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穆先生的《小城之春》,应该是中国电影史上的骄傲,我一直没看过,从朋友那里拷来田壮壮2002年重拍的《小城之春》,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好好欣赏。
昨夜深圳难得冬雨眠眠,也难得的静悄悄,在略有些寒意的雨夜我打开电脑,欣赏这部过了时的经典翻拍老片。
影片的开头,就是颓废的建筑,破败的院落,一个老管家的身影,引出了那个病态的丈夫礼言,礼言留着清末老夫子的山羊胡子,孱弱的身骨在长袍下,显得越发孤独无助;环境、人物都显出没落、沉沦、颓败的气息;仿佛有股隐抑已久的力量在寻找适当的时机爆发。
玉纹是他共同生活八年的妻,玉纹的出场,宽大的旗袍下,掩藏不住,少妇娇俏玲珑的身姿,生活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平淡静默的对话,更多的是礼言对家庭生活的无可耐何,玉纹是个颇有韵致和味道的女人,可生活给了她的,更多的是桎梏和责任。
她那病疾的丈夫,不仅仅给不了的正常意义上的夫妻生活,更多的可能是心灵上那种默契和灵动;他们分居,慢慢的等待着老去和死亡节奏。
一切与她那骄美的身姿,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她仍然的美丽、年青,激发她对爱的渴望,而他丈夫貌虽年轻,身心提前老去,老得如同那初春已经没有叶的枝干。
志忱,礼言小时的旧友,一起渡过过青春时代的玩伴。
米白色的西装出场。
生活健康的外型,青春扬溢的言语,打动着屋内每一个人的心,仿佛死水有了裢漪,而喧闹的家庭聚会也遮掩不了,这两个旧日恋人,内心慢慢的滋生蕴酿的爱情,影片对两个人的内心世界的苦苦挣扎,有了细致的描写;玉纹精心的打扮,志忱欲走还留的态度,还有小妹对志忱的少女倾慕,激发了他们深埋心底的爱情,达到了炙热的高度。
影片的高潮,是小妹的生日晚宴,小妹青春活泼,可是未必能理解两个成熟男女内心深处的挣扎和矛盾,几杯热酒过后,志忱哼着外国小曲,玉纹美丽旗袍下包裹是颗渴望爱的悸动的心。
一边是他们俩的盛宴,一边是不胜酒力的病丈夫的哭泣,他默默的离场,影片给了他一个靠在枯枝边,凄凄哭泣的定格。
孤独的夜晚,在此刻显得愈发的落漠无助,也许那个时代,过多的人背付着这样子的沉重,只有向命运低头,然后沉沦,被侵蚀,最后被消磨直至死亡。
这一刻想起影片交待礼言和志忱促膝谈心时,说他是长子,没有办法,也许那个时代,注明有那么一批人,就要如此这般面对这些老宅,面对自己无法选择的爱情,逃避不了那纷乱的生活,把握不了自己的青春,无能为力,无可耐何。
礼言未老,他身已先老,他心未衰,而人生已亡。
她的妻子是他的殉藏品,也许。
看到这一刻,我就知道影片的结局了,志忱把玉纹抱起又放下,我就知道,他们逃不了过的,他们今生都无缘一起了,在那个年代过多的扎挣,也是无济于事,当他们一起面对礼言的自杀行为,两个人的内心,更多的心痛,是那种痛彻心扉的痛。
一边是无爱有恩的共同生活的亲人,一边是同窗玩伴的善良挚友,“发于情,止于礼”还是那句老话,志忱踏上了北去的火车,玉纹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一切又变得静悄悄,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影片的结束礼言在修剪枯枝,玉纹替上一条手卷,玉纹依旧那么安静的绣着花,一切还是如原来死水般的平静。
那个年代,那个年代的爱情,永远都有一股颓败面临死亡的气息。
小城的春天,没有来,一直没有来,也许她来过,也只是悄悄的。
10年没拍电影的田壮壮重拍费穆的经典之作《小城之春》,是这一年间的一个热门话题。
去年8月份开机的这部影片即将在北京上映。
关于重拍是否成功,业内早已众说纷纭,现在,轮到观众来检验田壮壮的“10年磨一剑”了。
姜文看完影片后激动不已,很多想弄明白的问题让他彻夜难眠,并且突然有了一种客串记者采访田壮壮的冲动。
记者:姜文被访者:田壮壮 姜文:田壮壮先生,能够采访到你,我是非常荣幸、非常高兴、也非常紧张。
看完电影之后,我记得跟你表了一下我们的心意、心态,提到了肃然起敬, 我觉得,这个电影非常不像这个时代,虽然《小城之春》是个老片,但它还不是大家平时能想象的一个作品。
为什么?
就是觉得它是一个很有作派的电影,不是那种讨好观众或者给自己穷打扮一通出门见人的那种感觉,所以我特别肃然起敬,我注意到有一次电台采访您,你 说起《小城之春》时有一句话,说不想赢,也没有可能赢,跟费穆,那我想不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
你显然不是不想拍好,那这不想赢该怎么理解?
田壮壮:其实拍《小城之春》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它不属于一个原创的东西,是咱们看到看到一个好的故事,有感而发,然后想拍这么一个电影,觉得从电影这个角度上也表达出我的一个看法或感受。
《小城之春》是被很多人包括搞研究的人痴迷的一个电影。
在他们看来,这个电影上世纪四十年代拍的时候好象没什么人去说它,现在好象是'我们给养大了'似的,你碰它是大逆不道的,哪个已经完美到一个及至了。
但我有一个很奇怪的感觉,1999到2000年,转世纪的时候,这全世界闹哄了溜溜两年,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怎么这样啊, 这有什么值得这么折腾的?
