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最后两集刚出的时候就看掉,事情太多了往后推了一天。
延迟的一天基本没敢刷社交网络(因为醒来习惯性刷的时候就看到Twin Peaks ins发了个剧终感慨之类的东西(飞速刷过。
总之就是想随便写点什么……初衷很简单:“Twin Peaks Season three is ending. Is it real??” 真的结束了?
我们都预想过,可以有一百种比Laura对Cooper窃窃私语更皆大欢喜的落幕。
看e17的时候对e18的幻想是一定要应验Cooper那句“See you at the curtain call!”,比如红色帷幕翻滚曲线地毯折叠,最好再来个镜子碎裂。
所以e18结束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还很怀疑人生的看了好几眼进度条,像没有梦醒的Mulholland Drive。
刚开始的几集还会兴冲冲去搜蛛丝马迹,试图搞清楚Lynch到底想暗示或象征什么,但没多久就失去考据兴趣。
可能是过了25年,潜意识想把双峰当成悬疑剧去看,想知道一切的动机(S1和S2不都让人冥思苦想the big question, Who killed Laura Palmer?),而忘记了双峰世界观中占据主导的不是悬疑,而是神秘与未知,平行于现实和日常的异域。
这就让在影院看双峰成为独一无二的体验(解释了自己去年隔了一个月实在忍不住又去看了遍与火同行……期间把与火同行的ost要听烂了),先把自我与现实以黑暗隔绝开,再让自我和神秘领域接好线,被牵制的感知很快就胜过了逻辑思考。
Lynch也说最好的双峰观看方式是大屏幕,如果实在不行只有电脑那就把屏幕和自己拖得越近越好。
或许S3和S1, S2最大的不同与时间都是时间,它让我们为Ed&Norma、Log lady、Cooper醒过来那刻说I am the FBI而热泪盈眶,每一个熟悉的脸庞或音乐出现都足以让沉迷过双峰的人恍惚一阵。
仅仅是跨度在了25年后,但25年后依然是“Future or Past”之问在红屋被缓缓念出,变成肉球树枝的The Arm还是在自我介绍时加一句“sound like……”,闭上眼听Lucy Bobby Shelly Audrey(竟然全是y结尾……)说话甚至几乎完全没变。
其实如果私心要来挑刺,那可能也讲不完。
比如Dougie线一开始太折磨急性子如我恨不得让他被雷劈醒过来(嗯……巧合哈哈),又在他见咖啡眼开为Cherry Pie痴狂的时候暂停回看好几遍,还想着Kyle演Dougie会不会很憋屈,但现在想来Kyle在S3中太棒了毕竟是三个身份啊,完全没有交织的分裂成三种性格所以他应该很享受才对哈哈。
还有Audrey……尽管“Ladys and gentlemen, Audrey's dance"一出现杀伤指数无可估量大概无数人都主动为这幕配上一句"Isn't it too dreamy?",但是Audrey的戏份之少还是太失望了!
(虽然自己瞎猜不好,会不会和Sherilyn Fenn个人状态有关,Mädchen戏份就很多还很美……)。
差点忘了!
还有最mixed feeling的一点是!
Diane怎么可以出现呢!
所有人都可以再现but not Diane!
幻想Diane的权力就这么赤裸裸被剥夺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Diane和我想象中那个温柔的Diane完全不一样呀虽然有25年间隔但也!
……嗯然后直到双重Diane被揭露内心才有点安慰(。
好吧你是Lynch你说了算摊手。
不过能看到Lynch亲自搞定的整整18集双峰,本就已是奢望成真了吧,必须给以长长长长的鼓掌时间。
值得琢磨的不是那些怪异的情节发生的原因,我也说不清自己被什么驱动跑来回味些什么。
神秘的堆叠让人能够挣脱贫乏无味的现实,丢掉枯燥的单一身份,能让脑神经妄想出自己正接近cosmic truth。
可能我们想攥紧某些too dreamy的东西仅此而已,“But who is the dreamer?”可能要听上一段时间的Twin Peaks Soundtrack缓一缓。
参与人: @WelcomeToTwin_Peaks 、石新雨 全文约11100字 阅读需要28分钟 @WelcomeToTwin_Peaks 是微博上一位收集双峰和林奇相关资讯的博主,就在前几天,她发了一条有趣的帖子:“我好高兴,我在现实生活中已经安利了三个好友看双峰了。
以前单机的时候总是担心别人不能接受,但其实意外地很顺利。
想知道大家是怎么把双峰安利给别人的^o^ ”网友的回答形形色色,有人会讲个小故事,有人会展示卡司,有人看到《怪奇物语》(Stranger Things, 2016至今)、《锈湖》(Rusty Lake)、Remedy 游戏 [1] 的受众,就会神秘兮兮地问:“想知道它们的灵感来源吗?
”当然,也有人始终在安利,却尚未成功。
的确,对于《双峰》(Twin Peaks, 1990-2017)的观众来说,最激动的事,一是带自己的朋友看这部剧,观察他们的实时反应;二则是与同好们一起收集它的碎片,从主创采访、演员视讯,到一些删减片段和剧照,到各种带有主观色彩的粉丝解读,乃至无数画作、手办、小收藏品,即使再细微的创作都使人惊喜。
在这次学术放映中,我们得到了@WelcomeToTwin_Peaks 以及众多资深观众的帮助,包括文字资料的收集与整理,照片的分享,画作的提供,等等。
也是趁着这次机会,我与博主本人进行了一次交流,交换各自的信息与观点,重温一些令我们百看不厌的场景。
事实上,《双峰》的历史不是一份学刊,而是许多民间杂志、网站、网络账号所共同交织成的森林,它至今仍然在被深化,也永远不会有固定的形状。
[1] Remedy Entertainment 是一家以叙事驱动的游戏闻名的芬兰开发商,其作品如Max Payne、Alan Wake 和Control 结合了电影化风格、超自然元素与心理惊悚氛围。
在Alan Wake 和Control 等游戏中,例如神秘小镇、超现实恐怖、梦境与现实交错的叙事,以及奇异角色与氛围营造,都受到了大卫·林奇《双峰》等作品的影响。
1992年双峰节活动海报
1992年双峰节日程表S:石新雨W:@WelcomeToTwin_Peaks S:@WelcomeToTwin_Peaks 你好!
请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做这个bot(指的是开始收集《双峰》以及大卫·林奇相关的资料)的呀?
W : 24年2月份开始的,比较持续产出应该是从24年7月开始。
(下文中会展出一系列中文世界的《双峰》周边产出,由@WelcomeToTwin_Peaks 整理并参与创作)
《Twin Peaks 的意义是太阳、波涛汹涌和任何关于“永恒”的承诺》@超市飞人豆
CooperXHarry@WelcomeToTwin_PeaksS:我非常感谢你!
在你地方了解到很多关于大卫·林奇的东西,包括一些杂志比如Blue Rose和Wrapped In Plastic[2],以及其他粉丝向的创作,甚至有一些同人文网站,请问你是怎样把它们整理起来的?
[2]Wrapped in Plastic由《双峰》爱好者/学者 John Thorne 和 Craig Miller 于1993年开始出版,直到2005年停刊一共出版了75期杂志;在2015年《双峰》宣布回归之际,Thorne 和出版人 Scott Ryan 重拾纸刊,推出了Blue Rose杂志,共2017年起至今出版了17期,并在林奇去世后宣布制作纪念特刊,也将是杂志的最后一期。
W:其实并不算非常有条理,基本上是看到了觉得有意思就在微博上发出来,后来内容比较多了就把比较重要的内容链接放在了置顶条里(置顶条目包括官方资源、粉丝解读网站、古早同人文网站等等)。
然后网友的投稿是按编号发出来。
S:我觉得很棒的是,你不但接各种投稿,还自己做产出,你有很多《双峰》相关的画作,比如那张豆豆眼全家福(你还把它们做成了一个个小贴纸,来我们放映现场分发!
),以及一些库珀和哈利的cp图,它们都神采奕奕,但我最感兴趣的,是你的那个红房间小模型,请问它是怎么做的?
W:我网购了一块的红色丝绒幕布,然后用一种非常简陋的方式把它挂在了一个衣柜上(用柜子门的上缘夹住),再定制了一块大概120*120厘米大的黑白折线地板贴纸,组合起来。
还买了个四色补光手电筒,尝试加了一下蓝光,如果关了灯打蓝光就会变成蓝丝绒!
双峰蓝丝绒一体机,就是这样(如图)。
有机会的话我想做一个有转角的。
非常好玩。
豆豆眼全家福贴纸@WelcomeToTwin_Peaks
红房间蓝丝绒一体机@WelcomeToTwin_PeaksS:发现大家的产出都很古灵精怪,导致《双峰》形成了一个文化群,我们将它变成了现实世界的一部分,而且说到哪国人特别喜欢《双峰》,通过你这里的投稿,我们发现居然是日本,可能就是像林奇所说的“因为日本人没有假期,所以他们爱看电视剧”。
日本人也热衷于举办相关的活动、甚至制作周边物料,你觉得其中最有趣的是哪一件事,或者哪一种文创?
日本杂志封面W:我找到的内容其实比较有限,但最好玩的是1992年日本人给劳拉(Laura Palmer)办的追悼会,他们甚至做了一个劳拉的模型!
而且《双峰:与火同行》(Fire Walk With Me, 1992)的剧组曾经去过日本宣传,当时有很多杂志和影像,凯尔·麦克拉克伦(Kyle MacLachlan)也在日本拍了一些列广告和综艺。
然后前几天从一个帖子里看到,说《樱桃小丸子》(『ちびまる子ちゃん』)的其中一集,电视上放的其实是《双峰》的标志。
日本双峰日举办的劳拉葬礼
《樱桃小丸子》里的双峰S:《双峰》其实并不是一部容易“看懂”的作品,尤其是第三季,但它始终没有被视为邪典小众文化,反而得到了很广泛的传播,并且相比于读懂它,影迷们更喜欢不断地对其进行想象,这种“想象”是否是林奇和马克·弗罗斯特(Mark Frost)带给我们的出口?
W:是的,就像林奇总是说我们每个人自己都是侦探。
我觉得影迷的想象有很多不同的形式,比如有一些人喜欢从各种角度解读它,有些会进行二创。
至少个人而言,我觉得不需要去读懂它并且因此更放松,而且它的各种设定本身很有趣,让人忍不住去想!
S:Blue Rose 和 Wrapped In Plastic 作为粉丝出版物其实非常自由,它们没有特定的版面,也没有那种冷冰冰的“学科性”,反而是围绕着特定事件展开,比如《双峰:神秘史》(The Secret History of Twin Peaks,以下简称《神秘史》)的出版、《劳拉·帕尔默的秘密日记》(The Secret Diary of Laura Palmer, 后文简称《秘密日记》) 有声书的出版,并且他们会采访到很多主创和演员,这是否带来强烈的阅读乐趣?
The Secret History ofTwin Peaks
The Secret Diary ofLaura PalmerW:我其实没有看很多。
但确实,阅读这些材料非常有乐趣,就像侦探搜寻线索。
有些采访会涉及很多细节,比如 Wrapped In Plastic 里詹妮弗·林奇(Jennifer Lynch)关于《秘密日记》那一篇,她很具体地说了自己写书途中的感受、遇到的困难,比如文件神秘丢失,比如有时候突然就不知道写什么,好像被鲍勃(BOB)干预了一样。
那篇里还提到了她和雪琳·芬(Sherilyn Fenn)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两个人互相发出嘶嘶声,詹妮弗说“It was such a girl thing!”我觉得非常可爱。
除此之外我非常喜欢看网页上的采访!
这些演员和主创都是非常好的人,很喜欢看他们对角色和对作品的感受,以及他们分享的幕后小故事,当然他们还会谈到自己和其他演员、主创们之间的关系。
而且由于双峰的时间跨度很大,演员就有机会分享自己的变化或成长。
比如雪莉·李(Sheryl Lee)说,她曾经挣扎于劳拉和自己的自我之间,到长大后,又能和角色保持一定距离,并且她经常提到,自己后来作为一个母亲,再看劳拉的故事又有不同的感受。
林奇为Wrapped In Plastic杂志设计的封面S:前段时间你读了一些 Blue Rose 杂志的内容,里面有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篇章吗?
W:印象比较深刻的,也是詹妮弗·林奇与《秘密日记》的内容。
詹妮弗十二岁的时候曾经和父亲(大卫·林奇)说,她非常想找到别人的日记,看看别的男孩女孩是不是对自己害怕的、好奇的、喜欢的东西有一样的感觉。
大卫·林奇向她提起这件事,然后让她写了《秘密日记》。
我觉得她也非常珍惜这个机会。
Blue Rose杂志关于《秘密日记》一期的封面S:其实相比常见的“官方周边”,我一直觉得《秘密日记》,以及马克·弗罗斯特撰写的《双峰:神秘史》、《双峰:最终档案》(Twin Peaks: The Final Dossier,以下简称《最终档案》),还有斯科特·弗罗斯特(Scott Frost)写的《我的人生,我的磁带:戴尔·库珀传》(The Autobiography of F.B.I. Special Agent Dale Cooper: My Life,My Tape, 以下简称《我的人生,我的磁带》),它们都像是一种更具有延伸性的同人。
它们有勇敢的创作痕迹,甚至允许你的反驳,但是都充分拓展了《双峰》的宇宙,让我们位于一个向前、也向后生长的世界,所以你觉得这些“重要文档”有着什么样的作用,或许我们可以分别讨论。
Twin Peaks: The Final Dossier
My Life,My Tape W:我觉得《秘密日记》应该是影响力最大的一本,也是最畅销的,尤其是对《双峰:与火同行》影响比较大,雪莉·李在《与火同行》里的表演很大程度上参考了《秘密日记》。
书里写了很多劳拉年纪更小时的经历。
詹妮弗·林奇写得非常有真实感,读起来真的像读一个小女孩的日记。
我觉得它很大程度地延伸了劳拉这个角色,让我们更爱她,更能与她共情。
当然它也是对《与火同行》的铺垫,《秘密日记》应该是两季之间出版的,有些读者会有兴趣从里面找凶手的线索!
《神秘史》是对整个双峰宇宙非常详细的补充,而且它的形式很有趣,有些是档案,有些是信,还有一些录音。
它涉及了很多美国历史,还有外星人之类的东西,以及对电视剧里出现过的角色的生平作了补充,比如木头女士(Log Lady),道格拉斯·米尔福德(Dougie Milford),安德鲁·帕克德(Andrew Packard)这些角色(弗罗斯特的另一本书《最终档案》也有直接补充)。
或许是出于弗罗斯特的爱好,他还借塔米·普雷斯顿探员(Tammy Preston)之笔锐评了每个人。
这些归档,一方面是对于那些没能加入第三季的内容的弥补,另一方面,就是把双峰世界嵌入现实的历史。
《我的人生,我的磁带》相对影响力弱一些,里面的很多内容和电视剧、电影不太一样,比如特蕾莎·班克斯(Teresa Banks)的案子不是全部由戴尔·库珀查的。
它是想和《秘密日记》对应,作为对库珀的补充,但实际效果不太理想。
不过它和《神秘史》有那么点相似,也非常喜欢融合美国历史,什么肯尼迪遇刺、阿姆斯特朗登月之类的,并且也结合了一些林奇的个人经历。
我觉得有趣的一点是,很多粉丝解读会非常充分地结合这些官方文档,包括被指控ooc [3] 的《我的人生,我的磁带》,我曾经看到一个国外的网友指出:书里库珀童年时期看到过一个穿绿色西装和棕色鞋子的老男人,和第三季道奇·琼斯(Dougie Jones)的着装很像。
[3] Out of Character(偏离角色),指在角色扮演(RP)、同人创作或演员表演中,角色的行为、言语或心理状态与其设定或性格不符。
《神秘史》摘录 - 《双峰邮报》第64卷301期,《假如森林会说话,相信我,它们有时真的会开口》S: 嗯,我很同意你说《秘密日记》的真实,其实这本书我看得好心痛,你呢?
W: 真的,我看这本看好久,每次打开看一点就感觉很心痛,它很坦诚,非常像真的日记。
S: 是的,她富有自由创作的精神,同时很具象,包括打开第一篇日记,她才十二岁,那时候她家的房子还不是后来的样子。
她养过马,那匹叫特洛伊的马会带她去指引之地。
W:而且她一开始拿到小马特别开心,好可爱,雪莉·李配的有声书也很可爱,虽然声音不那么像小女孩了,但可以想象。
S:哦对,我觉得《秘密日记》之所以很具象的一大原因,是因为唐娜(Donna Hayward)和马蒂(Maddy Ferguson)的比重很大,詹妮弗十分生动地构思了她们的性格、她们和劳拉的关系,因此她们的在场与不在,都显示出劳拉的处境。
尤其是唐娜,如果连续好几篇日记里她都没有出现,那劳拉就是处在一个黑暗阶段,而且她会很紧张唐娜是否还喜欢自己。
W:《秘密日记》这里,劳拉和唐娜之间是一种同龄人的对比。
比如劳拉会说:“唐娜很好,而我很坏,也许我应该变得更像唐娜。
我再也不想和性有关的事了,我发誓我会变好的。
”比如在马蒂提到舌吻的时候唐娜很抗拒,而劳拉却很感兴趣。
马蒂有点像个成熟版的劳拉,劳拉对她的很多方面都向往而好奇。
这点很有趣,因为剧集里的马蒂并没有给我们展现这么多面,很多时候我们会把她视为劳拉好的那一面,但这里我们发现她和劳拉隐藏的那一面息息相关。
S:是的,日记里有另一个版本的马蒂,然后我觉得《与火同行》里的唐娜,她更像《秘密日记》里的唐娜,而当劳拉死去之后,唐娜的样子忽然就变了,当然电视剧和影片的创作顺序其实是反的,但如果按照时间顺序来想的话,其实这种变化,有她们主观视角的交织与错位,再加上《双峰》本身就是一个让主观现实(或者说每个人的梦想)发生的世界。
W:是的,《与火同行》的唐娜和电视剧里很不一样,有时候觉得日记就是《与火同行》的一部分。
说到唐娜的改变,其实包括第二季里的她,也有很明显的变化。
剧集版本唐娜(Lara Flynn Boyle)
《与火同行》版本唐娜(Moira Kelly)S:与此同时,日记本也是唐娜和马蒂之外,劳拉另一位很重要的朋友。
W:突然想到有人说日记很像戴安(Diane Evans)哈哈。
S:对,像戴安。
其实库珀和戴安说话的方式,劳拉在日记上写作的方式,都表现了他们与对方的关系。
劳拉与日记有一些共同的尝试,比如写诗,其实她写诗的语言不复杂,很天真但是直指最强烈的处境。
W:是的,“so wrong, so beautiful, so bad, so Laura.”(《秘密日记》里的诗歌选段)她的写作风格有时候让我想到林奇,林奇的采访一般比别人的都更好懂,很形象,语速也不快,做字幕也更方便。
S:而且我觉得劳拉的一个特点是,她能与一些超然的人物进行精神交流,比如和木头女士,她们会感知到对方,超越任何条件地信任对方。
W:是的,就像木头女士说“Laura is the one”,她像一个非常全能的集合体。
而且就像你说的,她能和神秘的人建立关系,包括养花的哈罗德(Harold Smith),包括奥黛丽的哥哥强尼(Johnny Horne),她也能发现他们的特点。
另外,我觉得劳拉真的很厉害,她每天去上学,放学还要帮别人乔茜(Jocelyn Packard)和强尼补习,要去送餐,晚上还要贩毒卖淫,然后还同时和鲍比(Bobby Briggs)、詹姆斯(James Hurley)和哈罗德交往,还要和鲍勃抗争,还要写日记。
她很痛苦但也敢于发现,她会直接问鲍勃:“你是谁?
”甚至直接质问李兰。
S:对,劳拉是全能的,也是无法睡觉的,日记里面总是写“我已经多少天没睡了”,这就是她当下的状态。
而且,我们一直说劳拉很忙,甚至她忙到拉长了双峰的夜晚!
W:是的,而且在她生前和死后,双峰人的夜生活都挺丰富的,他们真的有人睡觉吗?
S:至少在劳拉这里,双峰一晚上发生的事,或许要更多,她有一次甚至六天没睡觉。
所以日记既像是黑夜深处的斗争,也像是昼夜的交界。
我觉得那些中断的写作时刻特别有趣,她写着写着被妈妈叫出去一会儿,像一种相当紧张的日常危险。
但是,有些篇章涉及到大段大段的冒险。
你都不知道她经历了这么多事,是在一天里的哪个阶段写下这些的,她睡过吗?
所以我经常觉得她写作的习惯,像是对一场场决斗的记录,有时候我们会进入文字的决斗世界。
其实这个家真的很极端,虽然劳拉不睡觉,她妈妈却在危险地“睡去”。
W:莎拉(Sarah Palmer)睡觉是因为被李兰下药了,但她还是能梦到很有用的东西,考特妮·斯托林斯(Courtenay Stallings)的那本《劳拉幽魂:女性讲述双峰》(Laura’s Ghost: Women Speak about Twin Peaks)里,莎拉的演员格蕾丝·扎布里斯基(Grace Zabriskie)接受采访,她说莎拉是相信前世的。
Laura’s Ghost: Women Speak about Twin PeaksS:哇!
W:格蕾丝看起来像一个通灵女巫。
S:对,然后刚才你说到,弗罗斯特总是在《神秘史》里发表锐评,我也有这种感受!
他差点就用库珀和霍克(Tommy 'Hawk' Hill)等男性的口吻评判了某些角色,比如将乔茜称为邪恶,但在剧集里她是无法被单向定义的。
这一度令我很沮丧,但是另一方面,他仍然会区分不同的主观视角,比如杰柯比医生(Dr. Jacoby)对纳丁(Nadine Hurley)的诊疗记录,就生动多了,而谁又能说他的视角比库珀等“解密者”更失真呢?
《神秘史》摘录 - 杰柯比医生对娜丁的诊断书节选W:是的,杰柯比那段还挺有意思的,配图也很好玩。
另外,关于艾德(Big Ed Hurley)射瞎纳丁左眼的故事,在《神秘史》和在电视剧里是不一样的版本,剧集中,是艾德和纳丁在蜜月打猎时发生的意外,但《神秘史》却改成了纳丁跟踪艾德和哈利。
S:嗯嗯,我刚想说《神秘史》篡改/修正/模糊了好多情节,无论是对于第二季的重新整改,还是那些无法考证之事的多个版本,我们翻阅 Blue Rose 杂志的时候,发现有作者系统地梳理过,那篇文章中也提到:“关于大艾德·赫尔利和娜丁·格茨婚姻的细节被完全重写(这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更改,因为弗罗斯特是《双峰》第八集剧本的共同作者,大艾德在剧中讲述了他与娜丁婚姻中令人难忘且黑色幽默的故事)。
”这位作者还指出,尽管细节有改动,但艾德无论如何都会打瞎纳丁的眼睛。
话说我还发现,《神秘史》里安妮(Annie Blackburn)的部分被隐藏了。
W:嗯,我记得《最终档案》里,弗罗斯特还把“双峰小姐”的选美冠军也改了,感觉他有意在做一些修正,有一些解读甚至会认为安妮是一个幻想伙伴(Tulpa)。
不过《最终档案》里还是有对安妮比较详细的描述。
S:其实在弗罗斯特那里,他甚至还伪造了历史图片,做成了一系列生动的假档案(就像历史同人)!
但或许,在史实被遮蔽的情况下,“编造”反而是一种平民化而主动化的追溯,相比于“官方机密”,它们是更多发生过的事。
而且由于奥秘是遍及土地的,双峰又是个如此古老的地方,导致任何一个小居民都可以牵扯进巨大的漩涡。
而且你会不会觉得,之所以《双峰》里的很多角色,都可以被摘出来成为一份奥秘,就是因为他们太真实了。
这种真实指的是,你会觉得他们有呼吸,你会想知道第一季里的某些人为什么在第三季里变成了那样,他们不仅仅是虚构角色。
《神秘史》摘录 - 有戈登·科尔和菲利普·杰弗瑞斯签名的政府机密文件W:是的。
双峰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它的人物非常真实,即便他们有一些非常不现实的方面。
我看到很多演员也这么说,雪莉·李就说她其实分不清哪些情节是哪一季里的,对她来说劳拉的人生是一个完整的整体。
总之很神奇。
S:我们这次放映《与火同行》,观众的反馈还挺好的,大家也非常热情地参与映后讨论,但是不是《与火同行》刚上映的时候,评价很不好?
W:当年的评价的确很不好,被骂得非常惨,我在 twin peaks blog [4] 那个网站上看到,就连收录了访谈的杂志前面写介绍的作者都非常强烈地批评。
而且人们的批评角度有很多,有说它太暴力,没有创造力,还误导青少年吸毒(但其实这里的吸毒根本不诱人),但是我感觉他们都没有直说,其实就像雪莉·李说的那样,很多人在回避这种家庭乱伦。
然后有观众问,电影里涉及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太危险了?
林奇就说,如果为了不危险,我们应该拍关于缝纫的电影,当然那也可能变得危险。
[4] https://twinpeaksblog.com/ S:笑死我了,如果林奇拍缝纫…… W:还有段很好笑的,有个观众问:电影里有一句台词说:“全美国的(女高中生都活跃于性生活并且吸毒)… ” 林奇:“一半!
一半!
”S:但是你这次重看《与火同行》,会不会觉得劳拉和唐娜才是爱人,当然她对罗奈特(Ronette Pulaski)也有性幻想,哎林奇其实总是在嗑cp。
W:对呀,外网上有她们的3P文,(哭)其实罗奈特本来是想救劳拉的,就像你说的,《与火同行》和《遗失的碎片》里最温柔的存在,就是这种女性情谊。
Laura&Donna@神奇斯塔尔 S:是的,这些存在与一些露骨的性暴力相互纽结,前者我很喜欢,后者我不敢看。
W:是的,我也得低着头看。
哦对了,突然想起来,《与火同行》里的音乐“Questions in a world of blue”的前面部分,和“Audrey’s prayer”是一样的, 是否也算一种和剧集的连接呢!
