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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梦空间

Inception,潜行凶间(港),全面启动(台),奠基,心灵犯案,记忆迷阵,记忆魔方

主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约瑟夫·高登-莱维特,艾利奥特·佩吉,汤姆·哈迪,渡边谦,迪利普·劳,基里安·墨菲,汤姆·贝伦杰,玛丽昂·歌迪亚,皮特·波斯尔思韦特

类型:电影地区:美国,英国语言:英语,日语,法语年份:2010

《盗梦空间》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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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梦空间》剧情介绍

盗梦空间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道姆·柯布(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Leonardo DiCaprio 饰)与同事阿瑟(约瑟夫·戈登-莱维特 Joseph Gordon-Levitt 饰)和纳什(卢卡斯·哈斯 Lukas Haas 饰)在一次针对日本能源大亨齐藤(渡边谦 饰)的盗梦行动中失败,反被齐藤利用。齐藤威逼利诱因遭通缉而流亡海外的柯布帮他拆分他竞争对手的公司,采取极端措施在其唯一继承人罗伯特·费希尔(希里安·墨菲 Cillian Murphy 饰)的深层潜意识中种下放弃家族公司、自立门户的想法。为了重返美国,柯布偷偷求助于岳父迈尔斯(迈克尔·凯恩 Michael Caine 饰),吸收了年轻的梦境设计师艾里阿德妮(艾伦·佩吉 Ellen Page 饰)、梦境演员艾姆斯(汤姆·哈迪 Tom Hardy 饰)和药剂师约瑟夫(迪利普·劳 Dileep Rao 饰)加入行动。在一层层...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四度空间旦后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第三季完避暑山庄大传奇红鞋子婚姻陷阱冯齐的忏悔闺蜜大作战慕吉黛网络年代剩女脱单记黑色五叶草剧场版魔法帝之剑夺宝欢喜村斯塔比中士:一个美国英雄音乐奇缘冰雪之名最后一人童年的脚印黑金危机青花倾城别恋极品千金白垩纪世界我的宠物恐龙消失的凶手刀剑若梦青蛙总动员琴子变焦拂晓的尤娜

《盗梦空间》长篇影评

 1 ) 梦?还是现实?

剧情游走于梦境与现实之间,被定义为“发生在意识结构内的当代动作科幻片”。

讲述由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扮演的造梦师,带领约瑟夫·高登-莱维特、艾伦·佩吉扮演的特工团队,进入他人梦境,从他人的潜意识中盗取机密,并重塑他人梦境的故事。

非线性叙事的电影手法在《盗梦空间》中得以最为契合剧情架构的呈现,环环相扣的多重梦境,编制了一张逻辑夯实的巨网,诺兰在这部作品中取巧之处在于,每一个人都能看懂电影,但却又让人感慨“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许多人之所以看不懂这部电影,是因为他们并不了解“梦”,他们并不知道“梦”的本质是什么。

想要了解梦,最好的读物就是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

弗洛伊德关于梦的本质的阐述,是“是内心愿望的真实表达”。

而在我看来,梦,则是每个人内心深处最真实欲望的直接反映。

影片中不仅会有一层梦境,还会有梦中梦,以及三层梦境和四层梦境。

每深入下一层梦境,感知时间的流逝速度会数倍的慢于真实时间的流逝速度。

想要从下一层梦境醒来,就必须在上一层梦境中出现死亡或者坠落的行为。

其实很多烧脑片都没有那么烧脑,只是观众们太容易被带入到导演所设置的思维泥潭中去了。

 2 ) 一部被电影嫖客们过度神化的平庸之作

昨天终于去电影院看了这部在短时间内被几乎所有人众口一词地捧成了“神作”的《盗梦空间》。

我承认,在观影的过程当中我确实非常投入,跟随主人公在迷宫一般的梦境中神游。

我只是一个影迷,不是专业的影评家,我不是为了找碴去看电影的,那样太累。

两个半小时的《盗梦空间》情节紧凑,从头到尾让观众有种目眩神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像在坐过山车,不停地让你在最HIGH的感官情绪上起伏。

时间倏地一下就过去了,直到从影院走出来,还是很难平静。

总觉得刚才好像并不是在现实世界,这可能是大多数人的感觉,我也一样,毕竟我也是正常人。

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等我意识到我饿了,我要去找晚饭来填饱肚子的时候,一想到美食,这部电影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盗梦空间》在中国电影院上映的电影当中确实已经够得上极品的等级,因为它至少很有智商——这在中国电影市场的电影里是多么难得,视觉效果更是没得说。

但这只是作为一部在电影院里上映的电影的评判标准,因为作为电影本身,它其实算不上多好,至少不会好到让我奔走相告的地步。

关于这部电影的细节和内容我不想多作分析了,到处都有关于最后陀螺有没有停下来,梦境到底有几层,女主角到底有多少岁,李奥纳多鼻孔里到底有几根毛等等等等各种各样所谓的解析文章,还有好多看完电影之后极力想证实自己的智商到底有没有超越一般水准的影迷在不遗余力地进行各种各样的细节研究,恨不得把导演最深潜意识里的内容都挖祖坟挖出来。

可是,这样有意思吗?

《盗梦空间》的情节并不复杂难懂,虽然是梦境套梦境,但是每一个梦境都有标志性的场景,你不至于把梦境和梦境以及梦境和现实混淆,情节从头到尾基本上也算是流畅的,用线性思维差不多就能理解个八九不离十。

而且,对情节的理解八九不离十也就够了,你还真把它当哥德巴赫猜想去求证啊?

但是,问题来了,除了情节,你记住人物了吗?

当创作者将情节像方程式一样编织得无比复杂时,作为艺术核心的人物却变成了附属品,或者说只是情节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他们没有个性,基本上就是被忽视的部分。

你可以说男主人公柯布是一个人物,但他作为丈夫就是深爱妻子的丈夫,作为父亲就是深爱儿女的父亲,这很好很模范,不过个性在哪里呢?

没有个性,你如何记得住他?

电影毕竟是电影,是一门娱乐或者艺术,它不是数学题、物理题、化学题,我所谓的平庸之作就是因为《盗梦空间》没有让你记住里面的人物。

再复杂再纠结的情节,我打赌,顶多三个月之后,你基本上就记不清了。

想想,曾经红极一时的《阿凡达》,除了蓝脸人,你还能记住什么呢?

好的电影会用情节塑造出一个有个性的独特的电影人物,让你长时间记住他。

像《肖申克救赎》里的主人公,在正常的逻辑思维里,越狱者其实是很难被接受的,这是主人公的独特性所在,可导演却能用电影让你去接受这个独特的人物,并让你长时间记住他,这才是真正优秀的导演和电影应该具备的特质,人才是核心。

当然,我没说一定要严肃正统的眼光去看待这种商业大片,什么人物什么情节都是白瞎。

还是来打个比方吧,电影说白了就是娱乐产业,或者说是服务行业。

但是服务行业也应该有不一样的类别是吧?

不能用同一标准去要求。

你家楼下做烧饼油条的大叔,你不能拿五星级大厨的标准去要求他,但你一样可以觉得好吃。

电影也一样。

电影院里播放的电影,给的是感官刺激,追求的金钱效益,这就像妓院里的小姐,让你在感官上爽一把。

可是爽过之后呢?

你能记得她多久?

就算她是妓院里的花魁,放在妓院里光彩夺目,男人们趋之若鹜,可是离开妓院呢?

她作为女人本身也许并不出色优秀。

所以我承认这位花魁在妓院里的地位,也承认嫖客们的热情,但是仅此而已,离开妓院,你很快就忘了她,因为你心中有喜爱的女孩,那个女孩的姿色可能比花魁差很多。

但是花魁给你的是感官刺激,心爱的女孩给的却是精神慰藉,这跟那个女人本身无关。

所以,对于电影的喜好应该是一个非常私人的问题,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这个没什么好强求的。

只是,最近身边有太多被《盗梦空间》搔到了G点的人,只要一提及就好像马上达到了高潮。

我觉得中国影迷这样很没有追求,都不会用自己的脑子想问题了,或者想的都是什么最后陀螺有没有停下来之类的自以为聪明的弱智问题。

人云亦云,这才是最可怕的,别人说感人,你就哭,别人说HIGH,你就高潮。

之前去电影院看《唐山大地震》的时候,旁边坐着的一个白痴女人,电影还没开始,正在放广告,她就装模作样地说:“哎哟,我一进影厅,就想哭了。

”我当时很想转头去骂一句,哭,哭你奶奶个熊啊!

广告有什么好哭的?

所以最后希望大家在电影院里的高潮之后还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来判断自己的喜好和厌恶,在自己的立场上想想问题,否则你真的只是嫖客而已了。

当然,做嫖客也很不错,如果你们心甘情愿的话,我举双手支持你做嫖客的权利,但是也请你支持我觉得这部电影很平庸的权利。

 3 ) 《Inception》:我们看因塞普薰的时候也看什么

因为七窍平时被塞了起来,普通大众因此一时被薰得莫不感涕,简称因塞普薰症。

所以,我们看因塞普薰(Inception)的时候也看什么?

好吧,你不用认为其中有任何必然逻辑联系。

鉴于本片已经变得像《泰坦尼克号》、《黑客帝国》、《星球大战》那么流行了,而像两个只能活一个、尼奥选了红药丸、安纳金·天行者就是达斯·维达这样的剧透,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所以请做好剧透的准备。

1. 一个意识结构层面的故事:《囚徒》《囚徒》(The Prisoner)是Christopher Nolan拍出目前他最好的电影《黑暗骑士》(The Dark Knight)前的翻拍计划,鉴于以往翻拍前科(Insomnia),理所当然;早在2006年立项,2009年宣布计划流产的同时《盗梦空间》(Inception)便被提上了议程;同年年底,AMC的六集同名翻拍迷你剧抢先播出,在此前同年年初,原版剧集的主创Patrick McGoohan过逝。

在《囚徒》中针锋相对的是服从方(Obey)与抵抗者(Resist)的两方;而在《盗梦空间》中,则是造梦团队(The Dreamer)的盗梦人(The Extractor)、侦察兵(The Point Man)、伪造者(The Forger)、筑梦师(The Architct)、药剂师(The Chemist)、观光者(The Tourist)的一方,以及入梦对象目标(The Mark)、干扰因素魅影(The Shade)、防御机制投影(Projection)的另一方。

两个故事的立场从某种程度上说刚好是对掉的。

在《囚徒》中,主角在沙漠中醒来,在故事发展的过程中发现与沙漠相连的海;而在《盗梦空间》中,一开始的镜头就是主角被冲上海滩。

要说的是,此时的二位都处于意识层面内部。

沙与海,这有何寓意呢?

这里不得不提及一件趣事,十年前作为盗梦人(The Extractor)的Leonardo DiCaprio曾主演过另一位英国导演Danny Boyle的一部电影就叫《海滩》(The Beach),虚虚实实、梦想与迷幻这样似曾相识主题。

然后又比如说《移魂都市》中子虚乌有的贝壳海岸(ShellBeach)。

博尔赫斯则在《环形废墟》中引用卡罗尔《镜中世界》的一句“假如他不再梦到你……”,即而以“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谁也没有看到他上岸……”开头。

以上想必都是潜移默化受了周庄梦蝶西方语境版本纪伯伦《沙与沫》的影响:  他们醒来时对我说:你和你所在的世界,不过是无边大海的无边沙滩上的一粒细沙。

/ 在梦中我对他们说:我就是无边的大海,世间万物不过是我沙滩上颗颗沙粒。

但如果从另一个潜意识层面来诠释,比如说世界各地的大洪水传说也许是对上一次冰川期结束的印象,而这里的“在岸上了”,也许是人们基因中祖先生物们从海里最后成功登陆的记忆残留。

所以这样的集体记忆让每个人都感同身受,也不见得意外。

总得来说,就是一种通用符号的概括。

另一方面,意识置疑题材多少会追溯到柏拉图《理想国》中的概念的洞穴(The Cave of Ideas):有一群囚徒在一个洞穴中,他们手脚都被捆绑,身体也无法转身,只能背对着洞口。

他们面前有一堵白墙,他们身后燃烧着一堆火。

在那面白墙上他们看到了自己以及身后到火堆之间事物的影子,由于他们看不到任何其他东西,这群囚犯会以为影子就是真实的东西。

最后,一个人挣脱了枷锁,并且摸索出了洞口。

他第一次看到了真实的事物。

他返回洞穴并试图向其他人解释,那些影子其实只是虚幻的事物,并向他们指明光明的道路。

但是对于那些囚犯来说,那个人似乎比他逃出去之前更加愚蠢,并向他宣称,除了墙上的影子之外,世界上没有其他东西了。

这在不少的作品中都体现过,比如说美剧《迷失》,而且很奇妙地,他们通常会将其中的影子、黑意识写坏,正如《盗梦空间》中所做的。

在《盗梦空间》中,作为潜意识产物,主角有个坏事的妻子意识分身,即魅影(The Shade)——产生危害的女性记忆其实挺让人想起《回忆三部曲》(Memories)中森本晃司的《她的回忆》这个短片而歌剧《蝴蝶夫人》的唱段配乐的品味也与本作中的《我无怨无悔》一样不俗;而在新版《囚徒》中,主角则分裂成了正邪两个实体化(在意识层面中)的个体。

1967版的英剧《囚徒》作为悬疑类科幻剧集的鼻祖作可说自有一番影响力,作为始作俑者,意识层面的分裂在近年的科幻剧集中屡见不鲜,不去说《危机边缘》(Fringe)中平行的两个宇宙,《迷失》(LOST)在打了黑白棋子双胞胎设定后最终的结局也坠入了意识层面,而《太空堡垒卡拉狄卡》(Battlestar Galactica)中六号和博士的互换幻觉更是欢乐。

回过头来,你会觉得,我们能把《迷失》改编成一部《盗梦空间》吗?

当然可以,你当岛上那些家伙都坠入灵薄狱(Limbo)就好了。

而且,你知道最大的巧合是什么吗?

《盗梦空间》中故事的高潮开始于悉尼去洛杉矶的航班上,你猜怎么着,《迷失》也是,只不过前者的飞机是波音747,而后者是波音777。

2. 假如记忆可以移植:《移魂都市》如果《盗梦空间》早个十年诞生,幸许对中国的科幻电影事业大有裨益,而实际的情况是,1999年的高考命题“假如记忆可以移植”让《科幻世界》杂志的发行量大幅攀升。

虽然更多来说这只是某种偶然性。

记忆移植(尘封)的题材,其实屡见不鲜,在《盗梦空间》中称之为“inception”,做法就是在目标潜意识中“植入”一种想法,但又必须让对方认为这样的念头其实完全出于他们自身的思考;虽然电影表面展现的只是一场“inception手术”,不算最初观光者(The Tourist)的“inception”,但事实上仍包含着包括目标(The Mark),以及盗梦人(The Extractor)和魅影(The Shade)在内的三场“手术”,目标不去说,对于盗梦人来说,这是场自我救赎,而魅影,那是一场尘封的记忆,也是带来一切故事持续运转的动机所在的“inception”。

不去说如果尼奥选的是蓝药丸那么他就可以继续睡觉做梦,也不去说素子游荡的灵魂,或者人机结合记忆何去何从的《机器战警》(RoboCop)、以及记忆尘封的《力克千年虫》等等,这其中,1998年Alex Proyas的一部Film Noir《移魂都市》(Dark City)应该是此前此类题材中最出彩的之一,而且《盗梦空间》与之颇多相像。

相对于《盗梦空间》中只是对记忆细节的更改,卡梅隆前妻的《末世纪暴潮》(Strange Days)止步于记忆的观赏,而《移魂都市》的主意则是完全的替换,当然也不像Joss Whedon《玩偶屋》(Dollhouse)中的性情大变那般极端,排个技术进化次序,大概可以是《末世纪暴潮》、《盗梦空间》、《移魂都市》、《玩偶屋》这样的排列。

《玩遇屋》中最后相爱男女同身一体,而在《盗梦空间》中,男主角可不是《怪物史瑞克》中的女版变身公主。

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这样的主题仿佛是Christopher Nolan众多电影的一个共通主题。

被多次更改记忆的主角惊觉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于是发现了世界的真相,成了支配世界的强大意志,这是《移魂都市》的故事;《盗梦空间》中筑梦师紧凭意志而改变城市构造、令建筑升起落下等等能力,在十二年前的《移魂都市》就早有所闻,而后者这样的能力施展实际上是被安排在现实中而不是虚拟世界里,所展现的意志能到达的强大程度可以当作是超能力来解释了。

从另一方面来说,某种程度上《移魂都市》有点像同年上映的《楚门的世界》(The Truman Show),都是一种“囚徒”情结,但文艺片果然就是比Cult要广为传讼;另一方面,商业片却是比文艺更加广为传讼,放在《盗梦空间》与《囚徒》就可见一斑。

新版的《囚徒》看起来更像是对潜意识近乎文本层次的解读,而《盗梦空间》则展示了商业电影模式的强大传销威力。

有人说事先的神作,无不道理。

好莱坞并不适合每一位才华卓越的导演,出生于埃及的澳大利亚籍导演Alex Proyas就是其中之一,九十年代进军好莱坞的两部大片《乌鸦》以及《移魂都市》奠定了他的名声即便是票房大败,但染上好莱坞要特效、动作的顽疾,进入新千年的《机械公敌》(I, Robot)和《预知》(Knowing)已经让他丧失了某些奇妙的东西,一部是Will Smith电影,一部是Nicolas Cage电影,虽然还是留了点Alex Proyas的视觉线索,但已经不是他的思维定势了。

也许这是因为Alex Proyas的好莱坞处女作并非正常向的超级英雄漫画改编电影(同时《乌鸦》又是差点夭折的杯具产物),其他人的例子比如说Edgar Wright和他的票房差强人意的《歪小子斯科特对抗全世界》(Scott Pilgrim vs. the World),一个是B一个是宅,小众之小众,而同样是非好莱坞血统的Sam Raimi(祖上是俄国和胸牙利移民)、Christopher Nolan却因为《蜘蛛侠》和《蝙蝠侠》而少奋斗了几十年,就算是Guillermo del Toro(《地狱男孩》、墨西哥籍)做的都比Alex Proyas要好;作为三代都是圈内人士的土生土长纽约人,希望Joss Whedon也能借助复仇者在票房攀升上少奋斗几年吧。

保佑天时地利。

这部分的结论自然是,创作者与作品在最和谐的情况下便是相互促进,然后双双收得大师、神作的口碑。

即便多少混进过誉的成份,但无伤大雅。

3. 双重现实的inception:《红辣椒》也许对一部电影的戏外,导演也不过是演员。

《盗梦空间》在于Christopher Nolan,不过是自处女作《追随》(Following)后第二部真正自编自导的原创作品,但在他十二年导演生涯中的七部长片,有五部成功杀入了imdb top 250;只除了处女作以及翻拍作。

相当了不起的成就,哪天被拍成传记电影,也不见得是天方夜谭。

Christopher Nolan首部进入imdb top 250的电影是《记忆碎片》(Memento),担任影片原作的是他的弟弟Jonathan Nolan。

Jonathan之后参与的两部电影《致命魔术》(The Prestige)以及《黑暗骑士》(The Dark Knight)全都进了imdb前一百,Christopher的第三部蝙蝠侠电影Jonathan也有望参与,同时他也成为了Steven Spielberg的电影《星际》(Interstellar)的编剧候选。

兄弟间的无间合作应该也是Christopher Nolan成功的一个重要基础。

除了处女作,让Christopher Nolan走向大师之路的大概就是他兄弟原作的这部《记忆碎片》,你去观察一下这部电影的海报,就会发现,居然是一个奇妙的四层甚至五层甚至六层(最外面属于我们的现实)的嵌套结构展示,有着这样的对应性,《盗梦空间》的海报如果以此思路设计让人觉得也未有不妥。

除了导演一直以来自成格调的选择,作为偶然性,演员们的戏里戏外又成了另一个话题,交互式地形成一种奇妙的联系。

《玫瑰人生》(La vie en rose)在1小时46分末至1小时51钟初的一个首尾超现实幻觉始终的四分多钟长镜头,可以简单地看成一个三层式的现实与虚幻递换,展现歌者Edith Piaf得知恋人坠机前后的情绪变化,堪称经典;在这部电影中扮演Edith Piaf的便是在本作中扮演魅影(The Shade)的Marion Cotillard,而Edith Piaf的最后之演唱《我无怨无悔》(Non, je ne regrette rien,1960)被设置为故事中的唤醒歌,负责将人们带出梦境的声音,而这样的设定在Marion Cotillard的角色被选定之前就决定了。

在《泰坦尼克号》(Titanic)中Leonardo DiCaprio对爱人说“你跳我就跳”(If you jump, I jump!

),而在《盗梦空间》里Leonardo DiCaprio对爱人则说“你跳我不跳”(If you jump, I will not jump with you!),成了一个相当有意思的对比。

有人说,这是一个男人成长的标志,但我想更多的可能是Christopher Nolan“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这样类似观念的体现。

再说到渡边谦这个日本人的角色,这很可能是引发《盗梦空间》偷师于今敏《红辣椒》(Paprika)的猜想之一,而联梦机制、以及电梯戏与镜面延伸等戏份的相似性好像就让人更加确信了;不过就如导演本人所说的,他不知道今敏这个人,有机会该认识认识。

一至死都没被认识的今敏听以这话有何感想呢,也许会哗然的不过是那些已然形成《盗梦空间》是《红辣椒》好莱坞复刻版的定势思维的盲从者们。

你只要稍微判断一下他们影片一向以来的基调就知道这样的说法有多不妥了,今敏虽然拍的是动画,但却是文艺电影的灵魂,而Christopher Nolan则是游走于自己领域的出色商业配合者。

就说那场电梯戏,与其说是《红辣椒》的两生花,倒不如说西方人对自己文化的再诠释,这场戏多半是源自圣经中雅各布天梯(Jacob’s Ladder)的概念,同时受一部同名电影的影响肯定也是巨大的。

圣经中创世纪二八章11-19节中,雅各布做梦见到从天堂来的天梯,后人便把这梦想中的梯子称之为雅各布天梯——传统概念的影响是巨大的,经典赛伯朋克电影、直译为“第十三层楼”的《异次元骇客》(The Thirteenth Floor)的片名多少也受此影响——Christopher Nolan把意识世界比作地狱,那么其实是有点逃出生天的意思。

另外,一般导演都会有自己的特定招牌戏,比如说梅津泰臣就喜欢往自己每部戏里塞厕所里的枪战戏,而鲁邦三世系列通常“Car Chase”是必不可少的,在于Christopher Nolan,我不敢说走廊戏(连同楼梯、电梯戏)就是他的一个传统,也许是朴赞郁的一个传统,但是印象中,天台戏应该是Christopher Nolan的候选场景,从第一部电影就开始了。

这样的特定场景戏对于一个导演会有什么样的潜意识心理暗示呢,也许是“我正高高地统筹着全局呢,不用当心我会掉下去”之类的。

此外,渡边谦的角色设定,除了国际路线票房的之类的考虑外,某种程度上说完全是作为世界经济第二大国日本(当然,最近有消息说中国已经二了)的一种代表形象而已。

故事中必定是会有一个现实的,不管是否处于隐藏状态,而演员的介入、以及影片外部这个现实的侵入,说起来应该算是另一种“inception”事件了。

在小说版的《午夜凶铃》原作系列中,这是个相当纯正的赛伯朋克世界观,贞子是电脑虚拟环境下的产物,是病毒,但这样的病毒却从虚拟实境侵入了现实,并实体化,在现实上演起了恐怖。

如果说我们之外存在这么一个现实的话,在Christopher Nolan的上一部电影《黑暗骑士》中的Heath Ledger之死也许就是那个现实的杰作吧,那么《红辣椒》的陪衬与今敏之死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让一个人兴起的规则便是让另一个没落,这也许正是那个世界所信奉的法则,现在想起来,拍《乌鸦》时李国豪之死之于Alex Proyas是不是也是相似的情况呢?

不要想太多,这只是个臆想。

但故事外部的现实世界中事实联系所形成的偶然事件对故事本身的附加诠释确实是一个意想不到也相当有趣的现象。

4. 不可靠叙述者构建的多重梦境:《异世浮生》我们对自身所处现实的臆想能达到什么程度,就以上话题的继续,主角之妻对她所处现实的怀疑并进而自杀是所有故事的触发点,但就算我们不去考虑最后开放式的结局,对于故事中最外一层现实,很难想象一个世界排名第二的能源公司巨头会去乘坐什么新干线,而基于此所展开的整个故事是否真的具有真实性呢?

但是,在现实世界中,世界排名第二的能源公司巨头去搭乘新干线又并非一定不会发生。

这样的不可靠叙述者(Unreliable narrator)其实更能制造可能的不确定性。

反过来,问题就是如何利用不可靠叙述者构建多重梦境或现实。

作为戏中戏的套路,一般都会存在不可靠叙述者的成份,而除了像前面所说的,现实猜想成份的侵入对作品的解读影响,这样看上去过度诠释的偶然现象联系外;就故事本身来说,故事的多重结构,决定了不可靠叙述者身份在其中发挥的赋予剧情张力的使命,在《盗梦空间》中,盗梦人(The Extractor)隐瞒的魅影(The Shade)的真相、也就是为什么他如此之相信“inception”的可行性、进而以此为业并渴望做上最危险的一单以换取回家回到子女身边的行为,使这一系列行为拥有合理性,也许看是简单,却是故事进展的动机所在。

故事的触发和进展,上面我们提到了两种大致类型的不可靠叙述者:一种是叙述者本身并不自知,或者叙述者本身亦为别人想象或在别人想象中,此类影片中比较有名的如《搏击俱乐部》(Fight Club)、《第六感》(The Sixth Sense)、《神秘村》(The Village)、《小岛惊魂》(The Others)、《生死停留》(Stay)、以及《穆赫兰道》(Mulholland Dr.)等等。

另一种就是叙述者刻意隐瞒真相的结果,或者为真相所困惑、痛苦但却无力去改变而生出用于逃避的另一重现实或梦境,此类影片中最有名的如《异世浮生》(即“雅各布天梯”,Jacob’s Ladder)、《死亡幻觉》(Donnie Darko)、《致命ID》(Identity)、《蝴蝶效应》(The Butterfly Effect)、《无姓之人》(Mr. Nobody)、以及《再生号》等等。

在以上所提到的影片中,多重结构多数还算简单,因为虽然有不可靠叙述者,多数也还都是偏向于概念性诡计,而在《盗梦空间》中,叙述性诡计和概念性诡计二者却处理的相当均衡:除了诸多不可靠叙述者的引入——就本身设定来说是无可避免的,而在整体上甚至可以解读成一个“缸中之脑”的梦,或者说作为电影工作者导演本身的一场梦;互联网式的联梦机制则让局面变得更为复杂;何况意识层面又被设置到五层,算上可能的现实,甚至多达六层七层。

也就是说,《盗梦空间》至少在三个方面上引发了自身的复杂性:个人、人与人之间、以及人所处的空间——梦中人,谁人梦中,谁人之梦,梦中的梦中,梦中人的梦中……各种可能性,可以说是竭尽所能了。

5. 落差的时间感:《迅行十载》在《盗梦空间》中现实五分钟,梦境一个小时;而各层梦境间的时间流逝比又以平方级递增。

多重梦境以及各层意识空间落差的时间感设定是《盗梦空间》制造最后那场高潮戏的利器,它们协同构成了强大的戏剧张力。

落差的时间感设定在不少的科幻影视作品中出现过,当然并非跟这部电影一样按排在人的意识层面中,反而是出现在一些太空歌剧中(牵扯到近光速的星际旅行或黑洞等等),在《星际之门》(Stargate SG1)等剧中偶有所见,而在星野之宣的一些短篇漫画中也有过类似题材,伊藤润二的短篇恐怖漫画《长梦》更是一个极致经典;不过,更多的则见于各类科幻小说中,而且题材也不限于太空歌剧。

其中比如说罗伯特·查尔斯·威尔森(Robert Charles Wilson)的《时间回旋》(Spin),在故事中地球被裹上了一层里外时间流逝的比例高达一亿倍的隔离层,地球人类面临在有生之年迎来世界末日的机会。

早在此前,《科幻世界》第十一届(1999)银河奖一等奖获奖作品何宏伟(何夕)的《异域》就有过类似《时间回旋》的创意。

在《异域》中所谓的异域是指一个农场,供给着全世界人类的粮食,这个农场基于所谓的“时间尺度守恒原理”建成。

“时间尺度守恒原理”指的是人们可以任意改变某个指定区域内的时间快慢程度,条件是另一个区域内的时间将被调慢或拨快。

这个农场建于二十多年前,但农场内的时间却过去了九十多万年,内外的时间流逝大约是四万多倍,农场内的九十多万年生物进化进化出了一些恐怖的东西。

而在乔·霍尔德曼(Joe Haldeman)《飞向火星》(Marsbound)中,火星人是太阳系外围某种人造物造的而后则又是更远以外星系的某种智能创造的,因为那个智能非常巨大,思维的速度与人类的落差极大,于是想出这样“协同进化”的主意创造不同思维速度的存在、通过梯级传递信息来与人类交流。

……在众多的科幻作品中,刊载于《科幻世界》07年增刊陈茜《迅行十载》的立意无疑又与《盗梦空间》有着更多相似性。

在《迅行十载》的故事中,被确诊为早衰症的主角,基于“人的内在时间感觉可以通过化学作用调节”设定了名为T剂的新型药物,主角通过服用T剂以快速播放学习,“消耗掉数量惊人的录像带”,而电脑网络更是让他如鱼得水,加上“没有前盖的跑车”他的高科技轮椅蜂鸟号,小超人主角甚至让人感到惶恐,但最终这种T剂却普及开来,在现实世界上演起《盗梦空间》中生活在不同梦境、生活在不同时间流逝中的芸芸众生来。

落差的时间感这样的设定,最初可能就是来源于文学作品,特别是民间传说的口头文学,我们中国人有“山中方一日,世间已千年”的说法——在于《盗梦空间》就是“山中千年,世间一日”,而日本人则有浦岛太郎与龙宫的传说,佛教中十八层地狱的概念更明显:十八层的“层”不是指空间的上下,而是在于时间和刑法上不同,尤其在时间之上。

其第一狱以人间3750年为一日,30日为一月,12月为一年,罪鬼须于此狱服刑一万年(即人间135亿年)。

其第二狱以人间7500年为一日,罪鬼须于此狱服刑须经两万年(即人间540亿年)。

其后各狱之刑期,均以前一狱之刑期为基数递增两番。

如此计算,到第18狱之刑期,已相当于人间2.3乘以10的25次方年以上。

虽然并未明了地说,可能会产生两种解读,但其中一种大致可以理解成想在地狱过完人间概念的一日,那就要熬上人间的3750年第一层、7500年第二层、以及类推;虽然东西方的地狱观念会有不同,层状结构到是相似,而《盗梦空间》中设定的意识边缘层的概念就叫灵薄狱(Limbo),在但丁的《神曲》中,灵薄狱指的是地狱最外围的一层,同时也是《盗梦空间》中意识层时间流逝最慢的一层。

片中的灵薄狱到底属于谁的梦呢?

可能会是这样一个地狱,一个公共的意识领域,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进来,但却极难出去。

前面有戏言,也许《迷失》中的小岛就是灵薄狱,这里有英国科幻作家阿瑟·克拉克一个关于岛的这样大致比喻:记忆就像是海面上的一座座岛屿,它们表面上看是毫无关联的,但在海底的基础却一直紧密相连着。

那片海就是时间,当有一天海干涸的时候,所有的记忆将会真正融合,不管是过去的,现在的,还是将来的,你的,或是我的。

如果我们把记忆换成意识,灵薄狱大概就是这样干涸的海床。

时间尽头的枯涸大海。

6. 退出游戏:《睁开你的双眼》从某些方面看,《盗梦空间》该归入赛伯朋克(Cyberpunk)题材,虽然是关于意识关于梦的解构,但用到联梦机(Pasiv Device,Portable Automated Somnacin IntraVenous Device,即可携式自动梦素静脉注射器装置)这样的机械设定,人一旦与机器联系起来,即便只是作为中介,也就可以称作是赛伯朋克了。

也因此,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本片首先令人联想起来的自然是《黑客帝国》。

进入一个梦,进入一个虚拟实境,进入一场游戏,那么如何退出来呢?

在《黑客帝国》中吞下红药丸就可以退出母体(Matrix),当然也只是救世主的权力,在《黑客帝国动画版》(Animatrix)中有人跑到速度极限冲出母体的,也有失败只好一死的侦探。

在《盗梦空间》中,退出游戏的方式到是可以一死了之,但假如是在一个深度的梦中,去死就是去到谁都不想去的灵薄狱,所以有同步冲击(Kick)退出梦境的方式。

而这样的Kick同常是从高处坠落。

《黑客帝国动画版》里渡边信一郎执导的其中一个短片《少年故事》(Kid’s Story)中,主角就是选择这样从高处坠落的方式,成功退出了母体——当然,这在母体的世界观里是极罕见的。

要说到由坠落的方式退出梦境这样设定的电影,那就不得不提到Alejandro Amenábar的《睁开你的双眼》(Open Your Eyes)。

故事讲的是一个阔少因车祸被毁容,在追女挫败的情况下被冷冻起来进入永无止境的梦境,但因为做梦时间太长,梦开始失真,美梦变恶梦,而退出梦境的方法便是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本片后又有一个更加广为人知的好莱坞翻拍版,那就是Tom Cruise主演的《香草的天空》(Vanilla Sky)。

有这样一种说法,在梦境中从高处坠下的无尽跌落,不少人应该在小时候做过从楼梯上或楼顶等各种高处甚至现实中并不高险的地方坠落并仿佛永远着不了地的梦,这是人在生长期潜意识所营造出的一种奇妙感官,就是说,回过头来你是不是发觉在那段时间里正猛长个儿,身高有了明显变化?

