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18日,由曹郁、姚晨监制,乔思雪执导兼编剧,巴德玛、伊德尔领衔主演的家庭剧情电影《脐带》于中国内地上映。
该片讲述了音乐人阿鲁斯陪伴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母亲回到故乡草原,寻找她念念不忘的“阴阳树”的故事。
影片在制作完成后,便作为唯一的中国内地影片入围了第35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亚洲未来单元”,并在年前举办的第4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上斩获“最佳技术奖”的殊荣。
《脐带》是一部导演处女作,却吸引了行业内非常资深的创作团队,他们携手创造了一个高品质的内容作品。
为何这部电影能够保持如此完整的作者表达,并确保剧本的高品质在制作端得到延续?
对于电影主创们看中它的是什么?
和本片制片人刘辉、胡婧聊了聊《脐带》的拍摄过程,揭开《脐带》背后的制作故事。
原文首发影视工业网。
木西:影视工业网:先谈下《脐带》这个项目的缘起吧,是怎样的过程?
刘辉:我认为电影始于感性,成于理性。
如果没有理性作为一个基础,可能有再好的感性,也没有办法形成电影。
《脐带》这个项目,也是始于感性。
认识《脐带》是在FIRST创投上,第一次确实被里面的场景,以及母子情感打动。
但我会怀疑这是不是个体感受。
后来把剧本发给姚晨及曹郁老师,还有公司另外两位联合创始人,当大家都找到了这种共同的感动时,我认为这种感动是一种普世情感上的感动。
并且这种感动,在当今工业化社会中,非常珍贵,所以我们就决定去做这部电影。
感动之后,那就要为自己的感动负责。
开始考虑这个项目如何去操作,在这个阶段要加入很多理性判断。
行业内一直有种说法,少数民族题材和体育题材不能碰。
但从我们不会这么考虑问题。
类型化的电影,有它自己的生存价值,那小体量电影也有自己的生存渠道,我认为这个非常重要。
虽然未来在市场上会有风险,但是如何把控风险,这是理性的。
这就需要我们根据以往经验,利用一些资源,去判断片子的体量,以及根据未来市场体量来保持一个平衡。
在这样有限的投资里,去邀请到能和导演一起发生化学反应的团队,大家一起战斗,从而把这部片子实现。
所以我觉得电影还是一个平衡感性与理性之美的一种艺术产品。
而且票房只是电影的一种价值,它还有长期的艺术价值、精神价值,以及人文价值。
这些价值也是我非常坚持的,然后在这种坚持下,也导致团队一起受苦。
《脐带》剧组;右2为胡婧、右3为刘辉木西:两位可以先介绍一下你们的具体分工。
刘辉:我进入这个行业是以投资为切入口,在《找到你》这个项目上通过和陈洁老师的合作,学到了很多专业电影人和资方关系处理的方式,这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基础。
到《送我上青云》,又和顿河老师学到了很多关于制片和投资的经验。
当然,我也非常清楚,做事情的敬畏之心非常重要。
《脐带》这个项目如果是一个小体量制作,我认为我可以把控。
但像目前的制作规模,我认为我的经验不足。
虽然《脐带》的投资很小,但我们想把每一分钱都花在有用的地方。
后来认识了胡婧,所以我们决定要把胡婧邀请进来,和我们一起去实现这部电影的所有想法。
胡婧:分工简单来说,投融资,包括项目运作方面,辉哥更能代表坏兔子影业,所以以公司为介质的沟通都是通过辉哥辅助。
我是以独立制片人的身份加入到这个项目,项目制作部分、包括制作班底的搭建,以及后期拍摄制作规划等等主要我在负责。
木西:对于《脐带》这个项目,是怎样进行定位的?
胡婧:从我个人的角度,我更希望把项目先从体量上进行区分,从最终想要把它拍成什么成果来定位。
刚从创投拿到这个项目时,《脐带》当时的规划是一个非常低成本的项目预算。
这一版的投资预算是导演自己做的预算框架。
当我知道坏兔子影业对于这个项目最终的期许和定位后,我认为他们憧憬的艺术成果和导演的预算不匹配。
《脐带》到了坏兔子影业以后,大家对它的期许非常一致。
在我听完他们的期许以后,也就知道了它的定位:它是一个中低成本制作,绝不是最初设想的小成本。
刘辉:对我来说比较现实,就是要去平衡这个片子到底投多少钱,然后能收回多少钱。
《脐带》未必是一个能有多大票房产出的类型片,加上它是一个少数民族题材电影,更多还是对于艺术的追求,所以票房未必会作为未来收入重点。
可能需要创投奖金,地方文化产业基金,作为一个补充收入和支出的平衡。
但我认为所有的作品都是有边界的,你不可能期望一个商品具备所有的功能。
然后在制作时,也未必可以无限的投入资金。
比较完美的是大家在一个边界中,做好这个作品。
而这个边界的确认,需要所有主创在不断的磨合中去最终确认。
所以这种确认过程它是一种平衡,但这种平衡不是单一的平衡,是动态多点的平衡。
木西:做一个项目需要花费很久的时间和费用,对你们而言,是如何找到坚持的信心?
刘辉:对我来说是更多考虑是信念,而不是信心。
信心是一个很难琢磨的东西,它不具备传递性的。
有时候它还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比如是不是盲目的信心?
