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家庭是国家的一面镜子,极拳国家容易产生极拳的家庭。
2、当爱国成为了单一的服从性测试,父亲对孩子的爱也会畸变为一个个显性或隐性的指令,除非你消灭自我,完全执行这些指令,父亲才能感受到你对他的爱,否则独立思考就是‘弑父’。
3、没有人愿意‘弑父’,更没有人想消灭自我,无论天平怎样倾斜,悲剧都会诞生,这就是极拳体制的悲剧。
如果他是我的爸爸,我不会接受;但片中的他所饰演的爸爸,让我很喜欢。
如果这部电影只是单纯的讲述父子情深的故事,它不会捧回一尊金狮,因为类似的故事多得去了,不必我一一道来。
它所讲述的其实是政治。
遭遇解体后的俄罗斯民族如何找寻自己的回归之路?
父亲离开孩子的时间正好和苏联解体的时间一样长,而没有父亲的孩子在这12年里早已失去了方向感。
于是,一个专制式的父亲带领他们进行了一次荒岛之旅。
但这突如其来的父权显然让孩子无所适从。
以上种种,无一不是一种政治式的隐喻。
影片用色很冷,除了那辆红色的汽车。
影片的人物不多,景致则愈显孤独。
正是色调和环境的双重孤寂构成了影片的主调。
对于父亲,这是一次如何做父亲的回归,对于孩子,这是一次父爱的回归,尽管当他俩理解到这份爱的时候父亲已经在没有渲染中死去。
而当父亲的形象第一次出现时,画面的构图犹如耶稣受难时的景象,这如何不是一种隐喻。
事实上,正是双方心灵的回归共同完成了兄弟俩最后的回归,他们居然回家了。
从另外一个角度,它还是俄罗斯电影的回归。
1962年,塔尔科夫斯基的一部《伊万的童年》首次为俄罗斯捧回一尊金狮。
而这一等,就是40年。
更巧的是,两部电影的导演都叫Andrei,而小儿子Ivan的性格有点像《伊万的童年》里的Ivan。
这部影片更被《纽约时报》评为:“重新肯定及延续了塔可夫斯基所代表的俄国电影思维。
”失落的兄弟俩精疲力竭地回到车中,弟弟无意间翻出那张褪色照片,可那个原应存在父亲位置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而大儿子旅途过程中拍摄的很多张照片中也没有任何一张出现过老爸的身影。
【注】这部电影是2005年底在CCTV-6看的,当时只写了一点草稿,直到2006年初刚放寒假时才补充完全。
这也大抵是我挖掘电影政治内涵的滥觞,当然也包括其宗教意象。
即便除却这些,这本身就是一部很美的电影,故事也不错。
《回归》是讲父子关系的。
十二年未归家的父亲某日突然出现在两个孩子面前,两兄弟对父亲的印象只有很小的时候与父亲拍的一张相片,并随父亲到一个偏远的小岛旅行。
父亲用他简单明了奖罚分明的处事作风,赢得了安德烈的崇拜和顺从,也遭到了伊万的反感和抵触。
居中反复描写伊万的反感情绪,到最后冲到了一个极点,伊万拼命地奔跑(电影开始也是这样),心中愤怒不满,直到爬上高高的瞭望台,意外发生了,由于伊万恐高,父亲想要帮他却抓到一块朽木送了命。
看到这儿时,我大吃一惊,瞠目结舌。
影片最后伊万和安德烈决定带走父亲,两人拖着父亲,摄影师总给父亲面部特写,叫我总有:“呀,他没死!
”这样的感觉。
但他还就是死了,最终沉入海底。
《回归》这个题目起的很好。
除了说父爱的回归外,片中伊万和安德烈这两个名字象征着俄国电影的回归,名字的来由是:因为安德烈塔柯夫斯基的成名影片叫做《伊万的童年》。
本片荣获2004年金球奖最佳外语片提名、2003年俄罗斯影评人协会最佳剧本、最佳新人和最佳电影奖,2003年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处女作、金狮奖等。
只是从电影闪现的很多画面来说,我无法确认里面诸多信息。
1:这个父亲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根据另外的评论解释,是说父母已经离异,因为母亲觉得儿子成长过程中出现问题,因此希望这个前夫前来履行一次做父亲的责任。
或者另一种推测,父亲在外流浪惯了,不喜欢家庭的束缚,但是由于父爱缺失对孩子成长造成的负面影响,或者父亲的环境,心境发生了改变,比如当时苏联解体,是否导致很多士兵失业或者退伍+他本身经历的惬意,比如之后他带儿子去看得那座美丽的孤岛,然而家庭的一种有生以来作为人都会有的一种血缘关系。
导致他这次回归。
)
2:父亲回来当晚,母亲睡在床上的时候,会有一丝期盼,期盼这个男人,孩子的父亲会对他有一些亲昵的举动,但是父亲没有,从母亲的眼神里会看到一丝无奈和失望。
所以这个父亲真的对这位母亲没有爱情或者感情了吗?
这是为什么。
3:父亲和小儿子伊万在一个陌生的城镇呆在这里等待大儿子回来之际,有一个性感女子走过车子,父亲眼神被吸引,但是感觉也只是那种略有性质的表情。
但是此时小儿子的表情里却有一种怨气。
这个外表粗鲁的家伙是我的父亲吗?
还对别的女子感兴趣的男人,这么不检点,不符小朋友纯粹的情感信念,导致觉得这个父亲有点让人失望,除了粗鲁之外还有好色,感觉不太正经像一个罪犯。
4:小儿子在某湖边钓鱼,因为父亲要求离开湖畔。
小儿子故意偷偷把鱼放走,然后在车上抱怨没有钓到一条鱼。
导致父亲开始厌烦,故意把他拖下车,扔在一座路边的桥旁边,然后载着大儿子安德烈远去。
这时候小儿子的心情沮丧,愤怒,无助的狠,但是他没有想到是自己不愿跟随这个父亲安排的旅行,也不想去体验父亲想给予他们兄弟两的一种男性的磨练。
比如父亲觉得他们应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在别人抢他们钱的时候要勇于抗争和战斗。
所以当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在倾盆大雨之际,父亲才开着车子来接小儿子。
这时候小儿子湿漉漉的钻进车子之后,一阵大爆发。
妙语连珠的训斥他的父亲,为什么12年都不回来,他们和母亲,外婆生活的好好地,为什么这个父亲突然又出现了。
父亲听到一通质问之后,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这个层面来说,这个小儿子其实不笨。
还能清晰准确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5:当在海岛的时候,父亲同意他们出海钓鱼,但是规定了时间在下午15:30分,但是由于在小儿子的教唆下,兄弟两一直到晚上19点才回到孤岛上面。
这里我有一些疑虑。
第一我已经觉得小儿子属于心胸狭隘的天生性格,人很懦弱,也很任性,很作。
之前父亲让他洗碗的时候,他还故意把父亲的碗扔到海里,并且说谎说碗被浪冲走了。
所以当他们出海钓鱼的时候,我在怀疑他会不会让哥哥和他一起抛弃父亲独自回家呢?
