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的种田文我看得还挺开心的,最出色的一集是托尔芬的噩梦,炼狱中的场景终于让他恢复了意识,他要带着自己剑下的冤魂走出来。
但是接下来的走向让我看得非常纠结。
剧集定了一个基调,从剧集标题vinland saga也能看出来,主角要寻找or创造一个可以容纳边缘人的世界,大约等于乌托邦。
于是我开始如坐针毡。
我尊重主角的远大理想,但一切远大理想都会让我望而却步。
从这个意义来说,主角和强权掠夺的克努特王并没有区别,他们是一体两面的(剧里主角对克努特王说:你不要让我太累),我不觉得从克努特王的治下到主角的治下的转变是一种幸福。
剧集极力渲染的女奴的悲剧,仿佛成了克努特和主角play的一环,她不过是你们伟大理想的殉葬品罢了。
我想作者潜意识里可能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把女奴写得惨绝人寰。
我当然会为她的处境掉眼泪,但是我仍不能赞同主角的追求。
经过一番嘴炮后,主角解决了国王要征收农场的问题,镜头一转,让农场保安小队开始学习种地。
我:???
把天生的猎人拴在土地上,是另一种残忍。
你必不能得到你所追求的东西。
剧集的最后,当然无法给出答案,文兰vinland停留在构思,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剧情该如何展开。
总之,它无法说服我相信文兰的存在。
我不会跟托尔芬走的。
下定决心去追寻文兰的托尔芬托尔兹的死将托尔芬变成一心复仇的阿修罗,阿谢拉德的死将托尔芬变成顺服、逃避、无所求的奴隶,而阿尔涅兹的死让托尔芬清晰而坚定地构筑起追寻和创造和平之地文兰的愿景。
所以,在第二季里,阿尔涅兹的故事最为重要,比托尔芬和艾纳尔的相遇重要,也比托尔芬和克努特的重逢更重要。
阿尔涅兹本来是一个自由民,丈夫哥达非常勇武,家里虽然贫穷,但两人非常相爱。
两人的儿子刚出生没多久,村庄附近发现了珍贵的铁矿,为了和其它村庄争夺资源,村子里的男子卷入了战争,失败,年幼的儿子被杀害,两人均沦为奴隶。
阿尔涅兹被凯迪尔买走,因为美丽的外表、善良和顺的性格以及勤劳能干,她成为凯迪尔非常宠爱的奴隶。
连农场请来的张扬跋扈的保镖客人们都轻易不敢碰她一根指头。
就在她打算一辈子安于被宠爱的奴隶这一身份时,她的丈夫哥达重新出现了。
资源争夺战争失败后,哥达被一个残酷的奴隶主买走,受尽折磨。
某一天,哥达杀死奴隶主全家逃走,正好流窜到凯迪尔的农场,与阿尔涅兹重逢。
因为之前受到的种种折磨,以及农场保镖团队的追杀,哥达陷入了一个瞻妄癫狂的状态,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他在垂死状态下起身死死勒住蛇的脖子,身体像一根拉满的死神的弓,无视任何外力,除了阿尔涅兹的柔声劝说。
随后,哥达醒过来,仿佛回到了战争之前那个体面而有尊严的人,彬彬有礼地问候周围的人,向人借马车。
这一部分,看得人唏嘘不已,甚至几欲哽咽。
战争和欲望,把人变得面目全非。
哥达死去之后,阿尔涅兹等待着农场主的处罚。
在王都遭到挫败与屈辱的凯迪尔回来,想要找阿尔涅兹寻求安慰,却发现遭遇到背叛。
从来看似宽厚的人面目憎狞地举起木棍,充满怨恨地朝阿尔涅兹的身上打去。
同样是屈辱,面对强者时退缩,面对弱者时就爪牙毕露,让人震惊地说不上话。
阿尔涅兹就这样徘徊到了死亡的边缘。
她已决定不再逃避与苟活。
弥留之际,她问托尔芬他们冰岛有战争和奴隶吗?
后者只能回答,以前有的,以后不知道。
现在的痛苦难以忍受,未来的希望又毫不可见,带着类似的心情,阿尔涅兹去世。
托尔芬为无法给阿尔涅兹一个回答而愧疚不已,又因这死亡而顿悟。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被罪孽拖拽着一味低头逃避的托尔芬明白了自己该走的路——去找那个没有战争、人民安居乐业的文兰,如果没有,就自己创造这样一个地方。
第二季里,农场的好几个角色都塑造得特别出色。
农场的老东家斯韦克、保镖蛇,以及少东家奥尔马。
斯韦克和自己的儿子凯迪尔一直不和,独居,一个人辛勤地劳作,觉得人不要过多地占用资源,衣食自足即可。
年轻的时候,为了躲避冲突,斯韦克让自己的儿子放弃了自己中意的姑娘。
而后,那个姑娘被劫匪杀死在婚礼上。
这是斯韦克埋藏在心里的愧疚,若干年后,他用这段往事告诫试图逃避冲突的阿尔涅兹,风暴是躲不过的。
他欣赏托尔芬和艾纳尔的勤劳,尽力帮助他们,又让他们感觉这种帮助是平等的互换,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这一点有别于凯迪尔对奴隶们的慷慨。
而斯韦克和蛇的关系也耐人寻味,像一对父子,有着冲突,也有着最深的敬爱和怜惜。
蛇是个隐姓埋名的战士,寻求庇护时误入凯迪尔的农场,从此栖身于此,是一条被农夫收留的蛇。
他忠于这个农场,会为了农场主做自己不认同的事情,哪怕是丢掉自己的性命。
农场与国王的战争平息后,他告知了托尔芬和艾纳尔他的真名叫罗德,开始试图敞开自己。
奥尔马是第二季蝶变了的人物。
他曾经想当一个战士,但实际上并无一丝成为战士的才能,他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张扬跋扈,到处惹是生非。
农场战争是克努特利用了奥尔马的怯弱和无能为借口发起的,最后,目睹了残酷死亡的他决定投降。
他和自己的哥哥——战士托尔吉那段关于勇气的对话精彩极了。
“你当时捍卫了自己的名誉。
对吧,奥尔马?