有点像游戏升级的感觉,而我们的死亡大概就可以算作是游戏退出。

当然,除了跳楼或自杀外,《盗梦空间》里最简单的退出方式自然是完成既定任务等入梦的药效散去,就像《阿瓦隆》(Avalon)中那样,干掉一个又一个终极Boss,游戏打通关了当然就可以退出游戏——但如果你打完终极关卡却又出现一个隐藏关卡现实级(Class Real)呢?

在《阿瓦隆》中有“未归人”的设定,而这些未归人所在的现实级就相当于《盗梦空间》中灵薄狱那样的存在;从这点看,二者有足够的类比之处;不仅如此,在摄影上更是共通。

在《盗梦空间》最后多层梦境的那几场戏中,Christopher Nolan以不同色调分辨不同梦境,同一梦境主体色调统一,以防止“交叉剪辑”和“碎片化叙事”带来的混乱;而在《阿瓦隆》中,则更加鲜明地存在着三个色调,所谓的现实是清冷感色调,一般游戏则是旧胶片般的褐色基调,但到了最后的现实级,世界却有了色彩,栩栩如生并充满生机。

三层世界的存在形成了一个极度微妙的对比。

当你进入现实级又遇见一个终极Boss,杀了对方,这个游戏又会传向何处,另一个级别游戏,还是现实!?

而影片中最初清冷色的现实是不是真的现实呢?

《阿瓦隆》中的女主角进入现实级之前拿下游戏头盔时仍是在自己清凉感现实的房间中,然后她步上长梯,离开出口,世界突然被赋予了色彩,让人的错觉就是,从现实步入了现实级,或者说,竟然是从现实步入了游戏,而且无缝联接!?

这种现实与梦境的无缝联接的创意,在《睁开你的双眼》中也早有体现;但如果是在《盗梦空间》中,你只会被告之,“你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来到梦中的,对吧?

”,我倒觉得Christopher Nolan应该将这个缺陷尽可能地利用起来,而《阿瓦隆》中对现实与虚幻的无缝联接的处理手法简直就可以说是神来之笔,首先不去说漂亮的摄影处理,在剧情发展方面,这样对原本所谓真实世界的猜测便分划指向了两个方向:一个方向仍是认为原本那个世界是真实的,最后的只不过是现实级模拟的一部分;而新的方向表明,原来一直所谓的真实,不过是通往下一场游戏的中途站,而他们所有人一直在玩的竟然只是游戏中的游戏。

这种思考游戏、这种令人震憾的推测性效果即便是《盗梦空间》最后那个陀螺图腾也不能更好表达出来,那就是:我们,到底,退没退出游戏?

7. 悬置结局:《七重外壳》所以,终于还是说到最后的陀螺了。

在《盗梦空间》中有一个提醒自己是否在梦中的机制,那就各人的吉祥物,也就是图腾(Totem),有色子、国际象棋等等,而重点就是主角的陀螺,除了可供挖掘的故事背景外,还被设定了如果是在梦中,这个陀螺将会一直转动下去的永动机般的机制——从而引发了最后旋转的陀螺是否会一直转下去还是最终倒下的这么一个开放式悬置结局。

《科幻世界》第九届(1997)银河奖一等奖获奖作品王晋康的《七重外壳》中,故事的主角参与一个寻找虚拟现实漏洞的实验,在一层一层虚拟现实中穿越,到最后第七层,小说嘎然而止,没有确切说这是现实还是虚拟现实,意味深长。

在小说中的约定是,如果对方能确定自己现在确实是身处现实了,就可以得到象征性的一美元报酬。

而这一美元就相当于《七重外壳》中的图腾。

虽然这篇小说的过程,进入一层一层的虚拟现实又被一遍一遍地否定有些单调,但就是最后这样的结局处理让小说立刻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两个小时后,琼已经坐上了到北京去的特快列车,并在车站邮局向北京机场预定了第二天早上去旧金山的班机。

她还给斯托恩·吴先生打了一个越洋电话,说甘已经赢得了1 元奖金。

对甘又明在赢得奖金之后的反复,她未置片语。

她听见吴先生简单地说一句:“知道了”,就挂上了电话。

正像《盗梦空间》中对陀螺的讨论,难道梦中陀螺就一定不会倒下吗,而在这里,难道在虚拟实境里就不能收那一美元吗?

事实上,在《盗梦空间》中,陀螺如果不倒下,那这一定就是在梦里;但如果陀螺倒下的话,反而却更糟了,你根本无从判断自己是否在现实中。

而《七重外壳》中的情况则是更近一步,不管你收没收那一美元,完全无助于判断你是身处现实还是虚幻。

Daniel Francis Galouye在六十年代出版了一部长篇小说,名叫《三重模拟》(Simulacron 3),这可以说是首部 “虚拟现实”题材的科幻小说,小说中的科学家为了研究市场营销,在电脑里通过虚拟现实建造了一座“虚拟城市”,里面的电子人对此浑然不觉,只有一个个体觉察到了真相;但小说的高明之处在于“三重模拟”之意,主角最后发现自己以为是现实的世界也是另一个世界的“虚拟现实”。

(无机客的概述)以此为基础改编、并于1999年与《黑客帝国》同年上映的赛伯朋克经典电影《异次元骇客》(The Thirteenth Floor)的结局设置则更高超,在确定描述的三层世界外,最后一幕屏幕突然关闭的效果引出了更多层世界结构的可能性(更早之前澳大利亚版的同名电影的情况未知)。

要是《七重外壳》能改编成电影,那最后一幕的「她听见吴先生简单地说一句:“知道了”,就挂上了电话。

」同样也可转换成电话液晶屏幕显上的“Offline”(当然在此前的剧情中要多作铺垫),同样也可以达到让人吃惊的逆转(Twisted End/Twist Ending)效果。

「我们,到底,退没退出游戏?

」这样的悬置结局,在于《盗梦空间》反而没有上面提到的《七重外壳》、《异次元骇客》等作给人的印象深刻,只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事实上,《盗梦空间》倒是可以算作此类作品一个极为成熟、成功的商业模式范本,而正因如此,这从某些方面限制了它的cult属性。

在David Cronenberg的电影《感官游戏》(eXistenZ)中,插入口不是《黑客帝国》的脑后也不是《盗梦空间》的手臂,而是在背后腰间脊柱像菊花眼,在一层一层的虚幻游戏中,充满cult情结充斥色情暴力杀戮,游戏者们已经不知真假,而时间感上,游戏中经历数日感觉现实中不过二十分钟,最后两名游戏参与者在游戏结束后射杀了游戏设计者,但另外一名游戏玩家却对谋杀者说:“告诉我实话,我们还在游戏里吗?

”。

The End。

最后,我要引用《力克千年虫》中的经典悬置结局再次结束此文:To Be Continued…Ethermetic| http://ethermetic.com/archives/2634

 4 ) [转载]《盗梦空间》---国外骨灰级影迷更深入的解读(比网上盛传的剧透版本更有深度,目前最好的影评),告诉你整部电影根本没有现实世界,电影里图腾是什么,这个团队在比喻什么,导演想告诉观众什么。

原帖是英文版,大致意思:Inception的每一刻都是梦境。

电影是对诺兰作为一位导演如何工作的比喻,它最终的观点在于,我们在梦中得到的心灵净化与我们在电影中得到的一样逼真,而这与我们在现实中获得的灵魂净化同样真实。

Inception讲的其实是电影的制作;而电影对导演来说则是最令人激动的共享梦境。

作者认为Inception的整体全是梦境,包括共享梦境本身。

Dom Cobb的妻子Mal在剧中曾经质问过他:他竟被所谓的商业大亨全球通缉,这样的世界究竟能有多真实?

Dom的父亲,Michael Caine 的角色,也曾劝戒他说要”醒过来,回归现实“。

在Mombasa追逐一场戏中,Dom试图通过一条非常狭窄的小巷,最后小巷两旁的大楼竟然越靠越近,把他挤在其中——这是典型梦中焦虑的表现。

当他终于挤出小巷之后,他发现齐藤正坐在车里等着接他,这完全不符合现实的逻辑——而在梦中,这便很合理。

“图腾”占了电影的很大笔墨。

Dom的图腾是个陀螺——旋转、停下则意味着他在现实,旋转不倒则是梦境。

(这里,我认为电影说图腾的功用其实只是告诉你是否在他人的梦中,所以图腾必须由本人亲手制作,不能让别人知其特性。

而如果图腾主人在自己的梦里,那么图腾倒还是不倒他的潜意识本来就都一清二楚,所以倒和不倒都不能说明什么。

)但问题在于,这个图腾是Dom从妻子Mal处得来的,并非他自己制作。

而Mal之所以自杀,就是因为她认为她依然身处梦境——尽管此时她的陀螺图腾肯定是转转就倒的。

想想Mal自杀那场戏,他俩各在一扇窗前,二窗相对,结构非常怪异。

当然,你可以说Mal又另租了一个正对面的房间,但如果这一切都在梦中,这种奇怪的建筑布局难道不更容易解释吗?

Mal的死证明了陀螺倒与不倒都并不能说明Dom是否身处梦境。

图腾其实无用。

电影中曾经说过,梦的感觉其实是非常真实的,我们只有在梦中感受到某些非常奇怪而无法解释的时刻时才会醒来。

而Inception中的所谓现实部分,回头再看,其实就充斥了这样不合理的细节与时刻。

电影的结尾就更毫无疑问是场梦境了——飘忽的画面光感,穿着同样服装、同样年龄(Dom的孩子应该至少长大了一岁),做着与Dom记忆中完全相同动作的孩子。

不管那陀螺最后是否倒下,Dom都在做梦。

但即使Dom是在梦中,他依然看到了孩子们的面庞,依然获得了他竭尽全力寻找的心灵净化。

这里,我们必须要注意,Inception其实是诺兰本人的自传电影。

在最近的一次红毯采访中,莱昂纳多并未把Inception与《骇客帝国》作比,而是比较费里尼的《8 1/2》——众所周知,《8 1/2》是费里尼的自传,是关于如何拍摄电影的电影。

先前莱昂纳多还曾说过他是根据诺兰本人来刻画Dom Cobb这个人物的。

以下是此评论最关键的一部分: 盗梦团队可以与电影制作过程中的主要角色一一对号。

Dom Cobb 是导演,进行前期调研并布置好睡眠地点的Arthur是制片人。

梦境设计师Adiadne是剧本作者——她建造我们将要进入的世界。

Eames是演员(这在他坐到一面化妆镜前转换身份的细节里再明显不过,这样的化妆镜如今仍在舞台剧中使用)。

约瑟夫是工程人员:别忘了,奥斯卡的全称可是电影艺术及科学协会,一部电影需要相当数量的技术人员的支撑。

诺兰自己在最近的《电影评论》中多少泄漏了一些端倪:【盗梦团队的行为与拍摄一部好莱坞电影】有很多相似之处。

比如当盗梦者们在自己建造的街道上行走、调查时,这与我们在开机前所进行的技术考察几乎一模一样。

“ 剩余的还有两位主要人物。

在整个游戏背后操纵的齐藤是投资方。

Fischer则是观众。

导演Dom Cobb带领Fischer经历了一场令人沉迷、刺激而激动的旅程,引导他更好地了解自己。

Cobb是个了不起的电影导演(或者说是电影导演中的最佳代表),他带给观众动作、特效,但也同时传达意义、人性与情感。

”电影如梦“一点是为什么Inception要把那些梦境构造得无比真实。

电影中的解释说过分地改变梦境会使梦者意识到周围环境的奇怪;这基本就是所有电影都在悬疑与失信之间寻求平衡的另一种说法。

一旦观众由于某些细节游离于电影之外——一个不合理的场景、一句荒谬的台词、一种失败的表演——很可能整个电影的魔力便就此丧失殆尽,观众怅然若失。

…… Inception是极其重要的一部电影,因为它代表了好电影所竭力寻求的水准。

经历过了一部好电影的你会发现自己焕然一新,脑子里有些新想法,就连神经系统也略微重组。

在很大程度上Inception本身正是如此:观众离开电影院后对其感受与认知谈论不绝。

新概念、新想法、新观点是一部好电影所赋予的比票根寿命还长的纪念品。

……对于片中Fischer这个人物来说,他在雪堡所经历的情感突破都是真实的。

尽管他的父亲并不真的在那儿,尽管他的风车并非真被放在父亲病床边的保险柜里,他所感受的情感却是100%真实的。

同样的,你所看的电影并非真实故事并不重要,那只是一场耗费巨资的表演并不重要——当一部电影感动你时,它便真的动人。

你看《飞屋》时所流的眼泪都是真实的,尽管在你屏幕上所见的一切在现实生活中完全子虚乌有。

对Dom Cobb 来说这一切有一层更深的意义。

尽管他没有父子关系问题,如同Fischer,他也经历了丧失。

他试图对抗妻子的死所带来的痛苦(尽管整部电影都是一场梦,Mal在电影之上的现实中也许并未真的死去,而是离婚、出走,但这都并非关键)。

Fischer的经历可说是Dom Cobb经历的映像,尽管并非丁是丁、卯是卯的一一对应。

这对诺兰来说非常重要,他的电影中也常蕴含个人要素——他个人感兴趣或关心的一些事物——但这些要素又非与他实际相关。

其他影人(如费里尼)拍摄的也许是略加掩饰的自传,但这并非诺兰或Cobb的选择。

他们建造的电影(或梦境)反映了其心境,却并不能简单与其生活对应。

在《电影评论》的采访中,诺兰说他从未试过心理分析。

“我想我通过拍电影来达到同样的目的。

我与我的职业之间有种炙烈的关系。

” 从很多方面来看,Inception都可被当作去年夏天的Inglorious Basterds 的收尾。

在《无良杂种》中,昆汀以改变历史来向电影艺术致敬,而诺兰在Inception中则探索电影,这一被众人分享的终极梦幻,可如何改变个人。

对电影本身来说,整部影片是一场大梦,但更抽象地说,这应是诺兰的梦。

他在梦到Cobb的同时寻找自身的启示与决断,就如同Cobb梦到Fischer的同时寻找自己的心灵净化与改变。

整部电影是场大梦一点绝非浪费时间,而是对电影主题与意义的终极体现。

它全是假的;但同时,它又无比真实。

这点对任何一位电影爱好者来说完全不言自明。

 5 ) 盗梦是个爱情片

(Spoiler Alert! 以下内容有涉及剧情泄露,可能影响观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在《盗梦空间》里,这般美丽的歌词对莱昂纳多会是一段残酷的记忆。

他和妻子拥有自己的世界,随心所欲地进行创造,然而那是一个长达几十年的梦,令人不愿醒来。

腐女们能把任何一部有两个男性角色的电影理解成基片,但面对《盗梦空间》,她们必将无能为力,因为这是一部复杂而伟大的爱情片。

朋友和他的女朋友看到第三遍时候终于明白了,这真的是一部爱情片,诺兰成功把团队犯罪转移到个人内心上面。

虽是无心之失,莱昂纳多的罪恶感来自他背叛了爱情,给妻子植入眼前世界是梦境的想法。

整部电影的最大动机不是别的,正是他的一意孤行——为了消除罪恶感的疯狂行动。

在富二代被踢回第三层梦境后,盗梦团队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

然而莱昂纳多还要进一步深入,他要去寻找日本人,得到一个回家的承诺。

抛开做梦与梦中梦的讨论,《盗梦空间》的爱情悲剧来自女人和男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在梦中与爱人共度了五十年,一起变老,妻子感到了真实的满足,它填补了现实生活的未来空白,因为现实中的陪伴变老尚未发生,她不愿抽身离开。

莱昂纳多很爱妻子,却厌倦了这一切。

他知道这是梦境,所以他要带着妻子一起离开,而不是先杀了妻子再自杀。

一个失落不已、紧锁眉头的男子,看到他把爱情记忆锁在监狱里,第一遍看时觉得恐怖,想法和行为都恐怖,充满恨意的妻子也恐怖。

到第二遍时,我只是觉得感动,他只有通过一次次做梦才能感受到曾经的真实——人在梦境中的感受是异常真实的。

我承认下这样的论断是为了对抗集体狂欢的智商游戏,《盗梦空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理解。

陀螺的倒与不倒,它根本不是一个问题。

在另一部分人看来,《盗梦空间》也远不及库布里克时代的完美主义,只能是商业时代的精品。

比如在多重梦境里面,优劣立判。

最好的一部分是第二层梦境“酒店”,无论是查尔斯先生还是失重舞步,叫人大开眼界。

相对较差的是第三层”雪地碉堡“,没能进一步表现梦境的神奇,同时缺乏互动。

不同于常见的救世主和超级英雄,《盗梦空间》也有一颗内核,接近于常见的人性深入,只是少了一些鼓舞光辉。

一名漂泊各国的浪子,好似一个技艺高超的赏金猎手。

他一心想着归家,思念死去的妻子,无法摆脱过去的阴影。

这种带有悲剧因子的主人公,正是诺兰素来偏爱的一类。

《记忆碎片》里的失忆,《致命魔术》里的着魔,它们都是个人的阴影,完全左右了人物命运。

皮雅芙的《不,一点都不后悔》在电影里充当唤醒音乐,有趣的是结尾出字幕一共有三段音乐,最后一段音乐正是它。

至于是唤醒主人公还是唤醒观众,答案显然是后者。

这首情歌是对做梦的一种暗示,人们坠落在梦中不愿醒来,但更多的,它好似在说爱情,历经沧桑而无怨无悔。

【羊城晚报】

 6 ) 梦境、缸中之脑与五分钟世界

“在那做梦的人的梦里,被梦到的人醒了。

”——博尔赫斯《环形废墟》《Inception》9月2日才会在内地上映,但基本情节早已被透得七七八八,境外早一步得睹全貌的影迷兴奋不已地讨论着其中的细节,更有若干设定党从中看出了高深莫测的数学原理,仿佛重演着《太阳照常升起》曾引发的过度解读热潮。

全球票房与口碑一路狂飙之时,忽然有人指出,《Inception》关于现实与梦境交错的灵感似乎来源于日本动画导演今敏的《红辣椒》,于是众人又开始兴奋地找寻“诺兰向今敏致敬”的证据。

就在这样一个鸡飞狗跳的热闹时刻,忽然传来了今敏因癌症逝世的消息。

年仅46岁的他,只来得及在五部动画片中展现了自己的才华,尚未完成我们期待已久的新片《造梦机器》,便怀着遗憾离开了。

网友在悼念时说:“造梦者终归永恒梦境”。

事实上,“梦境与现实”这一主题,无论在文学界还是电影界从不缺乏探索者:从庄周梦蝶,到博尔赫斯的《环形废墟》,到恐怖科幻片《异次元骇客》,到林克莱特的话痨动画片《Waking Life》,再到赚得盆满钵满的《黑客帝国》三部曲及其动画版,无不是由此借题发挥。

若稍加延展至对现实存在的怀疑,则更多作品可归入其中:《楚门的世界》《香草的天空》《第六感》,莱昂纳多上一部作品《禁闭岛》,大卫林奇早期的《穆赫兰道》,甚至连KID公司出品的AVG神作—— Infinity系列中的《Never 7》和《Ever 17》也不例外,更不必提原本就是哲学入门指南的《苏菲的世界》——后半部分的急转直下曾颠覆了诸多青少年的世界观。

奇妙的是,这个被视为哲学根本问题之一的、已经谈到滥的话题,一旦进入文学、影像乃至游戏的空间,却总能带给人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以诺兰一贯的纠结叙事风格及隐藏其作品背后的哲学意涵,如今大踏步地进军这一主题也并非出乎意料,倒未必是向前人致敬之举。

早在《第一哲学沉思录》中,笛卡尔就曾通过笔下的叙述者表达自己内心的纠结:既然造物主无所不能,那么他自然可以为我们营造一切可能的假象。

“或许其实并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延伸出的万物,没有形状,没有大小,没有地点,而他却能确保让我认为一切事物都是存在的,就像现在这样……力量极端强大的、恶毒而狡猾的魔鬼运用他所有的能量来欺骗我。

我应该认为,天空、空气、土地、颜色、形状、声音,所有表面事物都只是他为了给我的判断下圈套而设计的梦中错觉。

” 即使在现实中我们认为自己所见所闻所感所想都无比真实,也不可忘记,我们曾在睡梦中被同样的想法欺骗;沉浸梦中的人是无法意识到不真实之处的,从身体感知、经验知识到逻辑思维都有可能正被魔鬼欺骗玩弄,正如《Inception》的主角Cobb所言:“只有当你醒来之后,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因此,笛卡尔笔下的叙述者如此判断:“当我更仔细地思考这个问题时,我清楚地看到,根本没有任何可靠的迹象能够将醒着和睡着区分开来。

于是我开始觉得晕眩,而这种感觉更加深了我有可能正在梦中这一怀疑。

”陷入无穷怀疑的笛卡尔最终发现,唯一不可怀疑对象的就是正在进行怀疑的自我本身,于是他神经质地对现实狂轰滥炸一番之后,给出了“我思故我在”的答案。

然而即使证明到“正在怀疑的自我”的存在,又如何证明自我所感知的一切也是真实存在呢?

从梦境与真实的关系,亦可延伸到对记忆的怀疑。

罗素在反驳神创论时说,若上帝创造一切并假造了进化痕迹,那么“创世的时间就可以定在任何一点。

我们可能都是在五分钟之前才存在的,只要让我们拥有制造好的记忆、穿着有窟窿的袜子并且长着需要理的头发就行了。

因此尽管这在逻辑上是可能的,但是却不会有人相信它。

”事实上,这种看似荒谬的“逻辑上的可能”也在被越来越多人咀嚼思索并以各种形式表现了。

诺兰十年前的作品《记忆碎片》就涉及了对记忆的歪曲与假造。

更接近影片怀疑论调的或许是“缸中之脑”这一假想实验,它由哲学家普特南(Hilary Putnam)在《理性,真实与历史》一书中提出,听起来颇有几分科幻小说的味道:一个人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大脑被切下放进盛有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在一台计算机上;计算机按照程序向大脑传送信息,刺激产生一系列完全真实的幻觉,甚至连记忆都可以被输入和消除。

他的感觉、运动、记忆、思维都是计算机代码,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他可能在幻觉中无比真实地阅读着同一段文字:“一个人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我们甚至可以推而广之,认为邪恶科学家本人也是缸中之脑,所有人类都是缸中之脑,人类共享着一种集体幻觉,巨大的缸由机器控制,而世界中的一切从未真正发生。

那么,我们如何可以得知自己是不是缸中之脑呢?

普特南自己从逻辑和语义学上给出了证明,认为“缸中之脑”是自我反驳的命题,因为若我们果真是缸中之脑,那么当我们想到或说到“缸中之脑”这一概念时,我们所指的“缸”和“脑”都只是计算机代码刺激中产生的幻象,而非绝对真实的事物,毕竟缸中之脑永远无法认知到真实事物;然而我们是真正的缸中之脑,而非假象中的缸中之脑,所以当我们说“我们是缸中之脑”时,这个命题一定为假。

以此逻辑理解Inception的开放式结尾,则只剩下一种可能,即Cobb回到了现实,陀螺必将倒下。

问题在于,普特南自己的反驳本身也遭到了无数反驳,最易理解的一种是:只有一直在缸里的脑,才会蠢到不知道什么是真的缸和脑,如果活了半辈子才被丢进缸里,怎么会不知道缸和脑的真实含义?

这种脑是不是就有资格判断自己是“缸中之脑”了呢?

对《Inception>中众角色来说,所有人在做梦之前都曾醒过,所以他们清楚地知道“梦”的真实含义,也就自然可以发出“我是不是在梦中”的怀疑。

除此之外,从其他逻辑节点出发攻击普特南论断者也是数不胜数。

普特南的本意在于反驳“缸中之脑”的假想,但由于他的反驳在大部分人看来太像文字游戏,最后广为流传且影响深远的反而是他自己竖起来的靶子。

在《Inception》中,诺兰为角色们配备了“图腾”以判断自己是否身处梦境,而这也成为影片的重要线索。

在《环形废墟》中,博尔赫斯笔下的魔法师与少年不会被火所伤害,这也是判断他们自身是幻影的唯一依据:“火焰没有吞噬他的皮肉,而是不烫不灼地抚慰他,淹没了他。

他宽慰地、惭愧地、害怕地知道他自己也是一个幻影,另一个人梦中的幻影。

”而在艺术之外、我们所认为是真实的世界中,笛卡尔、罗素与普特南都不曾给出具体的判断现实与幻象的方法。

走出影院之时,或是阖上书页的一刻,你又何以知道,打在脸上的阳光不只是一束电子脉冲而已?

 7 ) 盗梦空间

Inception的内容设计的比红辣椒复杂,但在我感觉更好懂一些。

的确有部分内容是为了耍酷,但情节安排上没有多余的设计,每个片段都有它的目的和作用,耍酷也耍的有根基。

导演定是推敲了多次,看了第二遍以后更发觉故事的严谨。

视效做的很好。

除了Cobb和Mul自己造的那个空间里的楼太明显是电脑做出来的以外,其它的都很真实。

Ellen Page的那几段尤为好看。

用New York Times的评论的说法就是,Pretty amazing, and amazingliy pretty. 也知道导演就是想通过对折的城市上空给大家炫一下剧组的能力,但是就是很受用,人家做的好看,我们也愿意看。

 8 ) Inception 情节逻辑完全解析

Inception 情节逻辑完全解析 (有不明白地方的进,没看过的别进)Inception 情节逻辑完全解析 (有不明白地方的进,没看过的别进)Inception就好象是玄幻小说,你必须接受它里面的无数天马行空的设定;但是它是最好的玄幻小说,因为在它的设定下情节无懈可击。

所以首先要解释片中提到的所有设定:1. 首先,片中一共有六层世界。

如果我们把片子中小组计划的现实世界作为参照物的话,按照做梦依次向上分别是:现实世界,第一层梦境,第二层梦境,第三层梦境,第四层梦境,limbo(迷失域)。

2. 正常人活动在现实世界,做梦的时候在第一层梦境。

如果要进入第二层梦境,也就是梦里的梦,必须要服用一般性药物。

在服用一般性药物的情况下,要从梦中醒来(不管是第一层还是第二层)有两种方法:第一种就是所谓的‘kick’,也就是重力下坠的冲击。

第二种就是被杀死。

当然,等药物效果过期也是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

3. 如果要进入第三层梦境,也就是梦里的梦里的梦,一般性药物就无效了,必须要加强型药物。

但是加强型药物的副作用是如果在梦里被杀死不能醒来,而会进入Limbo(后面解释什么是limbo),所以只能用 Kick的方式来苏醒。

4. 所谓的Synchronize a kick (协同刺激),也就是说要在各层同时刺激才能把梦中人唤醒。

比如说对于在第四层梦境活动的人需要在第一至四层同时Kick(刺激)才能使其在第一层苏醒;如果只在第三和第四层Kick(刺激)则其会在第三层苏醒;而如果中间有某层没有同时Kick(刺激),比如只在第一,第二和第四层Kick(刺激)或者只在第一和第二层Kick(刺激),则活动在第四层的梦中人不会苏醒,这也就是所谓的Miss a kick (错过刺激)。

所以当片中小组计划侵入深层梦境的时候,每一层必须留人醒着负责Kick(刺激),而且用音乐的结束来协调同时Kick(刺激)的时刻。

5. 层与层之间的时间以大约二十倍的数量延缓。

在台词中给出的约数是现实世界十小时的航班,在第一层梦境是大约一个星期,在第二层梦境是大约六个月,而在第三层梦境是大约十年。

6. Inception的片名,直译是开启,在电影里面是一个盗梦术语,不是指在梦中偷窃情报,而是指把某种想法植入目标人物使得他觉得这想法是自己本来就有的。

而Inception必须至少要在第三层完成。

这是有原因的,我们可以在片中目标人物的梦中看到,第一层梦境很浅,意识很多,是整个城市,第二层是一个酒店,到了第三层只有白茫茫大雪里的一个堡垒。

在意识越少的梦境里面植入效果越强。

7. 每个梦都有一个梦主(Dreamer),他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梦境。

梦境中的场景可以由专门的设计师设计然后告诉梦主的,所以设计师不一定是梦主。

理论上来说进入这个梦境的人都会带来自己的一些意识投影,但是除了目标人物之外其他人都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意志不会被迷惑。

而设计师设计的梦境不能太离谱有不现实的场景,否则目标人物就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他的投影会对侵入到他梦境的其他人发动进攻。

当然,如果目标人物的投影是经过特殊防盗梦训练的话,即使梦境场景很真实侵入者也会被投影围攻。

8. 迷失域(Limbo)不是一个梦境,也不因人而异。

只有在服用加强型药物而且又在梦境中死去时才能进入。

Limbo里面时间无穷尽。

而且这个世界里只有之前到过这里的人留下的一些场景碎片,在日本人去之前只有leo夫妇到过,所以开头结尾日本人的迷失域里的房子和之前leo对他进行盗梦时给他造的一样。

进到迷失域里面如果死亡会回到现实,但是问题是在迷失域记忆会丧失记不得这种方法,所以进入迷失域是不得已的选择。

9. 梦可以嫁接。

也就是说A,B进入C的第一层梦境(这一层的梦主为C)之后B可以带A进入B的第二层梦境(这一层的梦主为B)。

设定大致就是这样,下面我们来看情节。

按照时间顺序,首先是leo和他女人的事情。

这两个人是梦境世界的先驱者,当年结婚时许诺要一起变老,对于梦境世界的共同追求使得他们在自己身上试验。

他们在实验中进入了女人为梦主的第四层梦境。

人的第三层梦境世界东西就很少了,第四层更是什么都没有。

因为只有两个人实验所以前面几层没留人不能帮他们kick,而由于时间延缓的效应,在现实中入睡一天在第四层就是五十年。

所以他们在第四层梦境世界中携手共老,闲暇之时只有随便创造东西玩。

五十年之后他们在梦境中老死了。

以为他们是服用了加强型药物的,所以双双进入了Limbo迷失域。

迷失域中女人贪恋着无时间尽头的厮守就认为这是现实,不想回现实,而leo却想着自己的孩子想回现实。

最终说服了女人和他一起卧轨自杀,他也不确定这样就能从limbo脱身,所以自杀前把怀疑一切,尝试一切的想法灌输给了女人,这是他的第一次inception。

在迷失域自杀之后,他们回到了现实,可是那个inception的副作用产生了,那就是女人开始怀疑现实其实是梦境,认为只有死亡才能脱离。

于是女人自杀而造成是leo杀的假象,终极目的是想让leo也被处死这样可以一起脱离梦境。

可怜leo只能抛弃了孩子们而逃亡国外。

而leo的潜意识里面充满了他老婆的影子(就是shade那个角色),只要他再从事设计梦境的工作,那个他妻子模样的影子(代表了他潜意识里的悔恨和对杀死妻子梦境工作的怨恨)就会出来坏事。

(leo和妻子经历了第四层梦境和limbo两个世界,最明显的证据是在limbo卧轨自杀回到现实时两人都是年轻的,而在第四层梦境两人有老年的样子。

)话说leo在国外随便接盗梦的工作,接到了一个窃取日本大亨情报的工作。

这就是开头的枪战戏,也是简单的梦中梦,所以这里只有一般性药物,梦里死了立刻就醒。

结果团队的设计师先出错在梦境中穿帮,然后又在现实中出卖了他们。

日本人却看重他的能力,反要雇佣他进行inception:让竞争对手公司年轻的掌门人切分自己父亲留下的基业,许诺他可以让他回国看孩子。

所以他找了新的设计师小女孩和新的团队。

对于inception的计划是在年轻掌门人心中播撒对于父亲的好的印象。

leo在讨论中提到说反面的东西会产生正面的影响,如果年轻掌门人恨父亲的话,反而会把企业做好来证明自己比父亲强。

这次Inception的地点选在悉尼飞往美国的十小时航班上。

这对leo来说不成功便成仁,因为他在美国因为谋杀妻子被通缉,而日本人许诺说只要他完成任务就会在飞机上打电话解决这个问题。

一进入年轻掌门人的第一层梦境就出了问题。

这个人被其他盗梦专家训练过,梦境虽然是小女孩创造的,但是目标人物的意识会化身武装人员对异常梦境里的人物进攻。

更重要的是这次inception要在第三层梦境实行,而leo之前并没有把加强型药物的副作用给大家说。

这时候只有华山一条路完成任务了。

印度人留在第一层负责kick,他们进入了第二层的酒店,小帅哥留在第二层负责kick,其余又进入了第三层梦境的雪堡,目的是让年轻掌门人自己见到他们设计出来的父亲而接受想法。

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leo的妻子的影子再次出现搅局,开枪击中了年轻掌门人,这时候年轻掌门人没死,只是昏迷,情急之下,小女孩提出把年轻掌门人嫁接入leo的第四层梦境,在那里用‘kick’,加上第三层的电击把年轻掌门人唤醒。

于是,小女孩和leo进入leo的第四层梦境,在那里小女孩把年轻掌门人kick回了第三层梦境(同时第三层有人对他的身体电击)。

在雪堡深处,年轻掌门人听到了设计中的父亲的最后遗言:I am disappointed that you tried… (意思是我对你极力想试着成为我这样的人很失望),也就是说让他作他自己别管公司。