我还找到了乐谱。
而且,劳拉在小木屋里跳舞的样子也和奥黛丽的舞蹈有点相似,而奥黛丽跳舞时就像在做梦:“Isn’t it too dreamy?”不过具体像不像也很难说,因为就是简单的晃动身体。
S:找了一个会音乐的朋友看了看,他说是的!
只是一个B大调,一个A大调,他说“Questions in a world of blue ”的特点,是钢琴和弦乐重叠在一起,这个写法并不常见,在卡萨维茨那里也比较明显。
他说:“这是一种做梦的音乐,我会想到像《爱的激流》(Love Streams, 1984),它最后的场景里有一大堆乐器,都在演奏差不多的东西,全部重叠在一起,有一种很孩子气的感觉。
如果放在正统的古典乐的评价标准里,这么做其实比较糟糕,显得你不知道怎么去写音乐,但是在这里,它是一种做梦的音乐。
我觉得安哲罗的音乐真的跟林奇很搭,就是又老套又激进又优雅,并且很幽默。
”哎这真神奇,因为林奇确实会重新使用一段旋律/影像,何况是劳拉和奥黛丽,两段旋律有重合,却又走上不同的路径:在奥黛丽祈祷的场面里,音乐在她话语中时隐时现,犹如信仰在悄然运作;而《与火同行》里,唱歌的朱莉(Julee Cruise)也是运转着整个场面,从劳拉在 Roadhouse 门口遇到木头女士,再到唐娜出现,“Questions in a world of blue ”交融着情境里的每一对矛盾,并且从一个更纯净的维度拉扯着空间。
W:像你说的“劳拉和奥黛丽也是双生的”。
关于林奇如何灵活地用音乐,还有一个例子就是罗伊·奥比森(Roy Orbison)的那首《哭泣》(Crying),它本来要被用在《蓝丝绒》(Blue Velvet, 1986)里,《与火同行:大卫·林奇谈电影》里提到过这件事,林奇说自己一听到这首歌就说:“啊呀!
我一定要弄到它,看它在电影里的效果如何。
”但最后发现并不合适,他就开始听奥比森其余的唱片,然后选择了《在梦中》(In Dreams),而《哭泣》(Llorando)被翻译成了西班牙语,来到了《穆赫兰道》(Mulholland Dr., 2001)里,由 Rebekah del rio “演唱”。
Blue Velvet(1986),In Dreams
Mulholland Dr.(2001),LlorandoS:对,这两首歌现在的位置才是对的,如果《哭泣》用在《蓝丝绒》里,就会非常煽情!
但是在寂静俱乐部里,它能够调动起人最原始的能量,甚至预演自己的泪水。
W:是的,很美。
哦对,说起寂静俱乐部,有人发现剧场里坐着的两个女孩,有点像劳拉和罗奈特。
S:是的!
我也发现了,这非常神奇。
她们确实可以在那里,就像劳拉·哈林(Laura Harring)也在《内陆帝国》的结尾。
W:没错,我还特意去找了演员表,确认是不是哈林。
感觉她们在电影之间非常自由地移动,太酷了!
寂静俱乐部里的“劳拉”和“罗奈特”
《内陆帝国》结尾的劳拉·哈林 S:而且《穆赫兰道》一开始,拍的就是奥黛丽去好莱坞的电视剧。
角色确实是“移动”的,她们的成长是自由的。
话说我感觉林奇真的是很认真在塑造奥黛丽,她的处境不比劳拉安全,她也是极端情境里的抗争者,承受家庭、外界所带来的悲剧。
W:嗯,试播集有一个删减的部分,就是奥黛丽妈妈骗她说,她哥哥是因为小时候被她推下楼梯才变成那样的,然后心理医生和她妈妈交谈,说她知道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哥哥的情况是因为某种家族遗传的情绪问题。
S:啊,竟然是这样……现在很多事情串起来,会发现奥黛丽一直很坚强。
W:对。
她一直很坚强。
《最终档案》里写她还和唐娜保持联系。
S:嗯,说到这个,我非常迷恋她们俩在第一季里的对手戏,从语言到眼神都是“such a girl thing”。
W:但是第二季就没怎么发展。
(我们共同)都怪第二季。
S:第二季里我最喜欢的奥黛丽片段,还是那段祈祷,我觉得奥黛丽和库珀的关系,就是维系在“祈祷”(pray)上的,甚至她其他的冒险行为,她的那些小密室,也是少女的奇迹,当然这很矛盾,因为祈祷者经受着磨难。
W:是的,pray 一开始非常神奇,一开始避免了奥黛丽的死亡。
接着是“她受的折磨”,据说第三季的时候,雪琳·芬看完最初的剧本很崩溃地哭了,于是林奇把剧本改了。
但具体不知道是哪一场,有人猜是她儿子要挟外婆要钱的那一段,说本来威胁的是奥黛丽,但是我不太确定,因为奥黛丽第三季的戏份孤立于其他人。
S:嗯,而且第三季里,她不住在大北方酒店了,她的搬离更凸显出大酒店的衰落,整个双峰都显得平凡了许多。
W:是的,《最终档案》里写她搬走了,我不记得搬得有多远,但她又能回到 Roadhouse。
她第一季里面能在大饭店里到处玩,样子好轻盈。
当时角色卡里写:她最喜欢的就是漂亮的毛衣、羊毛裙还有马鞍鞋。
到了第三季,很多人猜测其实她在红房间,因为C先生(Mr.C)带走了她的一部分,和戴安一样,话说我刚意识到发生了这些事的时候非常崩溃,他把她们都当作工具,并且非常有目的性。
S:啊也有一种说法是奥黛丽在精神病院,但我也相信她在红房间。
然后说到她会去 Roadhouse,有时TWY和我觉得,Roadhouse 就是另一个红房间,因为它们都有蒙太奇上的延伸性,Roadhouse 里的歌手们虽然是独立的,但他们似乎能接收很多遥远的信号;另一方面,无论外界的时间怎么演变,这里总是同一个时段,演出的时段。
但很特别的是,第三季第七集里,有一段长达两分钟的打扫成为演出,这时场地被清空了,于是带出了 Roadhouse 的另一面。
其实看到 Roadhouse 还在搞地下卖淫,我感到邪恶而凋零,因为相比C先生在外面的罪行,双峰的罪犯业又老规模又小,Roadhouse 的演出增多了,犯罪却无法跟上时代(事实上它一直如此)。
然后刚才不是说北方大酒店也旧了嘛,第三季能拍摄的内景很少,隔着瀑布的水雾,它的外景缥缈而不真实,透过玻璃看去里面似乎没有人,客房亮起来的灯也不多,事实上客房简直像空置了。
第二季里的空镜被第三季沿用W:我很喜欢 Roadhouse 是另一个红房间的这个解释!
或者说它和红房间是相连的。
关于那个打扫的段落补充一下,在双峰卡片上,Roadhouse 那张卡里特意写了“它以放松的氛围和满地的花生壳而闻名”。
北方大酒店的确冷清了,前两季里面,总是看到各种房客入住,挪威人、冰岛人、士兵什么的,我看过一个采访,就是讲酒店餐厅这个空间非常有趣,以及库珀315房间里的很多事,那些梦,还有第二季最后的结局,都发生在其中,酒店真的非常重要。
第二季里的酒店客房
Roadhouse卡片(来自粉丝网站http://www.lynchnet.com/tp/tpcards.html)S:是的,整个酒店的布置也是,在第一季第二集和第三季第七集里,镜头都环顾了酒店房间的装饰,我们知道那里有很多印第安标志物,但是由于住客消失,那些涂鸦、动物模型、图腾柱会显得比人更大,尤其是当镜头靠近它们的时候,你会听到它们的能量。
第三季里的办公室W:对的,它们发出了声音,而且酒店也是一种lodge。
S:同时联想到第三季里的很多老地方,比如大艾德的加油站,双R餐厅,北方大酒店,由于画幅的更改,有的空间看似扩大了,比如双R餐厅(其实是格局被还原了),但是它们的持有者永远都被锁在这里,像是过着静止而动荡的生活。
诺玛(Norma Jennings)的轨迹看似不变,但她的生活经常有巨变,她还得消化各种巨变,包括她和大艾德修成正果,这是否是一种最美满的封锁。
W:诺玛这个词在拉丁语里有“规范”的意思,她的饰演者佩吉·利普顿(Peggy Lipton)也提到了这个,她说相对于剧里其他一些角色,诺玛给人一种很稳重(稳定)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动代入了诺玛的形象,我看那篇采访时,觉得利普顿也很有诺玛的气质,记者反复问她《双峰》的节奏是不是太慢了,不适合所有人,但是她非常坚定地表示,我们都有责任去接受这种冥想式的节奏(大致意思)。
另外,我觉得还有一个地方被藏起来了,就是 Bookhouse,第一季第二季以及《神秘史》、《秘密日记》,都着重描述了 Bookhouse,还提到了露西(Lucy Moran)买了很多书因此得以加入,话说露西还吐槽过,Bookhouse Boys 这个团体名太不合理了,印象里金米·罗伯特森(Kimmy Robertson)还录了视频,太可爱了!
但是第三季就没有提到 Bookhouse,尽管我觉得 Bookhouse Boys 这个组织应该还在。
Bookhouse的书架 S:如果还在的话,那这一代会是鲍比吗!
哎其实第三季真的藏起了好多地方,包括双峰中学,所以可能二十五年后的双峰镇显得冷清的原因,就是那些人烟味很重的地方没出现,不知道它们在画外怎么样。
W:是啊。
然后说到空间的变化,我突然想到更早的时间线,关于红房间。
林奇一开始没有把红房间设想成像第二季结尾那样更实体的空间,最终的红房间大概算一个和马克·弗罗斯特中和的结果,很奇妙,有粉丝整理过红房间从试播集到二十五年后的总体变化:弗罗斯特一开始写了第二季最后一集的剧本,但是林奇看了以后非常不满意,于是大改特改,但也保留了一些设定。
在弗罗斯特的版本里,库珀是抓住云顿·厄尔(Windom Earle)的腿被带进了红房间,而那些房间有钥匙。
云顿·厄尔拿了一个遥控器操控红房间,并且一直叽里呱啦地讲话,不说了还会蹦出来一个横幅,然后库珀还突然变成了小孩,突然见到了他爸!
当然弗罗斯特这么写,可能是因为他还想接着拍第三季。
第二季里的红房间S:哇,但是最终的红房间非常好,我觉得它是林奇电影中最有留白的空间,因此它和外界的关系总是在变幻。
W:非常好,每一次红幕布出现的场景都很美丽。
哦对还有,弗罗斯特版本里最奇怪的是,他让鲍勃穿成了牙医的样子!
其实是《我的人生,我的磁带》有一个看牙医的情节。
弗罗斯特就想在库珀的设定上加很多延展,再加上美国人普遍很恐惧牙医。
但是林奇非常不喜欢,说这太破坏鲍勃的形象了!
我想想也觉得实在太搞笑了。
这一版的台词特别多(至少跟最终的比起来),尤其是云顿·厄尔话特多。
S:话特别多很符合马克·弗罗斯特的人设了!
其实我非常喜欢这些更留白的空间,它们总可以被联想,还包括《与火同行》里,菲利普·杰弗瑞斯(Phillip Jeffries)讲述的便利店上方的暗室,红房间的人可以溜达过去。
W:有人觉得猫头鹰戒指的宝石,就是从暗室里那张桌子上扣下来的,因为桌子上有个洞,所以它不是宝石而是绿色橡胶!
这是某四个半小时解说里的,虽然他说的很多很离奇,但确实很有脑洞。
或许是绿宝石戒指来源的桌子S:我很喜欢每一次绿色戒指出现的蒙太奇!
但是说到这种“静物”,最近TWY有个小发现,就是关于第三季的最后一集,他说,库珀坐在餐馆里的时候,他的FBI徽章一度是反着戴的(在美国倒挂国旗意为求救),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穿帮,因为下一个镜头立刻正回去了。
W:诶是的,这个粉丝解读里经常提到,而且他之前还没戴徽章(指的是刚刚苏醒、执行一系列营救的时候)。
S:是的,那里他没戴徽章,显得好诡异!
也很符合情境的失真。
W: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那个很长的双峰粉丝解说?
S:请你发给我,我很喜欢别人版本里的《双峰》。
然后最近我也和别的林奇影迷一起看地图,就是看取景地的地图,想尝试摸索出一部影片的覆盖面,有时候,我们看片子里的路程和实际路程相差多少。
比如第三季杰瑞(Jerry Horne)嗑药之后,他的脚失去了控制,从双峰镇一路“走”到了怀俄明,直接跨越了洲际,这是一段不可能的距离。
再比如说第三季结尾,库珀载着劳拉,从敖德萨开回了双峰,路程实际上至少需要27个小时,但在剧集里只是一个“晚上”。
W:哇哦,想起来好像看过一个说法说最后一集开车那一段可以和倒数第二集放黑白片段的时间对上,但是也有说不能完全对上的。
但总之是很有趣的想法。
S:我就是感觉自己的爱好时不时因为林奇而增加,包括对于一些小物件的神秘性,比如和朋友拍电影的时候,会想要和一些小事物产生交流,比如一只小手表、一个水晶球、一副奇特的画作之类的,创造活动不提,其实生活习惯也受到他/库珀的影响,我被他们安利了很多食物!
W:林奇对我的生活影响也非常大,比如樱桃派,我今年双峰日当天就吃了。
我还会冥想,这是非常好习惯。
樱桃派S:好神奇,你居然会冥想!
(W随即给我发了B站上的冥想教程),话说我是被林奇安利喝咖啡的。
W:对,咖啡也算一个,我以前特别讨厌不加牛奶的任何咖啡。
但是我后来觉得喝一口热黑咖啡然后微笑,然后说“Damn fine coffee”特别有仪式感,就有点喜欢了。
S:好耶!
全文完
本次大卫·林奇纪念展映活动由异见者编辑部联合杭州、北京、上海的高校电影社团发起,放映排期跨时三周,于三地同步进行。
放映属于非营利性质的学术活动,并非版权放映;观影免费,并且向校外观众开放。
本次活动共安排了九场映后交流,其中部分为开放给场外观众的线上映后,具体嘉宾信息将择日公布。
每周还将配合当周的主题及展映片目,在本号平台上推出相应文字内容,包括单元导赏、原创电影评论、相关精选译文。
「波长cinema」播客也将会呈现特别策划节目。
同时,我们还为本次活动专门设计了有场刊、海报、票根、纪念小卡等周边,观众可以在现场免费领取。
展映片单内有部分影片是首次译介为中文,届时字幕也会同步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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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财、华师及北大场已于上周放映结束。
杭州国美场原定于21-23日举行的WEEK3放映活动平移至本周末28-30日举行。
中传原定于21日的放映活动平移至28日举行。
金色木屋 活动往期推文学术放映|金色木屋:致敬大卫·林奇金色木屋·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1:我回来作祟金色木屋 · 长评|论纯真和卑鄙:大卫·林奇《蓝丝绒》金色木屋 · 长评|物质的观感:大卫·林奇《橡皮头》金色木屋 · 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2:路直路弯金色木屋 · 访谈翻译|唯一的雪莉·李:《劳拉幽魂》访谈选文金色木屋 · 长评|另一种速度与归途:从阿尔文·史崔特到戴尔·库珀金色木屋 · 长评|肥皂剧与世界:大卫·林奇《双峰》系列金色木屋 · 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3:地图和坐标(以及更多)金色木屋 · 长评|从片场大门到电影院:大卫·林奇《内陆帝国》金色木屋 · 评论翻译|幻想的解体:齐泽克论大卫·林奇《妖夜慌踪》排版设计 / desi 阿崽 封面设计 / 阿崽 责任编辑 / TWY 石新雨图片整理 / @WelcomeToTwin_Peaks 石新雨 TWY
看完了前几集,目前最神秘的场景除了之前频繁出现的红房子(black lodge)外,还有S03E03开头cooper掉进的一个紫红色铁房间。
根据youtube大神的视频,S03E01(约30min48s处)和S03E03(约4min27s处)的时间轴是完全对应的。
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并参考大神“圈套 (part1 - part4有关Cooper的分析与提示) ”的剧评,进一步补充分析如下。
首先说一下少年看守的玻璃箱子和周围的摄像机。
玻璃箱子为从black lodge进入现实世界的出口,应该是bob建的并找人看守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在black lodge关了27年的真正的cooper进入现实世界。
因为如果真cooper回到现实世界,就会跟自己的身体交换,bob就会重新回到black lodge。
而从black lodge进入现实世界是不仅仅有一条通路的。
这些通路就是紫红色铁房间,每一条通路都有一个编码(房间内出口的编码),对应为少年看守的摄像机的编码,可以从房间内的出口进入现实世界。
玻璃箱子处的出口为15号通道,而胖cooper(道奇)的电源插座口为3号通道。
以下按照时间顺序分析。
Mike和the arm等人帮助真cooper从black lodge回到现实世界。
不出bob所料,确实是走了15号通道进入了玻璃箱子,这样就中了bob的圈套,之后cooper被传送到black lodge和现实的交界处,也就是15号紫红色铁房间,正是无眼女(josie的幻身)所在。
这里进一步猜测,其实不同编号的通道通往的是不同的平行世界,道奇和bob能同时存在的原因就是他们身处在不同的平行世界中。
bob所在为15号平行世界,道奇所在3号平行世界。
Cooper穿越到一个平行世界里时,所有平行世界的cooper(道奇、bob)都会有生理反应(呕吐以及眩晕)。
无眼女所在房间接下来,根据S03E01和S03E03同步时间轴逐帧分析,铁房间外出现敲击声开始,就是看守玻璃箱子的少年少女搞(zuo)事(ai)情之时。
此时无眼女做出了别出声的手势,为了阻止cooper从15号出口出去而被少年少女发现。
然而cooper出于好奇心,径自走向15号出口,对应的现实世界中,cooper在玻璃房子内以裸男的鬼魂形象出现。
此时无眼女赶紧阻止,并开始疯狂比划。
现实世界里对应的正好是玻璃箱子里跑出的鬼魂开始杀人的时刻。
两处的音效也完全相同,都是像剑划过的声音。
因此可推断为,玻璃箱子刚开始的幻影是cooper的,而从玻璃箱子冲出来杀人的是无眼女的幻影。
可以理解为,无眼女为了救cooper,让他不中bob的圈套,亲自杀了看守的少年少女。
杀完人之后,无眼女从房间的梯子走出,cooper也跟了上来。
无眼女拉了一下电闸,自己掉入了太空中。
这里的电闸为切换房间编号(平行世界通道)的机关,拉下来后,15号房间变为3号房间,而无眼女必须传送到她应该在的15号房间,掉入太空只是从3号房间传送到15号房间的表象。
(另外一种反面理解为,无眼女其实并不是在救cooper,反而是在帮助bob。
如果cooper从15号通道出去,那bob就必然会返回black lodge。
无眼女阻止了cooper进入bob所在的15号平行世界,让bob可以继续用cooper的另一个分身为非作歹。
)之后一脸懵逼的cooper从梯子下去进入3号铁房间,也就是ronette pulaski的幻身所在的房间。
后面同理,cooper根据ronette pulaski的指示,从3号出口出去,在现实世界中对应道奇房间的电源插孔处。
“When you get there, you will already be there. You’d better hurry,my mother’s coming.”这里的mother为bob同伙?
具体还没想清楚。
这时3号房间也出现了同样的敲击声,根据之前分析的敲击声的寓意,这里为道奇和外遇女搞(zuo)事(ai)情的声音。
后面的剧情就易懂了。
分析了这么多,还是有很多的不解之处。
希望后面会有相应的解释吧,我也做好了被打脸的准备了
E2想起来我是为了想看第三季才去看了前两季,像是为了碟馊了的醋而吃了一顿极其难吃的饺子。
真如第二季结尾预告那样,第三季在大约25年后如约而至,凑出几个原班演员来演也真不容易,也再次体现上季走马灯一样的空洞角色毫无意义。
这季也还是一大堆工具人轮番登场。
25年的技术进步给了导演更多发疯的空间,但也没发出高水平的疯。
e5库伯探员也挺惨,在黑房子里被锁了二十五年,从青年到中老年。
这季熟面孔演员很多,在穆赫兰道成名的娜奥米沃茨也来了。
看了演员表,还有莫妮卡贝鲁奇、蒂姆罗斯等许多熟面孔,攒了这么多人,然后拉了坨大的。
e7本季仍然维持了高标准的女演员选角,也维持了剧情胡说八道。
此前都没注意到大声公探员就是大卫林奇本人,外型还挺俊朗。
e11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角色用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言行产出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情节,然后从上下文乃至全剧都看不出这些奇奇怪怪的人物和情节有什么意义。
大卫林奇在选角和编排剧情方面给自己捞了点油水。
e15讨厌鬼詹姆斯在本季的情节里没有作用,但仍然出场泡妞,难以理解,他是投资人吗?
二十五年前的青年和中年的大多数女士在这季里仍然光鲜亮丽,除了奥黛丽,而这才是常态。
我原以为戴安是录音机的名字,结果真有这人,我原以为在讲两条时间线里库伯探员的故事,结果是有两个库伯探员,其中一个是复制人。
大家太纵容导演了,拍坨屎都有人看。
还好他不再拍了。
关于坐标,white lodge和荷兰人小屋:1. 威廉.黑斯廷斯和露丝.达文波特找到了通往其他空间的入口,来到一个叫“the zone”的地方,在那里见到布里吉斯少校,少校要求他们进入军方数据库拿到坐标。
两人将坐标交给少校时,黑影(矿工们)出现,杀死少校和露丝,并询问威廉他妻子的名字。
2. 少校将坐标藏在自己的椅子里,和妻子说25年后警长会来找她要坐标。
25年后Bobby和警长说少校生前最后见到的人是Cooer(Mr. C),警长来到少校家里调查。
少校妻子将坐标交给警长,警察找到坐标地点(杰克兔子城堡往东253码,white lodge的入口)。
安迪进入white lodge,与巨人见面。
3. 威廉被捕,妻子来狱中。
为Mr. C服务的矿工出现在隔壁牢房。
Mr. C杀死威廉的妻子。
4. 露丝将坐标写在手臂上。
威廉带FBI的探员到他们与少校会面的地点,发现露丝尸体头以下的部分,戴安(Tulpa)记住坐标,发给Mr. C。
同在这个地点,Cole发现类似传送门的旋涡(vortex),可以被传送到一个有矿工的小屋(荷兰人小屋?
)。
5. Mr. C派雷.门罗(菲利普的线人,奉菲利普.杰弗里斯之命准备杀死Mr. C)找威廉的女秘书要坐标,然后炸掉了女秘书的车,杀死了她。
门罗告知Mr. C坐标和菲利普的藏身地(荷兰人小屋)。
6. Mr. C在荷兰人小屋找到菲利普,菲利普告诉其坐标。
7. Mr. C带Richard到其中两个坐标的指向地,Richard被电死。
(三个坐标中有两个是假的——应该是门罗和菲利普给的坐标是假的,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杀死Mr. C。
)8. Mr. C到达最后一个坐标的指向地(杰克兔子城堡往东235码),被传送到white lodge里一个类似presentation room的地方,巨人将幻灯片从劳拉家切换到双峰警察局,将Mr. C传送到警察局。
(这似乎是巨人的圈套:让Mr. C在警察局落网,不让他在劳拉家里找到Judy。
Mr. C发现自己到了警察局时,说了一句what is this。
)9. Cooper找到菲利普,说了一个时间(劳拉死亡时间,1989.2.23),菲利普发出了一个无限循环(或是莫比乌斯环)的符号,将其送回25年前的那个时间。
(待在荷兰人小屋、救活Mr. C的三个矿工,应该就是《与火同行》中参加了便利店上方会议的三个流浪汉。
)一些待确认的问题:1. Mr. C为什么要找坐标去white lodge?少校失踪前和Cooper、Cole说过Judy的事情,Mr. C想通过white lodge里的少校找Judy?
是想和Judy合作,还是想摆脱Judy对他的控制?
2. 坐标数字对应的是white lodge入口,还是警察局?
看上去应该是杰克兔子城堡附近的white lodge入口,但戴安的tulpa又说她是让Mr. C去了警察局。
同时威廉博客上的坐标指向的是便利店/荷兰人小屋。
3. Mr. C给Darya看的纸牌上,黑色的符号是什么?
戒指上的猫头鹰洞穴符号,代表black lodge。
这个符号还出现在了少校留下的字条上,以及Hawk给警长看的地图上。
在少校的字条上,这个符号和太阳的符号并列出现,再次印证了它代表着black lodge。
4. Mr. C将要回到红房间的那天,为什么一直在开车?
开车的地点似乎就是最后一集中Cooper开到430的地点?
5. 少校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道吉的结婚戒指?
可能是现场的矿工放进去的(威廉告诉塔米,少校死亡的时候有很多人出现,后来FBI去现场时,戴安也看到矿工杀死了威廉),为了诬陷道吉(真Cooper)杀人,从而帮Mr. C清除威胁。
6. 道吉回到红房间之前,为什么说自己的胳膊出问题了?
《与火同行》中,特蕾莎.班克斯死前三天胳膊动不了了,劳拉夜里醒来似乎胳膊也有些麻木,似乎是戴戒指的副作用?
有一种说法是红房间里arm的进化形态是一棵树,也像手臂中的神经系统。
7. 少校是什么时候把坐标放在椅子里的?
从第二季和《神秘史》中可知,他加入蓝皮书计划以后就一直在寻找white lodge,他是早就知道了坐标,还是在威廉和露丝去军方数据库盗取后才知道?
红房间里的数字和暗号:巨人(消防员)在S3E1中告诉cooper:430,Richard and Linda,一石二鸟手臂重复数字:253(少校留给警长纸条上的时间是2:53,同时写了white lodge的入口是杰克兔子城堡往东253码。
Cooper恢复记忆是在拉斯维加斯时间2:53,给Cole留言2+5+3=10。
Mr. C在警察局死亡后,墙上的时间是2:53。
)安迪被传送进white lodge,巨人让其看到路牌6(路牌6出现在显示屏上连续的两个镜头中,第一个是S3E6,Richard撞死孩子的地方,另一个来自《与火同行》,是拖车公园里的电线杆路牌。
)(Cooper第二次拯救Laura/Carrie page时,寻找到她的住处,附近有路牌6)一些彩蛋:威廉.黑斯廷斯的博客:https://web.archive.org/web/20170710023126/https://thesearchforthezone.com/海沃德医生的扮演者是马克.弗洛斯特的父亲。
马克.弗洛斯特本人演了S3E15Steven自杀前遇到的那个遛狗人。
这不怪我,其实一切都是真实的。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PART 1】那些隐藏在双峰世界里的数字小品双峰世界里的8,或者是...