第二回想之前,他们几个小伙伴相约从高木台上跳下,他没跳下,导致其他小伙伴都嘲笑他懦弱,他也没有办法。
但是哥哥也轻声说了一句弟弟懦弱的话的时候,他就扭打他哥哥起来,并且还赶回家和母亲告状。
父子三人沿途晚上睡觉期间,感觉弟弟伊万也是比较强势那种。
所以种种迹象,总觉得这个小儿子有一种自私暴虐的暴君心态。
第三因此当父亲要求小儿子叫他爸爸,吃饭的时间他故意怄气不吃,不是吃饭的时间又故意说自己饿,湖边钓了7-8条鱼统统放掉故意说没有钓到,洗碗的时候把父亲的碗扔掉。
出海钓鱼故意违背父亲和他们的约定晚回来。
还偷偷把父亲的刀子偷来,让哥哥和他一起谎称没有看到。
这样种种事件,总让人感觉这个孩子是一个非常恐怖、自私、懦弱、谎话连篇,理解能力很差的的人、当然这一切都可以称呼为其孩子气,不成熟等等。
因此我期盼这部片子最终会有一个好的逻辑改变这个孩子种种缺点。
5:但是非常意外的是,最后伊万因为父亲用不守时的原因殴打哥哥这样的情形下,拿出刀子威胁父亲。
当父亲转身面对他的时候,他又感觉到自己的弱小和可笑。
于是飞奔爬上孤岛上的灯塔上面,想跳下来自杀。
父亲随后赶到,恳求他下来。
但是塔顶的盖子被小儿子封住。
父亲打算从一侧边缘爬上去,不甚掉落塔底死了。
父亲死后,我看到的是哥哥成长和坚毅起来,坚持要把父亲尸体运回去,但是小儿子似乎没有丝毫的伤心难过。
直到最后他们回到大陆之后。
把物品都装进父亲的车子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小船以及父亲的尸体因为船漏水沉入了海底。
伊万才喊了一声“爸爸”。
最后影片差不多就结束了,有一张照片挺感人的,就是年轻的父亲抱着刚刚出生的小儿子,深情凝望的样子。
6:所以父母是否离异,父亲是不是一个浪荡子,父母是不是性格不合吵架父亲才离家,这次父亲回归带着孩子们旅行锻炼他们意志力的用心良苦。
最终却是不了了之的结局,让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当然每个观影的人角度肯定都不相同。
只是我看到了NO作NO“die”一条规律。
写在前面的话 这篇文章是我大学毕业时的论文。
因为是论文,就有很多限制,发挥上难免掣肘。
许多内容也要奉行“拿来主义”,当然也就破坏了文章的灵动。
刘勰在《文心雕龙》里谈:“心正而后结音,理正而后摛藻。
”在这方面,论文是难免有些不合性灵的。
但毕竟为了这篇文章,自己做了很多功课,也在此过程中有所提高,姑妄称之为心血之作吧。
即是内容本身无多少可采之处,亦不必润色修改,还是原样陈于此,算是留念,也算是见证吧。
引 言 苏联解体对俄罗斯的影响渗入了各个领域,电影业也不例外。
近二十年来,俄罗斯许多电影作品都将视角对准了父子关系这一块,借以思考俄罗斯与苏联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巴维尔.丘赫莱依的《窃贼》、亚历山大.索库洛夫的《父与子》,以及柯列布尼科夫与波波格雷布斯基合作的《消失在地图上的名字》。
这些电影都借描绘父子关系来表现俄罗斯人对前苏联的复杂情感,对二者的微妙关系做了深度剖析。
这些电影在各大电影节上收获了如潮好评,《回归》更是在2003年摘得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与最佳新人导演奖两个奖项。
值得一提的是,这部影片是导演安德烈.萨金采夫的导演处女作。
能够获得如此有分量的奖项,充分说明了本片有着独特的艺术魅力。
一、故事——成长与蜕变 《回归》利用散文式结构,将一个离家多年的父亲归来的故事娓娓道来:安德烈与伊万是兄弟俩,在一次争吵后回家,母亲告诉他们父亲回来了。
父亲离家十二年,两兄弟对父亲没有了印象。
怀着好奇的心情,两人通过一张夹在《圣经》里的老照片印证了父亲的身份。
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父亲同母亲一起,抱着小时候的兄弟俩。
第二天,父亲和兄弟俩跟随父亲外出进行了七天的野营。
在此期间,父亲的专制与霸道让两个孩子战战兢兢,父子矛盾逐渐加剧,终于在一次冲突后,弟弟伊万爬上高塔,紧随而来的父亲坠塔身亡。
兄弟俩将父亲尸体拖到船上,而后父亲的尸体随船沉入湖底。
两兄弟无意间再次见到那张老照片,上面父亲的形象不复存在。
从故事层面上说,《回归》讲述的是父子关系,表现的是成长主题。
父亲的回家并不是真正的回归,他的死去才是父性的正式回归。
父亲死了,新的“父亲”(完成蜕变的儿子)在此刻诞生。
影片故事发生在七天内,星期天父亲归来,周一父子三人开始远足,周六故事结束。
这个模式正巧与《圣经》里创世纪的七天相吻合。
母亲说父亲是飞行员,暗示着父亲是带有神性的存在。
如果这还不具有很强的说服力,那么父亲躺在床上沉睡的画面就很清楚的表明这一点。
这个画面的构图与人物造型上都与曼泰尼亚的名画《死去的基督》惊人的相似。
随后伊万翻出父亲的旧照片,它正夹在一本插图版《圣经》里。
而夹着照片的这一页,插图内容正是德国画家卡罗尔斯菲尔德的圣经版画“亚伯拉罕杀子献祭”。
《圣经.旧约》里提到,上帝为考验亚伯拉罕是否忠诚,要求他杀独子以撒献祭。
亚伯拉罕奉命杀子之时,天使及时出手制止,并替以羔羊献祭。
从这里就已经暗示了影片中父亲心底的的“杀子情结”,与儿子的“弑父情结”相对应,构成了父子之间的矛盾冲突。
弗洛伊德认为,一个人的思想行为是由他的童年的心理缺陷控制的。
由于母亲与外婆的呵护,兄弟俩身上更多带有女性的温和气息,甚至懦弱胆小,这都源于“父亲”地位的缺失。
母性的特点决定了兄弟俩对母亲的强烈认同感,在片头小伙伴们在灯塔上跳水,唯独伊万没有勇气跳下去,在伙伴们的奚落声中,伊万蜷缩在灯塔上瑟瑟发抖。
可以看到,安德烈与伊万的伙伴都是男孩子,伊万遭到伙伴的抛弃,说明他在男性主导的社会环境下的不合群。
来寻找儿子的母亲用怀抱安慰了他,同时也扼杀了他的独立能力。
当伊万说“如果走下去(而不是跳下灯塔)会被伙伴嘲笑”时,母亲回答“没人会知道”。
她的行为和语言在无形中合理化他的懦弱胆小和乖僻任性,他满足于母亲羽翼庇护下的自我想象中,另一方面也阻止了他男性价值观的建构。
而父亲的出现,则填补了他们男性气息的缺乏,重塑他们的男性价值观。