打开保险箱之后他看到的是自己最珍爱的和父亲照片中的纸风车,对父亲愧疚之下自然会实现同样在保险箱中的伪遗嘱分拆公司。

到这里inception的任务圆满完成。

第三层梦境世界的爆炸kick,第二层的电梯kick,第一层的落水kick同时进行。

小女孩,小帅哥,印度人等人成功脱险到第一层。

只有日本人死在了第三层梦境世界,所以跳过第四层直接进了迷失域limbo。

与此同时,leo在第四层梦境世界终于狠下心来杀死了妻子的影子,也在争斗中被影子刺中身亡,同样来到了迷失域。

在这里他见到了日本人,并且说服他用枪杀死leo然后自杀而双双回到现实。

(从梦境世界到limbo记忆会不太好使,所以leo说他忘了第一次进迷失域之前和妻子在第四层一起老去的事情,他第二次进迷失域见日本人的时候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来的目的——日本人回不了现实不能实现许诺的让他回家的报酬了。

)至此,leo的心结解开,他的对妻子死去的悔恨因为回忆起了和妻子在第四层梦境世界白头到老的幸福而被冲淡。

日本人在飞机上醒来后也兑现了诺言打了电话解除了他的通缉。

最终的结尾是开放性的,陀螺不知道停没停,但也无伤大雅。

假如这作为参照的现实的确是梦境的话,那也只不过把六层世界变成七层。

如同电影中出现多次的循环封闭上下楼梯一样,电影中的多层世界也不过就是增加了维度的莫比乌斯圈,1到2到3到0到1到2到3到0…….. 如此往复。

如果对我的解释或者其他地方有疑问的话请回帖。

我会编辑更新。

补充一下关于老臣的情节。

Forger在第一层梦境伪装成富二代老臣,除了套取他和父亲关系的情报之外,还设下了在第二层梦境诬陷老臣的伏笔。

第二层里面的老臣是富二代意识里面的老臣的投影(projection),所以如果富二代心里面认为这个老臣是中心的话投影就会表现出忠心的,反之亦然。

所以forger在第二层和日本人说他在跟踪老臣的投影根据投影的表现判断富二代有没有上套。

这个套的目的是让富二代认为第三层梦境中那些自己意识投影的私人军队是老臣意识中的投影,所谓台词中的让他自己击破自己的意识防卫来完成inception。

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大家可以去看一下网易的解梦手册,那也是我写的,更详细一些,地址是:http://ent.163.com/special/inception6/imrains:  有两个疑点:   1. Kick的顺序,我理解Kick应该是发生在N层,然后把N+1层中的人拉回到N层。

所以我对最后在Cobb第四层的Kick不太认同,他们在第四层Kick怎么能唤醒第三层的人;   2. 你说在Limbo里面死了就回到现实,那当时完全Saito在第一层中弹的时候完全没有必要紧张啊,直接告诉他你到limbo里自杀就OK了。

而且,如果这么容易的话,没必要一层一层的安排Kick,完成任务后大家一起都死了,然后再LImbo里再死一次就好了... 回答:1. 如设定中所补充的,对N层睡眠的人体电击+对N+1层活动的人体kick可以模拟N层的kick。

当然要同时。

所以最后第三层的队员不知道目标人物什么时候在第四层跳所以不停地电击昏迷的他。

2. 进入迷失域会失忆,所以leo直到最后才记起他曾经和自己的妻子在第四层白头到老过,而且第二次进入迷失域的时候也是凭借日本人一句熟悉的台词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漪木:  我一直想不通的就是leo怎么就从第四层来到了老年日本人的面前(迷失域),”被影子刺中身亡",这个桥段还真的记不清楚了呢。

回答:嗯,其实leo是故意用言语刺激影子来刺杀他。

影子刺了他之后也被小女孩枪杀。

小女孩还提醒快死的leo要找到日本人。

刺有动作没有镜头,因为要保证这片子PG13的等级划分。

有刀刺入身体镜头就R级了,票房损失啊。

朱时茂:  我想听楼主说说陀螺.   Cobb说这是我老婆给我的, 她在你说的第四层把它锁在保险柜里, 然后Cobb让它在保险柜里转动起来. 然后就是最后一个镜头.   它是一种象征(特别是保险柜段落), 还是关键的道具?回答:陀螺如果转起来一直不停就说明不是在现实。

所以无论在第四层还是在迷失域都会转起来不停。

leo女人在第四层和迷失域都把陀螺藏起来,是不想让这个东西提醒自己这不是现实。

然而leo找到了被藏的它,因此知道女人不想离开的心意,因此想用inception来改变她的心意。

这是很容易的,因为当leo和他老婆最初实验的时候,leo是梦主也就是设计师。

此后陀螺就一直被leo带着。

seren  但是日本人花那么多功夫最后好像只是免费帮助富二代竞争对手解决了父子情结嘛。。。。。。

回答:日本人的拆分公司的目的达到了,请看关于完成任务的那一段。

LX抛出异常  一个小小的问题,应该是如果他知道整个梦境的结构,那么shade也会知道,然后潜意识里shade就会来找他。

这和如果他设计,那么shade就会来坏事儿有点不同。

回答:嗯,对。

shade不管怎么样都会出来坏事,但是如果leo设计的话,shade就会知道所有场景结构坏事更容易。

chibababa1  but limbo中的日本人为毛那么老?

因为limbo中的时间会更加放慢么?

可是他也只比leo早去一下下啊  还有,如果在limbo里面回失忆,不知道自杀能回现实,为啥leo和老婆去的时候,他知道要用卧轨自杀来回去?

回答:1. 日本人是在第三层死的富二代醒过来之前很久就死了,leo虽然是在第四层死的,但是明显可以看出是在第三层富二代醒过来之后死的,这一段时间加上两层(3到4,4到limbo)的时间延缓,所以日本人比leo老很多。

所谓limbo里面时间无穷尽,也就是因为limbo的时间延缓倍数很大,虽然具体数字在电影里面没有给出。

2. 他们也不确定,只是试一下。

实际上,因为他们是先驱者,所以很多问题都是从实践中得来的。

比如,第四层的时间延缓倍数就超出了他们的预计没有准备,不要然他们不会在第四层滞留五十年。

leo卧轨时候一直说在等火车,但是不是很确定火车会把他们,带到哪里就是这个意思。

而后来leo老婆的怀疑也来源于此,既然你不确定,为什么不可能是从limbo卧轨自杀死了之后还是一个非现实世界。

ZephyrO:  第一层梦境很浅,意识很多,是整个城市,第二层是一个酒店,到了第三层只有白茫茫大雪里的一个堡垒。

  ---你怎么不说第四层也是整个城市啊,不要误导别人好伐-- 回答:嗯,我的意思是:小女孩设计第一层梦境里,富二代的意识幻化成大城市中的很多人,第二层只有酒店中的少数人,第三层之只有雪堡中的保安。

第四层是leo设计的梦境,里面的城市是空无一人,是他和妻子之前创造的,其他人进入的时候,不管是早前的妻子还是小女孩,除本身外都没有带来其他的人物projection。

shoujuan  1。

cobb 和妻子在limbo的时候,他是怎么知道那不是现实,而需要自杀回到现实 世界的?

  2。

在 limbo 里面,只有自杀才能回到现实吗?

他杀可不可以?

在梦境里面他杀是可行的。

  3。

为什么是模比乌斯环呢?

没看出来梦境是循环的。

回答:1. 之所以知道不是现实有多种途径,比如陀螺转不会停,最后日本人在limbo里面转的时候就没停。

至于为什么知道自杀。

前面chibababa1的问题已经回答过了。

2. 他杀似乎是可以的。

因为最后暗示日本人举枪在limbo里面先杀了leo再自杀回到现实。

3. 第一层楼上到第二层楼上到第三层楼,第三层楼再上回到第一层楼。

这样的意思,现实,四层梦境,加上limbo每个都是一层楼。

阿兵♨降龙伏虎  难道所有人都认为是开放式的结局?

  电影本身就是一个puzzle,   我认为结局只有一个,另一个结局在电影中逻辑上会有问题,   导演不公布结局正是因为电影本身是一个智力题 回答:嗯,我也倾向于认为最后陀螺会倒下来。

但其实如果不倒的话总还是可以完满解释的,比如Limbo有两层之类,因为关于梦境的真正结构即使是片中人物也是一点一点从实践中学到的,所以没有不可能。

不过那样就太无趣了。

 9 ) IMDb上翻译的影评!戒指是关键!

** WARNING: This is long, and every word of it contains spoilers. Beware ** **注意:这很长,文章每个字都是剧透。

慎入**It is NOT a dream: The WEDDING RING gives it away. 这不是个梦:婚戒泄露了真相I have now seen this movie three times. The first time I saw it I thought it was not a dream and he was home. When I saw discussions to the contrary, I saw it again looking for any clues to tell whether he is dreaming the whole time, and questioned the ending thoroughly. It was not until I saw a post about someone saying he is only wearing a wedding ring when he dreams. Multiple people shot it down saying that they saw him wearing it in reality or that he was not wearing it in this dream or that one. My third viewing had me looking for the ring in almost every shot, seeing if his totem ever falls in a dream (Something someone said happened), looking at his children's faces to see if they are the same, etc. 我已经看了三遍这电影。

第一次我看时,我想这不是个梦,他是回家了。

当我看到相反的争论时,我再看了一遍,来寻找任何能告知自始至终他是否在做梦的线索,并完全怀疑这个结局。

直到我看到一个帖子说他只在他做梦的时候戴着结婚戒指。

许多人反驳说他们看到他在现实中戴着它,或者他不是在这个或者那个梦中戴着戒指。

我第三次观影就在任何一个场景中寻找这个戒指,观察他的图腾是否在梦中停下来过(有人说发生过的),观察他的孩子们的脸来判断他们是否还是一样的,等等。

My analysis as follows: 我的分析如下:The Wedding Ring: 结婚戒指We start the movie with Cobb in limbo with Saito, he is wearing a ring. Step back to the beginning, he is trying to convince Saito to let him into his mind to help protect it, this takes place in a dream two layers down. He is wearing a wedding ring. Things go south and we wake up in the apartment, where we think an angry mob is really coming down the street. They threaten Saito's life with him thinking it is reality, only for him to discover otherwise. In this entire scene Cobb is wearing a wedding ring. Wake up on the train, NO WEDDING RING. In the hotel suite on the phone with his kids, NO WEDDING RING. On the roof talking to Saito, NO WEDDING RING. France, the architecture university, NO WEDDING RING. The coffee shop in Ariadne's first shared dream, Cobb is wearing his wedding ring, she freaks out. They wake up in the workshop, NO WEDDING RING. They go back under and Ariadne explores the physics of the dreamworld, again Cobb is wearing a wedding ring. 电影随着Cobb(Leo演的)和Saito(斋藤)在梦境中开始,他戴着一个戒指。

倒退回最开始时,他正努力说服Saito让他进入他的意识去保护他,这发生在2层深的梦中。

他戴着一个婚戒。

事情黄了然后我们在公寓中醒来,现实中有一群暴民正沿着街道行进。

他们威胁Saito相信这是现实。

在这个全部场景中,Cobb戴着一个婚戒。

在列车中醒来,没有婚戒。

在饭店房间打电话给孩子时,没有婚戒。

在屋顶和Saito说话时,没有婚戒。

法国,建筑大学,没有婚戒。

在Ariadne的第一个被分享的梦中的咖啡店里,Cobb戴着他的婚戒,她吓坏了。

他们在工作间里醒来,没有婚戒。

他们回到梦中,Ariadne发现梦中世界的物理学时,Cobb再次戴着他的戒指。

Cobb goes to see Eames, the entire time not wearing a ring. He meets the new chemist, still no ring. The chemist gives him a quick taste of his latest potion, in that scene we get a quick glimpse of his hand with a WEDDING RING. Wakes up, no ring. See the pattern? Cobb去看Eames,这整段时间都没戴婚戒。

他见了新药剂师,还是没戒指。

药剂师给了他一剂最新药让他快速尝试,在那个场景中我们看到他戴着婚戒的手快速的一闪。

醒了过来,没有戒指。

看到了吗?

So finally, the inception. We are on the plane, we clearly see is not wearing a ring. Level 1, WEDDING RING, Level 2, WEDDING RING, Level 3 WEDDING RING, Limbo he is wearing his WEDDING RING. 所以最后,《盗梦空间》。

我们在飞机上,我们清楚看到没有戴戒指。

第一层,戴着,第二层,戴着,第三层,戴着,梦境中他一直戴着婚戒。

After he meets Saito as an old man, the conversation continues past what we saw in the beginning, yet even here he is wearing a WEDDING RING still. Then, when Saito reaches for the gun, we are on an airplane. He is not wearing a wedding ring here.在他看到已是老头样的Saito之后,会谈继续经过我们在一开始看到的,在那时他仍然一直戴着婚戒。

然后,当Saito去够枪,我们就在飞机上了。

在那里,他一直没有带婚戒。

HERE IS THE KEY. As he is walking through the terminal, no ring, as he is greeted by father in law, no ring, when he gets home and spins his totem, no ring. 这里就是关键。

当他穿过过航站楼,没有戒指,当他的岳父欢迎他时,没有戒指,当他到家和旋转他的图腾时,没有戒指。

In his dreams he is married to Mal still, as she can still exist there. In reality, he knows she is dead and does not wear a wedding ring as he is no longer married. A simple yet easily unnoticed way to test which parts are reality. 在他的梦中他仍然和Mal结婚,她可以仍旧存活在梦中。

在现实里,他知道她已经死了,没有戴婚戒表示他已经不再结婚。

一个简单而容易忽视的方式去推测哪段是真实的。

Not done there, I investigated another thing, Cobb's totem: 在那之前,我研究了另外一个东西,Cobb的图腾:I have seen many posts of people saying his totem falls when he is in others' dreams. This is simply not true. People say it wobbles and falls over in the beginning. I watched and listened closely, Saito spins the top and we hear it spinning as the scene cuts to the young Saito. Then, in the end when we see him old again, he looks down and it is still spinning, he knows he is not in reality and goes for the gun. 我已经看过很多人的帖子,说他的图腾在别人的梦中倒下了。

这是完全不正确的。

人们说它在一开始的时候摆动、翻倒。

我看了和仔细听了,Saito转动顶部,当画面转入Saito年轻的时候我们听到它旋转着。

然后,在结束时我们再一次看到他老的样子,他往下看,它还是在不听地转,他知道他不在现实中就拿起了枪。

When Cobb uses inception on Mal, it continues and never stops. In the hotel after the failed Saito mission, it falls. A funny thing to note is that every scene in which the top spins endlessly he is wearing a WEDDING RING. In the scenes in which it topples, he is not. 当Cobb在Mal身上用了inception时,它在继续着没有停。

在酒店那Saito失败的任务后,它停下来了。

一个有趣的发现:每个陀螺无休止旋转的场景里他总是戴着婚戒。

在它倒下的场景里,他就没戴。

Now, the awakening scene. Looks an awful lot like a dream right? Not really. He wakes up on the plane surprised, but everyone is smiling. They woke up from the sedatives, but Cobb and Saito were down in limbo. When they got back, everyone is happy to see he made it, Saito looks just as stunned only backing up the fact that he really snapped back to reality. They are all getting bags, going through customs, etc. Everyone looks at each other with a grin because they know inception worked and that Cobb is finally home. Not very dream-like except that it seems like a dream come true. Had the scene after he and Saito with the gun been him in his home, him on his way to his home, etc, I would think it is a dream. No, he awakens in EXACTLY the place he went to sleep to start inception. You never really know how you get to where you are in a dream, do you? Then how does he know he is on a plane and just successfully completed inception on Robert Fischer, the man in front of him? 现在说说那个唤醒的场景。

看到那帮傻货很像一场梦是吧?

不见得。

他在飞机上意外地醒来,但是每个人都在微笑。

他们从镇静剂中醒来,但是Cobb和Saito还深处梦境。

当他们回来时,所有人都很开心看到他做到了,Saito看起来震惊地接受这个突然回到现实的事实。

他们一起拿箱子,过了海关,等等。

每个人看对方露齿而笑因为他们知道inception成功了,Cobb最终回家了。

若不是如梦一般,这真似梦成真。

在他和Saito够枪之后在他家的场景以及他回家的路上等等的场景,我想它是一个梦。

不,他醒来时的确回到了那个他睡去去展开inception的地方。

你永远不知道你怎么去你梦中世界的,对吧?

然后他怎么知道他在一架飞机上,而且成功地在那个坐在他前面的Robert Fischer身上完成了inception?

Finally, the home scene. Looks like a dream? In this case, yes it does. we see the children exactly where they were, doing the same thing, wearing the same clothes. They appear the same age. On my second viewing this was red flag that it was a dream. But on my third viewing I noticed slight differences, such as the kids looking slightly older. The cast list has two sets of kids listed, ones slightly older than the others. They are not voice casts but actual actors in the film. I especially noticed a difference as the camera pans towards the totem, I chose to focus on the back door with the kids. The girl is seen throwing herself on her father, in this scene she looks clearly older than the memory he has of her. 最后讲讲家里的场景。

看起来像个梦?

这种情况说来,的确是的。

我们看到孩子们还在做同样的事,穿着同样的衣服。

他们还是相同的年龄。

在我的第二次观影时发现这是个惹人生气的信号:这是个梦。

但在我第三次观影时,我注意到细微的不同点,例如孩子们看起来长大了些。

演员表列着两个孩子,一个稍微比另一个大些。

他们不是配音演员而是电影里的实际演员。

我特别注意到一个不同点,就在画面摇摄那个图腾的时候。

我聚焦在有孩子们的后门上。

那个女孩看起来是跳到她父亲的身上,在这个场景中她看起来明显比他记忆中的孩子更大些。

And of course, the totem itself. I watched each spin my third time through. It spun flawlessly for a while, began to wobble slightly, then started a hard wobble then fall. In the final scene it appears to be spinning smoothly for a long time, he probably gave it a lot of power. It starts to slightly wobble, and the screen goes black after it begins a HARD WOBBLE as if it is about to topple, not correct itself. 当然了,还有图腾本身,我第三次看时每次旋转都看完了。

它会一段时间完美无瑕地旋转起来,会轻微颠簸下,然后大幅度摇晃最后停下。

在最后场景中,它平滑地旋转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可能给它很大一股劲儿。

它开始轻微摇晃,就在它开始大幅度摇晃像要倒下而不是校准自身时,屏幕就变黑了。

Conclusion: The movie isn't a dream, Cobb isn't caught in some "limbo that looks a lot like reality." Cobb spends the entire movie trying to get to his kids in reality, why would he settle for shades in a limbo? What proof is there that he is dreaming the whole time? If he is dreaming at the end, where is he dreaming? Limbo? So he goes from talking to Saito to just waking up on a plane, all as a part of a dream in limbo? Really? Think about it. 结论:这个电影不是一场梦,Cobb没有困在什么“梦境看起来很像现实。

”Cobb花了一整部电影的时间努力去在现实中回到孩子身边,为什么让他满足于梦境中的影子?

有什么证明说他自始至终一直在做梦?

如果他梦到了结局,他又在哪里做梦?

梦境中?

所以他从和Saito对话就仅仅是为了上一架飞机,作为全部梦境中的一段?

真的么?

想想吧。

Nolan would never take the "eeet was aaaaalll a dreeeeaaaammmmm" cliche way out. But the fact that he cut the film before the top falls over does have a meaning. He is planting a seed of doubt in your mind. He uses inception on the audience to have them question the ending. The concept of the movie thus becomes reality to the viewer, a heavy thing to think about and something that hasn't been done before. Nolan(电影导演)不会拿出“这是一个梦”这样的陈词滥调。

但事实是他剪掉了在陀螺倒下的片段说明有一个含义。

他是在你脑中种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

他在观众身上用了inception的方式以使观众探究这个结局。

因此这部电影的思想对观影者来说成为了现实,更深刻地去思考那些从前从不会做过的事。

But all the evidence points to reality.但所有的证据指向了现实。

(啊啊啊啊·。。。。

累死我了。。。。

终于翻好了。。

有错误请指正啊谢谢)

 10 ) 《盗梦空间》电影剧本

《盗梦空间》电影剧本文/(英国)克里斯托弗·诺兰译/朱与墨、聂亮、李二仕镜头淡入:破晓。

波涛汹涌的海浪。

阵阵海浪把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冲上了海滩的沙地。

他躺在那儿。

一个小孩的叫喊声让他抬起头来张望:一个金发白肤的小男孩蹲伏着,背对着我们,观看潮汐吞噬了沙建的城堡。

一个金发白肤的小女孩和他一起做伴。

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竭力想要招呼他们,但是他们跑开了,脸也没见着。

他瘫倒在沙滩上。

一支来复枪的枪杆在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后背挑翻检寻。

一名日本保安俯视着他,然后朝海岸上面靠着吉普车的同事叫喊。

他们身后是悬崖,而海滩上面矗立着一座日本式城堡。

内景,日本城堡内,奢华的餐厅,稍后保安候着,一位侍者对坐在餐桌旁的一位年长的日本男子报告。

他背对着我们。

侍者(用日语):他神志昏迷。

但是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而且……(对着保安)快呈上来。

保安(用日语):他身上只带着这个……他把一支手枪放在桌上。

日本老人继续吃着东西。

保安:……还有这个。

保安把一个锡铅做的小陀螺一并放在枪的旁边。

老人不吃了,捡起那个小陀螺。

日本老人(用日语):把他带过来。

另外再拿些吃的来。

内景,同上,稍后老人看着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

老人推了一把,手枪沿着桌面滑向他。

日本老人(用英语):你是来这儿杀我的吗?

胡子拉碴的男人抬眼看着他,然后又对着食物。

日本老人用拇指和食指捏起那枚陀螺。

日本老人:我知道这是什么。

他把它放在桌上旋转———它在闪亮的乌木上优雅地旋转……一枚旋转的陀螺。

日本老人:我以前看见过一个。

许多,许多年以前……日本老人凝视着陀螺,有些失神着魔。

日本老人:它属于一个人,我在梦里遇到的,一个依稀记得的梦里……镜头移近优雅旋转的陀螺顶上……日本老人:他是一个有着疯狂念头的男人……日本老人凝视着,神驰过往……科布(画外音):什么是最有韧性的寄生物?

内景,同一奢华的餐厅,晚上(数年前)刚才画外音是科布在说,35岁,英俊,穿着讲究。

年轻的日本男人,名叫斋藤,一边听一边吃东西。

科布:细菌?

病毒?

科布用他的酒杯示意这顿丰富的晚宴。

科布:肠内寄生虫?

斋藤的食叉停在半空中。

科布微笑着。

餐桌旁又出现一个男人,名叫阿瑟。

他插话进来,以便理顺语头。

阿瑟:科布先生想说的是……科布:一个意念。

斋藤看着科布,充满了好奇。

科布:非常有韧劲,极具感染性。

念头一旦占据了头脑,那就几乎不可能再将它根除。

人们可以遮掩它,忽视它———但是它就呆在那儿。

斋藤:但是肯定———会被遗忘……?

科布:信息,那是这样。

但是一个意念?

一个完整成形、被彻底理解的意念?

它会坚持……(敲着前额)扎根于此,这里面的某个地方。

斋藤:以便让你这样的人去盗取?

阿瑟:是的。

在梦境状态,你的有意识防御会减弱,你的思想可以轻而易举被盗取。

这就是所谓的“盗梦”。

科布:话说回来,斋藤先生,我们可以训练你的潜意识来进行防御,抵挡最娴熟盗梦者。

斋藤:你如何能做到?

科布:因为我就是最熟练的盗梦者。

我知道如何搜索你的头脑,并且找到你的秘密。

我知道这些窍门。

我可以教你这些窍门。

即使你在睡梦里,你的防卫也不会降低。

科布往前探了探身子,直面迎接斋藤的目光。

科布: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你必须对我完全的开诚布公。

我需要以我的方式来认知你的思想,比你的妻子、比你的私人医生,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你。

(指着周围)假设这是在你的梦里,你有一个深藏机密的保险柜,我需要知道那个保险柜藏了些什么。

为了工作有效,你必须把我当自己人。

斋藤对此微微一笑。

他起身。

一名保镖打开双叠门,引他通向一个豪华的聚会。

斋藤:先生们,好好享受你们的夜晚。

我会考虑你们的建议。

他们看着斋藤离去。

阿瑟转身对着科布,焦虑的样子———阿瑟:他识破了。

科布示意沉默。

开始一阵震动。

他们抓稳酒杯。

科布盯着手表———他的秒表凝固不动了。

阿瑟:上面出什么事了?

肮脏的浴室,白天(感觉像是在不同的时间)科布坐在蒸汽浴室末端的椅子上,睡着了。

椅子放在了橱柜上。

椅腿的末端和浴盆的边缘齐平。

一个满头大汗的男子(40岁左右)看着远处的科布。

他名字叫纳什。

远处的爆炸引发的轰鸣声穿透了整间屋子。

纳什走到窗户边,掀开一角窗帘,只见外面:城市呈现一片混乱不堪的局面———街上到处都是暴乱分子———打,砸,烧。

纳什检查了一下科布的左手腕:在他的表上,有胶带粘好的两根黄色的细管。

纳什看着科布的手表———秒针慢得很不正常。

纳什循着管子看见了放在阿瑟脚下的一个银色的箱子:阿瑟在一个扶手椅上睡着了。

管子连着箱子和阿瑟的手腕。

纳什循着连着箱子的另外的管子,它们穿过门下连到了卧室。

透过门缝,纳什看见斋藤在一张床上睡着了,管子通到了他的手腕上。

嘣———一个近处的爆炸。

内景,子弹头高铁车厢,白天(感觉像是不同的时间)纳什睡着了。

火车在一段不平的轨道上颠簸了一下,纳什的头撞在了车窗玻璃上。

一个日本男子,名字叫户田(18岁)紧张地看着纳什。

他查看着纳什的手腕:两根黄色的管子将纳什和火车上的其他三个男人连在了一起,这三个人是:科布、阿瑟和斋藤。

户田查看自己的手表:秒针准确地记载着真实时间的流动。

另外一列火车从对面的方向呼啸着飞速驶过———户田的目光移到了纳什的睡脸上———纳什随着火车的移动,表情有些痉挛。

内景,肮脏的浴室,时间继续再次爆炸———纳什查看着熟睡的科布。

外景,日本城堡,露台的屋顶,晚上轻微的震动传遍整个城堡。

科布和阿瑟抵着木制的护栏稳住了身子。

几个瓦片和一些瓷石的灰屑掉落下来。

在他们下面,一片黑色海水在咆哮。

其他的客人们蜿蜒走在崎岖叠复的巨大楼梯上。

阿瑟:斋藤识破了。

他在捉弄我们。

科布:我可似在这里拿到。

资料在保险箱里———刚才我一提到秘密,他就往那儿张望了一下。

阿瑟点点头。

然后,穿过科布的肩膀,他看到一个人。

阿瑟:她来这儿做什么,科布?

科布转过身来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穿着优雅得体,眼睛眺望着大海深处。

她名叫玛尔。

科布注视着她。

科布:你先回房。

其他的我来处理。

阿瑟:当然是你来处理。

我们来这儿还有活儿要干。

阿瑟与玛尔擦身而过,同时摇着头。

她走近科布。

他们望着脚底下的悬崖。

一阵风卷起了她的头发。

玛尔:假如我跳下去,我还能活着吗?

科布:直接入海的话,也许有可能。

玛尔,你为什么来这儿?

她转过身来看着他,有些欣喜。

玛尔:我想也许你想我了……她笑了。

他往前靠了靠,神情有些迷乱。

科布:我是想你了。

但是我不会再相信你。

她仰头注视着他,一副勾人心魄的样子。

玛尔:那又怎样?

内景,日本城堡,套房的卧室,稍后玛尔一边注视着一幅弗朗西斯·培根的画作,一边啜着香槟酒。

玛尔:看上去像是阿瑟的品味。

科布透过窗户,看着城堡底下一层来回走动巡逻的保安。

科布:实际上,斋藤先生偏爱二战后的英国画家。

他转向玛尔,戴上了一副黑皮手套。

科布:你坐下好吗?

玛尔非常优雅地放低身子,坐进了有靠背和扶手的皮椅上。

科布走近来,掏出一段长黑绳,在玛尔脚下屈膝。

她低头看着他。

玛尔:告诉我……科布把绳子缠绑在椅腿上。

玛尔:孩子们想我吗?

科布停下来。

他让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她的脚踝。

他抬头望着她。

科布:你无法想象。

玛尔望向别处,很不舒服的样子。

科布起身来,一边靠后退向窗户,一边理直了绳子。

玛尔:你要做什么?

科布把绳子扔出窗外———科布:呼吸点儿新鲜空气。

他抓牢了绳子,一边测试着。

椅子加上玛尔坐在上面的重量,可以挂得住。

科布:请坐着。

他刚说完,就往下跳。

玛尔盯着打开的窗户出神。

外景,日本城堡的城墙,时间继续科布沿着城墙滑下,飞快地跃过窗户。

他在一扇特别的窗户下停住。

他拿出玻璃切割器。

突然之间他开始坠落。

内景,日本城堡,套房卧室,时间继续空无一人的椅子在地板上滑行———在窗户底下卡住了。

外景,日本城堡的城墙,时间继续科布在距离窗台15英尺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他抬头仰望着卧室的窗户,摇了摇头,然后开始往回爬上去。

内景,日本城堡,厨房,稍后科布悄无声息地从窗台上下到漆黑一片的厨房。

他从腰间拔出手枪,他一边穿过屋子,一边把一挂子弹灌入枪膛。

内景,日本城堡,大厅,时间继续科布趁着漆黑一片溜向一名警卫,他正站立在巨大楼梯的起始处……警卫听见了什么———转过身来———盯着黑暗处搜索……科布从黑影处闪出,无声地给手枪上好膛,瞄准———霹喔———脑袋中弹———警卫应声倒下……但是科布很快过去把他接住,跪在地板上滑行,同时把警卫安静地放倒在地板上。

内景,日本城堡,餐厅时间,继续科布走向一幅画。

他训练有素的手迅速将画从墙上移开,露出一个保险箱。

科布拨弄着刻度盘,打开了保险箱,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并且迅速把它塞进腰带里,然后再从里面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信封。

灯全亮了。

科布一动不动。

斋藤(画外音):转过身来。

科布转过身来。

在屋子远处的另一端站着的是斋藤。

他旁边站着的是玛尔,手中握着枪。

她冲科布微笑。

玛尔:放下枪,多姆。

科布一动不动。

玛尔示意一下外面———两名警卫把阿瑟拖进屋里来。

玛尔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玛尔:请吧。

科布把枪放在了长桌的他那一端上,然后沿着漆亮的乌木上甩过去。

枪在桌子的中间部分停下来。

斋藤:现在把信封拿出来,科布先生。

科布伸手腰间,拿出其中的一个信封,顺着桌子滑过去。

他身子退后,同时举起了手。

科布:是她告诉你的?

还是你一直就知道?

斋藤:知道你来这里偷我的东西?

(稍顿)还是知道我们实际上都在梦里?

阿瑟给了科布一个“我早就告诉过你”的眼神。

斋藤:我想知道你雇主的名字。

玛尔上膛的枪贴着阿瑟的太阳穴。

科布:在梦里威胁他没什么用。

玛尔:那要看你威胁什么了。

杀了他只会让他苏醒过来……但是痛苦?

痛苦会留在头脑里。

玛尔放低枪,对着阿瑟的脚开了一枪———阿瑟身子跌落,尖叫着———玛尔看着科布,一脸冷酷。

玛尔:而且,从装饰来判断,我们是在你的梦里,对吧,阿瑟?

科布注视着阿瑟的痛苦。

玛尔瞄准了阿瑟的另一只脚……科布跳向桌子,迅速滑过它光洁的表面———他抓起枪———对准阿瑟两眼之间射击———阿瑟倒地。

整个屋子突然开始被巨大的地震所震撼———科布抢步冲向门口———阿瑟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死了。

内景,肮脏的浴室,白天阿瑟从椅子上睁开眼睛醒过来———他抓住手腕上的管子,把它们解开———纳什:你在干什么?!

这太快了———阿瑟急急忙忙打开浴室地板上的银色箱子,一些液体从管子中飞溅出来。

阿瑟:我知道!

在他们醒来之前,我们必须重新连接回环结!

阿瑟抓起箱子,推开通往卧室的门———循着管子到了连接斋藤手腕的地方。

斋藤躺在床上,依然沉睡不醒。

斋藤翻了一下身。

内景,日木城堡的走廊,晚上科布艰难地迈向楼梯,围绕他周围的建筑都开始颠簸晃动,上下震颤,门凸变形,纷纷坠落———内景,日本城堡,餐厅,时间继续斋藤和保安们都惊慌失措。

玛尔平静地穿梭在毁坏的建筑物中间,捡起那个信封,转身交给了斋藤。

玛尔:他差一点儿就得手了,一点点儿。

外景,日本城堡,硕大楼梯,时间继续科布冲上楼梯,扯出来第二个信封———内景,日本城堡,餐厅,时间继续斋藤撕开信封,掏出一叠纸来。

他看着玛尔,陷入了恐慌。

他转身对着保安———斋藤:截住他!