你做得很好。
名誉比生命更重要。
再一次拿出你身为北方战士的勇气!
”“不对!
那才不是勇气!
我在国王面前已经搞得灰头土脸,我是个笨蛋,也很没用,被嘲笑也是我活该。
但是…但是…我却没有默默承受被别人嘲笑的勇气……”托尔芬和艾纳尔找到了自己的路,将走向新世界。
而留在旧世界的人,也改变了。
第一篇章的杀戮,第二篇章的领悟,截然不同却环环相扣,期待下一个篇章。
前言在看完《冰海战记》(以下称《冰海》)第二季后,便自然地想起《进击的巨人》(以下称《巨人》)。
尽管在表现手法和叙事结构上不尽相同,两部作品都有着强烈的人文关怀,探讨了人的生存处境和难题。
因为太喜欢这两部动画,所以决定趁热打铁把第一手的想法和感觉记录下来。
这份即兴的素描会讨论两部作品所呈现出的人的困境,及其(没有)给出的解决方案,它更多是直觉性的感受,不免有概念的误用和过度解读之嫌。
但希望能抛砖引玉。
本文涉及剧透,可能的话,极力推荐在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欣赏这两部作品。
正式开始之前,先简单回顾两部作品的创作背景和故事梗概。
创作背景和故事梗概《冰海战记》(Vinland Saga)由幸村诚(1976-)创作,2005年4月首次连载于《周刊少年Magazine》,中间一度中断,并于同年12月在《月刊Afternoon》上再次连载。
动画第季由WIT STUDIO负责制作,2019年7月7日首次放送,第二季则由MAPPA负责制作,2023年1月9日开始首播。
这部作品讲述的是公元10世纪末维京人入侵英格兰的背景下,一位名叫托尔芬的北欧少年的传奇经历。
第一季主要描绘了托尔芬的战士生涯,而第二季的调性有所转变,讲述的是托尔芬作为奴隶的生存和救赎。
《进击的巨人》(進撃の巨人,Attack on Titan)的作者是谏山创(1986-),作品最初于2009年9月连载于《别册少年magazine》,漫画已经于2021年4月9日完结。
动画则是在2013年4月6日开始放送,前三季的制作方也是WIT STUDIO,而后最终季改为由MAPPA制作,2020年12月6日开始放送,截止到今天,只剩下“最终季·第三部分·后篇”还未播出。
《巨人》的故事更加复杂,讲述了名为艾伦·耶格尔的少年在一个拥有吃人巨人的世界里不断抗争、追寻自由的故事。
从漫画的连载时间来看,《冰海》实际上是早《巨人》四年的,但后者的动画化反而先于前者将近六年的时间。
这种倒错也影响了我个人的观影/阅读体验,所以本文的标题是从《巨人》到《冰海》而非反过来。
从漫画原作的作者来看,幸村诚是谏山创的前辈。
幸村诚于1976年出生于神奈川县横滨市,1999年辍学于多摩美术大学,并于2000年正式以漫画家出道,最初在《周刊Morning》杂志上连载《星空清理者》(プラネテス ΠΛΑΝΗΤΕΣ),该作品获得了2002年的日本星云赏,于2004年完结。
翌年,幸村诚就开始了《冰海》的创作。
谏山创则是1986年出生于日本九州,毕业于九州Designer学院漫画专业,2009年的《巨人》是其首部长篇连载。
机核有一期节目介绍谏山创的创作历程,内容更加专业和丰富,此处就不再赘述,但是一般认为八、九十年代日本泡沫经济的破灭对其社会有着深远的影响,这种影响自然也折射于文艺作品当中。
无论是幸村诚还是谏山创都称得上是“失落的一代”,经济上的停滞对个人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就业压力,年轻世代丧失了乐观情绪,发现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国际政治带来的安全焦虑也不容忽视,尤其是对于在冷战时期度过童年的幸村诚来说。
日本是两大阵营对垒的前线,它的北边盘踞着苏联,国土上则驻扎着美军。
冷战结束后,日本经历了以奥姆真理教为代表的恐怖主义阵痛,高度紧张的日本社会始终被多重张力所撕扯。
但就是在这样的语境下,像幸村诚与谏山创这样的年轻漫画家的的确确接受了高等教育,并在民主转型后更加开放的社会环境中成长起来,他们切身感受到了焦虑和恐惧,但也得以从个人和集体的经验中提炼出新的议题,并用漫画将它们表达出来:为什么人与人要互相伤害,有没有办法共存,人到底该如何选择……这些问题在更古早的作品中就已被反复讨论,例如《银河英雄传说》和《高达》系列,日本战后的社会性反思早就涌现于手冢治虫以来的漫画乃至特摄作品中了,这种传统也因而世代传递下去并被不断推进。
从动画来看,两部作品也颇有渊源,WIT STUDIO与MAPPA均是先后负责两部作品的制作。
其中WIT STUDIO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霸权社”,是于2012年从日本动画制作公司Production I.G中独立出来的,它前身为PIG社的6课制作组,曾制作《罪恶王冠》,《巨人》的一炮走红更是奠定了WIT STUDIO在业界的顶尖地位。
除了《巨人》和《冰海》外,WIT STUDIO后来还制作了《甲铁城的卡巴瑞内》《间谍过家家》《国王排名》等现象级作品。
而另一家动画制作公司,2011年建立的MAPPA更是制作了近年来一票炙手可热的高人气作品,例如《咒术回战》《电锯人》等。