This...is where you will find Judy.
当然,8在中间,旁边是3和5
2-3-5无数次在片中出现,这个颇有意思2.50-3.50(像不像708)
NP8B3JD2个数字(8和3),5个字母(NPBJD),7个字符。
这种708(430)的搭配法,在双峰世界里到处都是,你发现了吗?
或者是,你会和我一样胡想吗?
她朝着208房间的门,开了6枪。
在双峰警局,8站在了正义的一方。
除了大头coop,你数一下有几个人。
这里的电话铃声,响了8次。
【PART 2】双峰世界的奇数逻辑别纠结,这些纯属我个人的臆想,但双峰真的很有趣很奇怪......one# 房间1516与房间708之间的数字关联">#one# 房间1516与房间708之间的数字关联1、一切都在8的掌控之中15-7=80=016-8=82、一切都被困在了430之中4(1516)3(708)0(8-8)
Judy世界里的劳拉之家1516
708,再熟悉不过了吧。
TWO# 2+5+3=10???
">#TWO# 2+5+3=10???
1、我怎么觉得一切都被卡在了2:53台灯亮起的一瞬间?
毕竟2:53时的台词是:when you get there,you will…already be there.
2:53,是开启了一切,还是停止了一切?
红色台灯亮起(BOOM),时间是否静止在了(25)3。
2、Log Lady说“众星移动,时间和空间……”
时间被限制在了2:53,是不是一直都停止着呢?
正如Log Lady说的,不光是时间,空间也在欲动。
3、一切正好,当时间和空间一起到达253(10)......
这时候是253
数学不错
时间你想去哪儿?
哪也别想去。
Three# 这是两个世界的...源点?
...制衡点?
">#Three# 这是两个世界的...源点?
...制衡点?
1、就是这里。
进来吧。
是......吗?
2、从白天到黑夜,从43到0,经历了什么?
cooper带着戴安通过430大法(鬼知道是什么)从白天走到了黑夜(正常思维觉得他是从一个世界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我怎么觉得这段白+黑(啪啪啪)的戏码,是通过了一个连接处呢?
(不是瞬间穿越,而是无间轮回)理解1:从7到8理解2:从4+3到0
430:从7(4+3)到8(0+∞),只需要一次0距离啪啪啪。
这个点就是8---所有8都是0---所有0都是∞---所有∞都有点---∞Four# 5:30大爆炸之后,Judy咖啡店营业了。
">#Four# 5:30大爆炸之后,Judy咖啡店营业了。
倒计时从10到0,BOOM把1释放,世界一分为二。
OPEN 5:30am to 8:30pm,天还没亮就开门营业了。
5:30am-8:30pm〔judy zone〕始于黎明前的黑暗终于夕阳后的黑暗
你要把阳光带到哪里去?
NEVER BEFORE!!!
9:30am-5:30pm〔Truman world〕始于黎明后的光明终于夕阳前的光明so,in Judy's zone(5:30)-(8:30)(5+3=8)-(8-3=5)就这样相互制衡,永无尽头唯一不变的是那个0(准时,规则,没有出口,一切是开始也是结束)so and so,也许Truman world的结束时间数字组合5:30pm,恰恰是Judy zone的开始时间数字组合5:30am。
无间轮回???
so and so,again,茶壶喷出来的8转了一圈,那个圆点,也换了方位。
我胡乱的理解为, Truman world的am与Judy zone的pm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它这两个世界的时间是相反但又契合的。
在另一个间域(Truman world)中,Judy咖啡馆的营业时间应该是(5:30pm-9:30am)。
这也对应了黑夜(时间+空间)的常规思路。
自从世界BOOM一分为二之后,两个世界中间有1小时空白。
(Judy 咖啡馆营业15小时,Truman世界营业8小时,15+8=23.)(整个世界的24小时,被营业时间的规则定量,分成了1-8-15)正邪双方在这个1小时空白(时间+空间)中互融,互搏,分身,合体,交战导致两个世界之间一直是如火(电)般的激烈交错勃发而其中的制衡点/源点,是否正是laura呢?
如下图:
她一直在努力的keep,保持所有事情的平衡。
……………………扯远了,回正题。
数字。
Five# 两个世界都存在的电流【324810(6)】">#Five# 两个世界都存在的电流【324810(6)】我的粗糙理解:3+2+4+8+1+0+6=24群友的神解(原话):6/(7-5)*8=24@fireman#水克火;3 阳火 2 阴木 4 阴火 8 阴金 1 阳木 0 太极 6 阴土《五行缺水》6单独拿出来 是因为 五行里 土 跟任何元素都有联系
【PART 3】How many Coopers?
自从Cooper进入间域融合空间之后,他是否已经从单边的现实世界中脱离而出?
和茶壶一样,以另一种姿态和使命存在着。
#Cooper的第三人称分身术使命#
第三人称分身术的限制与制衡。
第三人称分身术(个人杜撰):Cooper进入红房子以后,他就进入了“分身术”的魔咒中,简单点说,Truman世界里(那张印有cooper/cooper/coo的字条上)会有两个半Cooper,我认为这两个半,都是分身。
真身是后来自己走了出来,而戴安在那里等他。
“你是真的吗?
”“是我。
”
他在这里看着一切发生,等待了25年。
正如杰弗里被茶壶限制,而永远失去了真身,Cooper也受到了“第三人称分身术”限制,暂时失去了自由(真身)。
当分身被收回,Bob的限制被打破,真正的Cooper才见到茶壶并知道了下一步他的使命。
这是Cooper和茶壶等待了25年的使命交接。
Fire Walk With Me#">#Fire Walk With Me#Through the darkness of future past.The magician longs to see.One chants out between two worlds..."Fire...walk with me."
也许,未来和过去都是瞬间的/限制的/既定的,大爆炸(5:30)/430(1516 & 708 & 8 & 24),只有穿越无限黑暗,与火同行时,才是真正的摆脱了253(时间+空间)的限制,坠入无间的轮回。
也许这一问,又回到了253的无限纠葛中。
mother一次回荡了25年的叫声,激发了房子灯灭电流停止般,laura又一次在尖叫中消失。
期待第四季。
2017年9月7日 / DAVID AUERBACH 我认为《双峰:回归》会比原剧更深入。
我在首映前就写过这样的预言,内容是《双峰:回归》 将如何展开:我预计新一季将围绕“双峰”展开——不是指那个小镇,而是这部电视剧本身。
新一季将会以旧剧为核心,而非延续原有的情节。
然而,我原本预计《回归》会以比现实中更明确的结局收尾。
尽管我确信最终结果会更接近《内陆帝国》而非原剧,但我认为弗罗斯特的参与以及整理18个小时素材的庞大任务,都需要某种叙事弧线作为组织原则。
直到那个椭圆形且令人难以置信的荒芜的最后一集,我发现它与林奇其他作品相比具有更为本能的令人不安之感。
(即使是我喜欢的他的三部电影,如《橡皮头》、《穆赫兰道》和《内陆帝国》,都没有像最后一集那样打动我;它们更像是全面的审美体验而非情感体验。
)
The Curtain Call在没有任何明确理由或叙事的情况下,创造出全方位的恐惧感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这种力量非常强大,尤其是库珀和黛安之间的“爱”的场景,它要求我们尝试进行一些解释。
这是我对林奇在第18集基础上构建的潜在素材的最佳猜测。
我的解释受到了这位评论者的关键启示,即第18集中的另一个世界不是由消极实体朱迪创造的,而是由白色小屋自己作为陷阱为朱迪设置的。
这是第一个开始暗示最终集特殊、压倒性悲情背后原因的解释,包括库珀和黛安之间奇特且令人不安的性爱场景。
请记住以下几点:第三季的主要反派角色既不是邪恶分身,也不是BOB,而是朱迪。
朱迪本身或者是由实验怪物、母亲、有角的虫子象征(杰弗里说过)、跳跃的人、查尔方特/特雷蒙德家族和莎拉·帕尔默所代表。
戈登·科尔、加兰德·布里格斯和库珀与菲利普·杰弗里和MIKE有某种长期的计划来处理朱迪。
《双峰:归来》具有对称结构。
例如,库珀在2.5小时后进入恍惚的道格状态(Dougie-state),并在还剩2.5小时的时候苏醒。
黑色小屋的生物,包括朱迪,都被痛苦和悲伤所吸引,也称为Garmonbozia,并以此为食。
电是一种基本能量,就像火一样。
Electricity以下是我对朱迪的计划及其相关可怕代价的最佳猜测。
这些都不是确定无疑的,只是我觉得有趣的一种猜测,或许也是弗罗斯特在林奇开始在其基础上即兴发挥之前所设想的一种设想。
“You are far away.”在第一个场景中,Fireman告诉库珀:“现在它在我们的房子里。
”“它”指的是朱迪和她的黑色小屋居民。
Fireman在这里的严肃程度前所未有。
这是一件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需要采取绝望的措施。
然后,他给库珀三个提示:430(进入另一个现实的交叉点距离430英里)、理查德和琳达(库珀和黛安的替身)以及“一石二鸟”(库珀的计划)。
这个场景的时间模糊不清。
它可能发生在第15集库珀用电恢复自己的意识之后,但更重要的是库珀在那之后记住了这个场景,并知道他需要做什么。
The Bomb陷阱有三个关键要素:1. 笼子:由白色小屋(White Lodge)创建的一个包含德克萨斯州奥德萨和双峰的梦境小世界2. 诱饵:库珀和黛安3. 炸弹:劳拉·帕尔默
“It’s slippery in here.” 库珀以菲利普·杰弗里斯(Phillip Jeffries)为旅行社(With Phillip Jeffries as travel agent),在她去世的那晚,及时回去营救了劳拉·帕尔默(Laura Palmer)。
他以一种有趣而又不太令人放心的语调告诉她:“我们要回家了”。
如果“家”是父母的家,那是劳拉想去的最后一个地方。
实际上,“家”是劳拉(Laura)起源于第8集的怀特洛奇(White Lodge)。
古柏(Cooper)将劳拉(Laura)带到Jackrabbit的Palace White Lodge树林。
劳拉·帕尔默(Laura Palmer)失踪时,她听到了消防员为库珀(Cooper)演奏的声音。
这表明怀特洛奇(White Lodge)已接她。
库珀对她的失踪并不感到特别惊讶。
他抬起头来是因为她已经被拉起 , 就像她在第二集中从红厅走来一样(带有相同的颤动声)。
上 是前往白色小屋的方向。
“We’re going home.” 莎拉(Sarah)在朱迪(Judy)的影响下行动,对劳拉(Laura)的失踪感到愤怒,并试图粉碎她的照片,但场景不断倒转,照片无懈可击。
这个现实正在变成“非官方版本”,而劳拉则“被保存”。
HomecomingWhite Lodge确实将劳拉从父亲的手中“救了”出来,但这并不是库珀的目的,这就是为什么库珀离开警长站后似乎越来越讨厌。
劳拉(Laura)为了更大的利益而被使用在陷阱中,但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她仍然遭受可怕的童年和青春期,充满了虐待。
库珀在《与我同行》中 告诉劳拉不要带猫头鹰洞环,因为库珀的计划要求劳拉 还活着。
当Leland / BOB杀死Laura时,它搞砸了计划。
如果库珀主要关心的是真正拯救 劳拉,为什么他不把她从死夜前的过去几年中 救出来 ,以免她遭受如此可怕的虐待?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劳拉·帕尔默(Laura Palmer)的悲剧是 没有人想要她死,但每个人都使她受苦—第18集的启示是,她的折磨者现在包括库珀。
在《回归》中, “谁杀了劳拉·帕尔默?
” 最终成为MacGuffin Lynch和Frost原本打算的样子。
问题“谁杀了劳拉·帕尔默?
” 导致角色和观众误入歧途,分散了更重要和更富有同情心的问题,“劳拉·帕尔默是谁?
或什么?
”怀特洛奇酒店将1989年的劳拉(Laura)放入一个袖珍的梦幻世界,我称之为“笼子”。
我们已经看到怀特洛奇(White Lodge)用笼子短暂地收容了C先生;这暗示着这个梦幻世界的本质。
它在她周围塑造自己。
然后,劳拉(Laura)在凯奇(Cage)居住了25年,在得克萨斯州敖德萨(Odessa)的凯莉·佩奇(Carrie Page)的生活中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Odessa, TX, Pop. Pylon从我们对她的了解来看,劳拉(Laura)的后来作为卡莉•佩奇(Carrie Page)的生活似乎比她的童年更好,但是当库珀出现时,她的客厅里仍然有尸体。
凯奇(Cage)也许是劳拉(Laura)希望能够摆脱童年生活的梦想。
通过进入笼子,她忘记了进入笼子之前发生的很多事情。
笼子不是 Judy的领域。
这是劳拉(Laura)自己的梦想塑造而成的White Lodge创意。
jackrabbit是敖德萨的象征,fireman在安迪(Andy)进入怀特洛奇(White Lodge)旅行时就知道了笼子:他向安迪(Andy)展示了凯莉·佩奇(Carrie Page)屋外的#6定向塔的照片 。
消防员意识到该计划和该计划的帮凶。
Fireman-o-vision“劳拉就是那个,”为什么呢?
当fireman响应三位一体核试验,将金色的劳拉球降落到地球时,我和其他人担心这会将劳拉从完全的人类虐待幸存者转变为某种神奇的被选者,从而削弱了演出的人为元素。
我现在认为劳拉很特别,但她因痛苦而特别 。
劳拉生活在一个可怕的黑暗青年中。
她在父亲和英国广播公司(BOB)手中的虐待留下了巨大的精神残留,朱迪(Judy)使帕默(Palmer)成为她居住或拥有萨拉(Sarah Palmer)的业务基地。
BOB是garmonbozia的glut嘴,而Laura一直是garmonbozia的顽强抵抗者,直到她死了(BOB / Leland都不希望这样的结局)。
Black Lodge会消耗Garmonbozia,但无法独立产生。
Deployment 为什么被描绘成一个积极人物的消防员会创造出这样的烈士形象?
我建议劳拉·帕尔默(Laura Palmer)的作用是充当电容器:存储大量累积的苦难电荷,然后可以在确切的时刻释放这些苦难。
劳拉的巨大苦难并不能使她成为超人,但它使她有能力在陷阱中发挥作用。
在正确的设置下,这种放电可能会使Lodge实体的电路过载,并彻底破坏它。
用另一个恰当的类比,这就像是原子弹达到临界质量。
但是对于像朱迪一样重要的可裂变物质,您不想在我们的宇宙中引爆它,否则它将占用我们世界的大部分空间。
Judy’s Life-force用霍克地图的语言:劳拉(Laura)是一种高浓度的纯玉米(具有生育力),由于受苦而变成黑病玉米(黑穗病)。
黑人旅馆的居民会消耗Garmonbozia来产生黑色火/电(闻起来像焦化的机油)。
朱迪(Judy)是生育能力受损的有力母亲,她能够食用大量的藤本植物来喂养她巨大的黑焰。
有了足够的黑玉米(即燃料),黑火就会生长,消耗掉一切并燃烧掉,就像将汽油倒在火上一样。
或电路过载。
或原子弹达到临界质量。
Highly concentrated, highly flammable, but still too pure黄金是garmonbozia和劳拉球的颜色。
正如消防员产生的那样,她充满了玉米,她是高效的燃料。
但是朱迪不会以优质健康的玉米为食。
只有黑玉米可以。
利兰德(Leland)和英国广播公司(BOB)必须照顾这种腐败。
当消防员冻结朱迪(Judy)出现的BOB球的镜头时,并不是因为他将BOB视为主要威胁(尽管在该系列的这一点上,观众应该这么认为)。
这是因为 BOB不知不觉地成为了击败Judy的计划的一部分。
“There are some things that will change.”同时,在25年后的正常宇宙中:消防员将C先生从莎拉的房子(双峰的最不利位置)转移到警长的住所(双峰的最积极的位置)。
C先生寻求加蒙裔,因此被萨拉·帕尔默(Sarah Palmer)吸引,但他一直由杰弗里斯(Jeffries)和布里格斯(Briggs)成立。
他的情节对陷阱并不重要,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个急忙招募,戴着超能力手套的英国孩子的帮助下,他的失败如此轻松的原因。
他造成了一些伤害,但是由于怀特洛奇的管理,库珀-道奇无法动弹。
C先生在劳拉(Laura)死后一直给BOB喂食加莫波兹虫,但与朱迪(Judy)造成的世界末日威胁相比,这种危险微乎其微,因此C先生直到2016年才出现在戈登和阿尔伯特的雷达上,戈登相当C先生从监狱中逃脱时,都无动于衷。
(鉴于雷的身份,以及戈登与菲利普·杰弗里斯的关系,戈登很可能参与了逃生计划。
)当谈到其他人的痛苦时,戈登颇为马基雅维利安和冷酷无情。
他可能在戴安娜的头巾上变软了,但他并不软弱。
戴安娜对戈登和联邦调查局的愤怒情绪是真实而合理的。
她正在被他们使用。
当时钟锁定在2:53时,它标志着这个世界故事的完成 ,它将很快成为“非正式版本”。
正如“日志女士”所说:“光芒正在消逝……圆圈几乎完整了。
” 2 + 5 + 3 = 10,“完成次数”。
都曾走过这个故事的戴安娜(Diane)和库珀(Cooper)和戈登(Gordon)一起进入了最后一幕,戈登本人拥有某种特殊的权力。
2:53 Sunday, October 2库珀,戈登和戴安(Diane)离开警长的车站到大北方的地下室之间,为计划中的问题制定了解决方案。
(戈登还给库珀更换了FBI销。
)该计划的一部分仍然可以,该计划涉及从过去解救劳拉。
问题在于,劳拉(Laura)于1989年被安置在笼子里后,做出了可怜的诱饵,因为一旦进入笼子,她就忘记了童年,因此朱迪并没有被诱入笼子。
那个任务落在库珀和黛安之间。
库珀已经在陷阱中使用了劳拉,也将为此牺牲自己和黛安。
库珀又一次穿过红色房间,这与他在第二集中走的路类似但不同。
他已经进入了新的“官方版本”。
杂乱无章的人走了,因为它们不是在此版本中创建的。
更微妙的是,劳拉(Laura)缺少最初的“是未来还是过去?
” 现场与MIKE。
相机将焦点对准Laura在第一次迭代中坐在的空椅子上。
当我们看到劳拉(Laura)时,在库珀(Cooper)与Arm交谈后,实际上是 库珀对第一次旅行的记忆。
我们看不到库珀坐下或站起来,整个场景被简化了。
第18集中的劳拉(Laura)红厅场景是Arm提示的倒叙,以提醒Cooper他的任务。
劳拉本人被关在笼子里,已经有很多年了。
“You don’t know what it’s going to be like.”库珀经由格拉斯顿伯里格罗夫(Glastonbury Grove)退出,并在正式版中与黛安(Diane)会面。
我们没有听到他们在谈论这个计划,但是我们知道他们不确定他们在笼子里会找到什么,戴安娜很紧张,而库珀却坚决但不高兴。
他们开着一辆摇摇欲坠的70年代老式汽车,是因为他们确实希望找到一个停留在1989年或更早的世界,因为他们将进入劳拉的理想世界。
他们进入一个神秘的,空虚的世界,到达一家拥有80年代固定装置的汽车旅馆:旋转电话,CRT电视和老式锁。
他们登记入住并进行令人不安的无情性生活。
“Turn off the light.”这是第1集具有对称性的地方。
我将实验设为Judy或Judy的化身。
Sam和Tracey似乎是通过做爱来吸引他们参加实验的(在Lynch电影中,性别几乎总是不好的),于是实验就在他们的恐惧中残酷地屠杀了他们。
黛安(Diane)和库珀(Cooper)现在重新制定了召唤仪式,以将朱迪(Judy)引入笼子。
他们俩都知道这是计划。
虽然他们彼此关心并彼此相爱,但这种性行为绝非爱的行为。
两者都不快乐。
库珀在整个过程中都热情洋溢,但始终专注于黛安,表达了克制的担忧。
黛安(Diane)试图变得多情,但陷入恐惧和眼泪,捂住库珀的脸,凝视着天花板。
这些都不是他们意外的。
这一直都是计划。
黛安(和较小程度的库珀)承受的苦难是她与强奸她的男人发生性关系的产物。
她知道这将是一次痛苦的经历:她在汽车旅馆外面看到自己的双胞胎,因为她已经与必须与Cooper一起睡觉的人分离了,即使他不是 那样 库珀。
库珀告诉她把灯熄灭,希望能减轻一些创伤,但这是一个空洞的手势。
他因自己的多宝党的罪恶而感到内rid。
他们的创伤有助于吸引Judy,但这也是使他们活着的原因。
山姆和特蕾西因为没有产生足够的Garmonbozia而被杀死,因此实验将他们杀死,以恐怖来盛宴。
但是像劳拉一样,好的garmonbozia发电机值得活着,所以朱迪不会杀死戴安娜和库珀。
她按照拼盘的“我的祷告”进入了笼子,这也预示了朱迪在第8集中通过青蛙虫的到来,但她让黛安和库珀还活着-至少库珀还活着。
戴安娜(Diane)和库珀(Cooper)的性生活令人不安,最终归因于两个人为了追求抽象的美好而侵犯了他们所拥有的人性,同情心和爱的每一种本能。
特别是,这源于库珀使用 戴安娜(Coin)的方式,但要征得她的同意,这是残酷地不人道地结束自己的手段。
库珀在此之前很少有在责任与本能之间进行选择的机会。
他们总是把他指向同一方向。
现在它们是完全不兼容的。
这个笼子梦幻世界的令人不安的,普遍的荒凉是它的形成的产物,它是由(a)劳拉(Laura)自己的创伤历史,(b)茱蒂(Judy)恶毒的影响以及(c)库珀(Cooper)和(在较小程度上)黛安(Diane)对他们的任务感到恐惧而塑造的正在做。
凯奇梦境中的任何事情都不 会有好的结果。
任何有益的影响都将对另一个世界产生影响,这对于现在被困在笼子里的人们来说几乎没有情感上的安慰。
但是令人沮丧的荒凉只会增加Laura-Judy garmonbozia巨型炸弹的可燃性。
由于(a)朱迪(Judy)的存在,(b)库珀(Cooper)和戴安娜(Diane)的存在以及(c)笼子(Cage)的关闭,梦境世界在一夜之间得以重制。
包括Cooper的汽车在内的外界一直在不断更新。
安德烈亚斯·舒(Andreas Schou)指出,库珀的汽车变成了C先生在2:53车祸中第3集驾驶的相同模型,这表明库珀性格的阴暗面以及朱迪对笼子的影响力不断增强。
库珀和黛安的生活被改写为理查德和琳达的生活。
他们仍然是相同的灵魂,但是他们的记忆已经像嘉莉·佩奇(Carrie Page)一样被抹去和败坏了。
黛安(Diane)溶入琳达(Linda)并离开理查德(Richard),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知道自己不能再面对理查德(Richard)。
(另一方面,由于黛安的痛苦远大于库珀的痛苦,朱迪可能只是吞噬了她。
)库珀的意志比黛安或劳拉更坚强,他坚持过去的自己,但是当他读到《他知道自己已经为计划牺牲了世界上最关心的人戴安娜的信。
黛安可能是一个愿意的帮凶,但责任最终落在了他身上,他为此感到震惊。
他们没有一个人要活着离开笼子,但是库珀仍然对黛安的创伤和失踪感到震惊。
他几乎被它打碎了,无法享用咖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散发出黑暗的一面。
前两个季节的活动是紧随其后的儿童游戏。
进入笼子后,朱迪就居住在一个熟悉的痛苦之地:双峰峰的Palmer住所。
这不太可能是她影响的程度。
她在餐厅外和嘉莉的屋子里留下了白马图腾。
朱迪可能认为嘉莉是劳拉(Laura),或者至少是丰富的藤本植物。
也许她像第6集中那样从死去的男孩那里收获了garmonbozia,就像在Carrie的房子旁边将#6电塔留在原地一样,以收获garmonbozia。
。
嘉莉下班的最后三天可能是朱迪的恶毒影响使凯奇(Cage)饱受痛苦的结果。
Two familiar friends outside the new motel: the Evolution of the Arm and the Fireman (echoing the White Lodge’s standing lamps).库珀从另一家汽车旅馆退房,离开了汽车旅馆,尽管他开始迷失自己,但他仍记得自己的任务,并乐于完成任务。
他将精力集中在一项任务上:将劳拉带到萨拉·帕尔默(朱迪)。
他知道凯莉·佩奇(Carrie Page)需要记住自己作为劳拉(Laura)所经历的可怕生活,才能使她起炸弹的作用。
她没有。
他仍然认为笼子是虚幻的,因此他无视死者在她客厅中的生活,并且对餐馆里的人们很冷漠。
他们沿着非常黑暗的高速公路驶向双子峰。
谁知道世界其他地方还有多少人?
世界不仅迷茫,而且空虚:当他们停在Valero加油站时,根本没有交通,直到他们重新启动汽车才能开车。
这个世界似乎仅存在于他们周围。
A totem of Judy’s presence笼子里还有一些熟悉的东西。
双峰会存在,因为它仍然留在劳拉的记忆中。
他们经过了RR晚餐,后者不再具有RR2GO标志,因为Laura和Cooper都不知道。
库珀 认为 莎拉·帕尔默(Sarah Palmer)将住在帕尔默(Palmer)的房子中,而莎拉(Sarah)将使她记忆犹新。
当他们到达帕尔默的房子时,他感到困惑的是,那里没有帕尔默人居住的记录。
还有谁 可能 是生活在那里,如果这个世界是由劳拉形?
答案是朱迪。
特雷蒙德(Tremond)和查尔方特(Chalfont)这两个名字在他身上引起了模糊的回忆,但凯奇(Cage)也使他感到困惑。
至此,他可能已经忘记了黛安。
朱迪的影响力可能也会破坏事物。
笼子已经关闭,以确保朱迪无法逃脱。
“I’m Special Agent Dale Cooper. What is your name?” 库珀步履蹒跚,试图坚持自己的想法。
“今年是哪一年?
