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以民国时代为大背景,以民国传奇女作家萧红特立独行的人生以及爱情经历为引子,塑造当年一群意气风发的热血青年,还原了一个充满自由理想、海阔天空的时代由许鞍华执导,李樯编剧和监制,汤唯,冯绍峰,王志文,朱亚文,黄轩,郝蕾,袁泉等主演作品不仅渗透着时代深刻的烙印,同时也揭示了萧红那短暂而又热烈的文学人生。
汤唯用她那独有的气质,把倔强中的单纯,俏皮中的性感,忧郁中的开朗,沉沦时的理想生动地演绎了出来。
《黄金时代》上映,引发一波儿萧红热。
凑热闹的人里头,有了解萧红的也有不了解萧红的,当然大部分是不了解萧红的。
他们是因为《黄金时代》才注意到中国文学史上有萧红这么一人儿存在,还有着熠熠生辉no zuo no die的私生活史,真是好大的一盆谈资。
老盯着腾讯新闻新浪微博BB王菲谢霆锋姚晨凌潇肃已经没新鲜素材了,这回来一文坛八卦,还是民国的,哎呦喂,真是bigger than bigger。
于是专栏作家们操着各式各样的小市民价值观、洗脑机构伪成功学、畅销身心灵理论、三流情感专家调调,开始对萧红的私生活指手画脚,怀揣一大摞各式标签往上糊。
有说她是民国第一”作“女的,有说她智商高情商低的,有人批评她不独立不解放总是依附于男性,有人说她是“饥饿的贱货”。
这些人里头,有男的也有女的,但大部分是女的。
张爱玲说,“一个女人如果得不到异性的爱,也就得不到同性的尊重。
”这话还真是百试不爽。
靠文字混稿费的帮闲文人们虽不大富大贵,但也过得起拎着代购名牌包喝下午茶和异性粉丝打情骂俏的小资生活,对于萧红的落魄潦倒和遇人不淑自然是鄙薄的。
而面对45岁的王菲重泡34岁的谢霆锋,则上赶着赞美“女人要瘦要美要经济独立,才会一辈子都有恋爱谈”,认为王菲象征着人类恋爱史上的进步,未来社会的趋势,blablablabla。
心灵鸡汤之所以特别招人烦,是因为总是抽离时代、阶层、经济的因素,忽略现象背后的因果关联,用一套看似滴水不漏实则屁话连篇的理论,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做注解。
比方说吧,也许王菲只是看到小谢在《一生一世》里的古铜色肌肉还不错,深夜拿起微信问了一句“约吗”,又不慎被娱乐记者拍到,可到了心灵鸡汤专家手里,就变成了宣讲真爱和女性独立的黄金范例。
这可真是祖传三代贴膜,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到萧红的事儿上也是一样。
任何一个人,扔到民国,扔到呼兰那个小镇上,扔到萧红的处境里,说实话,你不一定活得比人萧红好,也不一定能写出《呼兰河传》。
不想在小镇上死气沉沉活一辈子,那么就只能逃。
17岁,家里不给生活费,那年代的大学又不像现在,你指望萧红去麦当劳打工还是靠助学贷款?
关于她和汪恩甲,也未必是遇人不淑。
有研究显示,汪恩甲可能是在路上被日伪军抓走,并非故意抛弃萧红。
然后遇见萧军。
有人说,萧红独立性太差,总迫不及待地想依附男性。
但假若萧军没对萧红一见钟情,萧红谈何依附?
萧军身无分文,既不是煤老板又不是李刚的儿子,萧红图他啥呢?
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又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萧红并非没去找过工作,她的文章《广告员的梦想》,记载了萧军是怎样嘲讽反对,酗酒大闹“有了职业,连爱人都不要了!
”后来,萧红找工作的事儿就这么撂下了。
后来的种种种种,除了电影里呈现出来的那些,其实还有很多细节,或可考或不可考。
活在没有战乱的现世,用自己的市民逻辑去揣度萧红活得聪明不聪明,真是一件很扯淡的事儿。
若说落魄潦倒,梵高活着的时候也不怎么有钱。
若说依附他人,柴可夫斯基也被梅夫人资助了大半辈子。
若说智商高情商低,汉娜.阿伦特也痴恋了海德格尔很久很久。
你是不是该劝梵高去蓝翔技校学门技术,点拨柴可夫斯基软饭无边回头是岸,再给汉娜.阿伦特注册一百合网账号呢?
子非萧红安知萧红作得不爽,人家的私生活她爹妈都管不着 ,轮不着那么多居委会大妈发表真知灼见。
当然,在其位谋其职,文字工作者总难免写命题作文。
作为一枚码字工,为了赚稿费我也消费过萧红林徽因张爱玲潘玉良的情感经历。
可是,人得分清当婊子和立牌坊的区别,默默告诉自己一声“在职言论不代表本人立场”,可别爬了个香山就以为自己征服世界。
私以为,认知一个作家、艺术家,理应通过ta的作品,而非私生活。
从道德角度,罗丹是个渣男,但他的雕塑依然牛逼闪闪。
徐志摩也是渣男,他的诗就实在不怎么样。
渣男也好,作女也罢,跟艺术成就,并没有直接关联。
换个角度看,一个作家艺术家的人生,可能就是ta亲手导演的一件作品,只能用“美”或“不美”来评价,而非“对”与“不对”。
萧红的一生,是悲剧的,但毫无疑问是美的。
同样是双子座,林徽因呈现了双子座富有理性秩序和聪慧的一面,而萧红完全活出了双子座的酒神精神。
她在人生的戏里是演员也是导演,像是精神分裂出两个真身,一边演,一边看着自己演。
一会儿入戏,一会儿出戏,巨痛的撕裂,冷静的调侃,酸涩的微笑,莹然的温暖,俱在。
演到极致,当然豁出自己,豁出一切,生死亦置之度外。
萧军也好端木也罢,只不过是搭戏的男演员,爱谁谁。
长期的颠沛流离和精神紧张,我揣度萧红是有一定程度的精神隐患的,抑郁症或双相人格障碍。
对于一个精神构造非常态的天才,你无法用惯常的逻辑来衡量她。
小资情调的汤唯小姐,自然也演不出萧红的神经质,所以只能用不停地发抖和嘴唇微张来呈现。
但你只觉得,那是汤唯,而不是萧红——写作这件事,原本就不是可以被“表演”的。
萧红如果长成汤唯那样儿,估计就去当美艳女特务了吧,还要啥自行车啊?
萧红的文字,无疑是上好的。
只说一篇小文《初冬》,一字一句重若千钧,有返璞归真的干净,又有秘而不宣的张力。
于是当你看到《黄金时代》里,汤唯捧着杯子穿着文艺毛衣抖啊抖,对面的表弟梳着都敏俊的齐刘海,操着生硬的民国腔劝说“莹姐,你头发这样长了,怎么也不去修理",只觉得,这样的影像,无法抵达文字的分毫。
因为两种介质的使命原本不同,试图越俎代庖,只能是无功而返。
有人说,你知道许鞍华有多努力吗?
我说,她又不是韩庚,为什么要知道她有多努力?
有人说,你知道黄金时代的拍法很先锋吗?
我说,“间离”嘛,武林外传也用过。
你别说,《黄金时代》里边儿沙溢一出场,还真挺像武林外传的。
还有人说,《黄金时代》能让更多人了解萧红,这不是很好吗?
我想说,还是别了。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霹雳》火了林徽因,《画魂》普及了潘玉良,可是大家都在津津乐道林徽因的三段情,潘玉良的救风尘,还有谁关心她们在建筑和绘画上的成就啊。
真不希望萧红步她们的后尘,真的,grace 姐姐说了,“拜托拜托”。
今天的男女真的看起来挺平等的。
女性朋友们可以在CBD带着精致的妆容吃外国饭,可以在朋友圈为了敏感词摇旗呐喊,可以和男性公知在同一平台上吵嘴打架。
但当女作家萧红来到面前,我们最遗憾的还是:她没有像40岁的周迅一样嫁个帮她擦干头发的暖男,也没有找到那个提醒她穿袜子的凯歌。
真难为这么多人惦记着她的私生活,萧红地下有知,是死不瞑目呢还是瞑目呢瞑目呢?
---本文首发于作者微信公众号:帝都囧事(didujiongshi)
在媒体场后,有观众问饰演萧军和端木的冯绍峰和朱亚文,在现实中是否会喜欢萧红这样的女子,无一例外的是,2者都选择了“不会”。
一个说是太累,一个是对方对自己太狠,间或也会伤到他人,尤其是关心她的人。
当然,他们也反问了问这话的观众,观众说不会。
是啊,谁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女人?