在父亲回家后的餐桌上,父亲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与决定权,在女性为主导的家庭环境下成长的兄弟俩对之表现出了排斥,尤其是小儿子伊万。
在这场戏中,父亲经常处于画面中心位置,暗示了他的权威。
他给家人分配食物,给孩子倒酒。
大儿子安德烈表现出了敬畏,从眼神里可以明显看到他对父亲的崇拜,也是对力量的向往。
小儿子伊万则表现得阴沉许多,一开始就表示了对父亲的反感与排斥。
在他看来,父亲的力量与强势给他不安,这种恐类似于弗洛伊德提出的的“阉割情结”。
伊万的排斥情感是因为他根本不理解父亲的意义,父亲在他的童年记忆里是不在场的,母亲是他感情的全部。
在他的潜意识里,母亲是自己的保护者。
当父亲提出和儿子一起外出野营时,母亲与奶奶在餐桌上选择被动接受,宣告了母系力量面对父系力量的全面溃败。
片中出现了几次儿子对父亲身份的质疑,都是由弟弟伊万提出的:跑到阁楼上翻相片是对父亲身份的第一次质疑;出发前夜卧谈时怀疑父亲的飞行员身份这是第二次质疑。
哥哥安德烈则用“他在休假”替父亲辩解,这说明了兄弟两个对父亲有着不同的态度。
弟弟质疑,而哥哥认可。
父子三人踏上旅途后,他们之间的矛盾开始逐渐凸显。
首先,父亲蛮横的强调孩子应该在和自己的交流中加上“爸爸”两个字,这引起了小儿子伊万的反感。
父子之间的交流是不平等的,父亲的主导地位十分明显。
他就像一个将军,对儿子发号施令。
首先,他派大儿子安德烈去找饭馆,在安德烈贪玩耽误了时间后,父亲严厉的责问他,不容儿子有半分辩驳。
当安德烈顺从的回答“爸爸,我答应你再也不会这样了”,父亲满意的安慰了儿子。
随之而来的是伊万的“反抗”,他拒绝吃饭,父亲的威严似乎也不能很有效的震慑他。
这时父亲用有力的臂膀才让伊万顺从了下来。
安德烈明显比伊万更顺从,但是我们不能以此判断他更懦弱。
从片头跳水一幕来看,哥哥安德烈比弟弟伊万更有胆量。
他的顺从在于他的成熟,他的年长,所以他比弟弟更能认同父亲的身份及行为。
而伊万受母亲的庇护更多,男性价值观比哥哥更淡。
从饭馆出来后,安德烈与伊万遭到了小混混的抢劫。
父亲把小混混抓回来让兄弟俩处理时,兄弟两个却同时流露出了怯懦(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可以理解为宽容),放小混混走了。
父亲愤怒的骂儿子们“你们裤裆里面都没有东西”。
这句话很明显的表露了父亲的男性价值观,就是性和暴力。
无论是性(在车里对过路女郎进行偷窥),还是暴力(让儿子痛打小混混)都让儿子无法接受。
这是父子之间的隔阂,也是儿子自身的男性价值观与俄狄浦斯情节的冲突。
三人来到一座孤岛上进行野营活动。
踏上旅途的父子则让人想起诺亚和他的儿子们,儿子们同样喜欢钓鱼,同样用日记记录每天发生的事。
来到小岛上的父子开始了原始的生活,他们用自然工具创造生活必需品,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创世纪的过程。
兄弟俩钓鱼后,在父亲的指导下,就在野外生起了篝火,吃到了野味。
火光照耀下,保鲜袋里的鱼一张一翕,就像伊万此时内心的煎熬。
夜宿的帐篷里,伊万第三次对父亲的身份进行了质疑:“他可能是个歹徒,会在丛林里撕碎我们的喉咙”,哥哥安德烈则嘲笑了他的杞人忧天。
伊万和父亲的第一次“大规模”冲突在第二天上午。
父亲打断了兄弟俩的钓鱼活动,带上兄弟俩驱车赶往别处。
伊万对于父亲的强横感到十分愤怒,在车里不停抱怨。
父亲受够了儿子的喋喋不休,将伊万和渔具一起丢下了车,自己载着安德烈扬长而去。
伊万在原地站了许久,还被大雨淋了个透心凉,这时父亲才又驱车返回接上了他。
这种体罚让伊万失声恸哭,质问父亲为什么回来,又为什么带兄弟俩去野营。
伊万看来,自己的价值在父亲这里完全得不到认同,他心中构建的理想的自己被父亲无情的扯碎。
伊万一面抱怨“没有你,我和妈妈奶奶过得很好”,一面控诉“你回来,就是为了奚落我们?
”这些话表现了他潜意识中认同母系安慰而排斥父系权威,即是恋母情结的一种体现。
雨中行驶的车轮陷在了泥浆里,父亲命令孩子下车,并教给他们如何用树枝将车轮弄出来。
在这过程中,安德烈因为顶撞父亲挨了一记耳光,并流了鼻血。
而后摄影机对准伊万的面部来了个大特写,观众可以清楚的看到伊万阴沉愤怒的脸。
随后兄弟俩又在小艇上,冒着大雨,随着父亲的口号划到了目的地。
此时伊万和父亲的矛盾看似已经无法调解,伊万像对仇人一样对待父亲,而父亲也继续用力量来压制伊万。
于是,兄弟俩在影片里第三次卧谈时,伊万明确表露出了自己的弑父倾向:“如果他再碰我,我就杀了他。
” 灯塔在片中第二次出现,这时父亲和安德烈正在攀上它来鸟瞰全岛。
同片头一样,伊万对灯塔表现出了畏惧,他站在塔下,用“我的腿受伤了”来掩饰自己的怯懦。
大儿子安德烈则很享受这一切,甚至在吃饭时主动和父亲讲笑话。
这说明了安德烈对于父亲的认同感愈加强烈,自己的行为也更加趋近父亲。
此刻的伊万感到了无比的挫败感与孤独感,因为他的同盟安德烈似乎也已经偏向了父亲一端。
伊万和父亲的冷战终于在兄弟俩一次误点的“归航”后转变为暴风骤雨。
兄弟俩因为贪玩,没有按照父亲规定的时间返回,这让父亲大为光火,并对两个儿子施暴。
安德烈和伊万都被打翻在地,已经忍无可忍的伊万举起了刀子对抗父亲。
他开始用父亲常用的暴力来解决问题,虽然对象正是自己的父亲。
哭泣的伊万丢下刀子冲向森林,,父亲在后面穷追不舍。
情急之下,伊万爬上了他一直不敢面对的灯塔,并扬言要跳下去。
这时父亲却突然意外坠塔身亡,留下了吓呆了的两个儿子。
这是灯塔第三次在影片中出现,前两次伊万都对它表现出了无比的畏惧。
而这一次,伊万战胜了自己,爬上了灯塔。
父亲却偏偏在此时坠塔,父亲的死亡也正是儿子的长成。
定下神后,哥哥安德烈充当了“父亲”的角色,他指挥着伊万,用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方法,一同将父亲的尸体拖到了小艇上。
安德烈的口吻变得和父亲一样,强横而不容辩驳,俨然成为了另一个父亲。
承载父亲尸体的小艇慢慢沉入水底,安德烈与伊万第一次从内心喊“爸爸”,他们大叫着冲向小艇,在这一刻他们突然感受出了父亲的意义。
象征着力量和勇气的父亲消失了,新的“父亲”诞生了。