” 他问,就像一个人在梦中问自己。
这在劳拉身上引起了一些轰动,对凯奇的不真实有了一些了解,足以使朱迪用莎拉的声音呼唤她。
在这一点上,劳拉 确实 记得了,她也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
她可能完全了解自己在陷阱中的角色。
过去的集体力量重现,她发出巨大的暴力尖叫声,将所有的痛苦都释放在笼子的范围内。
炸弹爆炸了。
Discharge and detonation帕尔默房屋中的灯超载并熄灭。
停电。
屏幕变黑,尖叫声分解成回声并消失。
朱迪(Judy)与笼子中的所有其他物品一起被摧毁。
该计划奏效了。
“它”在第1集开始时进入我们的房子,并在第18集结束时退出。
女儿的父亲所造成的创伤毁坏了她的母亲。
并非巧合的是,劳拉(Laura),库珀(Cooper)和莎拉·帕尔默(Sarah Palmer)是看过白马的三个角色。
原木夫人说:“敬畏那匹白马的人。
” 这三枚炸药在爆炸中均被摧毁。
Power surge 同时:由BOB拥有的Leland,在劳拉(Laura)本该死的那晚消失在行星表面之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戈登记得劳拉死于的“非官方版本”,但他知道这是正确的选择,不会太麻烦。
大多数的双峰: 与火同行发生。
大多数其他内容都没有,这对《回归》中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有影响 。
C先生和Richard Horne从未出现在“官方版本”中……但是道格拉斯·琼斯(他的三个化身)或需要阳光明媚的体育馆的儿子桑尼·吉姆(Sonny Jim)都不存在。
库珀不仅牺牲了自己和自己的真正红颜知己戴安娜,而且还牺牲了他的两个孩子。
拉斯维加斯的绿野仙踪和巴克霍恩的黑色梦m成为各自库珀的非正式“梦想”。
The fairy tale童话故事在第17集中“击败”了黑色电影(以前不可动摇的哈奇和尚塔尔一进入道吉的势力范围就很容易死亡),但由此产生的世界“输给了”重新制作的“官方版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这令人难以忘怀地唤起了弗朗茨·卡夫卡的寓言“论寓言”:一个人曾经说过:如果您只遵循寓言,您自己就会成为寓言,从而摆脱了您的所有日常琐事。
另一个人说:我敢打赌,这也是一个寓言。
第一个说:您赢了。
第二句话说:但是不幸的是只有寓言。
第一个说:不,实际上:寓言中你已经输了。
A man once said: If you only followed the parables you yourselves would become parables and with that rid yourself of all your daily cares.Another said: I bet that is also a parable.The first said: You have won.The second said: But unfortunately only in parable.The first said: No, in reality: in parable you have lost.实际上,库珀是赢家,但他已不再是现实的一部分。
他成了寓言。
他加入了菲利普·杰弗里斯(Philip Jeffries)和切特·德斯蒙德(Chet Desmond)的行列,他的传奇远非现实。
(但是,这种对历史的重写可能会建立一个Mobius-strip时间循环,其中两个版本都会在该时间循环中振荡,但是我发现这比Cooper为了使Trap正常工作必须做出的可怕折衷要有趣得多,以及它的作用是我们对他的性格的看法,特别是他的性格不可能 。
)
这留下了两个推测。
首先,石头是劳拉·帕尔默(Laura Palmer),两只鸟是朱迪(Judy)和鲍勃(BOB)。
(库珀只打了一只鸟,因为BOB只在“非官方版本”中被消灭了。
)第二,劳拉的精神(不一定是劳拉本人)对库珀在第2集中窃窃私语:“你会用黛安和我引诱朱迪陷入陷阱,我们将全死。
” 或者,“我们是梦想家,他们将在我们的梦想中死去。
” 或简单地说:“你会杀了我。
” 为了与The Return的对称形状保持一致 ,Laura在80分钟内对Cooper窃窃私语,而Cooper在剩下80分钟的时间内“拯救”了Laura。
最后一个想法:任何想出这样残酷计划的人,无论多么有益,都必须有一个非常严肃的阴暗面。
当库珀在“黑屋”(Black Lodge)中创建他的杂技演员时,他失去了这个阴暗面。
他的灵魂,即使没有被消灭,至少也瓦解了。
库珀的影子自我在多佩尔刚格被烧毁的那一刻重新与他融为一体。
库珀 由于任务的黑暗而需要影子自我。
单凭道吉(Dougie)级别的善行还不足以击败朱迪(Judy)。
我相信,事实上,对他的影子自我的控制拥有对于他打开第二集被阻止退出的黑色小屋的帷幕是必要的。
Integrated souls only.由于他的doppelganger松散,他无法通过格拉斯顿伯里格罗夫(Glastonbury Grove)离开黑旅馆,只能通过由内伊多(Naido)操作的怪异的白旅馆绕过机制。
他从窗帘上弹了起来。
在第18集中,他挥手轻松地将其打开。
随着doppelganger重新融入他的自我(也许还有一点Dougie-ness失落),他现在是Black Lodge 和 White Lodge 的主人 。
(在第二次穿越红色房间的旅行中,没有提及多普勒黑帮。
)但是随着他的影子自我,沉重的罪恶感和罪恶感席卷了整个库珀。
他随身携带了doppelganger的罪行,因此这些罪行也可能残酷地服务于更大的利益。
“Meanwhile.”更新(9/8/2017): 我感谢下面的所有宝贵反馈。
我试图将自己的思想限制在我以为结尾周围的中心难题上,但是这里还有其他一些其他问题。
我对所有这些都不太确定,但我也认为,对于The Return的连贯性,它们的解决方案并不那么关键 。
对于所有的内脏的冲击,结局不完全感到我在没有一些更多的解释,所以我驱车前往寻找一个。
我希望将继续有其他尝试来解释整个故事,包括所有的曲折。
奥黛丽: 许多人指出了奥黛丽的处境和凯奇的梦境之间的相似之处(按照查理和阿姆的说法,这就是奥黛丽和劳拉/嘉莉的“故事”)。
翻新的家具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像汽车旅馆的第一版一样,奥黛丽的房子也有旋转电话,即使到那时,我也看不到比1980年代更新的东西。
这表明她也处于某种孤立的梦境中,尽管可能不是凯奇。
也许C先生在理查德长大后的某个时候将她藏在那里(本说理查德从未有过父亲,但并不是说他从未有过母亲),或者也许抚养布莱克洛奇婴儿理查德的创伤足以将她送到那里。
奥黛丽(Audrey)和劳拉(Laura)都成为了普通的“小女孩,她们过着小巷,但是当她醒来时,她在哪里?
据我所知,林奇对全白背景的使用对他来说是空前的,这让我犹豫不决,但她的衣服确实使她看起来像在机构中。
Roadhouse的“真实性”是有限度的;这个地点似乎位于演出的所有世界之间,因此Roadhouse可以让她过渡到其他世界。
(背景中的电声与其他跨世界旅行的情况相匹配。
)也许她正在从卡塔尼亚(catatonia)醒来?
我还没有找到足够的线索来证明对她的觉醒的特定解释。
全白背景的独特性可能表明她的命运不明或不限成员名额。
(更新:马克·弗罗斯特的 最终档案 指出她最终进入了一家私人精神保健机构。
)C先生:C 先生问Jeffries朱迪是谁 ,但他确实知道 Judy是什么 -黑桃王牌上的邪恶实体。
他希望杰弗里斯告诉他 朱迪现在是 谁 , 并询问朱迪是否想要他一些东西。
在这一点上,他对杰弗里斯(试图杀死他的人)表示怀疑,并且可能还在玩傻瓜。
他可能想知道朱迪是否要BOB 来自他,因为BOB是她的孩子,这暗示C先生宁愿不放弃他。
或者,也许他正试图将BOB交还给母亲以换取一些东西,而他正在询问是否朱迪有兴趣。
C先生与Judy的最终计划对我来说仍然不清楚-我怀疑这涉及淘汰好库珀,以便他能与伍兹曼随行人员度过美好的时光-但他确实想找到她。
但是由于杰弗里斯和消防员的共同努力,他被转移到萨拉·帕尔默的住所转移到朱迪,而最终到达了警长站,在那里,善良的力量对付他,并轻易击败了他。
杰伊·鲁宾斯坦(Jay Rubenstein)提出了一个有趣的可能性,即C先生是与布里格斯共同制定朱迪原始计划的人,他在杀死布里格斯后将其带到了戈登。
这样做的时机似乎是合理的,尽管它要求戈登不要承认C先生有什么错。
在这种情况下,该计划从一开始就存在缺陷,因为C先生肯定有恶意,并且采取了消防员的干预措施。
,布里格斯,黛安和库珀,以制定正确的计划,而戈登和杰弗里斯仍在黑暗中。
如果是这样,C先生在第2集中的电话确实可能来自杰弗里斯,但最终杰弗里斯才弄清楚C先生不是库珀,因此C先生感到惊讶,并试图在扬克顿监狱与戈登讨好自己。
。
Mike: 甚至在The Return之前, MIKE的动机就被混淆了 。
一个常数是,他总是反对BOB,但是在 《我走火了》中, MIKE显得不那么无私,与BOB战斗是因为他想要garmonbozia而不是出于内心的善良。
在 《归来》中,他似乎更为温和,并接受了库珀的命令,但这也可能出于必要,出于个人利益或出于维持现状的愿望。
但是,为什么MIKE给Laura戴上戒指呢?
我认为有一个答案在《Fire Walk WIth Me》中有效,就是说这枚戒指会把劳拉(和她的狼蛛)带离BOB,并将她带到MIKE居住的布莱克洛奇(Black Lodge)。
当时MIKE尚未制定任何更大的计划,从他的角度来看,BOB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没有劳拉,她本来会被BOB拥有,也许她最终会成为朱迪的主持人(因为劳拉的玉米肥沃,因此比萨拉好得多)。
也许这是最初的计划:朱迪(Judy)拥有劳拉(Laura)之后,她很容易被召回怀特洛奇(White Lodge),被收容并安全地引爆。
劳拉(Laura)的死解决了黑屋(Black Lodge)的BOB问题,但到《归来》(Return)时,朱迪(Judy)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更大的问题-从黑屋(Black Lodge)的角度来看,她是一个garmonbozia强盗男爵。
但是,这是高度推测性的,我对尝试将《与我同行的火行》 与《归来》调和得太过 怀疑 ,因为MIKE的外观特征发生了巨大变化。
女孩(1956): 我同意这样一种普遍看法,即如果我们看到的任何角色是1956年的女孩,那就是莎拉·帕尔默(Sarah Palmer)。
时机匹配,但其他一些确凿的证据将是很好的。
(更新: 马克·弗罗斯特(Mark Frost)的《 最终档案》 证实是莎拉·帕尔默(Sarah Palmer)。
)但有趣的是,为什么朱迪的蛙虫把这个女孩挑出来了。
我的感觉是,她之所以被选中是因为她感觉到的是性兴奋和羞耻,以及这些感觉与garmonbozia的联系。
羞耻不仅源于让男孩亲吻她,还源于男孩不是白人:这两个因素在许多1950年代皮肤白皙的少女中都会引起焦虑。
Red: 我不知道Red怎么了。
萨拉·托姆科(Sara Tomko)和菲利波·马拉特斯蒂(Filippo Malatesti)暗示他可能是查尔方太太/特雷蒙德的魔术师孙子。
也许他对单手(不是手)的问题是他告诉理查德检查左手的灵性手指的方式吗?
理查德是一个可怕的人,但他注定是从受孕那一路走来的。
(更新:根据对日记的以下评论,我现在认为他成为特雷蒙德的孙子的理由很充分。
)
“Have you ever studied your hand?”附录: The Cage and the (Carrie) Page
“I leaned over and whispered the secret in his ear.”经过大量的反思,我现在确信劳拉·帕尔默的日记对《归来》的影响要比最初看起来要重要得多。
我相信日记就是笼子。
考虑以下:1.日志女士本人也同样专注于日记的缺失部分。
2.霍克的显眼声明是,只有四分之三的遗失页被找到,李兰确实将它们藏起来。
3.这本日记是在特雷蒙德太太和她的孙子的手中传阅的,他们俩都非常认同朱迪。
4.日记中的时间顺序错综复杂。
5.最终场景中位于Palmer房屋的Tremond / Chalfont连接。
6.嘉莉·佩奇(Carrie Page)的姓氏。
没有关于丢失页面内容的提示。
但是我认为我们已经得到了它。
这是唐娜从原始系列中的“假”特雷蒙德太太那里得到的页面(第2.9页):2月22日。
昨晚我做了一个最奇怪的梦。
我当时在一个红房间里,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男人和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老人。
我试图和他说话。
我想告诉他BOB是谁,因为我认为他可以帮助我。
但是我的话语很慢很奇怪。
试图交谈令人沮丧。
我起身向老人走去。
然后我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有人必须停止BOB。
BOB一次只告诉我,他唯一害怕一个人。
一个叫迈克的男人。
我不知道这是我梦中的迈克。
即使只是一个梦,我希望他能听到我的声音。
现实世界中没有人会相信我。
2月23日。
今晚是我死亡的夜晚。
我知道我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是让鲍勃远离我的唯一方法。
从内部把他撕下来的唯一方法。
我知道他要我。
我能感觉到他的火。
但是,如果我死了,他不能再伤害我了。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页。
利兰德没有接受。
哈罗德·史密斯(Harold Smith)撕下最后一页并将其密封在信封中,同时破坏了日记的其余部分。
由于哈罗德(Harold)曾是一个憎恶同性恋者,所以它如何进入特雷蒙德太太的邮箱是个谜。
Tremond女士首先将Donna送到了Harold,所以我们可以推测出她在整个事件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包括Harold的自杀,我怀疑Harold在一定程度上对Black Lodge产生了吸引力。
至于为什么将页面传递给Donna的原因,我不确定:也许这是Cooper的陷阱(在这种情况下有效)。
Chateau Tremond《Fire Walk With Me》中的时间顺序如下:A.2月16日:劳拉(Laura)至少发现两页失踪(两声刺耳的撕裂声),并给哈罗德(Harold)写日记,说鲍勃(BOB)接过它们。
“你让我写下来。
他不认识你。
”B.2月17日:Tremond / Chalfont为劳拉提供了红色墙纸绘画,可作为通往红色房间的门户。
(注:与《归来》中荷兰人楼梯间的墙纸相同。
)C.2月17日:Tremond / Chalfont的孙子(扮作Jumping Man)告诉Laura,“面具背后的人”正在寻找“书页被撕裂的书”。
D.2月17日:劳拉(Laura)与安妮(Annie)圆梦,写了关于古柏(Good Cooper)被困在小屋中的页面。
E.2月21日:劳拉(Laura)实现了红厅梦(ep 2.9)F.2月22日:劳拉(Laura)在上面写了关于库珀红屋梦(ep 2.9)的最后一页。
G.2月23日:劳拉(Laura)在最后一页上写了她将如何去世的其余部分(第2.9页)。
H.2月23日:利兰杀死了劳拉,手里拿着撕破的书页。
(哈罗德还有剩余的日记。
)即使在《Fire Walk With Me》中,时间安排也是如此混乱以至于不连贯,要求利兰德撕掉劳拉在送完日记后才写的书页,因为她发现这些书页也被撕了。
特雷蒙德(Tremond)的言论本身是自相矛盾的:戴着面具(BOB)的男子正在寻找他本人已经发现的书,并将其撕掉。
我认为这种混乱本身没有解决方法。
相反,我只想使用它来指出日记是特殊的并且在时间上是异常的,特别是在落入黑屋(Black Lodge)的手中之后。
这并不意味着有多种现实。
只有一个官方现实,只有一个劳拉·帕尔默。
这只是意味着日记比“现实”更接近红色房间和黑色小屋。
但这是最重要的最后一页(尤其是2月22日的条目),因为它包含了双峰峰的中心场景:劳拉“密密麻麻”帕尔默在红厅向一个年长的库珀耳语一个秘密。
这不仅是Cooper和Laura在《回归》结束之前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互动,而且还描述了The Return的最终形象:演绎的内容是将老劳拉耳语到老库珀。
Red Room在整个节目中占据着中心位置,因此日记页面描述了这是严肃的事情。
而且它是不合时宜的,而且在时间上是延伸的:是未来还是过去?
当迈克问这个问题时,是说:“ 这个梦想是现在还是将来?
” 即使在库珀改变了过去之后,那个梦想依然存在,只是劳拉(和多谱家)不再在梦想中。
The Whole Sick Black Lodge Crew(我被这样的理论所吸引,即消防员为库珀演奏的神秘声音,是劳拉在库珀“解救”她之后不久就消失在劳拉失踪之前听到的声音,是劳拉在《Fire Walk With》中解锁日记的声音。
我。
不幸的是,这不是秘密日记,没有锁;这是她的日记本中存放可卡因的地方。
)库珀通过“解救”劳拉改变过去之后,布莱克洛奇便拥有了日记。
利兰德(Leland)有三页书,但朱迪(Judy)大概可以很容易地恢复这些书页。
那本日记是劳拉(Laura)遭受创伤和虐待的纪事,是劳拉(Laura)痛苦的最重要指标。
它可能与garmonbozia一起发光。
劳拉,但是,走了。
至于第四页,它从未被删除,但请记住,梦想已经改变。
无论是否有因果关系,劳拉在新版本,未来版本或过去版本中都不再在红屋梦中。
她没有任何时间可以写关于它的信息。
Leland之所以说“找到Laura”,是因为Laura 不在 整个Red Room体验中。
我们看到她被撤职了。
劳拉(Laura) 与库珀(Cooper)重演吻和耳语后,她在《归来》(The Return)中的首次露面是在她尖叫时被拉起并向右偏右。
接下来是朱迪的白马的幻象,以前是莎拉·帕尔默(Sarah Palmer)独有。
劳拉(Laura)和白马(White Horse)直到最后一集才最终在敖德萨(Odessa)团结起来。
现在,这是我的解释,但是劳拉运动的锯齿状方向与从书本上撕下的一页没什么两样。
Laura being ripped from the Red Room.再次,她的尖叫与当被戴尔“救助”并伴随着消防员的留声机声音消失后消失时发出的尖叫相同。
因此,我建议库珀在MIKE和消防员的协助下,在《回归》中所做的事情是从劳拉·帕尔默(Rara Palmer)的故事中汲取灵感,尤其是在《红屋》中。
通过未指明的怀特洛奇(White Lodge)诡计,劳拉(Laura)随后成为了嘉莉·佩奇(Carrie Page),这本按时间顺序排列的日记中缺少的“页面”。
在时间和因果上与传统世界脱节,日记变得足够孤立(如果您愿意,足够“秘密”)作为笼子。
(也许日记也和劳拉(Laura)一起从“现实”中撤出了。
)剩下的就是把朱迪吸引进去。
像日记一样,最后一集在时间上不受限制。
库珀和戴安娜(Diane)充当催化剂,召唤朱迪(Judy)并在日记的口袋里引爆了炸弹巨大的炸弹。
作为嘉莉·佩奇(Carrie Page),劳拉(Laura)是梦想家,她生活在自己在日记中写的梦中。
整个系列中有许多梦想家,经常分享彼此的梦想:Dale Cooper,Phillip Jeffries,Gordon Cole,Audrey Horne,William Hastings,Bradley Mitchum等。
但最终,最重要的梦想家是劳拉(Laura),她的梦想和日记具有相同的本性。
劳拉就是其中之一。
双峰 第三季 (2017)8.92017 / 美国 / 剧情 悬疑 犯罪 / 大卫·林奇 / 凯尔·麦克拉克伦 雪莉·李“I leaned over and whispered the secret in his ear.”
今天,我有幸采访了《双峰》的联合制作人马克·弗罗斯特。
我们聊了很多话题,包括他最近出版的两本书(《双峰:神秘史》和《双峰:最终档案》)、《双峰》这部剧、他对于这段经历的想法和感受以及其他内容。
非常感谢马克抽出时间与我交谈,希望你们能喜欢这次采访!
25YL (25 Years Later Site, 网站包括大量《双峰》剧评以及对其他剧集、音乐、游戏的评价):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你提到时间流逝是你在创作新一季《双峰》以及新书时的灵感来源。
我很想知道你对时间流逝的理解、你的写作风格以及相比于25年前,你现在更感兴趣的东西。
MF: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你活得越久,你就越能明白时间流逝是一种人人皆有的经历,不论我们喜欢与否,所有人都会陷于其中,有些人甚至会说自己困于其中。
面对那些正在经历时间流逝的人物或角色,或者就像我们在《双峰:回归》中所做的那样,多年后让这些人物重新登场,让你能够充分理解时间流逝这一概念,并明白这一经历再寻常不过了。
25YL:你之前说过,在本剧最初播出时,你曾有一些想法,这些想法之后演变成了《双峰:神秘史》。
那这些最初的想法都出现在这本书里了吗?
还是随着时间发生了改变?
MF:有些想法最终出现在了这本书里,但我当时并没有全身心投入到这本书的创作中。
那时还只不过是个构想。
直到2015年我开始写这本书时,才投入进去并构思书的结构。
25YL:《双峰:最终档案》回答了第二季结尾的问题:“安妮怎么样了?
”你一直都认为这段故事最好通过小说的形式诉说,还是曾经考虑过拍成电视剧?
MF:在我们构思创作《双峰:回归》时,我们从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
所以,那时我决定把这一问题留到我的第二本书中讨论。
我并不想在我的第一本书中就讨论它,因为那时人们还没看过最新一季。
这貌似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本来就是戈登·科尔想要回答的问题,考虑到他指派了普林斯顿探员去查明这些年双峰镇发生了什么,这么做再合适不过了。
25YL:《双峰:最终档案》独特之处在于,它既可以是令人满意的结局,也可以说是在暗示你的续作或《双峰》的下一季。
这是预期想要达到的效果吗?
MF:是的,这是合理的解读。
如果你20年前问我,我会说回归《双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世事无常,让你捉摸不定。
最合理的办法似乎就是顺其自然,因为生活还在继续。
25YL:我认为这部剧的另一个主题就是,我们在大致了解这些角色后,会想知道接下来他们的故事会如何展开。
我觉得这与现实生活无异,我也非常享受其中。
MF:没错。
在我看来,生活中有些人只是点头之交,而有些人则会交往很长一段时间。
我们在《双峰:回归》中采取的方式在我看来就很生活化,我认为这也是我们想追求的效果。
25YL:在我最近写的一篇文章中,我猜测也许《双峰》大部分内容是成长于后原子弹时代的那一代人对美国的看法。
我的这一结论是否正确?
MF:我不会说这是错的,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我们的身份肯定会影响所做的工作。
任何经历过那段历史的人都深受其影响。
令人惊讶的是,这在今天仍然是一个问题。
25YL:这么多年后,你又回归到这部剧中,不仅创作了新的一季,还出版了两本书,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MF:这一过程很令人满意。
你也知道,我们之前有不少未竟之事。
有机会回归并纠正这一点,及时推动故事发展,我也有机会完成这两本书,这就是在用非常圆满完整的方式对待我漫长职业生涯中最心爱的作品。
从各个方面来说,我都非常满意。
25YL:有无数的播客、像我们这样的网站、社交媒体以及上周“119日”那样的活动来庆祝、研究、讨论你的作品,这感觉如何?
MF:我受宠若惊。
我自己就是一个文学和影视迷,所以我知道需要花很多精力投入到这类事情中。
我们这些年所做的工作激发了无数人,这一点就足够令人满意。
我不能说自己都听了或读了这些东西,毕竟这部剧就是我创作的,没有必要再去看这些分析了(笑),但人们对此很感兴趣并足够投入,这表明我们所做的已足够成功了。
25YL:在离开《双峰》的这25年里,你有没有一直构思那些最终出现在了你的书或剧中的想法?
还是几年前在联系大卫·林奇前,才构思出这些想法?
MF:我认为更像是后者。
当某件事像《双峰》那样被搁置后——就像是放在冰箱后面的食物,很长时间都不会去煮——你不会无意间想到它,更不用说下意识去想它。
直到这个项目定下来后,一切蓄势待发,我才开始构思创作。
25YL:第三季中,我最喜欢的角色之一就是雅各比医生。
一开始,我以为这就是个喜剧角色,是对亚历克斯·琼斯(美国电视主持人、电影制片人、阴谋论者)的滑稽模仿,但随着故事发展,我意识到他宣传的中心思想不论是对本剧还是对生活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
在这个政治动荡的年代,能创造这样一个角色是什么感觉?
MF:这是一种宣泄。
你也知道,我在那两本书中花了大量精力探讨雅各比医生。
他是我最喜爱的角色之一,也是最有趣的角色之一。
在原试播集中,他只不过是个临时添加的角色。
拉斯·坦布林在试播集里有精彩的客串表演,他的戏份只有一页纸,但这个角色惊讶到了我。
久而久之,这个角色可以采取元观点去看待这个小镇,甚至这个世界,我认为这既有趣又发人深省。
25YL:安普医生为2018年和2020年的选举做了哪些准备?
MF:他会使出浑身解数。
我想他会推出一些新产品帮助人们做好准备。
他甚至会做一个产品目录;我不是很确定。
我猜他会寻找更多听众。
25YL:如果有第四季的话,你计划请谁来Roadhouse表演?
MF:这很难选择,但我希望我们能请到布鲁斯·斯普林斯汀并做一个原声辑。
他应该就是我的第一选择。
25YL: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MF:我有一本早该完成的书,在《双峰》热播前我就开始写了,所以我得继续写下去。
我同时还在创作一部戏剧。
我大约有35年没写过戏剧了。
我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还有几个项目正在构思中。
我一如往常的忙碌。
25YL:关于这部戏剧有什么可以分享的吗?
MF:现在透露任何信息还为时过早,但我可以说它是基于真实的历史以及我一个亲戚所见证的一些非凡的历史事件。
我只能透露这么多了。
25YL:有没有其他想对读者说的话?