碎片化的萧红想起这三个小时的电影,萧红给我的记忆是碎片化的,但是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她那么的独立,所有的选择和行为非常的“不可控制”,也许是因为剧本是根据萧红本身所有文学作品中抽离出来的碎片生活记录,所有在电影里汤唯饰演的萧红本身的很多选择都是我们很难猜到的,投奔汪恩甲,和萧军上床,借洪水逃离哈尔滨,将唯一的票给端木,送走(杀死)自己的孩子,这些她的选择,对那些不曾细读过萧红一行半页的人来说,需要自行脑补其间的“理由”,也许是生活,也许是追求安定的写作环境,这些都是电影中没有给出直观的回答的,因为整部剧就是萧红的作品的记录,而且许鞍华很故意的将生活转换成她的作品,如同直观的文字,电影里萧红小的时候和后来的经历,都是出自她的《呼兰河传》;和萧军的复杂关系和哈尔滨的换了回忆都是来自《商市街》,主创们本身没有加以评价,所以,萧红给我们的印象是所有人人的回忆和本身的片段撑起来的,可以说是很深刻,但是又充满了谜团,这大概就是许鞍华这次“实验”的新结构叙事方法吧。
碎片似的片断有机地连起来,而且那么多人讲述,每一个人的立场又都不太一样,张译说萧红的时候特别的亲切,对着镜头自然而然就哭了;王千源的聂绀弩又特别特别的抽离,在那里讲萧红的文学历史价值,这在电影观感上蔚为奇观,如同第一次看安妮霍尔,伍迪艾伦对着镜头说话一样,可能就是这样纪录片式的叙事结构,才能让许鞍华和李樯最大限度的呈现出一个相对“真实”的萧红,因为所有的内容都那么严谨真实,但是谁会喜欢这样一个电影人物了?
也许那些熟读萧红的人会喜欢,但是那些之前并不知道萧红是谁的观众,又该如何喜欢这样一个人物了?
也许这就是这部电影不叫“萧红”的原因(霍建起也拍过一部狗血剧萧红)。
估计李樯和许鞍华也知道靠萧红,撑不起观众对她的支持,毕竟电影并没有塑造出一个“活”的萧红,能让那些不了解不理解她的人,感受她的人生困境,领会她的人生逻辑,清楚她的选择。
我们所看到的电影里的萧红,甚至还不如书本中得到的多?
所以,黄金时代的最大的观众应该是文艺青年把,毕竟“萧红”这选题再加上李樯和许鞍华,大概没有还能更文艺的搭配了,也只有文艺青年们通过对萧红的文字和故事添补起来,才能感受到观影中的完整性。
自由的“作”着萧红才活到31岁,20岁那年投奔未婚夫汪恩甲,然后怀孕后被丢在哈尔冰的宾馆,还欠了600元。
随后遇到了萧军,进入东北作家群,但是萧军是她的克星,全片最温暖的大概就是2人在商市街吃饭的那尘火气了,后来到临汾左翼作家们又嫌弃她不够左,也许编剧李樯是希望能够彰显出萧红这一生的漂泊,总是在饥饿、贫困、流离、逃难与疾病之中度过,但是始终坚强、自由的形象,但是大部分的人很难忍受一个女人把日子过成这样,她是显而易见的不聪明,抗争起来像一头小兽,跟着每一个意中人东奔西跑,渴望依附却又抗争,每每被人像包袱一样遗弃时,又会默默承受。
虽然民国的时候日子不好贵,但是萧红的磨难,似乎跟她个人也难辞其咎。
她有种骨子要奋力抗争不希望的生活,且从来不认命,她不愿意屈服,就像她不愿意过父母安排的生活,19岁就跑北平,当被关在家里的时候,又私奔到哈尔冰,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一个人跳上陌生人的小船,被标签为左派文学家的时候,又不愿意如同丁玲那样的生活,不愿写组织希望她写的文字。
你可以认为她才华横溢,向往美好,人生观和感情观自由且单纯,为现实所束缚但又努力的想挣脱牢笼,这些标签都可以套上,不过终究她也只是一个不到31岁的女子,她的人生何须背起这么多的后来者的肯定,她不过是想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决定自己喜欢的人,决定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管是年少时没钱也要在带弟弟去喝小资调调的咖啡,还是因为想要一个安静写文字的简单的生活不想去延安,这在那个充满了战乱、逃亡、饥荒的“黄金年代来说,大概是一种最难获得的东西吧,如同把我们丢到那个年代。
相比较张爱玲,萧红的“作”,应该就源于她对自由的向往。
也许正因为如此,片尾才会有《呼兰河传》的引用:“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
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
”冯绍峰据说主动请缨演萧军,分文未收。
为了上位也是满拼的,真是聪明的团队,现在他从一部电视剧到电影一线小生就只差奖杯了。
PS:还是无法接受片名《黄金时代》,黄金时代?
在萧红的句子中是一种向往的生活,剧中却变成对那个文学年代的概括,真是满满的反讽。
最关键的是让我总是想起王小波。
晚上在环艺刚看,说点零碎想到的。
平心而论,编创者前期对传主的生平做了不少功课,基本没有时下“民国片”的诸多硬伤。
但这不能保证藉此便能拍出一部好电影。
多视点/多声调叙事,叙事/实事时间维度的交叉,可能意味了对历史的主流叙述的某种“间离”意图,但最终这些手法没有形成应有的张力,导演的努力便显得尴尬。
依然有异常强烈覆盖全片的声音在,一种三滴门搭儿的气味过于浓重了,仿佛刚打了除虫剂的花房温室。
也许这种手段与效果的背离,概因导演的意图跟片子的情节剧格局之间的冲突,在这里没有贬低情节剧的意思,但情节剧有自己的玩法。
许鞍华颇在意细节,而片中有个细节我一直记得,萧红找到了那个“前夫”,两人在餐馆用餐,那男人的大哥冲进来把不长进的兄弟痛打了一顿,撕扯中身体不稳摔倒在地。
就在那一刻,他脚下露出一双黝黑锃亮的皮鞋底——不是鞋帮鞋面,是鞋底哈——来鞋底好干净,灰全揉在观众眼睛里了。。。
给鞋底抹点灰,就这么难吗!
鲁迅和二萧的交往段落,从公映的版本看,是刻意经营的,大概意在表现鲁迅形象的复杂吧,然而力度有限。
其实鲁迅对萧红萧军的维护,一面在对其创作的推介,另一面也在对对于其批评的批评,这话说得有点绕口令,大伙找鲁迅全集当中《三月的租界》跟《出关的关》这两篇,看看,就知道了。
鲁迅跟上海杂志社的小校对员狄克(文青时代的张春桥)间的笔墨官司,萧军跟狄克的约架,而这老少三人,没一个是土生土长的上海“宁”,那会儿的上海文坛何其生猛好玩。
9.28去看。
無限期待。
轉一篇今天看到的影評……(已看。
敘述方式果然有點先鋒,一下子適應不來呢。
感覺過於含蓄了。
)原文地址:http://dajia.qq.com/blog/443447088721723《黄金时代》:一篇被史料压垮了的论文杨早《黄金时代》,是跟老婆大人一起看的。
散场出来,相视一笑:“熟悉吗?
”“太熟悉了。
”回家后伊发了条朋友圈,说仿佛“上了三小时课”。
我倒觉得是花三个钟头,看了一篇很小心、很平稳的论文。
真的像论文哎。
电影用萧红的自述与同时代诸人的旁白做了串连,每一句话,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细节,都是有出处的。
我不是萧红研究专家,最多算个爱好者,但也能分明地指出每一处的资料来源,偶尔与老婆大人窃窃私语,也是两名中国现代文学出身的学者在印证史料。
这不难。
章海宁编过一套《萧红印象》,《序跋》、《研究》、《书衣》那三本涉及不多,只要细读过《记忆》一册,便可得其七八,白朗、梅志、许广平、胡风、聂绀弩、丁玲、蒋锡金、骆宾基……当然萧红自己的作品不能不读,《商市街》、《弃儿》、《回忆鲁迅先生》,有一本《萧红小说散文精品》就行,能读四卷本《萧红全集》则更佳。
还有萧军编《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鲁迅给萧军萧红信简注释录》、端木侄子曹革成《我的婶婶萧红》,葛浩文、季红真、林贤治、叶群、章海宁诸位写的传记。
紧够了,大部分高校现代文学专业的硕士论文,参考文献也差不多是这样。
当然,于坊间写萧红传挣钱的、骂萧红博点击率的写手,这也是一份必读书单。
倘我是匿名评审或答辩委员,或许会给《黄金时代》一个“治学严谨”的评语。
它不仅小心到每一句对白、每一句旁述几乎都是直接引语,萧红史料中几乎所有的、为研究者或八卦派喜闻乐见的细节,它都没有漏过。
哈尔滨的大水,商市街的苦中作乐,牵牛坊的朋友欢聚,上海与鲁迅的初见,萧军历次出轨与情变,两个儿子或送人或夭亡,乃至武汉文协的过道地铺、宜昌码头的倒地不起、重庆寓所的不别而行,最后是香港倾城中的挣扎与伤逝。
“二萧分手”这个高潮,影片甚至排出了萧军、端木、聂绀弩三方不同的说法,而未加任何判断。
同学们,你们应该好好向李樯编剧与许鞍华导演学习。
我还要赞赏的,是《黄金时代》对细节的铺陈,这是另一部萧红传记片远不能及的地方。
有人说这部影片是“舌尖上的民国”,又有人嫌它拿这么多镜头拍穷街陋巷,让鲁迅梅志与萧红大谈穿衣之道,其实这正是电影的好处。
除了用影像,我们还怎么还原那个时代?
