生——萨德——美黛莲 (权力/ 性/ 爱) 三组:神甫——美黛莲——萨德 (道德化的神/ 爱/ 性) 四组:布尚——萨德——茜芬 (性欲或恶/ 性/ 性爱) 五组:国王、医生、神甫——疯人式的群氓 (整治/救治;压抑/挑逗) 第五组问题是渗透性的,在在皆在。
为避免刺激民主,本文不予专论。
第四组是对个人的教化,即非常表面化的图解了性的两种善恶分明的后果。
第一组按正统的眼光看,它可以说是社会结构的“负面”象征。
权力看来是人类社会无法摆脱的宿命。
它根本地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好不好的问题。
更确切地说,它根本地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好不好二重性的“侧显”问题:“显中有隐,隐中有显”。
如何判断权力运用的好坏,似乎有一个最通常的可以成为“通货”(除“性”,还有“货币”、“语言”)的现象学指标,那就是权力造成了过度压抑,将在两个消极的方向上表现出变态:“疯”与“性”。
“疯”本身是变态暂不作这里的关注点。
“性”,如何是常态,如何是变态,摆动的“度”在哪里?
(例如,为什么茜芬同医生上床是变态,同建筑师上床就是常态?
茜芬接受医生的婚姻虽有被迫的性质,但已构成双方达成的婚约法权关系,这权力在社会上是法定的,于是涉及到性爱与法权的冲突,未必能一方简单地否定另一方。
注意,我已经说过,这里的变态既不是萨德侯爵意义上的变态,也不是病理学意义上的变态,当然也谈不上电影视觉意义上的变态,因为它没有。
) 权力造成了过度压抑,在无法判断其是非又不能立即消除时,道德便担负起消极安抚或治疗的作用,只能算是社会的一种结构性弥补。
简单判断它好坏是无济于事的。
反过来,“性放纵”并不是对性压抑的救治,事实上,性放纵也是另一种形式的非升华性压抑,它对人的毁坏是用权力自身的毁坏表现出来的。
社会的性放纵则是以社会自身的毁坏表现出来的,从古代“群婚制”到今天“性自由”,历来如此。
所以别以一面为戒。
顺便说一句,与“性放纵”相比,“性变态”是“身体性”的,“性放纵”是“观念性”的,前者比后者值得尊重或重视。
这一组也不算我们的主要关注点。
那么,筛选后的三组二组自然成为要认真观察的对象。
它们其实是一个问题,即根本无法理解“性”与“爱” 的世俗权力与道德,究竟能够或应该怎样对待“性”与“爱”?
3 先从三组谈起,它较能接近性本身,因为在这里性似乎有安全感。
但必须对“萨德侯爵”有一个完整的印象。
从影片开始,侯爵堂而皇之地用鹅毛笔在白纸上写出《贞节蒙尘》,有美黛莲给他暗中传递稿件。
事发后被院长收去纸笔,侯爵用鸡骨沾着葡萄酒在床单上继续写。
第二次收去所有可用来写作的家具杂物,侯爵就用自己的血写在自己的外衣上。
第三次剥光了侯爵的衣服连假发,他赤身露体在空荡荡的房间中,但他用声音在空气中传递让疯子们转述给美黛莲记录下来,遭致了美黛莲的死亡,自己也被割去了舌头。
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地窖内,口被布条勒住手被铁链锁住的侯爵,用谁也剥夺不去的大便书写到地窖的墙上。
应了尼采在《敌基督者》最后一节(“DA.62”)宣称的“对基督教的永恒指控”── “只要有墙,我就要写在所有的墙上,──我要让写下的字母,即使瞎子也能看得见……我称基督教为一个最大的诅咒、一个最根本的败坏、一种最大的复仇本能,与它相比,没有什么手段更毒辣、更隐秘、更卑微、更猥琐了──我称它是人类的一个不朽的污点。
” 萨德侯爵是贵族、是疯子、也是“敌基督者”,他致死不忏悔,他咬断了十字架吞进喉中窒息而死。
他鄙弃平民那些肮脏的肉体,他诅咒革命的断头台与宗教的灵魂绞肉机,他鄙弃女人、歌颂性欲与权力是生命快乐的源泉。
因而在气质与形式上,萨德与尼采同类。
只是诉诸的武器不同,尼采是哲学,萨德是性学。
或许还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萨德最后对女人“知而不淫的性洁”怀有莫名的敬畏,不洁的尼采大概不会。
我再说一遍,真正的萨德侯爵是否如此,已不重要了。
我只以影片中规定的“萨德侯爵”为解读对象。
4 在地窖中,侯爵为什么一听到美黛莲仍是处女,就真情流露地软下来了、伤心地哭着,并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美黛莲的爱、尊重与礼赞?