父亲的死更像一个仪式,象征了父性的交接。
回到轿车上的兄弟俩黯然神伤,却意外发现老照片上面的父亲已经消失。
这与前面提到的夹在《圣经》里的照片形成了一种互文关系,即父权的出现与消失。
片尾一系列的黑白照片里,只有兄弟二人的身影,父亲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
这里导演利用了超现实手法,让观众对父亲的存在产生质疑。
其实,父亲的真实存在与否并不重要,他只是一个符号,标志了兄弟二人的成长。
二、结构——时空的交错与并置 近年来,以分段式的形式结构影片,逐渐成为一种风潮。
从94年的马其顿电影《暴雨将至》始,一些佳片如《低俗小说》《太阳照常升起》都采用了分段的形式,打乱正常的叙事结构,使得故事时空交错并置。
《回归》的结构模式也明显带有这一风潮的特点。
本片在结构上是“七天模式”,即周一到周日七天里的故事。
日期在这里变成了时空的分割点。
该结构模式清晰地呈现为空间意义上的往返模式和时间上的线形模式,由时空交错概念所引发的内在含义的交错与并置使影片的结构意义呈现出纷繁复杂的多元化状态(格局)。
(1)以固定时间为单位界定情节发展的阶段性,即把影片中所述事件分配在相同跨度的时间范畴中。
在影片里,日期的变化是通过故事中间的字幕来交代的,每一天内发生的事情长度也很接近。
按照标准的线性叙事来发展故事,用“日”为划分单位,交代发生的事情进展。
(2)依靠情节推动的悬念,通过单位时间的分割,体现出逐渐加深的递进式趋向。
导演在影片里设置了许多悬念,主要集中于父亲的身上。
父亲的职业、身份,神秘的交易与电话,及父亲在岛上挖出箱子,都推动了悬念的深入。
当然,导演在最终没有揭开悬念。
但是在情节发展过程中,观众对悬念揭开的期待是情节逐步深入的基础。
(3)呈现儿子成长的艰难历程,展现由时间间隔带来的叙事省略的深刻含义。
儿子在蜕变为“父亲”的过程中,始终伴随着痛苦、压抑与失落。
利用父子之间不断激发的矛盾,压缩了儿子成长的时间过程。
它隐喻了现实历程的艰辛,对应着电影之外的历史与现实。
(4)以结构模式中的潜在分支——“往返”模式,缔造逆向度的通往过去的“时间隧道”,呼应神话的叙述方式,勾起观众的记忆和怀旧情绪。
影片镜头里出现了大量的标志性怀旧意义的物件与事件,如旧工厂、老汽车,旧照片等等。
并以传统的生活方式,如野外生存时的就地取材,用伏特加驱寒,勾起观众对过去时光的怀想。
和一般电影用闪回蒙太奇与交叉剪辑表现时空交错不同,本片将不同时空的事物与事件糅合到同一时空里,模糊了时间的界限。
没有具体的年代,增强了影片的象征性与隐喻性。
这也正是神话在叙述方式上的特点。
三、主题——俄罗斯与苏联的民族寓言 艺术创作受制于环境又影响着环境,匈牙利批评家豪泽尔说:“艺术既影响社会,又被社会变化所影响。
艺术与社会的关系可以互为主体和客体。
事实上,社会对艺术的影响决定了两者关系的性质。
当社会决定艺术的时候(这种情况在原始文化中特别显著),它就很少受到艺术的影响。
当历史进入了更高级的阶段,艺术从一开始就反映了社会的特性,社会也是一开始就留下了艺术发展的痕迹。
”因此,我们必须看到社会和艺术影响的同时性和相互性。
如果将《回归》放在一个更广阔的社会历史文本中解读,就会发现它与俄罗斯所处的社会政治状况息息相关。
戴锦华说,意识形态批评的重要思路是关注文本中“没有”讲述的因素---关注那些意味深长的空白,即“结构性裂隙和空白”。
而在《回归》中关于父亲的身份,有太多这样“结构性的裂隙和空白”。
这些空白,就是解开影片深层意义的解码器。
在国内的一些电影,如姜文的《太阳照常升起》与《让子弹飞》,就留有很多情节上的空白与细节上的提示,留给细心的观众渐渐揭开它的面纱。
整个影片从情节上讲,是有许多留白的。
父亲在离家十二年间都在干什么?
他回来又是为什么?
岛上神秘箱子里有装有什么?
这一切看似是影片的一条暗线,但是后来竟然随着父亲的死而被掐断。
这并不是作者的失误,而是有意为之。
影片一方面用它们来营造影片的紧张气氛,一方面加强父亲身上的神秘感与虚幻感。
把父亲的形象虚化,就是为了告诉观众,这是一个借父子题材展开政治思考的寓言。
本片拍摄于2003年,距离1991年苏联解体正好过去了十二年,同片中父亲离家的年份一样。
这并不是巧合,父亲正是俄罗斯社会转型的符号。
1991到2003年之间的12年里,俄罗斯从社会主义国家转成宪政主义国家,从计划经济转成市场经济,从价值一元化转成多元化或者是价值崩溃化。
影片抽象出一个权威的回归,即苏联时期的斯大林主义。
处于转型社会的俄罗斯,旧的意识形态还没有完全消解,新的尚未成熟地确立,在这一个转折时刻,俄罗斯人民充满困惑与迷茫。
一方面,在苏联时期,尤其是斯大林时期,苏联国内充斥着恐怖的气氛。
斯大林的高压统治和个人崇拜让苏联人们喘不过气,生活在压抑的社会环境下。
米哈尔科夫的《毒太阳》里就直观的展现了斯大林统治下的恐怖氛围。
但是另一方面,苏联解体后,世界两大阵营坍塌了一极,俄罗斯再也无力与美国分庭抗礼。
虽然俄罗斯仍然是军事大国,但是政治地位、经济能力、文化发展上都呈现衰败趋势,俄罗斯人民的大国情结受到了挫伤,不免有些失落情绪,所以他们又怀念起苏联时期的强盛来。
而父亲代表着苏联时期的强人政治,一种激进的发展理念。
甚至可以说,“他”就是斯大林政府。
幼小的“俄罗斯”(儿子)在真正成熟前,离不开父亲的影响与约束。
影片里,父亲用自我的方式管束儿子,和斯大林统治下的高压政策相同。
他的管理方式专制且粗暴,在强调服从的同时,被管理者的民主权利在被逐步边缘化。
父亲与儿子在岛上的生活,也回到了原始的方式。
父亲教给儿子如何利用树枝将陷在泥浆里的车轮弄出来、制作木碗、搭帐篷这些技能。
父亲给大家分配食物,三人协力合作,也暗合苏联时期的公社化经济生产方式。
最后父亲从高塔上坠落身亡,看似意外,其实是粗暴、专制统治的必然失败。
因为父亲和儿子之间缺少真正有效的沟通,他的统治是不能得到被统治者的衷心认可的。
父亲死了,一如前苏联的解体,一个粗暴专制的政权由此瓦解。
没有了父亲的庇护,兄弟俩必须依靠自己的能力走下去,就像现在的俄罗斯。
父亲随小艇一起沉入海底时,兄弟俩大叫着“爸爸”,此时的他们对父亲的尊敬与爱意才涌现出来。
而如今的俄罗斯,对当初的“父亲”苏联又何尝没有缅怀与思念呢?