本文主要是对《巨人》和《冰海》两部“动画”的观后感,需要注意的是,从漫画到动画的制作过程中涉及到不同的部门、技术、人员和资本,可以说动画是一个十足的工业产品,类似电影,分镜、音乐和声优等等都是一部动画作品不可或缺的部分,这就意味着将动画想象为单一的、私人化的艺术品是不符合实际的,要想更加全面、深入地解析两部作品,远需要对业界、漫画家自身乃至其制作过程做更多的功课,而我们尚不知道相似的制作方对两部作品意味着什么,它们在制作流程上是否有什么联系,两位漫画作者又是如何与制作方沟通的,他们之间又是否有什么交流。
可以肯定的是,网上流传有幸村诚和谏山创的对话访谈,他们两位互相欣赏着对方,如有兴趣可跳转阅读此篇。
在这篇对谈里,两人聊到了《冰海》所描绘的中世纪北欧,我们不妨就以幸村诚在访谈中的一句感叹说起:这是一个会轻易夺走两个人生命的时代呢。
“他者即地狱”:暴力,创伤,与人的境况正如幸村诚所说,他在《冰海战记》所讨论的是暴力,而维京时代(8-11世纪)在他看来正是一个被暴力所统治的舞台,是生命可以被轻易夺走的时代。
强者杀戮或奴役弱者在维京文化中是天经地义的,它遵循着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
在中世纪,“国家”是缺位的,有的只是大大小小的军事贵族不断地互相挞伐,因此人人自危,正如霍布斯所述社会处于“一切人对一切人”的战争状态。
而《巨人》所描绘的暴力层次更为丰富,在马莱篇之前《巨人》的世界实际上笼罩在人类兴亡的宏大叙事之中,它表现为人类-巨人的二元对抗,“巨人”实际上并不被视为“人”,因此观众(以及主角)并不把人类和巨人之间的冲突指认为“暴力”(就像被咬的人不会指责一只狗动用暴力);而当帕拉迪岛人重新发现外部世界之后,也重新发明了自身的身份,他们迅速构建起艾尔迪亚人的民族认同,与之对应的则是重新解释了与巨人对抗的历史,在旧有叙事瓦解后将之嵌套到了一个以艾尔迪亚为中心的国族叙事中去,因而人类与巨人的存亡之战转换为马莱发动的种族灭绝,变为艾尔迪亚帝国与其他民族之间长久战争的一部分。
尽管描绘的都是暴力,两个故事的质感是不大一样的,其中很大的不同点在于时代背景。
维京时代是中世纪,谏山创笔下的架空世界大概对应着现实的19世纪末,但当我们把两部作品放在一起讨论的时候,会惊奇地发现暴力始终在延续,从10世纪到19世纪将近一千年的时间,现实世界有了工业革命,有了启蒙运动,有了民族国家,暴力非但没有销声匿迹,反而以更加浩大的规模愈演愈烈。
这里我首先想到一个绕不开的命题,即现代性的问题,换句话讲就是“古今之变”的问题,即从中世纪到近代的时间里人类社会什么延续了,什么断裂了,问题的关键就是现代文明究竟给人带来了什么。
启蒙运动制造了人类社会将永远进步的神话,并且相信理性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这些问题包括比较现实的生活水平问题,人身安全问题,乃至人精神层面的问题,暴力则是自古以来所谓的“文明”社会所希冀解决的众多问题中的一个,那么暴力在现代化的“文明”国家解决了吗?
显然没有。
马莱人有制造飞艇和巨舰的能力,但依然制造种族隔离,准允着对艾尔迪亚人的有形和无形的暴力行为,甚至进行种族清洗,这一点在现实对应着纳粹对于犹太人的种族灭绝。
技术没有被用于改善人的生活,反而用来精准地进行肉体消灭,无论是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还是国家的科层体制,都成为有组织行凶的工具。
技术没有解决暴力,理性没有解决暴力,对“野蛮”文化嗤之以鼻的、自诩为文明的欧洲诸帝国恰恰是世界大战的发动者,这标志着现代文明永远进步的神话破产,暴露出理性主义的限度。
说过了暴力在现代文明的延续,再来看断裂,或者说,《冰海》与《巨人》中的暴力有何不同。
首先看《冰海》,其中描述的维京人几乎是肆无忌惮地凶杀和掠夺,他们无视财产和生命权利,将人变为奴隶,剥夺了他们基本的人权,将活生生的人视为物品。
维京人也几乎没有契约精神,充斥着背叛和手足相残,他们的政治想象里武力是核心要素。
骇人听闻,但在中世纪乃至近代以前的整个人类历史这其实才是更加普遍的情况,长期的和平不过是最近三十多年才发生的事情,我们实际上处于一个和平“爆发”的时代,自然很难想象一个生活在中世纪的农民有多么危险和不安。
《冰海》描绘的就是这样一个时代,一个日常生活被暴力所充斥着的不确定的时代,除了随时可能出现的维京人,领主之间的冲突、气候的剧变、瘟疫流行,都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把脆弱的生活彻底毁灭。
因而,陌生人是可怖的,对于异乡人的敌意总是大于信任,你不知道这些人来自哪里,目的是什么,这种对于安全的焦虑根深蒂固。
那么《巨人》所展现的近代世界里发生了什么呢?
的确,在帕拉迪岛和马莱几乎看不到人与人之间毫无来由的伤害,中央的王城内有宪兵团在巡逻,这在维京人看来可能是不可想象的。
日常生活中的有形暴力确实减少了,同一国家的民众也因共同的语言文化和意识形态更加团结,国家间的纷争以条约为限,连打仗都有一套标准化的外交辞令。
那么为什么呢,是什么限制了无节制暴力的发生?
首先是民族国家的崛起,一个更加强有力的集权政府将暴力垄断起来,并拥有了自己的军队和财政系统,这就意味着封建制下大大小小的地方势力都遭到中央的削平,强力的国家成为各类纷争的介入者,施行审判,在一个高高在上的最高权力面前,国民的生命财产权理论上平等地受到国家保护,无政府状态让位给利维坦的支配,人与人之间无序施暴的时代便结束了,人们为了安全将一部分自由让渡给了国家。
其次是技术和观念的进步,这一点也无需赘述。
但暴力是怎样发生的?