而镜头应该对准的,是风云变幻还是日常生活?
香港前辈导演李翰祥曾分辨道:“大陆演员是在镜头前演戏,香港演员是在镜头前生活。
”这话推及两岸的导演,也大致可行。
回想《花样年华》对“食物”与“衣裳”的浓笔重彩,大致可以勾画出“港式文艺片”的重心何在。
不是说《黄金时代》在史料细节上无瑕可指(那我还怎么当评审委员?
),我记得的槽点,比如鲁迅在灯下首次批阅《生死场》的手稿,那时这部小说的标题是《麦场》(或说未起名),后来才因胡风的建议改作《生死场》,手稿封面岂能就有生死场这三个大字?
又如王志文将鲁迅话里“作为倒过去的资本”的“倒”念四声,其实该念三声,是“倒向”之意。
另外有些细节改动明显是有意的,如宜昌码头上扶起待产萧红的,骆宾基记作船工,影片改为拄着双拐的伤残军人,是否要借此展现萧红与抗战的微妙关系?
论文是写给同行看的,不是大众读物。
这也是我对《黄金时代》的印象。
一边会心地瞧着银幕上各位演员顶着熟悉的名头,熟悉的形象,说着那些熟悉的话,我一边在担心:这部电影怎么让小白们看下去呢?
有多少人会读完十几本书再来看这部电影?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黄金时代》算热闹么?
我已经看到有媒体人在朋友圈里抱怨此片“难看到宇宙尽头”了,不知“全国文青拼命”(另一媒体人评语)能否给《黄金时代》一个合理的票房?
票房从来高难问,还是回到我的舒适区。
之所以倍感“熟悉”,一半是缘于史料与作品的熟悉,另一半,在压力山大的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中国现代文学方向,有一句评语是我和我的同学们无比熟悉的,那便是“被史料压垮了”。
这话的另一种说法是“不会写文章”。
研究生们被要求在史料方面“竭泽而渔”,花费大量时间在史料的搜集与梳理上,最后丢出来的,如鲁迅评郑振铎的文学史:不是史,只是史料长编。
堆砌史实,面面俱到而无所见地,即便是论文,也不是好的论文。
《黄金时代》从剧本到表演,都相当的“收”,对于中国电影喜欢画公仔画出肠的低智化倾向,或许是一种反拨,但用来呈现一位人物而不是一个故事,却造成了明显的失焦。
“为什么要拍一个脑子不好的女人?
”也难怪会有这样的疑问,萧红原本是一个不世出的文学天才,她和沈从文一样,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的人生路线充满不确定性,际遇往往随时俯仰,因人而异。
他们都是用生命写作的那种人,后世对他们了解与研究的兴趣,也正是建立在他们作品的价值之上。
电影当然更适合书写传奇人生,而非探寻作品意义。
但以精神为志业的作家,他们的灵魂会呈现于他们的作品,也会投射于他们的人生。
如果不能表现出这一点,萧红就只是一个神经质的怪女人,“情商极低”。
散场后,我们讨论到这一点:“如果你之前不了解萧红,你会因为看完这部电影而爱上她吗?
”“不会。
”这就意味着,电影只会是一种叠加,而非改变。
研究界、史学界、情感界……关于萧红的争议历来多有,而看了《黄金时代》,也只是喜欢她的人仍然喜欢,不喜欢她的人或许更不喜欢。
可是电影与研究的区别在哪里?
电影是不是应该塑造一个活生生的萧红,让不了解不理解她的人,感受她的人生困境,领会她的人生逻辑,获得一个书本中得不到的萧红?
片方宣传语说,许鞍华导演用她的温暖中和了李樯编剧的残酷。
许鞍华的确是温暖的,像《女人四十》里的争执与和解,父,子,媳,每一方都让观众体会到他/她的为难与温情,更别说《天水围的日与夜》与《桃姐》了。
但在《黄金时代》里,许鞍华像一个无所作为的速记员,只是将镜头语言与演员表演,处理得含蓄平和,却任由纷纭的史料,将人物(特别是萧红)压成了扁平。
萧红、萧军、端木这个三角关系,无论是当时还是日后的舆论中,端木都处在绝对的弱势。
按照胡适提出的箭垛子理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大有值得探寻的裂隙。
但《黄金时代》似乎受到主流说法的影响,反而进一步加深了对端木蕻良的丑化。
西安那场戏,聂绀弩与萧军一同回来,端木跑到聂的房中,给他刷衣服上的尘土。
这个细节出自聂绀弩的回忆,但聂也只是说“他低着头说:‘辛苦了!
’我听见的却是,‘如果闹什么事,你要帮帮忙!
’”而影片却让端木自己说出了“如果闹什么事,你要帮帮忙!
”这句话,坐实了端木面对萧军的“畏惧,惭愧”,在这一点的处理上,《黄金时代》比充满偏见的聂绀弩偏见更深。
二萧的分手,在萧红的生命史里有着象征性的意味。
《黄金时代》不是没有碰触到这一点,但始终未能有更深的推进。
萧红为什么对朋友们都是“萧军党”如此介意?
为什么反复强调“只想安静地好好写作”?
她又为什么在余下不多的生命里写《呼兰河传》《回忆鲁迅先生》和《马伯乐》?
电影中的碎珠,始终没有串成一条线。
包括最后借舒群之口评价萧红“逆向性自主选择”,都很难让观众感觉到这里面的意识冲突,并非只是男女情变那么简单。
萧军萧红不和,几次欲离难离,朋友圈里众所周知。
但为什么他们仍然强烈地希望二人在一起?
聂绀弩近乎粗暴的干涉,胡风相当严厉的批评,朋友们拒绝参加萧红与端木的婚礼,是仅仅因为萧军讨人喜欢,而端木惹人厌恶?
我想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聂胡的批评都比较含蓄,而另一位萧红十八岁认识的好友高原,刚从延安归来,在武汉碰见了寄住在文协总会过道上的萧红,他的批评是如此的直白与严厉:“我批评她在处理自己的生活问题上,太轻率了,不注意政治影响,不考虑后果,犯了不可挽回的严重错误。
”(《离合悲欢忆萧红》)这真是吓人的罪名了。
这里面有什么超过男女关系的“政治影响”、“后果”,以致是“不可挽回的严重错误”呢?
联想聂绀弩说的那话:“萧红,你是《生死场》的作者,是《商市街》的作者,你要想到自己文学上的地位,你要向上飞,飞得越高越远越好……”二萧是东北流亡作家,而且是被左翼旗手鲁迅一手发掘的,以他们的文坛影响力,堪称左翼阵营的金童玉女。
因此,他们在一起,是有“政治影响”的,二萧的分手,绝非只是两三人之间的小情小爱,而是组织密切关注,有所期许的。
萧红当然不会感受不到这种压力。
但是她不愿意屈服,就像她不愿意过丁玲那样的生活,不愿热血冲动地打游击,也不愿写组织希望她写的文字。
她决然嫁给端木,不惜远离抗战后方的中心重庆,在相对边缘的香港孤独着,用笔追忆遥远的童年,这是从人生到文字的抗争与独立。
这一点,识她未久的骆宾基是有感觉的,因此在《萧红小传》里这样写:“十一时,萧红终于掷下求解放的大旗,离开了人间。
”“求解放”,这才是对萧红一生最好的写照。
在她的软弱,她的冲动,她的悲哀下面,始终有一颗倔强的心在跳动,不甘去“奴隶的死所”。
我隐隐地感觉,《黄金时代》碰触到了这些东西。
如征途中(多少有些突兀)的批判托派汉奸,萧红与丁玲的相对无言,萧红与萧军关于打游击还是写作的争论,还有片尾对《呼兰河传》的引用:“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
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
”这些说的当然是萧红对自由、独立的向往,对“组织化”的疏离。
也正是到了“二萧分手”之后,汤唯饰演的萧红才偶尔显出了她的活泼、顽皮、不羁的一面,可是,这些片断未能与前半部的逃亡、流浪与突围形成有效的呼应,萧红的形象仍然不够鲜明,她面临的时代困境(“娜拉走后怎样”的诘问),她贯穿一生的追求(包括被视为伊之原罪的依附男性、放弃新生儿,都与此有关)也便很难让观者有深入的感受。
《黄金时代》,终于是一篇被史料压垮了的论文。
散场后,我笑道:“出了这部电影,最高兴的该是你们教现代文学史的老师吧?
上课放一遍就好,省得讲萧红了。
”“三个小时?
哪儿有那么长的课啊?