即使他曾经带给过自己伤害。
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经历过这一时代变迁的俄罗斯人应该都感同身受。
有趣的是,俄罗斯的民族特性在父子三人身上有着很深刻的体现:专制主义、暴戾残忍、自大粗鲁,父亲一如俄罗斯历史上的伊凡雷帝、彼得大帝、斯大林。
而儿子的表面顺从与信仰怀疑也代表了俄罗斯人一贯的特质。
他们在强权下压抑个性,内心却有着强烈的个人意识。
个人意识与集体主义并存,俄罗斯人就是这样的矛盾体。
众所周知,来自高加索的俄罗斯人的文明启蒙远远晚于西欧,彼得大帝改革后俄罗斯才走上了文明之路。
即使如此,俄罗斯的文明程度还是饱受诟病,在西欧人眼里他们仍带有残留的野性,带有暴发户的洋洋自得。
就像电影《俄罗斯方舟》里说的:“俄罗斯包容整个欧洲,连她的错误也借鉴。
”后苏联时代的俄罗斯,在西风东渐的道路上蹒跚前行。
西方社会的先进思想与糟粕文化都流入俄罗斯,俄罗斯站在历史转折的路口,需要的不仅仅是母性的包容,也需要男性的决断力与坚定。
只有一个兼具父性与母性气质的领路人,才能带领俄罗斯度过迷惘的时期,走向新的纪元。
结 语 单纯的历史题材影片由于其电影形态的僵化而受困于创造力匮乏的瓶颈,而《回归》代表着一条新的电影创作道路。
“他们不仅试图重温历史,更强调历史对现实的深远影响和现实对历史的多元化反应,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被认为是以电影形式对历史进行审判。
”将历史缩影于现实生活中,使现实与历史形成一种互文关系。
不仅留给观众更多联想与解读的空间,也避免了直面历史题材的严肃说教。
模糊背景环境,通过精心构造的人物关系及细节传达作者所要表达的思想内涵。
这种新型的电影语言摆脱了时代背景的限制,有所指却又无所明指,立意更加深远。
2021.07.01
离家12年的爸爸回来了,哥哥安德烈显得很高兴,弟弟伊凡却心事重重,尽管妈妈已经确认是爸爸,他还是心存疑虑,充满敌意,任性的不断制造摩擦来试探爸爸,比如无缘无故犯倔不吃饭,顶嘴被爸爸撂半道淋了个落汤鸡。
哥哥就乖巧的多,一口一个爸爸,唯一一次犟嘴被扇了一个耳光就不再敢反犟了。
奇怪的是弟弟伊凡一再犟嘴犯倔,爸爸却不对他动粗,选择不搭理他。
这一路对弟兄俩来说充满神秘,不知去向,半路爸爸和神秘的人交谈和交易,另外爸爸的野外生存能力非常强,遇见劫道的小混混、汽车抛锚、爸爸都能不费力的一一摆平,弟俩搭建的野外帐篷,爸爸一眼就能看出毛病。
他们来到一个沙滩上,修复了一艘破船,行至半路船上发动机坏了,爷仨划船前行,终于到达一个小岛。
上岸宿营。
爸爸好像对这个岛很熟悉,还带着安德烈爬上高高的灯塔。
爸爸独自一人来到一个破旧的小木屋里,挖出一只军用木箱,从里面取出一个金属铁盒藏在了船舱里。
弟兄俩随后也来到小木屋,发现了屋里的坑,在里面找到了钓鱼用的虫子。
弟兄俩划船去钓鱼,回来晚了,爸爸又一次打了哥哥,弟弟气恼的爬上灯塔,爸爸追了上来,不慎坠落,当场毙命。
弟兄俩把爸爸的遗体一点点拖到船上,回到岸上,弟兄俩刚刚把行李扛到车里,回脸看见船载着爸爸的遗体飘回海里,在伊凡撕心裂肺的大喊“爸爸”声中船带着爸爸沉入海底。
爸爸活着的时候,弟弟百般任性,哥哥也尽量顺从弟弟,爸爸走了,弟弟变得依赖顺从哥哥了,弟兄俩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起来。
只是爸爸的缺席成为了永远的丧失。
这是一部寓言故事,暗喻俄罗斯人对前苏联的复杂情感,借以思考俄罗斯与苏联千丝万缕的联系。
影片故事发生在七天内,星期天父亲归来,周一父子三人开始远足,周六故事结束。
正巧与《圣经》里创世纪的七天相吻合。
至于如何解读和理解,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百个观众有一百个解读和理解。
父亲的回归父亲的回归让我想起《伯尔尼奇迹》,不过《回归》里头一上来色调就非常阴冷,与伯尔尼那片的明亮形成鲜明的反差,但对于一个素昧平生的父亲来说,孩子们的反应都是类似的。
期待,害怕,感觉到隔阂,然后反抗,可是我一直都以为最后父亲会把最不服他的小儿子训斥得服服帖帖,没想到,啪啦一下就摔下去了。
后来想想,战乱归来的父亲,一直都是用着极其霸权的方法来教育自己的孩子,大儿子表面上接受了这种强迫式的教育,但一方面自己又拿捏不住主见,在父亲和弟弟(个小的那个应该是弟弟吧)之间徘徊,倒是父亲翘了以后变得异常的冷静,像是父亲的一个翻版,而小儿子则是不停地用一种孩子式的反抗来排斥父亲,隔阂在最初的训话和父亲在倒视镜里的窥视产生,小儿子虽然孩子气十足,倒却经常能在他哥哥面前讲出一些实在话来。
后半个小时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后半个小时的出人意料,《回归》实在不能算是精彩的作品。
小儿子对父亲的反叛愈演愈烈,那种戏剧化的冲突潜藏在所有人的内心深处,正当我觉得像普通的故事片一样父亲将用一个“感人入深”的故事或动作感染自己的儿子时,恐高的小儿子居然爬上了望塔顶,玩起了自杀,更让观众想自杀的是,父亲爬上去终于明白应该对孩子说什么的时候——居然摔死了!
当时有一个镜头,先是平视着塔顶,父亲爬进镜头,然后失手摔下去,这个时候镜头迅速地移向塔的边缘,作为屏幕背后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不自觉地也随着镜头把脑袋伸过去,想看一下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感叹一下导演的功力,这是我第二次被一个简单的镜头这么吸引,第一次是在希区柯克的《后窗》里的那个紧张的窥视镜头。
不过这下倒是把之前的剑拔弩张的气氛给打没了,我突然发现这么一个风光欹旎的片子也有黑的地方,小儿子爬下来失声痛哭,倒不是为了他死去的老爸,多半是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手足无措。
结尾结尾挺让人费解的,但是有一点是肯定了,作者在这个杜撰出来的城市废墟小孩的心中刻划出了一个符号:“爸爸”。
哦,爸爸,他们是怎么看待自己的爸爸呢?
他们那一圈子中可能父亲都被上调前线去打一场不知名的战争了,那么,爸爸究竟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那种虚化了的形象是否已经让孩子们无法接受一个从未打过交道的活生生的父亲。
最后父亲漂走沉往湖底,两个孩子才突然反应过来那种必需的符号一去不复返了,拼命地追赶,可是,追到了又有何用?
费解的地方在后头,那些陈列的照片有什么意义我一直没怎么弄明白,时间顺序仿佛是倒过来安置的,但是两个孩子在车上翻出了一张久远的照片,里头并没有父亲的形象,这时候我才感觉到导演同志可能想说的东西很多,但是篇幅短了一点而收得有些急,或许日瓦金采夫想给我们提供一个更大的臆想空间,呵呵,超现实?
摄影与节奏哦,像不像可可西里?
可可西里的画面比这个更广袤一些,但是有一点类似,壮阔并且有一点阴冷。
我在看《回归》的时候常为了那些漂亮的画面而唏嘘不已,一些低角度的拍摄更是让水天一色的风景往屏幕前的我直压过来。
缓慢的叙事节奏让本就不怎么流动的湖水显得愈发的平静,想到《那年夏天宁静的海》,也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却让一个生命能轻易地在潮水的抚弄下陨没。
表演精彩!
到位!