按照康德的观点,如果国家都完全施行民族自治,那么出于人人都想要和平与繁荣的理性逻辑,战争理应消失,但问题就出在国家难以完全实现国民的自治。
社会财富的分配不均导致国家权力并不总是公正不阿的,少数人总是因为有更多的权力而把自身的利益放在首位,这就引发了更大规模的暴力,以国家为单位的总体战。
统治精英利用新技术动员国民,让他们投身到一场场根本与其无关的战争中去,这就是现代传媒的力量,意识形态塑造的力量。
我们看见马莱无所不用其极地向一代代国民灌输仇恨教育,恶魔化艾尔迪亚人,当贾碧面对小女孩的责问,“明明毫无纠葛,为什么马莱人要杀死她的母亲”时,现代战争的荒诞性便展露无遗。
统治精英筛选着公共记忆、煽动大众情绪,让民众心甘情愿地诉诸暴力。
民族国家的崛起就像是潘多拉魔盒,它凝聚人们,提供相对稳定的秩序,保证生命财产安全,但也因此打开了通往极权主义的大门,“我们”与“他们”的分野变得比以往更加清晰。
如果说《冰海》的悲剧在于国家的缺位,那么《巨人》的悲剧就在于国家过于强势,而它们带来的结局都是暴力。
暴力的结果是什么?
托尔芬的父亲无故被杀,托尔芬寻求对阿谢拉特的复仇;帕拉迪岛被世界伤害,于是艾伦发誓要把其他所有人类驱逐。
暴力导致仇恨,导致创伤,最终仍将导致暴力。
在前现代,心理学被发明之前,人们较少关注人的精神健康,哪怕到今天也是如此,人的心理需求经常被漠视。
因为各种原因,造成创伤的源头并不被拿到台面上解决,身体可以愈合,废墟可以重建,但一个人的心理创伤如果不做些什么就无法恢复健康。
对于个体来说,原生家庭造成的创伤可能会影响个人的成长并造成性格上的缺陷,童年如果缺乏安全感,则他在成年后可能会为了满足安全感而做出过激的事情;童年时期被过度控制,长大后也可能会变成控制狂。
对个体来讲如此,对集体来说更是如此,如果一个群体遭遇到了巨大的创伤且没有被很好地解决,那么就非常可能为日后的集体施暴埋下种子,在统治精英的操纵下这种创伤便成为一种意识形态资源。
这在战争中非常常见,马莱人曾被艾尔迪亚人所剥削压迫,这种压抑的记忆直接成为后来马莱进行种族灭绝的合法性来源,它让大规模暴力成为可能。
对于托尔芬来说,复仇几乎是他人生的全部意义,而当仇恨终于失去客体,他的主体叙事也就崩塌了,因而托尔芬的心理失去了能量,他丧失了讲述自己人生故事的能力,成为行尸走肉。
创伤也会成代际地传递,如果没有系统的、公开的反思、对话和谅解,创伤只会被掩盖并发酵成仇恨的种子潜藏于集体的潜意识当中,也就是因此,艾伦几乎看不到和平的希望,因为人们站在各自的立场上拒绝对话,托尔芬注意到了类似的情况,他说:我们甚至都没有为避免冲突努力过,就一股脑地厮杀。
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在看到艾伦决意屠杀墙外所有的人类时,想必所有人都问过这个问题,为什么非这样不可?
我们分析了个体和国家规模暴力的成因,讲述了暴力造成的创伤,但这就是暴力的全部吗?
它作为恶最糟糕的地方,最根本的地方在何处?
我想答案就是“漠视”,暴力就是漠视他人的主体性,就是漠视他人作为一个“人”的权利。
暴力,就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他人身上。
一个人当然可以因为任何理由(哪怕没有)选择这么做,但他也必须承担这样做的后果。
维京人遵循弱肉强食的法则,当他残杀他人时,他也必须时刻注意自己是否会被以类似的方式杀死。
人不仅在抉择中塑造他自己,也塑造着自己周围的世界,这样血腥的世界,正如托尔芬一度看见的那样,是血海中无尽无意义的互相杀戮,那不是瓦尔哈拉,不是真正的战士所至之地,而是地狱。
萨特曾描述过这样一个场景,三个恶人死后被锁在一个房间内等待进入地狱,但最终他们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地狱,因为他们将永远活在他人的目光下,在他人的敌意和凝视下生存。
这就是《冰海》和《巨人》所共同描述的困境,互相仇恨、漠视的人们并不真正地尊重彼此的存在,他们一代代地困在陈旧的创伤与新的暴力之中无法解脱。
那么有什么解决办法?
人是否有可能逃脱这样的循环、这样糟糕的世界呢?
谏山创和幸村诚分别给出了不同的方案。
“站在人这边”:没有一条路是容易的首先来看《冰海》。
面对永无止境的战争,克努特与托尔芬分别走上不同的道路。
正如之前所述,无政府状态是造成中世纪暴力的重要原因,克努特则希望通过政治手段整合国家力量,进而垄断暴力,打造出一个秩序井然的乌托邦。
尽管这意味着在完成这一目标前必须使用血腥手段,但在克努特看来,这是合理的代价。
托尔芬则放弃暴力,选择逃离,希冀以和平的理念建立一个新的共同体。
可以看见两人的立场是不同的,克努特是站在君主的立场上,而托尔芬是作为奴隶领悟到放弃暴力的必要性。
在这里,当然不能否认克努特并非是不想解决暴力问题的,但是这里的问题在于,克努特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与众生平等的人,而是一个所谓的高高在上的王,当他顺理成章地认为为了更高的理想而死一些庶民是必要代价的时候,他就已经落入漠视他人主体性的陷阱之中,这种牺牲局部的叙述是带有极权色彩的,恰恰是暴力隐秘的源头。
尽善尽美的乌托邦是不可能存在的,要想解决问题,就是要一点点的、一代代的,没有捷径,只能靠巨大的耐心和包容去对话,去增加人与人之间的共识。
而托尔芬选择站在了人这边。
他并不像克努特那样自大,妄图一劳永逸的、从人类尺度上解决问题,反而是脚踏实地的,从小规模的生活开始,从日常的细节中一砖一瓦地构建个体的乌托邦,他至少保证了暴力在个体层面的放弃,毕竟希望一个强有力的人去解决所有问题,不如所有的人共同解决问题更脚踏实地。
逃离更是一种去中心化的应对策略,是弱者的武器,但又有什么不妥呢?