我老觉得人类好象有点迷失的感觉。
就有一天看《小城之春》,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激动,以前看过几遍,就觉得它不错,确实好,那天看完后就有个感觉,这故事挺有意思的,我也不知道它那打动我,我想拍,然后就找咱们尊敬的阿城老师,请教这个问题,阿城说:我觉得这能拍。
我就去谈投资,很快投资人就找到了。
我跟阿城说,我不知道从哪儿下家什儿,下嘴咬这个东西,后来阿老师就说咱俩聊聊你有什么希望的东西。
第一呢,我就觉得它文明戏的味儿太重了,得改改;再一个我觉得画外音显得很特别。
今天拍呢,我想离得距离远一点-很快,阿城回美国就改出一稿剧本来,我特别感动,他也没提钱啊什么的。
然后就开始操作。
费穆家里开始寄来了关于费穆的一本书,他们整理的,还有一些能搜集到的费穆的资料。
我才觉得呢,这雷趟的有点大扯了。
我原来没想到《小城之春》被评价得这么高,而且有很多人菜网上说不能够拍这东西。
我自己 挺喜欢这三个人的这组关系的,觉得拍起来会有意思。
掌握每个环节上的分寸,这种似进又退,欲罢不能,纠缠在一起的这种东西,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又不可能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和表示,挺有戏的。
还有一个心理,说不上来的一种心理,就是一种哀怨在里面,不知道哪根筋就碰到哪根筋了,就拍了。
一读理论方面的东西才感到,这东西挺难做的。
这就面临一个,你大概会遭到很多非议,怎么拍,能不能拍,就变得非常--那时候刚把剧本弄好,还没找演员呢,这期间我突然明白了:我是去临张画儿,临的再好,也是一赝品。
最差就是我已经输了,我还怕什么。
姜:不知道是哪跟筋碰到哪根筋了,是在这样的心理上想做,那我感觉到,可能这样一个心态,比刚才谈到的输和赢,对你来说更重要。
田:那当然。
我觉得拍《小城之春》对我来说,其实是一件很狡猾的事情,因为《蓝风筝》之后,很长时间没有拍电影了,我自己心里有一个很大的误区,就觉得好多人拿着棍子等着你呢。
我就想,现在人家可能举累了,我可以出来拍了。
拍历史题材财务负担比较大,从题材上说,现实题材可能轻一点,我老认为,现实题材,真的找到挠到你心里很舒服的一个,很难碰到。
这10年里,我都找过什么剧本,井上靖的小说,赛珍珠的《大地》,《赵氏孤儿》,和邹静之一直商量写一个插队的戏,还曾经想过去拍刘恒的《虚证》--这10年里就怕去片场看拍戏,滋味确实很难受。
你在现场倒没关系,就好象不是在一帮烟民里面,倒不是感到特别想抽烟。
到了片场里面,锥心地疼。
姜:抽这二手烟挺难受的。
田:难受,然后就想,那就弄这么一个电影,这等于有这么一层防范的意义在里头。
我是觉得,重拍,没有通不过的危险,这么四五个人,在小院里花不了多少钱,哪知道现在拍电影这么贵。
我想可能会安全着陆, 但对媒体说的话可能挺冠冕堂皇的。
依我的性格,当然喜欢拍有创造性的片子了,而且拍起来也觉得重拍挺麻烦的。
姜:我想理解成,现实社会这种浮躁的痛痒是你根本就不屑的,《小城之春》里,其实是很有痛痒的,所以我想再问一下关于创作方面的痛痒的一些事儿,感觉是你拍出了一个很讲究的很有味道的也是质量很高的一部影片。
在我看来,好的导演是不需要经验的,而是靠他们内在的激情和对事情的分析判断来拍戏,我觉得《小城之春》就证明了这一点,在电台,你谈起费穆来很有感情,说他教你拍电影,说你所过的瘾是别人不能分享的,从你的语气里我觉得这是非常真挚的一件事,能不能谈谈你和费穆之间?
田:费穆为人我挺赞同的,他痴迷于话剧和电影,别的事他不会,也不想。
他好象我行我素。
我觉得特有一个自己的天地吧。
他自己着迷的一个天地,他跑不出去。
他也不是做给谁看的。
属于那种把戏拍好就行,别的事不管,也不问。
拍《小城之春》的时候,其实是在等一部戏,拿这个去垫。
剧本是李天济写的,三年没人用。
我就觉得费穆在拍这个戏的时候,用镜啊,语言啊,演员去,包括景,就是很随意的景,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都不重要,就是把戏按照设想拍好,我就挺佩服他这一点的。
在拍摄的过程里,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费穆的叙述,镜头的表述和组接的明快,单纯和简约,这是我最大的收获。
就是用最简单的方法,最明确的方式来传达这组人物关系。
这是费穆给我的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姜:话外音的事,画外音里有几句话我觉得挺有意思的,玉纹说,一个是没有勇气死,一个是没有勇气活,去掉以后你在影片里是怎么表现的?
对,这个就会弱一些。
我不明白画外音是原作里的还是费穆给加进去的,一直没得到解答有些事我得到了解答,比如这两首歌,是费穆的长女费明仪提供的。
姜:不是王洛宾写的吗?
田:费明仪喜欢唱歌,那时候特别流行这首歌,我请教国阿老,他说那时候,抗战结束之后,要振兴,不能够唱情歌,外国情歌又太靡靡之音了,王洛宾那种很健康的情歌自然就特别容易在民众中流传,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姜:那为什么这次不用这首歌了?
田:它现在不流传了,好多人不懂,而且王洛宾作品的版权特别麻烦。
所以我选择了19世纪一个意大利的歌。
再说画外音,我就一直没弄明白费穆当时是怎么设计的,有时候'我坐下'、'我到妹妹房里绣花去了',有点像看图识字;有的画外音又写得特别棒。
我想,费穆在几个地方是觉得用画外音是最能够迅速解决问题的,从没见过这样的画外音,是最幼稚和最有魅力的一个组合。
那这个拿掉呢,还有距离感上的考虑,画外音一个是距离近了,另外还是玉纹的视角。
再拍的时候,我想退得比费先生再远一点。
是平视角,今天的一个视角。
姜:去掉画外音你觉得有更大的障碍吗?
田:去掉画外音,第一我觉得那些理论研究家肯定是要大骂的,因为很多理论家对画外因就写过整本书。
姜: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黑白《小城之春》里用了很多仰拍的镜头,尤其开始那一段,而且加上一些很有激情的音乐-仰拍带来的是背景比较干净,有的是植物被风吹动时哗哗的那种动感,甚至在拍兰花特写时也有点仰。
但在你的片子里没怎么用,那你怎么来处理,和画外因一样,我觉得它仍然是一个特点和优点,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达到原来的水准?