所以我个人更相信“信念”。
当你有信念时,未必是一种信心上的乐观主义。
你可能会看到很多问题,但我们的使命和工作就是把问题解决掉。
你一旦找到最原始的驱动力,你就会找到做这件事情的意义和价值。
反而认为这件事情更容易做好,更容易坚持。
虽然存在很多问题,但依然可以让你保持冷静和客观。
胡婧:信心它既有相互之间的给予,也有来自信念的问题。
首先,我们的初心非常好,就是想做一部好电影。
想把剧本里所展现出的诗意和美感变成很好的视听语言。
事情在一步一步实现过程中,都会让自己坚定初心。
然后,也有一步一步得到阶段性的成果和累积,这也会反增我们最初的信心。
其实从《脐带》剧本拿到坏兔子影业,到正式开机,剧本我们又打磨了一年半的时间。
这期间我们参加了两次创投。
做项目不能完全封闭,需要听到更多的声音。
在这两次创投上,《脐带》剧本也得到非常好的反馈,这些阶段性的成果一直在反馈给我们,让我们知道最初坚定的信心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继续去做。
刘辉:这个过程中,我们也会发生争吵,但是这种争吵不会打击我们的信心,反而让我们更理解彼此对职业追求的信念感。
因为有信念,我愿意为这个项目有所付出,我愿意节省更多的钱,然后把钱花在刀刃上。
我们和导演堪景之后,剧本涉及到一个比较大的调整。
这时候我内心也会有一点信心不足,剧本已经改了两年,我不知道导演是否还有力气更改。
导演反而告诉我,不管怎么样,她想把这个东西做好,也正是信念感一直在驱动着她。
这种反馈也会反哺给我,让我更有信心。
我相信我们所有主创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会坚信自己的信念感。
所以对我个人,对剧组和《脐带》这个项目来讲,都是非常幸运的。
所有的人的信念统一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想做出一个好的作品。
胡婧:《脐带》有很可贵的一点,就是所有参与到这个项目中的人,大家对《脐带》这个项目非常纯粹,这点非常难能可贵。
也就是因为大家有了这个纯粹的目标,才能有今天呈现在大银幕上的结果。
《脐带》获得金鸡创投评委会推荐项目木西:《脐带》参加创投,都得了什么?
点点:一个剧本走到创投,其实要经过初审、复审还有最后的终审。
《脐带》很幸运走到了终审,最后又拿到了一些奖项。
它每一轮都是有评审的,创投在每一个环节都会给予指导和相应的帮助。
在复审阶段,我们会和导师评委们见面去阐述你的项目,这其实是推销自己的环节。
在这个过程中,评审们会提出一些疑问或是建议,我认为这很宝贵。
评委提出的问题或不足,我们都会很慎重的去考虑。
我们也很幸运,两次在创投上都拿到了奖项,这些奖项既是对我们的认可和鼓励,也会增强我们对这个项目的信心。
它还有一些相应资金上的奖励,这对《脐带》也是一种帮助。
另外我们也有资方是通过创投看中了《脐带》而参与投资的,所以我认为创投确实是多层面的能够提供一些比较实质性的帮助。
监制、摄影指导曹郁与导演乔思雪在现场木西:一个项目进入公司之后,需要面对非常多的策划。
而且《脐带》的其他主创非常资深,在制作开发过程中,如何保护《脐带》的作者性?
刘辉:创作期导演需要有一个能力三角:导演的剧作能力很重要,剧作能力会决定他能不能去实现内心的一些想法。
另外,能力三角的最底层,还是要有信念感。
要找到自己心里最感动、最想表达的东西,如果这个走着走着就忘了,那最后大家是无法形成合力的,而嫁接两个能力上的就是沟通能力。
在没有沟通能力的前提下,很多事情再有营养,你也没有办法拿过来为它所用。
所以我认为沟通是能力三角中最核心的一个能力。
另外,非常重要的就是包容和吸收能力,聪明的创作者总是会找到一群特别厉害的人,然后从他们身上找到闪光点,加到自己作品里,这就是一个吸收的过程。
胡婧:和其他主创的合作担心肯定是会有,但是我们在前期更多是把担忧转化成和导演的探讨,探讨如何和主创们一起作战,如何去发挥主创们的优势。
导演需要具备的是综合能力,但老师们都是在自己专业领域里最优秀的,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怎么把他们的强项,发挥在这个项目中。
在一年半的筹备时间里,我和辉哥最主要做的是先给导演释放压力。
其他主创愿意加入这个项目,就是对项目和剧本的认可。
在前期磨合中,我更希望导演能够把所有问题暴露出来,这样我们才能及时预警,告诉她怎么去解决这些问题。
而不是把问题遗留在现场。
导演过去其实不太善于沟通和表达,比较内向和文静,我们也会告诉她要克服这些,导演是剧组里的灵魂,你的工作就是要和所部门沟通,拍摄是做不到把沟通场景设定为一对一的交流,所以你要有意识地去克服。
刘辉:关于新导演我其实还有一个感受,就是要建立共同语境。
人和人建立最初的沟通时难免会带着有色眼镜,但我们要克服它,摘下这个眼镜,回归到人与人之间的一个沟通,然后在这样的沟通下,去建立共同沟通的语境,这个语境会缩短人与人之间的磨合时间。
木西:就《脐带》这个项目而言,在开机前有没有预判制作上会有哪些困难?
