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几天的经历,观影时候颇有感触,借此抒发一番。
1.文明与野蛮。
村民割水草和抓鸭子时,老马叔的无可奈何,再到片尾的活埋……想到了梁济和王国维二位先生投水自尽,一位发出了“这个世界会好吗”的喟叹,一位恰如陈寅恪先生写之挽词,“凡一种文化,值其衰落之时,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苦痛。
其表现此文化之程量愈宏,则其所受之苦痛亦愈甚。
迨既达极深之度,殆非出于自杀无以求一己之心安而义尽也。
”观照全剧的主题——火葬和土葬。
是不是可以认为是农耕文明包括依托此文明而活之人与后来文明的冲突呢?
征服自然究竟代表前进的文明抑或是后退的野蛮?
2.土、鹤与死亡。
老人毕生直至垂暮,思考的是魂归故里,土里。
就像费孝通先生所认为,土,实在是农民最亲切又最可贵的东西,土,也长出了我们民族光荣的历史。
这也是所有乡土背景的影剧想要表达的一部分。
“鹤”也是全剧不断出现的元素,也是中国特有的文化。
看看苏轼的《放鹤亭记》以及古诗词中所描绘的鹤便知一二,全然不同于美利坚侵略性和征服性极强的“鹰”文化。
决堤般的放开,也让我的亲人离去,“死亡”这一课,或许不应再缺席。
也许你已经忘了去年戛纳电影节网红蹭红毯的新闻,也忘了范冰冰成为主竞赛单元评委之一引发的热烈讨论,但作为一个热爱电影的影迷,你不应该忘记一个导演:李睿珺。
李睿珺(右一)在戛纳电影节红毯他的新片《路过未来》入围 “一种关注”单元,成为去年戛纳电影节华语电影的独苗,从而避免了中国电影集体缺席戛纳电影节70华诞的尴尬。
而凭借这次入围,李睿珺也成为第一个集齐欧洲三大电影节(另两个是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和柏林国际电影节)入围荣誉的80后中国导演!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优秀的导演,我们对他的了解却少得惊人。
因为他实在是太低调了。
从极有限的媒体采访稿件当中,我们了解这样几件关于他的“趣闻”:他曾“逼着”只有90斤的妻子增肥几十斤出演村妇。
(这是为了省特效化妆的成本和时间?
)他和妻子很长时间里都租住在北京一个500块钱的出租屋里。
(省下钱的都拿去拍电影了)他曾拒绝了某土豪1000万的诱惑,只因为不是他想拍的电影;而同时,在遇上天画画天和制片人方励之前,一边借钱一边拍片是他的常态。
他的电影一直持续关注老人和农民,有人说他的题材边缘,但他认为这样一个群体的生活不应该被屏蔽。
在这个崇尚娱乐至死的时代,像他这样关注现实,有操守、不媚俗的导演,何其珍贵。
今天大象君给大家推荐一部李睿珺导演第一次扬名欧洲三大电影节的作品:《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本片入围了第69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地平线单元”,2013年12月被法国文化部国际汉语司总督学选为全法国初中、高中国际汉语课程中推荐学习的华语电影教材,但一直未在国内公映。
电影改编自著名作家苏童的同名小说,讲述了一个担心死后被火葬的老人家在他的孙子和外孙女的帮助下得到生命超脱的故事。
李睿珺说他读到这个故事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与惊喜”,因为这个故事里有一种“农民对土地深切的眷恋”,还有“对乡村老人精神世界的关切和对生命哲学的思考”,所以他用很快的时间把小说改编成了剧本,并且在亲人、朋友以及同村村民的帮助下,拍摄完成了这部电影。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预告片在下面这篇写给大象点映用户的文章里,李睿珺导演讲述了电影背后的故事,他说:“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每天有各种事、各种人,也许有人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但我做不到。
电影是我与这个世界最好的交流工具。
”对于致力于“让好电影遇见对的观众”的大象点映而言,对于《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这样的好电影,我们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现在《白鹤》已经在大象点映平台上线,拉到文末,点击“阅读原文”,即可发起专场展映,将这部电影带到你的城市。
商业片扎堆的贺岁档,来一部清新脱俗的艺术电影提提神!