剪剪还差不多。
”
昨晚读完许鞍华谈与汤唯合作《黄金时代》,就看了这部电影。
最近看的一部许鞍华电影是《天水围的日与夜》,其对底层生活的还原十分令人信服;再上一部就是《第一炉香》了。
许鞍华在电影大师课上,谈了很多和汤唯合作时的问题,坦诚她自己的“懵”。
开机后导演都没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会给整个剧组带来很多麻烦。
哈尔滨是萧红文学之路的起点,《黄金时代》也是在这开机的,这种选择最能让演员进入状态。
作为电影前五十分钟,哈尔滨的戏份至关重要,决定了一部片子的成败。
许鞍华说“我们什么都做好了,汤唯跟我也准备好了,美术也都很好,但她的表演就是不对”——她似乎过多地遗憾表演的问题。
在我看来,这一段美术思路都错乱了,并不好。
许鞍华这时候混沌状态肯定是延伸到各部门的,她甚至到现在都没发现。
许鞍华接受采访时曾说“我一拍实景就特安心”,片中确实可以看到,哈尔滨的大部分场景是近代建筑。
但现在的实景并不等同于当年的实景,哈尔滨是在二十世纪初大兴土木的,萧红在哈尔滨活动也就是1931至1934年,但这部片子完全没有考虑历史建筑在当年并没有那么残破,甚至刻意给一些破到不行的角落拍特写,有种洋洋得意又错到离谱的荒谬感。
片中开场出现的咖啡馆,实景是哈尔滨犹太总会堂旧址,1909年落成,1932年后改造和扩建。
这场内景,墙面都皮开肉绽了,补一补并不费事。
他们直接拍了,令人匪夷所思。
加上汤唯的披肩长发,奇怪的挂画和干花,说是这几年在复古网红咖啡馆拍的vlog也不违和。
这种对残破的痴迷,到了老道外就更严重了。
萧红寄居在东兴顺旅馆,生活拮据,但这并不代表她像个拾荒者一样住在废墟里。
摄制组找的地方大概是个被废弃(或半废弃)的老房子,还是不加置景整修,直接拍。
事实上,历史上东兴顺旅馆建于1920年,建筑相当精美。
十年后客房能变成这样,旅馆是被轰炸过?
许鞍华就没觉得不对劲吗?
展现落魄只有这样失真夸张的手法?
右边门框缺了一半
流浪汉看了都会说一声太破了后来要表现哈尔滨1932年大水,怀孕的萧红跳窗出逃。
淹水街道加旅馆的外景只能在影视城拍,这时就更令人费解了。
外景明明是一栋挺气派的临街建筑,内景是废墟,内外如此不衔接,可以直接视作穿帮。
后面萧红、萧军的生活条件改善,终于有安稳的落脚之处了,这一段也在老道外取内外景。
来看看他们房间是什么样的:
没错,墙皮脱得更加肆无忌惮。
这样的呈现让我感觉哈尔滨的老房子都是豆腐渣工程,涂料都是以十倍速度老化的。
再看看外景,只能说惨不忍睹:
通常来说,电影更追求质感,所以有些斑驳是好事,毫无效果的大白墙才是美术禁忌。
但这也得建立在尊重历史的基础上,而且凡事都讲过犹不及。
近代建筑并非生来就老态龙钟,而是经历百年的风刀霜剑,加上后来塞进七十二家房客,改仓库,搭建等等操作,才会呈现今天的面貌。
老道外的大部分建筑建于1920年代,曾是哈尔滨繁华之地,和如今衰败景象天差地别。
来堪景、取景、体验,都没有问题。
但把它现在的样子直接搬上大荧幕,告诉观众“我追求的是实景”,这就是曾经的哈尔滨,萧红曾经生活的环境,是很不负责任的。
许鞍华在大师课说自己不知道怎么指导汤唯演戏,但我觉得她在哈尔滨,她同样没想清楚美术上的合理性,没有提出正确的要求。
这对于一位经验老到的名导,或者直白一点,一个拿高片酬的剧组核心,都是不应该的。
去年二月,徐峥的剧组搬到车墩后,我们就在拍《色·戒》搭的“南京西路和陕西北路街口”工作,隔壁是“凯司令咖啡馆”。
这里在现实中空洞又无聊,黄昏后让人看着心惊。
但我几次在小红书刷到王佳芝从珠宝店出来,坐上黄包车后被拦住的片段,都会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并咬牙切齿地想,李安怎么能把这里拍得这么真实,这么感人,堪称天衣无缝的结尾高潮。
《黄金时代》就始终没有这样在各方面直击灵魂的一场戏。
没有什么场景特别真实,到了上海后还好点;汤唯也始终若即若离,和《色·戒》里的表现差远了;其他配角打破第四堵墙和观众述说的方式,在总体不够真实的基调下,也十分像舞台朗诵——糟糕的打光更是雪上加霜。
《黄金时代》未成为经典,也未在商业取得成功,确实是令人遗憾的。
但我觉得演员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导演方式、剧本叙事结构、制作配合度,都有很多问题。
甩不甩锅都没有用,因为结果已经注定了,而且我也没觉得许鞍华在甩锅,有这样的自我剖析挺好的。
看完《黄金时代》出来,我按电梯,手上有伤,还不停颤抖,引得左右人悄然侧目。
一部分因为心情上的不平静,另一部分因为饿,低血糖,三小时时长的电影,要保有文艺青年不在影院吃东西的气节有些难度。
电影好奇妙,看完《速度与激情》,只觉满街车都是乌龟爬行,看完《地心引力》,好半天不肯相信自己是真的着陆了,而看完《黄金时代》离开影院,正午时分,日光投射,步行街上树影斑驳,明明灭灭都是命运。
看一部好电影,人总是要沉闷好些日子,对于敏感多思的人而言,这种沉闷几乎接近于抑郁,又过瘾又伤神。
但我还是决定要看两次《黄金时代》,为惨淡票房尽绵薄之力,它是当得起的。
有人问我,你最喜欢萧红的哪部小说?
我说,我一部也不喜欢。
这个回答顶狡猾,因为迴避详谈,其实看萧红的书是好几年前了,无多大别的印象,唯有寒冷和饥饿,强烈到令人避之不及,誰又喜歡餓與冷?
看完电影出来,我也是饿,立即坐电梯到底楼餐馆吃了份石锅拌饭,囫囵塞下,浑身仍是发抖。
电影可以单独看,它是另一个艺术品,取材于人物,只要自身够饱满,完全可以获得独立。
而我本身对有旁白的电影特别喜爱,国外许多这样的电影,伦理片、传记片居多,都是我偏爱的题材。
从旁白先谈到演员的台词功夫,我以为郝蕾表现最佳。
演员表现都不错,除了田原的开场白略唐突,王志文的文艺腔稍稍过火,以及被人盛赞的张译讲着讲着哭的那一瞬,我觉得并不很好以外。
说到台词,对白,还是郝蕾给我留下了最深闪光印象。
同时我也相信,让郝蕾演萧红,或许比汤唯扮演更合适。
我喜欢汤唯,但她身上所具备的气质着实太过凉薄、不安,发音上与众人一比略逊一筹,输在有现代感,多多少少的港台味,使人容易出戏,其中对白最明显,而独白尚可。
郝蕾那种不要命的气质,豁得出去的火的绝望,以及她的那张脸,可以写满的倦怠凄凉,更贴近于我所理解的萧红。
冯绍峰比想象中演得好些,这个演员的演技被俊俏的容貌拖累了,一直有些被小看。
而素来不太喜欢的袁泉,在这部电影里,浑然天成。
“我叫萧红,生于……死于……”开场白。
这种开场,平静而悲哀。
电影做的功课非常足,据我后来温习萧红的传记再看时发现,其中的文字内容、情节,大多有翔实出处,托了片中一干人都是写作者的福,总会留下些什么,不至于在历史中完全销声匿迹。
虽然难免各说各的,但能从不同的角度中提取出一个较为统一的画面,就是不幸中的幸事。
叙述节奏平缓,间插了旁白,让人有思索和停顿的空间,旁白间插的频率也挺好,不同的角色独白承接时间与空间的转换,以萧红为中心,话题的插入点,而这些声音和声音的主人,担当了电影的群像,将时代的画面一角显现得更为饱满。
看电影的过程中真觉得,萧红的生命在这些声音里得到传递,其中有热度,有厚度,听者安心。
不管喜不喜欢萧红的小说,她的才气与悟性毋庸置疑。
电影里她与端木在河边聊天,说,“我不信那一套,有各式各样的作者就应该有各式各样的小说……”,那种自信与端然。
1938年4月29日,在《七月》杂志社举办的第三次座谈会上,对于“上战场高于一切”的主流观点,她说:“作家是不属于某个阶级的,作家是属于人类的,现在或是过去,作家们写作的出发点是对着人类的愚昧。
”可知她成为左翼作家实属无奈,因为时局,因为身边人,但自由的心性她是很分明的。
所以电影里也有两三次,她说:“我只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可以写作。
”人作家性别,恰恰也是我心里的顺位排列,再往后,才是政治属性。
而作品更在这几者之上,甚至于可以跳脱道德框架,以及人性的有限范围。
一个作家的先决条件,是心自由,遗憾的是,人无法不从属于时代的裹挟,更不可能脱离于政治之外生活,尤其生逢乱世。
绝对的自由是没有的,上天所给予的每一份礼物都暗中标好了价码,萧红从少女时开始显现叛逆,与表哥私奔,与家庭决裂,遭到表哥的背叛后投奔未婚夫汪恩甲,这就是她为“自由”付出的一笔账单。
有人要问了,她那么热爱自由,为什么一再投奔男人,并且总是怀着一个男人的孩子和另一个男人同居。
先说在武汉时,萧红与梅志曾经打听流产事宜,惊闻需要一百四十元手术费,不得不这个念头,这才有电影里后来在香港重逢,梅志说“幸好当时在武汉没有把他流掉”(不然就没有襁褓里的那个小婴儿了)。
萧红托蒋锡金帮忙找医生堕胎,但此举是犯法的,没有几个医生敢接,终于未能如愿。
也就是说,对于这样尴尬的现实,萧红不是没有作出努力。
而第一个孩子,她喊了声“不要”,连一眼都不想看的孩子,我不觉得有什么可讨伐的,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天生就喜欢孩子,也不是必须喜欢自己的孩子,尤其在她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负担的情况下,这个孩子来得确实直叫人觉得恐怖。
这种恐怖的根源是,生活的艰难。
要是物质饱足,能请个保姆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我相信萧红纵使再冷酷,也不至于送掉自己的孩儿。
意志的理想高度,先是作家,再是性别。
但现实里,意志却很难不受制于性别。
萧红是个女人,只身漂泊,身怀六甲,身体羸弱,没有钱没有朋友。
没有钱真的很重要好吗?