侯爵不是把女人只看作或描述为性欲的对象、器官和工具吗?
甚至对女性不施之以暴虐不足以表现性的强力。
在“男人的力量是权力,女人的力量在两腿之间”的“性条”上,似乎存在着一种内在的战争:要么是权力对女性的掠夺(女人没有种族或国籍,罗马人把掠夺女人同掠夺土地看作一回事,耕耘女人同耕耘土地一样,收获是确定地属己的),要么是女性对权力的报复或征服,除此,没有第三条路可走,爱情的浪漫不过是性的迷幻药。
侯爵就是一直这么写的,性成为他抽象的或观念的“以暴抗暴的性暴力”并以此维护或支撑自己被颠覆被凌辱的尊严。
现在突然暴露出侯爵从未示人的性与爱、性与美的认同感,可见他多么深地珍藏着,仿佛那才是他贴己的本性。
但这纯然是属己的,不足与外人道。
所以,院长一点破,他决不能示弱,必须强力掩盖起来。
侯爵必须维持自己战斗的形象——性暴力。
何况,在侯爵看来,院长已经成为“医生牵着骝的马”,已经“加入到这场游戏中来了”。
当然,我完全可以怀疑,这是影片自己按上去的“人性”教化的狗尾巴,它破坏了萨德侯爵“性暴力”的不妥协形象;或许萨德侯爵当真后悔了何不施暴于美黛莲,让一个干净的肉体逃脱了性的诅咒——难道有性例外的纯粹肉体吗?
该死!
神甫呢,恰恰走着相反的路。
他知道自己爱着美黛莲,只因神职使他不能不守色戒。
如果,当美黛莲深夜送上门来,对他表达了“心在这里”的心迹,消除了猜疑(对美黛莲)与忌妒(对萨德侯爵),他要是按人之常情顺势同美黛莲做爱,这个事实,不管他们两人之间多么清楚爱的动机,都无法澄清隐藏的暧昧:美黛莲想留下来可能有做性交换的功利目的、美黛莲读淫书可能不辨性欲和性爱区分的性冲动、神甫自己也逃脱不了这两者的粘连、或许真有嫌弃美黛莲沾淫不洁的怨恨而肆虐、特别是它还会证明而引起黑暗中第三只眼睛(侯爵)胜利地冷笑,等等。
当然这一切不可能成为当时辨别选择的过程,而只表现为神学的反射——“你是天父的女儿”——守了色戒。
但后来为什么又在灵堂上完成了对美黛莲肉身的性行为?
(注意,这肉身不是死的,不能理解成幻象,事实上肉身是活的、复活的,它显示出性问题上神学的限度。
往后再回到这里来。
) 也就是说,什么东西使神甫破了色戒?
非常奇怪的是,有一点对神甫与侯爵都至关看重:美黛莲的处女之身,或者说,性洁。
神甫多一戒:死。
美黛莲死了,解除了一切活着的疑虑和顾虑,特别是解除了现实的神职承诺,包括神甫看穿了世俗与神职的迷梦——“我不想再睡了”——承认自己对美黛莲的美、爱、总之性的认同与需求。
除了这一点,神甫什么都没有了。
神甫的性行为,除了上述的解除,还必须在完成了一件事情之后,那就是,割去侯爵的舌头。
不是在惩罚的意义上,而是在另一层神甫必须与之同谋的意义上:美黛莲的处女之身,使萨德侯爵“性书”的动机与目的终结了,侯爵再照原样专写性的肮脏与挑逗至少丧失了绝对的意义,因而有可能变成纯粹刺激性欲的脏书,所以侯爵式的写作行为应该休矣(正如一只白乌鸦使“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普遍命题失效);另一种写法,即“要寻找真理就必须认识罪恶”,只能由神甫来接着完成;但是,神甫与侯爵的此一共识——因爱的性洁,必须藏匿起来,换句话说,他们必须以同谋的方式对此保持沉默。
我不明白,第三层意思为什么?
不是我非一定要这样写出来明知故问,我真不清楚,只是注意到《鹅毛笔》的结局,即院长为何要疯?