玛尔十分困惑,看着这叠纸:纸上空无一字。

玛尔笑了,变得更兴奋了。

内景,日本城堡,硕大楼梯,时间继续科布一边往楼梯上跑,一边审读者信封里掏出来的打印资料。

内景,饭店内部分毁坏了的房间,白天阿瑟打开银色的手提箱:里面放着管线纠结的复杂装置,注射器,剂量控制器。

阿瑟匆匆看了一眼斋藤被打扰的表情,他的手在机器控制按钮上飞快地走动。

阿瑟:我想我做不来了!

快弄醒科布!

内景,肮脏的浴室,时间继续纳什转向科布,举起手来掴他的脸。

内景,日本城堡,硕大楼梯,晚上坠落的东西砸坏了边上的路,科布摔倒了……内景,日本城堡,餐厅,晚上斋藤头顶的天花板垮下来———他抬头看时,一堆石块纷纷落下,压垮了他。

内景,饭店内部分毁坏了的房间,白天斋藤的眼睛眨巴着睁开了。

他醒了。

内景,肮脏的浴室,时间继续纳什继续用手掌掴打科布———纳什:他醒不了了!

内景,饭店内部分毁坏了的房间,时间继续阿瑟蹲在斋藤身边,连接上第二根管子。

阿瑟:放倒他!

一声清脆的响声:阿瑟抬头发现斋藤用枪指着他的头,一根手指指着他的嘴唇,示意别出声……内景,肮脏的浴室,时间继续纳什把他的手放在科布的前额上,将他往后推———我们看见慢镜头所表现的坐在椅子里的科布开始往后倒仰跌落。

内景,日本城堡,硕大楼梯,晚上科布竭尽全力使自己镇定,迅速地翻读最后一页纸。

他满脸困惑地盯着纸上———保安们一边冲上楼梯一边开枪,射出的子弹打在了他的周边。

内景,肮脏的浴室,白天科布以慢镜头倒在水面上———随着他的继续跌落,水面漫过了他的头部。

内景,日本城堡,硕大楼梯,晚上科布注视的眼神离开了纸张抬头看时,水冲破了所有的窗户,洪水沉底淹没了整个大厅———科布被顷刻之间各个方向袭来的洪水吞没———他或者是被往深处又或许是被往水面上拉,我们一时无从分辨……他破水而出,从浴缸里挣扎着起来呼吸空气———内景,肮脏的浴室,白天科布醒来了,急促地呼吸着空气,同时找寻着自己的方向。

斋藤闯进浴室来,把纳什击倒———科布从浴缸里跳起来,浴室里一时水花四溅。

科布飞身撞向斋藤,把他抵在门上———枪掉落在地,科布的拳头顶住了斋藤的下巴。

打斗很快结束了。

内景,饭店内部分毁坏了的房间,稍后科布浑身湿漉漉地坐着,但却十分镇定,把斋藤的枪放在自己手上。

纳什在后面扭住了斋藤的胳膊。

外面暴乱的声音越来越响。

科布:你是有备而来。

斋藤:我带枪来是因为即使负责我安全的人也不知道这套公寓。

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阿瑟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愈演愈烈的暴力冲突。

科布:像你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想把爱巢完全作为秘密隐藏起来,这还是很困难的……尤其是当有一个已婚的女人牵扯进来的时候。

斋藤:她不会泄露……科布:不过,我们还是来了。

斋藤沉默不语。

科布: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局。

斋藤:你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科布:不全是这样。

最关键的信息不在上面,对吧,斋藤先生?

阿瑟望向科布,一脸担心。

阿瑟:他们越来越近了,科布。

内景,子弹头高铁车厢,白天户田把一对耳机套在纳什耳朵上,然后拿出一个MP3播放器。

内景,饭店内部分毁坏了的房间,白天斋藤的眼睛看着地板。

科布:你保留了一些东西,因为你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科布用枪管挑起了斋藤的下巴。

科布:你为什么让我们参与进来?

斋藤笑了,目中无人的挑衅样。

暴乱的声音回荡到楼梯上来了……斋藤:这是个测试。

科布:测试什么?

斋藤:这无关紧要。

你们失败了。

科布:我们已经窃取到了你放在那儿的所有信息。

斋藤:但是你们的诡计太显而易见了。

内景,子弹头高铁车厢,白天户田打开了银色的手提箱,里面露出来复杂的注射器以及剂量控制器等机械装置———有四个计量控制器显示正在倒计时。

户田等到第一遍倒计数显示出“30”,然后他按下了MP3的播放键———他一边提高音量,一边注视着纳什沉睡的脸……通过纳什头上的耳机传出来的声音:这是伊迪丝·皮亚芙(注1)演唱的“不,我一点儿都不后悔”。

内景,饭店内部分毁坏了的房间,白天从远处的背景开始响起一阵奇怪而且厚重低沉的音乐,听起来像是运方的号角声……斋藤:别来烦我,赶紧走吧。

科布:你知道,雇用我们的公司不会接受我们的失败。

我们撑不过两天……远处慢慢传来的音乐越来越响,紧接着就是叫喊声冲到楼上来了。

阿瑟看着他的手表,它缓慢的秒针滴答地记录着时间,同时应和着这巨响的音乐。

阿瑟:快点儿,科布。

科布:所以我们现在不得不采用简单原始的方法———科布抓起斋藤,并把他按倒在地上,枪压着他的脸颊。

斋藤注视着科布的眼睛———挑衅他敢不敢扣动扳机。

斋藤眨眼了,满脸羞愧地望向了别处———当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开始放声大笑。

斋藤:我一直很讨厌这里的地毯。

科布的眼神瞟向地毯,然后回来。

斋藤:它脏不拉叽,破破烂烂,却很特别……科布抬眼看着纳什,他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

斋藤:但的的确确是块羊毛毯。

而现在我正躺在一块涤纶纤维上。

科布盯着纳什。

内景,子弹头高铁车厢,白天户田看到第一排数字跳到了零———他抬眼看着阿瑟,身子微动。

内景,饭店内部分毁坏了的房间,白天斋藤从地毯上翻转身来,抬眼望着科布。

斋藤:这就是说,我现在并没有躺在我的那块地毯上,也不是躺在我的公寓里……(微笑)你果然是名不虚传,科布先生……我仍然是在做梦。

科布望向阿瑟,但是阿瑟已经不见了。

内景,子弹头高铁车厢,白天阿瑟的眼睛睁开来,他醒了。

他扯下他的管子。

户田:事情怎么样啦?

阿瑟:不妙。

阿瑟检查着剩下来的三组倒计数。

内景,饭店内部分毁坏了的房间,白天斋藤站起身来,满怀欣赏地看着科布。

斋藤:这是梦中之梦———我算是领教了。

科布放下枪。

彻底失败的样子。

他看了看手表。

音乐重新响起,暴乱者嘣地撞到门上来了。

内景,子弹头高铁车厢,白天阿瑟看见接下来的数据跳到零时,就把管子收进了手提箱。

内景,饭店内部分毁坏了的房间,白天门上又是嘣的一声———斋藤现在恢复了自信,他走向科布。

纳什在斋藤后面。

斋藤:不过在我的梦里,得按我的规则来玩……纳什:啊,是的,但是你知道,斋藤先生———斋藤转向纳什———科布:我们不是在你的梦里———斋藤又转回科布,但是料布已经消失不见了———纳什:我们是在我的梦里。

斋藤再次转向纳什———门从门页上撞翻了,暴乱者汹涌而进房屋,人群吞没了纳什……但是纳什也消失了。

音乐停止。

斋藤和暴乱分子站在那里,静寂无语。

光线逐渐黯淡下去———内景,子弹头高铁车厢,白天纳什的眼睛睁开来,醒了。

阿瑟(画外音):该死的!

纳什眨巴眼睛。

阿瑟立在他面前,异常愤怒的样子。

阿瑟:你怎么可以把地毯给弄错了?!

纳什:那不是我的错!

阿瑟:你是设计师———纳什: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用脸颊去蹭那块地毯!

科布把阿瑟从纳什身旁拉开。

科布:我们走吧。

阿瑟:还有你———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科布:我有办法掌控。

阿瑟:我痛恨看到失去控制———科布:我们没时间再做这个了———我要在京都下车。

阿瑟:为什么?

他不会检查每节车厢的。

科布:我忍受不了火车。

阿瑟走到手提箱边,他调了一下转盘。

阿瑟:我可以让他在下面多呆一分钟———阿瑟按了一个键———一个活塞瘪了下去。

科布扯开斋藤手腕上的胶带,把他的管子卷起来。

阿瑟迅速地关上了银色手提箱。

户田把车厢门打开———科布:我们各自保重吧。

阿瑟和纳什走出车厢门,沿着走廊奔向不同的方向。

科布扔给户田厚厚一卷现金,然后看看斋藤,他正要醒来。

科布走了。

外景,日本乡村,时间继续子弹头高速火车飞驰过郁郁葱葱的乡野。

内景,子弹头高铁车厢,白天斋藤慢慢醒来,他环视了车厢,只有户田一个人,正在读一本漫画。

斋藤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看见一个小小的印记。

他用手揉揉,笑了。

外景,东京,黄昏镜头扫过广袤的城市上空,然后拉到一个高度。

一架直升飞机出现,此刻正飞向楼顶的一个起降台。

内景,东京,公寓,时间继续科布坐在那里等人。

他查看手表,片刻没有休息。

他拿出一支枪来,检验已经上好的子弹,然后把枪放在前面的桌子上。

他掏出一个锡铅合金的陀螺,在桌子上转起来……他仔细地审视着旋转的陀顶———他盯着看时,货运车的声音越来越强———陀螺开始摇摆不稳,然后歪倒在一边———火车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电话铃响了———科布抓起电话———孩子们的声音(电话里传出来):嗨,爸爸!

嗨,爸爸。

科布:嘿,小家伏们。

你们好吗?

孩子们的声音(电话里传出来):好啊。

还行,我觉得。

科布闭上了眼睛,尽力去想象孩子们的样子:中间插入:科布的记忆———个金发白肤的小男孩(3岁),背对着我们,蹲伏在花园内,看着草丛里的什么东西……科布:是谁说还行的?

是你吗,詹姆士?

詹姆斯(电话里传来):是我。

你什么时候回家?

科布:我不能,暂时还不能。

中间插入:一个金发白肤的小女孩(5岁),一样看不见脸,与詹姆斯为伴,蹲在他的旁边……詹姆斯(电话里传来):为什么啊?

科布:怎么说呢,詹姆斯,就像我告诉你的———我离开家,是因为我要工作……小女孩(电话里传来):外婆说你永远不会回来了。

科布稍顿,吸了一口气。

中间插入:詹姆斯和菲利帕,他们的脸都看不见,从草丛中抬起头,听见有人叫他们———他们跑过花园,从我们眼前跑开不见了……科布:菲利帕,你可以叫外婆听电话吗———菲利帕(电话里传来):她在摇头。

科布有些焦躁,似乎要把电话砸了。

科布:好吧,我们只好希望外婆说的不对,好吗?

詹姆斯(电话里传来):爸爸?

科布:说吧?

詹姆斯(电话里传来):妈妈和你在一起吗?

科布看上去像是被猛击了一下———中间插入:科布的记忆———玛尔出现了,风吹着她的头发,淡定地微笑……科布:不,没有。

我们谈论过的,詹姆斯。

妈妈走了。

詹姆斯(电话里传来):去哪儿了?

外婆的声音(电话里传来):是时候该走了,孩子们。

说再见———科布:我会把礼物带给外公,好吗?

你们要乖———科布盯着挂线的电话。

然后他喝下了饮料———此时响起敲门声。

科布抓起陀螺,枪———走到门口———打开门:门缝里看见是阿瑟。

阿瑟:我们的交通工具到楼顶了。

科布点点头。

他走回去拿包。

阿瑟看着。

阿瑟:科布……你没事吧?

科布仰起头。

科布:没事,怎么啦?

阿瑟:在梦里……玛尔就那样出现了……科布:是啊。

我很抱歉你的腿。

阿瑟:以后情况会越来越糟,是吧?

科布:你想要得到的只有一声抱歉,阿瑟。

现在,纳什到哪儿了?

阿瑟:还没出现。

想要等他吗?

科布(摇头):两小时之前我们就应该把斋藤的拓展计划交给“科博尔工程公司”。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失败了。

我们还是马上消失的好。

内景,走廊,时间继续科布和阿瑟走向电梯。

阿瑟:你要去哪儿?

科布:布宜诺斯艾利斯。

我可以在那避避风头。

等事情平息下来以后.也许再瞅瞅有什么活儿可干。

你呢?

阿瑟:回美国。

科布:当然。

代我问好。

阿瑟看着科布,点点头,满脸同情。

外景,楼顶的直升机起降台,晚上直升飞机停在那儿,螺旋桨在旋转。

科布和阿瑟走向机舱门时,机舱门推开了。

科布跨上皮革护垫的机舱里面。

他呆住了。

内景,起降台上的直升机,时间继续纳什被打得像个血人,坐在远一点儿的位置上,像是喝酒过多似的一脸消沉。

坐在他旁边的是斋藤。

他礼貌地冲科布点点头。

斋藤:他出卖了你们。

他想要投靠我,并且以自己的生命来讨价还价……斋藤的保镖交给科布一支枪。

斋藤:所以我可以让你们得到满足。

科布:这不是我行事的方式。

斋藤:你还要和他共事吗?

科布摇摇头。

斋藤的保镖把纳什从直升机上拖出来。

斋藤示意科布和阿瑟坐下。

直升机飞起来。

科布看着纳什被人从起降台上拖过去。

科布:你会拿他怎么样?

斋藤:不怎么样。

但我不能代表你的“科博尔工程公司”的朋友。

斋藤看着外面的城市渐渐滑过。

科布:你到底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斋藤:植入意念。

阿瑟皱起了眉头。

科布面无表情。

斋藤:这有可能吗?

阿瑟:当然不可能。

斋藤:既然你能从别人脑子里盗取意念,为什么不可以反过来把意念植入进去呢?

阿瑟:好吧,现在我要植入一个意念:我对你说,“别去考虑大象。

”(斋藤点头)你现在在想什么?

斋藤:大象。

阿瑟:没错,但这并不是你自己的意念,因为你知道这是我给你的。

斋藤:你可以把意念植入潜意识———阿瑟:主体的头脑总能够追踪到那个意念的源头。

真正的灵感是不可能伪造的。

科布:不,不是这样的。

斋藤:你能做到吗?

科布:我不愿意做。

斋藤:作为交换,我可以提供别人付钱让你来偷的信息。

科布:你这是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可以自己想办法摆平与“科博尔公司”之间的事。

斋藤:所以说,你的确可以做出一个选择。

科布:那我选择离开。

外景,飞机场,稍后直升飞机停靠在一架私人喷气式飞机的旁边。

内景,直升飞机,时间继续斋藤指着那架飞机。

斋藤:告诉机组人员你们想去哪里,他们会在途中安排计划好你们的行程。

科布和阿瑟对视了一眼。

然后他们向机舱门走去。

斋藤:科布先生……我还可以向你提供一样东西。

(科布停下来)你想不想回家?

回美国。

和孩子们在一起。

科布转身对着斋藤。

科布:这你做不到。

没人可以做到。

斋藤:就像植入意念一样。

科布考虑了一下。

阿瑟拍了拍他的胳膊。

阿瑟:科布,走吧———科布:那个意念有多复杂?

斋藤:足够简单。

科布:没有“简单的意念”一说,假如你想把它植入到别人的头脑里。

斋藤:我的主要竞争对手是一个老人,现在健康恶化。

他的儿子不久将继承并掌握他的公司。

我需要他做出决定,拆分他父亲的产业帝国。

这是对他自身利益的对抗和挑战。

阿瑟:科布,我们应该躲着点儿这样的事。

科布:假设我愿意去做,假设我能够做到……我怎么知道你可以兑现?

斋藤:你是不知道。

但是我能。

怎么说,你是希望来一次信心上的飞跃呢,还是等你以后变老了,心中充满遗憾,在孤独中等待死亡?

科布看着斋藤,微微点了点头。

斋藤:召集你的人马吧,科布先生。

这次选人手时要明智一些。

内景,私人喷气式飞机,稍后科布靠在座位上。

阿瑟挑拣着沙拉,生气的样子。

阿瑟:我知道,你有多么想回到自己家中———科布(尖锐地):不,你不明白。

阿瑟:但是这做不到的。

科布:可以做到。

你需要足够深入。

阿瑟:你根本就不知道!

———科布:我以前做过。

阿瑟吃了一惊。

科布转向窗户。

阿瑟:成功了吗?

科布(静静地):是的。

阿瑟:你对谁做的?

科布看着阿瑟,闭口不言。

阿瑟耸耸肩。

阿瑟:那我们为什么飞去巴藜?

科布: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设计师。

内景,建筑学院,大厅,早晨科布手里提着购物袋,目光伸向阶梯教室:没有学生,只有一个满脸皱纹的老教授弓伏在一堆书册上。

内景,阶梯教室,时间继续科布(画外音):你从来就不喜欢你的办公室。

迈尔斯教授抬起头,斜着眼睛搜索,认出了是科布。

迈尔斯:在那样的扫帚柜里没有空间思考。

科布往阶梯下走,经过一排排空的木头座位。

迈尔斯:你来这儿安全吗?

科布:美围和法围之间的引渡就是官僚作风的噩梦。

迈尔斯:我觉得对于你的案子,也许他们会改变作风。

科布递给迈尔斯购物袋。

科布:你可以把这些带给孩子们吗?

迈尔斯:光靠偶尔送些毛绒动物玩具,就想确认孩子们相信他们还有一个父亲。

科布:我明白。

我想你可以和玛丽谈谈带孩子们去度假。

在某个我可以见他们的地方———迈尔斯:她为什么要听我的?

科布:你们结婚20年了。

迈尔斯:她对我的责难和你一样多。

科布:难道她不理解孩子们需要我吗?

迈尔斯:不,她理解的。

我们都理解。

回美国去吧,承担一下责任,多姆。

说说玛尔都做了些什么。

科布:现实点儿吧,斯蒂芬。

他们永远不会理解———他们只会把我关起来,然后把钥匙扔掉。

或者更糟。

迈尔斯:你认为你现在做的有助于解决你的案子吗?

科布:律师从不自己买单。

这就是我所有的。

这也是你教我的。

迈尔斯:我从来没有教你去做小偷。

科布:没有,你教我去驾驭别人的心智。

但是自从玛尔出事以后,我就再也不能用那一大堆的合法方式来使用我的技能。

迈尔斯看着科布。

迈尔斯:你为什么来这儿,多姆?

科布微微动了动。

科布:我找到了归家之路。

一项工作。

为非常有权势的人工作。

如果我顺利完成,我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我需要帮助。

迈尔斯意识到了什么。

迈尔斯:我的天。

你来这里是想带坏我最聪明和最好的学生。

科布:如果你的学生足够优秀,你得让他们自己来做选择。

你知道我可以提供———迈尔斯:钱?

科布:不,不仅仅是钱:一个可以建设大教堂,建设整座城市的机会———还有那些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些在真实的世界里不可能存在的东西……迈尔斯:每个人都会做梦,科布。

设计师理所当然要使梦想成真。

科布:这不像你从前说的。

你告诉我说,在真实的世界里我会建造钻塔开发基地和加油站。

你说过一且我们掌握了梦境分享法,我们就有了一整套新的建设方法,并且可以向人们展示我们的创造力。

你告诉我说,这样可以让我获得自由。

迈尔斯看着科布,悲哀的样子。

迈尔斯:对不起,我错了。

科布:不,你没有错。

你的观念是关于纯粹创造力的问题。

只是我们用错了地方。

迈尔斯:那你现在想让我给你找个人,来追随你进入幻念。

科布:他们不会真正参与到工作中来,他们只是设计一下格局,然后教教做梦者会有什么样的层面环境。

迈尔斯:你可以自己设计啊。

科布:玛尔不让我做。

迈尔斯看着科布,一脸惊骇的样子。

迈尔斯:请回到现实吧,多姆。

科布:想不想知道什么是真的,斯蒂芬?

你的外孙正期待着他们的父亲回家。

这项工作———最后的工作———可以帮助我实现归家的梦想。

迈尔斯垂下头来,不自觉地拨弄着手边的书页。

科布:假如还有别的办法的话,我不会站在这儿的。

我能回家了。

但是我需要一个和以前的我一样棒的设计师。

迈尔斯注视着科布的眼睛,决定了。

迈尔斯:我还有一个更好的。

内景,走廊,稍后迈尔斯和科布站在那儿,一大群学生刚下课。

迈尔斯:阿里亚德妮……一位手拿书本的年轻女子转过身来。

她就是阿里亚德妮。

迈尔斯:我给你介绍一下科布先生。

她用目光迅速地打量了一下他,然后伸出手来。

阿里亚德妮:很高兴认识你。

迈尔斯:如果你有时间,科布先生有份工作提供,想和你谈谈。

阿里亚德妮:实习之类的?

科布(微笑着):不完全是。

外景,建筑学院,屋顶,稍后阿里亚德妮靠着栏杆,俯视着巴黎。

她打开一个三明治,看着科布掏出图表纸张簿以及一支笔。

这就是他提供的。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

科布:这是一项测试。

阿里亚德妮(满嘴都是食物):你不打算告诉我点儿什么吗?

科布:在我描述这项工作之前,我必须了解你能做到。

阿里亚德妮:为什么?

科布:严格来说,这是项非法的工作。

阿里亚德妮皱起了眉头。

科布:给你两分钟的时间设计出一个需要花一分钟解开的迷宫。

阿里亚德妮接过图表簿和笔。

科布看着手表。

科布:开始。

她开始在格子里画线,建造迷宫。

科布:停。

阿里亚德妮把图表簿和笔交回科布。

他看着图表簿,然后凝视着她的眼睛,指出了解决之道。

她吃了一惊。

科布扯下这张纸,把图表簿交回给她。

科布:再来。

她追踪直线,全神贯注……科布:停。

她递给科布图表簿,有点儿沾沾自喜。

科布很快就解决了谜底,就像刚才一样。

他的微笑隐没了。

科布:你必须……她抢过图表簿,有些绝望……但是这次她把图表簿调转过来,开始在空白的背面画图。

科布看着,有些惊讶。

当他看见她在画圆圈时,她创建了一个基于同心圆的迷宫,他笑了。

阿里亚德妮递回图表簿,神情挑衅。

科布拿起笔,开始摸索迷宫。

这次他给迷住了,点点头。

科布(算计着迷宫):更多这样的设计。

外景,巴黎,狭窄的街道,白天阿瑟停在一个仓库的门口。

参考了一下手中的纸片。

内景,工作室,时间继续一间巨大的,满是灰尘的仓库。

滑动门哗啦一声拉开了。

阿瑟进去,环顾四周,表情颇为欣赏。

内景,同上,时间继续阿瑟把躺椅拖到屋中央。

他支起一张桌子,排开好几个银色的手提箱,并且打开它们,布置好管线以及机械装置……外景,巴黎的咖啡馆,白天科布和阿里亚德妮坐在屋外的桌子旁。

科布:有人说我们只是动用了大脑真正潜能的一部分……但是人们说的是当我们醒着的时候。

然而在睡梦里,大脑却是有着非凡的功能。

阿里亚德妮:比如?

科布:你是如何想象一幢建筑的?

你会有意识地创造它的方方面面……在某个阶段,你还会有些迷惑……但是有的时候,当你的想象力飞翔的时候———阿里亚德妮:我正在发现它。

科布:对了。

真正的灵感。

科布身子前倾,开始在纸桌布上比画。

科布:在梦里,你的大脑会不停地这样做……科布画了一个两支箭头组成的圆圈。

科布:我们一边创造,一边感知我们的世界。

我们的头脑做得如此出色,以至于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大脑在做这样的创造。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可以缩短完成整个过程……阿里亚德妮:怎么做?

科布:通过直接介入创造这一部分。

科布在两支箭头之间画了一根直线。

科布:这就是你参与进来的地方。

你创建梦的世界。

我们把主体带进梦里,然后让他用自己的潜意识来充实整个梦境。

阿里亚德妮: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想要愚弄他,让他把梦当做真实的生活?

科布(点点头):但我们是在这里,我们不想让他意识到他是在做梦。

阿里亚德妮:我怎么能够获得足够的细节,好让他相信是真的?

科布:我们在做梦的时候,感觉都很真实。

只是我们醒来的时候,我们才会意识到事情的奇怪。

阿里亚德妮用手指着他们的周围———阿里亚德妮:但是所有这些真实生活的质地———石头,纺织品,汽车……人群……你的头脑无法创造这一切。

科布:可以的,每次你做梦的时候。

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吧:你从来不会记得梦开始的时候,对不对?

你只是在事情进行到中间的时候才开始出现。

阿里亚德妮:我猜是这样的。

科布:所以……我们在这个饭店是如何结束的?

阿里亚德妮:我们来这之前,是在……阿里亚德妮有些迷失,感到困惑起来。

科布:我们怎样到这儿的?

我们现在哪里?

阿里亚德妮思索着,想不起来了。

场景开始微微震动。

阿里亚德妮:噢,天啦。

我们在做梦。

科布点点头。

震动的隆隆声也是建构出来的。

科布:保持镇定。

我们实际上是在工作室做梦。

这是你上的第一堂分享梦境的课,记得吗?

阿里亚德妮环顾四周,脑子天旋地转。

科布做好了准备———饭店开始彻底地分崩离析,外向爆炸连着内向爆炸,到处都是家具和墙体的碎末,人群四处炸飞———阿里亚德妮奇怪为什么他们周围会迅速出现如此巨大的破坏———科布护着他的头,以免被碎片击伤。

她看见他———阿里亚德妮(在嘈杂声中喊叫):如果这只是一个梦,为什么你要保护你的———阿里亚德妮被一次巨大的爆炸冲击波从位置上掀翻了———内景,工作室,白天科布(画外音):因为这从来就不仅仅是个梦。

阿里亚德妮转身去听科布的声音。

他们俩都坐在躺椅上。

阿瑟远远看着他们。

科布:一张被碎玻璃扎伤的脸会痛得要死,不是吗?

我们虽然在梦里,但那是真的。

阿瑟:这就是为什么军方研发出了梦境分享系统,这样士兵就有地方可以扼对方的喉咙,彼此之间可以用刀子捅,子弹射击,然后醒来。

阿里亚德妮:设计师跟这有什么关系?

科布:必须有人来设计梦境。

(对着阿瑟)再给我们来五分钟一阿里亚德妮:我们只是睡了五分钟?

我们至少谈论了一个小时……科布:当你在做梦的时候,你的头脑运作得更为迅捷,所以时间看上去过得比较慢。

阿瑟:真实世界的五分钟相当于梦里的一个钟头。

科布:让我们看看,你在五分钟之内可以引起多大的麻烦。

外景,同样的巴黎街道,白天阿里亚德妮和科布一起沿着拥挤的街道行走。

科布四处打量着街道,咖啡馆,满怀欣喜的样子。

科布:环境不错。

你已经有了咖啡馆,基本的布局……你忘记了书店,但是,其他地方有的这里都应该有。

阿里亚德妮望着来往的行人。

阿里亚德妮:这些是什么人?

科布:他们都是我潜意识的投射。

阿里亚德妮:你的?

科布:当然———你是做梦的人,我是梦中的主体。

我的潜意识充斥了你的世界。

这是我们获得主体思想的一种方式———他的大脑创造了这些人,所以理论上来说,我们可以同他的潜意识对话。

阿里亚德妮:你还体验过别的什么吗?

科布:建筑。

建造银行的金库或者一所监狱,一些安全的地方,这样一来,主体的头脑就会想把要保护的信息放在里面。

阿里亚德妮:然后你就闯进来偷这些信息。

科布:是这样。

阿里亚德妮对街上的细节充满了好奇。

阿里亚德妮:我喜欢这些事物的准确感知———(跺脚)真的有重量,你明白的?

我原以为梦里的空间只和视觉形象有关,但现在看起来更像和感觉有关。

问题是,如果你想违背物理规律的话,会发生什么……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街道。

街道开始对半折叠———建筑的每一边都在往内部折叠,以便形成一个内在的城市立方体。

地球引力独自在各自的平面发生作用。

阿里亚德妮上下看着对面城市表面的人群。

科布观察着她的兴奋。

阿里亚德妮:相当壮观,是吗?

科布(冷静地):是啊,是这样。

他们继续往前走,阿里亚德妮注意到越来越多的“投影”盯着她看。

阿里亚德妮:为什么他们盯着我看?

科布:因为你在改变事物。

我的潜意识察觉到别人在建造这个世界。

你改变的事物越多,这些“投影”就会更快遮地向你集聚。

阿里亚德妮:集聚?

科布:他们感觉到了做梦者的异样本质,就像富于攻击性的白细胞对抗感染一样。

阿里亚德妮:他们会攻击我吗?

科布:实际上,只攻击你。

他们沿着街道继续走,然后来到地心引力发生作用的另一个层面。

他们迈上另一个层面,并且继续走,来到一条河边。

随着阿里亚德妮走过来,石板上传来脚步声,她领着科布走上一个小的防波堤。

她全神贯注着自己的意念,河面上出现柱子,一座桥开始从防波堤上起来,并且开始伸向对岸。

他们走上桥,桥就开始延伸。

科布已见识过这些。

科布:这很美……但是如果你继续改变事物……对面桥上过来的人瞪着阿里亚德妮。

好几个人经过时,撞到了她的肩膀。

阿里亚德妮:拜托告诉你的潜意识别太紧张?

科布:这就是它为什么被称之为“潜意识”的原因。

我没有控制它。

桥现在跨过了塞纳河。

科布赞叹不已。

科布:拱形石桥……铁柱子……科布停下来,想着什么,突然记起来了。

镜头插入:玛尔,头发在风中飘,她转向科布,微笑着,继而大笑。

他微笑以对。

他们站在同一座桥上。

科布:我知道这座桥,这个地方是真的———(严厉地)这不是你想象出来的,这是你记忆里的……阿里亚德妮(点头):每天上学我都经过这座桥。

科布:切忌不要用记忆来制造地方,每次想象新的地方。

阿里亚德妮:你不得不从知道的东西里提取———科布(紧张):就用些小件———比如一盏街灯,电话亭,某种砖头———不能是整个环境。

好几个周围的人回应着科布的态度……阿里亚德妮:为什么不?

因为用记忆来建造梦境,你一定会容易迷失,从而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

阿里亚德妮:你遭遇过这样的经历?

科布一言不发。

他站在那儿,盯着阿里亚德妮。

周边的人在她停下来的地方围拢来,充满了敌意。

科布:你听着,这不是关于我的事———科布伸手去抓阿里亚德妮的胳膊,把她转过来对着他———阿里亚德妮:是不是这就是为什么你需要我来替你造梦的原因?

一个过路人抓着阿里亚德妮的肩膀———科布:放开她———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有的拖着阿里亚德妮,有的抓住阿里亚德妮的双臂———科布把人群分开———人群把他推开———科布眼看着有个人穿过人群,直奔身处困境的阿里亚德妮———她是玛尔。

玛尔开始大踏步冲过来———阿里亚德妮盯着她,神情慌乱不安。

阿里亚德妮:快叫醒我,科布。

玛尔走过来,拿出一把大刀。

科布:玛尔,别!

阿里亚德妮:快叫醒我!

玛尔用刀捅进了阿里亚德妮的身体,阿里亚德妮尖叫———内景,工作室,白天阿里亚德妮醒过来,呼吸急促。

阿瑟走向她———阿瑟:没事了。

阿里亚德妮:为什么我自己醒不过来?

阿瑟:从梦里头醒来的惟一方式就是在梦里死去。

科布坐在对面的躺椅上,把手上的管子扯下来。

科布:她需要一个图腾。

阿里亚德妮:什么?

阿瑟:图腾是某种个人的崇拜。

就是一件可以一直跟随你一起的小东西,而别的人都不知道。

科布站起身来,阿里亚德妮盯着他,有些气愤。

他走向洗手间。

阿里亚德妮:你那个潜意识可真够厉害,科布。

(喊声跟在他后面)她可真是个大美女啊!

阿瑟:听起来像是你遇见了科布夫人。

阿里亚德妮(惊异地):她是他的妻子?

阿瑟点点头,扯下了阿里亚德妮的管子。

阿瑟:你看,图腾。

你需要一个小物件,其实有点儿分量……内景,工作室,洗手间,时间继续科布掏出他的锡铅合金的旋转陀螺,放在一个大理石的台子上转起来……内景,工作室,时间继续阿里亚德妮看着阿瑟,有些诧异困惑。

阿里亚德妮:就像一枚硬币?

阿瑟:太普通了。

你的图腾应该具备只有你才知道的分量和运动。

内景,工作室,洗手间,时间继续科布一直盯着陀螺开始越转越慢,快要停下来了,他的表情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古怪……内景,工作室,时间继续阿里亚德妮:你的是什么?

阿瑟:一枚灌了铅的骰子。

阿里亚德妮伸手去拿它———阿瑟闪过身子坐到一边去了———阿瑟:我不能让你碰它。

这是很关键的一点。

别人无从知道它的熏量和平衡点。

阿里亚德妮:为什么?

阿瑟:当你检验你自己的图腾的时候……内景,工作室,洗手间,时间继续科布旋转的陀螺开始摇晃并且停下来。

阿瑟(画外音):你知道,这样一来,你就没有怀疑,你不会是在别人的梦里。

科布抓起陀螺,就像要淹死的人抓取一根救命的稻草。

内景,工作室,时间继续阿里亚德妮琢磨着刚才的这番话。

阿里亚德妮:对我来说,这不是个问题。

阿瑟:为什么不?

阿里亚德妮:阿瑟,也许是你看不到那里发生的事?