MF:谢谢你们一直关注这部剧,并始终保持活跃。
对于一直以来陪伴我们的人,我非常感谢你们,祝你们一切安好。
原文地址: https://25yearslatersite.com/2017/11/13/my-interview-with-mark-frost/
David Lynch(大卫·林奇)歌词翻译选集(一) 著名Cult导演大卫·林奇也是个画家,并举办过画展,他的画究竟什么水平,我不懂绘画,所以不好评价(我直观感觉是不怎么样)。
而许多人不知道的是:大卫·林奇其实还是个音乐家,自己作词、作曲并演唱,已经出了好几张专辑了。
他的音乐可是有自己的独特风格,并且有几首可以算是黑暗怪诞的后朋克风格(Post Punk)里的一流之作!
一流作品:我个人强烈推荐他的《The Big Dream》《So Glad》这两首歌,尤其请注意其中的音效的运用。
优秀作品:还有《Ghost of Love》《I Know》这两首,其实是旋律一样,歌词不同的一首歌,后者更好。
另外《Stone's Gone Up》我也喜欢,还有翻唱鲍勃迪伦的《The Ballad Of Hollis Brown》也不错。
《Crazy Clown Time》这首跟上面的比要差一些,不怎么耐听,但特色很强烈。
虽然大卫·林奇导演的影视黑暗怪异,疑点重重。
但他的歌词却完全不像别的歌手写的歌词那样意识流、后现代(东拼西凑不知所云,自以为很诗意)。
大卫·林奇的歌词非常清晰易懂,逻辑连贯,但是在神秘怪诞的音乐、音效和唱腔的配合下,却显的诡异、梦境。
这真是非常高级的手法,是真正的艺术。
敬杰出的音乐家——David Lynch!
1、《The Big Dream》大梦之中Love is the namein the windthe wind blows throughthe trees and stars爱之名传在风中,风吹过树和群星。
we make a wishto betogetherthis nightwhen we dream我们一起许下愿望在这夜中当我们做梦的时候Together在一起we'll rememberwhen we dream我们记得当我们做梦的时候Together在一起the big dream在这大梦之中the time has cometo say the wordswe want to hear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到了。
我们等待着倾听the time has cometo say the wordswe want to hear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到了。
我们等待着倾听love is the namein the windthe wind blows throughthe trees and stars爱之名传在风中,风吹过树和群星。
we make a wishto betogetherthis nightwhen we dream我们一起许下愿望在这夜中当我们做梦的时候Together在一起we'll rememberwhen we dream我们记得当我们做梦的时候Together在一起it's the big dream在这大梦之中the big dreamthe big dreamit's the big dream大梦之中大梦之中在这大梦之中the big dreamthe big dreamthe big dream大梦之中大梦之中大梦之中2、《So Glad》多么高兴So glad you're goneI'm so glad you're gone多么高兴你走了,我多么高兴你走了。
Free in my houseFree in my truckFree on the streetFree at last我的房子中都是自由,我的车中都是自由,街道上都是自由,终于自由了。
Please don't come backPlease don't come backPlease don't come backPlease don't come back请别回来,请别回来,请别回来,请别回来。
So glad you're goneI'm so glad you're gone多么高兴你走了!
我多么高兴你走了!
Ball and chain goneBall and chain goneBall and chain goneBall and chain gone枷锁已经卸下,枷锁已经卸下,枷锁已经卸下,枷锁已经卸下。
So glad so gladSo glad so gladSo glad so glad so gladSo glad you're gone多么高兴!
多么高兴!
多么高兴!
多么高兴!
多么高兴!
多么高兴!
多么高兴!
多么高兴你走了!
3、《I Know》我知道I knowI know我知道,我知道,The bird,She stopped to sing鸟儿,她不再歌唱。
Since I wentAnd did that thing自从我做了那件事。
I knowI know我知道,我知道,Train take you now, girl现在你要搭火车离开,宝贝儿。
I knowYou got to go我知道,你要离开。
Seen it coming babyJust as plain as daySeen it coming at meNo way you can stay眼睁睁看着这正在发生的一切,宝贝儿,如此清楚明白,(无可挽回)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无可挽回的)发生在我的身上,你决不会停留。
I knowI knowI knowI-I-I know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我,我,知道。
Don't have to tell me, baby别对我说再见,宝贝儿。
So you go on down the road nowYou gonna leave my sightBut I remember you, babyEach and every night你的身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你离开了我的视野,但是我会永远记得你,宝贝儿,在每一个,每一个午夜。
Don't have to tell meYou got to go别对我说,你要走。
at nightMmmm feel so lowat nightSee you go这个夜晚,感到如此漫长,这个夜晚,看着你离开。
Train take you now, girl现在你要搭火车离开,宝贝儿。
The birdShe stopped to sing鸟儿,她不再歌唱。
Since I wentAnd did that thing自从我做了那件事。
I knowI know我知道,我知道。
You got to go你要离开。
plain as day:非常明显,明明白白这首歌的英文歌词很多外文网站上都是错误的,找了好多才找到一个正确的。
4、《Ghost of Love》爱的幽魂。
Strange, what loves doesSo strange, what love doesSo strange, what love doesSo strange, what love does奇怪啊,爱对我做了什么?
多么奇怪,爱对我做了什么?
多么奇怪,爱对我做了什么?
多么奇怪,爱对我做了什么?
When your all aloneStrange, what flies with ghosts of loveGhosts of love当你孤独的时候,多么奇怪,心中填满了爱的幽魂。
5、《Stone's Gone Up》流星划过The kid who drove, drove All night longPiled high and smoking the stuff of dreamsLike loveSo he lost his wayDown by the tracks他开着车,开了一整夜。
弥漫着烟雾的梦境,就像爱,他迷失了他的道路,偏离了轨迹。
All gone outAll gone outNot coming backShe laughed a lot消失了!
消失了!
就不会再重来!
她大声的笑着。
And he found outHis arms too longAnd his head too smallTo crawl away she made him feel他感觉,他的手臂,是那么的长,他的头,是那么的小,她让他失去了自制的能力。
The sound is given upI looked around and the place was emptyThat girl was funny that way声音响亮,我看着四周,四周空旷,而女孩却陶醉在其中。
Stone's gone up babeWhite lightStone's gone up babeWhite light流星划过,白色的光芒。
流星划过,白色的光芒。
O'er the mountain's faceAt nightOur stars在群山之上,在夜晚,是我们的群星。
All the wishes I hadAll the dreams I had我许下所有的愿望,我做着所有的梦。
Stone's gone upWhite light流星划过,白色的光芒。
You jumped out at meLike a birdThe street tiltedSlot machine bellsI just don't know what I'm gonna do你跳到我的面前,像一只鸟儿,街道倾斜,闹钟嘀嗒的作响,我却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Got this dream that I'm loving youIf I wrote a wish to youIf you'd read itIt'd say这是因为我爱你,而做出的梦,如果我写下一个愿望给你,如果你读了它,那上面写的是。。。
Could we be togetherJust you and meThe wilderness stretches out foreverYou and meCould we be together我们能在一起吗?
只有你和我,就像荒野延伸到永远,你和我,我们能在一起吗?
But then it went all darkAnd I knewIt couldn't be可是一切却都笼罩在黑暗之中,我知道,那不可能。
Stone's gone up babeWhite lightStone's gone up babeWhite light流星划过,白色的光芒。
流星划过,白色的光芒。
O'er the mountain's faceAt nightOur stars在群山之上,在夜晚,是我们的群星。
All the wishes I hadAll the dreams I had我许下所有的愿望,我做着所有的梦。
Stone's gone upWhite light流星划过,白色的光芒。
found out 找出,发现carry away 运走;使失去自制力6、这歌是大卫林奇翻唱自鲍勃迪伦。
歌词翻译因为有别的网友已经翻译好的,所以我就复制过来了,来自于网易云音乐网友“无为世界”在鲍勃迪伦歌曲下贡献的歌词。
《The Ballad Of Hollis Brown》霍利斯·布朗的民谣 He lived on the outside of town他住在偏远郊外Hollis Brown霍利斯·布朗He lived on the outside of town他住在偏远郊外With his wife and five children还有他的妻子和五个孩子And his cabin fallin' down他的小屋摇摇欲坠You looked for work and money你在寻找工作赚钱And you walked a rugged mile走了崎岖的一英里路You looked for work and money你在寻找工作赚钱And you walked a rugged mile走了崎岖的一英里路Your children are so hungry你的孩子如此饥饿That they don't know how to smile他们愁眉苦脸难以摆出笑脸Your baby's eyes look crazy你宝贝的眼中尽显发疯神态They're a-tuggin' at your sleeve他们死死拖拽着你的袖口Your baby's eyes look crazy你宝贝的眼中尽显发疯神态They're a-tuggin' at your sleeve他们死死拖拽着你的袖口You walk the floor and wonder why你在地板上踱步徘徊 想知道为何With every breath you breathe伴随你的一呼一吸The rats have got your flour老鼠正偷走你的面粉Bad blood it got your mare不详正爬上你的母马The rats have got your flour老鼠正偷走你的面粉Bad blood it got your mare不详正爬上你的母马If there's anyone that knows如果有人知晓这一切Is there anyone that cares?但会有人在意吗You prayed to the Lord above你向高高在上的上帝祈祷Oh please send you a friend噢 请送给你一个朋友You prayed to the Lord above你向高高在上的上帝祈祷Oh please send you a friend噢 请送给你一个朋友Your empty pockets tell yuh你的空口袋窸窣作响仿佛在说That you ain't a-got no friend你不会有朋友的Your babies are crying louder你的宝贝们哭声愈发大了It's pounding on your brain就像对你的脑袋一阵敲打Your babies are crying louder now现在你的宝贝们哭声愈发大了It's pounding on your brain就像对你的脑袋一阵敲打Your wife's screams are stabbin' you你妻子的尖叫声刺痛了你的心T.ike the dirty drivin' rain就像这肮脏直下的雨水Your grass it is turning black你的草地变得黝黑There's no water in your well你的井中完全枯竭Your grass is turning black你的草地变得黝黑There's no water in your well你的井中完全枯竭You spent your last lone dollar你花掉了最后仅剩的一美元On seven shotgun shells花在七颗子弹上Way out in the wilderness在荒野中四处闯荡A cold coyote calls一匹冷峻的狼仰天长啸Way out in the wilderness而你在荒野中四处闯荡A cold coyote calls一匹冷峻的狼仰天长啸Your eyes fix on the shotgun你的目光停留在那把猎枪上That's hangin' on the wall它就那样挂在墙上Your brain is a-bleedin'你的脑中血流加快And your legs can't seem to stand你的双腿因害怕难以站直Your brain is a-bleedin'你的脑中血流加快And your legs can't seem to stand你的双腿因害怕难以站直Your eyes fix on the shotgun你的目光停留在那把猎枪上That you're holdin' in your hand然后你紧紧抓在手中There's seven breezes a-blowin'仿佛七股风呼啸而过All around the cabin door响彻在小屋门前There's seven breezes a-blowin'仿佛七股风呼啸而过All around the cabin door响彻在小屋门前Seven shots ring out七枪陆续放完Like the ocean's pounding roar就像海洋猛吹狂啸There's seven people dead七个人瞬间倒毙On a South Dakota farm倒在南达科塔的一个农场There's seven people dead七个人瞬间倒毙On a South Dakota farm倒在南达科塔的一个农场Somewhere in the distance远处的某个地方There's seven new people born七个新生儿亟待降生。
7、《Crazy Clown Time》疯狂小丑时间Molly had her rip shirtMolly had her rip shirtSuzy, she ripped her shirt off completely莫莉脱掉了她的衬衫,莫莉脱掉了她的衬衫,苏西,她彻底脱掉了她的衬衫。
Oh, Molly had her rip shirtOh, Molly had her rip shirtSuzy, she ripped her shirt off completely哦,莫莉脱掉了她的衬衫,哦,莫莉脱掉了她的衬衫,苏西,她彻底脱掉了她的衬衫。
Then he poured the beerThen he poured the beer all over SallyThen he poured beerThen he poured the beer all over Sally那时他倾倒着啤酒,那时他将啤酒都倒在了萨莉的身上。
那时他倾倒着啤酒,那时他将啤酒都倒在了萨莉的身上。
Then he poured beerThen he poured beerThen he poured the beer all over SallyAh, ah那时他倾倒着啤酒,那时他倾倒着啤酒,那时他将啤酒都倒在了萨莉的身上。
啊,啊。
Buddy screamed so loud, he spitBuddy screamed so loud, he spit巴迪大声尖叫着,他吐着口水,巴迪大声尖叫着,他吐着口水,We all ran around the back yardWe all ran aroundWe all ran around the back yard我们全都在后院跑来跑去,我们全都跑来跑去,我们全都在后院跑来跑去。
It was crazy clown timeCrazy clown timeIt was crazy clown timeCrazy clown timeIt was crazy clown timeIt was real fun这是疯狂小丑时间,疯狂小丑时间,这是疯狂小丑时间,疯狂小丑时间,这是疯狂小丑时间,这是多么的快乐!
Diddy and his hair,Diddy and his hair迪迪和他的头发,迪迪和他的头发。
I'm fire! Oh, oh, oh!Danny spit on SuzieBobby sat and drunk two beersKimmy jumped all around, so high...我热情高涨!
哦,哦,哦!
丹迪吐口水在苏西身上,鲍比坐着同时喝着两瓶啤酒,凯米不停地跳来跳去,如此开心。。。
Oh, oh, oh!Molly had her rip shirtSuzie had hers off completely哦,哦,哦!
莫莉脱掉了她的衬衫,苏西,她彻底脱掉了她的衬衫。
Molly getting her rip shirtSuzie had hers off completelyDanni poured beer all over莫莉脱掉了她的衬衫,苏西,她彻底脱掉了她的衬衫。
丹妮全身都倾倒着啤酒。
Bobby screams so loud and spitBobby screams so loud and spit鲍比大声的尖叫No one aroundThey all run aroundThey all run around周围无人,他们都在跑来跑去,他们都在跑来跑去。
Oh, it's crazy clown town!It was really fun!It was real fun, oh!这是疯狂小丑时间,这是多么的快乐!
这是多么的快乐!
哦!
原标题:Twin Peaks: The Return, or What isn't Cinema?作者:Nick Pinkerton原文链接:https://reverseshot.org/features/2417/twin_peaks_one翻译 / TWY desi校对 / TWY desi 阿崽全文约27100字 阅读需要68分钟 Part 1 你从何处寻Where You Find It在一场暴风雨中,任何港口都能停船。
2017年,面对着记忆中最令人羞耻的院线片阵容,我们这些痴迷于排列年度最佳的影迷小集团的少部分人,一致决定将一部电视剧征募到电影的行列中,或者说最起码做了此类尝试。
已经有足够多人认同,2017年《双峰》的重启篇——又名《双峰:回归》(Twin Peaks: The Return),是当下最伟大的在世电影人之一的巅峰之作——大卫·林奇亲自执导并联合撰写了全部十八集,使其破例荣登《视与听》和《电影手册》这两本影迷杂志的年度十佳。
另一边,这部作品因不符合评选资格,重新引发了一场周期性的争议,关于一部专为“电视”制作和播出的作品,更不用说是连载形式的作品,能否被称作年度最好的“电影”之一。
手册10年代十佳我为两种媒介刻意打上引号,是因为从1990到1991年,即在《双峰》前两季在美国广播电视台(ABC)播出的年代,电视节目仍是一种观众只能在客厅的大电视机里收看的广播媒体,而这种形态与2017年基于多平台的窄播模式的相似程度,甚至比起当年的电影(仍依赖胶片、录像带甚至激光影碟)与当下数字化、流媒体即点即播的模式相似程度还要低。
这并不意味着电视已与电影无异,反之亦然,但它们的确都共同占据了液晶显示器、笔记本电脑、平板、智能手机等各种尺寸的屏幕,这些大小屏幕已经成为了大多数人的生活必需品。
对影院观影这一长久以来稳坐在这座非正式但被默许的等级金字塔的顶端的冲击,称得上是一次强大的夷平:罪有因得的电影被缩小成口袋大小,如同被流放的王室成员那样,居住在那些没有电梯和热水供应的狭窄公寓中。
早在2008年,林奇就对“在iPhone上看电影”这一现象发表了意见,这条视频被收录在了《内陆帝国》(Inland Empire, 2006)的DVD花絮中,在该片中他已经开始研究数字影像审美的独特可能性,那种粗糙的、人工的美学如今进化为了新的《双峰》中一种诡异地通透而锐利的画面。
“真是可悲,你竟然以为你在该死的手机上看了一部电影,” 林奇在视频中说,“清醒点吧。
”(“Get Real.”)
内陆帝国dvd花絮无论你使用何种设备观看了《双峰:回归》,你所看到的都已经离前两季剧集,或是影院发行的长片前传《双峰:与火同行》(Twin Peaks: Fire Walk with Me, 1992)相去甚远。
凯尔·麦克拉克伦(Kyle MacLachlan)饰演的联邦探员戴尔·库珀(Dale Cooper)——被亲切地称为“库”(Coop)——剧集的心脏,如今成为了结构上的缺席者,自ABC台剧集的末尾以来便被困在名叫“黑屋”(The Black Lodge)的异时空中。
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麦克拉克伦:库的邪恶二重身,这个单人犯罪集团利用库的好名分和联邦身份大肆作孽;以及道奇·琼斯,住在拉斯维加斯近郊的保险推销员,他好似占位符一般被创造出来,在库的刑期终结时接收他,这个迷茫的库随之被丢入到他的生活中,像一位圣愚,在健忘症般的踉跄中重新学习最简单的人类习性。
在本季剧集最精彩的笑料之一中,扮演道奇妻子Janey-E的纳奥米·沃茨坦然接受了丈夫的低智。
在这个国家,你甚至都不需要拥有平均水准的智力,便能靠蒙混过关获得中产阶级的体面和尊重。
事实上,缺乏智力或许更好。
bad Coop Mr. C
good Coop Dougie Jones当我十分乐意地受邀选择2017年的年度影片时,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给《双峰》投下了一票,并没有过多纠结它是否是电影这个问题。
我为这个选择辩护的理由之一,是我私下撰写的历年“最佳”作品名单,本就已经被大量电视电影和迷你剧挤占。
几十年来,许多电影作者的职业生涯,尤其是在欧洲电视逐渐私有化之前的年代里,很大一部分是由电视资金承保的,特别是当国家的院线发行模式对这些作品的生产并不有益的时候(比如英国的彼得·沃特金 [Peter Watkins] 和阿兰·克拉克 [Alan Clarke]、西德的亚历山大·克鲁格 [Alexander Kluge]、让-吕克·戈达尔和安娜-玛丽·米埃维尔 [Jean-Luc Godard & Anne-Marie Miéville] 于1976年播出的《六乘二》[Six fois deux/Sur et sous la communication])。
林奇认为,如今的美国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并作证说在“这个对于主流之外的电影十分可悲的年代... 新的艺术影院(arthouse)会在有线电视上诞生。
” 如果连他这个地位的艺术家都如此解读当下的经济处境的话,那么我也愿意跟随他去到 Showtime,就如我愿意跟随蔡明亮去到美术馆的白墙面前一样。
艺术家的工作之一,是找到最有利于在特定时刻实践自己的艺术的空间,而文化评论者的职责所在,则是跟随艺术家来到这些空间之中。
Six fois deux_Sur et sous la communication (1976)这个关于电影自身地位的问题,在这个影像兴奋剂不断激增的世界中并不新鲜。
近期我重看了维姆·文德斯的《666号客房》(Chambre 666, 1982)的一些片段,该片在1982年戛纳电影节期间拍摄于马提内兹酒店的一间客房中。
在固定的机位下,一系列电影人被单独留在房间里,面对摄影机进行直接“采访”,回答“电影是否是一种即将消失的语言,一种即将消亡的艺术?
”这一问题。
电视与家用音像制品(home video)是当时主要的关心对象,并且被镜头中一台闪烁着影像的电视机所强调,它对面前经过的一众世界级艺术家视而不见。
“我们并不依赖于电视”,沃纳·赫尔佐格(Werner Herzog)落座并脱下鞋后说道,“电影的美学是某种遥远的,单独存在的东西。
电视则只是点唱机,你没法置身于一个影院的空间... 只有在电影院你才能感受到被生活直接触动的力量。
” 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Michelangelo Antonioni)则完全不理会问题自带的悲观主义;他提到他已经用录像带完成了一部电影,并且他“确信录像带给我们的一系列艺术可能性,将会让我们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 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Rainer Werner Fassbinder)则粗略地描绘了从“以感官刺激为主的,通常十分宏大且浮夸的电影”、“极度私人的,或是独立作者拍摄的国族电影”、到“和电视没有区别的电影”之间的关系,此时距离他的意外离世只差不到一个月。
《666号客房》于1982年6月在天线二台(Antenne 2),即今天的法国国有电视二台(France 2)上播出。
Chambre 666(1982)中的赫尔佐格安东尼奥尼的录像带影片《奥伯瓦尔德的秘密》(Il Mistero di Oberwald)于1980年在威尼斯电影节首映,但从未被像他那些“正统”的电影那样被观看或分析。
尽管《芝加哥杂志》的影评人戴夫·科尔(Dave Kehr)准确地窥见了其重要性,指出它是“第一次有成熟的电影导演尝试用录像带拍摄叙事长片”,并且是“一部试图寻找,并挑衅般地几乎触碰到了属于这一新媒介的真正审美价值的作品。
”(《奥伯瓦尔德》让人联想到新《双峰》第三集中的幽闭空间和色彩平衡的巨大游弋,其主要场景发生在一片深紫色的幽暗海洋之中一座孤独的巨大堡垒中。
)法斯宾德则早已拍摄了两部录像带制作的电视电影,《不莱梅的自由》(Bremer Freiheit, 1972)和《娜拉·贺摩》(Nora Helmer, 1973),前者改编自他自己的戏剧,后者改编自易卜生的《玩偶之家》(A Doll’s House),并均为Saar电视电影台制作,它和西德众多的其他电视台都为这战后欧洲最震撼人心的电影生涯注资。
1980年,《柏林亚历山大广场》(Berlin Alexanderplatz)播出——这部由阿尔弗德·多布林(Alfred Döblin)1929年小说改编的,长达十四集、全长15个半小时的迷你剧,在时长、规模和野心上都接近《双峰:回归》。
在这一时期的采访中,法斯宾德详细阐述了他的院线电影和电视电影的区别。
“它们更不妥协”,对于前者法斯宾德这么说,“我不会为了电视制作这些作品。
我告诉我自己,那些经常去电影院的人基本上都清楚自己要看什么,所以我对观众的要求会更高。
”
Berlin Alexanderplatz(1980)法斯宾德1972年的剧集《八小时不成一天》(Acht Stunden sind kein Tag)的修复版——一共五部电影长片体量的单集,曾在科隆的西德广播电视台(Westdeutscher Rundfunk)首播,近期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举行北美首映。
就在不久前,《双峰》的复活篇也在MoMA放映了全集。
林奇剧集的前两集在戛纳电影节展映时,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那一刻距离文德斯拍摄他的电影已过去35年,距离林奇因《我心狂野》(Wild at Heart, 1990)拿下金棕榈奖而遭到恶毒嘘声已有27年,而距离马塞尔·杜尚(Marcel Duchamp)在位于纽约第五大道291号的阿尔弗雷德·斯蒂格利茨(Alfred Stieglitz)工作室展出一个瓷质小便池,整整过去了一个世纪。
将厕所放在白色展厅里并称其为艺术的可能性,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实现,但今天若敢在MoMA放映一部电视迷你剧,还将其称作电影,真是天理难容呢。
回想去年五月到九月之间,我被《双峰》的这十八集深刻地震动——它和林奇为影院创作的作品一样不妥协且充满挑战——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我不断地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现这部剧集的影子。
在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Musée d’Art Moderne de la Ville de Paris)举办的一场围绕安德烈·德兰(André Derain)、包豪斯(Balthus)和阿尔贝托·贾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的联谊展开的展览中,我看到贾科梅蒂为1961年巴黎奥德翁剧院上演的《等待戈多》(Wait for Godot)设计的布景复刻,整个作品只有一件布景:一棵苍白、枯瘦、几乎光秃的树,只剩几片枯叶,好像是《双峰》中“手臂(The Arm)”的镜像一般,它被用以替代与剧组闹翻的迈克尔·J·安德森(Michael J. Anderson)。
不久后,我又读到P·亚当斯·西特尼(P. Adams Sitney)与斯坦·布拉哈格(Stan Brakhage)的一篇对话,也是后者1963年的宣言书《视觉的隐喻》(Metaphors of Vision)的前言,近期被光线工业(Light Industry)和典选电影资料馆(Anthology Film Archives)重新出版。
在二人的交谈中,他们提到了布哈拉格在《狗·星·人》(Dog Star Man, 1964)中亲手拖上山坡的一棵白枯树,并联想至罗伯特·格雷夫斯(Robert Graves)的著作《希腊神话》(The Greek Myths)、克里特钱币(Cretan coin)、以及一篇发表在1920年英国皇家医药学会的,名为《中毒性特发病:干草热与其他花粉热、动物哮喘、食物特异反应、支气管及痉挛性哮喘等之间的关系》(Toxic Idiopathi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ay and other Pollen Fevers, Animal Asthmas, Food Idiosyncrasies, Bronchial and Spasmodic Asthmas, &c)的论文中一个反复出现的梦境图像。
(长期受到哮喘病困扰的布拉哈格,对该领域的研究有很大的兴趣。
)
Giacometti's tree at le Théâtre de l'Odéon in 1961
The Arm在《双峰:回归》中,似乎能感受到与某种古老事物之间的连接,如同布拉哈格的树,但它的当代性在今天也几乎无出其右——并非诸如“我们今天需要的电影/电视剧/绘画/雕塑”似的肤浅话语,而是如同一块海绵一样,吸尽了当下那瘟疫般的氛围:弥漫的阴谋论恐惧和几近疯狂的婴儿潮一代,从杰瑞·霍恩(大卫·帕特里克·凯利)在大麻的应激之下在森林中乱跑,到劳伦斯·雅各比医生(拉斯·坦布林)摇身成为网络上的“扩音医生”(Dr. Amp),这个愤怒的老头对着摄像头喷着唾沫,发表反对一切的批判:“醒醒吧,羊群们!