仅仅因为侯爵拒绝神甫的祈祷、拒绝进入天堂吗?
如果神甫不能在侯爵临死前完成对侯爵灵魂的拯救,神甫就不能最后确定自己神甫的身份因此而拯救自己的灵魂。
就是说,神甫事实上已经与侯爵同罪了,侯爵拒绝进上帝之门,自己也进不了上帝之门。
神甫不是因爱而性吗?
他为什么因性爱而毁美黛莲的洁身要遭自我的惩罚?
5 美黛莲是“性”的化身。
她美貌、性感,连白痴看她都想入非非,更何况她不是那种压抑性的端庄淑女型,而是在意念上表现出性欲因而实际上具有性挑逗能力的性感女人。
所以很奇怪,既然如此,在这样一部通篇暴露性刺激甚至宣扬性暴力的性书中,为什么要保持美黛莲肉身的性洁,即意淫而身不淫,或更确切地说,知淫而出淫不染,为何?
这不是一个是否真实的问题。
美黛莲既不同于狄德罗的修女──“她们可能是处女,但决不贞洁”,也不同于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在淫乱中保持心灵上爱的贞洁的风尘型女人──“她们决不是处女,但可能贞洁”。
我们必须假定或接受美黛莲的真实,再及其他。
你看,美黛莲被她的瞎子妈妈逼着读侯爵用葡萄酒写在床单上的新性书,写的是一个喜欢盗墓淫尸的性变态者。
当读到淫尸时使七十老妪的骨架都动散了,美黛莲学着变态者的口吻说:“真过瘾。
”——你听美黛莲的笑声!
是被刺激起淫欲的淫荡笑声吗?
还是抽身在外的好奇地笑甚至傻笑?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几乎是中国任何一个农村的妇女在听“荤故事”时都会有的开怀大笑。
即便在礼教森严的时候,民间还流行着一副对联:“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古今无完人;百善孝当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床前无孝子。
”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性”已经知识化了的今天,它是一句大实话,有什么罪不罪洁不洁的吗?
但在当时,我们不得不用它来检验一个女人的贞洁度。
在这个意义上,美黛莲的心是不洁的。
但美黛莲严守着身的性洁。
用她的话说:“有些事只能写不能做的”,“若不能在书中做坏女人,哪能在现实中做乖乖女”。
这是否证实了神甫说的“要寻求真理,必须认识罪恶”?
浅白地说,人难道不应该知道“性为何物”吗?
谁能说自己知道了“性”──“不就是那么回事”── 一个中国式的“浅尝辄止”。
这些都是表面的事实,甚至还有点说教的意味。
问题恰恰深藏在浅表之中:半洁的美黛莲为什么能使侯爵得救了,无须神甫的祈祷,反过来,能使神甫堕落了,耶稣眼里流着血?
6 至少侯爵看到了一个例外,美黛莲,人是可以在肉身外“感-性”、“知-性”而无须“体-性”。
有了它,就有了性的观照。
退一步,即便“体-性”也无须“淫-性”。
换句话说,侯爵写的那种“淫荡”只是“性”的一种形式或质态,并非“性”的唯一者。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经历性淫或必须经历性淫。
大多数人只在一般“性交往”的区间值内感受“性合”。
少数有“性爱”者。
像美黛莲那样感知性者,是“性的精魂”,如果不是“灵”的话。
“性精魂”既构成了性的想像,又引申着性的惊讶,有它性才不会板结为常态,蜕变为性无能。
不排除以“意淫”为能事者,但它在“性淫”的意念上。
至于另类异端,所谓性行为上的性变态者,或许总会是人类性存在的边界状态,扩展着人的性想像与性惊讶,你可以不选择它以示意志的自由,但不能否定它的存在,它可是性存在被性驱迫的能限,既显示性的想像,又突出爱的持守。
总之,可能有种种原因知性而不淫,概括如上者: “性淫”、“意淫”、“性合”、“性爱”、“性精魂”、“性灵”等。
──可以把它们看作“性的品级”。
但有一个原因与性最为正常关切而可上升者,又不以淫荡等性视之,它就是“爱”。
(“爱”自身的区分不在本文的旨趣内。
) 在常识的意义上,美黛莲,肯定是因为爱院长才守身洁,它可以为院长献身,却决不与侯爵同淫合污,尽管它能感受侯爵性书中的淫。
如果她同侯爵上床了,美黛莲就不是美黛莲,而是侯爵笔下的“女人”——不过一个“性器官”、“性工具”而已。
所以,侯爵最后请求院长“洁葬”美黛莲。
他认为这是美黛莲应归去的地方。
侯爵知不知道美黛莲“心之所属”?