只是后来加林居然用片中的动作在现实里死掉,给黑色的基调又平添了一层黑色。
逝者如斯夫,真乃传奇啊。
2003年,年仅39岁的安德烈·萨金赛夫(Andrei Zvyagintsev)携自己的处女作《回归》(The Return)登陆威尼斯电影节,旋即一鸣惊人,斩获了最高荣誉金狮奖,自此奠定了他在俄罗斯电影殿堂中的一隅。
整整二十年后,我们再回看这部作品,仍不得不深深叹服于影片毫不褪色的视觉魅力和惊人的预示性。
正如后来同样出色的《利维坦》(Leviathan,2014)和《无爱可诉》(Loveless,2017)那般,萨金赛夫极善于将细腻的情节碎片式地连接,以唤醒特定的感情,同时又在一个平淡的时刻毫不留情地将其捣毁,从而翻卷出意料之外的震撼效果。
我们将看到,《回归》中的这种“毫不留情”,就在于它调用了众多类型方法以及宗教表征,却并不囿于这些事物背后的视觉和叙事规定,而是以冷冽的方式削剔芜蔓,杜绝戏剧性的额外生长,从而对俄罗斯的社会状况作了喻世一般的警策。
某种意义上,这是一部标准的“存在主义电影”(尽管这个术语如今已经烂大街),它的思辨过程围绕着“弑父”与“成人”(to be)两个传统主题展开,同时又结构为一个问题的三重追问,即“回归”的终极指向。
从故事来看,“回归”的动作毫无疑问地指向了“父亲”与“两个儿子”。
前者离家十二年,一朝空降,回到了自己的房屋和床榻,家人们却面容愁郁,整个家庭里弥漫着一股十分陌生的气氛。
显然,他不仅携带着一个身份回归,也带回了无穷多的谜题——至少是面朝观众的谜题:他是谁,去了哪,发生了什么。
后者则以一场被动的家园往返作为隐性线索,由性格迥异的兄弟两的互动编束而成,其中尤以幼子的成长轨迹最为瞩目:他在一开始被判定为了“胆小鬼”,而他最终以最勇敢的形式完成了成长的闭环。
但我们仍有疑问:他之于父亲强烈的不信任感发自何处,而在“回归”的旅途中,他又与亲兄各自记录下了怎样关于父亲的记忆。
照例来说,这些谜题会随着父子的相处逐渐解开,而解谜的过程在影像上又通常会呼应着父子关系的逐渐冰融。
这样才符合我们对这一故事类型的一般期待。
然而,我们最终看到,期待落空了。
所有的解谜半途而废,带来错愕的眩晕,“和解”更是无从谈起。
父亲尸沉大海,带走一切谜题,也让“回归”的母题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于是我们自然联想到了“回归”的引申义涵暨第二重追问:回归大海,或者,荣归天国。
事实上这一点并非无的放矢。
影片从一开始就提示了“大海”的象征意义:它是孩子畏惧的存在,又是他们向往的去所(以证明勇气),而父亲与海员熟稔打交道的方式以及他对于那座海外孤岛的执着(他挖出那个盒子里显然藏有许多“秘密”)也频频暗示着他至少过去十二年的生活与大海息息相关。
与此同时,更令人着迷的是父亲身上强烈的宗教意味:依循字幕提示,这场“回归”的故事从周日开始,父亲则是在周一的清晨突然“降临”,又在周六的下午赫然“长辞”,“六日之内,耶和华造天、地、海和万物,然后安息”;又如父亲出场时是裸身躺在床上,盖着一张薄被,一片羽绒轻盈浮在他的耳边,这幅画面俨然参仿了卡拉奇(Annibale Carracci)的名画《死去的基督》;而兄弟二人为了确证父亲的身份,则是从一本满是宗教插画的图册里找出了全家福的照片,从而确立了“圣父子”的关系;随后便是父亲在餐厅的正中央给全家人派发午餐的一幕,几乎和《最后的晚餐》如出一辙。
毫无疑问,自此我们会下意识地将整个故事接引上某种宗教叙事,甚至直接引用圣经中的故事桥段来对应父子三人的相处。
然而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萨金赛夫给观众挖了一个理解的陷阱,等待人们入瓮(他甚至真的安排父亲挖了一个“坑”)。
这个陷阱恰恰就是父亲的身份之谜。
电影通过悬吊这个谜题,诱惑我们怀揣一种“解谜”的惯性思维进入情节,直到最后的突然落空。
如果观众爬不出来,就会十分难受,甚至觉得这是一部没头没尾的烂片。
但事实上,只要稍加留意,就不难发现萨金赛夫一再用镜头语言消解着这种解谜的必要性,以使我们更加关注于人物关系的深层隐喻。
正如我们看到,除了长子之外,全家人对于父亲的归来都是抱持不欢迎的态度,没有人问过他“你到底去了哪里”,仿佛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位祖母更是对其过往讳莫如深,直视着壁炉中的火焰,而我们知道,壁炉之火在宗教表意中往往代表某种不详的征兆。
与此同时,这位父亲也与人们习惯认知的《圣经》中的“圣父”多有不同,他品行谈不上多么端正,窥视窈窕女子,对女服务生颐指气使,奉行以暴制暴,对亲子的教育也尽显沙文式的父权,只知道将其饱含侵略性的男性气质粗暴地灌注给年幼的孩子,却没有任何交心的过程,对于自己十二年的缺位也没有愧疚可言。
值得留意的是,十二年的时长显然指向了苏联解体(1991-2003),而兄弟二人揣测父亲是“飞行员”的身份也暗示着某种旧政治权力的历史引线。
总而言之,父亲横空出世,不停地发动意识形态的询唤,只为确立起自己的父系尊严以及对儿子(甚至包括女性角色)的强权控制。
于是,几乎是很自然地,这种单向度的询唤遭遇了来自两个方面的反抗。
如果这说这位父亲潜在地指涉着旧父权/强权/宗教圣父的阴影,那么两个儿子中的弟弟就是一个彻底的反抗者与怀疑论者,哥哥则是一个最初受到“蛊惑”但最终“觉醒”的服从者与配合者。
在父子三人的旅途中,弟弟一直被安排在车的后座,镜头里极少与父亲同框,少有的同框画面也被浅焦镜头明确隔开了与父亲的心灵距离,或者就是被后视镜极小地压缩为父亲视角下的审视对象,亦或者就干脆被强行排除在画面之外。
而哥哥虽然获得了某种“赦免”,并勉力扮演着配重画面、调和氛围、定位父权重心的角色,但他的一次小小的天性释放却意外招致了全片中最凶残的对待——父亲明确对他施加了肢体暴力,甚至向他举起了利斧。
这一幕画面实在是象征意味十足,毕竟某些时刻,强权者对待“自己人”要比对待“敌人”凶残多了。
因此,“回归”的母题之于兄弟二人就有了另一层意味,也是它的第三重追问。
既是字面意义上的“归家”,也是逃离父权掌控、重新寻获家庭的认同感与归属感的过程,在更为宏大的意义上,更是寻找“成人”出路的过程——后者在青春类型片中往往要以某种象征性的仪式来达成,或者是“性”,或者是“克服创伤”,或者更为典型地,便是“弑父”。
于是我们看到,电影中一共出现了三场“归家”的成长仪式,第一次是父亲将二人驱赶上了公交车,第二次则是弟弟被父亲在大雨中赶下车,第三次,则是一次名副其实的、行动意义上的“弑父”。
只不过,我们需要再度结合前文的宗教象征意味来思考这场死亡事件。
我们都知道,“宗教之父”的死亡,常被危言耸听地释读为人们被抛入了一种“一切皆可为”的自由又混乱的状态,但其实“上帝已死”真正要提示的,是要重估一切价值。
价值即一种活法,人既可以有信仰上帝、服从上帝的活法(如故事中的哥哥),也可以有叛逆上帝的、新的活法(如故事中的弟弟)。
这种活法的任意性,就在于敞开自我,不作任何规定,进而去直面那未知、不可名状的现世与死亡。
这是最大的勇气,也意味着最大的责任,而电影通过悬空父亲的身份,巧妙地避开了罪责的结算——两个孩子毕竟没有真的“弑父”。
他们的成人过程是被抛入这般自由的境地的——踏着敞开的人道,向着未来走去。