在父权制的话语中,逃跑和妥协往往是耻辱的,但更应被指责的不是施暴的一方吗?
再来看《巨人》。
如果说在中世纪,在空间尚未被完全统治,国与国的边界尚未完全关闭,逃跑仍是一种选择,那么在领土和人口都被国家监控的现代,这种席卷世界的冲突该如何避免?
谏山创将诸多选择展示在了我们面前,首先是艾尔迪亚王族,他们自愿放弃权力,逃至一隅,消灭了关于外部世界的集体记忆;其次是吉克,为了彻底终结仇恨,选择对全体艾尔迪亚人绝育,通过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消灭艾尔迪亚人;艾伦同样选择了种族灭绝,不过对象是帕拉迪岛外的全部生命;最后是阿尔敏等人,仍保持着对话的希望。
正如之前所述,逃跑的王族理念与托尔芬类似,但在现代资本主义的无限制扩张下,终将冲击世界上每一个角落,正如克努特所说的,终有一天帝国会抵达世界的每个角落,托尔芬不可能永远逃离。
而本质上吉克与艾伦的选择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克努特的一个更加激进的版本,他们都高高在上地决定别人的生死和自由,他们又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在决定发动地鸣的那一刻,艾伦已经沦为极权主义的化身。
与果断、冷酷的艾伦相比,阿尔敏在最终章的表现是迟疑和踌躇的。
但困境就在于此。
个体是自由的,人们有选择的权利,但是却不知道选择最终会导向什么结果,并是否能够承受这样的结果,《巨人》不断地把这种抉择抛在观众面前,不断把选择的背景铺展开来,《巨人》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有抗争的理由,这里没有绝对的恶人,但所有人都只能在之前选择的后果里去接着做新的选择,问题是结构性的不是吗,贾碧杀死了萨沙,但这个糟糕世界的每个人都负有责任不是吗。
艾伦的解决方案是直截了当的,如果“我”的主体性不被尊重,干脆就消灭所有他者,在这里艾伦放弃直面境况的复杂性;也正是因为阿尔敏意识到局面的复杂,肯认他人的主体性,便无法像艾伦那样屠杀了事,这不是解决问题,而是解决提问题的人。
艾伦和阿尔敏之间的分歧在于,当两个主体摩擦时,是努力建立共存的边界,还是粗暴地消灭,直至一方彻底侵吞另一方。
最后,需要承认的是,阿尔敏这个更具建设性的方案在落地时将充满阻力,在一个慕强的世界发出对话的邀请是需要勇气的,对话意味着双方愿意重新分配利益,愿意放弃原有的权力边界,也因此在历史上发出改革与反战声音的人往往会遭到镇压,这种声音是革命性的,但也因此腹背受敌。
此外,站在人一边,它不仅意味着高扬人的价值,人的权利,更是承认人的限度,人的局限。
我们看不到托尔芬或阿尔敏有什么伟大的宣言,不试图建立任何形式的乌托邦,因为真正的理解建立在一言一语中,建立在长久的行动中,就像一碗米饭的米是在夜以继日的劳作中生产出来的。
《冰海》在第二季不再着重描绘战士与战斗,而是将镜头转向土地,转向生产的每个步骤,这恰恰是现代文明所日益丧失的,真正的基层被边缘化,尽管中产阶层享受着农民和工人生产的产品和服务,却鲜少关注基层个体的真实境遇,这也是一种漠视不是吗?
“自由不会降临,人需要上升至其高度”:后记回到开始的问题:人是否有可能跳脱出悲剧的循环?
幸运的是,我们正生活在先辈选择的后果中,生活在和平中,但是也仅仅处在那个循环的边缘,随时有再度掉入的可能。
幸村诚和谏山创,以及有太多人指认了可能的路径,我们也深知哪条路是更对的,但当我们自己抉择的时刻来临,我们中的大多数会像阿尔敏一样踌躇,一样怀疑,又或者像每一部作品里的小角色那样精密地计算着代价和收益,也只有到那时,才会真正理解“站在人这边”究竟意味着什么。
最后选择总是诚实地告诉我们自己究竟想要成为怎样的人,想要拥抱怎样的世界,也更会意识到去往一个更好的世界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自由是一个从古典时代就被提炼的概念,它总是和人本身的价值息息相关,尽管后世不断为它增添含义,把它用作形形色色思想的标签,但真正的自由主义高扬的总是人的主体性:人不该被压抑,不该被抹杀,也不该被牺牲。
谏山创的结尾描绘的是这样的愿景,最终人的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人本身,这就是阿尔敏的理念,也是托尔芬的理念。
人注定要受自由之苦,因为自由不是乌托邦,它是对人的体认,当你意识到自己是自由的瞬间,同时也意味着你要承担自己行为的一切后果。
因此自由之路是艰难的,它不会凭空降临,更像是一座高峰的峰顶。
自由是一种能力,就像爱也是一种能力,你需要不断练习,不断在与他人的互动中寻找彼此舒适的距离,不断指认和质疑日常中受到的压迫和伤害,而生活中的阻碍和困境就像一块巨石,它会一次次滑落,你需要顶着它攀爬,上升。
没有浩大的战争,也没有惊险的决斗,自由的细节就在生活之中,对抗的是疲惫、麻木和恐惧,我想这是我们世代的战记,我们的进击。
王子(已经是王了)之所以退兵,有一个很现实的理由,是他赢得太多了,他赢麻了.托儿芬治好了他的精神内耗.他不再被自己的内疚自责所吞噬.他得以从焦虑中解放出来,是因为他懂了托儿芬身体力行教给他的一个道理,也是我觉得这部作品的主题之一:即对"零和博弈"的摒弃.我承认这部番剧的说教意味重了点,也充斥浪漫化的情节.但是我还是看得很感动.这部番剧之所以不被接受,我觉得第一个原因是,这是个剧情驱动的故事,不是工业流水线上被批量生产的以角色驱动的一般意义上的商业作品.第二原因是,他讲的其实是一个前现代性的故事.作为被城市&工业&消费主义浸淫的现代人很难再共情那种人与自然天人合一的情怀.这集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现代人习惯了零和博弈,在生存压力和随之而来的焦虑下,大家都卷得飞起.所以尔虞我诈兵戎相见存量残杀是能够被理解的.但是一个世外天堂和理想乡的童话是很难被想象和相信的.但是我觉得这个故事并不是向前现代性的倒退.要走出这千万年蛮荒的冰雪,抵达生而为人的理智尊严和文明,就是靠要爱,靠诗与思.去建设,去创造,去给予和分享.幸村诚这部"冰海战记"我没看过原作漫画,但是他的另一部漫画"星空清理者"我是看过原作的.主题几乎如出一辙.主角个人内化的精神探索也很让人动容.S02ep08&09集文戏的精彩,我觉得甚至要好过结尾这几集稍慢的叙事节奏和演出效果.但是整体上S01&02不亏是一部悠长隽永的史诗.既是个体的求道,也是文明的进步.张艺谋有一部商业电影叫"英雄",跟这集的桥段颇为相似,但是那个宏大叙事下对个体意志的抹杀,跟这部比起来.我只能说,高下立判.