当然知道,他不应该不知道美黛莲的“拒绝”与“依恋”。
所以他骂院长是“无胆鬼”,开始可能是挑逗、激将,后来就是鄙弃与怨恨。
两者都没有忌妒。
在侯爵的性书中,性是可玩而无须忌妒的,片中曾出现过两男一女的性镜头(唯一的一次)。
但侯爵最后认可的是高于“性淫”的“爱性而洁身”。
“性淫”、“性爱”、“爱性而洁身”主要世俗三阶段,成为鹅毛笔性书书写的获救之道。
完全不知性的所谓“纯洁”呢?
根本不存在,或者是一个虚假不实的存在或未成形的存在,如修道院中的茜芬。
她必须向“性淫”或“性爱”过度以成其为性存在。
茜芬与建筑师的性行为暂定格为“性爱”的表现。
基督教世俗化中的性最高存在者是“性爱而洁身”者,即美黛莲。
侯爵写了那么多淫书,但他一旦认识了美黛莲,他就获救了。
像耶稣说的:“有罪的人有福了。
”无罪者如院长则未必有福,相反,最高的祭祀则完全可能是有罪的,如神甫。
他是因守色戒而洁身,破戒即降解为“性爱”或“性淫”。
为什么当神甫破戒与美黛莲性爱时,耶稣眼里要流血?
恐怕一是因为基督徒守不住色戒,更重要的它象征着或隐射着基督徒对“爱性而洁身者”的玷污。
这是一个双向指涉的性行为。
从严格的基督徒方面看,须知“爱性而洁身者”原本是圣母的形象。
圣母得上帝之性灵洁身而受孕,于是有基督。
可见,“爱性”即是“爱人”,“爱性而洁身”即是最高的“灵”。
“神性”之“性”为“灵”,如果不做纯然世俗的“属性”、“性状”理解的话。
没有前者,不能体谅人性并宽恕人性;没有后者,不能度量人性于灵性中,此为性之两极。
“道成肉身”是由“爱性而洁身”完成的。
在这个意义上,只要基督徒玷污了“爱性而洁身者”,必然褪掉基督徒身份而人性化。
从人性方面看,它完成的是人性应有的“性爱”,但神甫是一种特殊的很高的“性爱”。
它可能直接是“爱性而洁身者” 给予人性“性爱”应有的“性灵”——爱即死,或死在爱中复活,或爱在死中永生。
人世中,恐怕只有极少部分人敏感到它、经历到它。
他们是性悲剧者。
神甫与侯爵两厢因美黛莲而提携于“性”的极品。
7 洛高医生在这里扮演着“政治权力”与“话语权力”的治疗职能。
真正医术上的生理治疗只作为能指手段,事实上,片中毫无此意,以至“洛高医生”仅是一个纯粹的“医生”观念。
正因为如此,它可能潜在地就是要把它的观众指引到“医生”之外的视阈中去,但又要在“医生”的关联域中寻求相关性的理解。
所以,不是我愿为之,而是我不得不为之——走下面的路。
首先,洛高医生有一个基本的治疗理论:“治病人如治畜生”。
它有两层意思:一层意思,凡病人皆下等人,所谓“愚人即病人”;另层意思,凡病人皆越轨的知识人,所谓“智人即病人”。
后者比前者可怕,因为后者在标榜真相,即揭示前者无病的自然与真实,从而使医生及其治疗成为错误或多余。
这样的“智人”患的是“启蒙病或颠覆病”。
在这个意义上,医生与病人的关系其实就是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关系。
那么,医治即统治,医治术即统治术。
在统治者眼里,被统治者都是病人,都需治疗。
其统治或治疗的理由,就是按统治需要所规定的统治理由,但它必须表现为被统治者的病理病因。
这样才能使统治者主观行使权力的愿望转化成被统治者因缺乏理智(病因)而不得不要求统治者的统治即治疗(病理)。
于是,“治疗”成为“显说”,“统治”成为“隐语”。
但洛高医生败坏了“医疗的艺术”。
在政治哲学的正面意义上,统治者或哲学家其实也承担着“治疗的职能”,因为,“统治”与“教育”事实上就是“治疗”。
柏拉图的《理想国》就是这么说的。
天性下愚的民众像病人样需要指导其过正常的生活。
这是自然差异赋予的自然正当的权力即正义。
可见,问题不在于统治被统治,也不在于上智下愚的自然差异,而在于什么是好的统治与坏的统治,即统治者与哲学家的好坏标准是什么?