或者也许是你不想去看。

但是科布的问题是,他想把他的问题都埋藏在那里。

我可没打算向像他那样的人敞开我的头脑。

阿里亚德妮站起身来,走开了。

科布(画外音):她会回来的。

阿瑟转过身来。

科布正站在洗手间的门口。

科布:我从前还没碰到过什么入学得那么快。

现在现实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就要她建造迷宫。

阿瑟:你要去哪儿?

科布:我去找埃姆斯谈谈。

阿瑟:埃姆斯?

但是他在肯尼亚的蒙巴萨。

那是科博尔公司的根据地。

科布:这个险值得冒。

阿瑟:还有很多其他的小偷。

科布:我们不只是需要小偷。

我们需要一个伪装者。

内景,蒙巴萨,赌穴,白天里面挤满了人,乌烟瘴气,人来人往。

一个西方人(40岁),穿着破旧的西装,正全神贯注地投入骰子游戏。

他就是埃姆斯。

他拨弄着他最后的两个筹码。

科布(画外音):你再怎么使劲搓,也搓不出名堂来。

埃姆斯抬起头来肴见科布。

埃姆斯:你永远不会知道。

埃姆斯抛出他最后的筹码。

骰子在翻滚……科布:喝点儿什么?

埃姆斯输了。

埃姆斯:你请客。

科布跟着埃姆斯。

埃姆斯神奇地弄出来两叠筹码来,然后把他们放在现金兑换处前面。

科布从上面拿走一个,斜视着上面的浮雕名字。

科布:你的拼写没什么长进。

埃姆斯抓起筹码,把它递给现金兑换人。

埃姆斯:滚开。

科布:你的手写怎么样?

埃姆斯拿走他的钱,笑看科布。

埃姆斯:无所不能。

内景,蒙巴萨,街道,时间继续埃姆斯领着科布走在安静的街道上。

埃姆斯:有消息说,这个地方不欢迎你。

科布:是吗?

埃姆斯:科博尔工程公司出价买你的颈上头颅。

真的是大价钱。

科布:你不会出卖我吧。

埃姆斯看着科布,感觉有些触怒。

埃姆斯:我当然会。

科布(微笑着):如果你知道我来兜售什么,你就不会了。

外景,一家咖啡馆的阳台,稍后一个摇摇欲坠的阳台俯瞰着一条破烂的街道。

埃姆斯举杯痛饮。

科布:植入意念。

埃姆斯杯子还没举到嘴边,就停在了半空。

科布:不要烦人告诉我说这没可能。

埃姆斯:这完全有可能。

只是太他妈难了。

科布:这也是我反复对阿瑟说的。

埃姆斯:阿瑟?

你还是和那个墨守成规的家伙共事?

科布:他有他的特长。

埃姆斯:他的特长是最优秀的。

但是他没有想象力。

如果你要实施意念的植入,你就得需要想象力。

科布:你以前做过没有?

埃姆斯:有也没有。

我们尝试过。

意念已经到位了,可就是没起效。

科布:是不是你植入的不够深入?

埃姆斯:这不仅仅是深度的问题。

你需要意念的最简单版本———就是那种可以在主体头脑里自然生长的那种。

非常精妙的艺术。

科布: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埃姆斯:你需要植入一个什么样的意念?

科布:我们想要一家大型企业的继承人分解他父亲的帝国。

埃姆斯:你看,你可以从各种各样的政治动机的角度来考虑,反垄断的情绪等等。

关键点在于你的那个主体有什么成见———你必须弄清楚最基本的。

科布:比如?

埃姆斯:和他父亲的关系。

(喝下杯中酒)你有药剂师了吗?

科布摇摇头。

埃姆斯:这儿有个人选。

他叫优素福。

他用自己的配方合成药剂。

科布:那我们看他去。

埃姆斯:等你甩掉你的尾巴之后。

(科布做出反应)你后面吧台那人,戴蓝色领带。

我们来这之后两分钟他进来的。

科布:科博尔工程公司的?

埃姆斯:他们差不多控制了蒙巴萨。

科布向阳台望去。

科布:你帮我打个岔。

我们半小时后楼下见。

埃姆斯:再回到这里?

科布: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

埃姆斯喝下酒,起身,走向那个生意人。

埃姆斯:弗雷迪!

那个生意人抬起头来,有些尴尬。

埃姆斯:弗雷迪·西蒙兹,原来是你!

科布面无表情地翻过阳台,突然跳入到下面街道的人群中。

埃姆斯(表情有些僵硬):噢,不,认错人了。

外景,蒙巴萨,街道,时间继续科布站起来,推挤进人群———几张脸瞪着他看———他继续走,尽量想避开别人的目光———转了一个弯,碰见另一个跟踪他的人站在那儿。

科布(缓解气氛的笑容):有事吗?

第二个跟踪的人:我们需要———科布迎头撞向第二个跟踪的人,推开他跑———第一个跟踪的人从酒吧冲出来,看见科布意识到了,飞奔过来抓他———科布硬着头皮往前冲,撞开密集的人群,闪出一条路来,他就这样在当地人的人流中碰来撞去……他走进一家光线黑暗,且挤满了顾客的咖啡屋,他迅速地扫视着里面的桌子……第一个跟踪的人进来了,看见了他。

一个非洲人正面挡住了科布的路,并且用斯瓦希里语对他叨叨没完———科布认定了自己的选择……第一个追踪的人掏出了枪———科布猛地跳起来,踩在桌子上,从开着的窗户飞了出去,然后消失在了外面的巷子里……科布左右来回看……然后往左边奔入一个狭窄且拥挤的巷子———巷子的尽头却是条死路。

人群中一张张的脸都开始盯着科布———人们开始围住他———科布回头看着他走过的路———两个跟踪的人就站在那儿,都拔出了枪———科布瞅见巷子狭窄末端的两个建筑物之间有一条小的缝隙———他纵身挤进去———却在半道上卡住了……人群中有人弯下腰来,想趁着科布挣扎着挤过缝隙时把他抓住……科布一点点地动,追他的人却很快到了跟前……人群盖住了他……他侥幸逃离了。

他仓皇地摔倒在第二条街上,很快溜出了视线。

科布猛地跳了起来,这时他在一个市场的摊位上。

又多了两个追踪的人,他们向他跑来。

科布撒腿就跑,但是迎面开来一辆车,挡住了他的去路———门打开了———斋藤坐在车后座。

斋藤:需要搭车吗,科布先生?

科布:你来蒙巴萨干什么?

斋藤:我来保护我的投资。

外景,咖啡屋,稍后埃姆斯站在人行道上。

汽车停下来。

科布从后窗招手。

埃姆斯看着斋藤,往后走向科布。

埃姆斯:这就是你用来甩尾巴的办法?

科布(耸耸肩):这条尾巴不同。

内景,工作室,白天阿瑟坐在桌子旁,正在操弄一套机械装置。

一阵小咳嗽让他抬起头来:阿里亚德妮站在那里。

阿瑟:他说过你会回来。

阿里亚德妮:我试着不过来。

阿瑟:但是这一切的确非同寻常。

阿里亚德妮:不用纸,不用笔……你和自然之间没有任何隔阂,纯粹的创造。

阿瑟拿起他的机械装置。

阿瑟:我们来看一下悖论式的建筑吧?

阿里亚德妮点点头,脱掉外套———内景,彭罗斯楼梯,稍后阿瑟领着阿里亚德妮沿着繁忙的楼梯走进一个巨大复合型办公室的玻璃和钢结构的中庭。

阿瑟:如果你要建造三层完整的梦境,你必须掌握一些诀窍。

他们经过的时候,一个秘书掉下来一些纸张……阿里亚德妮:什么样的诀窍?

他们来了个九十度的拐弯,然后继续走下一层楼梯。

阿瑟:在梦里,你可以愚弄建筑结构,将它们塑造成不可能的形状。

那可以让你创造出闭合的线路,就像名为“彭罗斯”的不可能楼梯,也就是走不完的楼梯。

阿里亚德妮呆住了———他们又回到了刚才出发的那个点,也就是那个秘书捡起掉落纸张的地方。

阿里亚德妮对楼梯这种不可思议的建构惊呆了。

阿瑟:明白了……阿瑟轻轻拦住她……他们站在最高一层的楼梯,然后接下来就是一个连着下一段楼梯巨大的垂落。

阿瑟:悖论。

那样的闭合路线会帮助你掩藏你创造的梦的边界。

阿里亚德妮:这些梦境层应该有多大?

阿瑟:多大都可以,从一座建筑的地板,一直到整座城市。

但是它们必须足够复杂,那样我们才能躲过那些“投影”。

阿里亚德妮:一座迷宫。

阿瑟:而且迷宫越复杂……阿里亚德妮:……我们就有越多的时间来和“投影”周旋。

阿里亚德妮环顾着四周。

她看见人们都盯着阿瑟。

阿里亚德妮:我的潜意识看来文明多了。

阿瑟:你等着瞧好了,他们也会变得面目狰狞。

没人喜欢看到有其他人在自己的头脑里搅和。

阿里亚德妮:科布再也不能造梦了,是吗?

阿瑟:我不知道他是否能,但是他不愿意。

他认为要是他不知道那些设计,那样会更安全一些。

阿里亚德妮:为什么?

阿瑟:他不愿意告诉我。

我想那是因为玛尔。

我想她的控制力越来越强。

阿里亚德妮:他的前妻?

阿瑟:她不是他的前任。

阿里亚德妮:他们仍然在一起?

阿瑟转向阿里亚德妮,神情温柔。

阿瑟:不,不。

她死了,阿里亚德妮。

你在那里看到的只是他对她的投影。

阿里亚德妮:她茌真实生活中什么样?

阿瑟(平静地):她很可爱。

外景,蒙巴萨,旧城,屋顶,白天斋藤把一份档案放到科布面前:有照片,文件。

科布翻看以后,再把它们传给埃姆斯。

斋藤:罗伯特·菲什尔,32岁了。

他是菲什尔·莫罗能源集团的继承人。

科布:你和这位菲什尔有什么过节?

斋藤:这不是你要关心的。

科布:这不是你通常的企业间谍行为,斋藤先生。

这次是“植入意念”。

我们植入的意念种子将会在这个男人的头脑里生长。

这会改变他的一切。

这个意念也许会界定他成为怎样的人。

斋藤看着科布。

斋藤:我原本对你的建议就是你不必总是这样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科布:那你需要新的原本打算,斋藤先生。

斋藤琢磨着科布的话,耸耸肩。

斋藤:菲什尔·莫罗已经掌控了一切。

我们公司是最后还可以跟它有所抗衡的,但是我们的竞争力已经消退了。

很快他们就可以掌握世界一半的能源供应。

他们也将有实力威胁政府,垄断政策。

实际上,他们变成了新的超级强权。

世界仰仗罗伯特·菲什尔来改变他的想法。

埃姆斯:这就是我们要参与的任务吧。

罗伯特·菲什尔和他父亲的关系如何?

斋藤:传言说他们的关系很复杂。

科布:但我们不能只基于传言开展工作,斋藤先生。

埃姆斯挑出一张照片:一个有名的执行人(68岁)。

埃姆斯:可以让我接近这个人吗?

布朗宁。

老菲什尔的得力助手。

小菲什尔的教父。

斋藤:应该有可能。

只要你能获得适当的引荐信的话。

埃姆斯:引荐信可以算是我的专长,斋藤先生。

外景,蒙巴萨,老建筑,稍后埃姆斯领着科布和斋藤,沿着一条凹凸不平的路来到一家门口。

内景,楼梯间,时间继续楼梯漆有些脱落,苍蝇在飞舞。

他们来到一扇满是灰尘且用电线网加固的玻璃门前。

埃姆斯推开门———内景,药房,时间继续屋内木架子一层叠着一层,上面放着成百个沾满灰尘的瓶子,各种形状,各种颜色。

在最远端,一个差不多40岁的男人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来,招呼着进来的人。

他就是优素福。

优素福:进来,进来。

埃姆斯握着优素福的手。

优素福在科布身边停下。

优素福:啊,你好,科布先生。

久仰大名啊。

(指着椅子)请坐。

优素福把斋藤要坐的椅子上的猫赶走。

优素福:该死的猫!

优素福走到一个架子旁,伸手去够上面的瓶子。

瓶子上面都没有标签。

优素福:我想,你是用“索梦纳新”来做梦吧,科布先生?

科布:你消息好灵通,优素福先生。

优素福把一个瓶子放在科布面前的桌子上。

科布(不确定地):这就是“索梦纳新”吗?优素福(自豪地):优素福的“索梦纳新”。

优素福拉开瓶塞,把瓶子递向科布的鼻子。

科布:跟真的一样好吗?

优素福把瓶子从科布跟前移开,有些被冒犯了的样子。

优素福:效果更佳。

优素福把瓶子拿到光下。

优素福:把睡梦者紧密联系在一起。

可以让他们进入同一个梦境。

让梦跟真的一样。

当然,如果你实在挑剔,你可以选用“索梦纳新”牌。

只要你愿意向国际控制协会说明你想用它来做什么。

优素福把瓶子放回架子上。

他坐下来。

优素福:你在找药剂师?

(科布点头)为你的活儿配制合成药剂。

科布:并和我们一起加入团队。

优素福:我很少加入什么团队,科布先生。

科布:我们需要你到那儿为我们配制出符合特殊要求的药剂。

优素福:什么特殊要求?

科布:超级深度。

优素福:梦中梦?

两层?

科布:三层。

优素福:没可能。

太多的梦中梦会很不稳定。

科布:我们以前做到过。

你只需要加入一种镇定剂。

优素福:那得很强劲的镇定剂。

你的团队多少人?

科布:五个。

斋藤:六个。

(对着科布)惟一掌握你工作完成情况的方式,就是我跟着你。

科布:这样的工作可没有带客游玩的空间,斋藤先生。

斋藤:这一次似乎得有。

科布看着他,有些不安。

优素福拿出另外一个瓶子。

优素福:当然。

这药我每天都用。

优素福把它递给科布。

科布思量着里面白色液体是什么东西。

科布:这用来干什么?

优素福招呼他们走近一些观看药剂,这是一种带入思想大门的引子。

他停下来———想到另外一个主意。

优素福:也许……你们不愿意看到。

科布示意继续。

优素福掏出一把大钥匙。

内景,药房,后屋,时间继续黑屋子里堆满了一排排的轻便小床。

每张床上都有一个人睡在上面做梦。

他们的手腕上都连着管子。

一个年长的秃头男人在远处望着他们。

埃姆斯(继续):18,20个———都连着,太可怕了!

优素福:他们每天都来,分享彼此的梦境。

优素福对着那个年长的秃头男人点点头,他走到最靠近的一张床边,伸手去碰躺在床上的人。

他重重打了一下他的脸。

睡梦者仍然没有要醒的意思。

优素福:看见了吧,睡相菲常稳定。

科布:他们做梦要多长时间?

优素福:每天三到四个小时。

科布:梦中的时间是多长?

优素福:用这个制剂……大约每天40个小时。

斋藤观察着屋子,惊呆了。

斋藤: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优素福:你来告诉他吧,科布先生。

科布:用药一段时间……(看着斋藤)这成了你能做梦的惟一方式。

优素福:你还做梦吗,科布先生?

科布仔细地审视着这些沉睡者,非常不安。

埃姆斯:他们每天来这儿就为睡觉?

年长的秃头男人(画外音):不。

科布转向这位年长的秃头男人,他非常欣喜地看着他的睡梦者。

年长的秃头男人:他们来这儿是为了被唤醒……梦境已经成了他们的现实……科布盯着这位年长的秃头男人,心神不宁。

科布转向优素福,扔给他那个瓶子。

科布: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吧。

内景,同上,稍后科布躺在一个空床上,睡着了。

优素福站在他的身边。

随着镜头移近科布的睡脸,我们听到了运货火车的声音,梦境在建构———外景,荒地,白天科布躺下去的时候,特写镜头表现他的脸,眼睛闭着,下巴抵在金属围栏上———火车的声音震耳欲聋———科布在呼吸,呼吸,呼吸———内景,药房,后屋,白天科布的眼睛睁开来。

优素福正观察着他。

优素福:够劲吧,对吗?

科布点头,站起身来,四周看了看———内景,药房,洗手间,时间继续科布把水花溅在自己的脸上,深呼吸———中间插入:窗帘掀动着。

玛尔转过来对准我们,头发飘飘,面带微笑。

科布在他的口袋里摸索着,拿出他的那个旋转陀螺。

他试着让它在洗涤槽后半部分的边沿旋转,但是那个陀螺掉落在地上,滚到门口那边去了———斋藤站在那儿。

他低头看着那个陀螺。

斋藤:没事吧,科布先生?

科布用纸巾擦干自己的脸。

他捡起陀螺。

科布:没事。

内景,工作室,后屋,晚上特写镜头表现一个很小的黄铜制成的国际象棋子。

阿里亚德妮用手推倒它。

她皱着眉头捡起来小钻子,打磨着棋子背面的底部,并且在棋子基座上的一边拓宽了一个洞。

她再次试了试棋子的尖尖部分。

一阵嘈杂声让她抬起头来。

内景,工作室,时间继续阿里亚德妮进入主要的大空地。

有人在那儿,正在打开其中的一个机械装置,是科布。

阿里亚德妮:你回来了。

科布吃惊地抬起头来。

被逮个正着。

阿里亚德妮:你打算一个人下去进入梦境吗?

科布:我只是———我需要测验一些事情。

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阿里亚德妮:我只是在这里制作我的图腾。

阿里亚德妮举起那枚国际象棋子。

科布伸手去拿。

科布:让我看看———阿里亚德妮拿棋子的手闪过一边。

她微笑着。

科布点头。

科布:你学会了。

阿里亚德妮:用这样的办法来辨别现实真的很精巧。

你的发明吗?

科布:不,是玛尔的。

科布拿出他的陀螺。

她看着它。

科布:这个是她的。

她曾经在梦里将它旋转起来,这样一来它就永远不会倾倒。

只是一直转啊,转……阿里亚德妮:阿瑟告诉我说她去世了。

科布:她是去世了。

这些迷宫是怎么建起来的?

阿里亚德妮讲解着三个巨大的建筑模型。

阿里亚德妮:是这样。

每一层都与我们想要接近的主体的潜意识的某一部分相关联。

我把底层设计成一座医院,这样菲什尔就会把他父亲带到那里……科布:别告诉我。

记住了,你仅仅让做梦的人知道这个结构就好。

阿里亚德妮:为什么这一点那么重要?

科布:以防我们其他人把我们的投影带进梦里。

你不会想让这些投影知道迷宫的细节吧。

阿里亚德妮:你是怕自己把玛尔带进梦里吧。

科布一言不发。

阿里亚德妮:你自己不愿意建造它们,那是因为如果你知道了迷宫,那么她就知道了。

结果是她会破坏行动计划。

你没法不让她进来,对不对?

科布还是一言不发。

阿里亚德妮:其他人知道吗?

科布:不。

阿里亚德妮:你应该提醒他们一下,有可能出现更糟糕的情况———科布(轻轻地):我不会说情况会变得更糟。

你听着,阿里亚德妮,我需要他们来完成这项工作。

我也需要你来做这项工作。

没有你的帮忙,我就永远无法回家见到我的两个孩子。

而且这就是我目前所关心的一切。

阿里亚德妮:为什么你不能回家,科布?

科布看着她,琢磨着怎么说。

科布:他们认为是我杀了她。

阿里亚德妮:她怎么死的?

科布陷入思考。

镜头插入:玛尔,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她用微笑面对科布。

现在我们看见科布———他正摇着头,泪光晶莹,哀求着———科布:谢谢你。

阿里亚德妮:谢我什么?

科布:没有问是不是我杀的。

内景,工作室,白天阿里亚德妮,阿瑟,优素福,埃姆斯和斋藤都围坐在屋子里,一起看着档案文件。

科布主持着发言。

科布:上面标示是罗伯特·菲什尔,澳大利亚能源集团总裁莫罗·菲什尔的继承人。

科布打开一个巨大的演示簿。

科布(大声宣布):“我要拆分我父亲的帝国。

”科布转向团队。

科布:这个意念是罗伯特·菲什尔自我意识的头脑永远不会接受的。

我们必须把这个意念深深地植入他的潜意识当中。

阿瑟:多深?

科布:三层梦境之下。

阿瑟:这就是梦中梦的梦了?

这有可能吗?

埃姆斯:是的,有可能。

科布:听我说,潜意识是通过感情来运作的,不是通过讲理,所以我们需要把这个意念转化成一种情感的概念。

阿瑟:你如何把一项商业的策略转化成一种情感呢?

科布:这就是我们必须想出对策的地方。

罗伯特和他的父亲关系紧张。

甚至比那些八卦专栏说的还要糟糕……埃姆斯:我们可否这样来处理?

我们让他觉得拆分他父亲的公司,就是对老头子最致命的打击?

科布:不好。

每次都是积极的感情要胜过消极的感情。

我们渴望和解,精神上的宣泄。

我们需要建构积极的情感逻辑。

埃姆斯陷入思考,来回踱步,然后回头望着演示板。

埃姆斯:试试这个……“我的父亲认为我该自己创业,而不是追随他的脚步。

”科布:这也许会奏效。

阿瑟:也许?

我们需要比“也许”更好一点儿。

埃姆斯:谢谢你的贡献,阿瑟。

阿瑟:原谅我要求到那么具体,埃姆斯。

科布:“植入意念”的过程不一定那么明确。

当我们进入到他的头脑之后,我们会根据我们的发现来见机行事。

阿瑟耸耸肩,有些绝望。

然后———外景,纽约,街道,白天整个团队的人来到一个没人的十字路口。

阿里亚德妮向优素福介绍地理环境的方方面面。

埃姆斯:我们可以把这个意念分解成为情绪的多种动机,然后在每个层面用上一个。

科布:你什么意思?

埃姆斯:在最上层时,我们开始打造他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比方说:“我不会重蹈父亲的覆辙。

”第二层我们再确立他的雄心和自尊心。

我们给他灌输:“我要自己创业。

”最后,到底层的时候,我们再端出情感的致命武器……科布:“我父亲不想让我成为另一个他。

”埃姆斯:这就行了。

阿瑟:你如何来制造这些情感的动机?

埃姆斯:我会依照彼得·布朗宁的言行举止化身为他,演绎每一段感情状态,他是菲什尔情感生活的关键人物。

两个非洲裔步行者走进视线。

阿瑟:这是你的投影吗?

埃姆斯摇摇头。

科布转向优素福。

阿瑟:优素福?

优素福:是的,不好意思。

科布:抑制一下他们。

我们不可以把自己的投影带进梦里来———我们让菲什尔的潜意识来提供周边人。

埃姆斯:斋藤,我什么时候去见布朗宁?

斋藤:我们周二飞悉尼。

我们已经为你安排好……内景,莫里斯·菲什尔的办公室,会客厅,白天埃姆斯坐在拥挤的房间。

盒子和文件夹堆得很高。

布朗宁站在一排双重门前。

斋藤(画外音):……作为替布朗宁工作的法律顾问团队。

布朗宁:我不是在这儿出卖协议———我们把他们拿下。

律师:莫里斯·菲什尔的方针一直是避免官司诉讼———布朗宁转身对着律师,镇静,但是充满了威严。

布朗宁:我们要不要把你的顾虑直接告诉莫里斯呢?

布朗宁打开通向莫里斯·菲什尔内层办公室的门。

布朗宁招呼律师进去的时候,埃姆斯探身往里面注视着———内景,莫里斯·菲什尔的内层办公室,时间继续办公室变成了一个临时病房:在放办公桌的地方摆着一张床。

布朗宁敲了敲玻璃。

罗伯特·菲什尔,30多岁,一下子警醒过来。

布朗宁:他怎么样了?

菲什尔转身抵着布朗宁,示意安静,同时眼睛瞥向病床上的父亲。

父亲轻微地呼吸着。

布朗宁:我本不想无谓地打扰他,但是我知道他———父亲:罗伯特!

我告诉过你把这该死的赶出去!

———莫里斯突然动作起来,打翻了床边的东西。

菲什尔蹲下身子去收拾带镜框的照片,这时候护士过来安慰莫里斯。

他注视着碎玻璃后面的照片———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纸风车,很明显是一个小孩扎的(每一个连接点都有用笔标上的号码),他的父亲对着它吹气。

布朗宁:一定是一段他的珍贵记忆———菲什尔:我把它放在他床头。

他都没有注意到。

布朗宁:罗伯特,我们需要谈谈律师的权力。

我知道,现在谈这个对你有点儿难,但是,现在开始思考未来也是很重要的……菲什尔:现在不行,彼得叔叔。

布朗宁看着菲什尔,若有所思。

他得等合适的时机。

埃姆斯(画外音):贪婪的秃鹰在盘旋。

莫里斯·菲什尔病得越重,彼得·布朗宁的权力就越大……埃姆斯观察着布朗宁,研究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内景,洗手间,白天埃姆斯对着镜子做手势,好像是要准备握手的样子……埃姆斯(画外音):我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去观察布朗宁的体态特征和他的言淡举止……镜子中:布朗宁回应着手势。

内景,工作室,时间继续埃姆斯:现在在梦里,我可以化身布朗宁,并且把意念暗示给菲什尔的头脑和意识……(拿出一张图表)然后我们把菲什尔带到另一层梦境,这样一来他的潜意识就可以很好地开始反过来支配他的头脑。

阿瑟(加深印象):那等于是他自己产生了这个意念。

埃姆斯:正是这样。

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这个意念生根发芽。

它看上去像是自发的。

阿瑟:埃姆斯,我算是领教了。

埃姆斯:与以往一样,你的抬举,总是让我不胜感激,阿瑟。

内景,无人的饭店大堂,白天整个团队坐在巨大大理石建成的大堂楼梯上,大家一起讨论。

阿里亚德妮向阿瑟演示大堂。

埃姆斯:他没有任何的手术安排、看牙医的安排,什么都没有。

科布:我想他需要做个膝盖手术?

埃姆斯:没有,没有什么能有机会让他做梦。

而且,我们需要充足的10个小时。

斋藤:悉尼到洛杉矶。

他们转向斋藤。

斋藤:12小时45分钟———这是世界上最长的飞行之一。

他每两个星期飞一趟……外景,机场,白天菲什尔从一辆黑色的豪华车里走出来,两名保镖护送他走过停机坪,走向一架巨大的喷气式飞机。

科布(画外音):肯定那也是他的私人飞机?

斋藤(画外音):要是他的私人飞机需要意外维修的话就不行了。

菲什尔接见一位心烦意乱的飞行技师。

内景,饭店大堂,白天科布仔细考虑着这番话。

阿瑟走过来。

阿瑟:那就需要一架波音747。

科布:为什么?

阿瑟:因为747上飞行员在上面,头等舱位于机头,这样就没有人在头等舱穿梭。

我们不得不买下整个头等舱,以及头等舱的服务人负。

斋藤:我买下了那家航空公司。

所有人都转向斋藤。

斋藤:这样好像……更利索了。

科布:更利索,哦?

(站起身来)好啊,现在我们有了不被人打扰的10个小时了。

(对着阿里亚德妮)顺便说一句,大堂设计得非常棒。

内景,工作室,白天工作团队重新回到工作室,深入开展讨论。

阿瑟:我担心的是我们如何保证足够的稳定来进入三层梦境。

三层梦境之下,即使最微下的震动都会转化成一场大地震。

哪怕是最细小的干扰都会引发坍塌。

优素福清了清嗓子。

优素福:添加镇静剂。

这可以让睡眠足够稳定,从而创造出三重梦境……内景,临时实验室,白天优素福按下一个活塞。

阿瑟就在椅子上睡着了。

优素福(画外音):我们必须结合强劲的镇静剂……埃姆斯重重地扇着阿瑟的脸。

阿瑟没有醒来的意思。

内景,工作室,白天阿瑟无意识地擦抚着自己的下巴。

优素福:我们用来共享梦境的药剂是一种先进的“索梦纳新”派生出来的。

它会在做梦者之间产生清晰的连接,实际上就是加快大脑的功能。

科布:这就会让我们在每层梦境都争取到时间。

优素福:睡梦中大脑的功能比通常要快20倍。

如果你进入梦中梦,那效果还会翻番。

阿里亚德妮:多长时间?

优素福:3层梦境……相当于10个小时,乘以20再乘以20再乘以20……埃姆斯:数学从来就不是我的强项。

科布:第一层大概是一个星期的时间,第二层就是6个月———阿里亚德妮:第三层就是10年。

谁愿意梦里耗上10年?

优素福:那得看是什么梦。

埃姆斯:我们一旦开始进入工作状态,打开菲什尔的思维就不会耗费那么长时间。

我们顶多几天时间就会出来了。

阿瑟:那么一旦完成任务,我们怎么出来呢?

(对着科布)我希望你已经想好了更体面的方式,而不是像上次那样朝我头上开枪。

阿瑟斜倒在自己的椅子里。

优素福转向科布。

科布:用反冲弹。

阿里亚德妮:什么是反冲弹?

埃姆斯把自己的脚伸到阿瑟的椅子腿底下,把它掀翻———阿瑟的双腿本能地翘起来寻找平衡———埃姆斯:阿里亚德妮,这就是反冲弹。

科布:感觉到坠落就会将你震醒。

我们一旦完事,就用这个办法惊醒我们。

阿瑟:用了那么强劲的镇静剂后,我们还能感觉到反冲弹吗?

优素福:妙就妙在这里。

我用的镇静剂都是特别定制的……内景,临时实验室,白天科布,埃姆斯和优素福看着阿瑟在椅子上睡着了。

优素福(画外音):它不会影响内耳“平衡感觉器”的功能……优素福,诡异地笑着,慢慢将阿瑟的椅子往后扳倒……随着阿瑟的坠落,他的身体迅速应急反应,就在他重重倒在地板上之前,眼睛睁开了。

内景,工作室,白天阿瑟寻思着,缓缓点头。

优素福:这样一来,无论你睡得多沉,做梦的人还是可以感觉到坠落……内景,临时实验室,白天优素福轻快地把睡着的阿瑟扶到一边……优素福(画外音):或者是翻到……阿瑟猛地往下掉,突然之间惊醒———内景,工作室,白天阿瑟若有所思。

阿瑟:但是那样不会直接穿越三层熟睡的梦境。

科布:关键点是要设计每一层梦境的反冲弹,这样就可以突然同步穿越三层梦境出来。

阿瑟看着科布,明白了他的意思。

阿瑟:我们可以使用音乐倒计数来让不同梦境层面的反冲弹同步。

内景,工作室,晚上阿里亚德妮走进漆黑的大空地。

科布躺在其中的一张椅子上,睡着了。

管子接入了机械装置。

阿里亚德妮站在他身边,观察着。

她打开手提箱,拿出一套管子,坐下来,她一边把针筒扎进自己的胳膊,一边检查着数据。

内景,笼子式样的电梯,白天阿里亚德妮走上电梯。

她看着上面的按钮。

她按了一下地下一层,电梯停下来。

她透过铁格子看———内景,年轻女孩的卧室,白天阿里亚德妮拉开铁栅栏,走到对面的屋子里,望着这些布满了灰尘的家具,若有所思。

窗户边上是一个玩具储藏室,前门微微敞开。

阿里亚德妮打开它,里面是个保险箱。

她伸手查看,保险箱上了锁。

一阵嘈杂声吓着了她———她转过身来,透过门廊,她单向里面另外一间屋子……内景,起居室,时间继续阿里亚德妮朝屋子里望去,她看见了科布和玛尔在一起说话,争吵。

这是一个亲密的时刻。

玛尔用手撩拨着科布的头发,极力想说服他。

我们偷听到一段对话———玛尔:你还记得当初要我嫁给你的时候吗?

科布:当然……玛尔:你说你做了个梦……科布:我们会相守一起变老。

玛尔:现在我们是可以的。

你知道如何找到我……你知道你必须做什么。

科布微微摇着头。

玛尔满怀爱意,温柔地凝视着科布的眼睛……玛尔看见阿里亚德妮在监视他们。

玛尔停下来,瞪着眼睛看,充满了敌意。

科布转过身来,看见了阿里亚德妮。

他走向她,让玛尔一个人坐着。

科布:你不该进来这个地方。

科布指引她回到电梯里去。

阿里亚德妮:我想知道你每天晚上自己部在做什么“测验”。

内景,笼子式样的电梯,白天科布关上笼子电梯门。

阿里亚德妮按了一个键。

电梯开始上升。

透过铁格子,阿里亚德妮可以看见一处海滩直接伸向远处。

电梯停下来。

玛尔坐在沙子上。

在她旁边,有两个孩子蹲伏着,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他们正在搭建沙堡。

阿里亚德妮:为什么你对自己做这个?

科布:这是我惟一可以做梦的方式。

阿里亚德妮:做梦真的那么重要吗?

科布凝望着他的家人。

科布:在我的梦里……我们一家依旧在一起。

孩子们,一直没有转过脸来,他们又蹦又跳,追追打打跑开了。

内景,笼子式样的电梯,时间继续电梯开始往下走。

阿里亚德妮:但是这些并不仅仅是个梦,对吧?

这些是记忆。

你说过千万别用记忆。

科布:但是我做不到。

阿里亚德妮:你在让她活着。

科布:不是。

阿里亚德妮:你没法撒手让她走。

科布:不。

这些是我愧疚的时刻。

我把这些时刻转化成梦境,这样我就可以将它们改变。

阿里亚德妮的手指在按钮上移动———手指停在了“地下一层”按钮上。

阿里亚德妮:那么那下面有什么使你愧疚的呢?