一口气看完了冰海战记。
托尔兹之子托尔芬啊。
故事从你父亲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真正的战士是不需要剑的”开始。
一开始,你的生命用名为憎恨的燃料燃烧,你生命的唯一意义杀死杀死父亲的人,阿谢诺德。
在复仇路上你杀了太多人。
但是,强者杀死弱者,没有什么不对的,是么?
对于克努特与神父口中的“爱”,你感到轻蔑。
然而当仇敌最后死了,没有了憎恨你便是一具空壳,最后你不断掉入深渊,深渊里有你杀的许许多多的人,你终于意识到你背负上了这许多性命,无穷的悔恨像一把把刀锋从你的心脏穿过,无穷的愧疚化作无数的手将你拖入地狱。
你企图用宗教的“爱”来赎罪,你发誓你再也不使用暴力。
质疑托尔兹,理解托尔兹,成为托尔兹。
托尔芬你作为托尔兹的孩子,成功看到了托尔兹看到的风景啊。
当克努特放弃弱者虔诚祈祷的虚假的神之爱,他便继承了阿谢诺德的意志。
他决心用人世最简单的规则——征服,来创造人间天堂。
不管是狡诈地征服还是通过威慑,亦或是暴力。
他希冀牺牲无数人来创造人间的天堂。
他的强权,暴力的剑刃与你的无锋刃的善良相碰撞,你们谁能够成功呢?
谁能真正创造一个远离战争且没有奴隶的天堂呢?
或者你们将互相补益?
首先让来告诉你们吧,你们都将失败,托尔芬将失败于逃无可逃的外部掠夺与内部无法避免滋生的反抗,而克努特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有压迫者就必将有被压迫者,而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为了镇压反抗,克努特作为屠龙者,他将不可避免成为恶龙。
然后让我向所有人宣告,创造那样的世界你们必须先创造伟大非凡的生产力,使人类社会的产品极大丰富,然后指引在痛苦中的人民方向,他们会自然而然地接受意识的影响并作出改变。
于是,很多很多人将与我们一起构建所有自由人共同联合——共同生产,共同享有全社会生产资料与生产产品的生产关系,我们走向将那片崭新的大地。
托尔芬说 “我会逃走” 的时候,我浑身的感官突然都跳动起来了,不是想哭,就是单纯的激动,激动这句话真的可以这样说出来,真的可以做出这样的选择。
第二季也完结了。
年初第二季刚刚开始更新的时候无意中打开了第一季,结果就一口气看完完全停不下来了。
恰好第二季正在放送,就一集一集地追过来了。
对比第一季丰富精彩的战斗场景,激烈的战争与杀戮,第二季整体可以说全都是安安静静的文戏。
但是正是这样缓慢的铺垫才更能体现出托尔芬内心的变化,让观众真的跟着托尔芬一起停下来,回到自己的内心里那场安静的战斗,想想父亲托尔兹所说的“真正的战士”到底是什么。
第一季在仇恨和战斗里彻底迷失了自己的托尔芬,蒙着眼睛主动深陷炼狱,根本不知道什么日升日落和岁月流转,再次回到故乡时甚至已经无法回忆起自己的年龄。
而在第二季他从一开始单纯的麻木的奴隶,后来慢慢发现了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的喜悦。
最后在农场里他找到了和克努特王不一样的价值观和属于他自己的路。
当初少年的托尔芬虽然对克努特满嘴的理想嗤之以鼻,但事实上却或多或少选择了相信,希望克努特真的可以带给他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希望克努特可以帮他放下剑。
然而阿谢拉特的死让他彻底对克努特失望,而这一季的克努特也让我们看到了王冠所携带的邪恶漩涡。
一心屠龙的少年以为只有变成恶龙才能战胜恶龙,于是屠龙少年变成了恶龙。
想要在血海的彼岸寻找天国的人,最后只创造了无边无际的血海。
然而这通过自己变成深渊所创造的乐土,不过是多数人的乐土,用弱肉强食的基础,通过蛮力和牺牲所捏造的乌托邦。
托尔芬用自己渺小的反抗,逃跑的力量,拒绝的勇气告诉了克努特王,他依然在寻找那个也许不存在的希望,也许不存在理想国。
万幸,也许也是奇迹真的发生了,克努特王真的被说服了,也选择用放手去得到了真正的尊重和认可。
托尔芬也明确了自己的理想,他要去海平线的另一侧建立一个少数人的乐土,为了那些无法选择,只能逃走的人。
当然,如果我们想想农场主的大儿子托尔吉尔背着剑追出去的身影,还有结尾不见身影的士兵团,就知道暴力和仇恨的阴影绝对没有消失,还一直在寻找着自己的机会。
但是如果越来越多人明白托尔芬为什么这么选择,像托尔芬一样拿出一点点勇气,逃跑的勇气,拒绝的勇气,也许那片乐土就会慢慢从我们的脚下出现。
今年知道了这样一部作品真的是非常幸运。
感谢原作者幸村城老师的创作,也感谢Mappa和所有的工作人员创造了这样一部动漫,让我了解到托尔芬的故事。
