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写评论,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白花花的时间;不过写了也对不起,因为片子实在是不好看。
这部片子当然好看,每一个画面都可以截下来当桌面,但是毕竟,我们不是还是对它的故事内容更加期待吗,既然顶了游园惊梦这个帽子。
影片看了一大半,还没有搞懂它究竟想说甚么,直到吴彦祖出场。
哦,原来游的是颓唐不知所终的大宅院,惊的是我本是女娇娃的梦。
惊了也就惊了,同性恋变双性恋,或者后来,在帅男的启蒙下,又变成直人了,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单纯的感情问题,并没有霸王别姬那样的时代变迁、艺术追求等等人性、精神境界等等复杂问题。
那就不要这麽悲剧嘛,这不是荣兰你的错,谁让你的初恋来得这麽晚呢,翠花也不要伤心嘛,不还有人为了解放你去参军战死沙场嘛,值了。
既然大家都回归本位,继续做好姐妹,化爱情为友谊就是了。
其实她们之间,导演一直着力渲染的爱情,更像是对“活着到底为什麽”的寄托。
鸦片,末世,女性、鸟笼、玩赏,也就剩下昆曲,可以提气怡情,那昆曲,又是不是荣兰翠花两个人所独有的精神鸦片?
填补她们对生活的不满,对现世的无奈,对爱情的渴望,沉淀出两人不愿彼此分开的慰藉。
只要两人在一起,只要还有昆曲,便可逃避一个又一个问题,相拥成茧。
直到荣兰遇到邢志刚,茧破了,蝴蝶又没化出来,这种逃避便显出它的无力和苍白。
原来一切不过是两人契约下的幻影,游园惊梦,醒了又无法再次入梦,于是只好面对现实。
王祖贤很玉树,宫泽很柔肠寸断,两人也很想在一起搭好,但是,合唱昆曲的那些镜头表演有些过了,表现两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以及暧昧决不能用镜头与画面来“告诉”观众,这更像是一种证明,唉,那要怎样演才可以氤氲出一种氛围,让观众自己smell到呢,这个,或者导演应该事先采访几位女同,才能把层次感拉出来,否则故事太平面。
其实很多情绪,只有在夜深人静孤灯相伴时才品得出,静谧如此。
《游园惊梦》。
是呵,游园惊梦。
看完整部片子,像做了一场迤逦春梦。
梦里的《牡丹亭》依依呀呀唱,流水的丝竹,锦缎的年华。
柔软的苏州话,醉人的熏香,无声饮泣,暖光源,烟雾,梦。
梦中人的对白是慢慢的,科介是轻轻的,情绪是缓缓的,连陡然贲发的激情亦如风竹敲窗,一咏三叹。
卧在贵妃塌上看完,起身整理,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生怕惊动了屏幕中未了的绵长回忆。
推开窗,望见天淡夜凉,偌大一座城,偌大一座荣府,盛满的都是深蓝色的寂寞。
这般好的年华,怎奈何无人欣赏呢……倚在冰凉的窗台上仰望阴鸷的夜空,砸磨脑髓企图寻找精准的语汇形容,不得。
只能像初学中文的幼童一般,一遍又一遍重复感慨:美,实在是……太美了。
这个假期看了《荒人手记》,男同;《游园惊梦》,女同。
自嘲快近似于同志运动的拥护者了。
同性恋,实在是不好说,因“恋”本身就很不好说。
暂且粗暴地分为精神上的“爱”和肉体上的“欲”。
电影里似乎男女就剩下了欲望,只有女人之间才能穿越无常世事互相扶持。
然而说到底,“爱”又怎能脱离了“欲”而独立存在呢,连徐志摩都说,“爱一个人爱到了肉体之上,是爱到了极点”。
古翠花还不是望着搬运工赤裸的汗涔涔的上身默默出了神?
荣兰还不是同不相熟的男子在白纺帐子里颠鸾倒凤?