李睿珺:其实导演和农民一样,都在处理时间的问题,讲述生命中的故事文/李睿珺2010年,我在中关村图书大厦修改《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的剧本间歇,看到了苏童老师的小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以下简称《白鹤》),我特别意外,也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与惊喜,原来还有人在关切乡村老人的精神世界。
其实我是第一次看到这篇小说,但小说的故事却好像已经在我的心里面埋藏了很久很久,有一种一直封存在自己的大脑里却从未被发现的感觉。
小说的故事大致是讲,一个老人每天会带着他的孙子和外孙女到村子里一个池塘边的树下等待白鹤。
村里面的人都说这个老人是一个神经病,认为他是老糊涂了。
孙子问爷爷为什么非要每天都等白鹤,老人说,如果白鹤来了,它就会带一个人到天上去,我也希望白鹤能把我带到天上去,我不希望在我未来去世的时候,被你的父母或者姑姑们拉到西关的火葬场火化了,然后变成一缕烟从烟囱里飘走。
他认为,人一旦变成一股烟,就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小孙子说,我把你藏起来,你就不会被拉到西关的火葬场去了。
爷爷说,我死后无论藏在任何地方,他们都可以找到我,而且我死了,我也不能动,我也不能阻止他们。
小孙子说,那很简单,我们就在池塘边的这棵树下挖上一个坑,然后你躺进去,睡在里边,我们把你埋起来,这样你就可以永远睡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能找到你,你就可以让白鹤把你带到天上去。
最后,他的孙子以及外孙女就挖了一个只能容纳一个人坐进去的坑,帮助爷爷完成了他最后的心愿。
我的母亲是农民,小时候我也经常下地帮忙种麦子和庄稼,所以我特别理解小说中这个老人的想法。
农民对土地有一种眷恋,他出生后一切的滋养是来自于土地的,去世后的一切也要回归土地,它像母体一样,这种眷恋也许是城市里的人无法理解的。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死后回归土地才是真正意义的完结和超脱。
火葬对老人来说,一切就是化为乌有。
只有在土地中,生命才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开始。
我觉得小说《白鹤》是在讲述一个老年人晚年的精神世界的部分,并且有一种对死亡的哲学思考,而我的前作《老驴头》恰巧是在讲述一个老年人晚年物质生活的部分,我觉得它们冥冥中有一种内在的关联,《老驴头》的结尾恰恰好像是《白鹤》的开始。
那时我和我的家人、同村的亲戚朋友们共同完成了我的第二部长片电影《老驴头》,我也想以同样的方式拍摄制作《白鹤》。
于是我把那些每天坐在村子口聊天打牌的老人和村里的孩子们集中起来,帮我去完成这个电影。
舅爷爷马兴春成了影片中的老马,远房表弟和邻居家的女儿分别成了片中的孙子和外孙女,其他的村民也大都在影片中有各自的角色。
整部影片中只有一个专业演员,就是扮演老马女儿的张敏,她是我的妻子。
她在我上一部电影《老驴头》中就饰演一个农村女性的角色,并且为这个角色增肥了几十斤,皮肤也晒得黝黑,刚好契合《白鹤》中的女儿形象。
因为在筹备拍摄的时候是夏天,正是大家农忙的时候,所以村民们需要在农忙的闲暇之余来参与这个电影的表演。
舅爷爷是电影的主角,需要花更多的时间配合我们的拍摄。
为了让他专心排练和拍摄,我们请人帮他们家收好了番茄。
而且因为在前期筹备阶段他就知道夏天可能要和我一起拍这部电影,所以他提前少种了一些番茄。
随着拍摄的进行,我逐渐意识到,其实作为一个导演,我跟村子里面的农民干的工作的本质上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在处理时间的问题,在讲述生命中的故事。
村民和老人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春天去地里面播撒种子,然后经过一个夏天的培育,到秋天去收割粮食,然后他们把地翻一遍,来年重新开始。
他们不断地去耕种时间,培育时间,收获时间。
其实这个粮食的概念就变成了一个时间和生命的结晶,他们去咀嚼这个时间,去延续他们生命的物理的时间,本质上我们是一样的。
他们天天都在跟生命打交道,并且他们每一年都在重复见证着生命和时间的轮回,生死的概念对于村民来说已经沦为日常了。
这让我想到白鹤里的主人公其实就是一个想让灵魂升向天堂,肉身却又不舍土地的老人,在生命陷身之前没有闪避却又逃离,而这一切让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土地是生命起始与结束合一的终点,这一切就是冥冥中的人间游戏,这位对土地深情眷恋的老人,在预感生命即将走向尽头时,他的孙子和外孙女用别样的方式让他在纯净的生命之爱中体验到生命的超脱。
对于甘肃河西走廊的老人们来说,生死对他们来说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电影的故事也契合很多老人当下的一种心里想象,符合现实的情境,舅爷爷几乎不需要我怎么和他讲述,就理解了这个人物和这个故事,所以他在片中的表演非常自然也非常可信。
虽然不是一个职业的演员,但舅爷爷在片场的敬业精神丝毫不输职业演员。
片中最后的那场戏难度极大,需要把他埋在坑里几分钟,而且我要求用一个完整的长镜头来表现。
拍摄的时候,当孩子们一铁锨一铁锨地把土块扔在他身上时,其实是很疼的,但他都忍着,一次通过了这个长镜头的拍摄。
2014年,《白鹤》入围了第四届“金考拉”国际华语电影节评委会大奖,舅爷爷凭借“老马”这个角色击败了吴彦祖、梁家辉、刘德华和吴秀波等著名男演员,赢得了“最佳男演员”奖杯。
在上台领奖之前,他说睿珺你去帮我领吧,我怕我说不好。
在我的再三鼓励下,他才上台,然后用高台县方言发表了获奖感言:我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我只会看电影,不会演电影,更不会当演员。
台下掌声和笑声一片。
其实《白鹤》早在2012年7月就入围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苏童老师当时受邀和我们一起参加了《白鹤》在威尼斯的首映。
看完电影之后他流泪了,他说这是他第一次在看自己小说改编的电影时看哭了。
在威尼斯期间,有记者采访电影节主席阿尔伯托·巴巴拉对入选电影的感想,他聊到了《白鹤》,说他特别喜欢片中的音乐。