洛高医生不好吗?
院长就好吗?
智者侯爵也在争统治权,他真的成了统治者就好吗?
这是《鹅毛笔》的隐微之问,就在“权力”对“性启蒙”(侯爵)、对“道德”(院长)、对“爱”(美黛莲)的治疗与反治疗的关系上。
医生需要纯洁的妻子或健康的子民(服从)。
别的因素不提了,仅在自然差异上,医生很难如愿。
他比茜芬年岁长得太多,仅此一点,要茜芬同医生建立单纯服从的性关系,靠自然正义怕是不够的,必须来点强制与禁锢,于是,性关系变成性监狱(包括性行为中的不和谐,更谈不上极至或性想像上的极至)。
当然,强制与监狱之间不是非此即彼的,会有许多中间环节,然而再多,不协调的病态总是存在着了。
麻烦是,作为统治者的医生,看不见自己的病态,相反,他习惯性的或自欺性的还要把自己的病态投射到对象的病态上以至造成双重的错觉。
例如,医生不可能认为茜芬同建筑师的性关系,在婚姻法的自然法基础上是自然正当的自然性爱,而予以调整之。
他只能把他们判成罪恶的通奸行为,必绳之以法而后快。
除了个人的私怨,更重要的理由是整肃社会风尚,建立社会法制。
是呀,都这样去寻找自己的性伴侣,社会不乱套了吗?
可是,作为权力代表者的医生,是否首先想过,他用权力购买性行为的合法性是自然正当的吗?
所以,这里自然会有一个问题提出来:理想国中的政治哲学家在治疗下等人的病情时,他是否意识到自己的病情呢?
恐怕没有,因为,柏拉图按照哲学家的“理念”是根本排除了哲学家生病的可能性,或者说,能生病的哲学家不是哲学家,不配做哲学家。
哲学家是最聪明的人即最健康的人。
柏拉图把苏格拉底改造了。
苏格拉底的智慧是自知无知。
柏拉图的苏格拉底则是自知最聪明的人。
换句话说,柏拉图的政治哲学阻断了苏格拉底对柏拉图的苏格拉底的“无知之问”。
柏拉图已经不意识,柏拉图的苏格拉底陷入了“苏格拉底悖论”,像后来罗素的“理发师悖论”一样。
医生还有一个可以转嫁罪名的对象,茜芬的通奸是果,因在侯爵的性书。
在医生看来,侯爵与茜芬的关系就像启蒙知识分子与民众的关系。
所谓启蒙即是越轨、造反、颠覆,根本地危及医生的统治和社会正常的秩序。
侯爵或启蒙知识分子有没有病呢?
也有,就在启蒙所启的性知识中。
既然社会权力造成了普遍的性压抑,启蒙所启的性知识就被性压抑所规定,即否定性规定为性放纵。
既然性压抑是假,性放纵就是真──二值逻辑生效。
性放纵在两个方向上建立自己的真实合理性。
一个是颠覆性道德,凡统治权力规定的性道德都是假,反过来,必须用佛头作粪的方式宣扬性放纵的性行为才是真。
由此另一个是颠覆性表现,侯爵的性书使用了最肮脏的语言和形象描写性行为,几乎不肮脏不露骨就不足以表现性真实,完全混淆了(其实根本想不到)性行为的多重界限即多重区分。
不把性压抑瓶中的性放纵释放出来,怎知道放纵的性行为是什么样子?
美黛莲的存在对医生意味着什么?
至少美黛莲是医生眼中的盲点,尽管医生要求性的健康与纯洁,可这纯洁像纯粹的阳光样什么也看不见——它造成了双重的遮蔽:阳光不仅遮蔽了黑暗,尤其阳光本事就是黑暗——“光盲”。
被禁锢的性纯洁,既在浅表中遮蔽了性真实,更在浅表中隐匿了性纯洁自身的性精魂或性灵。
中国古代有“防口如防川”之说,医生却“防性如防洪”——大概启蒙总要泛滥的缘故吧。
两者必须同时倒下。
美黛莲是性的持度者与引渡者。
有一个问题极富启发,开始,美黛莲,是侯爵、神甫、医生(即启蒙、道德、统治)三方共有的盲点,后来,为什么侯爵神甫能够反省到自己的盲点,而医生即治疗的统治权力却反省不到?