两个女人走到了一起,终究还是因了寂寞。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然而锦屏人却只能看的这韶光贱。
戏台上,杜丽娘在梦中与男子厮会交欢;而现实中,最好的年华里,懂得自己、关爱自己、陪伴自己、怜惜自己的,却偏偏是个女人。
然而你说,两个女人之间,哪里来的爱情呢?
不过是兵荒马乱的年头里相拥取暖的两尾蛇而已。
可是,真的有那么一种女人,美得叫人欲罢不能。
你远远地看着她。
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问声软语,全都一下下扣在你心头最柔软的部位。
她穿深紫色旗袍上衣,浆洗的高领抵到两颊,燕子袖口伸出一双粉雕玉啄的手,掐成兰花。
乌烟瘴气的境遇里,她的面容确如菩萨般安详高贵。
她唱,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什么低就高来粉花垣,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
唱腔身段,透出素雅的风情。
你见第一眼,便被深深迷住。
她独自在房中做女红,屋里的老钟嘀嘀嗒嗒,点点流逝的都是青春韶华。
见绵绸上双双金鹧鸪,她黯然,突然抄起一把黑色的剪刀戳破白色的丝缎,一刀一刀,像划在自己盛放却凋零的年华——她不是笼中鸟,笼中鸟打开了笼子还可以飞,她是这精致苏绣上的鸟,死了烂了朽了也都在荣府这座华丽的空城里。
她卧于鸦片塌上,眼神迷离慵懒,欲仙欲死。
你忍不住对她说:“早就想劝你别吸烟,可是烟雾中的你又是那么的美,叫我怎么劝得下口呢?
”她笑。
那迷媚的神情像烟雾一样笼罩着你,令你窒息。
你全身的骨骼浸淫在她散乱的乌发中,酥麻。
是寂寞让她如此美丽,如此叫人意乱情迷,她穿着华丽的织锦旗袍,在春天的园林里走,每一步都踩着寂寞,眸子寂寞,纤手寂寞,腰肢寂寞,整个人像一阙断肠词。
这般颓靡的美,直教你恨不得揉进心窝里去。
如果你遇上了一个女人,叫你不禁放下性别立场去欣赏她、疼惜她;如果想到她时你欲深深吸一口烟,然后轻柔地呼出;如果你恨不得像男子一般沉默相待,含笑相望;如果你在心底地对她许诺来世为男子要牵订这份姻缘,那么,你在爱她。
如是女子,我遇上过两个。
美丽,而不自知。
这样的女子因眼底的无辜而更加美丽。
她们内心具有一种中性的质感和刚毅,粗线条,且因玩世不恭而显得冷漠。
同时,又是风情万种的,阅读看电影,毫不掩饰自己张扬的欲望。
浪荡直率。
女人,可以不漂亮,但绝对不能没有风情。
我一直认为,最懂得这样的美丽。
古翠花的美,荣兰懂得。
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有着美丽伤口的寂寞女子。
白天,她是正气凛然,助人为乐,理智、进步的女教师;黑夜,她却是颓废腐坏沉迷女色的封建旧主。
喜欢她这样性格层次鲜明的女子,像一部精彩的书,一页页翻下去,一页页都是惊喜。
古翠花的美,让荣兰不禁以男子相对:穿西装风衣,蹬皮革马靴,梳油光背头。
然而古翠花再美,说到底,荣兰毕竟是女子。
意外闯入的邢志刚,是堪称绝色的男子,身形高大,面容俊朗。
荣兰窥见他沐浴。
那是只属于另一个性别的刚毅的身线,日头下泛着亚光的肤色,结实有力的肌肉……她感觉到卵巢壁上全体细胞的一次令她心悸的冲动,那被她遗忘已久的器官,在眼前男子青天白日里无声的挑逗下,蠢蠢欲动。
嘈杂如潮水般的层层书声,是她狂乱的欲念。