田:其实你观察到的东西,都是我觉得特别精彩的地方,真的觉得挺完美的,如果按照他那个拍的话,你会在很多地方就不知道该怎么拍了,就是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传递他这些东西。
原载中国青年报,侵删
琼瑶阿姨又重拍《一帘幽梦》了,L看了片花,不胜感概,把一个好好的帅哥方中信给整成了白痴纯情男,把帅哥整砸了,人民群众心里能没气吗,据说,这位帅哥一看到例如优美建筑啥的,必做出陶醉状,说,好美好美啊……花絮说,方先生经常笑场,真同情哎。
宣传网站里还郑重其事写上,女主角用上了MSN……琼瑶阿姨大概正为与时俱进美得不行呢。
我等,我等,那天俺们俩足足笑了一刻钟。
为此致谢。
女主角,我们看了照片,刻薄一回,根本不像女主角吗,她说一小蜜,我看差不离。
可是翻拍这回事,大家都挺喜欢的。
我刚巧看了《小城之春》,也是一翻拍。
看完了,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是熟悉的家,进了陌生人,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就说那个女主角,表情倒是挺呆滞的,可是那举手投足,怎么看怎么像,同上,小蜜。
就给妹妹头上擦点桂花油吧,那手啊,就摇曳生姿、含情脉脉的一塌糊涂。
这手势,连我这女的,看了都心里咯噔一下,唉,修炼得还不够,可是想想人家玉纹,本是愁眉不展、看不到希望一人,有这个劲头在那儿玩手势吗。
大家闺秀,举止要合体,这般挑逗,哪儿跟哪儿啊。
还有,这个玉纹说话那叫一个娇,说不出的柔媚,哪有半点丈夫笠言口中玉纹的“冷”可言。
费版的玉纹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稳重大方,不动声色,极有分寸感,印象最深的就是和志忱深夜私会砸窗的那场戏,平时的克制与那一刻的爆发,对比鲜明,极富冲击力。
再看这里的这位,经常性地找机会接近志忱,动不动就往人身上靠,经常性距离只有0.01公分,还哪有那种潜流暗涌的情感发展啊。
当然,这女演员挺有魅力,也挺有女人味的,仪态也算万方,只可惜,她不是俺心中的玉纹,就跟琼瑶阿姨的那位女主角一样,忒像小蜜了。
不知道这女主角像小蜜,算不算是与时俱进勒。
费穆那时代正是大乱刚过,百废待兴,十足迷茫,再看今朝,本片全在赏玩,包括女性的柔美,庭院的清幽,根本不是一个心态嘛,时代剧变成了言情小品,而这个年头的人估计也提不起多大兴趣,觉得小儿科。
说正经的 | 中国都市电影为何总爱拍男人出轨?
原创 2016-05-09 雷晓宇 雷晓宇频道点击上方“雷晓宇频道”可订阅关注,「商业里最文艺,文艺里最商业。
每周一、四更新。
」文/雷晓宇 五一在家没事儿,抱着电脑狂看中国电影。
别说,倒也被我看出一点点门道。
我发现,基本上,国产电影对于表现当下城市生活这件事,不太有招。
一旦不拍古装大片,就有点不知道该拍什么。
可我觉得,作为一名严肃点儿的电影观众,我希望从电影里看到咱们正在怎么样生活,这不该算是无理要求吧。
事实却乏善可陈。
要么就是俊男美女穿得漂漂亮亮的谈恋爱——除了人更好看、布景更精致,台词更娇嗔,你从电影里看不出来,我们生活的世界到底都发生什么变化了。
要么就拍凶杀案。
对,凶杀案。
我觉得,多少还有点寄托和抱负的中国导演,他们商量好了似的找了这么一条路子,既能有一个抓人的悬念,又能够借破案来反映城市风貌、人情世故和社会问题。
《浮城谜事》宣传画册娄烨的《浮城谜事》拍武汉,那是个乱哄哄的地方,有夜市,有山,有骗子;王小帅的《日照重庆》,还有新近的《火锅英雄》,拍重庆,那里有江水、缆车、台球摊子和无所事事的人民;宁瀛的《无穷动》拍北京,那是一个四合院里的北京,能伤感到极致,又能满嘴跑火车;刁一男的《白日焰火》拍哈尔滨,那是一个坚硬神秘的城市,说一句话落地上就能溅起冰渣来——杀人也是。
以前我们总说“文以载道”,要用文艺作品来反映社会问题。
那反映什么社会问题呢?
我惊讶地发现,有八成导演选择了“男人出轨”。
曾经有一个下午,我连看三部国产电影,讲的竟然都是男人出轨之后女人怎么办的故事。
你猜怎么着——一个女人把小三砸死了(《浮城谜事》)。
另一个女人把小三勒死了(《二次曝光》)。
还有一个女人则做了一系列精密部署,展开了抓捕小三的行动(《无穷动》)。
《无穷动》剧照汗。
看了这些电影,你几乎就会认为,大国崛起,日新月异,若说有何发展困境,则全在男人管不住的裤裆里——也对,原罪嘛。
时代在变化,人的欲望和性自由也被重新解读。
去年十一,我在大理听了周云蓬一场小小的民谣演唱会。
他没唱自己的歌,倒是花了100分钟,把1920年代至今的代表性中国民谣唱了个遍,基本上每十年一首。
歌词真是别致的时代文本。
这些民谣基本都是情歌,而你会发现,每一代人体会和表达爱情的方式都是不同的。
周云蓬 1930年代,东北沦陷,国破山河在,爱情是周璇在《天涯歌女》里唱的“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
1960年代,全国山河一片红,爱情是《冰山上的来客》里的主题歌。
这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极美,极缠绵,但是它唱道:“花儿为什么这样鲜,鲜得使人不忍离去,它是用了青春的血液来浇灌。
”这爱情里有杀机。
1980年代,中国有了个罗大佑。
他唱:“亲爱的莫再说,你我永远不分离,你不属于我,我也不拥有你,姑娘,世上没有人有占有你的权利。
”至今也没人晓得,这歌是不是唱给张艾嘉的,但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这句歌词在1980年代的语境下已经有了自己的生命,焕发了振聋发聩的启蒙力量——它竟然质疑永恒的爱情!