它永远地滞后是何缘故?
美黛莲并不以知识的方式,而是以道成肉身的方式在那里运行,像灵在水上运行一样。
美黛莲除了引导神甫与侯爵,本来应该是指导医生的导师,即统治者的哲学家。
它用无知的方式探询即引导他们三个人。
然而她偏偏被医生鞭打、被启蒙者诱惑、被神甫驱逐、最后被愚氓杀害。
或许,这正好是他们各方需要她的方式吧: 医生只能在权力的虐待中感受性快感; 启蒙者只能在启蒙与诱惑中感受性精魂; 神甫只能在逃避中感受性灵扭身而去、死而复活的迷恋; 愚民则只能承受没有灵魂的肉体。
所以结局是,只剩下医生和病人——统治与被统治的正常秩序,呆板的性感觉,两者都吃着牺牲者的肉与血,唯灵在外漂泊漫游。
医生不是公然预定着、购买着告密者的性行为吗?
告密者曾愤怒地咒骂美黛莲“把魔鬼放出来了,都是她不好”,如今她却安稳地出卖着萨德侯爵的性书,安稳地提供给洛高医生以性补充。
这样权力下的性交易总是合理合法的。
我说过,真实的萨德侯爵和真实的历史事件暂停留在视野之外。
例如在这里,对疯病人监狱式的禁闭,直到十八世纪还是基于政治的考虑,即为了见证或辩护国家绝对专制权力的必要与合理,由抽出流通过程的慈善基金作非生产性的消费支付,后来转变为纯粹的经济行为,如洛高医生所说,让疯病人参加生产,不但自食其力,还能养肥一部分像洛高医生这样的政府职能部门的管理者,根本不是政治或道德的因素推动,而是哲学家经济学家后来是政治家终于认清了“财产、劳动、贫困即穷人”是一个国家繁荣的不可分割的统一体。
我认可这种历史事实只把它们当作沉默的舞台,为的是让台上的演出说出它自己还应有的声音。
8 性,欲望的最底者与最高者,人类最普遍的“货币”,在“技术-欲望-大众化-相对主义”的时代充当着真正的主人──“持度者与引渡者”。
然而,性技术化了、大众化了,一切都公开在感官前,就像医生与告密者的性关系、就像医生与病人的性买卖。
萨德侯爵没死,因为他丧失了启蒙的颠覆功能,没有人再怕他,医生也不怕他,反而他成为医生性买卖的合伙人。
疯着的仍然是神甫, 死去而不复活的还是美黛莲。
《鹅毛笔》今天读起来,总有点像他们的 “悼词与葬礼”: 黑色 ──表现出公众的灵魂 ──殡仪馆顾来的长长一列送葬人 ──我们人人都在举行葬礼 (波德莱尔) (2001年12月17日. 21:15. S2. 第二部《发条橙》)略
回想那位在修道院长大的未成年“淑女”,不过看过萨德的一本书--而且是在圣母眼皮子底下天天看,已经变成荡妇一个。
那位全心全意侍奉基督的年轻院长。
最后不是也败给自己的欲望,在基督的面前奸尸。
让钉在十字架上的主为他流下忏悔的血泪。
萨德的小说之所以那么有感染力,是因为人性中本来就有阴暗的一面,经过诱发,很容易暴露出来。
每个人内心都有个撒旦,每个人都忍不住尝试放纵的滋味--因为邪恶才是快乐的。
梅德林虽至死还是处子之身,但她要靠萨德那肮脏的文字才能保持正常的行为,她乐于将自己想象成妓女,杀人犯,在那样的情节中得到满足。
再看杀人的疯子,如果不是内心本来就滋长着阴毒的藤蔓,怎么会将书中的情节重演一遍,他一再申明是“不由自主”,那就更证明了人性中挥之不掉污秽的成分。
医生就更不必说,一本正经的外表底下是满目疮痍的灵魂,在未婚妻的身上宣泄白天强制压抑下去的邪恶。
我们喜欢的,是邪恶。
正所谓,越堕落越快乐。
只不过我们能用所谓理智去支配行动,克制放纵对我们的诱惑,但偶尔顺应魔鬼的要求是必须的,莫做伪君子,压抑太久会离魔鬼越近。
日期:2001年3月18日(看的是首映,到场的不全是电影工作者。
人群中有许多不同类型的观众,有大班朋友,一对对情人或夫妇等,十分普罗大众。
完场时,听到有人说:「真是闷到八彩,幸好不是付钱来看的!