这部电影的配乐由音乐人小河操刀,我自己也很喜欢。
电影虽然拿到了龙标,但一直没有在国内公映。
2015年10月,在《白鹤》之后拍摄的《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在国内公映,成为我在国内公映的第一部电影,但首映的排片只有0.2%,三天之后就几乎没有排片了。
那时的电影大环境不太好,但到今天似乎有了明显好转。
很多新导演的处女作,一些比较作者化、实验性强的电影也能有一个不错的排片,甚至可以取得很好的票房成绩。
大象点映正在探索的精准点映的模式给了观众更多选择的可能,让更多不一样的电影有机会和观众在电影院见面,这对于整个电影生态的完善有着莫大的推动作用。
有人问我说你怎么老是拍《老驴头》和《白鹤》这样的边缘题材,我特别不能认同这种说法。
中国的老人已经接近两亿了,中国现在都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了,我拍了一个这么大群体的故事,你说是边缘?如果他们不是主流,谁是主流?我知道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没有人会真正关心别人的生活,但这么大一个群体的生活不应该被屏蔽。
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每天有各种事、各种人,也许有人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但我做不到。
电影是我与这个世界最好的交流工具。
李睿珺2017年12月15日本片的故事有着强烈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它在不经意间也成了一则现实的寓言——就在本片入围第69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2012年,发生了轰动一时的河南“平坟运动”,将农村的土葬传统和政府的火葬政策之间的冲突推到了台前。
但因为市场的忽视,这样一部好电影被尘封了整整5年时间。
它只在少数场合做过有限的展映,没有赢得公映的机会。
现在《白鹤》已经在大象点映平台上线,关注微信服务号“大象点映“(微信:elemeet),即可发起点映,将这部电影带到你的城市。
@E.MLTR:这是第一次遭遇全场观众不约而同等演职员名单放完才起身离开,也是第一部我过程中平静地看完、走出剧院眼泪才哗哗不断的影片。
@汪金卫:最后有些荒诞有些伤感有些悲哀有些美好又让人错愕的长镜头结局真是太震撼了。
@不长叶儿的树:到结尾想起了爷爷奶奶,哭肿了眼睛。
如果你年纪尚轻,只是单纯想看一部好电影的影迷,你将看到一个充满诗意、又带点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故事,也许还能在老人与小孩的温馨互动中找到某些童年的影子,想起自己的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如果你上有老下有小,这个故事也许会让你更重视和父母的沟通与情感交流,更关注他们在物质需求之外的精神世界,并引发你对于“叶落归根”等传统观念和生命的终极思考;如果你是小河的粉丝,或者民谣爱好者,千万不能错过,本片的配乐由小河操刀,空灵中又有宗教的神秘气息;如果你喜欢苏童老师的小说,那就赶紧行动起来!
发起专场展映,把这部电影带到你所在的城市。
点映咨询:九月13916240749(微信)片源、影院合作:李国栋guodong20161314(微信)媒体、平台合作:肖副球18620602605(微信)
故事也像是我的童年,我三爷爷给我讲述的鬼神世界,我在麦垛上度过的每一个夏天。
小时候,父亲每个暑假都带我回老家,总要不遗余力给我讲故乡的风土人情,而那个时候我最怕的是回家以后要将这些写成作文。
后来,几年才能陪父亲回一次家,多半也只是清明节的时候回去。
由于老家长时间没有人住了,有一次回去的时候,靠山的两间由于山水的侵蚀已经倒塌,院子里也长满了杂草,堂屋的屋檐下,一溜的鸽子窝。
我记得恰好在我爸站在院子里时,我从大门里给他照了张相,这一切都照进了那张照片里,野草没过了他的腰,满目的荒凉。
后来,渐渐明白他对我讲述他童年的故事,乡间的小路,门前栽的大榆树,只是希望这份故乡的情怀能有个寄托,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懂得。
有一次上坟,我爸说起他以后可能就不一定能埋在这片地里,因为子孙离得远了,像他每年来祭祀都很难,再何况是我,然后又念叨着“祖宗虽远,祭祀不得不成;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说不知道我以后要去哪里,要离我们近点才好。
现在的老家,几乎没有什么亲人了,年轻人们也纷纷离开,荒瘠的土地渐渐覆盖上了草丛灌木,也淹没了埋在山坳深处的坟滩。
现在的我,只能记着,在黄河远上,那里曾有我的一个家。
看的时候数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一部带有哲学思考的影片,又能够整合在如此生活化的场景中。
而且影片的昼夜几乎没有转场,使得整个影片陷入了一种静止的时间状态,只有结局是唯一的出口。
尽管场面调度不能再假,尽管村民的表演时常让人出戏,还有渣调色……但是很明显导演已经知道自己在思考着什么,并且一定程度上表达了出来。
主题与第五代有很多重合的地方,但是第五代从来没有真正思考过死亡这个话题,第五代的死亡说的是对于对于在世的影响。
第五代也没有对形而上的意向有过大范围的讨论。
而这两点李睿珺都做到了。
他并没有拘束在中国文化传统的土地、亲伦的问题上而是把它们作为素材放入到他对形而上的讨论上来了。
就凭这一点,李睿珺比郝杰的电影就高出了好几个档次。
也就使得本片没有太多的中国特色,土葬火葬之争也可以是埋葬与不埋葬之争,宗教葬礼非宗教葬礼之争,仙鹤可以换成奥迪。
当然意境上差了点= =另外本片也有很多值得玩味的细节,比如“爷爷”一直牵着一匹骡子,形影不离,尤其是每次他站前景发呆的时候骡子总会出现在后景,而两个小孩骑的则是木马。
后来小孩子捉到了鸭子(请注意鸭子在最后一场非常抢镜),爷爷也驾鹤西去了。
再比如对于埋葬这个动作的反复预演,让最后的结局顺理成章。
“爷爷”真正的转变(开始发呆)是在割草之后,难道暴露出湿地和前半段挖坟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么?