没有朋友的情况下,被囚禁于仓库的孤独无助,她读了萧军写的那篇《孤雏》,单这名字就叫她有共鸣了,所以她叫住要离开的萧军,“我们谈一谈。
”有两个画面我印象深刻,如果没记错,一是萧红东渡日本,船只在大海上漂泊,雾霭沉沉。
二是香港沦陷,端木蕻良和骆宾基于深夜担着重病的萧红用小船偷渡到港岛,船上灯火幽暗,似要熄灭。
人浮沉于世,正如船只行于海,为风浪所迫,身不由己。
烛火眼看就要熄灭了,有一只手伸过来,当然立即抓住,哪怕一点点庇护也是好的。
人同此心,从道德的角度去苛责萧红,实在没有必要,那些用难堪的字眼天天声讨审判的人,恨不得隔空去矫正他人的人生,却不太喜欢观察自己的言行是否符合自己制定的标准。
况且我们看到了,并非完全怪罪于人性软弱,萧红所处的年代,女性刚刚知晓精神独立,而远远达不到真正的生活独立,萧红所拖欠的第一笔账单,使得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负数,要挣脱这负数,本可以写文章勉强活命,但报馆一间间查封,东北又不如上海北平这样的具有相对开明的写作环境,于是一路被命运放逐流离,她所经受的太多,理解和陪伴如此可贵。
感动于萧军刚当了家教,两人去外面吃饭,萧军兴奋地说:“这个馆子味道很好,洋车夫和工人们平常都爱到这里来吃。
”车夫和工人爱吃的馆子就是上好的馆子了,文人落魄如此,能不心酸?
他们要了肉,又忍不住要了“肉丸子还有汤”,还要酒,我笑起来,人一高兴啊,总是会忘却理智,突破承受范围。
你不能指望他们刚有两个钱就变成实惠精明的生活家,忘形才是人的本性。
两人喝醉了,走在街上,萧红像个快乐的摇摆的企鹅,忽然叫住萧军,道:“我鞋带断了。
”萧军蹬蹬蹬跑回来,在路边捡了瓦片隔断自己的鞋带给她系上。
这就是那个年代的真实写照,我对你好,就是把我不多的部分分点给你,你也短一截,我也短一截,我们拥抱彼此的残缺得到安慰。
像鲁迅先生那样的经济状况,有余钱周济文学青年,有餐饭给他们饥肠辘辘以饕餮,在当时的中国又有几位呢?
萧红是个大麻烦,走到哪里都给人添堵,聂绀弩说:“你这样,被爱的人会很难受的。
”许广平说:“她天天来,一坐就是半天……她孤独,寂寞,我能表示不欢迎吗?
”武汉要沦陷了,她将唯一的一张船票给了端木,因为出生良好的端木,布尔乔亚,软弱,在萧红心里近乎无能。
但她留下来,去找蒋锡金,非得要在杂志社打地铺,于是又成为蒋锡金的麻烦。
总有人爱谈萧红的“悲剧”,但在我看来,她最大的不幸就是体弱。
汪恩甲离开她,是家庭压力社会不容,她与萧军的分手,是二人在出现裂痕分歧之后尝试努力修复感情,终未成功的结果,至于端木,虽然一个人先去了重庆,虽然让她独自去江津生孩子,虽然在香港的时候曾经想过要逃离,最终没有丢下她。
人对于安稳生活的向往是没有错的,对于萧红这样一个有才的,甚至是”天才“的女性,他们本能地被她所吸引,也本能地想要逃开。
才华是利器,拥有才华的人好比猛烈燃烧的火烛,常常不自知地殃及池鱼。
电影展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借助于他们的独白,还原了一个相對完整的轮廓。
胡风对萧红的激赏,聂绀弩兄长般的鼓励,蒋锡金跑到书店去为她借钱,并且承诺让她用稿子还,这是多大的信任……他们爱才惜才,思想开明,懂得尊重,纵然萧红性情乖戾,私生活颇不平常,仍旧包容了她,帮助她。
萧红跳窗的那段,背后没讲的故事,是她在窗口等萧军去接,看到船先跳了,二人错过。
这在萧红后来的小说和萧军晚年的回忆里都有印证。
而并非人们以为的,遇人不淑,萧军不管她死活了。
在香港,萧红被误诊,嗓子上开了洞洞,很难愈合,端木附身为她吸痰,然后仔细地擦拭酒精,那样的相濡以沫,乱世之中彼此支撑,看着她的伤口,以及无能为力的样子,我突然哭了出来。
可能是联想到自己痛苦的时候了吧,我竟然抽噎到不能控制了。
我常在想,那些振振有词指手画脚的人,是有多顺风顺水的人生?
他们大抵真的没有吃过苦,所以才轻视他人的苦,萧红即便不是萧红,只是乱世中的一个风流不羁的荡妇,那样的情形,也足以令人原谅她的全部了。
性情若是能更改,就没有这个人物,没有她留下来的文字,更没有这部电影。
三个小时的影片,看到后来我竟会觉得短,许鞍华力图刻画时代的群像,不太容易,于是她表达的只是作为时代背景一小片的彼时作家暴风雨里辗转的命运。
必须要说,作家因为有笔,有话语权,在任何时代都不是最悲惨的阶级,他们擅长撰写自己,擅长修饰现实,能够留下让人纪念的凭证。
而同时代的其他人呢,无一例外地淹没了。
没有人会记得。
因为流言不得不几次转学的萧红的弟弟,被连累失去工作的萧红的父亲,“从此销声匿迹”的汪氏一家;在武汉码头牵起大肚子的萧红的残废老军人;被她拖欠了房费、在洪水来时不得不弃了旅店逃命去的老板一家;凄风苦雨的夜晚,港岛之间伸手要了钱才准他们上船的泛舟人。
平凡的生命在战火硝烟离乱人世中苟且偷生,有多少悄然死去了,从来没有名字。
影片里面,这些人作为模糊的背景色,同样在汪洋里载浮载沉,我只觉得,没有一个生命难以被理解,一眼看去都是可怜人,这些人相互支撑着,在承担他人生命的同时获得一些自己生存下去的动力,我看着端木一次次为萧红换医院,不离不弃,虽然明白他拘于时地无可奈何,却不能不为之动容。
或许为此,萧红才是值得记取的。
因为有她那样勇于突破的写作方式,赤裸裸地呈现出眼前看到的一切,她写生活,真实得几乎将整颗心挖出来送到你面前,她的笔下饥饿就是一副气息奄奄的垂死的模样,却不肯放弃最后的希冀,仍旧张望着,张望着,一边吞口水,一边张望。
这样的作品再多一些,我们对于世间人事的理解和体谅也会更多一点。
萧红的生命长短,相较于她的文字多少,是很惊人的比例。
动荡不安中,文字就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所。
在日本,她写信给萧军说,这是我的黄金时代了。
是啊,平凡如我,也会突然如她所言,仿佛有警钟来到心上,在深夜里,清晨里,忽而灵魂清冽地醒来,觉得这日子真好,我经济无忧,有勉强维持的健康,有食物和书籍,何其自由富足,真是黄金时代。
“如果我有飞翔的翅膀,为什么还要脚呢?