这就意味着,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够被怀疑的,而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自由和个体意识更重要。
不过,汉语是世界上最暧昧的语言。
当年一句“你不属于我,我也不拥有你,没有人有占有你的权利”,在欲望被压抑的时代,是自我的觉醒,恐怕换了在欲望泛滥的2016年唱,搞不好会被唾弃为不想负责的渣男的自辩也不一定呢。
毕竟,嗯,这个时代的爱情主题歌是《爱情买卖》嘛。
罗大佑这就是经典的价值。
它并没有变,但是时代变了,于是它又会有新的解读可能性,永不过时。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外星人某日不幸来到2016年的地球,他要如何了解这个世界呢?
是看搞笑电影呢,看真人秀呢,听选秀演唱会呢,还是看我这样不断制造出的公号碎片文章呢(哎我怎么连自己也骂上了)。
外星人可能会说,哇,2016年的地球上有个地方叫中国,那儿的人都好忙好肤浅喔,有点抑郁,还有点精神分裂,真是好棒的研究样本呀。
所谓经典,不是还原,不是要成为时代汹涌洪流的一部分,而是要和当下的时代保持距离,求得某种有逻辑的观察、审视和想象。
可我还是最爱电影,我本来就是学电影的。
现在已经没有经典电影了(除了《一代宗师》),所以我有了一个可以理解的坏习惯,就是时不常地重看老电影。
十几年过去了,我发现当年我还是无知萝莉的时候看不明白的地方,如今全都豁然开朗。
年岁增长是件好事,因为时间会给你吃解药,以便从旧事物里享受到新乐趣。
《 一代宗师》剧照我第一个重新认识的电影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小时候看,只能感叹音乐和光线之美妙,并且莫名希望自己年纪变大,像米兰一样饱满。
在这部电影里,年轻的女性是毛躁的、不稳定的,缺乏魅力,而年纪稍长的女人则风情万种。
我从米兰那里学会了吹刘海的动作。
前几年重看《阳光灿烂的日子》,看到电影结尾一幕。
马小军站在高高的跳台上,就跟站在烟囱上一样,逞能地往下跳。
他使劲往岸边朋友们身边游,可朋友们都踢他、摁他,巴不得他回到水里。
这个《发条橙子》式的段落非常准确,让我回味了好久:青春是危险的、不稳定的。
他们既逞能,又脆弱,而且对于成人世界既向往,又有恐惧的想象。
当时和一个朋友讨论。
她是一家科技媒体的创始人,大约见过很多90后的创业者。
她持进社会进化论的观点,认为我多虑了。
“这是姜文1960年代的青春,可90后的青春已经不这样怂了吧?
”《阳光灿烂的日子》也是经典,它也在经历被新时代重新解读。
可我认真想了一遍,觉得还是不能够同意她的观点。
世易时移,但青春的本质没有变过。
青春就是毛茸茸的,乱糟糟的,让人羡慕又招人烦。
能拍出本质,才是大师。
后来《让子弹飞》虽好,但不是本质。
《阳光灿烂的日子》剧照另外一部让我久久不能忘怀的电影是《小城之春》。
2000年,田壮壮翻拍费穆的经典,当时我怎么也不能够理解,他干嘛要翻拍?
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已经有了一个,为什么非要有第二个?
一个导演不是应该要表达自己的东西吗?
那时候我20出头,正是叛逆的年纪,不免要腹诽田导没个性。
如今再看《小城之春》,制作之认真精美先不去说它,这是一部用心良苦的知识分子电影。
田壮壮因为1992年的《蓝风筝》,因言获罪,一禁8年。
一旦有机会重新出山,自然要斟酌拍什么。
他没办法再拍《蓝风筝》那样激烈直白、直指现实的东西,也不愿意拍应运而生的《英雄》一般的大片,那他要拍什么?
重拍《小城之春》,选择以前人的胸襟,抒发自己的心意,也算得上是夹缝中的两全其美,不得已而为之吧。
1947年,费穆原作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抗日胜利的集体狂欢之中表达冷冷的忧思。
大半个世纪之后,田壮壮在千禧年的物质狂欢中重讲当年的老故事,真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我一直记得,当时田导来我们学校搞讲座,很疲惫的样子,话少,但是他说了一句:“人们总以为一个关键时刻的到来会改变一切,从今往后一切都会好,像千禧年——但是不会的。
”《小城之春》海报后来的历史证明,费穆的“冷”是清醒,而非愤世嫉俗。
不知道田壮壮的“冷“会如何被记住,但我想他也不太在乎了。
我看他在《收获》上和彭晓莲对话,说,不想再拍电影了,宁可回到学校教书,因为不懂得怎样和这个喧哗势利的时代打交道。
他还说,有一次看到陈凯歌为了宣传自己的电影,竟然上了综艺节目。
他和彭晓莲感叹说,当年我们班,凯歌是最心高气傲的人啊,他怎么受得了这个!