他早发现,却不点破,只在她转身欲逃时拉住,霸道地覆上预谋已久的吻,强行将她压在身下。
一个人出门在外,他亦寂寞呵。
遇上马蹄莲一般纯白清香的她,一篮水果便急匆匆要了她的身子。
夜阑人静独处时,她迷失在自己慌乱的思绪里。
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口舌间的烟蒂浓香柔软,仿佛在吸吮他的唇。
有人说,一个人的烟瘾有多深,从他吸得第一口就可以看出。
她不是较贵柔软的丝,而是粗糙质感的麻,连吸烟的姿势都不带半点柔媚,而是贪婪的,忘情的,裹挟着汹涌欲望的。
执烟的手指,因为欲望而瑟瑟颤抖。
独自在床榻上回想白天的鱼水欢愉,辗转爱抚,眼波流转着白蛇一样的妩媚风光。
他是坏男人,他把她女人最原始的一面全部都引了出来。
只有在他身下,她才是完整的女人。
一个会嫉妒、会慌张、会幻想、会脆弱,一个拥有乳房、腰肢和子宫的正常女人。
她再次沉沦于他无比甜美的暴雨中。
然而,故事的最终,古翠花的男人,死了。
荣兰的男人,走了。
后来她还是离开他,同翠花母子拥在一起哭,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这是两个女人的故事,壁炉里火光温暖,她们靠在沙发里看相册,一起回忆过去,一起出游,依偎在枫林里看风景。
又只剩下两个女人的寂寞像深秋的梧桐叶一般飞旋半空。
繁华背后的孤寂,谁又知道呢?
最终相依为命的,才是至亲至信的人。
想起初见她时她唱的那一曲,最撩人春色是今年。
只是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呵……发觉自己还是不善写结局,总觉得残忍,下不去笔。
或许正如电影里的台词,Happy ending means not end。
偏爱悲剧,但无比反感天灾人祸山倒水涸的结尾,戏剧性修饰的成分过重,像浓妆艳抹急于呈示的妇人。
还是喜欢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叙述,像等着心头大小涟漪都褪了,天地万物重归秩序的自持,比开头多的,只是梦境一般华丽荒芜的回忆。
看了其他美丽的影评,借一句来结尾:这出戏,只觉得很美。
何必多少起承转合,锣鼓喧嚣,这样淡淡的行云流水的唱过去也是很美。
杨凡为数不多的好电影。
1、背景实景化。
大胆启用苏州园林作为拍摄主场地。
绝对是从戏剧到电影的大胆尝试,而且这次尝试很成功。
传统昆曲和京剧都强调舞台背景的写意化,近些年某些戏曲导演试图实景化,或背景恶俗、或假花假草。
效果让人捧腹。
2、情感的细腻处理。
王祖贤和宫泽还有吴彦祖复杂的情感纠葛丝丝入扣,隐忍、缠绵、火热,表现得如涓涓流水般顺畅。
关于白先勇;04年在杭州看过白先勇先生的青春版《牡丹亭》,之后和白先生座谈,佩服其对昆曲发展做出的不懈努力和坚持。
但对其在感情处理方面的水平不敢恭维—华服、俊男靓女而已。
(但也不容易了,磨练三年,9小时的演出。
我不应该太刻薄)杨凡的《游园》相对处理的好。
对杨凡的《游园》,我始终是迷醉的。
虽然我早已戒烟了,更不吸毒。
但电影里飘出淡淡的大烟香始终让我向往能回到80年前,在园子里当个仆役,静观那悲欢离合,阴晴圆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与《牡丹亭》里的一折同一个名字,内核却完全不同。
《牡丹亭》说到底是欲望的觉醒,与爱情无关。