胡婧:最大的困难还是:穷。
其实制片就是这样,无论多大体量,最后都会发现诉求永远大于你能支配的金额。
其实还是要控制欲望,这个欲望来自各个部门、各个环节,还是怎么去做一个平衡和适配的问题。
更多的时候它不是一个单纯的省钱,其实还是在寻求性价比的问题。
怎么用同样的价格去做到性价比最高、最好。
这也是我自己对自己的一个要求,也希望在每个项目里都能呈现到这个标准。
这个电影首先有一个天然的劣势,就是需要在偏远地区拍摄。
《脐带》主要拍摄地在呼伦贝尔,存在着一个交通不便、天气恶劣的条件。
而且《脐带》的制作体量相对较小,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怎么在这样制作体量下去匹配主创、在有限的人员、时间和条件里完成诸多的实际制作,这些都是可预知的问题。
刘辉:从过去我管公司的经验上来预判,团队的磨合是需要时间的,对于我来说剧组这汇总快速组成又面对巨大压力的工作,会出现一些突发情况,或者无法解决一些问题。
但随着我们建组筹备,然后到拍摄,但是我确实看到了一群人变成了朋友,或者是合作关系比较好的团队,形成了一种对稳定的创作关系。
我认为这来源于大家的信任基础,还有沟通,以及大家的价值观是相对统一。
这是我非常惊喜的地方,很像管理学里提出来的正念管理。
当你有一个正念,有一个理想和目标,然后找到了一群和你价值观体系很一样的人,大家在一起做事,他就很容易达到一个高效的团队组织。
木西:在制作上行业经常会出现“行活”的问题,而“行活”其实对于作者电影影响非常大,你们会不会有这个担心?
胡婧:《脐带》我不会担心这个问题,这几位主创我非常了解,而且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
其实做项目也是在找有缘人和志同道合的人,可能对于第一次合作会有这样的顾虑,但是可以从过往的作品去判断。
当过往的作品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呈现,很多东西其实你就已知了。
然后,很多东西其实是相互的,形成行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是因为要求没有说清楚,还是他的积极性没有被调动起来?
形成的原因肯定是多重的,不能一概而论。
人与人之间它发生的化学反应确实是不一样的,可能有一些创作者合作起来就是非常舒适、非常开心,但是同样的人,换到不同的团队,可能合作得就不愉快。
所以这个需要大家相互找到原因。
包括在有限的预算里,怎么呈现出一个最好的结果?
预算的问题,其实各个部门都会面临需要和制片讨价还价的问题,但我认为最重要的就是制片有没有和各部门共同解决问题的态度,这个很关键。
如果只用钱来衡量,把问题推给另外一方,这样绝对是不负责任的。
虽然大家有部门之分,但项目是一个整体,大家还是在为一个项目、一个目标去努力。
所以在这个环节里,我更希望制片和各部门共同去解决这些问题。
当制片真正用心去解决问题的时候,其他部门是有感知的,也会被你感化,去和你一起想办法,因为他不是孤军奋战,所以我认为合作的氛围非常关键和重要。
木西:《脐带》的拍摄周期是如何制定的?
胡婧:为什么我们的监制认为拍摄《脐带》周期充足很重要,因为曹老师认为光很重要,在剧本里其实有很多关于天气和具体时段的描写。
我也理解他在看文字时,就可以把文字直接转化成视觉效果。
因为我是统筹出身,所以对计划非常敏锐。
我看剧本后的第一反应是夜外戏很多,黄昏戏很多。
这确实是会给拍摄带来很大困难,因为这是需要抢时间拍摄的戏份,对于拍摄很难完成。
所以它在比例上是有一定的问题的,那我们怎么能在不伤剧作的基础上,去做一些合理性的调整,这个非常关键。
导演在写剧本时未必有实操概念,但是到准备阶段,就要艺术与技术结合着看问题。
首先,我非常尊重和保护创作者,在有限的条件里,我会尽可能满足他们的诉求,但如果不能全部实现,就需要大家一起来做取舍。
在取舍中,精华一定要保留,而且我们的成本也要花在这里。
但如何去判断,需要制片与创作者共同决策,这样也更客观。
这其实就涉及到了艺术表达和最终呈现。
所以在前期更改剧本阶段,我就提出了关于气氛的问题,要结合实际操作问题考虑在内。
电影最后一场篝火戏就是全片花费最高的一场戏,钱在这里一定不能节省。
这里有最美的画面呈现,而且这场戏有非常浓烈的情感表达。
这场戏也是在结尾,一定要给观众走出影院时留下一个良好的“离场感”。
无论从剧作、情绪还是市场来讲,这场戏都非常重要。
所以主创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
当然,也需要考虑费用问题,但这里绝对不能压缩艺术要求。
《脐带》其实有很多日外戏,拍摄的气氛都恰到好处,这个离不开我们的统筹金雪梅对于计划的合理安排,她真的非常尽心尽职。
金姐有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和非常好的机动性。
在草原上拍戏,天气不受控制,一旦天气出现变化,团队需要做出什么应急反应?
统筹的灵活性在这里就能充分展现出来。
我们每天在有一个基础拍摄方案的同时,它还会有plan b、 plan c可供选择。
一旦遇到突发情况,我们会怎样应对,如果提前完成拍摄,我还可以拍摄什么,她会把这些分门别类做的特别好。
这样通告单发出之后,大家就非常清楚一天的任务,所以我们非常幸运能有金姐这样认真的统筹,帮我们把计划安排得周密、合理。
而在费用支配上,我们确实无法给团队带来更高的生活标准,只能保证大家的基本舒适,但是所有主创是同吃、同住,大家一起扛这些问题。
刘辉:其实对我来说的话,还是要找到边界。
找到边界后,大家一起想方法,解决问题。
在剧本阶段,我们实现了一次剧本剪辑,在剧本阶段用文字做了剪辑,感受画面最后到底会是怎样,把在拍摄上过于要浪费时间或资源的戏,做了一个剪辑。
我们可以完成这个操作,也是得益于两位监制有丰富的制作经验,这样就能够保证剧本中每一场戏都是有效性的。
这个工作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一个制片人就可以完成,需要大家从各自的专业角度想办法,在一个边界里把它完成。
所以比较有经验的制片人和有经验的监制,是会对新导演的项目有所帮助,可以让钱更花在刀刃上。
木西:因为前期已经预判了一些问题,那对于解决问题的人也非常重要,所以制片团队上是如何考虑的?