」。
心想「不会是那样罢…」,不同背景的人对同一套电影的评价原来可以有那么大的差异。
这句话对其他观影者或影评人实在有点启发。
)说回电影,这是真人真事改编的,真实感自然不会弱,观者应会更投入;但奈何,这电影所涉及的题目是性、爱、宗教和道德等敏感问题。
所以,观众看时也可能会浑身不自在;其实影片放映的同时,银幕下也展开了一场场的思想辩论会。
电影一开始,已用了很明显和直接的方法去表明当时社会的道德观。
Voice Over一把女呻吟声后,影着一女子的头及肩部。
期间外声交代一段故事,故事女主角如何荒唐的性生活,及找倒了与她有共同嗜好的男子混在一起。
说到这里,很容易会使人联想到镜头下的女子正是该女主角;并与从后伸出手来,带着黑色面具的肥胖男子寻欢作乐中。
接着女子掉下泪来。
镜头一转,竟然是一个在低角度摄影下的法式断头台,刀锋上还沾着死囚的鲜血,顿时弥漫着强烈的压逼感。
他们两人突然变成是死囚与行刑者的关系,不是什么寻欢的伴侣。
十分强烈的讯息快速展示出来,由「因」突然跳到「果」,这一矢中的的镜头运动,简单易明地「事先声明」了当时社会的道德准则。
一开始已像是先定义了何为罪,什么是社会所不能容的。
这样为后来的情节变动埋下了伏线。
使后来所有提及道德情节的剧力更为深刻,因为这是先立论,后再以反方论点一一反驳;使何为道德这个问题的答案变得逐渐含糊起来,进入灰色地带。
这样能加强观者追看的兴趣,给人思考的空间。
男主角被人判入与世隔绝的疯人院,但究竟他得了的是什么精神病呢?
是因为他爱写别人从来不写或不敢写的小说题材,抑或是他言论出位,满口别人从来都是避而不谈的题目呢?
他说他只是作记录,记录人性的另一面,人生中最隐蔽的一面。
他在剧院临时擅自改为上演《爱情大罪/Crime of Love》,幽默灰谐,实是明讽刺那披着羊皮医生的荒唐,更深一层是暗讽刺整个社会制度下竟然容纳了这种以宗教和金钱为庇护所的衣冠禽兽。
电影讲述十九世纪一代色情文豪沙特,在当时极为保守的时代的遭遇。
沙特把性与爱这元素加入文学作品中,就连言行也绝不让步,想到便说,毫不顾宗教的禁忌,尽显文人疯狂本色。
他的所谓罪,就是由于他狂热于创作性爱为题材的文字作品,地下印刷,疯魔人心。
他的作品引起人本身的生理或心理需要──性,那份对性的好奇和幻想(全是宗教下所不能容的),就是暗藏于人性内的另一面。
如现今教育界致力于改善性教育,原因是希望青少年对性持有正确的态度,不致因为那份得不到指引的好奇而产生歪念,以不当途径满足需要;减少罪案,稳定社会。
由于沙特在当时保守的年代写这样的作品,就有如提早涉及性教育;在宗教的观点下,实属离经叛道。
但在当时人民的眼中却是舒缓对性那份好奇、幻想和欲念的良药,所以地下印刷自然避不了。
年轻男女为其作品着迷。
其中琪温斯利所饰演的角色更是一个典型;不知如何处理那销不住的好奇、欲望,只好偷看禁书,还助其著作面世。
那迷惘的情感流走于当时的德道与非道德之间;男主角沙特与另一男角艾比神父之间;有如魔鬼与天使的对立。
但奈何魔鬼并不是真正的魔鬼,天使内却是凡间的欲念和本性,抑压着的可以是另一种心魔。
两者皆可以无罪,各不相干。
可是,他们的名字是「魔鬼」与「天使」,始终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当一个文人心思潮涌时,写下作品,理所当然。
何以创作给社会、给宗教定了范围,超出的便是越轨,便是犯罪。
一个文人被没收所有书写工具,或可以替代纸笔的对象,最后舌头也被剪掉,何其残忍,这些事情是谁干的,他们又在说着什么理所当然的原因?