科布把她的手推开,然后按了一下第三层键。

科布:关于我你只需要理解一件事就行了……内景,科布和玛尔的住宅,厨房,稍后阿里亚德妮跟着科布走进厨房。

一个瘦瘦的男人站在那儿,靠在桌子旁。

他手上拿着一叠证件。

阿里亚德妮:这是你的住房吗?

科布:玛尔和我的。

阿里亚德妮:她在那儿?

科布:她已经死了。

那个瘦男人递给科布一张纸。

一个小孩在叫唤———科布转过身。

阿里亚德妮随着他的眼光望向花园。

一个金发白肤的小男孩,脸背着他们,蹲伏着看着地上的什么东西。

科布:他叫詹姆斯。

我儿子。

他找到了什么。

也许是只虫子。

一个稍大的小女孩闯进他们的视野。

科布:那是菲利帕。

她蹲在詹姆斯边上。

他们的脸我们都看不到。

他们一边用手指着,一边讨论着地上是什么东西。

科布:我想向他们大嘁,那样他们就会转过脸来,向我发出那些不可思议的微笑……但是我已经过时了……那个瘦男人把证件塞到科布的手上。

瘦男人:立刻走,不然就别想走了,科布。

科布点头,从窗户转过身来———科布:然后我感到恐慌,我一直渴望他们能掉转身来,我不应该浪费这样的机会……科布转过身来大声喊———但是孩子们跑开不见了……科布:但是这一刻过去了。

而我无论做什么,这个梦息是一成不变……只要我打算开口嘁……他们就跑。

科布看着他们跑开了,孩子们叫喊着外婆,始终看不到他们的脸。

科布:如果我要再次看见他们的脸———我就不得不回到那个真实的世界……在他身后,阿里亚德妮关上了电梯的铁栅栏。

科布转过身来。

内景,笼子式样的电梯,时间继续阿里亚德妮按下了地下室的按钮。

电梯开始往下走。

阿里亚德妮瞪大眼睛,随着楼层往下滑过,她感觉惊奇:这是玛尔小时候的卧室,一堵像墙一样的运货火车呼啸而过……电梯停下来。

通过铁栅栏,阿里亚德妮看见一套酒店住房。

她拉开铁栅栏,小心翼翼地提步走了进去———内景,豪华酒店套房,时间继续(现在是晚上)凌乱的被褥,翻倒的茶几,满地到处都是草莓。

像是一场打斗过后。

阿里亚德妮继续朝前走———脚底踩烂了什么———她低头看见自己踢翻了一个香槟高脚酒杯。

阿里亚德妮感觉到了一股气流。

窗帘微微掀动。

玛尔(画外音):你来这儿干什么?

阿里亚德妮转过身去。

玛尔在她对面。

阿里亚德妮:我的名字叫……玛尔:我知道你是谁。

你来这儿干什么?

阿里亚德妮:我不知道。

我试着理解。

玛尔:你如何能够理解?

你知道怎样成为一个爱人吗?

成为整体的一半?

阿里亚德妮:不知道。

玛尔慢慢朝阿里亚德妮走过来……玛尔:我来告诉你一个谜。

你在等一列火车。

这列火车会带你去遥远的地方。

你知道你希望火车去向何方,但是你不能确定……玛尔上下打量着阿里亚德妮,把她全身看了个遍。

玛尔:但是……这没关系。

这列火车去向哪里,怎么会跟你没关系呢?

科布(画外音):因为你们会在一起。

科布站在电梯里。

玛尔点着头,看着他。

玛尔:你怎么能带她来这儿。

多姆?

阿里亚德妮:这是什么地方?

科布:一家旅馆。

我们在结婚纪念日住过这间套房。

阿里亚德妮:这儿发生了什么?

玛尔捡起一个底座碎了的香槟高脚酒杯……内景,笼子式样的电梯,时间继续科布将阿里亚德妮拽入电梯里———玛尔扑向阿里亚德妮———科布迅速关上电梯———玛尔一次又一次地像野兽一样冲过来袭击电梯———阿里亚德妮畏手畏脚———玛尔:你答应过我!

你说过我们一起将终老一生!

科布:我们可以,我们愿意。

但是我现在需要你呆在这儿———玛尔:你说过我们一起将终老一生!

科布按了电钮,电梯开始上升。

科布:我会回来。

我现在需要你一个人呆在这儿。

你就呆在这儿,我去完成我的工作。

然后我们一起———玛尔: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你答应过我的!

玛尔全身扑打着电梯隔栏———内景,工作室,晚上阿里亚德妮注视着科布沉睡。

他的眼睛逐渐转动睁开来。

他看着她注视着自己。

阿里亚德妮:你以为你建一座记忆的监狱,就能把她锁在里面吗?

你以为那样就可以承载她了吗?

灯亮了,斋藤和阿瑟站在门廊上。

斋藤:莫里斯·菲什尔刚刚在悉尼去世。

科布:葬礼什么时候?

斋藤:星期四。

在洛杉矶。

科布:罗伯特应该在周二之前护送他的遗体回去。

我们该行动了。

科布站起身来。

阿里亚德妮走近他。

阿里亚德妮(低声):我和你们一起去。

科布:不行。

我答应过迈尔斯。

阿里亚德妮:团队里需要有人了解你挣扎的状态。

不带我的话,你应该带阿瑟看看我刚才看到的一切。

科布看着阿里亚德妮,然后转向斋藤。

科布:我们需要在飞机上多安排一个人的位置。

内景,飞机出发口,悉尼,白天斋藤站着眺望窗外的波音747飞机。

科布来到他身后。

他们看见一副棺材装上了飞机。

科布:一旦我登上飞机,而你们没有妥善处理好事情……那我着陆时,将在监狱里度过我的余生。

斋藤:旅途中按计划完成任务后,我会从飞机上打一个电话……你就能毫无障碍地通过入境处。

内景,波音747飞机,头等舱,时间继续豪华的头等舱只有10个座位。

科布找到了自己座位———他看着阿里亚德妮坐在他后面的位置上。

他们装做彼此不认识。

阿里亚德妮后面是阿瑟,他正望着窗外。

埃姆斯进来了,把他的包塞进头上的行李箱,他身后拦着的是罗伯特·菲什尔。

菲什尔站在那儿,非常耐心,手里拿着袋子,穿着黑色西装。

埃姆斯:噢,对不起。

埃姆斯挤进座位之间的空隙处,以便让菲什尔过去。

菲什尔走向自己的座位,正好在科布的前面。

埃姆斯迅速递给科布一本护照。

科布翻开护照:是菲什尔的。

他把护照放进口袋。

优素福和斋藤进到机舱,坐上他们的座位。

外景,跑道,稍后波音747飞机沿着机场跑道疾驰。

内景,波音747飞机,头等舱,稍后科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个小瓶子用胶带粘在了他的手掌心。

他拧开了瓶盖。

飞机座位显示灯突然暗下来。

科布解开安全扣,站起来。

科布:对不起?

菲什尔抬头看。

菲什尔:什么事?

科布:我想这是你的……科布举着打开的护照本,比较着护照照片和菲什尔。

菲什尔伸手到自己口袋。

科布把护照本递给菲什尔。

乘务员:先生们想要喝点儿什么?

菲什尔:水。

科布:一样。

菲什尔冲科布微微一笑,接过自己的护照。

菲什尔:谢谢你。

科有:别客气。

你看,我还是注意到你的名字。

你不会和莫里斯·菲什尔有什么关系吧?

菲什尔停了一会儿。

科布也没什么恶意。

菲什尔:事实上,他是我父亲。

科布:对你父亲的去世我感到惋惜。

他是一位令人振奋的人物。

乘务员给他们带来了水———科布接过。

科布:谢谢。

当他转向菲什尔的时候,他放低自己的右手……递水给菲什尔的时候,很明显一滴液体滴入了菲什尔的杯中。

科布:为莫里斯·菲什尔。

(他们喝水)愿他安息。

菲什尔微笑以对。

外景,波音747飞机,稍后巨大的飞机冲入云霄。

内景,波音747飞机,头等舱,稍后科布伸手头顶取毛毯———故意让毛毯掉在菲什尔头上———菲什尔没有闪避。

他睡着了。

科布招呼大家。

第一乘务员在飞机过道上打开一个箱子,然后离开,拉上了窗帘。

阿瑟走上过道,拿出装有机械装置的箱子。

科布和阿瑟打开机械装置———解开管子———把这些管子绕到窗户边上每一个位置上。

阿瑟卷起菲什尔的袖口———把针头推进菲什尔的手腕。

阿瑟放下菲什尔的袖口,并且把管子隐藏在菲什尔座位扶手的下面。

阿瑟把另一根管子接到临近的阿里亚德妮。

科布把箱子放在优素福的膝盖上。

优素福检查着时间装置,同时敲打着注射器。

其他人靠在他们的位置上。

优素福按下一个按钮,然后关上箱子,把它放在自己脚下。

他身子也往后躺靠。

内景,私家轿车,白天科布在开车。

斋藤和阿瑟坐在后座。

太雨滂沱。

科布突然停下车来———外景,纽约街道,时间继续优素福站在街角,手里拿着银色手提箱,衣领翻开以挡雨。

他伸手开车门。

内景,私家轿车,时间继续优素福爬上了后座,同时抹掉一脸的雨水。

阿瑟(指着雨):下来之前你就不能去撒个尿?

优素福:抱歉。

前门打开了,埃姆斯也爬了进来,浑身湿透。

埃姆斯:起飞前免费香槟喝的太多了吧,优素福?

优素福:啊哈,该死,啊哈。

科布:至少我们知道这样的天气,他一定在想找一辆出租车。

内/外景,纽约下雨街道的私家车上,时间继续科布将车驶入车流。

他超过了好几辆小车,然后紧跟在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后面。

科布:系好安全带。

科布猛踩油门,车头晕重撞在了出租车后面。

出租车司机满脸怒气地走下车来。

他走向科布的车窗———出租车司机:嗨,混蛋!

你这开的是什么车———他看见科布正举着一把无声手枪指着他。

科布:走开。

出租车司机退后了。

阿瑟钻进出租车。

两辆车都飞驰而去。

内/外景,纽约下雨街道的私家车上,时间继续阿瑟在火车站前面减慢速度,看着来来往往的步行人。

他瞅见了菲什尔,于是打亮了出租车指示灯。

菲什尔挥手示意出租车停下。

菲什尔跳进后座,擦掉肩膀上的雨水。

菲什尔:第三和市场大道。

要快。

埃姆斯从另一侧跳进车上。

菲什尔:你想干嘛?

埃姆斯:对不起,我以为是空车。

也许我们可以拼车。

菲什尔:也许不行。

斋藤坐进前排乘客座位,手里拿着枪。

菲什尔:好极了。

阿瑟加快驶离速度。

菲什尔掏出钱包,把它扔给埃姆斯。

菲什尔(轻蔑地):里面有五百美元。

这个钱包价值比这更高。

就为这个,你们至少应该让我到了地方就下车。

埃姆斯微笑以对。

埃姆斯:我恐怕……一发子弹震碎了埃姆斯头上的车窗玻璃———另一发子弹震碎了斋藤那一侧的———埃姆斯:让我们离开这儿!

阿瑟加大油门,但是一辆黑色运动型多用途汽车在他前面刹车,挡住了去路———一个街区之后———科布在等红绿灯。

阿里亚德妮坐进前排座位来。

科布已经听到了枪击声———科布:快点儿!

科布看着前面遭伏击的地方,加大油门———私家轿车飞速前进……但是砰的一声———一辆运货的火车撞上了私家轿车的前面,而不断尾随而过的车厢把轿车挤到了一边,这就在科布和前面遭伏击的地方形成了一道墙一样的障碍———又一辆运动型多用途汽车出现在出租车后面———一些便衣警卫穿越红绿灯,连连向出租车开枪。

埃姆斯迅疾扑在菲什尔身上,子弹此时正好射进出租车。

他同时把一个袋子罩在菲什尔头上。

阿里亚德妮坐在私家轿车里,看着火车开过去———阿里亚德妮:这不在我的设计里———科布往后倒车,调转方向,向着火车车尾驶去———一名警卫出现在运动型多用途汽车前面,手里拿着自动步枪———他越过火车,走向出租车,然后举起枪对着出租车窗玻璃猛烈扫射———科布终于开到火车末尾,然后迅速越过铁轨———阿瑟蜷伏下身子———用手按了一下加速器———转动了方向盘———车子往后飞驰。

出租车撞倒了那名开枪的警卫,同时撞上了运动型多用途汽车的前脸———科布猛烈撞向运动型多用途汽车的后面,由此形成了一段空隙———阿瑟猛拉倒车挡开始倒车———迅速穿过那段空隙———几名警卫从路边冲了过来———阿瑟甩了个“J”字形的转弯,沿路边行驶———科布追逐着另外一辆车。

阿瑟气喘吁吁,雨点打在他的脸上。

阿瑟:大家没事吧?

斋藤?

阿瑟看着斋藤。

斋藤的手摸着他的腹部,上面满是鲜血。

外景,仓库,稍后私家轿车和出租车都停在了街边仓库的一个入口上———埃姆斯跳下车来———他拉下大家身后的栅门———内景,仓库,时间继续优素福和埃姆斯把菲什尔从出租车上拉下来,推着他走过门廊。

科布跳出私家车,狂怒的样子。

科布:阿瑟!

阿瑟,这是怎么———阿瑟把流血的斋藤从前座拉下来。

科布:噢,天啦。

他要死了吗?

阿瑟:我不知道。

你在后面发生什么了?

你去了哪儿?

科布:我们被一辆运货的火车挡住了。

阿瑟(对着阿里亚德妮):你为什么在闹市区十字路口放上一列横冲直撞的火车?

阿里亚德妮:我没有。

科布(打断):我们为什么会遭到伏击,阿瑟?!

那些人不是一般的投影———他们受过训练!

阿里亚德妮:他们怎么可以接受训练?

阿瑟:菲什尔让盗梦者教过他的大脑进行防御,所以他的潜意识是具备军事防御系统的,这个应该事先做好调查研究———科布:那他妈的怎么没调查好?!

阿瑟:冷静。

科布:别告诉我要冷静———应该是由你负责全面调查菲什尔的背景情况的。

你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我们对这样的暴力冲突没有准备好———阿瑟:科布,我们以前也处理过潜意识防御。

我们只是需要更加———科布:这不是计划的一都分,阿瑟!

(指着斋藤)他快死了!

埃姆斯:我们来帮他脱离苦海。

埃姆斯走进屋,拿出枪,然后走向斋藤。

科布:不。

埃姆斯:他在遭罪。

我们唤醒他———科布抓着埃姆斯的胳膊。

科布:不!

(他们闭上眼睛)那样唤不醒他。

埃姆斯: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唤不醒他?

如果你在梦中死去,那你就会醒来。

优素福:这次不会。

我们的镇静剂用得太重了,那样没法醒来。

埃姆斯看着优素福,然后再望向科布。

埃姆斯:那我们死了会发生什么呢?

科布:死了的人不会醒来。

他们的意识会堕入迷失界。

阿里亚德妮:迷失界?

阿瑟:没有结构的梦境。

阿里亚德妮:那下面究竟是些什么?

阿瑟:只有原始的无限潜意识。

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以前困在过那里的人所遗留的残余梦境。

我们这个团队……只有科布去过。

阿里亚德妮:我们会在那被困多久?

优素福:想都别想逃出来,直到镇静剂的药效减弱———埃姆斯:多久?

优素福:几十年———也可能是无限期———我不知道!

问他好了———只有他去过!

埃姆斯走向科布,看着他的眼睛。

埃姆斯:太棒了。

这么说现在我们被困在了菲什尔的头脑里,和他的私人武装拼死搏斗,而且一旦我们被杀死,我们就被困在迷失界,直到我们的脑子全完蛋?

科布一言不发。

斋藤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剧烈。

阿瑟:我们还是把他抬到楼上去。

内景,仓库,办公室,稍后斋藤平躺在一张旧桌子上。

阿瑟在给他做检查。

他示意阿里亚德妮。

埃姆斯看着科布。

阿瑟:抓着这个。

压紧了。

阿瑟转向科布。

阿瑟:你知道有这些风险,而你没有告诉我们。

科布:原来不会有什么风险。

只是我没料到会遭遇那么猛烈的枪战。

阿瑟:你没权利这么做。

科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深入三层梦境,阿瑟。

阿瑟转向优素福,充满了敌意。

阿瑟:还有你。

你也是早知道了却默不吱声?

优素福:我信任他。

阿瑟:你信任他?

什么时候?

他答应分你一半钱的时候吗?

优素福(被冒犯地):不!

他答应钱全部给我。

另外,他还告诉我他以前干过这样的事。

阿瑟转向科布。

阿瑟:噢,是吗?

和玛尔一起?

那样的结果很了不起,是不是,科布?

科布抓着阿瑟。

科布:你对那个一无所知。

这是完成这项任务的惟一方式,阿瑟。

我做了我应该做的。

我要回到我的孩子们身边。

埃姆斯:所以你就把我们拖入了没有出口的战场。

科布:我们有出口的。

还有反冲弹。

我们只需要继续这一任务,并且尽快地完成,到时候用反冲弹,把我们带离梦境。

埃姆斯:快算了吧。

我们越是深入,我们的风险就会更大。

我就在这一层坐着呆着。

科布:这我们办不到,埃姆斯。

我们说话这会儿,菲什尔的警卫正在包围这个地方。

10个小时的飞行相当于这层梦境的一个星期———你要是没被打死,就算好的了。

往下深入梦境是我们惟一前进的方向。

我们必须继续。

斋藤呻吟着。

科布看着他———科布:而且我们必须行动迅猛。

埃姆斯和阿瑟掂量着他说这句话的分量。

科布:埃姆斯,快去准备。

阿瑟,我们往下层去,好让他缓解一下。

内景,仓库,洗手间,稍后科布和阿瑟戴着巴拉克拉法帽(注2),他们扯下菲什尔头上的布袋。

他被锁在了散热器上。

菲什尔:我上了高达一千万的防绑架险———这应该很简单———科布:不,没那么简单。

菲什尔看着科布,神情紧张。

阿瑟:在你父亲的办公室里,书架下面是他的私人保险柜。

我们需要它的密码。

菲什尔:我从来没有注意到过什么保险柜———科布:这并不能说明你不知道密码。

菲什尔:好吧,我确实不知道。

阿瑟:我们有权威人士的可靠消息来源,说你知道密码。

菲什尔:谁说的?

内景,仓库,办公室,时间继续优素福搜翻着菲什尔的钱包。

埃姆斯打开一个装上合叶的三面镜。

优素福:这个钱包值五百美元,就这玩意?

埃姆斯:里面还有什么?

优素福:现金,各种卡,身份证……还有这个———优素福拿出一张快照:一张拍摄自莫里斯·菲什尔办公室的照片———年轻的罗伯特手里举着一个自制的纸风车,他的父亲对着它吹气。

埃姆斯从优素福手里拿过快照,仔细审视着。

科布进来了。

埃姆斯把快照递给他。

埃姆斯:有用吗?

科布研究着这张快照。

埃姆斯多个角度从装上合叶的镜子里审视着自己:无数个埃姆斯的影像变成了许多的布朗宁。

科布把快照放进口袋。

科布:你继续吧。

给你一个小时。

埃姆斯:一个小时?

我原以为有整个晚上来撬他的嘴。

科布:而且斋藤本来不应该身上中弹。

给你一个小时———弄出点儿我们用得上的东西。

埃姆斯从镜子里摇身一变就成了布朗宁。

他看着手表,然后尖叫,像是乞求宽恕———内景,仓库,洗手间,时间继续布朗宁的叫喊在回响———菲什尔抬眼看,神情关注———菲什尔:那是什么?

阿瑟:那位权威人士。

又一阵喊叫传过来。

菲什尔听出了声音。

菲什尔:彼得叔叔?!

让他们住手———阿瑟:密码。

菲什尔:我不知道密码!

阿瑟:那为什么布朗宁告诉我们说你知道?

菲什尔:让我来跟他说———我会找出来的。

内景,仓库,洗手间,稍后科布推挤着布朗宁(埃姆斯)走进屋来。

他身上血迹斑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科布强迫他并排和菲什尔坐下。

科布把布朗宁的手腕铐在洗涤槽边上的一个金属支架上。

科布:给你一个小时。

开始谈吧。

科布离开了。

布朗宁(埃姆斯):他们已经折磨我两天了。

他们找到一个人从而有机会进到你父亲办公室,并且他们企图打开你父亲的保险柜———他们认为我应该知道密码,但是我不知道———菲什尔:我也不知道,彼得叔叔。

布朗宁(困惑地):莫里斯告诉我说,他去世后,只有你能够打开保险柜。

菲什尔:他从未给过我密码。

布朗宁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什么。

布朗宁:也许他说过什么,只是他没有告诉你那就是密码。

菲什尔:那会是什么?

布朗宁:一些只有你知道的事情。

一些有意义的数字组合,基于你和莫里斯一起的经历———菲什尔:我们没有许多有意义的共同经历。

布朗宁:也许在你母亲去世后……菲什尔:我母亲去世后,我非常悲伤地去见他。

你知道他告诉我什么了吗?

“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罗伯特。

”布朗宁:他一直以来都不擅表露情感———菲什尔:那时我才11岁,彼得叔叔。

布朗宁(埃姆斯)注意到了这一点。

布朗宁:他爱你,罗伯特。

用他自己的方式。

菲什尔:“用他自己的方式?

”临终了,他把我叫到病榻前。

他几乎不能开口说话了,但是他还是拼尽全力对我说了最后两个字。

他把我拉近……我只听见了两个字。

“失望。

”布朗宁无言以对。

内景,仓库,办公室,时间继续科布扯下他的帽子,低头看着斋藤。

斋藤呼吸急促,且越来越弱。

科布:他怎么样了?

阿里亚德妮:他很痛苦。

科布抓着斋藤的手,看着他的眼睛。

科布:当我们下到第二层梦境的时候,疼痛就没那么剧烈了。

斋藤点点头,呼吸急促。

阿里亚德妮(低声):要是他死了呢?

科布:他大脑的意识就会从梦里坠落。

他将永世被困在迷失界……阿里亚德妮:那在他身上念发生什么?

科布看着她,神情忧郁。

科布:当他醒来的时候……他的意识将是一片空白。

斋藤:当……当我们苏醒过来的时候,我依然会履行我们的协议……科布忧伤地低头看着斋藤。

科布:斋藤先生,当你醒过来的时候,你甚至都不记得我们有过协议。

你将会遗忘这个世界。

迷失界将成为你的现实。

因为你在那儿迷失得太久,你会变成一个老人……斋藤:心中充满悔恨?

科布:在孤独中等待死亡。

是这样的。

斋藤:那我还会找机会回来的。

而且我们会变得年轻,再一次在一起。

斋藤微弱地笑着。

科布冲他点头,转向阿里亚德妮。

阿里亚德妮:你什么时候困在迷失界?

科布一言不发。

阿里亚德妮把他从斋藤身边拉到一边。

阿里亚德妮:科布,也许你可以说服团队的其他成员继续执行这项任务。

但是他们不知道真相。

科布:什么真相?

阿里亚德妮:真相就是随时随刻,你都有可能从墙里拽出一辆货运列车。

真相就是玛尔正在你的潜意识里大爆发。

真相就是我们越深入罗伯特的头脑,也就越深入你的头脑———而我想大家不会乐意看到下面将要发生的事情。

科布回瞪着阿里亚德妮。

一言不发。

阿里亚德妮:这不仅仅是关于菲什尔,这还关联到你。

告诉我你和玛尔都发生了什么。

你们困在迷失界的时候。

科布看着她,若有所思。

科布:我们一起执行任务,探索梦中梦。

但是我们不知道一个人的头脑可以把几个小时变成几年。

也没想到我们会陷入其中。

我们陷得如此之深,最终冲刷到了潜意识的海岸边缘……镜头插入:玛尔躺在沙滩上,凝望着无云的天空,海浪向她身上冲刷过来……科布:我们失去了分辨真实的视界。

阿里亚德妮:你们被困了多长时间?

科布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回答。

他看着阿里亚德妮。

科布:50年。

阿里亚德妮盯着他,不可思议的样子。

阿里亚德妮:你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镜头插入:科布和玛尔在海滩上筑起了一个沙堡……科布:我们构建着。

我们为我们自己创造和建立了一个世界……镜头插入:科布和玛尔走过一个无人的城市。

科布:一开始并不太糟,两人感觉像是上帝造物一样。

问题是你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最后,我感觉到再也无法像那样生活了。

阿里亚德妮:但她感觉不是这样?

科布:她接受了。

有的时候……内景,玛尔孩童时候的家,白天玛尔打开一个儿童玩具房,里面有个保险柜。

她打开它———里面是空的。

她拿出自己的陀螺。

科布(画外音):……她决定忘记我们的世界不是真实的。

玛尔把那个陀螺放进保险柜,将它永远尘封……内景,仓库,办公室,时间继续阿里亚穗妮:那么当你们最后醒来时?

科布:就从那个梦境醒来了,从那样几十年的经历里醒转来,就像是苍老的灵魂重新寨回了年轻人的躯体。

这实在是艰难。

起初玛尔看上去没事。

但是我开始意识到事情变得不对劲。

最后,她承认了这一点。

她已经被一个意念牢牢控制住。

那样一个非常简单的意念改变了一切……阿里亚德妮:什么意念?

科布:那就是我们的世界不是真实的。

不管我做了什么,也不管我说了什么,她坚信我们仍然是在一个梦里,我们需要苏醒,再次回到现实……内景,科布和玛尔的厨房,白天(闪回)科布极力让歇斯底里的玛尔镇静下来。

科布(画外音):为了回到现实的家,我们必须杀死我们自己。

内景,工作室,白天阿里亚德妮看着科布,万分惊骇。

阿里亚德妮:你们的孩子怎么样?

科布不得不把视线转向一边。

科布:她……她认为孩子们不是真实的,而我们真正的孩子们在等待着我们,就在上面的某个地方……内景,科布和玛尔的厨房,白天(闪回)科布引着孩子们走出房间,他们的脸看不见———玛尔对此摇着头。

科布:镇静,玛尔———玛尔:他们是投影,多姆。

你的梦境。

我是他们的母亲———你不认为我可以辨识出这之间的差异吗?

科布关上门———转向她,眼里充满了苦痛的泪水。

科布:如果这是我的梦境,那为什么我没法控制它呢?

为什么我无法阻止它呢?

玛尔(很明确地):你不认为自己在做梦。

科布:你总是不停地在告诉我,我是———玛尔:而你就是不相信我!

科布(画外音):她很确定。

但是她爱我爱的太深,不愿意抛下我一人独去。

所以她制定了一个计划……内景,幽雅的饭店走廊,晚上(闪回)科布朝前走,对着钥匙检查门牌号。

科布(画外音):为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内景,幽雅的饭店套房,时间继续(闪回)科布走进豪华套房。

他注意到了凌乱不堪的被褥。

他往前走———踩碎了什么———他用自己的脚踩翻了一个高脚酒杯……两个人的晚餐撒了一地。

他看着地上的食物,陷入了困惑……破碎杯子旁边是一个陀螺。

他捡起陀螺,观察着,沉思着。

他感到一阵气流,于是望向窗户。

窗帘拂动。

外景,外屋中厅,时间继续(闪回)科布望向窗外:玛尔坐在对面窗户的窗沿上,头发飘拂,她的一只脚悬在中厅外面,那里是令人头昏的深渊。

她微笑着。

玛尔:和我一起跳。

科布:玛尔,先退回屋里来。

玛尔:不,我打算跳下去。

你要和我一起跳。

科布:不,我不会跳。

这是真实的———如果你跳下去,你将永远不会醒来,你会死去的。

我们还是退回屋里来,然后好好谈一谈,求你了。

玛尔:我们谈得足够了。

她踢下一只鞋,并且看着它掉下去。

玛尔:走到窗台边上来,要不然我马上跳下去。

她一本正经。

科布把一条腿跨出窗外,坐在他妻子对面的窗沿上。

他往下看着底下的深渊。

玛尔:我是在要求你来一个信心上的飞跃。

科布:我办不到,玛尔。

我没法抛弃我们的孩子。

玛尔:如果我独自跳下去,无论如何,他们也会带走孩子们的。

科布:你这话什么意思?

玛尔:我给我们的律师存档一封信,写明了我多么为我的安全担心,还有你是如何威胁要杀了我……科布回头看着毁坏的饭店套房,惊骇万分……玛尔(继续):我爱你,多姆。

我使你免除因为选择离开他们而产生的内疚。

我们要回家和我们真正的孩子们一起。

科布:我们的孩子就在这儿,玛尔。

玛尔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科布寻找着可以够得着她的方法……玛尔:你在等一列火车……科布:不!

玛尔,不,我办不到!

玛尔:……一列会带你去向远方的火车。

科布:别这样做!

玛尔:你知道你希望火车带你去向何方,但是你无法确切知道……科布:别!

玛尔:不过这没关系……科布:不!

玛尔:因为我们会在一起……玛尔身子向前滑向深渊。

科布的喊叫声追随着她。

然后科布极力把头埋向屋墙……内景,仓库,办公室,白天科布目光炯炯,想起了什么。

科布:她给宣称她心智有问题的权威部门去了封信,说她知道我要做……内景,科布和玛尔的厨房,白天(闪回)科布和一个手里拿着一张纸的瘦高个男人站在一起。

科布(画外音):她找了三个不同的心理医生证明她精神正常。

科布听见一声呼喊———转向花园。

詹姆斯蹲伏着,菲利帕和他一起,他们观察着地面,看不见脸……科布(画外音继续):我完全没办法解释她疯狂的状态……那个瘦男人把那张纸塞到科布手中。

瘦男人:立刻就走,否则就永远走不了了,科布。

科布转回朝向窗户———打算招呼一下———詹姆斯和菲利帕都跑开了。

科布从窗户方向转过来,看着手中的那张纸。

这是一张机票。

科布(画外音):所以我跑了。

并且从此开始了逃离的生活,同时一直想着可以争取回家和孩子们团聚的办法……内景,仓库,办公室,白天科布看着对面的阿里亚德妮。

阿里亚德妮:心理医生判定她精神正常吗?

科布:她是正常的。

她只是在迷失界迷失了。

阿里亚德妮:那你为什么要责备自己?

科布: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而且我们有自己的生活,我现在愿意不惜任何代价,只要可以回家去。

但是那个时候这样的现实我还是不满足的。

阿里亚德妮:也许是你的意念在逼迫这样的极限,科布。

但是你不应该为一个导致她毁灭的念头而承担什么责任。

这个意念就是,她的世界不是真实的……这是她自己头脑里产生的她自己的意念。

科布一言不发。

阿里亚德妮(继续):你的内疚塑造了她,并且赋予了她力量。

如果我们还想成功完成这次任务,你就必须原谅你自己,而且你不得不正视她。

不过,你没有必要独自来应付。

科布:你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个———阿里亚德妮:我这样做是为了其他人。

因为他们全然不知跟随你进入这里所要冒的风险。

科布听着迎面过来的脚步声,他看见一个狙击手已经就位。

科布摇着头,甚是绝望。

科布:我们不能在这儿停留。

阿瑟?!

内景,仓库,洗手间,时间继续布朗宁把手放在菲什尔的肩膀上。

布朗宁:如果你不说出密码,这些人会杀了我们。

菲什尔:他们不会,他们只是想要赎金———布朗宁:我听到他们说了———他们准备把我们塞进那辆面包车,然后开进河里去。

菲什尔:保险柜里有什么?

布朗宁:是给你的东西。

莫里斯总是说那是他留给你的最珍贵的礼物……一份遗嘱。

菲什尔:莫里斯的遗嘱留给了律师。

布朗宁:律师的只是份预留版本。

你这份可以替换那一份,如果你愿意的话。

菲什尔:遗嘱上说了什么?

布朗宁:遗嘱的内容是拆分菲什尔·莫罗的全部联合业务,归并到单独的子公司,同时把所有权移交这些子公司的董事局……菲什尔:什么也没留给我?

布朗宁:基本生活。

其余的没有。

整个商业帝国集团将不复存在。

菲什尔:剥夺了我的继承权?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布朗宁:我不知道,罗伯特。

科布打开门。

阿瑟站在他身后。

科布:恢复了你的意识了吗?

菲什尔:让我们走吧。

我不知道什么密码。

意识里面没有。

科布琢磨着他的话,打开电话,同时掏出手枪。

科布:那我们试试本能直觉。

我们有人正站在你父亲的办公室里,准备敲打密码。

他把电话举到菲什尔的嘴边。

科布(继续):第一时间进入你头脑的六个数字,马上。

菲什尔:我不知道———科布把枪转过来对着布朗宁———科有:快说!

菲什尔:5,2,8,……4,9,1。

科布放下手枪,听着电话。

他摇摇头,切断了电话。

科布:你应该做得更好。

给他们套上。

阿瑟用袋子罩住了他们的头。

内景,仓库,时间继续科布和阿瑟把菲什尔和布朗宁推向面包车———菲什尔:我们活着对你们更有价值……阿瑟让菲什尔在后排就座———他用一个点滴器往菲什尔的面罩上滴液体———他的头很快向前垂倒。

“布朗宁”从头上扯下面罩———现在变成埃姆斯了。

埃姆斯(兴奋地):他和他父亲的关系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糟。

阿瑟:这对我们有帮助吗?