胡婧:小体量制作,面临的问题一定与大制作不同,更多还是怎么解决问题。
制片团队还是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团队,我们从《老炮儿》《八佰》就一起合作。
他们的经验非常丰富,现场解决问题以及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都很强。
因为制片组加上场务只有8—9个人,所以大家在工作上就不分你我。
其实到我们主场景需要穿过一片很长的森林,又因为天气非常恶劣,在实操上给我们带来非常大的困难。
在置景的时候还是冬天,气温还在零下十几度,很多效果都很难实现。
而草原下雪之后,草下全是稀泥,车每天几乎都要陷入泥中。
我们一定要在开拍前解决这些问题,所以无论是司机、车管还是场务,在完成他们本职工作以外,大家还要一起帮忙合力去修路。
木西:男主不是职业演员,这个问题你们是如何考虑的?
选择时考虑的是什么?
胡婧:选角上,我们两位监制起到了非常大作用,尤其是大姚姐(姚晨),因为她本身就是演员,所以无论前期选角,还是后期拍摄,对于演员都挑选、表演的把控和细节的调整,大姚姐都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因为《脐带》的目的很纯粹,所以我们从来没有考虑过知名度的问题。
但专业性是我们考虑的重点。
比如说像阿鲁斯这个角色,我们最开始是没有跳脱出职业演员的选择。
因为这个角色要求很多:要会说蒙语,还要会拉马头琴。
最初还是用传统的选角方式,基本上找到了适龄的学过表演的全部蒙古族的演员。
但在职业演员寻找一圈儿后,大家都感觉不太对。
所以当时也在探讨做些取舍,比如考虑放弃马头琴的条件,看看这个后期能否适当去学习。
大姚姐当时也发动了很多音乐圈的资源,后来伊德尔就是通过这样一个途径被推荐过来的。
大家看到视频时,都认为非常不错。
而且,他刚好和导演认识,自身又是音乐人,和角色的契合度很高。
木西:因为是非职业演员,在制作上有考虑哪些方式来避免问题吗?
胡婧:我们的拍摄顺序是相对顺拍,一个是考虑到季节的变化,这样的拍摄方式,也会减轻其他部门的压力,准备工作可以更加循序渐进。
对于导演也很友好,更加重要的是能够帮助到演员的表演。
伊德尔不是专业演员,没有学习过表演技巧,进入角色需要时间。
故事又涉及到他和母亲的情感,所以他和母亲的关系非常重要。
最后篝火剪断脐带那场戏非常难,可是演员完成的非常好。
伊德尔拍完那场戏,还没有从情绪中走出来,因为他已经真正进入到了这个人物。
有了这种科学的计划生产,这里的表演,它既是演的,也是真的。
木西:从制片人和青年导演合作的角度,以及在剧组的管理层面,能不能提供一些建议?
胡婧:我过去服务于头部导演居多,其实和青年导演的合作经验是有限的,《脐带》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学习和提升的过程。
青年导演的机会现在确实会更多一些,这也是行业和时代的进步。
但我觉得对于制片公司而言,选人和选项目同样重要。
青年导演因为经验少,他的抗压能力和耐力其实是不一样的。
对于一个剧本,有的人他可以做到深耕几年,但也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就失去了信心或坚守。
思雪导演她的优点就是很有韧性,《脐带》的剧本一直在打磨,但是她很有韧性,一直在坚持。
这一点,很重要。
另外,很多青年创作者他们其实都有很新的创意、想法和表达,但是在制作经验上不足,因为他们缺少实操经验和生活阅历。
但我认为青年导演也应该剔除怕被人说经验不足的戒备心。
好的创作者都非常单纯,而且这个行业很惜才。
在前期阶段,大家要尽可能地去展现自己的不足,这个不丢人。
让大家更深入地了解你,是一件好事。
这样大家才可以帮你补足劣势,形成一个合作的良性循环。
刘辉:剧组的特点是快速成立,快速完成一项艰巨任务。
大家彼此的信任成本其实非常高,如果大家想做项目,平时还是要有一定的沟通积累和信任建立。
人脉和资源应该作为长期储备去准备,只有这样,在做一个项目时,才有可能快速进入工作状态。
如果形容拍摄是打仗,那团队就是两个人背对背,彼此看不见。
你要相信背后的这个人,很重要。
所以要找对人,然后这个人也理解他在团队中处于什么职责,要完成什么任务。
最终大家坚持一个理念,一起打一场胜仗。
我认为这是快速形成一个团队,在边界中创作非常重要的三点。
The cord of life. 臍帶,是片頭草原上蜿蜒曲折的河流,也是綁在母親和兒子身上的繩子,是羈絆,兒子為了防止母親走丟的工具,也是束縛,如Tana所說的這是自私的。