而电影里的一句话“我刻意做许多别人眼里的好事,来掩饰我骨子里的颓丧”提纲挈领。
荣一开始就是个明白人,接受了新思想,心怀改造社会投身国家的理想,而社会对这类女性的容身之所,最佳的去处,也只能是女子学校;翠花教导女儿认字,说是为了“走进社会”,女儿反问她为什么不去,她回答“我是从社会走进这个院子的”,当年在万月楼独占鳌头的风光,也输给了三千两银子买下的深深庭院;对于邢志刚,荣兰的嫉妒和占有欲很明显,是爱情(当然有欲),可无论是现实的身份还是对于爱情的理解,两人都不匹配,最终关系结束,又是一次现实的无奈。
整部电影,其实就是颓废的美,那个无可奈何衰落的年代,无可奈何衰落的家族、府邸,无可奈何被裹挟着只能颓废的个人,种种沉淀,在新时代打开了一个口子却未完全启开之时,新的衬托下(荣兰的西式穿着的风流倜傥与翠花中式打扮的典雅美丽的对比;二管家,算是全片唯一一个有勇气打破现实枷锁、投身理想、表达爱意的角色),欲望的引诱下(荣府里年轻苦力们赤裸的上身、进府献唱的小生一件一件脱下衣襟、邢志刚洗澡),而更显古老颓废的厚度,有一种让人迷醉的美。
彼时的荣府就像一个故事中的世界,独立于一切之外,柔柔的,缓缓的,烛光微微,余烟袅袅,充满着暧昧、迷醉、荒诞,用颓废的奢华掩盖着无声的中落;而荣府宅院之外的世界同样是那么陆离,该是战争年代,却阳光普照,处处升平,那个在荣府里多情、倜傥,英姿飒爽的翩翩公子又变成了博学、宽悯、留着利落短发,思想进步的女教师和会为情欲冲动的女青年。
正如两个人之间的情感也本就是虚幻的、缥缈的、如空中楼阁的,似只有在那幻梦阑珊般的荣府,在鸦片烛台的烟雾缭绕里才能短暂存在、彼此所需、相互依存。
宫泽理惠太美了,这部电影杨凡把她拍得太美了。
千禧年前后正值宫泽理惠的巅峰,容貌、气质、事业……都是无与伦比的。
在2000年的《运转手之恋》中,她是美得冷峻、秀气的飒爽女交警庄静文;在这部2001年的《游园惊梦》里,她则变成了知性、温婉、妩媚的得月楼头牌翠花。
一个眉眼,一颦一笑……都牵动人的心神,甚至第一次发现连她的手都那么美,好像碾落凡尘,却又遗世独立。
虽然不会唱,但她作为日本演员却把唱戏时的神态演绎得太好了,有一瞬间我就在想,如果此时的宫泽理惠是中国人就好了。
相比于那些无数个由孤寂、爱意、情欲、怜惜交织缠绵的日夜,整个荣府里似乎只有二管家能够真正理解她、尊重她,尊称她是夫人,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却又大方自持,他看到她的文明、她的进步、她的高贵、她的美丽,透过那烟雾缭绕和余音靡靡,在一方烛台和一盏电灯旁,在平静书写的钢笔和井然有序的日记里,目光炯炯,温润如玉。
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立,行走还是言语,看你,抑或不看你,二管家表现出来的气质和仪表都是我前所未见的,后来知道扮演者是赵志刚,越剧表演艺术家,顿时觉得难怪,本该如此。
与二管家独处的这个夜晚让我印象深刻,听不到暗潮汹涌,一切只是那么静 整部电影的艺术造诣相当高,美感与世无争地流露着、表达着,却又像香炉里的烟弥漫周遭。
这部电影我拉片似的看了三天才看完,欣赏,暂停,回退,再欣赏……虽然面对着屏幕,可我却时常游离到画面之外,声音恍惚地飘在耳畔,似走入了意境之中,拍得那么净、那么慢、那么美。
构图、颜色、布光、调度、配乐……杨凡的审美真的不凡。
华美,看上去的;凄美,精神上的。