”这是弗里达必须截肢的时候写的诗。
弗里达的飞翔在绘画里,而萧红则是在文字中。
黄金时代,要创作,将生活的一切都向创作献祭,这是属于创作者特有的本领,能帮助他们超脱于痛苦,至少,是暂时的超脱。
“太疲倦了,来拉着我的手,让我打个盹儿,这样我才能安心一点。
”萧红对骆宾基说。
在病中,得知端木一定要突围(大约是争取离开的意思),她脆弱地哭出来。
她一早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不知对萧军说的那句台词是不是有出处),而那时刻,想必是身心疲累到了极点。
“苦得很。
”鲁迅在与萧红聊天时谈及人生曾说道。
这两句话我都说过,很平常,看到仍禁不住为之一颤。
PS.关于电影中稍显精致的衣着,后来查证的过程中发现, 符合当时情形,是依据照片还原的。
萧红的的确确能做出漂亮衣服的。
真是一双巧手啊,她在西安和端木谈话时候的红帽子,是用萧军早年的破毡帽改的,在香港的旗袍,也是自己做的,那么美。
时代造就英雄,痛苦成就艺术家。
对于一个天才艺术家来讲,痛苦是滋养灵感的灵丹妙药。
对于一个不怎么有才华的艺术工作者来讲,有时候当他们的作品无法触动别人,别人便只好去对他们的勤奋和执着表示尊敬。
萧红是前者,萧军是后者,许鞍华也是后者。
电影演到将近结束,萧红去世,电影院里有人脱口而出:“可算死了!
”素质真差,但发自肺腑。
一部传记片给观者如此的感受就是失败,解释再多也没用。
这甚至可以看做是对萧红的侮辱也不为过。
许鞍华在采访里直说拍萧红是因为再不拍就晚了,拍完了又说拍怕了,再也不想拍传记了——抱着这样的心态,理直气壮地毁灭了一个很好的题材。
许鞍华本身的局限性太大,你可以说她本人的风格就是这样温吞白水平淡中见真情,但你这拍的可不是市井小民,而是传奇女文学家,切不同的肉还要用不同的刀法,婉约派的诗歌再妙也不适合粗犷大汉来念,没那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
《黄金时代》拍成这熊样,李樯在其中的作用也非常的微妙。
她们两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联手缔造了一部令人感到不适的电影,折腾自己,折磨别人。
【萧红与爱情】汤唯的问题不在于她的演技而在于她的外表和气质。
她太冷艳、太高雅,太不是萧红。
萧红本人给人的直观感觉是幻灭。
如果不事先知道萧红是个作家,那么没有人会过多去在意照片上这张平庸的脸。
对于一个有才情的女人来讲,没有什么比姿色平庸更遗憾的了。
丰富的内心导致她比一般的女性更加渴望高质量的爱情,可惜她甚至不能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萧红的社交圈很窄,她只能从她的倾慕者中,那些能听懂看懂她的男人里面,拣选出能愿意欣赏她、能照顾她、能支持她,而她自己也较为认同的男人。
萧红人生中的每一次转折,都关于爱情、爱情、爱情和爱情。
萧红若能活得久一点难说会成为中国的杜拉斯,年轻的帅哥们纷至沓来为她肝脑涂地,但是她30出头就死了,她的爱情都发生在十几二十岁,作为一个女人她还太年轻,困苦赐予她才华,而教训还未能给予她足够的智慧。
电影中多次直观地展示萧红在怀孕期间抽烟喝酒偶尔做爱,我认为不是一个好主意,更令人愤怒的是床戏还拍得这么难看。
除了那段什么也看不清的床戏,《黄金时代》中关于爱情的段落就是让她和男人一起走路、吃饭、奔波、再填上一点意义不明的小动作。
这些也许是爱情中的一些片段,但在传记片中,导演和编剧明明有极大的权利去诠释爱情里那些激情、迷乱、不忠、狗血、撕逼,用合适的力度和角度,刻画出那段传奇人生,又能使观者顿觉信服。
但是许鞍华和李樯根本就没有很好地使用这种权利。
【萧红与才华】再为自己的才华而自傲的女人,也不爱听到自己男人说“我是因为你的才华而爱你的”。
萧红到底多有才华?
并不是所有观众都是萧红的粉丝。
电影中有倾慕者为之着迷,有精神导师关爱提携。
而这些细碎的东西所展现的都是小才,与现在豆瓣上每天发点矫情文字的女文青相比高明不了多少。
萧红的文学天分是如何发掘的?
她是怎样写作的?
她的笔名是怎样更替的?
她的作品是怎样造成影响力的?
她在任教期间的风采?
她是怎样下定了决心跟了某个男人去了某个地方?
她作品的风格。
核心思想究竟是什么?
倒是天降奇才,突然有一段展现了萧红的裁缝能力。
什么合理转折都没有,长达3个小时的莫名其妙,这样的电影无法不令人感到焦虑。
【萧红的个性】电影里的萧红很混乱。
有时候是个憋屈的小媳妇,有时候是个俏皮的女孩子,有时候是个乐观的孕妇,绝大多数时候是个消化尼古丁能力非常强的女文青,而且这几点交错出现,相互矛盾,无论出轨还是被出轨,抑或大着肚子勾搭男文青,主要就是往那一坐,高冷。
你观赏着她的一生,却唯独感受不到萧红是个女作家。
影片中有几次表现萧红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孤身死去,而且言之凿凿。
关于她如何得知自己身体状况,又如何对男人绝望的,一概留白。
一片苍白,令人疲倦。
【伪纪录片】许鞍华试图把自己藏在一切背后,非常客气地将这部片子伪装成一部纪录片。
与其说导演的风格就是平淡,那我更认为她并没有这个胆量和能力去诠释萧红。
有几样我觉得特别重要的剧情被省略掉了——萧红被家中软禁,才有了投靠汪恩甲的下策。
萧红与萧军一度天作之合,为他换姓更名。
和文坛小伙伴们结社出册,在当时社会带来的巨大影响。
弥留之际写下那几句不甘的文字。
我不知道取舍和剪辑到底是怎么回事,剧照和预告中比较看上去比较精彩的段落在正片中都缺失了。
一个才女导演拍不好一个才女作家的缘故是什么?
可能由于其中一个根本就不是才女。
或者用电影里的话说,也许许鞍华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有才。
【黄金时代?
】民国文坛群像是这部电影的卖点,但这个标题回过头看看,也确是太大了。
王志文很惊艳,但是,是我错觉吗?
鲁迅先生和萧红一段拍得可比萧红跟端木约会有激情多了。
阅读任意网络百科萧红词条的心理快感大约是看一部《黄金时代》的10倍。
最后我只能说这可能是一个不错的戒烟宣传片,只是太漫长。
1890年7月27日下午,梵高对着金色的太阳,举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不知道在那个被逼疯的年代被后人称作黄金时代,他死也不知道那个割耳朵的年代被后人津津乐道为黄金艺术。
死前给弟弟的信里写到:“亲爱的弟弟,谢谢你寄来的贴心的信和五十法郎。
你生活顺利,比什么都好……你过去在许多幅画上一直是与我交流的伙伴……说到我的事业,我为它豁出了我的生命,因为它,我的理智已近乎崩溃……我想你依然站在人性的一边,既然如此,你还指望什么呢?
”他把50法郎写进这么重要的信里,可见当时的落魄,他不知道他的一副《自画像》后来拍出7150万美元的价格!
多么讽刺的黄金时代,后人命名那个时代是黄金时代,那个时代就是黄金。
那个时代都是文豪,现代人都是土豪。
当时的艺术家没有闪烁的黄金只有悲凉的时代!
同样是画家,同一个时代,还有一个与梵高经历相似的人名叫高更,他最终疾病缠身死在孤岛上。
关于高更,先请大家幻想一个身边的普通人,一个每天吃饭、睡觉、上班、结婚生子的平常人,这种人平常不出风头,不冒险,没有什么大起大落,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然后突然有一天他说,我要为了理想,放弃家庭,放弃婚姻,放弃安稳的工作,去远方流浪,去追求理想,去画画。
然后他就真的这么做了,他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在论坛里发帖子搏关注圈粉丝。
他是真的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画画去了,他的名字叫高更,并且还找到了当时更加苦逼的梵高,由于两人对艺术的分歧,大吵特吵,梵高这个二逼拿着刀子威胁高更:他妈的画画不仅仅只有印象派和象征主义,还有我独有的梵高体!
高更说:你太自大了,你一个人就想单独立一个派系,怎么可能。
为了证明自己多么坚持,梵高说:你信不信我割了自己的耳朵,你信不信梵高体!
高更说:我不信。
梵高一刀割了自己的耳朵,血,射了高更一脸。
两人就闹翻了,后来梵高还把自己的耳朵拿到纹身店纹了“梵高体”三个字证明自己艺术正确。
高更伤心的离开了梵高,他心想老子放弃家庭放弃事业跑来跟你约会,本以为同病相怜,没想到艺术相轻。
你跟我玩自残,别以为我会为你自宫。
带着满腔的怨恨,最终疾病缠身,死于孤岛。
后来作家毛姆把高更的故事写成小说《月亮与六便士》,一句“满世界的金钱,我却抬头看月亮”道尽了高更曲折的一身。
黄金时代没有浪漫的爱情故事,艺术家小说家们通常都承载着全世界的孤独。
说说哲学家维特根斯坦的手淫日记:“昨天手淫,3周以来第一次这样。
几乎全没有欲望上得要求。
以前我总是想象着在与一个朋友交谈,但是现在几乎没有这样的事了。
1914年9月3日”“我已经走在通向伟大发现的路上。
但是,我是否会达到目标?!