很明顯這個草原上的故事並不是講述現代生活和傳統牧民生活的碰撞啊,更多的是關於生命的思考吧。
生命的輪迴很神奇,人年老了會重新變得跟小孩子一樣,或許人活一輩子也只有這兩個時期是完全不用考慮自己的社會身份吧,母親不再是母親,而是她自己,她也想自己的爸爸媽媽,她也想回她自己的家。
所以最後在火光紛飛中,映著月光傾斜在湖面上的一片湛藍,阿魯斯把「臍帶」剪斷,把羈絆剪斷,讓母親迎接自己的死亡,把束縛剪斷,不再留著母親,讓她跟隨自己的爸爸媽媽一同遠走。
樹,是我的家。
那棵半生半死的神樹,一半枯死,一半枝茂葉繁,就像母親那早已逝去同時又永存在心中的家。
阿魯斯和母親都找到了家。
最後,伊德爾未免太帥了,景色和音樂過於令人迷醉,可惜排片太少了,希望大家有機會都可以去看一看。
馬上給媽媽打一個電話。
脐带对于婴儿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它在母体内,成为供养婴儿生长的生命线。
但当婴儿呱呱坠地之时,脐带需要被剪断,用割裂与母体的自然纽带的方式,来到人间,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体,真正实现用口鼻呼吸,体验这个世界带给柔软的肺部最初的呼吸的疼痛。
影片取名为《脐带》,从具象上看,是连接母子之间那一条长长的绳子,从情感上看,是一直牵绊的母子之情。
母亲因患病“变成了小孩子”,于是乎,需要儿子以大人的方式来照料,此时,这份羁绊彻底逆转。
母亲不再是母亲,母亲变得自我、变得自由、甚至变得陌生,但她似乎回归到一个最初的我。
她不再是母亲的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而只是那个喜欢音乐、喜欢跳舞、喜欢小羊、想找爸爸妈妈、想回家的一个小姑娘。
影片着重描绘了母子之间的情感,陪伴是儿子能为母亲做的最棒的事。
从一开始的限制母亲的自由,到带着母亲去寻找生死树,两个人一路前行,在内蒙古大草原之上肆意驰骋,在敖包边翩翩起舞,在火堆旁久久凝视。
这是送母亲回家的路,这是一路道别的送别之旅。
最后的最后,儿子拿出刀切段了两个人之间的绳子,犹如当初他自己出生时被切断了脐带一般。
只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要离开了母亲,这一次,他的肺没有疼痛,他的心在痛。
曾经的脐带之断是为了相聚,这次的脐带之断是为了离别。
电影的男主人公是一个歌手或音乐制作人,在他的生命里,音乐占了很大的比重。
当母亲变为小孩子时,我们发现她也是如此喜欢音乐,或许这份传承就来自这里吧。
蒙古族人热爱唱歌,喜欢跳舞,在苍茫大地上,处处皆音乐,他们的乐感和动感是那样自然,与生俱来。
影片整体都有一种音律在流淌,蒙古族的歌曲配上草原的辽阔苍茫,让人感觉无比孤寂又无比充实。
音乐,就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音乐也从镜头中流淌出来,蔓延到你我身上。
影片的电影语言是极棒的,充满独特的地域风情和民族风情。
镜头语言简单明了,没有故意炫技,相反,是一种诗意的叙事方式,展现出草原上的脉脉风情。
草原儿女的情感,真挚且热烈,细腻且张扬。
无论是大场景的航拍,还是小空间内的情感表达,都很质朴,很动人。
特别是影片中有几场如梦如幻的梦境戏份,带着一种神秘色彩,非常引人入胜。
这里的镜头语言的展现方式,如行云流水一般,让人仿佛置身其中。
影片整体呈现出一种扑面而来的艺术气息,是一种带着诗意和浪漫的色彩,高于生活本身,却让人相信这份存在。
画面在色彩呈现上添加了很多蓝绿色,给人一种复古的感觉。
夜晚的场景里,火把、篝火、电筒、月亮的光芒,那么真实又如此梦幻,仿佛油画一般,仿佛进入了一场梦境。
这部影片让我感觉很舒适,它呈现出一种情感的美,一种离别的美,一种诗意的有节奏和韵律的美,让我体会到一种久违的感动。
2023年3月18日 星期六 21:32
先定个调,这是一部规格高、完成度高、完全不沉闷的非常成功的文艺片。
之所以是成功的文艺片,是因为它确实可以激起内心最深处的涟漪,那些本就躁动的或被我们有意无意深埋的念头。
电影主题“脐带”自然有很好的表达,“困在时间里的母亲”与儿子实现角色反转,让人重新审视父母对孩子的爱与放手,关注和理解的父母的生命体验、内心记忆乃至信仰。
但是对于此时此刻的我,最大的触动来自塔娜说的“我是在这儿出生的,如果我回来的话,不用考虑我是谁我在哪儿”。
对于一个在外漂泊苦苦挣扎身心疲惫的人,这是多大的共鸣和慰藉,听到它的那一刻心里就像炸开一颗核弹!