阿瑟从面包车里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支狙击枪来。

科布:问题越严重,精神上的宣泄作用也越强烈。

科布示意优素福跟着他上楼。

阿瑟:那么你怎样调解他们之间如此巨大的生疏隔膜?

埃姆斯:我正想办法呢。

阿瑟通过窗口排枪布阵。

阿瑟:好吧,动作快点儿———菲什尔的投影正迅速集结,在我们全部被封锁包围之前,我们必须突出去……阿瑟射倒两名狙击手。

科布和优素福小心翼翼地把斋藤抬进面包车里。

他痛苦地呻吟。

阿里亚德妮在给他做包扎,并且检查他的绷带。

阿瑟怎么样也解决不了最后一名狙击手———他在一堵墙后躲藏的太严实了———埃姆斯:既然做梦,就该做个大点的,阿瑟———埃姆斯把一个手榴弹当做子弹推上枪膛。

开火———狙击手在空中炸翻———阿瑟看着埃姆斯。

埃姆斯(继续):是不是该这样?

他们爬上面包车———内/外景,下雨街道上的面包车,时间继续面包车驶入倾盆大雨的街道。

阿瑟打开装置箱分发管子———科布:现在我们需要把菲什尔的敌意从他父亲身上转移到布朗宁身上去。

埃姆斯:我们需要想象力……阿里亚德妮:那我们岂不是毁了他的这样一层正面积极的关系?

科布:不。

我们修复了他与父亲的关系,从而暴露了他教父的真正本质。

埃姆斯:该死,我们应该可以在菲什尔身上榨出和斋藤一样多的东西。

阿瑟:他的警卫怎么办?

如果我们进一步深入下去,情况会变得更糟糕。

科布:我们引入查尔斯先生吧。

阿瑟:不。

埃姆斯:查尔斯先生是谁?

阿瑟:这是个坏主意。

科布:阿瑟,我们一到达那家饭店想接近菲什尔,他的警卫队就会紧随着我们———我们引入查尔斯先生,就像在斯滕恩那一次做的一样。

埃姆斯:这么说,你们以前干过这个?

科布:当然。

但是那次没有成功。

主体意讽到了自己在做梦,而他的潜意识差一点儿把我们撕成碎片。

埃姆斯立刻理解了。

埃姆斯:但是,你们学到了不少经验,对吗?

科布(对着埃姆斯):我需要一个骗局。

埃姆斯:没问题。

要不要试一试我以前用过的年轻美女?

科布:好啊———科布朝后看:又一辆运动型多用途汽车开过来,在他们后面跟着。

科布(继续):(对着优素福)我知道你必须保持在他们前面,但是小心一点儿开,好吗?

下面世界的形式会更加不稳定———阿瑟:别太提前跳———你实施反冲弹时,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从梦境逃离出来,我们必须保证万无一失———优素福:我会播放音乐,这样你们就知道有反冲弹了,其余的就全靠你们自己的了。

阿瑟把机械装置放到前排座位上。

优素福(继续):大家准备好了吗?

大家都点点头。

优素福(继续):祝你们好梦!

优素福按下按钮———内景,饭店大堂酒吧,傍晚菲什尔摇匀着手中的饮料,看着冰块溶解。

金发碧眼美女(画外音):我让你厌烦了吗?

菲什尔抬起头来。

一位漂亮的金发美女挨在他身旁。

金发碧眼美女(继续):我在跟你讲我的故事。

我看你好像不太感兴趣。

菲什尔:我心里装的事太多了。

菲什尔扫视了一下酒吧。

好几个目光凌厉的人把视点都放在他身上。

内景,饭店大堂,时间继续阿瑟和阿里亚德妮坐在大堂的对过。

他们注意到了科布正走过大堂,朝菲什尔走去。

阿瑟:查尔斯先生出场了。

阿里亚德妮:可不可以具体说明查尔斯先生是谁,他是来干什么的?

阿瑟:这是设计好的一招开局的先手,目的是诱伎菲什尔抵消自己的潜意识。

内景,饭店大堂,酒吧时间,继续科布走向酒吧,菲什尔潜意识形成的警卫密切注视着他。

科布:菲什尔先生!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是营销部的罗德·格林。

(对着那位金发美女)我想你大概……金发碧眼美女:……要走了。

她从凳子上起身时,挤了一下菲什尔,然后把一条鸡尾酒的餐巾扔在了他面前。

金发碧眼美女:万一你厌烦了。

科布看着她离去。

潜意识警卫跟随她而去。

科布:我想你大概被缠晕了……如果真是她的电话号码的话,应该是只有六位。

菲什尔瞥了一下餐巾,上面标着“528-491”。

内景,饭店大堂,时间继续阿瑟看着潜意识警卫跟着金发碧眼美女去了。

阿里亚德妮:那你为什么不赞成?

阿瑟:因为这可能会告知我们的目标他在做梦。

也就会给我们招来更多关注。

阿里亚德妮:科布不是说过永远不要这样做吗?

阿瑟:目前为止,你大概也注意到了科布是如何经常出尔反尔。

内景,饭店大堂酒吧,时间继续科布转向菲什尔。

科布:真是奇怪的交朋友方式。

(看也不看)我的意思是,偷走了你的钱包。

菲什尔摸了摸口袋,空了。

他望向大堂,看着潜意识警卫跟踪着金发美女走了。

菲什尔:该死的。

光这钱包就值———科布:五百美元。

我知道。

别担心,我的同伴会盯着它。

菲什尔:你刚才说你是谁来着?

菲什尔看着他,十分好奇。

科布继续扮演,非常自信———科布:我说过我叫罗德·格林,营销部的———但是我不是的。

我的真名叫查尔斯先生。

也许你看见我很面熟。

我在这儿负责你的保卫。

内景,饭店大堂,时间继续金发美女急忙走向刚从电梯里出来的斋藤———金发碧眼美女:斋藤先生,可以耽误您一分钟时间吗?

她把斋藤推回电梯里,正当潜意识警卫过来时,电梯门就关上了……内景,电梯,时间继续金发碧眼美女拨弄着斋藤的衣领,贴得更近了。

斋藤:对不起,只是……斋藤越过她的肩膀看见,在对面电梯镜子所形成的三重折射下,看清楚了金发碧眼美女是埃姆斯扮的。

他眨着眼睛。

斋藤(继续):(推开他)太有趣了,埃姆斯先生。

埃姆斯:你看上去颇为自得。

一阵晃动冲击了一下电梯。

斋藤:飞机上的气流波动。

埃姆斯:感觉更近。

那是优素福在开车。

内/外景,大雨倾盆的市中心街道上的面包车,白天优素福转动方向盘,当面包车突然钻入一条巷子,车轮在门凸不平的路面上颠簸,把一些边上的坛坛罐罐都撞得粉碎———一辆运动型多用途车死追着不放。

优素福通过后视镜看着这一切,有些绝望。

他检查了一下手表,然后看了一下后面:座位上入睡的人因为颠簸,身子都晃动了一下。

内景,饭店大堂酒吧,晚上一阵颤动袭遍酒吧,菲什尔看着科布。

菲什尔:警卫?

你为这个饭店工作?

科布:不。

我的专职是潜意识警卫。

菲什尔:你在说梦境。

你在说盗梦者。

科布:正是。

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菲什尔身后的一名服务生放下托盘———碰翻一个香槟高脚酒杯———玻璃碎了。

科布注意到了。

他停了一会儿,看着酒吧对面———他的两个孩子蹲在地上,背对着我们……科布扫视了一遍酒吧周围,酒吧顾客们开始盯着科布,警惕而且怀疑的样子———科布立刻恢复镇定,重新面对菲什尔———科布(继续):我的工作就是防止你在做梦时,有人企图窃取你的大脑意识。

科布继续细声快语———旁边的人失去了关注的兴趣……内景,电梯,时间继续埃姆斯掏出菲什尔的钱包,准备走过去把它交给斋藤,突然停下来,打开钱包,翻看着钱包一层又一层,发现了那张快照:年轻的罗伯特举着自制的纸风车,他的父亲对着它吹气。

电梯门打开,埃姆斯走出来。

他把钱包递给斋藤。

埃姆斯:从不同的楼层下去,然后继续走。

扔掉钱包,我们在大堂会合。

警卫会全力跟过来的。

我们需要给科布争取更多的时间。

电梯门关上了。

斋藤把钱包放进口袋。

他开始咳嗽———一次严重的咳嗽,痰也止不住咳出。

内景,饭店大堂酒吧,时间继续科布越过菲什尔的肩膀看见一个身着正装的男人注视着自己。

另外一个男人从大堂走进来。

科布:你在这儿不安全。

科布离开酒吧。

菲什尔一动不动。

科布(继续):相信我。

他们是来对付你的。

菲什尔掂量着他的话,这时一道闪电霹雳划过———内/外景,大雨倾盆的市中心街道上的面包车,白天子弹打在面包车的边窗和后视镜附近———一名警卫手里拿着枪,从领头的运动型多用途汽车上探出了身子———狂风暴雨袭击着面包车———车后面,阿瑟的睡脸上雨水飞溅———内景,饭店大堂酒吧,傍晚菲什尔看着窗外突然而至的台风般的暴雨———科布:奇怪的天气,啊哈?

一阵颤动传遍整个酒吧———科布环顾四周———科布(继续):你感觉到了吧?

内景,饭店大堂,时间继续阿里亚德妮和阿瑟看着狂风暴雨拍打着玻璃。

阿瑟注意到饭店的客人望向外面的天气,十分惊讶的样子。

他们当中好几个人转过身来直接盯着阿瑟。

阿里亚德妮:发生什么了?

阿瑟:科布正在吸引菲什尔注意梦的怪异现象。

这会促使他的潜意识去寻找做梦人。

找我。

内/外景,大雨倾盆的市中心街道上的面包车,白天巷子的尽头———优素福突然向右来了一个急转弯———我们进入到超级慢镜头……面包车后面睡觉的人在向心力的作用下,猛地向一边倾倒———内景,饭店大堂酒吧,时间继续菲什尔杯中的液体沿着玻璃杯内壁侧升起来———菲什尔注意到了,感觉奇怪。

科布:非常奇怪———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引力……菲什尔环顾了酒吧———整个屋子好像是被安放在45度的斜角上———杯子都从桌子上滑下来……科布(继续):不过,我可以解释这一切。

实际上你是为此特别训练过。

(菲什尔点头)联想到奇怪天气的变化,地球引力的偏倚,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停顿一会儿)我们在梦里。

菲什尔打量着眼前的这间屋,然后走回科布身边。

酒吧里所有的顾客齐刷刷转过身来,一致看着科布。

科布(继续):我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你试着回忆一下,你是怎么到达这个饭店的……怎么样?

菲什尔盯着科布,想要回忆什么。

他们周边的人都开始瞪着科布。

好几个站起身来,好像是要走过来。

科布(继续):深呼吸,回忆一下训练过程。

接受我们是在梦里的现实。

这就是为什么我来这儿保护你。

正当菲什尔思索的时候———内/外景,大雨倾盆的市中心街道上的面包车,白天优素福打正了方向盘,沿着街道狂奔,在交通灯前突然转弯———内景,饭店大堂酒吧,晚上整幢建筑逐渐恢复秩序和平静。

菲什尔:那么说,你……你不是真实的?

酒吧的顾客重新开始忽略科布。

科布:不,我是你潜意识的投影。

我是被安排到这里来保护你,以防盗梦者将你拉入梦境。

我相信已经发生的事情。

菲什尔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后他看着一名警卫从弯曲的地板靠过来,他冲科布点头———内景,饭店大堂,酒吧晚上科布护送菲什尔走过大堂。

这么做的时候,他经过两个孩子身边,他们背对着我们———科布忽略了他们———两名潜意识的警卫在后面紧跟着。

科布督促着菲什尔迅速走上楼梯———然后把他推入———内景,饭店大堂,洗手间,时间继续菲什尔踉跄着进来———转身对着科布,生气———菲什尔:嘿———科布伸手摸口袋———第一名警卫闯入进来———科布把他踢翻在地———第二名警卫从门口进来时,他拔出了枪,同时移向菲什尔———砰!

科布从后面击倒了第二名警卫———转道身来,射杀第一名警卫。

菲什尔(继续):我的天啦!

你在干什么?!

科布转向菲什尔,镇定,果敢。

科布:看看他手里的枪。

菲什尔看着:第二名警卫拿着一把手枪。

科布翻开第一名警卫的口袋,给菲什尔出示装手枪用的皮套以及胳膊侧面的枪。

科布(继续):这些人是来绑架你的。

科布把枪拔出来,然后递给菲什尔。

科布(继续):如果想要我帮助你,你就得镇定。

菲什尔想起了什么。

菲什尔:如果这是一个梦,我必须杀死自己,然后才可以醒来———菲什尔举起枪对着自己的脑袋———科布:我不会这么做———他们也许给你施放了镇静剂,如果你扣动扳机,你也许醒不过来了,也许你会堕入下一层面的梦境。

菲什尔学生,这些你都懂,你只不过需要回忆一下……菲什尔放下枪。

内景,饭店,走廊,时间继续斋藤沿着走廊行进,后面跟着一名警卫。

斋藤迅速拐过一个拐角,走到垃圾通道处,然后把菲什尔的钱包扔进去。

当那名警卫走到垃圾通道处并停下来的时候,他迅速溜到楼梯间。

内景,饭店,走廊,时间继续阿瑟引着阿里亚德妮走向特别的一间客房:491。

内景,491房,时间继续阿瑟领着阿里亚德妮走进屋。

他打开壁橱,打开房间的保险柜,拿出四块砖形的塑胶炸弹。

阿瑟:如果事情顺利,这间房应该正好是在528房间的下面。

内景,饭店大堂,洗手间,时间继续科布再次肯定地看着菲什尔。

科布:在这个梦之前,你还想起了什么?

菲什尔(思索):下着大雨……枪战……彼得叔叔。

(抬起头)天啦———我们被绑架了。

科布:他们把你们关在哪儿?

菲什尔:他们把我们……关在面包车后面……科布:现在你的身体在面包车后面颠来颠去———这可以解释地心引力的偏倚。

菲什尔:这……牵扯到保险柜……天啦,为什么回想起来这么困难?

科布:这就像你刚刚醒过来,却试着想要回忆起梦里的情况。

得要好几年功夫的练习才可以从容应对。

所以说,你和布朗宁被拖进了梦中,这样他们好窃取你们大脑中的意念。

他们想要什么?

菲什尔:他们想要打开保险柜的密码……他们想要第一念头蹦入我大脑的数字。

科布:他们想要窃取一个定位器。

菲什尔:定位器?

科布:一个你潜意识里面的数据。

这样的数据可以有很多的用法……(思考着)这是一家饭店。

房间号码。

你告诉了他们什么号码?

菲什尔:5,2……还有……是一组长数据。

528……528,4还有。

科布(打开电话):好了,我们知道从哪儿着手了。

(对着电话)第五层。

内景,491房间,时间继续阿瑟挂断电话。

他站在一把椅子上,正在把炸弹安放在天花板上。

阿里亚德妮:你用计时器吗?

阿瑟:不,我必须自己来判定。

你们都将睡在上面528房间,我一直等着,直到优素福开始反冲弹……阿里亚德妮: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瑟:他用音乐提醒我,然后就是面包车撞上大桥的护栏,时间上必须精准无误———这个时候我从下面引爆楼层,这样我们就可以来一个绝妙的同步反冲弹。

行动太早,我们无法上升抽离梦境,如果太迟,我们就无法下坠脱身梦境。

阿里亚德妮:为什么不可以?

阿里亚德妮:因为面包车会是自由落体。

如果没有重力,我们就坠落不下来。

阿瑟完成了爆炸设置。

内景,饭店大堂,时间继续斋藤走在大堂里。

布朗宁从另外一方向过来。

斋藤还以为他是埃姆斯变身的。

斋藤:你又变了。

布朗宁:你说什么?

埃姆斯紧跟着布朗宁走上前来,抢入斋藤眼帘。

斋藤:我……我错认你为一个朋友了。

布朗宁:肯定是一个英俊的小伙,我保证。

布朗宁走开了。

斋藤走近埃姆斯。

埃姆斯:那是菲什尔对布朗宁的投影。

我们要时刻留意他的行动……斋藤:为什么?

埃姆斯:他如何行动将会告诉我们,菲什尔是否开始怀疑他,就像我们希望的那样。

内景,饭店走廊,第五层,稍后科布引着菲什尔走到一个拐角。

阿瑟和阿里亚德妮正在走廊处等着他们。

科布:他们为我工作。

菲什尔开始看着房间号码,停在了528房。

科布拔出枪,距离门退后了几步,然后用脚踹开门。

内景,528房间,时间继续科布跳进屋,手里端着枪。

房间空无一人。

阿瑟和阿里亚德妮搜检着房屋。

斋藤和埃姆斯也过来了。

埃姆斯关上门。

阿瑟找到了什么……阿瑟:查尔斯先生!

阿瑟举起一个机械装置的箱子。

科布示意菲什尔过去看看。

科布: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菲什尔的眼睛搜罗着数据盘和各种线路的按钮。

菲什尔:我想我知道。

但是我不太明白。

科布:他们打算把你送到下一层。

菲什尔:我已经是在下面了。

科布:下面的下面。

菲什尔:梦中梦。

阿瑟:正是!

阿瑟守在门口。

有人到了门外。

钥匙塞进锁眼———门开始被打开———阿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抓住进来的人,将其掀翻在地———用他的枪指着来人的脸。

是布朗宁。

菲什尔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以及自己的教父,不敢相信的样子。

菲什尔:彼得叔叔。

发生什么事了?

科布从布朗宁的手里夺下钥匙:528房间。

科布:你说过你们是一起遭绑架的?

菲什尔:也不完全是,饱们先截获他。

他们已经折磨他……科布:你看见他们折磨他了吗?

菲什尔摇头。

他看着布朗宁,陷入沉思。

菲什尔:这些绑架者是替你工作?

布朗宁:不,罗伯特———菲什尔:你极力想打开那个保险柜,以便得到另外那份遗嘱。

布朗宁抬眼看着菲什尔。

布朗宁:菲什尔·莫罗商业帝国是我一生的心血。

我不能让你毁掉它。

菲什尔:我不会放弃我的继承权。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布朗宁:我不忍心让你面对你父亲最后的奚落。

菲什尔:什么奚落?

布朗宁:那份遗嘱,我很遗憾,罗伯特,但那是他最后的侮辱,刺激你去开创自己的事业。

他告诉你你不配坐享其成,拥有他的成就。

菲什尔明白了,遭受重创。

菲什尔:就是说他很“失望”?

布朗宁:我十分抱歉。

但是他错了。

你会把他的公司经营得比他的还大。

科布:你的教父在撒谎,罗伯特。

菲什尔转向科布。

菲什尔:你怎么知道?

科布:我是干这个的。

他在隐瞒什么。

科布看着布朗宁。

科布:我们还是得查明那是什么。

科布冲阿瑟点头,他开始打开机械装置。

布朗宁看着,默不作声。

科布:他怎么对你,我们就怎么对他。

科布卷起他的袖子,点头示意阿瑟照做。

科布:我们将穿透他的潜意识,找出他不想让你知道的是什么。

菲什尔看着科布的眼睛,决定了———他卷起自己的袖子,伸出了光着的胳膊。

大家互相连接好管子———阿瑟给菲什尔注射,很快他就陷入沉睡。

阿瑟:他睡过去了。

阿里亚德妮:等等,科布———我有点儿乱了。

我们打算进入谁的潜意识?

科布:菲什尔的。

我告诉他是布朗宁的,这样他就愿意加入我们的团队和我们一起了。

阿瑟(心领神会):他打算帮我们闯入他自己的潜意识。

科布:没错。

他会认为警卫是布朗宁的人,于是就会对抗他们,以便知道关于他父亲的真相。

阿瑟按下机械装置的按钮。

整个团队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入睡。

科布是最后一位。

科布:菲什尔的潜意识会让你遭遇一次艰难经历。

阿瑟:我会领着他们来一次快乐的追逐。

科布:反冲弹时记得及时返回。

阿瑟:我会安排好。

科布再也听不进什么———他凝视着洁白的窗帘,飘拂着,就像玛尔套房里的窗帘一样———似乎瞥见了谁(玛尔?

)随着银幕渐渐淡去———外景,白雪覆盖的山脉,白天特写镜头表现科布的脸,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

阿里亚德妮(画外音):科布?

科布?

阿里亚德妮在他身边。

他们站在一处悬崖峭壁上,身上穿着白色的滑雪服。

他们手里握着清一色白颜色的武器,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突击队。

科布检查着他的狙击枪,用枪瞄准着目标:下面一英里之外的一个巨大的医疗设备基地,其中防御工事十分坚固。

阿里亚德妮:下面是什么?

科布:我们假设希望菲什尔想要知道的真相。

阿里亚德妮:我是说对你来说那里会有什么?

科布转向她。

埃姆斯,斋藤和菲什尔也到达了,同时从山顶往山下滑雪。

科布把埃姆斯拉到菲什尔听力范围之外。

科布:我们在你的梦里。

我需要你把警卫从那个复杂的迷宫里面调开。

埃姆斯:然后我们引导菲什尔进入?

你呢?

科布:如果我知道路径……我们还有的商量。

埃姆斯看着科布,有些不安。

阿里亚德妮走过来。

阿里亚德妮:我设计的这个地方。

科布:不,你和我一起。

斋藤(画外音):我做得到。

他们转向斋藤。

斋藤对着埃姆斯耸耸肩。

埃姆斯笑了。

科布:埃姆斯,带斋藤抄近路进入那个迷宫。

我们要找的就是防御工事最严密的地方。

就是北边那个塔。

科布移向菲什尔。

斋藤开始咳嗽,吐痰。

埃姆斯看见痰中有血。

他看着斋藤。

科布:菲什尔先生,你和斋藤先生一起进去。

菲什尔:你不一起来吗?

科布:你必须独立解决。

你必须先进去,闯进你教父的意识,然后找出有关你父亲的真相。

科布敲着菲什尔的无线话筒。

科布:始终保持通话。

我会一直监听,同时保护你。

(端起狙击枪)上面楼层的窗户都很开阔,我可以从南边那个塔掩护你。

科布穿上雪橇板,把枪扛在肩上。

内景,528房间,晚上阿瑟检查着机械装置。

他听见像闷雷一样的低沉的隆隆声。

他查看了一下手表———秒针在往前走。

他最后看了一眼沉睡者,然后出门走向走廊……内/外景,大雨倾盆的市中心街道上的面包车,白天优素福驾驶着面包车,一声枪响,子弹射进车内———他回头瞥见一辆摩托车在他身后,后座的乘客开火了———摩托车开到了优素福车窗并行的位置,后座的乘客再次装上弹药———优素福调整方向盘冲撞摩托车,同时把车开到可以够着对方枪杆的位置。

然后他开始操纵方向盘倒车———同时把摩托车后座上的那人给拽下来……优素福转到一个街角,朝一个废弃的市场开进去———内景,饭店走廊,时间继续阿瑟走向电梯。

门打开了———一名警卫出现,正迎面冲着他来。

阿瑟来了个急转弯,往楼上跑。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内/外景,大雨倾盆的市中心街道上的面包车,白天摩托车在面包车后横穿,车手再次追了上来,并且把子弹推上膛,准备射击。

前面,一辆运动型多用途车停在马路边,排开阵势准备堵截面包车———运动型多用途车的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开枪,这时摩托车从面包车的另一侧赶超上来———优素福猛踩刹车,迫使摩托车并线进入运动型多用途车的车道,而那个摩托车手像一个洋娃娃一样被撞飞———面包车从市场出来,开始从一个斜坡驶上高速路,马上接近一座桥。

一辆运动型多用途车撞上了面包车的边侧,推挤着它猛撞路边的障碍物———运动型多用途车不断加力推挤,面包车开始慢慢蹭着障碍物侧翻———内景,饭店走廊,晚上阿瑟沿着走廊飞跑,而这时走廊开始倾斜,于是阿瑟被迫往墙上跑———他转过墙角———直面一名警卫———阿瑟用头撞击他,于是他们开始搏斗———正当他们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走廊整个翻转过来,把他们都抛到了墙上,天花板———这时已变成了地板,他们从一扇门里掉了进去———内景,饭店房间,时间继续这场酣斗继续在这个天旋地转的房间进行———内/外景,大雨倾盆的桥附近一辆从斜坡上滚落的面包车,白天面包车开始翻过来,并且剐擦着障碍物的时候,熟睡的阿瑟被弹了起来———面包车失去了障碍物的摩擦,于是滚落到了河岸下面的堤坝上去———内景,饭店房间,晚上阿瑟和警卫掉落到地板上,阿瑟在上面。

阿瑟站起来———朝楼梯间走去。

内/外景,大雨倾盆的桥附近街道上的面包车,白天面包车砰然翻滚后重重落地停稳下来。

优素福气喘吁吁。

当他意识到自己和车完整无损的时候,他笑了。

前面一阵铃响让他抬头看着桥的方向,刚才坡上那个障碍物开始往下滚落。

优素福查看着手表———优素福:该死。

优素福猛踩油门,往桥上开。

一辆运动型多用途车跟在他后面,企图在面包车绕过障碍物开上桥面之前追上它———面包车及时驶上桥面———后面追车车轴松落了,在上坡的时候突然垮下来停住了。

追车里的警卫开始开枪射击面包车……内景,饭店,楼梯间,时间继续阿瑟沿着楼梯飞跑———打开第四层楼房间的一扇门———当他看见几名警卫站在491房外面的时候。

阿瑟:嗨!

他们转过身来———他飞似地跑回楼梯间———警卫们跟上———他们开始开枪———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白天埃姆斯顺山路滑下,看着前面医院的迷宫。

他伸手摸自己的背包,然后释放出火焰。

外景,医院迷宫,时间继续正在执行防卫的警卫看见了发光的火焰,然后派出滑雪巡逻队,坐上雪橇和滑雪摩托车出来查看。

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时间继续埃姆斯看见他们越来越近,然后加速让自己往山下滑,在冰雪的山坡上飞跃———内/外景,大雨中一座正在上升的浮桥,白天优素福全力驾驶向前,然后他回头看好后面的阵势,到了护栏边上时开始往后倒。

从运动型多用途车上发出的弹雨狠狠砸在面包车上的时候,他迅疾蹲下了身子。

他看着手表。

秒针缓慢地移动……优素福:该死,我希望你们准备好了。

他抓起一个MP3播放器,然后伸手把耳机套在熟睡阿瑟的头上。

正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注意到斋藤的绷带渗漏出鲜血。

优素福按下了播放键,伊迪丝·皮亚芙的歌,“不,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开始越来越响———内景,饭店,楼梯间,晚上阿瑟停下来,听见了什么声音———宽厚而低沉的音乐调子———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阿瑟:不,优素福,太早了!

子弹在他周边的楼梯炸开。

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白天科布和阿里亚德妮正朝着山下的迷宫滑去。

埃姆斯(无线电传来):科布?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科布听着。

风声显得异常低沉。

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森林,时间继续埃姆斯藏在树丛底下。

当一个巡逻警卫经过他位置的时候,他吹起了口哨。

埃姆斯:我20分钟前就注意到了这个———起初我还以为只是风声……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时间继续科布仔细聆听。

“风声”改变了调子。

科布:不,那是音乐。

该死。

埃姆斯(无线电传来):我们该怎么办?

科布:我们动作快点儿。

斋藤,你听到了吗?

外景,迷宫的另一侧,山脉,时间继续斋藤和菲什尔沿着一段峭壁滑行,前面直接对着的就是那个迷宫———斋藤:我们会尽最快速度。

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时间继续阿里亚德妮看着科布,关切的样子。

阿里亚德妮: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科布:优素福还有10秒钟就要跳了,这样阿瑟那一层会有3分钟,而我们这一层大约有———阿里亚德妮:60分钟。

科布:你给他们设计的线路,他们在一个小时之内能完成吗?

阿里亚德妮:我认为够呛。

他们还得往下爬到中层平台。

科布:他们需要一条新路径———一条捷径。

阿里亚德妮:它是按迷宫来设计的。

科布:应该有一条方便的捷径可以直接通达迷宫。

(对着元线电)埃姆斯?

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森林,时间继续埃姆斯没法答话———他正艰难地穿越森林,潜意识警卫正狂命追踪,子弹呼啸着击中了附近的树干……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时间继续科布转向阿里亚德妮。

科布:埃姆斯有没有附加其他的结构?

阿里亚德妮:有的。

科布:他附加了什么?

阿里亚德妮:我想不应该告诉你。

要是玛尔知道了———科布:时间来不及了———他附加了什么?

阿里亚德妮:多用途储备箱,还有活动门……科布:有没有基础服务性结构?

他有没有加什么大管道,或者……阿里亚德妮:管道。

他加了个通风管道系统———但没有通到迷宫。

他们可以利用这个管道从外墙直接上到上面的高塔。

科布:说给他们听。

阿里亚德妮(对着无线电):斋藤?

外景,面对迷宫后面的山崖,时间继续斋藤正在用铁锤固定一处绳结。

斋藤:说吧。

内/外景,大雨中已经升起来的桥上的面包车,白天优素福看着运动型多用途汽车里面的警卫,朝他做了个表示蔑视的手势,然后急踩油门———往后飞速倒开撞上护栏……内景,饭店,楼梯间,晚上阿瑟跑上楼梯,手里握着枪———转到墙角,然后———悄无声息地———摸到警卫后面。

那名警卫看着他,傻了眼,然后往下看,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要坠入深渊的边缘———阿瑟耸耸肩。

阿瑟:不可思议吧。

阿瑟把他推向边缘———他掉下去了———阿瑟跑到第四层———撞开门———内/外景,大雨中已经升起来的桥上的面包车,白天慢镜头表现———面包车撞开钢筋水泥的护栏———内景,饭店走廊,晚上阿瑟在走廊上突然被弹起,然后一阵剧烈的爆破推着他飞向空中———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白天一阵剧烈的雪崩促使科布看着对面的山谷———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森林,时间继续埃姆斯冲出了树丛,当他看见前面一个巨大的裂缝的时候,他滚落到了雪地上———山坡开始呈雪崩状坠落———外景,面对迷宫后面的山崖,时间继续斋藤听见了他们上面的轰鸣声。

他往下看,菲什尔在下面,被埋的只剩下一张脸露在外面了———斋藤:当心!

斋藤砍断绳结———他们往下坠落———他们撞在冰面上,并且沿着山坡向下滑,从雪崩中分出一条路来———内/外景,面包车,白天极慢的慢镜头:面包车从钢筋水泥的护栏里冲出来,并且开始坠落———内景,饭店走廊,晚上阿瑟仍在过道上空飞行,也没有着地———重力已经消失……他努力去抓一个把手,然后握住了一个墙上的一个烛台———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白天科布目睹着雪崩像云一样滑过迷宫。

阿里亚德妮:那是什么?

科布:反冲弹。

埃姆斯(无线电传来):科布?

我们错过了吗?

科布:是的,我们错过了。

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森林,时间继续埃姆斯躺在雪地里。

埃姆斯:那我们现在他妈的怎么办?

科布(无线电传来):争取在下一个反冲弹之前完成任务。

埃姆斯:什么下一个反冲弹?

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森林,时间继续科布一边看着阿里亚德妮,一边对着无线电说话。

科布:就是当面包车坠落到水面的时候。

我算了一下,阿瑟那一层可以有好几分钟时间,而我们这一层还有大约20分钟。

科布和阿里亚德妮滑向迷宫基地。

外景,医院迷宫,时间继续斋藤和菲什尔围着迷宫基地奔跑。

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排风处。

他们在铁格子上装上炸药。

他们炸开这个地方,然后爬进这个打开的通风口。

内/外景,面包车,白天极慢的慢镜头:面包车好像一下子在离水面十层楼高的地方突然凝固了。

内景,饭店走廊,晚上在完全失去重力的情况下,阿瑟勉强使自己来到了491房间的门前,他打开门。

他看了一眼安放在天花板上的炸弹。

阿瑟:没有重力,该死的,我怎么让你们掉下去?

他把炸弹从天花板上取下来。

动作神速。

内景,医院迷宫,管道系统,时间继续斋藤和菲什尔匆忙奔向管道系统。

斋藤落在了后面,咳得很厉害。

外景,医院迷宫,高层阳台,时间继续科布从后面扳倒一个警卫,扼住他。

他向阿里亚德妮发出信号,一边掩护着她向自己跑来。

他们进入到了南塔的基地。

内景,医院迷宫,南塔,顶屋,时间继续一名警卫正在执勤守护着塔。

科布和阿里亚德妮进入———科布射倒警卫,移向窗户。

阿里亚德妮(她指着):那是保险库外面的前厅。

科布看着前厅的巨大窗户。

科布:保险库情况如何?

有窗户吗?

阿里亚德妮:即使有窗户,那也不够坚固。

(转移视线)听着,除非你自己想要来设计———科布:没关系。

希望菲什尔喜欢他在那儿发现的东西。

科布放好他的狙击枪。

通过枪上的瞄准望远镜,他看见前厅外面阳台上有三名卫兵。

屋里另外还有三名。

科布用他的枪一一将他们打掉。

阿里亚德妮通过双筒望远镜注视着这一切,甚为惊讶。

阿里亚德妮:这些投影,他们都是他潜意识的作用?

科布:是啊。

阿里亚德妮:你在摧毁他意识的组成部分吗?

科布:不,当然不是。

他们只是投影。

埃姆斯(通过无线电):科布?

出什么乱子了吗?