(因此,“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
)于是我们看到,父亲或者上帝的死亡,既非兄弟二人有意为之,也非是某种冥冥注定的“奇迹显现”(即便有,他的死亡其实早在他躺在床上时就已经被宣判了),反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意外——当他用极端暴力的举动吓跑了自己的孩子后,又像是良心发现般地去寻找他,却最终毁灭于这种懊悔发作的时刻。
这个过程里,没有峰回路转,也没有难言之隐,他仅仅是想要唤回幼子的“信、望、爱”,尽管看起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因此,当他从高塔上陡然坠落,换来的也只是观众的一阵惊愕,并未给画面带来更多的肃穆和悲伤。
我们还记得,当两个孩子面对着父亲的尸体,反应其实是相当冷静甚至可以说理性的。
那一幕甚至有些诙谐:哥哥发现拖拽父亲不动,于是让弟弟“把斧子拿过来”,再度营造了一丝惊愕的悬念,直到我们看到他们是要斫木作筏时才松了一口气——最血腥的事情没有发生。
我们也由此看到了整个父子关系建构的彻底失败。
在这一刻,萨金赛夫才可谓图穷匕见:他绝非是要人们贴近这个谜一般的男人,或者赋予他一个具体的社会身份,反而是要人们回溯这段失败关系的全过程——客观来说,父亲承担起了“教导”的责任,试图在短短的七天内弥平他十二年来缺失的授业过程,而这种填鸭般的规训教导却给自己招来了毁灭;他传授给儿子的技能确实帮助他们“回归”了,但是当兄弟俩目视着他的尸体以及过往的一切沉入大海后,并未感念其授业的恩情;幻灯片式的回忆切片里也仅仅只是给这个父亲留下了微不足道的一瞥。
归根到底,兄弟二人已经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这个场面,对于众多自诩“监护人”的掌权者而言,不可不谓讽刺。
萨金赛夫制作本片的2002-2003年,正逢俄罗斯强人政治再度抬头的时刻,彼时的那位强人有一句家喻户晓的名言:“给我二十年,我还你一个奇迹般的俄罗斯。
”如今看来,所谓的“奇迹”成了一个笑话,而强人却实打实地获得了二十年父亲般的地位和权柄。
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作为一位敏锐的艺术家,萨金赛夫在本片中表达了鲜明的政治态度——正如故事中这位父亲的离去时间表与当代俄罗斯的重大历史节点紧密缠绕,他的霸道、强权以及斯巴达式的教育方式也与苏联的政治制度和军事模式“相得益彰”,而他的“复临”更是明确传递了一种并不夸张的政治隐忧,是笼罩在整个俄罗斯社会上的阴霾。
不过尤为难得的是,即便如此,萨金赛夫也没有用一种脸谱化的方式与这一政治意象作形式上的切割,相反,他的影像始终保持着一种惊人的客观和冷静,我们甚至能从父子三人的相处中偶尔品出一丝温馨,一丝存在的合理性,进而甚至恻隐于这场父子反目的悲剧。
这可能与导演本人曾经作为苏联公民的特殊情感有关,也与他亲历了俄罗斯社会剧变后对本民族的整体担忧有关。
也因此,正如影像最终落在了兄弟二人的温馨互动上一般,我们在这部电影中,既要看到作为一种政治寓言的“回归”警示牌,也要看到作为一种启示标语的“回归”宣言书:这个曾经富有诗意的民族,完全有能力脱离威权的指导,并在厚重的文化历史中,寻获她独自“成人”的道路。
——“杀子”与“弑父”间的矛盾冲突上帝创世统共七日,与父亲一周内的出现与消失相互对应。
父亲离去十二年又归来与苏联解体到影片拍摄时间对应。
哥哥安德烈与弟弟伊万生活在缺少父亲的家庭中,母亲与奶奶悉心照顾,母系家庭铸就了兄弟中性格的缺陷。
父亲归来,独躺床铺;父亲死亡,随舟漂浮——与宗教画《最后的耶稣》姿态一致,十二年前的合影放于圣经之中,背后便是“亚伯拉罕杀子献祭”的故事——暗示了父权的归来与父亲的神性以及父与子的矛盾及其冲突。
人生寓言:父亲归来,安德烈表示顺从,眼里充满崇拜,对力量的崇拜;伊万则有质疑与不理解:在母亲的庇护下也生活的很好,何需你的归来?
父亲的课程:关于对秩序与权威的人同与服从:无论是父亲回来后餐桌分食——母亲与奶奶的权威瞬间瓦解,还是要求伊万每一句必须喊“爸爸”或是旅行途中的命令下达,关于责任与担当,关于暴力与惩罚:安德烈找餐馆时间过久受到批评,小混混抢走钱包被抓回,伊万执意钓鱼而被扔路边淋雨,出海过久受到严厉体罚;关于性与情感:观察路过风韵犹存的女人的神态——都或明或暗,直接或间接地对儿子进行教导,一种身体力行的教导——矛盾亦从此产生:长期生活在母系家庭中突然受到代表强权性的父亲的教育必然产生矛盾与不认同,积累到一定程度便会反抗——“弑父”与“杀子”铸就了影片的核心命题当矛盾冲突达到极致,死亡便不可避免:父亲从高高的灯塔上坠落——儿子弑父而成长,当伊万看着父亲的尸体被海水淹没那一声声撕心裂肺且真情实意的呼喊和安德烈冷峻但深情的眼神——父亲归来而又离去,爱恨永远存于心头不可化解,男孩成为了男人政治寓言:苏联解体十二年,父亲十二年后的归来而又离去,母亲躺在父亲身边的矛盾与纠结——父亲代表了一种苏联强权与专制,即一种激进的发展理念:当代俄罗斯需要他但最终不与他相融——儿子向父亲学习自身所缺,父与子最终因缺少有力的真诚的沟通交流而导致死亡与离去,而儿子:有信仰,有遵从,也有质疑,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间的矛盾体。
俄罗斯对离去的“父亲”:苏联有尊重与爱与怀念,但现在他们也深切认识到苏联的专制与强权统治无法与之相融,他们需要的是一条更合适的道路。
最后,这流程的叙事,摇晃的镜头,冷暗的色调,长镜头的运用造就了极其冷静的风格,并不过多依赖环境与背景,故事本身就是寓言,镜头本身便是故事,“具有深沉的哀伤情绪与泠冽的诗意美”。
作为导演的处女作,可谓起点颇高。
我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故事套路,一个陌生人突然闯入一些人的生活,那些人惊讶,不安,他们之间通常会有冲突,但是最后大部分都以煽情的和解作为结局,皆大欢喜。
而这部荣获2003年金狮奖的俄罗斯影片《回归》却以一种悲剧的形式表现了一个陌生人闯入平静生活的故事,以一种令人惆怅的剧情让人久久无法平静。
其实,片子的陌生人并不“陌生”,安德烈和伊万兄弟俩突然面对出走十二年的父亲的回归,而此时的兄弟俩都还是孩子,与父亲过早同时过长时间的分离使父亲成了陌生人,这样一个本应是他们最熟悉的人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介入他们的生活,而冲突显然不可避免。
当父亲带上两个儿子出去游玩时,一场前途未卜的父爱追寻之旅似乎就此展开。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悲哀的发现,兄弟俩面对的是父亲的回归,而非父爱,父亲是一种你无法排斥的身份,而父爱不然,这是后天培养出来的一种爱。
显然,十二年的分离造成了隔阂无法在一次几天的游玩中弥补,而那本应深厚的父爱也无法在几天内结成。
所以,冲突不断发生,不断激化,年长的安德烈更成熟稳重些,他对父亲也有更多的期待,所以他对父亲言听计从,这也表现了他对父爱的一种渴望。