现代是一个不断揭示的过程,如果说“爷爷”是反其道而行,他的活埋理所应当。
死亡哲学本质上是生存哲学,如果我们连死亡都不能决定,还谈什么生活。
我还是愿意给它五星的,看见很多人都认为太闷,情绪表达不够,或者太缥缈,可是电影里的很多场景都让我仿佛置身于那个真实的农村,虽然是南方人,可能不会有电影里这样的旱地,但我生活着的农村确确实实给我这样的感受,或者说,更多的是爷爷每天坐在土地上,使我想起了我的爷爷,他就是像电影里一样,不说话,说的时候有点像胡诌,没有人会去想他在想什么,有时候,他坐在门口看远方的天,看远方的田,眼睛流眼泪了,就用脖子上的帕子擦擦,下葬的那天,黄土是碎碎的,看起来并不牢靠,一点一点地变高,我想或许他这样能够一直看着天空了。
我个人认为,不是什么都要和现实完全贴合的,一些所谓的奇怪情节,对于我来说正是它之所以成为文学并富有魅力的一个重要原因。
最后,一千个哈姆雷特,我认为影片给我的感受不是克制,也不是暗示,只是向我展现了一个时刻都无聊无趣,却又时刻都难以忘怀的村子,它使我哽咽,那么于我而言就是五星。
完全是主观感受了,很抱歉可能不会给大家更多的参考价值了。
无事,翻看影讯,与一张素净的海报不期而遇。
或许有些时候,人总得需要一些奇妙的缘分,只消一眼,便注定沦陷。
看电影前,特意补习了一下苏童的同名短篇小说。
简单,安宁,浓浓的诗意,未附庸风雅,亦非平白无味。
行至作古之年的老人,年少天真的男孩和女孩,路过生活的起承转合,结识了一场故事,有关生死。
艺术影厅,小众的电影,在未满的两个小时里,我试着在故事里寻找自己的过往。
电影是一场梦,一场有可能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梦。
老人睁着自己浑浊的眼,说在槽子湖的池塘里看到了白鹤,一只饮水的白鹤。
白鹤从很远的地方飞来,又飞到很远的地方去。
一如未知的生死,不明的方向。
老人说:西关有个火葬场……老人说:人到了西关就化成一股黑烟,看着你爹你叔叔你姑姑他们吧,等我一死他们就会把我拉到西关去,他们商量好了,他们要送我去火葬。
老人说:人是会变成一股烟的。
老人说:你听见坑里发出的声音了吗?
老人说:你们都听不见泥土叹气的声音,只有我知道它在叹什么气,现在泥土正为我叹气呢。
时间席卷着日日夜夜,从每个人的瞳孔里爬过,将澄明变得混沌,一切都在这永不得圆满中试图去圆满,死亡也许并非一件憾事。
老人终于老了,老到没有了气力,去决定自己的身后事。
火葬,土葬。
之于土地,他们有种顽固的信仰,如同空气,在漫长的岁月里,磨合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入土方为安。
老人总是固执地玩着堵烟囱的幼稚游戏,总是拿一支枯枝在土地上画一个圈,总是在黄昏的池塘边等着他的白鹤……他想人不能化成一股烟,什么都不剩下;他想住在自己的圆圈里,选择自己的归宿;他想哪一天,白鹤驮着他飞上天堂。
只是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老人的愿望太过奢侈,他的抗争太过徒劳,除了男孩和女孩,对未知的一切好奇而充满的残忍和怜悯。
男孩透过老人眼睛,看到了死亡,以及死亡之后无能为力的惶恐。
他举起铁镐在老人的“终点”挖下第一块泥土。
老人终于躺进孙子挖的坟墓之中,浑浊的眼睛里跌落一滴澄澈的泪,和着新鲜而潮湿的泥土长眠。
老人说:告诉他们,我乘仙鹤去了。
如果可以在生命的所终,自由选择自己的死,算不算得上一件幸运的事?
老人怀着一个渺渺的希望,将自己埋进了泥土,埋进了一句深沉而遥远的叹息里。
在被土地包裹的梦中,兀自守候,宁静,孤独,优雅……他在等待,等待着那只愿意驮他去天堂的白鹤……
懷著Death wish的馬新春在老搭檔老曹的棺材上最後一次畫了仙鶴。
紅底兒,黑白兩色的仙鶴展翅,正是馱著人走的意象。
在偏遠的甘西北農村,老曹後人沒能保住的棺材,給馬新春預示了被毀滅的死亡。
這是電影里唯一一幕來自外界的粗暴。
馬新春不喜歡火化,害怕隨煙而逝,所以見著煙囪就要堵,所以要處心積慮地尋找自己的死亡之路。
仙鶴不僅是他一生的縮寫,更是他期望的歸宿。
孫子的純良,正好是執行者的最佳人選。
拋開女兒、兒子這些成年人,馬新春在天真的兒童那裡找到寄託。
回應沙地上意外的“埋”,孫兒完成了爺爺的託付。
節奏穩當,色彩飽滿,音樂恰當、不擾、隱忍。
演員群體加分,導演值得期待。
这场是我捡来的电影,记错了时间阴差阳错和朋友来看的。
不知道是苏童作品改编,事先也一无所知,就这么看了。
结果意外地好。
我是这么理解的:白鹤为什么这么重要,它其实是中国文化里非儒非释,特别道家的一个符号。
知识分子有梅妻鹤子,民间农家有松鹤延年,老汉和孙女看电视,太乙真人(道家)长袖飘飘唤鹤而来,留心贫薄的老汉家,沙发巾上是松鹤的绣图;上世纪7,80年代,谁家没有几条这样图样的沙发巾,枕头套呢?