第二季的农奴篇比起第一季,把原本聚焦在杀人飙血的战争的视角,转移到了岁月静好的田园中。
但田园生活和安逸之间没有太多关系,其深刻与残酷程度,比起战争篇只有过而不及。
值得肯定的是,在很多动漫故事里,大多会占领宏大叙述的高地,讲述一个个快意恩仇,酣畅淋漓的故事。
极少极少有动漫愿意去描述这种相对宁静的情节,也极少用这样的慢节奏,去铺垫与展开,把角色的内心变化十分完整地呈现出来。
在经历了战争创伤后该如何康复,如何填补因仇恨而千疮百孔的内心。
老谢死后的人生该往哪里走,这些留给托尔芬的问题,终究是需要托尔芬自己去解决。
所以在这种基调下开始的农奴篇,比起战争篇更具有人文关怀,大家能非常清楚地看到托尔芬内心的挣扎,从自我治愈,到自我认知以及圆满的过程。
作者把这种过程都埋到一幕幕农耕的日常里,以一种和平的表达方式,情感十分丰富。
如果说战争篇的基调是在描述这一大时代的残酷背景,那么奴隶篇就是聚焦了这个大时代下的小人物的,个体的选择与命运。
而农耕情节似乎在很多优秀的动漫都有出现过,《EVA终》里面真嗣被带入到由遭受冲击的幸存人类所建立的村庄,而在这种原始的农耕生活里,绫波丽也领悟到了“与人产生羁绊”的“爱的形式”。
井上雄彦的《浪客行》里也有种地情节...
农业是对人类来说,是最稳定也最接近生物本性(种族繁衍的目的)的方式而诞生的,在原始的农耕中,经历最原始的劳动,去自给自足,回归一种本质的状态,于是就能更坦然地直击心灵深处,听见内心的声音。
所以佛道两家都提倡种田修心这个行为,不只是宗教戒律,其中也蕴含着这几分道理。
对于我个人而言,是非常是非常喜欢这种田园山村的元素代入到动漫作品中的,这也许就是我那么喜欢《虫师》的原因。
人类是自然的一员,从自然中衍生,自然也要回归自然之中,农耕生活一方面从自然中索取,一方面也回赠与自然,是人与天地和谐共存的最佳方式。
比起短短千年不到的工业文明,乌烟瘴气的钢筋水泥的世界中,几千年的清淡悠然的农业文明似乎在慢慢被人类遗忘,讽刺的是农业才是人类在这个世界中立足的繁衍的最早方式。
(看完1-7集忍不住写评论了 每周一集太难受了 继续屯着吧!
)
摘录23集最后托尔芬和王子止戈后的农场文戏:刻吧,刻在你身上刻在这片土地上刻在大海上刻在敌人身上,刻在战利品上刻吧,刻吧把你的温暖刻在我身上刻吧刻在你身上,刻在这片土地上刻在大海上刻在战利品身上,刻在敌人身上刻吧,刻吧把触感刻在我身上把那场际遇刻在我身上本来觉得这一季如此慢热,节奏也很慢,很可能不会有太多人,组内讨论也不会太激烈,结果发现一堆看了第一季的就喜欢看王道热血的,吃不了细糠,理解不了深层内核的人在群里的帖子,尽管好几个讨论帖已经说明了,解释了托尔芬和王子的塑造以及角色行为目的,但看起来还是有些人没懂。
只能说在文戏上原作和mappa制作组保留了原本的精神内核,也铺垫了很久。
不怪制作组,只怪现在的观众的参差和快节奏的爽番看太多了。
第二季印象深刻的台詞:暴力是最後的方法,那最初的方法是什麼?
//只要還有地方可逃,我就不會戰鬥。
怎麼說,MAPPA把畫面做得那麼虛幻那麼美讓我也十分感動,回想起當初漫畫看到那一格的錯愕和衝擊——能大聲坦蕩地說自己要逃跑、跑很遠這件事真是太酷啦!
看到有人給第二季差評簡直太正常了,在弱肉強食的戰爭世界,選擇放下刀劍甚至不以暴力作為保護自己的手段,難免會被人罵天真聖母。
不得不說我也覺得托爾芬變成這樣隨便遇到個不講理的劊子手就能讓這番提早完結。
但,你都看冰海了怎麼還期盼著看爽番呢?
只能說從這一部開始才是幸村誠真正想寫的故事,採訪裡表示第一季的戰鬥向是連載編輯為了給讀者提供爽點才發展出的走向。
如果托爾芬不變成這樣,也不會展開文蘭篇。
「強者不爭」「懂得示弱」也算是老生常談的道理,可有些人只看到聖母和懦夫。
這一季的托爾芬變成了真正的強者,在於內心的成長。
一個人很強大不是真正的強大,能夠帶領一群人發展壯大才是。
絕路中有戰鬥能力有狠辣手段自然能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可若要領導他人一同活下去,開闢新道路,也需要忍耐、拒絕、示弱、甚至逃跑的勇氣。
被打100拳也好,逃跑發言也好,都讓我看到了「一個人姿態越低,反而更受人尊重」,也讓我看到幸村誠作為漫畫家精神世界的穩定和強大,他不會畫討好讀者的情節。
順便說下看漫畫時看到幸村誠訪談,很帶給人力量:在中學課本上看到北歐人比拿破崙更早發現新大陸時靈光一現,那之後一直磨練畫工翻閱維京人書籍電影,在北歐生活半年把那邊的人文景色銘記於心,十年磨一劍的vinland saga,每個月20頁的慢節奏連載,為的只是把他10幾歲的想法呈現出來,關於維京人生存、死亡與愛的故事。
从第一季追到第二季,一部史诗级神作,反战神作,第一季主打戏,第二季主文戏,都很良心精彩!