在这个全球化时代,固守一隅多少有狭隘之嫌,但这种自由自在随意而活不用思考的生活,反而有巨大吸引力。
是不是非要体验外面的精彩世界,才算不辜负生命。
题外话1,曹郁牛逼,摄影绝美。
最震撼的是篝火火星飞舞的画面。
题外话2,这是导演乔思雪的处女座,为她感到高兴和幸运。
感谢坏兔子影业。
题外话3,母亲好美,塔娜好美,一种充满生命力的女性之美。
题外话4,永远热爱草原,越发热爱草原。
待到马兰花开,赴一场草原之约。
去穿袍子,看海子,骑摩托,喝大酒,听音乐,看日出日落……
如果说北京大学有哪个地方足够承载我迫切需要独处,又不至于带我堕入虚无的地方,那一定要属五四体育场的主席台上。
这里没有任何人来往,而我却可以坐在这里,低着头就毫不费力地看着,在操场一圈圈奔跑的人们。
今天看完电影,带着眼角未干的泪,我从百讲再次走到这里,爬上楼梯,将浆布包从肩头取下,贴靠在怀里。
今天我不听爵士乐,只想在这里聊聊这部电影。
我真的也不明白,为何泪水便顺着那草原上轧出的车辙迹,悄无声息地流着、流着。
当苍穹的蔚蓝将一天中最后的火热挤出了视线,恍惚间,我坠入了湖水敲击堤岸生成的泡沫之中。
明亮的灯火不再,而透进的光线熹微,使得这里有些晦暗,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缺乏色彩的,光在外侧不均匀地打着,一切都是那样模糊。
即便如此,这种感觉确实温柔、舒适的,它有些闭塞,但总归,有着别处不曾存在的放松。
朦胧之中,眼前闪起了篝火。
它断断续续地,火光顺着并不凛冽的风在外面飞舞着。
这里似乎更亮了,我看清了四下的更多,但明亮之中,原本黑色的地方似乎更加黯淡了,一些不和谐的声响从湖面传入耳中,隆隆隆,隆隆隆。
天啊,不要再有更亮的光线了。
带着些许的颤动,我的内心祈求着。
而那渐强的篝火也渐渐与消失的夕阳中和,回应了我。
蓦然中,远处的大地上,卷起了一阵风的柔波。
她轻轻掠过,拂动着这小小的泡沫。
起初,她加剧了我的担忧,直怕将那薄薄的弧壁冲破。
可那夹带着泥土和青草的风,只是轻轻地抚摸。
她时断时续地诉说,却不曾将这泡沫吹破。
甚至,她掩住了莫名的声响,替以温柔地诉说。
此刻,我与她相隔,此刻,我不再畏惧树影斑驳。
“你是草原的鹰。
未来,请乘着我上升、盘旋,去向那片属于你的天空。
”“你是千里光的子,此后,请伴着我的余力飞腾、舞蹈,停留在你自己的角落。
”“你是……”轻风只是徐徐地吹着,吹着。
恍惚间,五四的灯光再次突入了我的视线。
王克桢楼上高悬的旧校徽,在暗淡中闪耀着来自中关村的灯火。
一瞬之间,轻风又起;一瞬之间,又被泪水淹没。
死亡摇曳着火把赤裸裸的穿过水泽,脐带从绳舌的麻桑里注视到草原的声音。
河流是草原联系牧民的脐带,家是大地呼唤游子的脐带,绳子是儿子与母亲之间的的脐带。
黄昏点燃了湖面,你总被呼唤,你总要回家。
一半是枯,一半是荣,一半是当下,一半是未来。
我们总要学会亲手解开生死的脐带,但所谓人生呵,无非是穿此门,入彼门,迎接和告别罢。
很喜欢!
果然只有女性创作者才具备真正的女性视角,这个社会赋予了女性无数身份,她是女儿、母亲、妻子、儿媳,唯独不是她自己,影片归还了她作为“自己”的身份,但却也只能借助疾病的外壳,女性永远无法在清醒中做自己。
母子关系的“逆位”实在是太巧妙了,年少时母亲目送孩子,长大后孩子送别母亲,广阔的天地下,茫茫旷野中,人生从此只我一人前行。
不过母亲啊,我替你看见那棵树了,那颗一半是死亡,一半是生命的树。
孩子与母亲本就扎根于同一片土壤,一半完成了死亡,另一半继续生长。
遥远的草原小镇,电影却是连接我和世界的生命之绳。
我出生在内蒙古鄂温克旗的小镇里,九十年代的时候是每周末和父母看电影录像带度过周末,千禧年之后我开始自己租DVD看电影,北京奥运会之后网络下载电影资源永久替代了所有其他观影方式。
看电影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穿梭在不同的时间空间之中,体会生命中无法体会的情感,抵达无法抵达的世界,让我的视角不再集中在一件事情的正面,我学会站在侧面看它,绕道背后去看它。
也让我第一次有了想要和世界对话的欲望。
我的故事里总有一个游子,在世界的舞台上流浪。
或许是身体里的游牧基因在作怪,我的故事里总有人回到故乡,或是有人在地球的版图上游牧,但他们心中都有一片蓝色圣洁的高地。
生命中的偶然和突如其来的告别给生命以启示,伴故事里的人不断前行。
拍这个电影还是因为我对故乡深深的眷恋,以及对与亲人告别的恐惧。
通过一个绳子将一对母子系在一起,探讨我们与父母的关系,探讨与故乡的关系,以及探讨人和自然的关系。
因为有一天我们一定会面临和亲人告别,那么到底是什么力量能支撑我们面对离别和死亡。
我想我出生长大的这片草原给了我答案,就像片尾母亲的那句“时间会一直不断向前,就像草原上的马兰花不会一直盛开”生命有来有往,我们要接受万物的无常,以及生命在自然里有轮回。
我们这一代年轻人,离开草原到城市学习生活,我们把烙印在自己身上的文化带了出去,怎么让这份文化在城市里生根发芽是我们这一代人正在探索的,还有一些人从城市返回草原,把城市里的现代化文明带回到草原,怎么让这些现代化的东西帮助我们在草原上更好的生存下去也是变成了这一代年轻人的责任。