愿意或不愿意,这种文化形象其实深埋在每个中国人潜意识当中。
做棺材生意的老汉一辈子都在描画这个高度象征性的符号,便在眼看就要跨入坟墓的暮年,执着于落土为安,驾鹤西去。
对于火化为烟的恐惧对应落土为安的愿望,于是在片中有堵烟囱这一行为的反复出现,烟对应土,是高效轻简,但也是轻浮虚无。
到村干部的铲坟,矛盾激化,老汉才绝了念想,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死后逃不过被火化的命运,也为最后主动被活埋作了充分铺垫。
老汉天天在塘边上看,看除了他没有人看得见的白鹤。
子女们晒笑他老糊涂,连老伙伴们都觉得他得了癔症,成了疯子。
只有小孩认真的陪他找,唯有老汉和孩童知道,白鹤是真,画在地下的树是真,骑在胯下的木马是真。
所以翻身上马,喂马喝水都是极其重大严肃的事。
片子里小孩儿对着骑自行车的大人说,我有马儿骑,谁稀罕你那破车。
你可以说这是孩子的想象,但这想象超拔了现实几个维度,确确凿凿,现实题材的影片,却真切描绘出一个神秘的观念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老汉的的确确是有一天要驾上他的白鹤飞仙的。
沼泽塘里砍草抓鸭子那个长镜头真是成功。
这里现实切进观念世界大肆破坏,老汉只能无力地咄咄,谁也阻拦不了。
这片水塘固然无鹤,然后即便有鹤,有会有谁在乎呢,鹤和鸭子在生产的蛮力下,在子女的眼界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这种利益驱使的暴力对完整神秘的乡土的宰割,看来特别触目惊心,让人心痛。
影片最后一场戏,片中时间应该是整整一天。
老少都坐在树下等鹤,从一开始小女娃的发问,老汉回答现在才是早上,到日落鹤才会来。
到当中小男娃和老汉逐渐深入的对话,甚至小男娃和小女娃各自不同微妙的态度变化(女娃儿给爷爷带了朵花,却从未挖坑,害怕地躲开,男娃却坚持不懈地把坑给挖完。
),整个段落说服你,这个老人,从日出坐到日落,从一筹莫展到无奈地接受被活埋的现实,都可悲可信。
片中非常有节制地控制了挖坟的段落,显然是不要让影片过多地显露立场。
只是在我们这个焚琴煮鹤,民间文化的存续已经寥寥的年代。
任何极端事件显得都不过是皮肉瘙痒。
我只想告诉制作团队,他们真的做得很好。
(本文同步刊登在「暗夜流光」部落格http://petermurphey.pixnet.net/blog/post/61102831「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是我在今年金馬國際影展「中國獨立電影」單元八部電影之中,所看的第三部影片,看完了三部獨立製片電影,對於中國當代獨立電影的風貌,有了較清楚的輪廓,獨立電影受限於拍片預算,大都是小品文,故事題材養份大都是取自從小成長的家鄉、土地與家人,因為熟悉所以拍出來的作品,不管視野寬窄,總能在揮灑之間,顯得自在又帶著真實的情感。
獨立製片電影的導演,都兼具了編劇的能力,故事自己想的,當然劇本能由說故事的人說,會更為貼切,演員大都是素人,一方面是預算限制,請不起知名的職業演員,相對的也是導演個人的偏好,他們故事說的都是一般人的生活點滴,原本就是不喜歡用專業演員,怕演員自身的明星魅力,或是過往作品給人的既定印象,會讓故事失焦,既然沒有眾所周知的知名演員參與,劇本之外,讓電影吸引人的另外兩項關鍵元素是攝影跟音樂。
「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由1983出生於中國甘肅,年僅29歲的的導演李睿珺,影片改編自著名作家蘇童的同名小說,首次來台訪問的導演,這是他第三部作品,前作分別是「夏至」與「老驢頭」, 「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是他在書店寫劇本的休憩片刻,偶然間看到了名作家蘇童這短篇小說,覺得跟自己前一部的作品「老驢頭」理念相承,「老驢頭」描述的是一位農村老人眼中,對中國改革後急遽變化物質世界的觀感,而「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則是深入刻畫了農村老人的心理狀態,對於當代中國傳統快速消逝的感嘆,與為了保留傳統習俗,或是說保有死後的尊嚴,對大時代所做的一點微弱而無奈的控訴。
他覺得蘇童(http://zh.wikipedia.org/wiki/蘇童)的小說很有畫面感ˋ看小說時便已經有許多畫面出現在腦海,也不管改編小說可能需要支付的龐大版權費用,便自己一股腦兒使勁地寫起了電影劇本,因為原著小說很短,讓他多了很多空間發揮,加入了許多家鄉的元素,最後經過同為作家朋友的引介,蘇童本人在看過他寫的劇本之後,以非常低的版權費,讓導演得以取得拍攝的機會。