欲望上的要求比以前强烈了。
今天又手淫了。
1914年9月6日”“今天我与某种沮丧的情绪进行了长时间的战斗,在一段较长的时间后又手淫了,最后写下了上面那句话。
1914年10月13日”“平静的一夜。
现在大约一周半手淫一次。
干了很少一点体力活,但是正因如此做了许多精神上的工作。
1914年10月16日”“那个打破僵局的思想是否会来到我的身边。
——昨天和今天手淫了。
1914年10月8日””我不得不经常生气,生病,消耗我的内在的精力。
又过得非常欲望了,几乎每天都手淫: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1915年2月18日“有欲望上的需求,现在几乎没有进行我的工作的机会。
”1915年2月9日“非常兴奋。
每天都手淫。
”1915年4月17日“最近几周睡觉不安稳。
我总是梦到执勤。
这些梦总是使我处于惊醒的边缘。
在最近两个月只手淫3次。
我周围的人事与愿违地令我厌恶。
”1916年5月29日你们这些看AV的都弱爆了,看看哲学家在那个资源荒凉的年代是靠什么撸的,是靠意识!
根本就不用手!
用意识就可以让自己高潮!
好吧,玩笑归玩笑,我只是想告诉大家,艺术是一件孤独的单人旅程,他的浪漫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浪漫!
最后要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这个作家是得前列腺癌去世的,我要谢谢他,他狠狠的坚固了我戒撸的决心。
狄更斯,我读过他的《双城记》和《雾都孤儿》,我很喜欢他,我说喜欢的时候就是真的很喜欢,不是男孩泡女孩说的那种喜欢,只要我说我喜欢某个作家的时候,在吐出“喜欢”两个字之前,我是考虑了五秒钟的,我的良心会为这“喜欢”两个字负责。
如果某天我对哪个女孩说我喜欢你的时候,如果语速过快,请不要相信我,我在约炮。
《 双城记》的开头有这么一段话“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个睿智的年月,那是个蒙昧的年月;那是信心百倍的时期,那是疑虑重重的时期……我们大家都在直升天堂,我们大家都在直下地狱。
”这段话在小说中并不是解释黄金时代的,只是单独提炼出来完全就是对黄金时代的最佳诠释。
是什么样的经历使这个作家发出如此悲伤的感叹,不得不提一下这位大作家的风流韵事:狄更斯有两个初恋,看清楚,是两个,两个初恋!
后来还有三姐妹妻子,看清楚,是三姐妹妻子!
这还不算什么,他当年曾为一众沦落风尘的女子筹办收容所,让当地的妓女、女小偷和女流浪者入住,希望藉此改造这些“堕落天使”,令她们获得新生。
让她们有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不过一叠过去从未被披露过的信件却指出,这位被公认为英国最伟大的小说家原来对收容所的女子有“特别的兴趣”,被政府调查。
他出资办的是“女子收容所”,你看这家伙多偏心,孤儿都不收,只收女子,大小老少女子。
爆陈冠希李宗瑞于万里之外,人家玩的是女子收容所!
狄更斯是个前卫的家伙,他早就料到了后人这帮傻逼会把他们糟糕的时代叫做黄金时代,知道人们对文学抱有浪漫的幻想,他很清醒,这是最好的时代,所以他能上一个算一个。
作家们的孤独是变态的孤独,他可以撸一万次撸出个前列腺癌。
因为他知道,就算不撸,你办个女子收容所也无法填充孤独。
大家都读过《福楼拜的星期天》吧,莫泊桑先生是这样折磨自己的:一生与多种女人有染,与农庄姑娘、饭馆侍女、半推半就的寡妇、欲壑难填的太太、阿拉伯女人、黑人妇女、成熟的女市民都发生过关系,他占有过这么一大堆尤物,最后因梅毒加上精神病去世,年仅43岁。
我梦见过他去世时的情景,当时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做.爱了,他躺在床上捂着裤裆,发挥毕生的想象力都没能让自己硬起来,于是,他就这样悲伤的气死了。
那位写出《老人与海》的作家,如果你未曾体验过,你永远不会明白海明威为何同意子弹穿过自己的脑袋。
三毛用丝袜上吊(这是其中一个版本)……生得潇洒,死得性感。
阳朔、老舍被文.革迫害自杀。
每个年代的文艺在当时是个不值钱的东西,艺术家们所在的年份里永远都是数不尽的制度纠缠,孤独、疯魔、死亡。
可敬的是他们留给后人一个传奇人生,我们称他为黄金时代。
这部电影称那个年代叫做黄金时代,我想说:看标题。
电影讲的是民国时期的文人爱情故事。
看剧照就知道很浪漫吧。
黄金时代并不是一副欣欣向荣天天向上的景象,它不像油画那样色灿斑斓,不像黑白照片那样经典唯美。
那个时代充满文人相轻,艺术相搏的头脑战争。
《建国大业》里面有一幕,胡适在台上演讲文学是否应该进化为白话文的讨论,整场充满火药味,当然,那只是冰山一角。
鲁迅与梁实秋与郭沫若的笔战在那个没有网络的年代里已经在地球表面点燃了战火,鲁迅笔战的文字都可以出成一本书,谁对谁错我不评价,只想点评鲁迅一句:他是在那个年代里站着把钱挣了的人。
还有苦逼的王小波,他是在那个制度里夹缝生存的智者。
那些时代也没有想象中的浪漫爱情,只有数不尽的青楼和妓女。
文艺是孤独的,他们唯一安慰自己的只有“嫖”。
唐宋元明清,没有哪个朝代的文人不爱嫖,苏轼、白居易、杜牧、柳永、欧阳修个个深藏绝技,人家在床上的姿势都是讲究韵律的。
更别说民国那个纸醉金迷的时代了,胡适、徐志摩哪个不嫖。
现在的大V门不嫖吗,他们换了个名字叫“潜”。
胡适老先生最大方最伟大的,是不仅自己嫖,还带朋友一起嫖;不仅在外面嫖,还叫到家里嫖;不仅嫖,还搞研究,简直可谓以考察窑子为己任。
胡适这样解释自己“我沒有嗜好則已,若有嗜好,必沉溺很深。
我自知可以大好色,可以大賭。
我對于那種比較嚴重的生活,如讀書作詩,也容易成嗜好,大概也是因為我有這個容易沉溺的弱點。
““情人不是资产阶级的专利,我们无产阶级也要有革命伴侣,就是多一点也不怕。
无非是哄哄她们、说些好听话。
” ——《毛选》第四卷第134页就在我们生存的网络时代,王朔刘震云当编剧闷声赚大钱,一部电影比一部骂得惨,给读者们留下一种晚节不保的危险状态。
莫言更是拿奖之后反而被骂的口沫横飞,论坛里各种调戏他的段子反而把他拉下神坛。
新一代郭敬明、安妮宝贝、张悦然、韩寒等完全被娱乐化,关于郭敬明身高的段子都可以出版一本笑话书了,韩寒代笔的讨论可以写出十篇论文了……。
也许五十年后,韩寒又带领了一个黄金时代,郭敬明至少也是那个时代的琼瑶。
我们当下这个时代听起来也许令人发笑,在我看来至少当下的时代是算不上黄金时代吧,不过事实就是这样的,默哀吧。
我们永远没有黄金时代,就像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才发现可怜兮兮的青春有多么珍贵。
虽然青春很糟糕,肮脏、自慰、背叛、苦痛、忧郁,但也止不住我们流泪的怀念。
不管你的周遭有多糟糕,当下才是最好的时代,毕竟一分一秒都与你擦肩而过。
每一次痛苦的画面都刻进了短命的回忆里,多年以后,回眸一望,平凡的一生竟也有金黄的色彩。
我昨天看了电影,一句话评论:像王菲一样活着,不能决定怎么生,怎么死,但能选择怎么爱,怎么活。
不管生活在什么年代,环境有多么不幸,周遭的言论多么恶,这些都无关人生,淡然冷对千夫指,执着拳紧万自由,有一万种自由的方式,挑选自己最乐意的一种,开什么花,结什么果,都无关世界,你挑选了生活,就是自由的——————————————————————关于《毛选》第四卷第134页——————这句话是后人编出来黑当局的,我只是调侃一下,你们就去翻经书来反驳我,你们真的看不出来这只是低级黑而已么....另外,其实我们当下这个文学圈并不是那么不堪,如果中国读书的人有变形金刚的票房那么多的话,我们还是会出几个“著名作家”的,给大家推荐几个,刘慈欣的《三体》,联合小说奇迹《九州幻想》,廖一梅的《像我这样笨拙地活着》《悲观主义的花朵》今何在、张家玮什么的大家在豆瓣混其实应该早就听说了,许多人在论坛里混的太久,习惯了看见一部作品首先找漏洞,然后批判,吐槽,这样是不对滴!