而伊万则更乖僻些,他从一开始就对突然出现的父亲有种抵触,他的身上也充分体现了一个长期缺乏父爱的孩子的心理缺陷。
两个孩子以不同的方式表现着缺乏父爱的孩子的心理,对于一个突然出现的父亲,他们不知所措,同时充满期待。
父亲是个复杂的角色,在离家的十二年中他无疑具有了丰富的阅历,他在钱包被抢时能成熟冷静的驾车将钱包追回,他能熟练的处理旅途中遇到的种种麻烦,他能在一天内就批装出一艘小船。
但是,他显然不知如何去对他的孩子,他总是沉默而严厉,用一种近乎冷酷的态度对待着孩子,从他的表现上我看到的更多是一种父权,而非父爱。
我们习惯了“严父慈母”的角色分配,但是这两个十二年不见父亲的孩子需要的恰恰是一位“慈父”,一位能诚心去弥补十二年未尽父亲之责的父亲。
从一些细节看,这位父亲对他的儿子也关心,也有着些许的爱,但是他时刻表现出的冷漠和粗暴使得他与孩子的关系日渐紧张,以至于在小岛上到达了愈加不可调和的地步。
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等待着一个煽情的父子理解抱头痛苦的情节,但是导演用一种惨烈的方式将父子的冲突推向了最高潮,在一次冲突后,伊万不顾一切的爬上高高的灯塔,而父亲在追赶上灯塔时,失手从灯塔掉下,结束了生命。
在他爬上灯塔的那一幕,从他的表情和呼喊的声音我已经看到了他发自一个父亲内心的焦急,或许他的父爱已经被激发,或许他马上将爬上灯塔和儿子抱头痛哭,但是情节在此突然一转,从高处坠下的父亲将父爱永远埋藏在了心底。
结尾,兄弟俩将父亲的尸体用船从岛上运抵岸边,但是最终只能看到父亲的尸体随船沉入海中,此时的他们只能失声大喊着父亲,然而一切已经不可挽回,一出悲剧令人可叹。
最令人叹息的是,在见到父亲的尸体沉入大海的刹那,他们对父亲的感情一刻的迸发之后,很快他们的表情又陷于冷漠,正如我所说,几天的经历无法培养出父爱,哪怕是如此惨烈的经历,他们甚至没有流泪,当伊万在父亲车中找到一张他们幼时的照片时,安德烈也只是淡淡的一句“收好吧”,这应是一种更大的悲剧。
一个父亲应该怎样爱他的孩子,特别是一个失职的父亲,长期以来,我们都对父亲的角色予以模式化,严厉,将爱深藏于内心成了一个“坚强父亲”的固定标签。
就如剧中的父亲,他尽管在几天里一直照顾关心着孩子,但是他身上总有一丝神秘,让他不那么可亲,他甚至没有向孩子解释他为什么要离开他们十二年。
所以,我想一个父亲或许更应该表现出他的感情,打破社会长期形成的那种父爱观,事实上,那样的父爱生出的往往是一种父权,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那种过分的所谓严厉只能使他们感到恐惧。
男人抛妻弃子的故事我们听的太多,这部《回归》没有落入对男人的道德抨击和对孩子寂寞生活的伤感描述的俗套,它显得更残酷,但是也更接近真实,更启人思考。
和很多以孩子为主角的影片一样,该片小演员的表现同样出色,安德烈将一个长子形象演绎的非常好,他对父亲更多期待,但是并不是那种“马屁精”式的,更多的是一种相对的成熟,特别是父亲死后,伊万不知所措时,他表现出的沉稳令人印象深刻。
当然,还是伊万的扮演者的表演更为出彩,他将一个失去父爱灌溉的心灵的那种多疑,乖僻,仇恨都表现的淋漓尽致。
饰演伊万的小男孩让我想起了法国电影《恶魔》中的那个小男孩,一样的叛逆,一样的有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一样的有精彩演出。
值得一提的是,该片的画面拍的非常美,与片中略带沉重的故事不同的是片中的景色充满了亮色,即使在大雨时也是如此,影片中父子三人的一路远行,加上多变的天气,俄罗斯的多样风光也得以展示,配上神秘感的悠扬音乐,导演为我们展现了很多美丽的画面。
在影片的结尾,一组黑白照片逐一出现在屏幕上,有这次出行的照片,有兄弟俩幼时的照片,但是照片上却迟迟没有出现父亲的印象。
直到最后一张照片,那是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怀中抱着一个小孩,或许是刚出生不久的安德烈,父亲当时笑的一样灿烂,那或许是他父亲角色开始的时候,但是他父亲角色的结束是那样的悲哀,甚至没有一张照片。
是什么让这个男人忍心抛下妻儿?
是什么让他又回到了孩子身边?
又是什么让他将父爱埋藏在心底?
他将这些秘密带入大海,带给我的是更多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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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寓言,冷冽、殘酷到無以形容。有些薄XI來主義的意思,唱紅打黑。那90分鍾時的長鏡頭簡直美翻了。
不理解8.9的高分怎么刷出来的,阴沉却无味。重复的问爸爸从哪里来我们在哪里却没有回答。不是我的菜。。
其实父亲早就死了,回归是为了死亡。这是一部充满了浓厚寓意的诗电影。杰作,令人震惊。
父归 隐喻之下的爆发
莫名其妙地回,莫名其妙地永远离开;片尾音乐不错
抛开政治隐喻,我更倾向将其视为纯粹而极端的生活寓言。面临突如其来的成长历炼,神秘险象、意外丛生,体感精神的上升下降,在现实中付之坠落与沉没。像小船一样被放逐,像父爱那般接受无从,结果却是正常秩序的回归。然而,某些东西终究是要被留下来的,就像照片里父亲的影像,似乎存在,从未离开。
又一部哭了的片子
就……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若然真的要解读为俄罗斯与苏联之间的关系,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威尼斯电影节-最高荣誉金狮奖、最佳新人导演奖欧洲电影大奖-年度最有潜力导演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俄罗斯参赛作品金球奖-最佳外语片提名法国凯撒奖-最佳外语片提名俄罗斯影评人公会-最佳电影、最佳摄影及最佳首齣作品大奖西班牙芝昂电影节-最佳剧本、最佳男主角及特别评审团大奖德国
好像还是第一次看俄罗斯的电影,不是很明白这片NB在哪里。。。
一个字差 爱奇艺的看片速度有够慢的 结局直接看的影评
没劲
哪来哪去。有人说是一个心理色彩的寓言。
8.3资料馆 这么一对比我爸是真好
很冷静的电影,不动声色地好。
吹啊吹,这种垃圾剧情脑瘫逻辑就硬舔。什么严厉的父爱,这是一个正常人父亲?你看看谁会这样。儿子这边也是离谱,这也是正常人儿子?跟仇人一样,你看看谁会这样。剧情交代的一点都不清楚,结尾也是莫名其妙,就这?你非要爬上去?爬你吗呢,过会人家说不定就自己下来了。还有那些说政治隐喻的,我呸。如果剧情是故意激怒让儿子把他给杀了,估计又会有一群脑瘫在哪舔什么冷酷无情的父爱什么不再懦弱什么的。垃圾就是垃圾。除了镜头用的好,其它都是垃圾,失望,浪费我时间。
从第一分钟就感觉貌似在比喻什么、可到最后也没有理解清楚、只能说镜头很美~
俄罗斯式煽情,中国式父爱,滚
凝重
大家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