也因為拍片預算有限(整部電影只花了人民幣150萬元),拍攝的前置作業從勘景、找素人演員、肢體語言的訓練,都花了他跟劇組很多的時間與精力,小說場景最後定在西北甘肅,導演故鄉附近一個水草豐盛的地方,因為當地農民有收割水草的習慣,為了保持鏡頭前的畫面一致性,他在拍片前,還得跟劇組挨家挨戶去協調,最後以在拍片後,主動幫助農民收割,並送到家中,作為延後一個月收割的條件,但還是免不了拍攝期間,有農民又出爾反爾跑來收割,結果是要天天早中晚巡視,才能確保水草地的豐富完整。
全片的演員不論男女老少,全都是他家鄉的親戚與村裡的鄰居所演出,男主角老馬是他的親舅公,因未動用到好多小朋友的演出,幕後除了管吃管喝收買小朋友的心外,還得安撫半路殺出的小朋友父母的擔心抗議,因為小朋友拍了片後太興奮,回到家整晚都在談電影,而疏忽了應做的功課,於是劇組又擔負起學校老師的角色,在拍片空檔教導小朋友做功課,才化解了父母的憂慮,幕後的拍攝花絮,顯然一點都不輸幕前,也因為有幕後團隊縝密而用心的努力,這部小說改編的電影「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成績也十分精彩。
相教於「我故鄉的四種死亡方式」與「太陽總在左邊」導演大量運用音樂,作為銜接故事情節起承轉合的潤飾,他反其道而行,電影有些沒有對白的片段,導演並未加入刻意選取的配樂,反到是用心地收起了拍攝當時大自然的環境聲音,給人一種清新,有種中國山水畫的「留白」的美感 。
「我故鄉的四種死亡方式」影片風格犀利而迷幻,「太陽總在左邊」幽默溫潤,「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清新而恬淡,三部作品都直指人心深處,觸及了中國貧困的鄉村農民與藏族,面對生死與生活顛簸的真實面,老人在電影中扮演了深刻的關鍵角色,「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故事探討了內地文革破四舊之後,老一輩對於死后數千年老祖宗傳下來的土葬傳統,新政府力推的火葬的抗拒,火葬之後塵歸塵土歸土,死去的身軀化成了一縷輕煙,在空中飄緲從此靈魂無所歸依,對於抱持著「有土斯有財」人親土親死後入土方能為安的老人而言,無法土葬被破火葬,毋寧是一種連死前都說不出的失落,死後都不得安定的荒涼感。
「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電影故事描述在甘肅一處不知名的農村裡,當地年老的男人們,一天的時間大都聚在村口的麥草垛邊,或是打打牌、或是聊聊天、曬曬太陽、跟孫輩玩耍,享受含貽弄孫的樂趣,其中73歲的老馬和老曹,是村子裡的木匠,專門製作棺材,還在棺材上畫上象徵生命圓滿升天的仙鶴。
只是時代變了,自從政府推行火葬之後,棺材的生意一落千丈不說,連早先偷偷土葬的棺材與先人,一旦被村裡幹部發現,就會被挖出燒掉,對老一輩的人是大不敬。
也因為有了這層的顧忌,老馬的摯友過世,家人也不敢公開弔唁,只為了能偷偷土葬,將大體埋在了槽子湖池塘對岸的玉米田地裡。
老馬因此說了仙鶴出現載人升天的故事,並經常前往湖邊等待屬於自己那一天的來臨,只是兒女們都不能體會老馬對土地的深厚情感,也不願幫他在死後土葬,老馬不只一次跟孫子與外孫女埋怨道:「我辛辛苦苦把你爸、你叔、你姑姑養大,他們卻要把我變成一股煙,我想讓白鶴帶我到天上去。
」 究竟電影到最後,老馬在孫子和外孫女的幫忙下,能不能實現了他人生最後的願望? 本片入圍了 2012第69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地平線單元/2012多倫多國際電影節“當代世界電影”單元/2012釜山國際電影節“亞洲電影之窗”單元。
導演李睿珺在映後訪談中回答觀眾問題時,表示透過這部電影,他想傳達的主要訊息是:「我們也許沒法決定甚麼時候,在甚麼地方出生,但身為一個人,走完了一生,每一個人都應該有權利決定要怎麼死」,也為這部電影下了最好的註解。
机缘巧合,最近在中国电影资料馆影院看完了一部艺术片。
名字很长,叫《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也忘了之前是在哪儿看到的安利,反正就在我list里躺着,刚好来一趟北京,一看小西天竟然有放映,左右也没有别的安排就带着队友去了。
去之前凭借模糊的印象,我一直以为是部纪录片来着,开场了才知道是改编的苏童的小说,采用了一种近似纪录片的镜头风格,挺有意思。
但是看到最后,竟然一时间不知道作何评价。
隔了一周,这才多少回过味儿来,敢做一做判断,也敢妄言一些批评了。
故事发生在本世纪初期的甘肃偏远农村,一名在当地擅画白鹤的老人身患疾病,时日无多,却心心念念着想要入土为安、“乘鹤西去”。
但当地已经开始厉行火葬,儿女们也对老人的固执颇感无奈。