田壮壮是受不了,但好在他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就算被边缘化也无所谓。
所以,虽然有失落,但他还能自在活着,像徐皓峰小说里上了山的老道。
想来想去,最有趣的角色其实是站在半山腰上的人,看山下的人心灰意冷上山,又看上了山的不甘寂寞下山,熙熙攘攘,来来去去,又是好一个滚滚红尘。
我这个人,六根未净,狼性不足,有点虚荣,可又怕麻烦,就老希望自己是站在半山腰的人。
一转眼,第三个本命年都过完了,下半辈子的目标,也不过是做个自在人罢了。
所以还要继续修。
嗯。
最后,想安利一下吴天明导演的遗作《百鸟朝凤》,据说5月6日上线。
好奇一个老人走到人生边上的时刻,在想什么,要说什么。
这是他的《永恒与一日》。
阴阳相隔,窥探人心,上一次有这种深沉微妙的感受还是看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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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之春》拍摄于1948年。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历史时间节点。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前夕,百废待兴之际《小城之春》上映了。
或许是抗战时期人们看乏了战争题材的电影罢。
电影《小城之春》确实以小见大的方式反映了当下时代的风貌。
而后田壮壮导演翻拍了费版的《小城之春》其改编之处接下来细细评论。
电影《小城之春》讲述的是一个四角恋的故事。
在小城里,女主(周玉纹)困守小城,嫁人无子,与丈夫貌合神离,有分无情。
一日接一日的消磨时光似乎是要将女主困死在小城。
没有希望的生活,没有情感的日子。
而男主(戴礼言)整日躲在破旧小花园里,怀念往昔的繁华,带有一点对妻子的愧疚,但我认为他更多的是在自怜。
而后女主(周玉纹)昔日情人的归来(章志忱)的归来让二者的情感与郁结彻底释放。
首先先谈谈费版,在镜头调度与处理上,可以看出来电影镜头的使用以及人物的调度左翼电影时期的电影镜头使用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例如开头处:戴礼言进入院子是人物先入画,再出画,再入画。
而镜头则是笔直的通过破旧的院墙进入。
在镜头的选择上,符号化,象征性的镜头运用的比较多。
例如:戴礼言的破旧的院墙象征着他残破的精神世界,城墙之外虽未出现,但是象征着美好和希望。
电影里频频出现的兰花象征着几人之间错综复杂的情感。
田版去掉了很多象征化的镜头。
从构图上,框架式的构图比较富有古典的韵味,环境的传统与章志忱的时髦的穿衣打扮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周玉纹以及戴礼言一人着旗袍,一人着长衫,小妹着学生装似乎也暗示着最后的剧情走向与归属。
而田版的构图更加自然,生活化的同时也丧失了古典的情调。
费版的小城之春与田版的小城之春区别最大之处也就在于对于周玉纹旁白部分的处理。
费版大量使用了周玉纹的旁白,周玉纹作为本次风波核心,以她为中心,大量展示她的内心活动有助于导演更准确的表达。
而田版则使用的是镜头画面来展现,视角更加客观,表达更加柔和。
去掉独白的小城明显缺少了女主内心独白赋予他的郁结的滤镜。
但是在情节上更加客观与生活化。
但相比而言我更喜欢费版的处理,由周玉纹起的那种郁结似乎有种别样的魅力赋予在此电影上。
在人物关系的表达上,费版的周玉纹对于章志忱的到来带着一些身不由己的主动,情感表达上也更加热烈。
那种压抑已久的情感爆发后的不能自控的情绪与神态表现得非常的彻底。
对于戴礼言的存在有点像《菊豆》里的那样,情绪过于集中在章身上,对于戴有点忙不过来的视而不见。
而在新版中,周玉纹更像是扮演着两个角色,一个是相敬如宾的人妻,另一个是谈恋爱的女孩。
最后谈谈戴礼言。
戴礼言在费版里虚弱无力,在玉纹那郁结埋怨无可奈何的独白里相得益彰。
而田版的戴礼言则有些过于中气十足,透露着僵硬与不自在。
特别是那让人无比尴尬的配音。
频频让我跳戏。
虚弱的像是刚割了声带。
最后总结一下,田壮壮导演对于《小城之春》的改编更像在原片上的扩大版,展现了更加细腻的镜头与更加完整的人物。
但经典不愧为之经典,费穆导演对于影片的掌控与细节处的拿捏确实精妙。
火候十足。
"上次你在我电脑上看的那个《小城之春》我昨天才把它看完,有些时候心情不对有些电影会看不下去,其实那部真的很好,和我原来耳闻的一样好。
"这是我在看完这部电影第二天在网上给我的好朋友的留言。
这部片子的台词风格很话剧,我是个天生喜欢话剧的人,所以一旦真的在看就进去了。
导演把整个环境,大环境、小环境都处理的很冷静,但是把人的感情处理得很激情,这样的对比出来的感觉很冲击,很震撼心灵。
1948年費穆先生導演的《小城之春》日後評價甚高,地位尊崇,通常認為是有詩一般的意境,特別是跟整個紛擾的大環境相比,是一股清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跟張愛玲後來得到的公允評價是差不多的情況。
2002年,田壯壯導演重拍《小城之春》,除了去掉女主旁白,增添改動一些場景與道具,特別是光影處理外,基本上就是照搬了費穆版的《小城之春》,上映後反響似乎不是太大,但還是跟當時整個紛擾的大環境,以及田導個人的境遇相比較,就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還是那個老問題,《小城之春》到底好在哪里?
值得五十年後,用新的技術手段,與電影語言,依葫蘆畫瓢的再拍一遍?
在我個人看來,《小城之春》的好與特別,除了此類故事常見的含而不露的“隱喻”,與大環境的“逆行”,或者說是跟時代某種形式的“對抗”之外,更應該與之作比較的,還是曹禺和巴金那些創作於上世紀三十年代的話劇與小說,講述大家庭的年輕一輩,面對整個時代巨變,因為排輩,地位與立場,還有性情的差異,所做出的不同反應……而這些故事因為不斷的以不同形式反復演繹,其中所包含的元素,也就更為讓人耳熟能詳,大抵也無非是反抗家長,出走私奔,忍氣吞聲,傳宗接代,投軍救國,家國春秋……而《小城之春》自然是跟剛才那些故事不太一樣的,而且不僅僅是創作年份的差異,故事中的戴家也算是大家庭,房子不少,但因為戰火,已經被炸掉了許多,只剩下一些斷壁殘垣,門牆都有點形同虛設,從女主玉紋的旁白中可知,之前應該是有不少傭人的,眼下只剩下老黃一位,而家裏除了少爺戴禮言,少奶奶周玉紋,以及禮言的妹妹,也就是小姐戴秀之外,別無他人了。
這就形成了一個階層等級空白,逃難之後回到老家,家中可以說是沒了長輩的,戴禮言的父母去世了,而他因為體弱,夫妻分開住,也沒有一男半女,之前那種大家庭裏,必須被反抗的那種大家長,都不在了,而那種新生力量,更加新的一代,還沒被生出來,或者按這片中的人設與身體情況,是永遠也生不出來了……這也就大致相當於如果溥儀一家被趕出紫禁城後,沒有去天津和東北,而是到圓明園的舊址旁,用斷壁殘垣剩下來的石料與木材,蓋了間四合院,跟婉容與文秀住在裏面,沒有子嗣……但這樣的隱居生活,顯然不可能平靜太久,很快就有一身西服的章志忱過來拜訪,他是禮言的老友,同時也跟玉紋青梅竹馬,只是多年不見,不知道這兩位竟然結了婚,而禮言也不知自己的太太與好友從小就認識。
志忱的到來,吹皺了不只一池春水。
這似乎又是再典型不過的民國三角戀故事,再加上戴秀和章志忱也很合得來,哥哥戴禮言還曾想撮合這門親事,這樣子感情的線頭就更多了。
但問題還在於,跟之前那些沖出封建家庭,打破包辦婚姻不一樣的地方,是戴禮言雖然長兄如父,同時還是玉紋與志忱之間愛情的絆腳石,但他並不“反動”,更不專橫,他甚至還感歎自己體弱,對玉紋說如果她當初嫁的是志忱,那就好了,聽口氣和上下文,那似乎不是反話,也不是試探……費穆版中是以周玉紋為旁白,貫穿全片,而田壯壯版中,雖然去掉了旁白,但感覺還是周玉紋和章志忱的戲份更有發揮,而扮演戴禮言的演員,一來有點少年扮老成,二來跟老片中那種特別的“口音”相比,新版演員的談吐,總還是有點古怪與出戲。
但我覺得這不只是演員本身的問題,可能也不只是導演的,而更多是戴禮言這個角色本身的問題。
首先,他太羸弱了,不但是身體,也是精神上,同時剛才也提到過,他這種角色在這種情境與關係下,一般都是反派,如《菊豆》裏的楊金山,由李緯扮演,也就是在費穆版《小城之春》裏演章志忱,又或者是《大紅燈籠高高掛》裏不顯山露水的老爺,也是同一類的,但戴禮言不一樣,他非但不做壞事,還反過來想“犧牲”自己,成就別人的好事。
但這樣的角色,會引發觀眾的同情嗎?