选角也非常周妙,除了主角以外的所有人都透明而清澈,极力烘托主角的血肉、灵动、复杂和挣扎。
美是一把利刃,并不一定都会收到名为爱的刀鞘中。
如果没了刀鞘,它就会尖锐地在心里剜出滴血的花朵。
杨凡在这个故事中有意地避重就轻,化繁为简。
什么是重,历史是重,什么是轻,个人是轻;什么是繁,人生是繁,何又为简,情爱为简。
摄影机和剧本不去叩击历史,不触碰战争,不铺就人生,把全部的冲突凝缩在个人和个人之间最基本、最原始、最质朴的情感之上,以感情的波折拉动所处时代的变迁。
他以超凡脱俗的美感消解掉一切本该有的坚硬、厚重和冰冷,他没有像相同类别相似故事背景的作品那样去描绘群像,而是只描绘时代的幕布垂盖在某个人身上所发生的变动。
电影的镜头语言特别好,不用台词和旁白,甚至就能读出故事:
这里演女儿的小女孩也相当有灵性
他称宫泽理惠“宫泽小姐”诶,一瞬间感觉电影中那种温文尔雅、有教养的感觉又回来了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最最心心念念的一出戏就是牡丹亭。
记得当年爱读饮水词,也爱那一首采桑子咏雪花,也赞那一段“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只是又不甘心嘛,明明富贵花是美的嘛。
最爱花团繁复的花,绣球或者牡丹,锦锦簇簇热热闹闹,多妙。
爱极了牡丹亭,爱极了发小春的杜丽娘,爱极了花小痴的柳梦梅,爱极了那段生生死死随人愿。
后院里一出待月西厢破了题儿,便几抹衣香几处鬓影,厅堂里尽是青蛇,白蛇,红娘,木兰,莺莺,还有管他张生王生,倩倩然进出画面,带着戏的几停步几回眸,看得我怔怔,还以为入了梦。
紫衣的背影站定,缓缓回身,眉眼如画,启唇便是一出皂罗袍,咿咿呀呀叫人魂儿也失了个半。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翠花。
至了良辰美景一句,柔夷化莲轻点,指尖对处正是一双风情的媚眼,倜傥含笑饮下半杯香槟,西服马甲衬衣领结,浓眉英气的令人心头一乱。
荣兰。
宫泽理惠美的有些脆弱的媚,柳眉杏目樱唇,笑时略略垂目,眼波便一漾一漾的荡开去,勾得人三魂没了七魄。
王祖贤竟然完全不是小倩,英眉星目处处含情处处生春,眼睛看人时候定定的,教人乱的没了边际。
后来,后来。
波澜不惊的一些后来。
还记得盛装的翠花鬓间一朵红花被召去给老爷太太细细唱一出步步桥,袅情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
曲子袅袅婷婷,下人送来一只白鹦哥,老爷漫不经心略略欢喜,“很好,留下来罢。
”白鹦哥。
红歌姬。
也不过这样。
还记得麻将桌上太太们冷嘲热讽眼色几个来回,翠花一仰头饮下小杯蜜酒,“三太太,谢谢了。
干杯。
”也不过这样。
还记得二管家替她捡起掉落的扇子,几个慌乱。
是否这样。
还记得她醉酒走入二管家的房间,灯下他写字的侧脸也不是不温润的。
她问,“这么晚了,还要记账呀。
”醉眼星星。
他谦谦的答,“家帐早做完了,我是在记日记呢。
”“日记里都有什么呀。
”“家里的一些事情,一些人。
”“那,也有我吗?
”“有的。
”是否这样。
还记得鸦片床上云雾中两张颜如玉。
荣兰轻声说,“早就想要劝你戒烟,可是烟雾中的你又是那么美,又让我怎么劝的出口呢。
”是否这样。
还记得荣兰给翠花做寿。
那是她记得的她们最快乐的日子。
飘飘扬扬的桃花雨,青衫的公子清唱而出,“吓姐姐!
小生哪一处不寻到,却在这里。
姐姐,咱一片闲情,爱煞你哩!