老人只好在与孙辈们的情感互动,和对“白鹤”的希冀幻想中犹豫徘徊...最终走向了一场苍凉的悲剧。
泥土的反叛这部片子打眼一看,很有“黄土地”味儿,又有几分贾樟柯味儿。
但又更个性,在如今满屏的蓝绿色调或黑色美学、低饱和轰炸、高对比风格之中,发出了一声泥土的嘶鸣。
电影的画面很好看,真实的西北风物之中,又有炽烈的阳光。
这种阳光不仅是画面中真正的毒辣的日头,还有如同泥水横流的野草般的生命力。
明亮的色彩、强烈的饱和,勾勒出一幅符合现实形象又不在刻板印象之中的西北画卷。
看到孩子们光着屁股在泥里打滚,在水渠里洗澡,看着男人女人们在阳光下水波中割水草、看着老人们在大树下下闲棋、嚼舌根,你可能不会立即想起C'est la vie,但一定也会想起炊烟和茅草的气味。
▲个人认为全片最美的画面伪纪录片的美学风格也很好地放大了本片全部由业余演员出镜的优势,这些真实生活中的乡亲、友人、亲人,在互动中有笨拙、有羞怯,但又有细节处的熟稔和信任。
像孙子和爷爷之间互相轻扇巴掌的玩闹,像兄妹之间通电话时委婉的埋怨和试探,像老头们聊起死亡和安葬时的随性和直率。
以及我个人非常喜欢的、原汁原味的乡音,而不是后期配音和别扭造作的“播音腔魔改方言”。
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像一群风格鲜明又憨态可掬的陶土罐罐,平日在角落里蒙尘,看似不起眼却透露着你不得不亲近的稚拙之美。
但当你拂去偏见的尘土细细打量,突然感到心脏被攥住,好像你们理所当然地与他们共享着同样的祖先,你也品尝过今年地里种多了的西瓜和中秋要献给月亮的花饼子。
你也会躺在茅草堆上正对大太阳暴晒而无所事事,也趁着大人不注意摸了刚下的鸡蛋去土灶里油煎后囫囵吞下,唇齿留香。
因为天然,所以理所当然,因为理所当然,所以美得自然。
村落里有不听话的羊群,有土坯的矮房和苍蝇乱飞的后院。
小巴和金杯车在土路上狭路相逢,远远的墙上画着白底的广告语,村头破落的小卖部被汽车的尾气慢慢熏黑。
▲祖孙的互动成为全片最甜的段落,谁不想这样晒一次太阳呢?
泥土的反叛无声无息,就像老父亲脸上岁月的刻痕。
真实无避忌的镜头之下毫无矫饰,但又看到粪土里顽强地长出来的美,导演对家乡的爱坦荡而赤诚。
我真心赞成这样的美学,我盼着它在我们的银幕上更多一些。
音乐性的悖论但视觉上的美无法挽救节奏和结构上的空白,对音乐和自然音效的依赖也并不能实现导演意图中缓和的效果。
这是非常失败的,至少让电影的评分凭空减了一星。
这里的标准当然是基于艺术片来要求的,但艺术片也要讲求基本的叙事线索和影片节奏。
文学性和艺术性可以包容时空的琐碎和跳跃,但不能赦免空中楼阁式的放任自流。
本片使用了很多的乡土音乐和自然音响,但并不能弥补影片音乐性的匮乏。
导演对音乐性的理解似乎陷入了某种奇怪的误区,刻意拖长揉碎的叙事线索几乎成为互不关联的闲篇。
音乐性对流动的要求被割裂开来,塞满了景观展览式的“推销”。
对,推销,将叙述的重心和焦点强行模糊,然后塞给观众一些不是奇观的奇观和不是奇情的奇情,或者没有毒性的奇观。
既没有早已泛滥的感官刺激,更没有因果发展带来的悬疑,实在把艺术片容易自说自话的雷区来来回回地趟了一遍,又一遍。
毕竟如今的城市青年即使再悬置于乡土,也不完全是没有见过猪跑的“摩登儿”。
▲令人印象深刻的光屁股沙土版憋气大赛音乐性是什么?
就是以某种韵律结构起来流淌的时间,是后退一步看待所展现的生活。
而不是音符之间机械的拼凑和尴尬的配合。
你不难发觉本片陷入了这样一种“音乐性悖论”:被切开的叙事没有流淌起来,但视觉上的展演却比刻意的配乐更有韵律感。
但这还不算最要命的问题。
在上述的这样一种美学上的失衡中,故事的焦点也随之发生了漂移和模糊。
全片直接展现核心矛盾的段落除了结尾高潮之外只有一处,但这两处合在一起的画风又和全片那种盎然的生命赞歌式的美学取向发生了断裂,像交响乐团中故意捣乱且自以为幽默的鼓点和管乐器,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仿佛演出的指挥已经年老色衰,又像一位面对满屋子荷尔蒙爆炸的青少年而气急败坏的班主任。
似乎主创们陷入了对留白和话外之意的某种偏执,但忘记了暗含褒贬不是没有褒贬,批评可以成为弦外之音但不能成为杂音。
可以大鸣大放的时候,请不要再捏着嗓子说话。
艺术片的含蓄也正是它的特权,该上硬菜的时候,就别放料理包了。
此地空余?
这个故事可以用悲剧二字概括,但这悲剧讲得不能让人信服,甚至让人一头雾水,实在是可惜的事情。
就像本文的题目,我不禁想问的是:故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什么呢?
我们的创作者饱含热忱和汗水做出的作品,却不能很好地传达自身的艺术追求,这实在是奇怪。
是不是我们对艺术片的标准和要求,也出现了模糊和失焦呢?