” 剧集的节奏,相比于电视连续剧世界中丰盈的对话和情节事件,更如沉思一般,但一股怒火自如地浮动在它的上方,那些被拉长的静止时刻,则接连被爆发的歇斯底里撕裂。
在第十一集中,三个小男孩悠闲的接球游戏,却以发现一名满脸血迹、曾遭殴打的女子从灌木丛中爬出来告终;由梅晨·阿米克再度出演的雪莉和她的女儿(阿曼达·塞弗里德)的一场争吵,险些导致车毁人亡;业余超自然侦探威廉·黑斯廷斯(马修·里沃德)的头颅被掏空,像被用瓜球勺挖了出来一样;射入双R餐馆的一记子弹让副警长鲍比·布里格斯(达纳·艾什布鲁克)冲出去,面对着一位神情冷酷多疑,穿着迷彩的男孩,好似看到了一位未来大规模枪击的嫌疑人;一个高声尖叫的女人在恐慌中摁着她的车喇叭,坐在副驾上的一个女孩不断抽搐着,嘴里涌出粘稠的脓液。
Dr. Amp原版剧集中的中年卡司,有些曾经以俊美的青年形象出名,比如因《西区故事》(West Side Story, 1961)成名的坦布林和理查德·贝梅尔,如今已然老去。
原版卡司中的青少年们也已步入中年,比如一头白发的艾什布鲁克。
塞弗里德则代表了被引入剧集的新一代的年轻角色,他们中的许多人在剧情中被“引入”的方式,就像肉被塞进绞肉机一样。
在剧集的许多伤亡者中,有纽约的一对嬉闹的小情侣、凶残的卡莱伯·兰德里·琼斯,还有埃蒙·法伦扮演的理查德·霍恩,这位当地的毒贩接着又成为了疑似生父“邪恶库珀”(Evil Cooper)的垫脚石...... 当然,四分之一世纪前对那位染上毒瘾的返校节女王劳拉·帕尔默(雪莉·李)的谋杀,依旧最令人铭记于心。
作为双峰镇当地经济的重要组成,毒品业务比以往越做越大,从加拿大的边境流入,并淹没了整个国家。
在他们堕至谷底之前,塞弗里德扮演的巴琪倚倒在她那蠢货瘾君子男友(琼斯扮演)的白色庞蒂亚克火鸟的酒红色座椅上,沉浸在她青春貌美的极乐之中,任风刮过自己那嗨到极致时的面孔。
同一集中,我们还认识了海利·盖茨扮演的小角色,这位蓬头散发、脸上布满瘾君子的疮疤的年轻妈妈,连门外的汽车爆炸都没法将神志恍惚的她唤醒过来——在拉斯维加斯市粉红牧场地产(Rancho Rosa Estates,译注:Rancho Rosa正是这季《双峰》的制片代号)这个令人窒息的住宅区中,环境中一切都如吞噬灵魂一般,近乎能让任何人陷入到毒瘾的深渊中。
后来,在第九集的末尾,歌手斯凯·费雷拉(Sky Ferreira)带着真·冰毒成瘾者的妖精模样,窝在路屋酒吧的卡座里,将自己的指甲埋进她腋下的“逆天皮疹”里,嘴里侃着自己在汉堡店打工被炒鱿鱼的事。
琼斯的角色出场时同样也在求职时被不客气地撵走,而整个镇子里到处可见经济萧条的情况。
孩子们都不太好。
塞弗里德扮演的巴琪
“逆天皮疹”那种持续危机的气氛无比真实,同样,还有对孩子们的吞噬。
最后一集中,场景来到了得克萨斯州的小城敖德萨(Odessa),虽然本剧拍摄于2016年的春季,远早于“通俄门”(Russiagate)的开始。
这与其说时代精神的召唤,不如说是林奇那“美国本质”式的项目的忠诚延续,它在任何人意识到鸦片泛滥之前就已经听诊了小镇的官能障碍,更别说《三块广告牌》(Three Billboards Outside Ebbing, Missouri, 2017)了(尽管这部稍微不那么悲剧)。
它近乎让人再次相信那早已过时的神秘主义说法,即艺术家是一件经过精密调校的,能够接收到未来预兆的仪器,正如洛夫克拉夫特(H. P. Lovecraft)在1926年的短篇《克苏鲁的召唤》(The Call of Cthulhu)所写的那样,其中说书人在不同知识分子、艺术家和诗人对自己梦境的描述中,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致性——它们都确凿地指向了同一个不可名状的可憎怪物,而它的形象早已被罗德岛设计院的学生亨利·安东尼·威尔克斯(Henry Anthony Wilcox)制成了雕塑。
“他称自己‘精神高度敏感’”,洛夫克拉夫特如此描述威尔克斯,“但那座古老商业城市的守旧民众只是觉得他是个‘怪人’('queer')。
”
Henry Anthony Wilcox’s from “The Call of Cthulhu” (1928) statue as envisioned by Lovecraft himself 193Part 2 神话制造者The Myth Makers林奇的古怪早已成了他名声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若说这是种故作姿态,那他很早以前就开始这样了——1979年的一段采访视频中,林奇向采访者展示了《橡皮头》的拍摄地点,从各方面来看,2016年纪录片《大卫·林奇:艺术人生》(David Lynch: The Art Life)中“依旧拒绝解读”的德高望重的元老在这段视频里已初具雏形,虽然那时的他还没开始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扣起来。
David Lynch on Eraserhead film set时年33岁的林奇是个新晋的“邪典导演”,他未来的生涯还远未尘埃落定。
星球大战宇宙的幕后故事中,有一段颇为离奇:乔治·卢卡斯向林奇伸出橄榄枝,邀他执导《绝地归来》(Return of the Jedi, 1983),彼时林奇还只是因他引发的午夜场电影热潮以及《象人》(The Elephant Man, 1980)这部广受好评的年代剧而小有名气。
如今可以在YouTube上看到林奇讲述此事的现场录像,他回忆卢卡斯如何拉拢自己,请他去天行者农场(Skywalker Ranch),带他参观伍基人(Wookiees)以及其它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期间他渐渐感到头越来越疼。
林奇回忆道:“他给我看了很多动物,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
Star Wars- Return of the Jedi (1983)我看《星球大战8:最后的绝地武士》(Star Wars: The Last Jedi, 2017)时想到了这个故事。
这部由莱恩·约翰逊(Rian Johnson)执导的电影是《星球大战》主系列的第八部,也是自2012年10月迪士尼公司收购卢卡斯影业以来上映的第二部——这次收购是迪士尼董事长兼CEO鲍勃·艾格(Bob Iger)大力投资角色产权政策的一部分,以40.5亿美元成交,一部分现金立付,一部分换算为迪士尼股票。
我之所以想到这个故事,是因为劳拉·邓恩(Laura Dern)出演了《最后的绝地武士》,这位女演员的生涯与林奇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从1986年的《蓝丝绒》(Blue Velvet),到她在《双峰:回归》(Twin Peaks: The Return, 2017)中饰演黛安·埃文斯(Diane Evans)——库珀的秘书,在《双峰》前两季里常被提及却从未露面。
在《最后的绝地武士》和《双峰》中,邓恩都顶着惊人的发型出场——前者中她染了一头淡紫色,后者中她戴了一顶修剪齐整的铂金色假发——尽管两个角色的相似之处仅止于此。
在约翰逊那里,她是抵抗军舰队中圣洁的殉道者;而在林奇这里,她是个沉迷于伏特加和凝胶美甲的受伤女人,说“Fuck you”的方式和爱斯基摩人描述雪的词语一样多。
Star Wars-The Last Jedi (2017)
Diane (Laura Dern)愿意深入比较的话,其实这两个系列之间还有不少相似之处。
它们所构建的世界的核心,都是光明与黑暗这无望地交织着的两种力量之间的摩尼教式斗争:《星球大战》里的绝地(Jedi)与西斯(Sith),《双峰》中的白屋与黑屋(White and Black Lodges)。
(《最后的绝地武士》里甚至也有个“红房间(Red Room)”,里面坐着第一秩序(First Order)的最高领袖斯诺克(Snoke)。
)两部作品也都扎根于人类共同神话的丰厚土壤。
《星球大战》与神话的联系是有意的计划——系列创作者卢卡斯详细地谈到,神话学家约瑟夫·坎贝尔所著的《千面英雄》一书中的理念深深影响了他的电影。
对于《双峰》,想准确判断林奇的参考来源则困难得多,因为他一向对此类问题讳莫如深,但不论有意无意,他也同样从传说与神话的源泉中汲取灵感。
Snoke's Throne Room in The Last Jedi (2017)提到《星球大战》和《双峰》两个系列在主题上的一些表面相似之处,并不是要暗示它们有什么真正的等同性。
在我看来,《双峰:回归》是一部划时代的影像艺术作品,而《最后的绝地武士》则是一堆可悲的垃圾,在艺术或娱乐价值上都几无可取之处。
这第三季《双峰》由手工打造、风格老道,是71岁的林奇和64岁的马克·弗罗斯特(Mark Frost)——林奇在前二季的合作伙伴——的全无妥协之作。
而自编自导《最后的绝地武士》的人,在卢卡斯导演的第一部《星球大战》上映时,还只是个六岁小孩——这部电影是个工业产品,它所处的这个电影系列自从卢卡斯退出后就变得像个旋转门似的,不同创作者进进出出。
在前述采访中提到卢卡斯时,林奇把他看作同行:“我一直很欣赏乔治。
你知道,乔治做他热爱的事,我也做我热爱的事。
区别在于,乔治热爱的事能赚几千亿美元。
” 林奇自己也尝试过进军主流商业大片市场;他没有接拍《绝地归来》,转而执导了1984年版的《沙丘》,一部华丽的愚作,改编自弗兰克·赫伯特(Frank Herbert)的同名小说。
《沙丘》由意大利制片人迪诺·德·劳伦蒂斯(Dino De Laurentiis)以及他的女儿拉斐拉(Raffaella)出资制作,迪诺是好莱坞的局外人,来自一个从事意大利面生意的那不勒斯家族,尽管他的公司十足气派,但本质上仍然是个家族企业,跟当今的迪士尼公司大相径庭,正如1977年的卢卡斯影业、或那个在银湖海柏利昂工作室奋战三年才完成《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Snow White and the Seven Dwarfs, 1937)的小团队也与它们今天的样子截然不同。
《沙丘》票房惨败,但拉斐拉还是给《蓝丝绒》开出了支票。
换作鲍勃·艾格呢?
Dune (1984)电影艺术里最可贵的东西,有许多归功于那些闯荡于主流的外围的傲慢冒险家和独立操盘手,但像林奇这样的电影艺术家,既能保持边缘身份的自由,又不会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外,或被成功所活埋,实属罕见。
而不管你怎么评价卢卡斯的导演作品——我本人并不会时常想起他——他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有创造力的艺术家和远见者,尽管他的创作领域与林奇非常不同,更是与布拉哈格这样的作者有着天壤之别。
布拉哈格的作品似乎正是《双峰:回归》恶名昭彰的第八集所融合的诸多灵感来源之一,这集的大半篇幅带我们直冲进白沙导弹试验场上空绽开的那朵蘑菇云那起伏的茎干之内,展现出一连串混沌而极具冲击力的抽象图像,配上克日什托夫·潘德列茨基(Krzysztof Penderecki)1960年所作的失谐乐曲《献给广岛受难者的哀歌》(Threnody to the Victims of Hiroshima):染料状的漩涡、蝗虫般群聚飞舞的光点、缓慢飘落的灰烬,最后壮丽地收尾于色彩斑斓的爆炸,坠入火湖之中。
Twin Peaks S03E08
The Dante Quartet (2004)林奇那诡诞的目光曾令《蓝丝绒》中的郊区场景变得陌生化;而在这里,他用类似的手法,将原子弹——说来我们真的永远不该对原子弹习以为常——的第一次爆炸表现得仿佛它确实是第一次降临于世一般。
广岛、长崎以及核末日威胁迫近的阴影,曾长期萦绕着美国实验电影人,尤其是像布拉哈格这类在20世纪四五十年代成长起来的艺术家,这最明显地体现于布鲁斯·康纳(Bruce Conner)的《十字路口》(Crossroads, 1976),该片用富有美感的慢镜头回放了1946年7月25日在比基尼环礁进行的“十字路口贝克行动”(Operation Crossroads Baker)核试验的影像;正是在那一年,林奇出生了。
完全有理由认为,通过不时诉诸于原子雾混沌(atomized chaos)这种影像图式,“新美国电影”(New American Cinema)——按照其主要公众代言人乔纳斯·梅卡斯的称谓——在一种隐匿却本质的层面上同氢弹的爆炸建立了联系,而这一爆炸的余波也同样转化为了贾科梅蒂的雕塑及贝克特剧作中那枯萎凋零的白树。
Crossroads(1976)在《双峰》播出期间有一种氛围——至少我有所感觉,而且我还和当时有这种感觉的其他人讨论过——仿佛一切真相都将大白于天下,仿佛美国自二战胜利以来七十多年那一整段神秘历史将被一一揭示,仿佛那魔咒将被解开,而在电台信号被那咒语般的广播所中断之时,我们也会醒悟过来,我们的一生都不知不觉地被这咒语所奴役:“这是水,这是井(This is the water, this is the well)……”当然,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但《双峰》竟能激起这样的期待,足以证明它的成就。
在叙事广度上,它远远超出了前两季,将视野从太平洋西北角一个中小城镇扩展为一场全美范围的瘟疫,它席卷了拉斯维加斯、纽约、费城、蒙大拿、南达科他、德克萨斯、布宜诺斯艾利斯(一闪而过)、梦中的巴黎;这些地点的引入大多是通过航拍镜头,它们奇妙地打破了航拍定场镜头的陈词滥调,因为它们仅仅是…悬在半空,像被微风吹动般轻轻飘移。
(不过,本剧大部分实际的拍摄工作仍完成于华盛顿州,以及洛杉矶县里那些没那么风景秀丽的角落。
)然后,在第八集中,我们被送往1945年7月16日的新墨西哥白沙试验场,目睹“三位一体”核试验,而后又被带至1956年新墨西哥沙漠的一处,据推测,是为了见证核试验的后果:一枚蛋裂开,一种杂交生物蠕动而出,长着牛蛙的后腿和一对嗡嗡作响的肥大苍蝇翅膀。
Twin Peaks(2017)这些场景,是林奇自《象人》以来首度涉足年代剧,重回他少年时代的世界——这位导演是战后胜利文化滋养出来的特权之子,是汤姆·沃尔夫(Tome Wolfe)在《电光酸实验》(The Electric Kool-Aid Acid Test)中歌颂的“超级孩子”(Superkids)一代,是“美国尾翼(tailfin)文明的产物,他们觉得自己免疫于、超越于灾难”。
(与沃尔夫的这番礼赞所见略同的是,林奇也称他成长时期的美国洋溢着“1950年代的镀铬的乐观主义狂欢”。
)摄影师威廉·斯顿(William Eggleston),一位和林奇同等痴迷于捕捉美国质感(American textures)的艺术家,将他最有影响力的摄影集之一命名为“洛斯阿拉莫斯”(Los Alamos),取自筹备“三位一体”核试验实验场的所在地。
这组染料转印彩照共计75张,拍摄于1966至1974年间,内容涵盖了那个时代的超市、汽车餐厅、路牌,以及一座废弃加油站——颇似《双峰:回归》中的一个关键场景——据我所知,没有一张照片是真正在洛斯阿拉莫斯拍摄的,但这个名字依然贴切,因为这些影像记录的,正是后原子时代由塑料与涤纶构成的新式美学。
(林奇是爱格尔斯顿的忠实粉丝,爱格尔斯顿还曾为林奇拍过肖像照。
)
“Los Alamos ”William Eggleston,filmed in Louisiana, 1971–74那个镀铬闪亮、尾翼飞扬的世界,同样也是乔治·卢卡斯在《美国风情画》(American Graffiti, 1973)中铭记的青春时代,这段时期在两位创作者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我们每个人,在不同程度上,都注定运行于成长年月所安装的硬件之上。
两人都深受那个时代的汽车文化的影响,那些设计夸张的“陆地巡洋舰”(land-cruisers)、改装的福特老爷车——卢卡斯把街头飙车少年变成了X战机飞行员,而林奇则让一辆1960年凯迪拉克S2敞篷车在《妖夜慌踪》(Lost Highway, 1997)中大放异彩,载着帕特丽夏·阿奎特飘然穿行——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嘟哇调(doo-wop)和摇滚。
卢卡斯那部小型群像剧让DJ沃夫曼·杰克(Wolfman Jack)成了民间传奇,而在林奇少年时代的声音背景氛围中,作为关键要素的那种丰富的、奢华的混响——杜安·艾迪(Duane Eddy)吉他琴音的颤动、那个年代的声乐组合特有的身处高中厕所般的音响效果——也将会在日后构成“林奇式”声音的标志性特征,从巴达拉曼蒂(Badalamenti)的配乐到路屋酒吧(Roadhouse)的驻场乐队。
《蓝丝绒》这部奠定林奇电影生涯轨迹的作品,片名便来自鲍比·文顿(Bobby Vinton)1963年的一首歌,而影片也很大程度上重新点燃了公众对曾居德州敖德萨的罗伊·奥比森(Roy Orbison)的音乐的兴趣。
在《双峰:回归》中,贝琪吸毒后陷入狂喜的恍惚,此时背景音乐是由The Paris Sister演唱、菲尔·斯佩克特(Phil Spector)制作的“I Love How You Love Me”;而在第八集中有个被称作“樵夫”(Woodsman)的凶残可怖的流浪汉,看起来有点像个浑身沾满汽油的林肯模仿者,他闯入新墨西哥州的KPJK电台,粗暴中止了一张黑胶单曲唱片的转动,那是五黑宝合唱团(The Platters)1956年的“My Prayer”,歌曲的开头是:“当暮光逝去,歌鸟沉默无声……”
American Graffiti (1973)
Lost Highway (1997)《双峰》前两季设定在1990年代初,但处处充满了令人联想至艾森豪威尔时代的元素:从詹姆斯·赫尔利(James Hurley)那首低吟浅唱的“Just You”,到奥黛丽·霍恩的开衫和马鞍鞋。
剧集被砍后,林奇与弗罗斯特的下一个项目是一部设定在1950年代的单机位情景喜剧,同样为ABC制作,名为《正在播出》(On the Air),展现了虚构的佐布洛特尼克广播公司制作一档实况综艺节目的幕后过程,公司总裁由《双峰》的演员米格尔·弗尔(Miguel Ferrer)饰演。
战后年代是一个支点,美国文化长久以来从民俗(folk)向流行(pop)的转型,终于在这一时期彻底完成;而林奇与弗罗斯特的合作作品中始终贯穿着的,是对无线广播技术——电台和电视——在这场文化转型中所扮演角色的深刻认知。
结果便是一次范式转变,塑造出了我们大多数人所熟悉的这个新世界;这也是美国文化剧烈发酵的时期,涌现出了新美国电影的初声、拉尔夫·艾里森(Ralph Ellison)的《看不见的人》(Invisible Man)、罗伯特·海因莱因(Robert A. Heinlein)的科幻小说,以及“垮掉的一代”和方法派演员——《双峰:回归》中沃利·白兰度(迈克尔·塞拉[Michael Cera]饰演)一角似乎就在戏仿这两者——同时还有一种电影风格在逐渐成形,它关注灾难与日常生活的贴近,这批美国惊悚片后来被称为黑色电影,林奇的另一个重要的借鉴来源。
On The Air (1992)
Wally Brando in Twin Peaks (2017)林奇反复诉诸失忆的情节,这不仅在《双峰:回归》中出现,而且在《妖夜慌踪》和《穆赫兰道》(Mulholland Dr., 2001)中皆有体现,黑色电影对其影响可见一斑。
作为一种久经考验、且其流行程度在黑色电影时代达到顶峰的故事引子,“身份丧失”这一主题甚至渗入了九寸钉乐队(Nine Inch Nails)2016年的歌曲“She’s Gone Away”的歌词,该曲为剧集量身打造,在路屋酒吧由乐队完整演出:“我记不起她为何来到这里/我几乎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们可以猜测,这里所谓的“她”指的是劳拉·帕尔默(Laura Palmer),这个名字取自奥托·普雷明格(Otto Preminger)的《罗拉秘史》(Laura, 1944)的同名女主角,一个人们认为已遭谋杀,后来发现其实并未死亡的女人。
林奇饰演的FBI局长戈登·科尔(Gordon Cole)的名字,则来自比利·怀尔德(Billy Wilder)《日落大道》(Sunset Boulevard, 1950)中的一个小角色,这部电影的主题正是美丽青春的幻象与时间的真实摧残之间的对抗——正因为听到有人喊出“科尔”这个名字,库珀才终于恢复了自我意识。
《双峰》第三季中Dougie Jones看《日落大道》新一季剧集在外观上也带着一种“低端黑色电影”(down-market noir)的气质:满是警察、杀手、人称“米彻姆”(Mitchum)的神秘犯罪团伙头目,甚至还有个前职业拳击手——88岁高龄的唐·默里(Don Murray)饰演的布什内尔·穆林斯(Bushnell Mullins),仿佛他上一次踏上拳台还是在《无敌拳王》(Body and Soul, 1947)或《出卖皮肉的人》(The Set-Up, 1949)的时代。
(他的办公桌上方挂着一张“斗士巴德”(Battling Bud)过去拳赛的宣传海报,那是喧闹的工人阶级旧日所残存的遗物,在如今这片干净无菌的白领办公环境中显得格外扎眼。
)这并不是在说,《双峰》看起来像是约翰·奥尔顿(John Alton)拍的——当下有什么作品能复刻那种视觉风格吗?
——而是说,林奇深知,要在2017年创造黑色电影美学,对传统的承袭就决不能止于明暗对比、逆光烟雾或抄点卡尔·弗罗因德(Karl Freund)在乌法(Ufa)时期——在他转行去拍《我爱露西》(I Love Lucy)之前——的摄影技巧。
林奇有种罕见的天赋:让借鉴的东西看起来像自己的原创。
已故的马克·E·史密斯(Mark E. Smith)——另一位与洛夫克拉夫特(Lovecraft)和林奇同类的艺术先知型人物,同时也是乐队The Fall的核心策划头脑——也有这种本领:他用口音浓重的半说半唱(Sprechgesang),配以源自斯科蒂·摩尔(Scotty Moore)与克里夫·加洛普(Cliff Gallup)那种的跳跃的、如蜘蛛爬行般的吉他风格,把早期美国摇滚乐转化成了仿佛是在曼彻斯特码头土生土长的音乐,即所谓的“乡村与北方”(country and northern)音色。
Bushnell 的拳击海报比起那群用金钱扼杀邪典致敬精神的导演,林奇一直深知“廉价感”的氛围价值,它能传达一种潜在的危险感。
通过《双峰》里的地摊特效——老虎机上方的那些红房间指示灯!
——和低成本动作场景——戴绿色园艺手套的超级英雄大战CGI光球,用手持晃动镜头来增添张力——林奇创造出了属于数字时代的贫民窟电影美学(Poverty Row aesthetic)。
有人可能会说,这些处理其实是法国视觉特效公司BUF偷工减料的结果,而非作者的有意安排。
但我们必须记住,同样是林奇,在当年拍摄《蓝丝绒》那个黑夜过去、鸟儿再度歌唱的大团圆结尾时,使用了一只廉价的知更鸟毛绒玩具——这个效果,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呼应了乔治·库查(George Kuchar)的短片《拥抱我的裸体》(Hold Me While I'm Naked, 1966)中的一个滑稽的煽情桥段。
赌场小特效
BOB特效卢卡斯常常去布鲁斯·百利(Bruce Baillie)在旧金山举办的“峡谷电影”(Canyon Cinema)放映会,这段经历或许激发了他想拍电影的志向,他也很可能在那里看过库查兄弟的作品。
这位电影人如今隐居在马林县广袤的庄园中,他长久以来说要转去拍摄“实验电影”的宣称是否会兑现,依然未知;但他似乎确实已经从商业大片的执导工作中彻底退休了,这一消息在某些人看来甚至是种解脱。
最近我在看一部以经典玩具产品线为题材的网飞迷你纪录剧集,其中一集讲到Kenner公司设计和生产《星球大战》系列动作玩偶的历史,我被片中那语气兴奋的旁白随口说出的一句话给搞得心神不宁:他说,在普遍被认为令人失望的前传三部曲过后,续集三部曲的出现标志着系列重回正轨。
这个系列,据说,现在“完全交到了迪士尼创意团队的安全掌控之中”。
这类说法能被当作一种众所周知的常识而说出来,说明如今有多少人已经令人不寒而栗地习惯于将企业官僚体系当成是公众利益的保障者。
认为创作者等同于知识产权拥有者的观念,其实没有多长的历史——作为法律概念,它大致起源于19世纪初英美浪漫主义的时期,那时艺术家被视为普罗米修斯式的个体创造者。
而电影的集体创作本质,自然让主角—艺术家这一头衔的归属变得更加棘手,至今依然如此,但从很早以前开始,导演就被视为最有资格担此名号的人,这一普遍假设也在“作者论”支持者的辩护下被制度化了。
在工业化电影制作的历史中——也可以说是创意工作者与管理层斗争的历史——明星导演的崛起曾被视为一次属于艺术家的公关胜利。
然而随后,一个经过重组、结构调整且更加规避风险的管理层,用卢卡斯式的措辞来说,打响了“反击战”,非常成功地将公众注意力从导演转向了产权。
于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狂热粉丝们为迪士尼和福克斯的合并欢呼雀跃,人们同那些和蔼亲切又爱发段子打嘴炮的企业推特账号进行亲密的互动。
作为世界的一部分,电影必然要向这个世界妥协;我们对此心知肚明。
我们也知道,即便在看似充满敌意的环境中,电影也能诞生,甚至蓬勃发展。
但我斗胆猜想,除了彻头彻尾的专制和全权国家的控制之外,电影最糟糕的接生婆恐怕就是那些追求共识的企业创意团队了,它们与旧时那种工作坊般的制片厂模式截然不同。
在这样的环境中,确实也可以创作出真正有价值的作品,就像树能从废弃停车场中长出来,但这种土壤远非理想。
从历史的长远视角来看,虽然可以为当下的困境找到种种先例,但这不该掩盖一个现实:如今电影院上映的电影几乎到了史上最差的地步。
“这些庞大的跨国公司里充斥着恶性寄生虫、毒蛇、卑劣的杀人犯,他们吃的是钱,喝的是钱,拉的也是钱。
”——套用《双峰》中“扩音医生”为推销镀金铲子而怒吼的广告词。
娱乐巨头们出于必要,不得不与有血有肉的艺术家打交道,但他们最爱的,还是那些冷冰冰的、可随意塑形的、有着久经考验的吸引力的知识产权——因此艾格在迪士尼打造出了一份壮观的IP清单,也因此有了某种程度上作为当下重启潮流之症状的《最后的绝地武士》和《双峰:回归》。
这两部作品都面向过去,以及角色与过去间那种往往不太安稳的关系。
“是时候让旧事物死去了。
”亚当·德赖弗(Adam Driver)饰演的凯洛·伦在《最后的绝地武士》中如此宣称。
然而,否定他推倒重来的主张的,不仅有黛西·雷德利(Daisy Ridley)饰演的蕾伊这个忠于传统的角色,还有影片的结尾一幕:作为潜在的反抗军新兵的未成年一代在角落里低声传颂天行者卢克的传奇,宛如地下墓穴里的基督徒。
延续着J·J·艾布拉姆斯(J. J. Abrams)在《星球大战:原力觉醒》(Star Wars: The Force Awakens, 2015)中开启的翻新工程,约翰逊的这部续作进一步摒弃了原版中的角色,同时缓慢将叙事交给年轻角色,试图通过输入新鲜血液来让这个系列得以永久延续。
如今,“传说”才是核心,讲述者则是次要的附带,就像世世代代的神职人员一样;而你年轻时的流行文化,到你中年时仍然还是流行文化。
“是未来…抑或过去?