”一把折扇风情肆意,两人眼波盈盈入画呀。
是否这样。
还记得两人轻快的跳一曲华尔兹,眉眼间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是否这样。
还记得二管家参军离开。
翠花略略失神却又复牵紧荣兰相依偎着,“本来,没有多么注意二管家呢,这一走,反而有点不舍了。
”是否这样。
还记得两人在听戏的时候胡作非为。
诱得清秀戏子脱下层层衣衫。
还记得翠花抱着慧珠坐在大堆行李上,就那么轻飘飘一抬头对着荣兰笑,“你说,荣府我们呆不下去了,怎么好呢。
”“那就住我这里吧。
别动,这时候最值得纪念,我去拿相机。
”怎么形容那时两人眼神交汇的一笑。
是否这样。
还记得窗外大雪纷飞时节翠花在荣兰不大的西式房间里拿着抹布细细拂拭,低眉的笑容安定的不可言说。
是否这样。
只是突然闯进来一个邢志刚。
总是觉得吴彦祖的美貌里带着点阴鸷,过于狠狠的美令人心惊胆怯,所以总是仅仅止步于赞赏,再远些,就不愿意前进了。
两人怎样的纠缠。
荣兰说,“你是坏男人。
”“怎么这么说?
”“你把女人最原始的一面都引了出来。
”独处时的荣兰狠狠的抽烟。
王祖贤抽烟的动作美,不优雅,而是带着点恶狠狠的姿态,短发齐耳素色旗袍——她从来要么男装要么粗素的旗袍围巾,从来不曾如翠花浅碧深红姹紫嫣红——轻易的教人心一揪一揪。
饭桌上不知情的翠花给荣兰盛一碗精心烹调的鸡汤,翠花微微惊诧的含笑问荣兰,“最近你都春风满面的呢?
”荣兰微微惊诧的含笑反问,“能看出来的么?
”不自觉的拿手抚抚脸颊,一时间那样千娇百媚眸转低回。
“是呀。
”笑意都更深了去。
直到直到。
二管家阵亡的消息传来,忠心耿耿的阿荣把日记送来给翠花,写过什么呢?
不知道。
只知道很久以后,翠花在荣兰的怀里幽幽的叹,“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二管家心里竟是这般待我。
”失魂落魄的翠花在孤山撞破了荣兰和邢志刚。
那一时的三人,我只记得邢志刚口里不断念着的兰,其实这时候我也不是不又惊惶又感动的。
后来的后来。
一切都结束了。
记得荣兰那样幽幽的说,他带走了我最后的暧昧。
都结束了。
翠花也在荣兰怀里那样安静的睡去了。
都结束了。
这出戏,只觉得很美。
何必多少起承转合,锣鼓喧嚣,这样淡淡的行云流水的唱过去也是很美。
两人之间,另两人之间,两人和两人之间……一切都是这样衍生。
还好没有太多怨怼哀忿,一出戏慢慢的也就曲终人散了。
也未尝不是好的。
好像富贵花开的繁华,其实颓落的时候,不也是一样的寂寂无声。
赏心乐事谁家院。
反正不是我家院。
今天早上把电影《游园惊梦》最后二十分钟看完了。
虽然王祖贤对吴彦祖说:“你把女人最本能的部分都引了出来”,但之前我仍然怀疑她是不是双性恋。
看到最后我才明白,这个问题根本不重要——关键不是性别,而是曾经对彼此的承诺。
结尾曲唱到:“也许爱情最美的时候,都藏在回忆之中”,王和翠花曾经经历的一切,共同的喜怒哀乐——不需要信誓旦旦的言语——都印证了她们彼此之间相守的承诺。
杨凡的两部电影《美少年之恋》和《游园惊梦》都是这样,不像传达强烈价值观的心理解构式美国电影,也不像带着浓烈文化底蕴气息的欧洲电影,它只是静静地用画面讲着一个故事,穿插着主角平淡的自白式叙述,一切都不说破,只待观者自己来解析。
看到最后这几十分钟我才慢慢被感动,也许不仅仅是因为电影的情节,而是因为潜藏在这种看似平淡的生活之下的无言承诺和随之而来的坚定和甜蜜感,勾起了我无限多的回忆。
爱情发展到最后,靠的不再是本能的激情,而是需要双方付出的承诺,只有对彼此承诺的坚守才能带来长久的成长与幸福。
这种承诺也许只是一瞬间的决定,却需要两个人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呵护与守候。