独标高格或者阳春白雪,对于艺术片来说是可以有的任性。
但所谓“艺术片”,不过是为了反抗市场加诸于商业片的枷锁,为创作者留出自由喘息的空间而已,并不意味着艺术片的好坏标准与其他影片完全不同,还是要遵循基本的逻辑。
否则那就不是艺术片,而是影像实验了。
艺术片也要讲故事,更要讲好故事,不要在好不容易避免了标签化、类型化的窠臼之后,又陷入了孤芳自赏、自我论证的怪圈。
偏远老旧但生机勃勃的村落、淳朴固执安土重迁的老人,新时代推行火葬的要求和乡土社会中对竖碑立坟的安全感,最终堪称极端的故事走向。。。
本讲出优秀故事这一切要素却在扭曲的音乐性中莫名其妙地就那么“浮现”了。
比如本片中白鹤意象的展现。
西北地区固然没有白鹤生活,但以寿木上出现的形象而言,作为传统文化中“沟通仙界的坐骑”的白鹤,自有其合理之处。
但“白鹤”与“往生安息”概念上的唯一对应,以及“等待白鹤”这一相当后现代的戏剧桥段而言,却没有展现其逻辑基础。
▲片中老人是村中有名的木匠和画匠我最感到奇怪的是,如果说老人执着的是“入土为安”,那和“驾鹤升天”之间没有建立足以让人信服的必然关系。
是当地有浓厚的白鹤文化意涵吗?
还是白鹤有着其他“往生”意象不可替代的特质?
除了可以推测出老人是当地有名的寿木画家,擅画白鹤以外,用且仅用白鹤来代表人物认可的“安息”,却不充分说明理由,哪怕是镜头远景或者边边角角中的细节、对话行动的蛛丝马迹都没有,这可不是电影该有的“留白”。
而如果说老人想要的是树坟立碑、有棺有椁(也只有这样才好和“火葬后化为飞灰”相对应),结果却采取这样一种“谁都找不到”的“办法”以实现与现实的妥协。
那除了加强情感性上对“一刀切”的控诉,好像也不能使所有观众认可。
▲斯人已成白鹤去需要说明的是,我没有看过苏童的原著,因此不知道原著中的处理和逻辑为何,因此仅仅针对影片的处理和展示的来龙去脉而发出批评。
并非扩大化地对原著的批判。
我只是希望,艺术片的创作者们在追求艺术之外,也能明白自己的受众需要的不仅是美的展演及其享受,更有善与真的信服。
后者不仅能使美与艺术得到完全,最终也可以丰富人。
而这,也是电影艺术最大的价值所在。
一星给摄影,一星给我的小乡镇情怀,一星再给最后结局的超现实主义,一星给小河的配乐。减一星演员表演,再减一星小河结尾唱歌太他妈难听了。
从前每次长途跋涉为爷爷奶奶上坟(扫墓),都心想为什么当初不选择火葬。四周的建设规划越靠越近,百米之外就有一条车道通过,我总担忧,又期盼,可能要迁坟,或许会火葬,我想死去之人安眠,在世之人亦不必劳筋骨。或许爷爷奶奶已经乘白鹤去了,望他们原谅当时的我
原著其实很短啊,割湖的那段场面真的很残忍。海报太美了。……
苏童的短篇小说真的很不适合改成电影,这片拍得太“实在”了点,超现实、反讽、荒诞、虚无的情绪完全没有出来,光有几只白鹤算啥意象,放电视剧西游记片段做背景意图增添神话氛围也完全是百搭……到了结尾只能让人替导演遗憾,这题材绝对应该借鉴下阿彼察邦的手法。
李睿珺生涯败笔,结尾观感极差。用白鹤硬拗出乡村诗意和死亡象征,对土葬保留肉身的执著超出了对死亡的恐惧,甚至不惜让无知的孙子一辈子背上活埋自己亲爷爷的道德负担,这仍然是爹味封建思想的遗毒,与诗意或者更宏大的生死命题无关。唯一值得有亮点的一场戏是村主任和村民之间的那场冲突,从这个角度出发反而能探讨更多。
看不动
寡淡如水,土葬占耕地,有什么要向愚昧妥协和感怀的……
小成本的弊端很明显体现了出来,但并不影响这部电影的诚意。很乡土,很朴实,过于注重细节让故事的主线有点飘。日渐消失地土葬,让乡下的老人们对自己的归处感到彷徨。"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念想着安眠于他最亲切的乡土。
没拍出感觉。
中国人的土地情节
虽然是个大闷片但是我看着挺惊喜的。编剧那一栏没看到苏童的名字反倒是在监制那一栏看到了苏童的名字,回来把小说找出来看了。很沉重的故事,几处笑点都是由对生死没太大观念的小孩引发。整体节奏上挺好的,看原小说后发现改编能做到这个程度也真心很不容易啊。
主题挺有意思也非常残酷,但各个方面感觉都还差一些,加起来就大失所望了。
不知道是否导演意思,我觉得这老头一真在模仿鹤的行体动作。
三星半。如整体风格能像海报般云淡风轻,或许老马乘白鹤去时会更具张力,但如同片中被过度言说的白鹤,通篇过于直白用力,加上太多刻意的长镜头,从而难免有滞重之感。但在细节刻画和真实还原上仍是极好的,尤其小河的音乐,令人多少次情不知所起。
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白鹤。
比较失望。苏童的小说很意象化但看得很明白,电影拍得很具象却云里雾里。一口方言但是看不出什么泥土气。有观众提问说感觉表演是硬伤,导演强硬回答表演部分最满意,我只能赞成那观众的。。。导演老婆说我们先学习表演但是忘记表演,这种武侠小说里的虚空话其实没有意义。
对生死没有太多感觉但害怕火化,不知道该说真实还是什么别的。欠缺些张力,但业余的演员们能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
不该
铺垫的隐喻有趣,结尾这种和整体风格不符呀~
立意是好的,拍得过于缓慢,大部分乏味的长镜头抓不到点子上,田园风散文电影不是一般观众能承受得了,只有结尾几分钟算是戳到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