”
The Last Jedi (2017)Part 3 艺术/艺术家The Art/The Artist 《双峰》的一大意外之喜,恰恰是它总是令人感到意外,因为它对炒冷饭式地满足“粉丝情怀”不感兴趣。
(你也可以认为,偏离自己的品牌特征恰恰正是林奇的品牌标签,但我们在此就不要继续开脑洞了。
)最显著的证据,正是上文所述的对我们喜爱的核心英雄库珀的悬置,只有到故事进行了十五个小时后,他才以略微接近曾经自己的样子重新现身。
然而当他行驶在重生的蜿蜒道路上时,观众会遇到一些异常的景象,稀释了对抵达某种目的地的急切向往。
当第一次看到拉斯维加斯幸运七号保险公司的办公楼外,当身穿标志性青柠檬西装的道奇在广场上入迷地望着那位身穿牛仔帽,举枪瞄准前方的高瘦青铜雕像时,我心想这实在不是我能在一部《双峰》的回归季中所能预料到的东西——图像中充满异乎寻常的情感共振,对那些未命名事物的逝去而恸哭,好似我们从新鲜旷野出发时已然远去的距离,抑或是带着一丝责任感的,对那笔直的坦率和英雄般的志气的向往之情。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这部《双峰》也在银幕时间的刻画上和前作保持距离,最明显地表现在第七集中路屋酒吧(Roadhouse)的员工在午夜扫去当晚的残屑时,那个长达两分半钟的固定镜头中,同时还有奥黛丽·霍恩(雪琳·芬[Sherilyn Fenn])和丈夫查理(克拉克·米德尔顿[Clark Middleton])之间长时间的僵持,她对后者的戏谑和嘲讽在一个漫长夜晚中横跨了四个单集,像是在一条平行时间线上表演着对肥皂剧式悬念情节的模仿。
这里需要回忆一下,在《双峰》回归的消息被宣布后,林奇和 Showtime 曾因成本问题发生短暂的冲突,最终原先预定的九集被扩充至两倍——谢天谢地,作者丝毫没有向他们让步。
即便不了解 Showtime 高层具体看到了多少页的剧本,我们可以想象如何把所有的情节都压缩到九集之中,但随之我们便会失去那少许的笨拙、给劲的音乐演出、以及那整部剧中蔓延的迷幻、漫长和醉人语调,也就是一切令《双峰》独一无二的东西。
Audrey Horne《双峰》时间线的最终撕裂将库珀送往了敖德萨,并以“现在是几几年?
”("What year is this?")这个令人胆颤的问句告终,是一次试图战胜死亡的尝试——死亡之风吹遍了整部剧集。
在从《双峰:与火同行》到第三季之间那四分之一世纪时间的自然流逝中,些许人的离开不能被忽视,亟需盘点。
杰克·南斯(Jack Nance)、弗兰克·席尔瓦(Frank Silva)和唐·戴维斯(Don S. Davis)都在拍摄之前逝世。
在剧中,席尔瓦和戴维斯被再现为魔符般的漂浮头颅,与此同时,特效师基于戴维斯的身躯所制作的无头裸尸出现在南达科塔州的鹿角镇(Buckhorn, South Dakota),并和一位当地高中图书管理员的断头并置在一起。
至于南斯,林奇《橡皮头》的主人公——在一家连锁甜甜圈店和人斗殴后,他睡去,第二天再也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他在试播集的一次奇异但似曾相识的重播中再度出场,其中那具被塑料包裹的尸体已然消失。
上述或许都是内行人才懂的细节,但即便是普通观众也无法忽视大卫·鲍伊——《与火同行》中菲利普·杰弗里斯(Phillip Jeffries)探员——的逝世,到了第三季中,他变成了一只巨大茶壶般的铁制机器,从壶口呼出数字线索。
Phillip Jeffries变成的“壶”九十一岁的万人迷哈利·戴恩·斯坦通(Harry Dean Stanton)在剧集播完的两周后逝世,其长寿本就违背了一切的医学常识,他在生前再度扮演了“肥鲑鱼拖车公园”的主管卡尔·罗德,在一场肇事逃逸事故带走了一位年轻受害者的生命后,他见证了小男孩的灵魂升上天空,伴随着头顶电线的滋滋声。
(“在我这个年头,已经没有什么好指望的了”,这是他本剧中最精彩的台词之一,“只有等着那榔头咣的一下落地咯。
”)
Carl Rodd,Harry Dean Stanton饰
Carl Rodd 看到逝世男孩灵魂扮演阿尔伯特·罗森福尔德探员的米盖尔·弗尔(Miguel Ferrer),以及扮演“木头女士”玛格丽特·兰特曼的凯瑟琳·考尔森(Catherine E. Coulson),都在拍摄了各自的戏份后因癌症逝世,未能等到剧集正式播出。
弗尔在剧中的敏锐康健因此令人不安,至于考尔森,在她仅有的几个和霍克副警长(迈克尔·霍斯[Michael Horse])的电话场景中,已然行将就木。
作为从林奇的学生时代起就共同合作的伙伴,挂着氧气瓶的考尔森悲悯的诉说,在那些坚韧、痛苦的伯格曼式特写中,以及另一边霍克轻柔的顿挫,组成了本剧中最真实和有力的时刻。
在剧集前二季中扮演警长哈里·S·杜鲁门的迈克尔·昂科恩(Michael Ontkean)同样不见踪影——他依然健在,但已从演艺界退休,但在这里剧集并没有做出像《与火同行》中替换唐娜·海沃德的演员那样的举动。
比昂科恩大五岁的罗伯特·福斯特(Robert Forster)接替出演了弗兰克·杜鲁门,生病的哈利的哥哥,他在本季中不断向陌生人纠正自己的身份,并提及他弟弟的病情,看上去似乎成了剧组的内部笑话,这些看似能被轻易省略的冗长段落,被林奇和弗罗斯特一丝不苟地保留下来。
Frank Truman / Hawk但不是所有的死者都被哀悼。
我们能享受到显著的地摊小说式趣味,比如当萨拉·帕尔默(格雷丝·扎布里斯基[Grace Zabriskie])——饱受折磨的劳拉的母亲——在酒吧里被一恶霸性骚扰时,她像个布谷鸟闹钟一般打开自己的脸,露出一片黑暗中一排咧嘴笑的恐怖珍珠色白牙,咔哒一下将对方置于死地。
扎布里斯基的每一幕都诠释着不经过滤的恐惧与厌恶,以及对自己活着的每一刻所感到的耻辱感,尤其是那场杰出的表演:在超市结账时,她突然被眼前货架上的一排火鸡干新品感到不安,于是那看似平凡的场景突然渗透出食尸鬼似的难堪和丑陋。
我真希望把这样的东西收藏进时间胶囊里。
Sarah Palmer在《双峰:回归》中无处不在针对女性的暴力,以及女性自身的暴力:萨拉的血盆大口;戴安回忆自己被库珀——这位曾经的同事、朋友和上司——强奸;第八集中,穿睡衣的女孩的嘴被什么东西入侵。
在这个层面,《双峰》也显得紧贴时代脉搏(au courant),尽管人们一直在质问林奇作品中那些饱受折磨的女性的意味,以及她们是否反映了现实中的类似处境。
直到今天我还记得,在高中时写作一篇关于剧集前二季的论文时,曾读到一篇控诉意味的,名为《私刑处决女性:对〈双峰〉的女性主义解读》(Lynching Women: A Feminist Reading of Twin Peaks),其作者戴安娜·休姆·乔治(Diana Hume George)在文中自问:“当我们观看《双峰》时,痴迷于这部剧的观众到底在兴奋(getting off on)什么?
” 她给出的答案是:“我、我们,这些二十到四十岁的中青年观众,被一个少女的性虐、谋杀和肢解激起了快感。
”
1956年的女孩在这部新剧中,性虐待、残忍谋杀和身体肢解的程度大幅升级,而在这座充满恶男恶女的山丘之中,坐在山巅之上的便是邪恶的库珀。
在库珀所统治的地下犯罪世界中,对地位的谋取成为了大多数行为的动机,这种情形在第十三集中以一场掰手腕对决达到了极致的展现。
这个名为“C先生”的男人冷酷老练,沉默寡言,带着漆黑的眼睛和下垂的嘴角,穿着嘎吱作响的人造皮革配以蛇皮图案的衬衫,外加一头中年格伦·丹泽(Glenn Ganzig)风格的湿冷黑长发,是继《蓝丝绒》中丹尼斯·霍珀(Dennis Hopper)饰演的弗兰克·布斯以及《我心狂野》(Wild at Heart, 1990)中威廉·达福(Willem Dafoe)饰演的鲍比·佩鲁之后的又一位纯种反社会人士,并因拥有超人般的铁拳以及疑似违抗死亡的能力而显得更加危险。
在第二集中,他的女性同谋达雅(妮可·拉利伯特[Nicole LaLiberte])穿着内衣懒散地躺在汽车旅馆的床上,他是先油嘴滑舌地哄骗背叛了她,接着无情地将她痛打一顿,随后利落地给她的脑袋上了一枪。
接着他倚仗年纪与地位,命令他的门生理查德执行自杀式任务,临别时冷漠地来了一句:“再见了,我的儿子。
” 这便是理查德的绝唱,这个面部苍白,颧骨分明,轮廓如冰霜一般的帅小伙,曾在路屋酒馆掐住一个年轻女子的脖子,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我要在操你的时候大笑,婊子。
” 有其父必有其子(A chip off the old block,译注:直译为“从一块老木头上削下来一片碎屑”)。
Richard Horne / Mr.C为了平衡这种暴力弥漫的境地,在剧中也能找到些许真诚善意的时刻——雪莉(梅晨·阿米克[Mädchen Amick])提议给点里一位贫穷的樱桃派食客一点款待,或是罗德自掏腰包帮助一位正准备卖血的拖车公园租客——尽管在这炼狱般的美国,这些小的善意几乎微不足道。
“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纳奥米·沃茨扮演的Janey-E在解决丈夫的欠款时怒斥两个讨债的混混,“居然能用这种态度对待他人,对他人的痛苦没有任何同情或关心?
”
Janey-E Janey-E是《双峰:回归》中为数众多的强硬派妻子、母亲及类似女性的一员,她们的心理恐怖主义与剧集中用肢体暴力横行霸道的男性恶人旗鼓相当。
(詹妮弗·杰森·李[Jennifer Jason Leigh]扮演的合约杀手尚塔尔尽管以直白的暴力为生,性情却十分平和,只要她的口袋里还藏着几包奇多。
)她们的演出包括奥黛丽的奚落;萨拉的悲痛;满怀装腔作势的仇恨的黑斯廷斯夫人(科妮莉亚·格斯特[Cornelia Guest]);本·霍恩冷酷的前妻希尔维娅(扬·达西[Jan D’Arcy]);以及杜鲁门警长的妻子朵丽丝(坎迪·克拉克[Candy Clark]),她不留情面地在手下面前数落这位耐心的丈夫。
在警局的一次类似事件后,副官查德·布朗斯福德(约翰·皮尔伯德[John Pirruccello])开始当众嘲笑这种“妻管严”(henpecking)现象,这个和当地犯罪分子暗中勾搭的、彻头彻尾的流氓,却被接线员(乔妮·西伦[Jodi Thelen])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根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她回答道,“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 在这里,怒火的根源是她参军的儿子自杀所带来的创伤,而西伦这一句精准的台词,传达了一个简单的常识——不管你对一个人有什么看法,你大有可能并不了解故事的全貌。
Maggie 接线员尽管剧中这些女性的坏脾气被证明源自创伤,林奇仍无法完全免于批评,因为如今的环境偏向于鼓励那些理想化的女权形象。
关于《双峰:回归》中的女性角色,也许可以参考法斯宾德的一番话——后者作品中痛苦女性的比例丝毫不亚于林奇——在1978年德国《花花公子》杂志的一篇采访里,当被问到自己是否厌女时,他说道:“总是得解释‘我不是厌女者,我不是反犹主义者’,真是太愚蠢了。
我认为这种‘厌女’的指控来源于一个事实:我比大多数导演更认真地对待女性。
对我而言,女人不仅仅是为了让男人兴奋的工具,她们不是电影里的客体。
这种物化女性的态度是我最鄙视的。
我只是展示了女性为了逃脱客体的处境,相比于男性,不得不通过更加激烈的、令人不适的手段。
”除去那少数几部电影、剧集、梗图(memes)等种种,今年(2017年)对于影像艺术而言,注定会被铭记为 MeToo 运动之年,其中众多女性以及少数男性公开诉说了自己在娱乐产业中遭受的各种性行为不端所害的经历。
任何将哈维·韦恩斯坦这头公认的肥得流油的猪(certified sloshy-bag-of-spoiled-lard Harvey Weinstein)变成邋遢的社会弃儿,并将其打发到我国最西部的酒馆里一醉方休的机会,我都举双手赞成,然而值得一提的是,这项运动很快就被某些道貌岸然(Pecksniffian)的专栏作家和极右翼投机分子迅速且热情地接纳,此类人士之前并不以支持社会正义而闻名,比如“怪家伙”迈克·瑟诺维奇(Mike Cernovich),他在推特上一系列标着 # Pedowood(恋童好莱坞)的引战帖子中所指控的,与阿曼达·赫斯(Amanda Hess)在《纽约时报》文章《天才艺术家神话如何为伤害女性开脱》(How the Myth of the Artistic Genius Excuses the Abuse of Women)里列举的对象几乎如出一辙。
《天才艺术家神话如何为伤害女性开脱》赫斯的文章中讨论的话题之一,是那个老生常谈的“将艺术作品同艺术家区分对待”的话题,传统意义上,这一立场的支持者希望能保留并保护那些被有劣迹的艺术家创作的作品,同时完全摒弃他们自身。
我个人也倾向于保护艺术,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形式的作品被打入冷宫,无论有意还是无意,但同时我也认为,这种将艺术品和艺术家一刀两断的做法是不切实际的,且这种做法的后果是如此地不堪,在文化批评中几乎无人愿意或有能力讨论。
在1995年,《纽约时报》中曾发表过一篇关于瑞典作家奥古斯特·斯特林堡(August Strindberg)传记的书评,其中作者埃里克·本特利(Eric Bentley)概括了这个问题的本质。
斯特林堡在莫莉·哈斯克尔(Molly Haskell)1974年的重要著作《从被神化到被强暴:电影的女性塑造》(From Reverence to Rape : The Treatment of Women in the Movies)中被称为“大名鼎鼎的厌女者”,而他的作品近年最出色的影视化改编则是莉芙·乌曼(Liv Ullmann)2014年执导的《茱莉小姐》(Miss Julie)。
在评论中,本特利将斯特林堡的病态预言与其同时代的挪威人易卜生(Ibsen)健全的道德观进行了对比(然而当易卜生的文字经过了法斯宾德的镜头,也随即带上了黄疸病的氛围)。
关于斯特林堡的作品,本特利写道:“他的性别歧视在道德上无疑是错误的,但他的那种洞察力却是那些道德正确的人所不具备的,哪怕同样是天才。
他们可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吗?
”
这些遗存下来的问题,不保守地说,并非这个大多由左翼人士组成的时事评论界(commentariat)目前所关心的对象。
在这个充斥着政治不满与失权的寒冬里,时评界在他们能掌控的领域——比如在文化界和校园——施加硬权力,是在发泄被现实政治(realpolitik)的琐碎沉闷所挫败的激进能量:你也许没有办法去赢得政权,但最起码还能打垮那些有问题的东西。
(另一个用剩的词语是“有毒的”[toxic],你可以想象评论人士作为某种知识分子中的“职业安全和健康署”[OSHA]人员,试图将坏东西都隔离起来以防感染。
)林奇这些年来虽受到过一定程度的审视,但凭借其德高望重的地位,以及他和蔼可亲的天真(“gee whiz”)性格,他大多数时候依然维持了其备受喜爱的小众怪才的明星身份,同时也创作出了真正从精神淤泥的深处出土的,带着尖锐刺痛的作品,比如莎拉·帕尔默隐藏的笑容。
他在现实中看上去确实是个友好的伙计,但这对其缪斯而言并无太大意义。
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充满了伪科学种族主义色彩,他死于贫困,肚子里塞满罐装肉,但他仍然是一位至关重要的艺术家;反观那亲切可爱、毫无瑕疵的进步派吉尔莫·德尔·托罗(Guillermo del Toro),尽管一再宣称想要改编洛夫克拉夫特的《疯狂山脉》(At the Mountains of Madness),大概终究会在衣食无忧,腰缠万贯,被各种纪念品包围的情况下离世——但他算不上什么艺术家。
吉尔莫·德尔·托罗改编的《疯狂山脉》释出镜头(该项目由于预算原因被叫停,目前能否发行仍未知)如果电影(无论我们如何定义它)的未来会更加女性或多元,而不像是《666客房》中看到的压倒性地被男性主导的局面,那当然再好不过——我不认为任何人在看到电影界的现状后,会认为保持原样会更好——尽管我仍担忧的是,当一切尘埃落定后,未来会更加承蒙于大企业官僚机构的恩赐,它将披着进步主义的外衣,把激进主义的目标纳入到扩大市场份额的实际目的中。
一场中产阶级高层内部的叛变,提出的终究是中产阶级高层式的解决方案,并在批评界低级写手的怂恿下成为正统,正如马克·E·史密斯(Mark E. Smith)在2008年的回忆录中对自己最喜爱的一部电影所做的生动总结:“那些头脑苍白的自由派,总是把所有微妙的东西都抱怨没了,他们一向如此。
” 如果所谓“艺术天才的神话”的确需要被一定程度地揭穿,我们也应该回想一下,这个神话恰巧也是商业体系十分希望能摆脱的障碍,某几位能够持续制造大量利润的除外。
这种体制已经针对所有知识产权设计了所有可能的保险措施,以免它们被任意创作者个人的不当行为所玷污,并在有必要的时候将艺术品和艺术家分离开来,并转手给其他人——有点像把一颗断头安在另一人的尸体上面。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Part 4 生活教训Life Lessons《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的大卫·西姆斯(David Sims)在撰文评论伍迪·艾伦事件时,表达了一种我们如今已耳熟能详的观点:“好莱坞一直以来是一个以创作者为中心的产业,崇拜那些伟大的男性导演,他们奖项无数,面对记者言辞晦涩,用电影表达内心最深处的情感。
正是这种诗化的观念,为许多‘有问题’的创作者提供了庇护。
”姑且不论好莱坞现在或曾经给了导演无限自由这一值得商榷的说法,有一点可以肯定:如今,创作者和他们的“内容”都正面临一种全新的审查标准,以筛除潜在的问题。
这种局面,很大程度上源自技术决定论——透明度提高,监控影像无处不在,全天候循环运转的文化新闻让信息飞速传播,形成共识又引发反弹都只在眨眼之间。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这样的事情我们并非第一次经历。
电影、广播、电视和家庭录像的兴起,每一种媒介都以自己的方式,从内部重塑了一代又一代文化消费者——无论是作为观众、听众,还是作为个体。
丹尼斯·林(Dennis Lim)在他关于林奇的新书《他来自异世界》(The Man from Another Place)中谈到了林奇所引发的邪典崇拜,他指出:“需要指出的是,很多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成长起来的人——也就是相当大一部分的X世代人——是在自己家中最私密的地方,比如客厅或卧室里,通过一盘《蓝丝绒》的录像带或一集《双峰》才首次接触到林奇的。
”其中《双峰》的文本鼓励人们进行“集体解密”,而当时一部分解密正是在 Usenet 的 alt.tv.twin-peaks 讨论组上进行的,那时互联网还刚刚起步。
《双峰:回归》中有个致敬了古怪的旧时互联网的彩蛋:名叫黑斯廷斯的角色是鹿角镇高中的校长,业余时间里他研究另一个维度,将其发现发布在一个名为“The Search for the Zone”(“寻找谜区”)的博客上。
相关集数播出后不久,人们注意到现实中真的上线了一个名为“The Search for the Zone”的网站,页面设计模仿了早期 Geocities 或 Angelfire 网站的风格。
theseachforthezone.com(于2020年12月21号关闭)撇开这个有趣的彩蛋不谈,《双峰:回归》与互联网的联系,还在于它涉及到了那不可回避的 Web2.0 互联网形态。
这一形态所引发的观念变革,同前述一切媒体巨变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些改变了我们生活节奏的设备,不仅出现在“扩音医生”的广播宣言中,也成为整部剧中一些最奇怪且拖延的喜剧插曲的主题:比如露西和安迪(由金米·罗伯特森[Kimmy Robertson]和哈里·戈斯[Harry Goaz]饰演)为了某家居购物网站上的一把毫无特色的椅子该买哪种颜色而争执不休;又比如杜鲁门警长为了和海沃德医生(沃伦·福斯特[Warren Frost]饰)进行一次视频聊天而进行的冗长仪式:先打一通预备电话,再用纸笔记下医生的Skype账号,然后拉动一根树枝形状的控制杆,让电脑屏幕从桌面升起,以便登录上线——这一整套笨重而过于复杂的装置,在1950年代科幻电影中倒是经常出现,比如赫伯特·L·斯特罗克(Herbert L. Strock)执导的以机器人失控为题材的惊悚片《空间科学站》(Gog, 1954),这种设计是技术奇点恐慌的早期体现,但也无法完全摆脱那个时代对“未来会很有趣”的主流想象。
Gog(1954)我们或许可以将这些场景的意义理解为,林奇在试图揭示,那些看似解放性的新时代科技——它们同赫尔佐格在1982年所预言的“通过摄像头在超市挑选蔬菜”的技术并没有多大差距——其实并没有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简单。
但林奇还在关注一些只属于我们当下时代的东西。
在第一集中,我们见到了年轻的山姆(本杰明·罗森菲尔德[Benjamin Rosenfield]饰),他受雇于一个只被称为“某个百万富翁”的匿名赞助人,在曼哈顿一处阁楼里守着一个巨大的、空荡荡的玻璃盒子,盒子周围布满监控摄像头。
这个盒子只有一个开口,朝向建筑外部,漏出一点城市灯光。
某晚,山姆不在时,正在从“黑屋”(Black Lodge)返回人间的库珀突然悬浮着出现在这个玻璃盒中,此刻,这个长方体空间仿佛开始像手风琴一样收缩折叠成一连串越来越小的嵌套盒子,最终变得像是老式折叠相机的皮腔。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这些发生在纽约的场景常被解读为某种针对节奏缓慢的《双峰:回归》的调侃式的观影提示——耐心点,盯着你面前的盒子看,也许会发生些什么。
它们同时也引入了贯穿全剧的“监视”主题,这一主题其实早在杰弗里·博蒙特钻进多萝西·瓦兰斯的衣橱时,就一直是林奇关注的焦点。
当下的技术今非昔比,所以除了传统的偷拍和盯梢,我们还看到了追踪器、监狱和赌场的摄像头,甚至还有一块巨大的、极其先进的监控屏幕,把一场史诗级的扳手腕比赛和随后的处决变成了某种观赏性体育赛事。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需要指出的是,剧中许多看似正派的角色事实上都隶属于联邦调查局,而这个机构正是现代美国的监控国家体系的奠基者。
戈登、艾尔伯特,以及克莉丝塔·贝尔(Chrysta Bell)饰演的探员塔米·普莱斯顿,组成了一个伤亡率极高的、名为“蓝玫瑰”(Blue Rose)的超自然调查小组。
这个名字颇为恰当:一种自然界中不存在的花,正好对应这个小组要追查的那些名为“念像”(tulpas)的神秘人造生物,它们带着假面生活在人们之中。
这个名字还暗含某种黑色电影意味:你可能会想起弗里茨·朗(Fritz Lang)的电影《蓝色栀子》(The Blue Gardenia, 1953),这部影片罕见地直白呈现了单身年轻女性日常面临的性暴力威胁;或者你也会联想到它的片名可能取自的真实案件:1947年那起悬而未决的“黑色大丽花”谋杀案,受害人是22岁的伊丽莎白·肖特(Elizabeth Short),一位不知为何来到洛杉矶的波士顿年轻女子,最后却被人分尸两截弃于荒地,连盖上一块塑胶布的体面都没能得到。
“Black Dahlia”, Elizabeth Short当“蓝玫瑰”小组监视着焦灼的家园前线时,人类的愚行也正被远在彼方的智能生命所监控与干预。
在《双峰:回归》中出现的众多屏幕中,只有一个看起来像间正经的电影院——一个巨大的空间,屋架间布满了虚构的机械装置,仿佛出自林奇1990年的音乐剧《第一号工业交响曲》(Industrial Symphony No. 1)。
这个场景拍摄于巴洛克复兴风格的塔楼剧院(Tower Theatre),位于洛杉矶市中心昔日的百老汇“剧院一条街”上。
这座剧院曾在林奇的《穆赫兰道》中作为“寂静俱乐部”(Club Silencio)登场,而在剧院1927年开幕时,这里正是《爵士歌手》(The Jazz Singer, 1927)的首映场地。
正是在这个空间里,一个立场不明的异次元形象,即那位高大的、瘦骨嶙峋的“救火员”[Fireman](饰演者卡雷尔·斯特鲁基[Carel Struycken]像环球影业邪典恐怖片演员兰道·哈顿[Rondo Hatton]一样患有肢端肥大症),通过一段类似新闻片的影像,接收到了三位一体原子弹试爆的画面。
随后发生的事情极为奇幻,但也并不比这样一个史实更离奇:当年普通美国平民看到核弹爆炸的首度公开影像时,确实有不少人是在这种华丽如宫殿的空间里观看的。
Tower Theatre如今的屏幕虽变小了,却数以百万计,而且其中有些会反过来看你。
无论你此刻在做什么、身处何地——你都在被监视。
这或许令人安心:八月,饰演“肥鳟鱼拖车公园”里一位蓬头垢面的居民的演员杰里米·林霍尔姆(Jeremy Lindholm),在华盛顿州斯波坎因用棒球棍袭击女友而被捕,最终正是靠监控录像定罪的。
但这同样令人恐惧,因为这些小屏幕永远开着,永远在干扰着、介入着、刺激着,就像大北方酒店里本·霍恩(理查德·贝梅尔[Richard Beymer]饰演)办公室中那种挥之不去的嗡嗡声一样,令人烦躁不安。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即使是曾经的私人写作行为,如今对于我们这些接入了网络的人来说,也变成了一种嘈杂纷乱的公共“通话”。
评选榜单的年度仪式是种私人主观之举,理论上可以体现集体智慧——但现在,前所未有地,我们能通过社交媒体动态和评分聚合网站实时看到某种共识的形成过程。
我深信,这对文化话语的运作方式造成了难以量化的影响。
我的直觉是,这种影响必然会显现于互联网文化之为全体的机制中,无论好坏——它让所有参与者都感到自己始终被展示着,制造出一种泛滥的观察者效应,使得人们难以自然而不加修饰地表达和行动。
在公共生活中,这种现象终归有其积极意义——尽管在这样的氛围下,厚颜无耻地公开吹牛说粗话甚至更恶劣的言论,倒可能被错认成“痛快的真话”,而在实际情况中,那些混蛋们反而更加有恃无恐。
但在艺术领域,这却可能是灾难性的。
我们已经被“家人们快给我转发起来”之流的注意力经济给训练得如同巴普洛夫之犬,而这在文化领域中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对那种讨好大众的友善品质的几近病态的推崇。
德尔·托罗这个人人称颂的老好人,不过就是最新一个受益于这种机制的高调的庸人,而与此同时,那些需要深入脑中泥沼、从中打捞出内容——无论有这内容多么令人不快——来用于创作的艺术家们,却面临着被进一步边缘化的风险。
我感觉,无论是在文化的生产还是讨论中,我们看到的都更多是人们希望别人以为他们的所思所感的东西,而不是他们真正所思所感的东西。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每年给某一媒介的作品排个最佳榜单,这种行为其实总是带着不同程度的无知——因为没人能看完所有作品。
根据FX电视网的统计,2017年在流媒体、公共以及有线电视上共播出了487部原创剧情剧集;而我目前还差485部才全部看完。
如果你真刷完了这些剧,那愿上帝保佑你。
只有给那些碰巧能被更广大的公众所看到的作品排一份年度榜单,才能某种程度上表达一个人对某一年度的艺术的体验,这一向如此,现在可能比以往更甚。
之所以说“比以往更甚”,是因为尽管我们仍在构建“年度回顾”叙事,但互联网带来的丰富资源早已扰乱了日历年的概念,松动了我们与当下之间的联系。
2017年,我花了大量时间观看那些制作时间比我出生还早半个世纪的电影,聆听那些在我二十岁的时代录制的音乐——那时我还看不到四十岁的影子,不会抱怨右膝反复隐隐作痛,更不会去抱怨当代艺术圈那一套嘴上夸夸其谈、占领立场高地、强行营造共识后又故作姿态地自我转向,让一切看起来既典到发麻,又割裂得有如群魔乱舞,以及那种令人恼火的、愈发普遍的期待:每一部作品都必须明确表达出它意图的正派。
由FX统计的历年原创剧集数据这或许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在整个西方视觉艺术的历史中,道德教化一直就是它被期待承担的功能,那些含糊不清或纯粹视觉快感的部分,则作为次要的副产品,常常被文艺复兴时期的商人、贵族与神职人员这些委托创作的人所忽略或假装忽略。
即使到了今天,视觉艺术依然(甚至越来越多地)被认为应当传达某种教训,尽管这种教训的内容或所信奉的信仰已经变了。
这有时被视为电视剧集近年来能获得文化资本的一大原因——它更有能力加入公共讨论,如下水道咕嘟流动般无休止地生产深度思考与剧集复盘,总是宣称“我们需要谈谈…”某某话题之类,而我一辈子都不想同这些文字的作者谈论任何话题。
Crumb(1995)对这种话语感到某种程度的疏离与反感,对于我这种旧时代的基因型号来说,大抵也算情理之中——记得我之前提到的硬件么?