可能會有一點,但也不會太多,很多觀眾想來反倒會覺得他懦弱,在觀影口味上,很多人寧肯喜歡乾脆俐落的壞人,也不待見禮言這樣懦弱無能的好人!
但這也不是戴禮言這個角色最大的問題,因為在田壯壯的版本裏,章志忱看到梁上還掛著一副吊環,就回憶起當年戴禮言是全班第一個能做十字支撐的人,也就是說他當年體能很好。
而另一方面,以家世,還有兩人當初的友誼來看,戴禮言就算是性情內向,但也不可能內向到哪去,也就是說,現在的故事,把這對曾經一樣意氣風發的朋友,日後不同的人生狀態,僅僅是描述成是醫生和病人的區別,有點潦草輕率,或者說有點太過隱晦……玉紋和志忱似乎是很痛苦,很有戲的角色,但實際上這三人之中,最有戲的應該還是戴禮言,但他身上這個病人的標籤,就把他死死困住了,而成了一個喻意的“空殼”,讓他自己,編導,以及觀眾都有點無所適從。
在比較兩版《小城之春》之餘,我還想起了格斯範桑特Gus Van Sant曾在1998年重拍過希區柯克1960年的驚悚代表作《驚魂記 Psycho》。
和田壯壯處理費穆版本《小城之春》類似,格斯範桑特也幾乎照搬了希翁版本的情節與鏡頭,加以彩色化。
本來除了這一點影壇軼事外,《小城之春》與《驚魂記》之間好象談不上有任何的聯繫與共通點,但不妨借用玉紋旁白仲介紹她老公禮言的出場時所言:我看他其實是神經病!
戴禮言與其說是身體的毛病,還不如說是精神上的,當然他沒有嚴重到人格分裂,變態殺人,但同時也不是說,他就不應該得到精神上的慰藉與分析。
中國傳統,甚至是當代對於人的關懷,大多還是表層,很少真正深入到內心。
戴禮言可能很怕見光,總是檢查門有沒有鎖好,但實際上那門鎖不鎖早就沒什麼實際的意義,因為旁邊的牆都倒了。
他可能有時會有幻聽,總聽到門外有鄰居家的孩子在吵鬧,叫老黃去趕走,但實際上鄰居家根本就沒有孩子,只是因為他內心其實非常想要孩子,但有心無力(影片中在對白中,也試圖給人一種戴家不是單獨住在這條巷子裏的感覺,但實際上全片沒有任何鄰居出現,如果在片尾告訴觀眾,戴家其實一家都是鬼,我想觀眾也不會感覺太意外)。
他沒准還有疑心病,總是懷疑玉紋會離開他,也懷疑老黃一直在偷他的錢,等偷得差不多了,就會逃走。
但他內心還是善良的,也會體諒玉紋和老黃,因為換位思考的話,沒人願意守著他這個“活死人”的。
而他的善良,有時候會過了頭,特別是章志忱來訪後,他先是怕章說起之前的往事,怕他,以及家人瞧不起現在的自己,然後又疑心他和玉紋舊情複燃,故而借酒裝瘋,極度真誠的要勸兩人在一起,畢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他不想違背天意,成為絆腳石,叫老黃馬上拿文房四寶來,他立馬就要寫休書……如果是這樣的話,戴禮言就不會只是形同一個封建沒落的象徵,而是在多種象徵意義的擠壓下,不得不變得扭曲,但始終希望找到出路的人物,而與他對比,玉紋和志忱就是再傳統與扁平不過的角色而已,他倆不再是小城春色的代言人,而得徹底讓位於複雜且多心,極端又立體的戴禮言。
從某種角度來說,田壯壯導演處理《小城之春》,還是太把這些演員,當成木偶,而且線頭還不在田導手裏,而是在當時已經逝去五十年的費穆導演的“遠程”操控下,同時也可能類似能劇的表演,一投手一舉足,著實也難為了這幫演員,雖然TA們大多所受的戲劇表演訓練,本身也是模式與拘束的,但現在畢竟談論的是電影。
我個人覺得中國式表演或表達,還是像很多東西一樣,處在兩個極端之間,既不能像日本那樣完全程式化,以及良性的繼承傳統,又無法像歐美那樣銳意進取,打破框架,就總是在兩難之間,如果處理不好的話,那就是兩邊不靠,四不像,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種微妙的“尷尬”,其實也就如同《小城之春》中的戴禮言這個角色,倘若盡情渲染與放大這份“尷尬”,那“尷尬”就不再是尷尬,而是斷壁殘垣也遮不住的,真正的小城之春。
没觉得哪好看了人少就五个人转来转去除了哪场舞戏挺好的小城嘛静悄悄的可是总觉得哪不对让人泛困也许是节奏的问题也许是自己心情的问题看花样年华就没这感觉只好一边锻炼一边看不太搭界不过没办法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可是没有最后也没有倒是男女主角第一次见面比较有特点让人一眼就看出有故事可惜男配太木了不过也是因为是电影才觉得有事要放平常生活指不定就不觉得了男主角风格像黎明不过不是据说有人问田壮壮:你觉得观众会喜欢这风格吗答曰:爱看不看不错我喜欢风格有点像才片子可能是翻拍的原因故意这样的可是我不喜欢弄得和老胶片一样没意思女人有的时候实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总不一样我遇上个这样的估计得挂掉还是开朗的好虽然一直在说晒太阳可是到最后才真正出现阳光也许在暗示日子有了转机可我不这么觉得有人为你自杀一次你就会爱上他她么顶多是可怜吧要不就是自责