不要总琢磨着弄个大新闻把作者批判一番,没什么意义,一本好书自有他存在的价值,取自所需就好了。
昆丁版影评——来自奇妙的王小坏原创、首发、转载请豆邮求关注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韩松落 三个小时,不觉得长,身为写作者,在《黄金时代》里看到的,是让我喉头为之一热的命运关键词:相遇。
河与河相遇,野火和野火相遇,人和一群人相遇。
相遇改变人,相遇改变时代,让蝼蚁变成神明,让绿皮火车变成银河列车999。
让一个东北乡下的小姑娘,凭借一支笔,凭借那些不起眼的字与词,火烧云、倭瓜花、河灯、小团圆媳妇,汇入洪流,在刀枪不入的历史上,留下一声咳嗽。
相遇之前,萧红的生活支离破碎,电影对此毫无粉饰遮掩。
未婚夫汪恩甲、表哥陆振舜,陆续出现在她生活里,或多或少,改变着她的生命轨迹。
但这些相遇,是生命准备期的相遇,是次一等的,狗粮般的,不足以喂养她。
她和他们相处时的顺应、懦弱、反悔、挣扎,所有这些显得狰狞,被人视为狗血的举动,是她对他们的不适应,是一个人被狗粮般的满足拘禁时的必然反应。
能够算作相遇的机遇终于出现,遇到萧军,遇到东北作家群,遇到该遇到的人,所凭借的,无非一支笔。
他们讨论读书写作、爱的哲学,排演戏剧,在新年夜欢歌笑语,在街头和另一群年轻人拥抱。
作家廖伟棠说,《黄金时代》里有一个青春中国,那青春中国,绝不是虚无的概念,就是这样一群人的拥抱,是他们交往中的灵光乍现,是琐碎谈话累积出的诗歌,他们因为写作相遇,相遇也成为他们写作的内容,他们的相遇像蝴蝶振翅,掀起风暴,至今不歇。
即便相遇,也不意味着万事大吉,夭折、动乱、倦意都在发生,有人死去,有人被捕,有人悄悄退出那个时代,也有人谋求更大的相遇,例如萧红,她去了上海、青岛、武汉、香港,遇见鲁迅、许广平、胡风、梅志、丁玲、聂绀弩、舒群、罗烽、蒋锡金、骆宾基、端木蕻良。
所凭借的,还是那支笔,笔是咒语,是让人们一瞬间心神相通的魔杖。
所以,她的故事天然适合电影,她的经历,正是约瑟夫·坎贝尔所说的那种“英雄的旅程”。
有评论者认为,这部电影,罗列许多名人,更像一部社交史,但正是许许多多个萧红的相遇,成就了许许多多个“黄金时代”。
海明威从美国跑到巴黎去,和那一场流动的盛宴相遇;柯莱特从外省跑到巴黎去,和普鲁斯特、德彪西相遇;亨利·卢梭从海关收税员的职务上退休,和毕加索、阿波利奈尔相遇;还有罗克韦尔·肯特丢下锄头,从缅因州跑到纽约,莱昂纳多·科恩扛上吉他,搬进切尔西旅馆,紧跟着发生的,也都是生命爆炸般的相遇。
读他们的传记,看到他们艰苦磨练自己、遭遇劫难、贫困潦倒,饿到出现幻觉,我都毫无同情,我知道他们必然遇到相遇,天将降相遇于斯人。
为了出走,为了不断拓展生命的维度,他们抛妻弃夫、丢下儿女、欠债跑路、声名狼藉,他们无耻透顶,他们一点都不要脸,但和相遇之后的万卷诗书比起来,那都是细枝末节。
《黄金时代》最惊心动魄之处,就在于此,它没有回避萧红的戏剧性情感,给了她的情史以充足的戏份,但最终却用貌似平实,实则风雷激荡的笔触,写出了人们是怎么从五湖四海奔赴而来,最终汇聚成一块新的大陆的。
电影中,萧红死去后,丁玲、蒋锡金、骆宾基或者黯然神伤,或者悲痛难抑,那不只是本能的物伤其类,更是因为,他们所寄寓的大陆流失了一块,那是所有人的丧钟。
这样的电影,必然不讨好,但是,许鞍华在接受采访时,曾把《呼兰河传》和艾米莉·勃朗特以及赫尔曼·麦尔维尔的作品放在一起比较,认为它们都是“探讨生命里特别原始及不讨好的东西”。
这见解惊心动魄,也足以说明,即便在去世七十年后,萧红仍然能获得理解,相遇还在发生,和这样的相遇迎头相遇,是我们这镀金时代里,一道金子般的光。
这种人生片断的堆积即便是加上了间离的独白也不过是自说自话而已。
盼了三小时总算把汤唯给盼死了
没有难看,只有更难看。3小时的白开水,苦于萧红那么点风花雪月的破事还要搬上大银屏的,最后看得只对萧红产生莫名的悲怜。
观影感受就像萧红的那句话,“真是太疲倦了”…只想吃个大苹果
美学上是一部能扛住时间的作品。
画面太美。单纯起来没羞没臊的黄金时代,文人间补刀都补得那么日常而无辜。
不想给差评,但是... the forth wall不是你想打破就能打破,形式大于内容总会出问题。看完像温吞水,什么人物也没塑造好。真是纠结,能看出来主创用心的态度,只是这种尝试未免太任性了一点
麻麻 传记都是靠演员撑起来的 没什么好说的 直视镜头的叙述暂时适应不能
幸好买的是vip厅的票,椅子很舒服。一排四个人,我和一个姐们刷手机,另一个人和我姐们舒服得睡得打呼。我姐们一醒电影还在演,她朦胧的问我“萧红还没分手啊”囧 ps:姐们看了我的评论,很兴奋的说,“没有没有,隔壁那两都睡着了”
汤唯后半演得不错,前半部完全没有灵气,太呆。成名前的萧红,应该是把灵魂挂在眼仁上的样子。肖军比端木是男人。那个时代的爱情和理想合体,并非现在爱情和情欲合体。爱比人生高一点,人要活得低,就活下去。生命耗尽了也就尽了。电影的叙述方式很别扭不喜欢。看了电影让我想重温呼兰河传,这是好事。
哈哈哈 本来看的时候感觉像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 结果真有豆友也觉得像 哈哈哈 好吧 片子还是不错的,里面讲述画面有些比较生硬 是硬伤。。。
昨天跟朋友去星美看了国内首次试映会,178分钟的电影真的是考验人类膀胱的承受力了。。貌似是学了《纸牌屋》男主的启发,边演戏还可以出戏自己做旁白,这样感觉很新颖但是蛮尴尬的。。。不算好看但是也不算难看,可以看第二遍,或者可以叫《萧红与她的男人们》或是《被嫌弃的萧红的一生》
从这部戏开始,汤唯正式传承了巩俐的名分,成了中国21世纪文艺片一姐.其实这部戏的配角,也是相当出彩.细腻的袁泉,生动的郝蕾,还有如此传神的王志文.这部戏的薄弱点在剧情,劲爆点在氛围.这几个演员找得太好了,就连冯绍峰我都觉得进入了气氛.
各种插叙倒叙令电影支离破碎,人物众多还没令人记住他叫什么名字就消失了,面对镜头讲述更是做作不堪。许鞍华没有掌控住萧红,反而被萧红牵制住了。
李蔷和许鞍华一开始就把大部分观众关在门外了。割裂叙事,加上人物众多,如果不了解那个年代和众人作品的观众基本没法看。差评那么多很正常。电影本身就是一种缘分,喜欢不喜欢都没什么好指责的。我很喜欢,全场两个人,隔壁坐着一位70岁上下的老先生,散场灯光亮起时,互望了一眼,两双通红的眼。
#威尼斯电影节#闭幕片长这样简直就是给人留下心理阴影用的,太难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难看到宇宙尽头,到底是如何调度的,才能让每个人都演得这么差啊,明明很多演员都是非常会演戏的啊,这种玩意还撑了三个小时,简直丧心病狂。。。。
一种氛围,一种感觉。话剧式的讲白并没有让我觉得有多怪异,三个小时的片场也流水般过去了。一点感悟:相信二萧之间确是彼此的soul mate,但世间能在平日生活磨合相处的soul mate又何其之少。追求爱情、追求自由、追求写作抑或革命,某种意义上现在的我们拥有的比当时的他们要少的多。
从电影的第一个镜头就被电影伪纪录片的叙事手法深深抓住,整部电影3个小时平铺直叙,没有高潮也无需高潮。这部传记让李樯与许鞍华对特定年代下一个杰出女性作家表达了无限敬畏,更让观众在每一个人物的讲述中体会了一个女人那激烈而平静,极端却美好的黄金时代。
很长的文艺片,看不太下去
许鞍华表面上反思自己,实际上是尬聊,明明自己都不了解那个时代,演员跟导演探讨,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还老说人不对,感觉不对这个那个的,属于有点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