从音乐到画面,从人物到思想到升华到立意各种神作。
托尔芬不再是工具芬,这一路虽然有过怨愤有过悔恨有过痛苦有过挣扎有过迷茫,但是托尔芬在农场历经的一切喜悦愤怒悲伤清醒,也让他救赎了自我,找到了自我,也寻到了梦想,真正的成长。
这个世界需要像托尔芬这种追逐理想世界的人,一粒希望的种子即使遥不可及也是美好的令人向往的力量。
“真正的战士,不需要剑”,终于成长为无剑的真正的战士——托尔芬,将踏向新的旅途。
真的好帅,特别帅,漫画后期人格魅力max更帅!
期待能有第三季!
恕我直言,太难看了。(个人感觉)
没想到农村耕地意外得也吸引人,但是最后节奏比较怪,感觉托尔芬说服库努特国王那里不是很有说服力,也可能是我不相信逃跑就能解决问题吧
几乎奢侈的创作,没有过分追求强烈的戏剧冲突,整整24集纯文戏与心理描写。在第一季跌宕起伏的剧情过后,目光终于收束至托尔芬一人的成长,最后回到故乡如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不得不说的是,本季oped发挥依旧神勇。
和平是打出来的 不切实际的反战乌托邦幻想
强行ZZZQ的一季~向往逃避战争向往和平的托儿芬,真相却是在登录北美后不久就被杀死了,而之后北美成了最残忍最著名的地狱,现实比漫画还要血腥,这不是更讽刺吗~
关于斗争与和平的史诗。从几个身世和经历不同的人身上,探讨人聚集成的社会,发展的可能性。第一季我还觉得离我们现实生活比较远,现在看第二季,感觉就是记录历史,思考现在。总有人选择牺牲,选择善良,选择和平,违背本能,丢掉性命,同样也有人经历过仇恨杀戮痛苦之后,深信善良和平才是我们所真正向往的地方。这个主题从有战争开始就不鲜见,但是每次看到有人,真正地相信,并且用心地娓娓道来,我都觉得选择善良,一定有意义。选择斗争,就永远停不下,像一场盛大的赌博,谁都没法一直赢,只有赌局本身一直存在,给人以诱惑和错觉。
垃圾 真的烂
同样是种田,看看浪客行是怎么写的吧。做动画切勿设计太多政治内容,把握不住就是纯粹的小孩过家家,太蠢了,这一季评分改成4.9差不多了
本质上是一部结合北欧维京残酷虐杀背景之下,用传统东方价值观讲诉的一个转变故事,从复仇到赎罪,从愤世嫉俗到理想主义,从青年到中年,尤其到了后面的开拓篇,好几处真的令人动容,即使是最泥泞最黑暗的时刻仍然闪现着最善良的光辉。某种程度上来说,个人心目中已经超越了巨人,尤其托尔芬这个角色是根据真实人物再加工的,充满了传奇色彩。
比起第一季来说,文戏多,抒情部分占比太长。当然引起的思考也更多,关于人类的欲望和野心谁能给出答案呢?天堂和人间都不是答案。
主旨尚可、缺点一堆的说理类战争作。本季开始侧重说理后,主角的转变动机设计得多而不精,偏向于煽情、自我说服,缺少哪怕一段足够完整的思考过程(可能这就是动漫媒介的缺憾吧,但主角的气质是真真切切打动我了,在过往那些作品中从未有此般感受)。唯一出彩的是22集,达成了一次恰到好处的扣题。细节上有些还算可以,比如避开了施暴者视角,而是给了更多施暴者的丑恶面容。几次的旁白减分,虽然是用于快速掠过剧情,但让表现力大打折扣。“主角挚友”艾纳尔的蠢男设定真是在影史上无出其右,太恶心人了。
??就是说mappa能不能退出动画界,毁了巨人电锯人现在到维京人了是吗
就这样吧,过岁数了。
“我想要一个能说出「活下去」的世界,想对那些以死为救赎的人们,昂首挺胸地去诉说,那个比死亡更令人神往的土地,在我们所处的世界”“这世上没有谁是可以被伤害的”托尔芬第一季杀的有多爽多冷酷,这部就有多惨多温柔。奴隶篇开始时也想着等托尔芬重新挥刀向敌,哗哗乱杀;后面慢慢随着托尔芬一起平静,武力只是解决问题的最后方式,托尔芬与国王重逢,回到故乡,然后去开拓文兰新世界还挺治愈感动人的。本作很多场景让人想到巨人,托尔芬小的时候挥刀跳起来杀人,像在用立体机动装置一样;奴隶篇在海边构想着文兰时,又像艾伦第一次见海,然后说出海的那边是敌人啊~本作有着一股神爱世人解救众生的宗教韵味,还有股可能是作为战败国,一种事情发生了大家就不要追究往日的罪孽,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更改不如放下的思想看了九天才看完,悲
奴隶篇 奴隶到男主都成工具人了 反反复复 逼逼赖赖那点事 竟然要10集
大道理太多太刻意
风格大变不理解
还是那个味
没看过第一季的人,能坚持追番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算是我看过无数的动漫中,最磨叽最平淡的番,更重要的是也没铺垫出什么深刻的思想。事实上,第一季虽然优点很多但全集中在阿谢拉特身上,工具人男主的刻画真的特别的矛盾第一,他为了复仇,自己变成了和仇人一样的人,甚至更残暴第二,他因亲情而复仇,却完全无视了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以及找了他十多年的大叔第三,仇人死后,内心只剩下对过去杀戮的悔恨,依然没有想起自己的亲人看完第9话后,发誓以后再也不使用暴力真的神之迷惑,敢情反省了9集就这么个无语结论,重要的难道不是暴力的目的与使命吗,再不使用暴力要你何用?第二季就一直种地呗?看到评分这么高,我真的是满头黑人问号
wit做的第一季是波澜壮阔的史诗,mappa做的第二季就是已经审美疲劳的人文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