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森林,时间继续埃姆斯看着巡逻兵往迷宫撤回。

埃姆斯:他们从你那边回去了。

好像他们知道了什么。

内景,医院迷宫,南塔,顶屋,时间继续科布听见了。

关切的样子。

科布:给我争取点儿时间。

埃姆斯(通过无线电):包在我身上。

外景,大雪覆盖的山脉,森林,时间继续埃姆斯启动了,朝迷宫基地奔去———内景,528房间,晚上阿瑟飘浮着进屋。

那些熟睡的人还在漂着,被那些管子相互连着。

阿瑟看着他们,脑内意识在赛跑。

他拉着科布移向埃姆斯———内景,医院迷宫,管道系统,白天斋藤和菲什尔走近壁炉,那里隐藏着一个出口,直接连向前厅。

斋藤窝在管道系统的管壁上,掏出他的无线电。

菲什尔看着他———他脸色苍白,身子在发抖。

菲什尔接过无线电,对着它低声说。

菲什尔(对着无线电):我们到了。

我们可以继续前行吗?

内景,医院迷宫,南塔,顶屋,时间继续科布通过瞄准器上的望远镜扫视了一遍前厅———里面没人。

科布:前面没有障碍,但是动作快点儿———有一队人马正在向你们那边开进……阿里亚德妮注视着巡逻兵离迷宫越来越近……内景,医院迷宫,管道系统,时间继续无线电的啸叫声太大———菲什尔抓着无线电,当他开始移开壁炉的时候,将音量调到零……外景,医院迷宫基地,时间继续埃姆斯在迷宫基地墙体最低处安装上炸弹。

他小心翼翼地移动———墙下面就是垂直掉落的悬崖……内景,医院迷宫,南塔,顶屋,时间继续科布通过瞄准器望远镜瞥见了什么。

在主窗上面有个什么东西,正好天上的一道光线划过,干扰到他的视线。

科布:该死,还有别的人在那儿。

科布准备开火。

阿里亚德妮抓着无线电———阿里亚德妮:菲什尔,停住!

那是个陷阱!

内景,医院迷宫,管道系统,时间继续菲什尔小心翼翼地揭起壁炉罩,也就没有看到自己无线电的闪闪信号。

他示意斋藤等着……内景,医院迷宫,南塔,顶屋,时间继续科布瞄准着准备开火。

科布:快啊……再低点……稍微一点点儿———科布呆住了———他看见的是玛尔。

阿里亚德妮举起双筒望远镜,对着玛尔。

菲什尔正爬出通风口……阿里亚德妮:科布,那不是真正的她———科布转向她……科布:你怎么会知道?

内景,前厅,时间继续菲尔什小心谨慎地走进前厅———菲什尔:我进来了。

菲什尔调大无线电音量———阿里亚德妮(对着无线电):菲什尔,当心!

———玛尔优雅地跳到他身后的地板上———玛尔:你好。

内景,医院迷宫,南塔,顶屋,时间继续科布看着阿里亚德妮———阿里亚德妮:科布,她只是你的投影。

菲什尔……才是真的。

科布想了想,点点头,转回头去寻找下手机会———太迟了———玛尔击中了菲什尔———科布本能地扣动了扳机———玛尔倒下———科布从瞄准的地方退后了几步,目瞪口呆。

阿里亚德妮:埃姆斯,现在快到前厅去!

他们向门跑去。

内景,医院迷宫,管道系统,时间继续斋藤一听到枪声,猛地一愣。

他开始摸索着前进,同时捂着他的腹部———内/外景,面包车,白天超级慢镜头表现:面包车开始往下坠落,仍然高出河面相当一段距离……内景,528房间,晚上阿瑟把一串浮在空中的熟睡人推到电梯口。

他按下按钮———电梯门开了———他把他们推进去———手里抓着炸药———他从天花板上的开口爬出去———内景,医院迷宫,管道系统,白天埃姆斯走近来,斋藤以垂死的目光抬头看着他———内景,医院走廊,前厅,白天埃姆斯从通风口里跳出来,发现科布和阿里亚德妮站在菲什尔和玛尔的尸体旁。

埃姆斯:发生什么了?

阿里亚德妮:玛尔杀死了菲什尔———科布:我不应该朝她开枪的。

埃姆斯从墙上取下电击去颤器,解开菲什尔的衣服———科布:没用了———埃姆斯电击着菲什尔的胸口……科布:即使你让他的身体复活过来,他的意识也被困在那里了。

这一切结束了。

埃姆斯听了一会儿脉搏,抬头看着科布。

埃姆斯:这么说,那就这样了?

我们失败了。

科布:我很抱歉。

埃姆斯:你是无法回家和你的家人团聚了。

埃姆斯低头看着菲什尔,然后再望向那个折叠门。

埃姆斯:我想知道那里面会发生什么。

我想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

阿里亚德妮: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我们跟着菲什尔再往下一层———他们看着她。

埃姆斯:我们几乎没有剩余时间了———阿里亚德妮:到下面一层时间就充分了。

我们会很快找到他。

一旦你听到音乐响起,你就用起搏器让他复苏———我们会在下面给他早先的一个反冲弹。

把他放到那边去———(指着门)然后,一旦音乐停止,你就炸掉这个医院,我们所有人都乘着反冲弹,穿越各自的梦层,回到上面去。

埃姆斯看着她,然后再望着科布。

埃姆斯:好吧,我来安放剩余的炸弹,斋藤还可以拖延一下他们。

科布:斋藤撑不到最后了,埃姆斯。

阿里亚德妮:我们必须试一试!

埃姆斯:去吧,不过无论你们回来与否,我都会借力反冲弹回去的……埃姆斯从包里拿出机械装置,把它递给阿里亚德妮。

科布看着,一言不发。

阿里亚德妮掏出管子来———阿里亚德妮:我能相信你吗,在你需要有所作为的时候?

玛尔会在下面———科布:我会找到她。

她会带着菲什尔。

阿里亚德妮:你怎么知道?

科布:她想要我跟着他。

她想要我回去跟她在一起。

科布卷起衣袖。

阿里亚德妮也卷起自己的衣袖。

埃姆斯点点头。

科布和阿里亚德妮躺下。

埃姆斯按下按钮———汪洋一片,海水泡沫。

快要淹死了。

外景,海滩(迷失界),白天阿里亚德妮躺在浪花里,凝望着无云的天空。

一声巨响促使她环顾四周———城市的建筑恰好堆到水面上来了。

那些建筑都在不断掉落,坠入海里,就像冰河融化。

科布蹬着浅浅的水面走向她。

阿里亚德妮凝望着围绕他们的这座摇摇欲坠的城市。

阿里亚德妮:这就是你的世界?

科布:是的。

而且这也是她会出现的地方。

内景,电梯舱,白天阿瑟在电梯顶端游走,同时把一些小型炸弹安放在电梯的紧急制动和电缆上。

他安置好这些,然后将其他的炸药推开,枪击电梯舱轴。

当他引爆炸弹的时候,同时也让电梯的制动和安全系统接连发生爆炸,用慢镜头表现:爆炸后的火球以一种优美的形状席卷而来———内景,前厅,白天埃姆斯在来回全速奔跑一找到了心脏起搏器械———把它们放在菲什尔的身体上———他跑进通风口———把斋藤拉成坐着的姿势,并且塞给他一把手枪。

埃姆斯:振作点儿,斋藤。

我在安放炸弹时,需要你照顾一下菲什尔。

斋藤微弱地点点头,尽力抓稳了枪。

埃姆靳走到窗户边———拿出自己的机关枪———检查着是否上好了子弹,准备着。

他看着巡逻警卫爬上了外层的墙———埃姆斯先扫了一梭子弹做掩护———然后他朝外面走去———外景,医院迷宫,时间继续埃姆斯沿着上层的阳台奔跑,同时躲闪着子弹———子弹击碎了他身后的窗户玻璃,慢镜头表现碎玻璃像瀑布一样缓缓落下———外景,海滩(迷失界),白天科布和阿里亚德妮迅速从浪涛中爬起来。

他们向着那高高而摇摇欲坠的建筑所投下的阴影走去。

街上空无一人,让人有些不安。

他们进入建筑群越是深入,看到的建筑就越新,而且也很不同。

阿里亚德妮惊叹如此众多风格不一的建筑汇集一起———每一种建筑风格构成了可以想象的乌托邦样式。

阿里亚德妮:这些都是你建造的?

科布:我们俩建造的。

阿里亚德妮:真是不可思议。

科布:我们花了好几年时间建成。

然后,当这一切变得陈旧时,我们开始动用自己的记忆来建造。

小孩的呼喊在无人的荒谷回荡,使得科布循着侧边的一条街道望去:一个金发小男孩蹲在地上,背对着我们。

一个金发女孩加入与小男孩为伴,然而,当科布沿着这条街转过身来的时候,他们不见了。

科布和阿里亚德妮步入到一个特别的广场,周边布满了各种形式和风格的建筑,从公寓大楼到独立住宅建筑。

科布:这就是我们的社区。

阿里亚德妮(困惑地):属于哪个城市?

科布:不,我们俩的社区。

(用手指)这是我们第一栋公寓……然后我们搬到那幢建筑……当玛尔怀孕的时候,我们建了那所小房子。

阿里亚德妮:你用记忆把这一切都重建一遍?

科布:我们还有时间。

科布在一所法式乡间别墅房子前停下来,目不转睛。

阿里亚德妮:那是什么?

科布:那是玛尔成长时候住过的房子。

阿里亚德妮:她会在里面吗?

科布:不会,走吧———科布领着阿里亚德妮来到一幢玻璃建筑的摩天大楼的入口处。

内景,摩天大楼大厅(迷失界),时间继续科布引着阿里亚德妮穿过微弱灯光映照下的大厅,走向电梯。

科布:我们都渴望别墅,但是我们都爱摩天大楼。

在真实的世界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在这儿不用。

内景,摩天大楼电梯(迷失界),时间继续科布掏出手枪,以及一个满满的子弹袋。

阿里亚德妮:我们如何把菲什尔送回去?

科布:我们需要某种反冲弹。

阿里亚德妮:哪一种?

科布:到时随机应变。

科布给他的武器装上子弹,这时电梯停住了。

门打开。

阿里亚德妮移向出口,科布拦住了她。

科布:关于我,有些事你必须了解。

关于意念植入。

要知道,一个意念就像是一个病毒……科布领着她准备走出电梯……内景,顶楼(迷失界),时间继续科布和阿里亚德妮走出电梯,然后进入一个不太相称的全是手工装修的房屋的里面。

他们小心谨慎地沿着走廊绕向房屋的后面……科布:有韧性和回弹力……(转向阿里亚德妮)极具传染性,而且一个意念可以生长。

意念的一个最最微小的种子能够成长,它长大后可以塑造,也可以毁灭你的世界……科布往厨房里面望去。

玛尔坐在桌子旁,背对着他们,同时出神地凝视着门廊外面———迷失界的塔楼就在它的后面延伸。

玛尔:最微小的意念,比如……“你的世界不是真实的。

”科布递给阿里亚德妮他的手枪,然后朝玛尔走去。

玛尔:一个最微小的想法可以改变一切……阿里亚德妮看着科布在玛尔的身旁坐下———内景,电梯舱,晚上阿瑟沿着电梯舱飞了回去,爬上电梯顶端,从上面挤过去进到底部,然后开始把主要的炸弹放置在电梯舱的底部———内景,顶楼(迷失界),白天科布摸着玛尔的胳膊———她转过身来,十分生气。

直到现在我们才看见她手里握着一把切肉用的餐刀。

玛尔看着阿里亚德妮。

玛尔:那么确信你的世界,它就是真实的?

你不觉得他———(指着科布)和我一样迷失吗?

科布:我知道什么是真实的。

玛尔:真实和梦境的区别是什么?

是那些必然的物理定律吗?

把这些告诉量子物理学家吧。

死者的回生?

有关天堂和地狱还有什么?

是做梦者,造物者,还是救世主在作怪?

他们把耶稣基督钉上了十字架,是不是?

科布:我知道什么是真实的。

玛尔:没有肆意蔓延的怀疑?

没有感到过困扰,多姆?

被匿名公司和警察机关追逼得满世界乱跑?

或者这些只是投影在困扰做梦人的方式?

玛尔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充满了怜爱。

玛尔:承认吧,多姆。

你不再相信只有一个现实。

所以选择吧。

就像我一样选择你的真实吧。

选择留在这儿。

选择我吧。

科布(有些生气):我已经做出了选择,玛尔。

我们的孩子们。

我必须回去和他们一起。

因为你离弃了他们。

你离弃了我们。

玛尔:你错了,多姆。

你糊涂了……我们的孩子在这儿———一个小孩的喊叫吸引了科布———詹姆斯蹲在门廊上,背对着我们。

菲利帕加入了他的行列,也是转过身去。

科布注视着,走过去。

玛尔更近地靠近镜头。

玛尔(低声):你很想再一次看看他们的面孔,对吧,多姆?

科布:我们真正的孩子在上面等着我们。

内景,电梯,晚上阿瑟忙乱地把沉睡者安排放在电梯舱的地板上———当他的手离开斋藤的时候,他看见了斋藤身上的血。

他看着斋藤的腹部———鲜血正从他的衬衣里渗出。

阿瑟把耳机固定好放在熟睡的埃姆斯头上———内景,医院堡垒,白天埃姆斯扔了一个手榴弹,把那些正要爬上上面阳台的警卫们炸飞了。

他弯下腰,蹲伏地面,避免猛烈火力的冲击———然后开始沿着阳台的基地周围解开并布放炸弹———内景,医院迷宫,管道系统,时间继续斋藤听见一名警卫爬着进到通风管道里,他抬起头来———他举起枪,手微弱地发颤……内景,顶楼(迷失界),厨房,白天玛尔对着科布笑。

玛尔(笑着):上面?

听听你自己说的。

你因为相信同样的事情而对我做出判断。

玛尔指着孩子们———玛尔:这些就足我们的孩子。

好好看看。

(转向孩子们)嗨,詹姆斯!

菲利帕?!

孩子们开始转向我们———但是科布闭上了眼睛。

科布:他们不是真的,玛尔。

我们真正的孩子在等待着我们———孩子们跑开了。

科布睁开了眼睛。

玛尔:你一直这样对自己说,但是你自己都不相信———科布:我知道的———玛尔:要是你错了呢?

要是我是真实的呢?

科布沉默不言。

玛尔:你一直告诉你自己你是知道的……但是你相信什么?

你的感觉是什么?

科布望着玛尔,挣扎着。

科布:愧疚。

我感到愧疚。

不管我多糊涂,不管我看上去有多迷失……愧疚总是在那里,提醒着我什么,让我回忆起那个真相。

玛尔:什么真相?

科布:就是你错误地怀疑我们的世界。

就是那个驱使你质疑现实的意念是个谎言……玛尔:你怎么知道那是一个谎言?

科布:因为那是一个我的谎言。

玛尔(明白了):因为你把这个意念植入了我头脑里?

科布:因为我对自己的妻子实施过意念植入,然后是自食苦果……阿里亚德妮:为什么?

科布:我们在这儿迷失了。

生活在一个有着无限可能的世界。

而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上帝。

我意识到了我们必须逃离,但是她却将自己对那个不真实世界的了解封存起来…….镜头插入:玛尔打开儿童玩具房。

她取出陀螺,把它放进保险柜里,就这样把它封存起来。

科布:我没能让玛尔理解我们必须冲破这一切去寻求自由。

也就是死。

于是,我开始寻找我们的世界……科布转向玛尔,但是继续和阿里亚德妮说话……镜头插入:科布在迷失界的街道上漫步……科布:在她的头脑里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镜头插入:科布在一幢维多利亚式的房子面前停下来,这是玛尔小时候长大的家,然后抬头看着它。

他进入里面……科布:然后我发现了那个地方,就是数年前她封存自己真知的秘密之处的时候,我打开了那个保险柜…一镜头插入:科布环顾着玛尔孩童时候的卧室。

他走进儿童玩具房……科布:我闯进了她头脑的最深层的地方,并且给她植入了最为微小的意念。

镜头插入:科布旋开保险柜的门。

保险柜的架子上放着的是一个陀螺。

他站在陀螺边上。

科布:她曾经知道这个真相,但是她选择忘记……镜头插入:科布捡起那枚陀螺。

他在保险柜上让它旋转起来。

它就这样转啊转个不停。

科布关上保险柜的门……科布:她的世界不是真实的。

镜头插入:科布和玛尔来到驶入荒原的铁轨。

科布(画外音):那次死亡是惟一的出路。

他们躺在铁轨上,同时相互凝神望着对方的眼睛。

玛尔哭了。

科布抓着她的手,表示鼓励。

他开始说话了———科布:你在等一列火车。

,这列火车会带你去向远方。

你知道你希望火车会带你去向何方,但是你不能确定。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玛尔穿过铁轨看着他。

她回答说———玛尔:因为我们将在一起。

火车驶来,隔断了这对恋人。

回到现在———科布望着玛尔的眼睛。

她在哭泣。

科布:但是我没料到的是,我植入的那个意念像癌一样生长扩散,即使在我们醒来之后……镜头插入:科布环顾着饭店套房的周围,有些困惑。

他走向窗帘……玛尔坐在对面的窗台上。

科布:你依然继续相信你的世界不是真实的……玛尔边哭边点头———玛尔:死亡是惟一的出路?

镜头插入:玛尔纵身扑向她的死亡。

玛尔:你杀了我。

科布看着玛尔,低声道———科布:我只是想挽救你———我很抱歉。

玛尔更近地靠向科布,上下打量着他。

玛尔:你感染了我的头脑。

你背叛了我。

但是你可以做出弥补的。

你还是可以实现你的承诺。

我们仍然可以坚守在一起……就在这儿,在我们的世界里,这个我们共同创建的世界。

内景,电梯,晚上阿瑟按下音乐播放器上的“播放”键———伊迪丝·皮亚芙的歌声开始回荡。

阿瑟检查着雷管。

内景,前厅,白天埃姆斯重新冲进去———在相对的静谧中他听到了深厚低沉的音乐调子。

他扔下枪,并且跑到菲什尔身边……内景,医院迷宫,管道系统,时间继续当警卫出现的时候,斋藤集聚起最后的力气———开火,同时击倒了警卫,然后他自己也垮掉了,枪掉落在通风管道的地板上……斋藤死了。

内景,前厅,时间继续埃姆斯给心脏起搏器充上电,然后把触点放在菲什尔的胸口,然后砰地一声响———菲什尔醒了———内景,顶楼(迷失界),白天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阿里亚德妮看着闪电。

阿里亚德妮:我们需要菲什尔。

玛尔:你们不能带走他。

科布盯着她,像是在施催眠术。

科布:如果我留下来,她可以带菲什尔回去吗?

阿里亚德妮:科布,你在说什么?

玛尔:菲什尔在门廊。

阿里亚德妮:科布,你不能这么做。

科布:去看看他是否还活着,阿里亚德妮。

阿里亚德妮走向门廊———内景,电梯,晚上阿瑟点头算计着时间,以便接上音乐,手里拿着雷管,同时倒计时。

他开始让自己振作起精神。

内景,前厅,白天埃姆斯再次拿起起搏器,再次电击菲什尔———外景,顶楼(迷失界),门廊,白天当又一道强烈的闪电划破天空的时候,阿里亚德妮抬起头来……她低头看着菲什尔,他被绑着,同时流着血,正躺在护栏下面。

阿里亚德妮:他在这儿。

我们该回去了。

但是你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另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天空———阿里亚德妮:科布,我不会让你在这里迷失的!

你应该回去和你的孩子们在一起!

科布:送菲什尔回去,我需要呆在这儿———阿里亚德妮:你不能呆在这儿,和她一起———科布从玛尔那边掉转身,看着阿里亚德妮。

科布:我不能。

斋藤现在已经死了。

这就意味着他也在这儿。

我必须留下来找到他。

阿里亚德妮拿走了堵在菲什尔嘴上的东西———把他扶起来,走上护栏。

科布回头看着玛尔。

科布:我没法和你呆在这儿,因为你不是真实的。

玛尔看着科布,怒气冲冲。

玛尔:不是真实的?

我是你惟一可以信赖的人。

这儿———不是感觉很真实吗,多姆?

她用刀捅进了他的胸膛———科布喘息———同时气喘吁吁地看着玛尔。

科布:我希望你是真实的。

但是我没法让你真实。

我无法想象你所有的那些复杂性和……完美。

就像真实中的你那样。

你是我期待的最完美的对象。

可惜你不是真实的。

玛尔拔出刀来,然后准备再刺———阿里亚德妮:不!

一颗子弹飞出,玛尔捂住自己的肩膀———科布转向阿里亚德妮,她正举着科布的枪。

科布:你在干什么?

阿里亚德妮:随机应变。

她把菲什尔踢下房顶———用枪再次瞄准玛尔———菲什尔往下坠落的时候,天空中划过闪电———菲什尔尖叫,然后气喘吁吁,不再往下掉———内景,前厅,白天埃姆斯把心脏起搏器从菲什尔胸口拔下来,菲什尔咳嗽着醒来。

埃姆斯:进去那儿———快!

菲什尔抬头看着眼前的双重门。

他踉跄着站起身来。

菲什尔推开了通往保险箱库的门。

内景,保险库,时间继续菲什尔走进了静寂无声的白色房屋。

屋子的另一头摆着一张床。

有一个人躺在床上,是他父亲。

他父亲非常艰难地呼吸着,快要死了———外景,顶楼(迷失界),白天阿里亚德妮瞄准着玛尔———科布:不!

科布挡住了阿里亚德妮的视线。

她放低枪。

内景,前厅,白天埃姆斯抓着雷管———然后移向保险库的大门……内景,饭店,电梯,晚上电梯底部的炸弹爆炸了,慢镜头,然后一团火球扑面袭来———内景,保险库,时间继续随着菲什尔走近床,我们听到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菲什尔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的父亲看见了他,挣扎着想要开口说话。

菲什尔低身靠近……父亲(粗哑地低声):我……很……失……失……菲什尔:我知道,爸爸。

你很失望我不能做到像你一样。

垂死的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摇着头。

父亲(低声):我很失望……你要这么做。

菲什尔听着。

内景,电梯舱,晚上因为爆炸,电梯舱沿着电梯轨道像火箭一般迅速滑行———内景,电梯,时间继续阿瑟被挤靠在地板上,紧挨着那些沉睡的人,因为加速度的力量,大家都在剧烈抖动———内景,前厅,白天埃姆斯看着菲什尔———埃姆斯(自言自语):快点儿,快点儿……内景,保险库,白天父亲垮了,躺回到枕头上。

菲什尔开始垂泪。

他的父亲伸出一只颤抖的手,但是当菲什尔想要去握住它的时候,它躲开了……他试图去够他窗边的保险箱。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摸索着,他打不开。

他儿子在密码键盘上输入了5,2,8,4,9,1,打开了。

保险箱里放着一份遗嘱。

遗嘱旁边是一个手工制作的纸风车,看得出来那是小孩子做的,就是菲什尔小时候做的。

他拿出纸风车,满怀深情和感动地看着它。

他转向自己的父亲,但是他的父亲死了。

埃姆斯从门外看着这一切,他引爆了雷管———外景,医院迷宫,时间继续一排贴着底部墙上的炸药一一爆炸———整个建筑开始坍塌。

滑向山底———外景,顶楼(迷失界),白天外面的天空开始变黑的时候,一股恶风开始咆哮。

科布为玛尔挡住了这阵狂风的袭击———他抬头看着阿里亚德妮,她正抓着护栏,抵抗着狂风———科布:那是反冲弹———你得走了!

阿里亚德妮:你也一起走吧!

科布,不,我不了。

我要留下来找斋藤。

(转向玛尔)而且还要和她告别。

阿里亚德妮松开了抓紧护栏的手……阿里亚德妮:别让自己迷失。

找到斋藤,然后带他回来。

科布:我会的。

阿里亚德妮任由狂风把她卷离护栏———她坠落———内景,前厅,时间继续随着地板分崩离析,阿里亚德妮身体往下坠落———她的眼睛突然睁开———外景,顶楼(迷失界),白天科布把玛尔抱在怀里。

狂风止息……玛尔:我们将永远在一起。

你答应过我的。

科布:我知道。

但是我做不到。

我很抱歉。

玛尔:你还记得当初要我嫁给你的时候吧?

你说过你梦想和我一起变老。

科布:我们的确做到了……玛尔望着科布……沉思着,想起了什么。

镜头插入: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玛尔和科布)走过迷失界……穿过荒原……当他们躺卧在铁轨上的时候,两只老年人的手彼此紧握着……科布:对你的思恋已经超出了我的极限……不过我们有过共度的时光。

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放手了……她无力地点点头。

科布抱住了玛尔,她的眼睛闭上———内景,保险库,时间继续菲什尔和他父亲的尸体坠离消失了———内景,电梯,晚上阿里亚德妮随着飞速滑行的电梯坠落,当电梯撞到轴顶的时候,阿里亚德妮也被撞得东倒西歪———内/外景,坠入河流的面包车,白天河面和面包车互撞———河水通过破碎的玻璃窗户灌入车内……菲什尔的眼睛睁开了,惊恐的样子———他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推挤着从破碎的窗户逃生———他停下来,回去帮布朗宁解开安全带,并且把他拖出来。

外景,河流,时间继续菲什尔拖着布朗宁浮出了水面,他们都一边咳嗽,一边气喘吁吁。

他开始向附近的岸边游去,在雨水侵蚀的河流中挣扎着游行———内景,水下,面包车,时间继续阿里亚德妮,阿瑟和优素福在水底静静地等候。

他们轮流从前座椅下拿出呼吸机吸氧。

阿瑟转向斋藤。

斋藤腹部附近的水浸透着血———他的眼睛已没了生机———阿瑟摸了一下脉搏……他转向科布,他的眼睛也没了生机……阿里亚德妮紧抓着科布的胳膊肘,把他拖走……外景,河岸,稍后菲什尔把布朗宁、埃姆斯翻过来。

他们躺在那儿,筋疲力尽。

布朗宁:对不起,罗伯特。

菲什尔望着河面上的雨水。

菲什尔:遗嘱的意思说明父亲希望我做回自己,而不是为他活着。

(转向布朗宁)而且我也打算这么做,彼得叔叔。

布朗宁点点头。

他擦去掉在脸上的雨水。

在他们身旁的水坑,里面的倒影显示出来的不是布朗宁,而是埃姆斯。

外景,雨中的桥下,稍后阿瑟坐在岸边,喘息着。

阿瑟: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里亚德妮:科布留在那儿了。

阿瑟:和玛尔一起?

阿里亚德妮:不是。

去找斋藤了。

阿瑟望着桥下的水面。

阿瑟:他会迷失的……阿里亚德妮:不,他会没事的。

外景,激流汹涌的海浪,黎明海浪把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冲到沙地上。

当日本警卫把他翻过身来仰躺在地的时候,我们认出他是科布———年老,疲倦,像是历经了风霜……内景,城堡,餐厅,白天科布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

年老的日本男人(斋藤,90岁了)看着他。

斋藤:那么……你是来这儿杀我的吗?

科布没有抬头。

斋藤:我一直在等待一个人来找我……科布:……一个你梦里依稀记得的人?

斋藤眯眼注视着科布。

斋藤:科布?

不可能———他和我曾经一起的时候都是年轻人。

但现在我已经老了……科布:内心充满了悔恨?

斋藤似乎想起了什么,点着头……斋藤:等待着独自死去,是的。

科布凝视着桌上的一样东西。

科布:我回来找你……我回来提醒你当初你知道的……科布指着桌子。

斋藤随着他的眼睛望向桌子光滑的表面……科布: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

陀螺依然在完美地转着圈圈,好像它永远也不会失去平衡停下来。

斋藤看着这个陀螺,然后再望向科布。

斋藤:你来是为了劝说我履行我们之间的协议?

科布:是的。

并且来一次信心上的飞跃。

斋藤听着科布说话的时候,科布看着他们之间桌上的那把枪……科布:回来吧,这样我们在一起又会重获年轻。

年老的斋藤看着科布,点着头。

内景,波音747飞机,头等舱,白天阿里亚德妮看着科布。

他的眼睛是闭着的。

乘务员(画外音):要热毛巾吗,先生?

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他点着头取了块毛巾。

阿里亚德妮笑了,神情放松的样子。

乘务员:飞机大约20分钟之后在洛杉矶降落。

诸位需要入境申请表吗?

科布点点头,拿了一张表格。

他巡视了一遍机舱。

斋藤正看着他,一脸严肃,像是着了魔。

斋藤接住了科布的眼神,拿起电话,拨通了。

科布点头表示感谢……内景,洛杉矶,机场入境处,稍后科布走向入境处检察官,递给他自己的护照,紧张的样子。

检察官停顿了一会儿,上下打量着科布,然后砰的一声,护照上盖上了一个通行印章。

科布接过护照的时候,他看见阿里亚德妮在另外一个台面办理入境手续。

她冲他点点头。

他点头回应。

然后走开……正当科布经过行李认领处的时候,他和埃姆斯和优索福微妙地交换了致意。

阿瑟看着科布会心地笑了。

科布紧挨着经过菲什尔,菲什尔回头瞥了一眼他,像是思索着自己也许应该认识他,然后科布继续走……科布出现在拥挤的入境大厅,瞄见了迈尔斯教授,正朝他挥手……内景,科布和玛尔的家,厨房,白天科布和迈尔斯一起进来。

他拖着行李,走向桌子,同时望着外面草木丰盛的花园。

他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他的陀螺,把它放到桌子上,让它旋转起来———一个小孩的叫喊让他抬起头来———窗外,詹姆斯和菲利帕跑进视野,正在嬉戏玩闹,他们的脸朝着另一边……科布回过头来看着孩子们的头……迈尔斯走向窗户,并且敲击着玻璃———詹姆斯和菲利帕转过身来———看见了他们的爸爸。

他走向窗户,看见他们阳光灿烂的笑容。

孩子们正向他迎面跑来……在他身后的桌子上,陀螺依旧在旋转———淡出。

(全剧终)注释:注1:Edith Piaf,出生于1915年,法国最著名的流行歌手。

她最著名的代表作品就是《盗梦空间》用做反冲弹同步衔接的歌曲———《不,我一点儿都小后悔》。

到了20世纪40年代,皮亚芙跻身国际演员行列。

1963年,她死于癌症。

注2:一种罩住面部,只露眼睛,鼻孔和口,不外泄身份的帽子。

《盗梦空间》短评

【上海博纳银兴】【UME双安】心理学导论观摩教学片,植入了以下心理学概念:平衡觉、视错觉、记忆、梦境、认知空间、潜意识、防御、情绪、动机、强化、心理咨询。上个月在后海边,同学突然问:“怎么证明现实是真实存在的?”我答:“证明不了。”——这就是本片的缘起,它在试图证明。

8分钟前
  • 私享史
  • 力荐

这电影难看吗?正好相反,它极具观赏性,但这种创作态度,就是不对。如果诺兰真如他本人所说没看过红辣椒,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1,分镜创意是别人提供的,他只负责审核,分镜人员抄了红辣椒;2,整个电影的创意是好莱坞剧本池里一个不知名编剧写的,而那个编剧抄了红辣椒。

12分钟前
  • 太阳的倒影
  • 很差

这故事对我有致命吸引力。好看死了。虽然觉得有点急躁可以做得更好,并且本应可以再往人物和故事的深度发掘。

13分钟前
  • Virgohi21
  • 推荐

不特殊,配乐不错

18分钟前
  • niaoooo
  • 还行

为什么评价这么高。。。。

20分钟前
  • Kyiv
  • 还行

抄袭值0分

25分钟前
  • 锚点
  • 很差

我没看懂。。TAT

30分钟前
  • bololo
  • 很差

构思很赞,脑洞这么大,黑洞都要抖一抖。

31分钟前
  • 顾俏乜
  • 推荐

大一看的,不太记得了,抄袭今敏的《paprika》也有这么多捧臭脚的,好莱坞就是有感召力呵呵。

32分钟前
  • saucccerman
  • 较差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2020重看 感觉有点呆板,和小时候看的感受完全不同😑

34分钟前
  • 徐若风
  • 力荐

为神马这部片的分就那么高,我真的觉得没太大的噱头

35分钟前
  • 小副
  • 还行

本片可用于测智商

36分钟前
  • 不爱™
  • 力荐

什么玩意啊,层层嵌套,装B

37分钟前
  • 我爱电影
  • 较差

不喜欢。牵强。就是为了呈现造梦这么个东西,遍了2个半小时的无聊的,套路似的情节,看完了电影不知道导演要表达什么。。。把观众累得半死。真不明白为什么众口一致的说好,说不好看得还被人觉得老土。就一故弄玄虚,但手段又不高明的电影。炒吧。。。你们继续

40分钟前
  • 小六
  • 很差

某些人拿這種東西賺一次票錢就應該去今敏坟前磕一次頭

43分钟前
  • 透明人间C-137
  • 很差

你得梦我来盗

45分钟前
  • :-O一觉醒来
  • 还行

NOLAN的野心不小,耐心欠缺

47分钟前
  • motivation
  • 还行

徘徊在四星和五星之间,主要是剧本设计太强大了竟然很合逻辑。而且能把人看恍惚——不是那种恨高级的恍惚,就是神经刺激过猛无实感。

51分钟前
  • 琴酒
  • 推荐

也就是立体交错的剧情而已,结尾和开头可以连起来做无限循环。。。

52分钟前
  • kizu
  • 还行

没有那么烧脑……这个top9的位置多少有点夸张了……

54分钟前
  • 明月入我怀
  • 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