——毕竟陪伴着我成长的,是翻来覆去地看《克鲁伯》(Crumb, 1995),它将创作描述成本我的催吐剂,还有一遍遍重读《柯南伯格论柯南伯格》(Cronenberg on Cronenberg),其中充斥着类似这样的话:“作为一名艺术家……你的责任就是不负责任。
一旦你谈论政治或社会责任,就等于砍掉了作为艺术家最有力的手脚。
”林奇自己青少年时期发现的启蒙读物叫做《艺术精神》(The Art Spirit),是画家罗伯特·亨利(Robert Henri)——他是林奇在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Pennsylvania Academy of the Fine Arts)的校友——所编撰的讲稿和笔记集,1923年首次出版。
亨利与阿什坎画派(Ashcan School)有所关联,那个画派的画家们致力于把现代生活的泥泞与秽物统统泼洒到画布上。
不过,他的书读起来更像是一首颂诗,献给“艺术天才之神话”这叫人头疼的老问题,它宣称:“艺术家应该脱离群众,开辟新的道路。
在那里伴随着他的,是他为之奉献一生的理念。
”
The Ashcan School Painted the American Working Class应该说,《双峰》中确实存在一些具有社会救赎意义的教训,只要你愿意去寻找,或者有人付你钱去寻找,总能发现。
比如当科尔会见他的幕僚长,由大卫·杜楚尼(David Duchovny)饰演的一位跨性别女性时,他忆起自己曾痛斥那些嘲笑她变性的“跳梁小丑”同事,此时毫无疑问,这位艺术家在字面意义上正在向作为观众的你传达一个他所坚信的,且坚信你也需要听到的讯息:“修修你的心,不然就去死吧。
”(“Fix your hearts or die.” 译注:剧集中为第三人称的“Fix their hearts or die.”)林奇同时也是超验冥想(Transcendental Meditation)的公开倡导者——新加入剧集的贝尔就是林奇的音乐合作人兼超验冥想同好——你或许能从剧集的某些片段中看出其影响:比如,库珀以道奇的身份踏上了一段在茫然无知的惊奇中探索世界的征途,一路上凭借毫无心机的纯真而赢得无数盟友;又如,埃沃雷特·麦克吉尔(Everett McGill)饰演的“大艾德”·赫尔利坐在双R餐厅的柜台前,闭上眼,似乎在接受自己失去此生挚爱的命运,结果却将她重新唤回自己身边。
Denise
Big Ed当然,林奇对性少数群体权利或超验冥想的关注,只能在很有限的程度上解释他在本剧中的真正意图。
表面上看,这意图其实再清晰不过:作为林奇核心主题的二元对立直接体现在剧名中,整个故事则围绕一善一恶两个库珀展开,他们缓慢地相互旋转、贴近彼此的圆心,直至一场终极的对决与清算。
《双峰》确实可以被理解为某种道德剧,将黑暗与光明相互对立——《绿野仙踪》(The Wizard of Oz, 1939)仍是林奇最原初的灵感来源。
但整部剧中不断发生的事件,逐渐打乱了这两个极点之间清晰的对立,而林奇本人往往也似乎对那璀璨黑暗之中所感知到的形体抱着一种可疑的迷恋,从恶中得到正面的欢愉,在邪恶库珀首次出场时那嚣张的气焰和他造成的混乱中,这一点便表露无疑。
若是要汇集一份针对林奇的犯罪证据档案,我们或许还会想到伊莎贝拉·罗西里尼(Isabella Rossellini)曾说过,在拍摄《蓝丝绒》中那场残忍的性虐待场景时,她的导演在镜头外绷不住地咯咯狂笑。
在《双峰:回归》影碟附带的幕后花絮中,你可以看到林奇与女演员们交谈时展现出显而易见的温柔、亲密与令人信任的体贴,而正是同一个人,又十分兴奋地指导饰演小矮个杀手“冰锥”艾克的演员克里斯托夫·扎雅克-德内克(Christophe Zajac-Denek)应该如何用冰锥干掉一个女人:“手臂往后拉到最远,然后狠狠把东西扎进去!
”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花絮这里的道德天平是摇摆的,并且同样地,整部剧那宏伟如建筑般的叙事结构——许多人据此认为电视剧已足以与长篇小说平起平坐——也因为加入了各种不实用的舷窗、石像鬼、无法进入的密室以及其它意义不明的自负装饰,而变得不甚雅观。
伊丽莎白·安维斯(Elizabeth Anweis)和安娜·德拉·雷古拉(Ana de la Reguera)所谈论的那些人到底是谁?
我应该知道他们是谁吗?
仔细想想,我真的有见过奥黛丽一直嚷嚷着的那个“比利”吗?
为何查琳·易(Charlyne Yi)在路屋酒吧的地板上匍匐前行,绝望、颤抖、尖叫,却没人注意到她?
为何第十七集的大半篇幅都要把库珀的脸叠印在画面上?
而他的表情,究竟是种着魔的状态,还是种难以估量的悲伤?
Part 15 结尾
Part17 中 Cooper 特写的叠化这种迷失的战栗令人兴奋——它模糊地触及了事物的核心,这核心正是生活最直接地打动我们的东西,正如赫尔佐格说,电影的坐标就永远定位在那里。
而当我听到那些异口同声的、有时连意图都懒得掩饰的叫嚷,要求艺术必须屈从于“教益性”、“积极肯定”和“能自我定义”的特质时,我会想,当这些人不得不调和自己不听话的思想与向外界呈现出的理想自我之间的落差时,或者当他们必须面对自己那仿佛追随着一连串受挫的欲望而直通坟墓的人生时,或者当他们彻底迷失方向时,他们会看什么、读什么、听什么?
也许他们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但《双峰》有:如同叠句一般贯穿整部剧的,是杰瑞·霍恩在荒野之中挣扎翻滚的身影,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被追赶,还是在追赶别人。
为剧集配乐的作曲家安杰罗·巴达拉曼蒂(Angelo Badalamenti)回忆起林奇在他即兴创作“劳拉·帕尔默的主题曲”时给予的指导:“我们现在身处一片黑暗的森林,微风穿过美洲梧桐的枝叶,月亮高悬,背景中传来几声动物的叫声,你能听见猫头鹰的啼声,你就在那片黑暗的森林中;把我带进那片美丽的黑暗吧。
”而但丁的《神曲·地狱篇》第一曲的开场则是:“在人生的中途旅程中/我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幽暗森林/因为正道已然迷失。
”我们重回了文艺复兴的时代,这恰如其分——因为《双峰》有多半篇幅都带着那种“勿忘你终将死去”(memento mori)的骷髅的微笑。
Jerry Horne假如未来还和今天一样的话,没人知道那时人们还会使出怎样的手段去绝望地继续回收一切叫得出名字的知识产权,但可以确信,到了大卫·林奇离世的那一天——他的这部近作表明了这个念头萦绕在他心头不远处——任何试图去真正延续《双峰》的尝试也会彻底终结。
我十分满足的是,他是这部约18小时长的作品的最重要作者,它在他那里称为电影,在Showtime企业备忘录中称作“内容”(content),在颁奖机构那里则称为电视。
没有一件艺术作品能在真空中诞生,但林奇将自己摆在一个能够全面控制其创造的神话的位置上,这带来的可能性,远胜过像莱恩·约翰逊这样的临时看守在那个堪称流行文化中的“联合国认证世界遗产”的项目里能做的一切,同样也不是那些被剧集主理人(showrunner)雇来执行既定风格模版的人能完成的。
(就算电视作为整体并没有开始变得像电影,这个用“扩展宇宙”(extended universe)的形式支撑系列片运营的时代,已然将电影变得更像连续剧。
)《双峰》是林奇的作品,正如《八小时不成一日》是法斯宾德的作品,或1975年在ABC播出的电视电影《废墟中的爱情》(Love Among the Ruins)是乔治·库克的作品;还有比尔·冈的黑色中产肥皂剧《私人问题》,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的多频道装置作品《原始》(Primitive, 2009);克莱尔·德尼执导,Arte制作的电视电影《美国滚回家》(US Go Home, 1994);还有雅各布·奇欧奇(Jacob Cicocci)的音乐视频组曲《紧急情况》(The Urgency, 2014)、内森·菲尔德的《吸烟者请进》(Smokers Allowed, 2015)、瑞秋·罗辛(Rachel Rossin)的VR“体验”作品《天空是一道裂痕》(The Sky Is a Gap)、罗宾·施沃尔和詹姆斯·基尼茨·威尔金斯(Robin Schavoir & James N. Kienitz Wilkins)长达215分钟的、于网络首播的《共和国》(The Republic, 2017),或许还包括史蒂文·索德伯格的《马赛克》(Mosaic, 2018,译注:一部带互动功能的剧集,允许观众在手机APP中选择不同的剧情走向)——我还没能抽出时间在手机上观赏它。
Love Among the Ruins(1975)
Primitive(2009)这种作者性的出处,在其它地方往往不那么容易以严格的作者论条款来辨认,这个难题在经典形式的电影里早已有之。
雷蒙德·杜尔格纳(Raymond Durgnat)在他的文章《电影究竟是谁拍的?
》(Who Really Makes the Movies?)中计算了有关数据,并屈服道:“《阳光下的决斗》(Duel in the Sun)的80%归塞尔兹尼克(Selznick)、80%归维多(Vidor)——共计160%。
” 以同样的算法,我可以说如HBO的剧集《副校长》(Vice Principals, 2016-2017)100%归丹尼·麦克布莱德、60%归乔迪·希尔、40%归大卫·戈登·格林,共计200%;网飞制作的《桑迪·韦克斯勒》(Sandy Wexler, 2017)95%归亚当·桑德勒、5%归导演史蒂文·布里尔——也许有比我更好的头脑能算出林奇/弗罗斯特公式的比例。
虽然我并不认同那些相信那些狂热的“高端电视剧”(prestige television)教徒的观点,毕竟绝大多数此类剧集并没有在逃脱连续剧式叙事推进的同时还能实现完全的自给自足,但我相信曾经被赫尔佐格和法斯宾德隐隐批判的那种干瘪过时的电视美学——即情景喜剧式的三机位系统——在今天已经淡出了我们视野。
尽管大多数被吹捧的优质电视剧集的导演水平仅仅聚合了所谓“电影感”炫技中最浮夸和空洞的一面,但对于比如蒂姆·海德克(Tim Heidecker)和埃里克·维尔海姆(Eric Wareheim)作品中那种网络卡顿式剪辑(glitched-out editing style),我确实想不出什么明确的先例。
Tim Heidecker and Eric Wareheim且不论它们各自的差异,将电影长片、短片、动画、电视连续剧、博物馆的视频装置、影院的扩展作品以及在线艺术网页团结起来的,无疑是图像之中运动的属性或潜力。
至于林奇,他的名声主要建立在他在电影和电视的创作成就中,但他始终保持着跨领域的实践,包括雕塑、摄影和绘画,而“发现运动的可能性”对于他的艺术启蒙至关重要——据他自己的创作神话,令其决定投身电影的时刻发生在他在费城求学期间,当他在某一深夜修补一幅画作时,突然心生了想要看到它动起来的急切渴望。
年轻的林奇希望能在不同艺术门类间游刃有余,但这种特质在大多数评论界人士身上却并不常见,即便是在智识更为冒进的迷影评论家中也不例外。
迷影文化长期以来都将电影视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在许多年里,它确实如此——这种观念的确少许抵挡了来自电影新闻业骗局的最恶劣倾向的侵蚀,至少还能坚持对电影形式的严肃关注,以面对票房崇拜、明星迷信和伪道德说教;然而,这种保护经常意味着将电影隔离于其他艺术,甚至其它种类的“运动影像”艺术,似乎害怕承认它们之间具有某种混血般的亲缘关系。
也有一些例外,最著名的例子包括塞尔日·达内(Serge Daney),他在1987年离开《电影手册》(Cahiers du cinéma),成为《解放报》(Libération)的一名“全媒体评论家”;或者雷蒙德·贝鲁尔(Raymond Bellour),他曾是达内共同创办的《通信》(Trafic)杂志的常驻撰稿人,其研究探讨了不同媒介在电视中的融合所制造的平等主义效应,以及“电影”与“新影像”(Nouvelles images)之间细微的互动关系。
尽管一些学者早已开始尝试建立方法论,以描绘被一小撮人称作“后媒介时代”(post-media age)的景观,我们大多数人仍在尝试理清这些纠缠的线索,或是加固旧有的壁垒。
在贝鲁尔看来,电影(cinema)在最纯粹的影院放映形式中,依然是独立且神圣的,依附于去影院观影的仪式——例如,唐·西格尔(Don Siegel)的《杀手》(The Killers, 1964)或史蒂文·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的《决斗》(Duel, 1971),原本是为电视制作的作品,但一旦进入影院上映,便自动获得“电影”身份。
戈达尔曾被电视的激进潜力所吸引,最终只在电视的全面掌权中看到了颓败与堕落的可能。
在他的《电影史》(Histoire(s) du cinéma, 1989-1998)中,他曾与达内对话,指责小荧幕导致了像洛杉矶的塔楼剧院(Tower Theatre)这样的宏伟电影院的倒闭,因此“把牧羊人仰望的浩瀚天空降格为拇指汤姆(Tom Thumb)的大小”。
2016年底,肯特·琼斯(Kent Jones)在《电影评论》(Film Comment)杂志发表文章《论电影的边缘化》(The Marginalization of Cinema),区分了电视剧集主理人与电影导演的不同,并提出“电影的核心特质”是“压缩”的能力,且“在电影的紧凑时间范围中,每一个选择都会形成张力(charge,也有电流之意),并在不同选择的相互作用下产生能动力,推动故事走向明确的终点,而不是像电视剧那样留下未完待续的悬念,让情节可以拖延六集甚至六年。
” 按照琼斯对连续剧形式的定义,《双峰:回归》的结构本应将其排除在“电影”范畴之外,但我可以辩护说,他所指的“张力”在剧中始终都被显现。
(而且,从字面意义上来说,一股电流也贯穿了整部剧集。
)我曾开玩笑说:“凡是让我关灯看的作品都是电影,凡是不关灯看的都是电视剧。
” 我其实并不完全是在开玩笑——但说到底,我们几乎快要接受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波特·斯图尔特(Potter Stewart)对色情制品的经典定义了:“当我看到它时,就知道是不是了。
”(“I know it when I see it.”)
说了这么多,我仍然不知道在这个混乱的当下,到底什么才能称得上电影,但我的确知道,如果目前现有的这些年度最佳榜单的合集,能够大概代表当下的影院生态所能提供的最佳作品的话,那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必要继续坚持现有的标准,既然选择已经如此之薄弱,那不如扩大选举权的范围。
而如果当下不同运动影像媒介之间的总体分类显得十分模糊,那么在那些平滑的,由委员会炮制的奶头乐(pap)产品,以及由《双峰:回归》所代表的活力充沛的,确切、复杂且充满不确定性的精湛艺术作品之间的区别,可以说是一目了然了,而我希望自己每次都能站在后者这一边。
Twin Peaks: The Return(2017)在这部充斥着错位的身份和游荡的仿冒者的剧集中,《双峰:回归》向我们指明了去何处寻找电影的方向,也许即将在影院跟观众见面的压根不再是电影,而是它的替补或幽灵身(doppelgänger),因为某种原因被制造出来。
当整整一年的新片观影如此彻底地令人疲倦,我们需要问自己问题在哪里。
是我的精疲力尽吗?
是我要求电影太多吗?
好吧,我依旧很乐意接受它所提供的种种——享受那些精巧的戏法,用自身逻辑去创造一个可信的世界,或是享受手法与目的的紧密搭配,或是一个笑话、一些无知是福的时刻、还有突然间的深刻共鸣。
偶尔,我需要被提醒这里依旧有创造出伟大作品的可能性,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不希望自己唯一的生命被浪费在这些胡闹上面。
对于2017年,是《双峰》以及少许别的作品证明了这点。
它警醒我们,如果需要的话,所谓“电影”——即在光、声音和运动影像中对时间和空间进行有思考的表达,并且每一个决定都铭刻了背后那位创作者的智识——可以在我们本应体验它的指定地点之外被找到。
它警醒我们,令人生畏、不适甚至作呕的作品,有时能触及更深层的洞察,进入禁忌之地中,这是那些小心翼翼地想要变得“正确”的作品所无法触及的地方。
当剧集结尾那声毛骨悚然的尖叫继续回荡在库珀这位白马骑士的耳边时,它还警醒我们,即便出于最善良的意图,我们仍可能犯下最可怖的错误。
你现在,也还能听见那声音吗?
Inland Empire(2006) 全文完 金色木屋:致敬大卫·林奇
本次大卫·林奇纪念展映活动由异见者编辑部联合杭州、北京、上海的高校电影社团发起,放映排期跨时三周,于三地同步进行。
放映属于非营利性质的学术活动,并非版权放映;观影免费,并且向校外观众开放。
*目前所有放映已圆满结束。
在接下来的一周内,会陆续发布一些总结性质的推文,感谢大家的支持。
金色木屋 活动往期推文 学术放映|金色木屋:致敬大卫·林奇金色木屋·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1:我回来作祟金色木屋 · 长评|论纯真和卑鄙:大卫·林奇《蓝丝绒》金色木屋 · 长评|物质的观感:大卫·林奇《橡皮头》金色木屋 · 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2:路直路弯金色木屋 · 访谈翻译|唯一的雪莉·李:《劳拉幽魂》访谈选文金色木屋 · 长评|另一种速度与归途:从阿尔文·史崔特到戴尔·库珀金色木屋 · 长评|肥皂剧与世界:大卫·林奇《双峰》系列金色木屋 · 导赏|放映大卫·林奇 WEEK 3:地图和坐标(以及更多)金色木屋 · 长评|从片场大门到电影院:大卫·林奇《内陆帝国》金色木屋 · 评论翻译|幻想的解体:齐泽克论大卫·林奇《妖夜慌踪》金色木屋 · 圆桌|关于《双峰》的那些档案金色木屋 · 长评|梦的六块拼图:大卫·林奇《穆赫兰道》 金色木屋 · 长评|无尽的公路与泪痕:大卫·林奇《穆赫兰道》金色木屋 · 评论翻译|觉醒:斯德潘·德罗姆论《双峰:回归》 排版设计 / desi 封面设计 / 阿崽 责任编辑 / 石新雨
2018.03.17 ~ 2018.04.04不能说它一无是处,但我真的是捏着鼻子看完这部剧的。是要自恋成什么样子,才会如此执着地在25年后重启这个(原本就是靠故弄玄虚来欺世盗名的)故事?这颗星我是给T-bag的。
谁能直接了当告诉我这特么讲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花了三年才看完。一二季和电影很喜欢,还能看得懂在讲啥,这一季真的完全看懵逼了。
打2星客气一下。说实话,打5星的你们真的看懂了吗
林奇自己看得懂么?
50小时,伟大的双峰之旅结束
一星都嫌多。
看不懂哪里好的 ,还是去看泡沫剧吧, 电影版的质感,与之相比,国产剧连小学生的水平都算不上。
故弄玄虚、矫揉造作
在戛纳看了头两集,耳朵已经震聋
这系列实在是没看懂
看剧看得累,很有WTF的感觉。然后看评论,发现很多人也看不懂,但竟然各个是5星,我就不懂了,拍个让人看不懂的电视剧,还就有成就了?还就有那么多捧臭脚的?
整体观感一般,氛围感倒是不错,比如秋天凋零感、镜头美感、配乐等。人物塑造可圈可点,叙事节奏很慢,这剧标有悬疑科幻惊悚几个元素,其实更偏向剧情片。评分这么高,估计都是大卫林奇的粉。虽然我也比较青睐大卫林奇,但这剧实在是看的让人昏昏欲睡。前两季为一季,共30集,在美剧里算是比较长的了,叙事节奏慢的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悬疑不悬疑,科幻元素稀薄,一个女孩死后悬案查出各种弯弯绕绕的疑点,疑点还总是云里雾里,加上各种鼓点音乐听得想便秘。一个小镇与外面隔绝,要么就是恶势力称霸一方,要么就是怪异鬼物阻隔,或者说宗教信仰作祟,以及政治问题。这剧比后来的妖夜慌踪差的太多。
和前作气质相当不同,最喜欢第一季。与其拍续集,不如重开新故事
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忍着看完,最终7集半弃。林奇的先锋逐渐变尬了,不是所有潮流都要跟。年纪越大,越要清楚观影对于个人的意义。
真!!!神!!!作!!!
挖坑不填,大卫林奇
越编越让人没法入戏;大卫林奇老了也好看,特别是那一头秀发。
嗦实话...感觉就是命运石之门为创新版本 虽然里面加了很多内核进去但是终归很失望 并没有那么惊艳......跟第一季的循序渐进比起来 简直是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