其实伊德尔我在写这个剧本之前就认识他了,他做音乐的理念给我很大启示,他从小学习马头琴,到了北京他在探索怎么将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相结合,他开始尝试用年轻人的视角,大众最能接受的传播方式做他的音乐,这跟我想拍这部电影很像,用我们年轻的视角,年轻人的方式记录时间,讲一个最质朴的故事,传播来自自然的信仰。
所以出走和回归不是对立的,像死亡和新生一样,就像片尾的那棵阴阳树一样,在盛夏的时候,枯萎的那棵树将它的营养传送给枝繁叶茂的那一棵树,让它长出新的形态,向阳而生,就像我们的当代文明建立在传统文明之上一样,以自己新的样貌不断繁衍生息。
蓝色的蒙古高原,心中的高地,你把我们凝结在一起。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拍一个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新草原电影,把来自故乡的味道和草原的哲思用拍电影的方式保存在时间里。
很多人会说作为导演乔思雪很幸运,处女作就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帮助和支持。
确实作为一个处女作导演来说,能和这么业内顶级的主创合作,确实是一个小的奇迹,而且这个奇迹也很难在未来复制。
作为《脐带》的监制曹郁先生和姚晨女士,为《脐带》倾注了他们最大的热情和支持,从剧本到这个片子走进电影院,他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疫情期间我们每天视频通话讨论剧本几个小时,把它打磨成一个真正可以接受考验的拍摄脚本。
拍摄期间监制曹郁老师除了白天要完成摄影师的创作,晚上还要和把控后面的拍摄计划,拍摄尾声曹老师经历家人离世,忍受巨大的悲痛和压力再次回到剧组陪我们拍完最后的两场戏。
最初在姚晨老师的帮助下,我们为演员定下表演基调,作为表演指导老师的她还要负责帮助那些没有表演经验的素人演员进入角色,让他们真能在电影里活起来。
作为监制的他们,付出的远比监制这个工作要多得多的时间和精力以及热情。
在这个独特的拍摄体验程里面,他们不断地帮我认识自己的长处和弱点,帮助我建立在片场的自信,直到这部片子走进电影院,他们还在四处为《脐带》而四处奔走,只为这部真诚的作品能跟更多的观众见面。
《脐带》的出品人制片人刘辉,最初在first电影节创投挖掘了这个故事,并全程陪伴《脐带》走到了最后。
两位制片人刘辉、胡婧在疫情最困难的时候,当所有人都在犹豫是否要继续做这部电影的时候,从未表现过丝毫的退缩,给了我心理上极大的支持,让我有信心坚持下去把这部片子做完。
更是用他们自己的力量找到了我们的声音指导富康,美术指导赵紫冉,造型指导李宙,这些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主创班底,给了《脐带》一个特别好的起点。
最早进组的美术指导赵紫冉,往返于冰天雪地的森林和城市间,亲手打造了那个如梦似幻如同子宫一般的老房子。
造型指导李宙,跑遍了呼伦贝尔的民族服饰店、牧民家只为找到那些有生活痕迹的蒙古袍。
执行制片人姜乐从自己的仓库里拉来的帐篷桌椅板凳,在篝火那场戏因我们用完了六吨的木材,没有可烧的材料,把他带来的桌子椅子都扔进了火堆,只为让我们能再多拍几个镜头。
这部电影里我们的两位主演,巴德玛老师和伊德尔从最初的陌生人,慢慢的相处成了真正的母子。
巴德玛老师身上所带有的轻盈、纯真、质朴的气质,让母亲不再是剧本里角色,而便成了一个活生生的草原母亲。
伊德尔奉献了他所有对生命和音乐的感受,让观众相信他就是阿鲁斯这个角色。
还有那么多普通的素人演员,他们构建了这个电影最真实质朴的瞬间。
剪辑指导张一凡,将脐带的剪辑风格调整到了一个最靠近观众,又最大程度保留创作者意图的版本。
声音指导富康,在声音后期制作中,根据他的真实情感体验手动推音轨,把空旷的草原填满了属于人物内心的声音。
调色师张亘,将如此丰富细腻的色彩带给观众。
乌仁娜、伊德尔、欧尼尔三位音乐人的音乐作为一条隐形的脐带,将这部片子里母与子的情感纽带贯穿始终。
除此之外这部片子的大部分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来自于呼伦贝尔当地,他们带着对电影最赤诚的爱和热情,帮助我们拍完了这部有独特风味的草原电影。
《脐带》有种神奇的力量,将所有喜爱这个故事的人凝结在一起,帮助这个故事从最初的剧本到今天走进电影院,它是一个集体创作的智慧结晶,借助光影、声音、音乐的力量礼赞生命与爱。
这两年开始面对父母的断崖式衰老。
不是那种白发、皱纹的老,是要每天盯着他们吃药,经常去医院、偶尔做手术、住院、陪床,和不遵医嘱的他们斗智斗勇,以及陪伴他们度过漫长治疗的老。
很奇怪,在这之前,他们在我潜意识里一直是三四岁的模样,整天忙忙碌碌,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偶尔吵架,就会拿出长辈身份讲些颐指气使的话,我自然不听,只想着怎么快点长大,能真正独立到逃离他们。
也许正因为真正逃离过吧,40岁以后的父母在我记忆里几乎是空白的,直到这些年再次走进他们的生活,才发现他们居然已经老成了这个样子。
昨天送倔老头儿去医院做常规治疗,他非让我先走,说陪在那儿一下午没意义,他不想麻烦任何人包括我。
我拗不过,只好把带的水塞到他手里说:医生说多喝水,你要听话啊,别一下午都渴着。