早起,把昨晚没看完的《小城之春》看完。
昨天睡前打坐了一小会儿。
其实这个片子不算太闷,至少不憋人。
情绪在很多细节里都有流露,基调还是健康向上的。
疑问在礼言其实是个挺热爱生活的人按他的同学志忱说是学校最早能够做倒十字的人,为什么婚后身体越来越弱脾气也越来越差。
后来想,也许早该明白,来拜访他的老同学志忱当然是跟他太太玉纹是相识的,玉纹自然还是对志忱念念不忘却因为遵循了旧式的婚姻制度嫁给了礼言。
跟一个人过日子,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
难免心里会有股哀怨气。
这股怨气无疑是对爱她的人的最大伤害。
礼言是极爱玉纹的,玉纹跟他分居,他觉得是自己的脾气不好分居对两人都好。
最后志忱要离开,觉察了其中的情感暗涌的礼言决定服安眠药解脱三个人的痛苦。
当他被志忱救醒后,玉纹说你怎么这么傻,他只说,我睡醒了。
玉纹擦掉刚才趴在礼言怀里哭落的泪。
然后,该走的还是要走。
志忱离开小城回上海。
春天刚刚到,但是又要走了。
小城的生活照旧,也许玉纹会对礼言多一点温情。
也许礼言能从自己生出生活的力量。
也许小妹在他们身边能使这个三口之家更融洽。
但我还是隐隐的担心。
这个片子开头让我觉得有点像纪德的《背德者》的感觉,主人公米歇尔也是殷实之家的长子,患了肺病脾气变得古怪,而米歇尔毕竟是幸运的,在妻子全心全意的照顾之下痊愈并恢复了健康。
另外,玉纹这个名字也很有意思,毕竟只是玉石上的装饰,人或许美,但是似乎并没有内里。
比较一:“独白” 其实在男女主人公——志忱和玉纹在戴家相见之前,新老两版已经在全片基调上产生了不同,老版从一开始就是玉纹一个人在城墙头漫无目的的走着及独白,这一段独白非常细腻而经典,为全片定下了委婉伤怀的情调:“没什么事,我可以这样在城墙上呆上一天……我没有勇气死,他(礼言)好象没有勇气活……”,类似的独白一直延伸到后面的情节发展。
而新版取消了女主人公的独白,应该说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全片的文理清晰度和点睛之笔的力度,唯一让人留下印象的倒是新版的摄影,比如同样也是开头一段玉纹独自在城墙走着,慢慢的沉默的走出画面,但镜头还停留在没有了人物的城墙头良许,风吹枯木。
同样的摄影技巧在后面也是如出一辙,这是侯孝贤的御用摄影师李屏宾为新“小城之春”带来的一个有特色的处理。
比较二:“相见” 在看老版的时候没有觉得玉纹和志忱相见一段处理的有何特别之处,但在看了新版之后回头再看老版就发现一个自然朴素一个突兀生涩。
新版:志忱来到荒废的戴家找老同学礼言,他把行李放在门口,在和礼言高兴相见之后,礼言说已经娶了太太然后给志忱引见,玉纹缓步出来,因为片中取消了独白,看上去有些难测和生硬,她并没有什么表情,志忱则是惊讶万分,冒出的一句却是“玉纹,你怎么在这儿?!
”说真的,看到这里我简直有点哑然失笑……再来看老版这一段的处理:同样是志忱生龙活虎的从断墙跳进园子,不过一个细节是他双手都拎着箱子,同样和礼言喜悦相见,是他看见礼言站在小山坡上就冲上去二人握手分外高兴,接着,是玉纹的戏,她有场独白:“客人姓章?
也许是他,也许不是……”她换了件衣服,远远走过来,独白:“远看,看不出来……”这时候,镜头给的是志忱,也是惊讶,但没有流露太多,他叫了声:“大嫂……”,然后说:“是——你?
”台词上的稍许改动,效果不尽相同。
比较三:“相约” 志忱在戴家住下后慢慢的了解到礼言和玉纹夫妇间的痛苦,礼言病体缠身多年,整日心情抑郁,玉纹内心痛苦却只能尽妻子的责任来服侍丈夫。
志忱的到来,让玉纹的悲苦的心境掀起了些许波澜……志忱约玉纹午后到城墙头相见,此段情节新版改动不是很大,二人在城墙头聊天,但随后有一个地方与老版出入甚多,新版里玉纹悠怨的说自己可以这样在城墙头呆着,有的时候就睡着了,她指着一棵树叉上的丝巾说那就是睡着时被风刮走的,志忱听说后突然跑下山,爬上了树,摘下那条丝巾向玉纹招手。
唉,这是本片再次让我想笑的一个场景。
老版的处理是怎样的?