讽刺是他们将那些遗作发行来赚钱。
这段戏将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形象描述得更深刻,还舒缓了观众的情绪。
因为男主角把十字架吞下自杀的一幕是对加害者、整个社会以及宗教极大的控诉,是影片高潮之一。
究竟宗教教义在人类的传释下变成了什么,歪曲了多少?
或将宗教误解作什么?
人类如何借宗教的力量达成一己私欲。
艾比神父是电影内其中一个悲剧人物。
他是一只被操纵的棋子,处于灰色地带,战胜不了任何一方的思想,左右为难。
由于本身的宗教思想道德观已根深柢固,跟后来抑制着的人性本质抗衡,使他痛苦难耐。
这是一个花枝招展,充满挑逗的故事理想,是年轻人最后可以自夸的奢侈艾比神父在意想不到出处找到自由,墨水瓶和笔尖, 不过,他事先警告,这故事很血腥,人物堕落,主题一点也不健康,但若要找寻真理,就要认识罪恶,只有这样才能全面认识人性,够胆就来吧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文字的力量,特别是写下这些文字的那些卓绝骇俗的作者。
凯特温斯莱特,,,好喜欢的演员,自然,洒脱,像玉兰__________拿迪安·阿尔风斯·法兰高斯·迪·萨德 是一位法国贵族和一系列色情和哲学书籍的作者。
他尤其由于他所描写的色情幻想和他所导致的社会丑闻而出名,成名作为《索多玛的一百二十天》(又译《放纵学校》)萨德强调,残忍的快乐是完全自然的,而社会却是阻碍自然发展进程的一个不自然的结构。
自然不在乎被叫做“邪恶”的个体,它用仁爱的目光看待战争、迫害与专制。
自然没有财产,因此偷盗不是犯罪。
在谋杀和自然死亡之间也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生命的分子重新组合而已。
慈悲、善意或其它一切美德都是不自然的,因为它帮助弱者延长了它本应存活的时间,从而减缓了自然的更新过程。
他们的确是恶魔……但他们是‘自然’为实现其法则而筹划出的工具。
自然赋予他们野蛮与血腥的性格,这就是生命的本来面目。
Geoffrey Rush真是演得好!
服装布景以及选角都极具古典美,对于温斯莱特扮演的女佣这个角色有一些疑惑就是:她那么肆无忌惮的协助公爵把稿子传递到修道院外,主观和客观上来讲都不太能让人信服。另外电影的叙事节奏有些问题,如果说伯爵写的书引起那么大的震动,势必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的残害,然而电影叙事给我的感觉是好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虽然最终他被迫害致死,但是这当中的紧张感没有表现出来。
用写色情小说的方式追寻自由,用色情片的名义追寻自由
吓死人了
2000-12-15 也许没有什么力量是完美无暇的,也没有什么力量是卑鄙可耻的。不用去刻意违背欲望,但也不要肆无忌惮地释放,因为人生在世就是一分为二的。
你让我y不起来
不是真传记,截取了萨德一生中的一段,,真实是没死的,把他编死了,不过编的蛮好的!
还行吧,只是个人不太喜欢
多么嘲弄的结尾,人性你能如何改变避而不谈,别把自己装得多么绅士,其实你连畜生都不如——doctor!侯爵是一个真理
想法很大胆,剧情弱
为了艺术,不管是哪一种,就跟传统斗争。
有劲没处使的感觉。没有神秘感所以没有性感。
文艺复兴我们需要的是亲情、情感和自由,而不是崇尚极盛的淫风。
这个色情,文人的情色意淫,不过演员的演技值得称赞!
对情感的压抑和对道貌岸然者的讽刺,当然,写索多玛120的萨德侯爵本身也好不到哪去,明明是个喜欢虐恋的疯子却塑造成单纯喜欢写字抨击教条和伪善的大师~
纯白的“鹅毛笔”才是贯穿全片的线索,代表自由,代表不只能歌功颂德,还可以描述人的欲望、混乱的一面。
i wanna see Rush and Kate...
萨德侯爵大神啊~~想从图书馆借一本萨德大传,想想还是算了吧~~温丝莱特还是年轻pp啊~
俯视他被砍头的人,被他从上天俯视。
典型怪才的故事,ps:那时的肥温还那么风华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