看他拿着小水瓶过马路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像是送他去上幼儿园的妈妈。
电影里第一次让我没忍住哭的时候也是这样一段。
阿尔兹海默的妈妈发现自己尿床了,害怕被看到就想要用被子盖住,儿子赶快跑过来抱住她说:“我小时候也经常尿床,太阳一晒就什么都没有了,没事啊。
”妈妈听完愣了一下,紧接着把头靠在他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说:“爸,你终于回来了”是的,曾经妈妈也是女儿,是她父母的宝贝。
后来她长大了,成了妻子,成了母亲,用自己的一部分换取了家庭的稳定、孩子的成长。
多年后她老了,这时身份对换,某种程度上妈妈变成孩子,孩子变成家长,他们又回归到需要手牵手才能走下去的关系,一直这样到路的尽头,那时连在他们身上的脐带由孩子亲手剪断。
他放她回到她的父母身边,从此再没人把他跟死亡隔开,他的人生来处已逝,只剩归途。
电影跟《我的阿勒泰》一样好看,拍得像诗歌,像散文,像民谣,也像一个传说。
音乐、摄影、巴德玛的演技都在不停的疯狂输出,想着不哭不哭干啥啊只是看个电影啊…最后还是哭得一塌糊涂[哭惹R]一下就懂郭采洁为什么要跟伊德尔结婚了,管他呢,就是这一秒,爱了再说吧~(全平台同名:杨素瑶。
原创不易转载小窗~感谢关注)
《AYARN》作词/作曲:伊德尔《SER》作词/作曲:乌仁娜.查哈尔图格旗《ZALUNAS》作曲:欧尼尔《ALTAN ALTAN JIGJUUHAI》鄂尔多斯民歌 演唱:乌仁娜.查哈尔图格旗《ZANDAN HURENG》鄂尔多斯民歌 演唱:乌仁娜.查哈尔图格旗《巴尔虎摇篮曲》蒙古族巴尔虎民歌 演唱:卓拉《SHIRDEGIIN CHAIDAM》作词/作曲/演唱:乌仁娜.查哈尔图格旗《走马》蒙古国背勒格舞曲 演奏:欧尼尔《吉尔拉》俄罗斯民歌 作词/演唱:欧尼尔《UNDUR UUL》鄂尔多斯民歌 演唱:乌仁娜.查哈尔图格旗《太阳泉》(Naran bulag)布里亚特民歌 蒙古语作词/演奏:欧尼尔
是不是上了年纪,泪点特别低,可能也是因为作为独生子女对未来的恐惧。那棵生和死同在的树就在草原上矗立。真挚的情感是青年导演最有力量的武器。音乐方面加分,前半段是羁绊感情,后半段加上了公路电影的味道。《脐带》很期待。
脐带链接着生命的开始和生命的结束,人生最重要的课题就是生离和死别。
最后篝火里母子二人相视一笑的画面真美啊(海影节的宣传里就是把这一幕剪进去的,可以说是全片的精华了)
母大不中留
讲母子脐带关系,巴德玛演技出众,音乐好听,情感真挚,风景美丽,但依然避免不了成为一部大型草原MV。
回归自然
第四届海南岛电影节第23部。绳子比喻脐带的意象连接母子、神树隐喻生死,这些点都不错。不过还是缺乏新意,母亲想要回去的情绪也没强烈感受到。
歪在电影院流了一个小时眼泪。。。一个回乡,寻找自我,确认自我的母题,归来与离去,维系与割舍,不惮于自我繁荣亦不惧岁月涸枯。。。我太喜欢这种与世界并不兼容、无用而有一些独特意味的男人了。。。
小成本影片中第一流的摄影,一定程度上挽救了故事的平庸与乏味,但整体来说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短板,也绝对不是烂片,只是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作为导演的处女作,可能略欠一点才气,但若能成为好的匠人导演,也还是大有可为的。
电影的三两场景,比如睡帐篷,篝火,是有味道的,青年情愫,和母亲的交流,都动情。但整部影片的创作,某些符号的表达,都还是生硬,或是说靠主创对家乡的感情,文青倾向,音乐才华等等强行创作的这么一部影片吧。试图追寻更多也没意义了。
张亘这个调色让人很不理解啊。。虽是剧情片但是呈现效果像是商业片,特写镜头太多了,带入导演意图过于明显,后半段的公路片开始切MV的状态也变得更多了,剪辑黑场也用得太多,剧情异常干瘪,反正怪怪的
1.前面不错,到中间最出彩的就是带摄像头的无人机催人离开私人草场,到最后篝火歌舞的时候就像是参加旅游团的篝火晚会了,片子在这里彻底垮掉。2.脐带的隐喻很清晰也很好理解,具有迷惑性的是母亲的隐喻并且是生病的母亲。这个设定带来的感情上的认同和代入让人更容易被迷惑。3.母亲生病了,在外的孩子回来吧,既可以照顾母亲也不耽误事业,还有漂亮善良温柔的姑娘奉送。说穿了,顺滑的寻根,就是不断的往后退的保守主义,背后的观念非常陈腐。
3.5。内蒙古风光片。其实没啥新的东西。需要沉浸在那种舒缓的节奏中,以及有类似经历的话,或许能够更加共情。
母亲真有意思 附近十个人有八个在哭 吸鼻子声此起彼伏 拍的真好 伊德尔真帅啊
影像风格融合了《妖猫传》和《八佰》
妈妈,妈妈!
蒙语写就的文艺小片,注定没有什么票房和关注度,但是它的存在就是一种美好。除了扮演母亲的演员,其他应该都是素人或者新人演员,不过放在一部处女作里面也是意外的合适。摄影很美,所以你觉得不是在看故事,而是在感受一种人生,那些魔幻的悬浮的一切也都变得合理起来。23.3.19
少数民族电影,无论拍的好不好,那种真挚的情感和豁达的心态,就很动人,很喜欢电影名,不仅是母亲对子的纽带,也是孩子对母亲的依赖,电影后面太像美丽的风景mv了🥺
看电影时候嗷嗷哭,看短评里的男影评人表演又噗嗤笑出来
风景摄影,纯粹的风景和诗意的风景区别还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