根本没有丝巾这段,两人从城墙上散步下来,在一条无人的小路上走着,彼此靠的很近,然后象怕被人看见似的一下分开的很远,保持着距离,走着走着,又靠近了,又分远了,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这种处理,至少我看了不会发笑…… 比较四:“伤手” 某晚,戴家小妹的生日,大家都喝了很多酒,志忱和玉纹似乎忘记了周遭,释放了压抑了很久的感情,二人在饭桌前划拳猜酒喝的很尽兴,而一旁的礼言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沉默的走出去回到自己房间带着病体躺下……夜晚到来了,玉纹来找志忱,二人积郁许久的情感就要爆发,志忱突然清醒了,他奔出房把玉纹锁在屋里,玉纹情急之下,用手砸破了玻璃……新版和老版对下文的处理再次发生了差异:新版玉纹伤手后,自己也渐渐冷静,志忱颓然倒地,玉纹自己回到房间,拿出块手帕包扎伤口。
而老版的情节则是,志忱看到玉纹伤手大惊失色,他慌忙打开房门,取出药箱,为玉纹包好伤,握着玉纹的手,把脸埋在上面,痛苦的哭了,玉纹站起身,说:“谢谢……”然后孤独的走开……这段情节是全片最重头的一段内容,从情感的压抑到爆发到再次压抑,老版处理的不急不缓,恰到好处,而新版则稍有些慌张。
比较五:“自杀” 丈夫礼言已经了解到妻子和老朋友及自己病体和心境上的痛苦,他也爱惜着玉纹,他决定成全他们,于是服下了安眠药。
礼言自杀这一段,新版与老版保持了相当程度的一致,似乎没有可挑剔的地方,但是,就在一个微乎其微的小细节上,二者再次让人产生了不同的感受。
礼言吞下安眠药被及时发现,志忱及时抢救,礼言渐渐苏醒。
此刻的玉纹内心受着煎熬,她痛苦,惭愧,伏在礼言的身上,她哭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这个场景的处理新老版如出一辙,但是新版此时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细节,老版中,玉纹问完了这句话,礼言的眼角慢慢滑出一滴泪……而在新版中,这一细节没有看到。
应该说这是全片第二个重要的场景处理,三个主人公的性格,情感,各自内心的世界在这一场景中被揭示的淋漓尽致,而礼言接近全片片尾流下的这滴眼泪应该说有着点睛之作。
新版缺少了这样一个处理,在直指人心的震撼力上逊色了很多…… 比较六:“送别” 第一次看完老版“小城之春”,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其实就是片尾。
因此,在看新版“小城”之时,我一直期待这个结尾的到来。
可惜……我没有想到,全片在基本还原老版的面貌下居然有着这样一个和老版完全背异的结尾!
在经过生死边缘,情感的爆发和回归之后,志忱终于要离开戴家,离开这个小城了,小妹和仆人老黄送他到火车站……新版的处理仅仅就是三个人边走边说,而与此同时渐渐恢复身体的礼言在院子里剪树叉,妻子玉纹淡淡淡的出来说别太累了,然后进屋绣花,镜头推远,全片结束了?!
这个结尾实在太出乎意料的平淡无味了,失望到家!
因此不得不把老版的结尾拿出来:同样是小妹他们去送志忱,志忱看上去心境已平静但仍掩不住伤怀,小妹打趣的说:“章大哥,什么时候再来我家啊?
”志忱笑着说:“明年春天!
”小妹嚷着:“不!
今年暑假!
”大家笑做一团。
仅仅就这两句对白(新版中被取消)足以概况全片的内涵之一!
若有若无的希望,明亮有朝气的未来……同时,在高高的城墙上,有一个人在眺望,她,是玉纹!
这时候,礼言慢慢走进镜头,走到玉纹身边,他刚刚恢复身体,还拄着拐杖,玉纹轻轻扶着礼言,伸出手给他指向远方,可能,那是志忱走远的身影……镜头向后拉,玉纹和礼言二人在城墙头并肩站着……全片完!
老版“小城之春”这一完美的结尾给人留下了茶一般的意味深长…… 实事求是的说,新版“小城之春”同样是一部严肃认真的好片子,只是在部分内容上与老版比起来略有粗糙和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当然,摄影(李屏宾),美术(叶锦添)等方面都比几十年前的黑白片有了很多程度的改进,可惜音乐的运用太少,几乎是零,是为遗憾之一。
但还好,主要演员都虽为新人,但表演上都比较质朴并没有矫揉造作现象。
总的说,新小城在情感的阐述和风格的沿用上,基本与48年老小城中费穆的理念同步,与传统的国人情感同步!
古诗说的好: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多此一举
比费穆版差太多!别致敬了,失望
还是老版的有味道。没有了历史痕迹就失去了文化底蕴,演员的感觉是没法体会时代的意境。两版比较,老版的镜头里有时间沉淀和运动的痕迹,有空间叙事的痕迹;新版里只有时间和空间的痕迹,就像一潭死水,也就是在场地里拍了个故事而已,换了一班人而已。经典很难被超越,与其如此,最好的经典就是对其保持敬畏,而不要近玩也。
怎么看都像一部话剧,演员也不怎么样,演的都不自在,田壮壮是不是禁怕了,才翻拍老片,还翻拍的那么老实。费穆版的太经典了。
失败的翻版。田壮壮马失前蹄。
四颗星是为了向一位向中国电影先驱致敬的人致敬:)翻拍经典的难度是很大滴~
这是一个给好人倒地方的故事。镜头冗长而无聊。卡卡的皮鞋回响充满了话剧气息。但是放到现在,着实让人受不了。
那個園林營造得很有感覺
各种大咖,看时还奇怪哪个摄影师运镜这样好,竟是李屛宾,美术也很扎实,置景服装道具都棒,叶锦添真是百搭。片中摄影和美术营造出凄清的东方意境,与一场一镜的调度配合的恰到好处。划拳一场戏调度超凡,人物走位与焦点来回变换,难度极高。气氛营造成功,基本上可以说是最好的翻拍片,离五星只差一点
我怎么觉得这一版那么难看呢?!!! 需要很大的忍受力才能看完!!!
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一个文质潇洒的男人,在这样一个颓败盎然的小城,却只剩一副空架子,什么也没能留下。
太过复刻原版了,但是又少了女主的旁白,反而少了味道。女主缺少当年韦伟那种稳重感。
缓缓的镜头。借用一句歌词:我的冬(春)天……就要来了……
让我对田壮壮彻底失望的作品。
真做 已经到了不能怪演员的程度了 导演一定没找对路子
很无聊地翻拍,没有任何新的想法,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的翻拍,演员的表现是灾难。
完全不理解这种翻拍,把原作最核心的文学性取代成戏剧性,虽说降低了观影门槛,但小城之春本就是电影文学性精彩,而不是别的内容,小城之春那么简单的故事 有什么重新说的必要呢?
昨儿在资料馆2号厅重温1948年版时,冒出了观看2002年翻拍版的念头:开场的几个镜头让我误以为本片要将《小城之春》的故事拍得更加写实生活化,结果,大量的缓慢推移长镜头+演员们偏话剧形式的表演,使得整部看起来更像是舞台剧化,至于在原版的基础上修改的部分情节也是喜嫌参半……累,一度看睡过去。
中国风的景,中国式的感情。隐喻很多,情感涌动也带动着观者的心情,大户人家的精致,礼义廉耻,细节都拿捏的很到位。胶片电影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