题记:"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 一、完美 有人说,《游园惊梦》的导演杨凡是完美主义者。
的确,画面全部美轮美奂。
色彩的搭配,道具的选择,演员本身…… 宫泽理惠胜在韵味,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都令人惊艳。
是这样古典美的女子,雅致、洁净、内敛……寂寞与风情,压抑和幽怨,含笑时的眼波流转……都如诗如画。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日本女演员,却把中国古代的佳人塑造得如此传神,动人心魄。
不能不提一句配音。
翠花的每一次声音,听来都是享受。
那样娇软可人。
王祖贤,从前饰过的女妖女鬼灵动妖娆,如梦似幻。
这部电影却用纤瘦的她来反衬丰满的宫泽理惠,又要显出对方的娇弱无依……要传达出那种知情达趣的细腻入微,风流婉约的轻怜蜜爱,对另一个女人美的透彻了解,投入的赞叹沉迷…… 有一点缺憾,同唱《牡丹亭》时,那种欣悦与欢喜,耳畔轻语似的亲近和暧昧,她做来不完全是真情流露,有造作之嫌。
宫泽理惠光芒太甚,王祖贤真正成了绿叶。
吴彦祖,在这个故事里只是匆匆过客。
影片冗长压抑、陈旧腐朽,他出现时,尤如阳光,将一切照亮。
有人说,如果你还不是吴彦祖的影迷,建议看一次《游园惊梦》。
无意中看到美女在河中出浴,一般都是武侠小说和神仙故事里的情节。
现在被反了过来,让人们领悟什么是男色。
那种艺术的氛围一直笼罩着翠花和荣兰。
而邢志刚带来了生活的气息,使荣兰终于有一种小儿女情态,步入了常规的生活轨迹。
二、断背山 曾经一度,断背山成为同性恋的代名词。
李安说过,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
翠花红颜薄命,冷寂苦闷。
二管家不能突破桎锢,也不曾带她逃脱苦海,不过给了她一个聊胜于无的安慰--他爱过她。
真正让这份美没有落空的,还是荣兰吧。
同性之间的赏识往往来得更为深切。
女人有时是比男人更懂得女人的。
如果这其中再加入了一份爱,就更为无私彻底。
荣兰爱翠花,渗透了一份她对自己的怜惜。
那种罪恶、颓废、消极;那种对戏曲中理想爱情的神往…… 不是没有挣扎。
初见荣兰和邢志刚在一起,翠花的反应好似遭遇丈夫背叛的妻子,沉静的伫立在那里,不发一言。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那本身就令荣兰心虚,不知所措。
离开荣府之后的翠花与她一起生活,原本与过去脱离。
可是荣兰从后面揽着翠花的双肩,眼睁睁的看着她又一次点燃了鸦片,卧于软榻……荣兰的惊痛和绝望无可言喻,犹如困兽。
只有放弃邢志刚。
他背负不了荣兰身后的阴影与重担。
三、背叛 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再深,往往因为一个刚刚出现的男人,而脆弱不堪。
荣兰帮翠花钓那个小武师,在他剩下最后一件上衣时适时离开。
临去时回头望了一眼,流露内心多少混杂的情绪。
在邢志刚面前,翠花顿时还原为荣兰的嫂子,象是一个旁观者和外人。
她抱着自己小小的女儿,只觉悲哀,与孤苦无依。
影片即将结尾,翠花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荣兰抚着她的头,介意的也只是一件事:那天翠花的眼泪,到底是为谁而流?
为荣兰,还是为二管家?
虽然她说,那已经不重要了。
四、爱情 翠花说,她最想要的不是欣赏和占有,而是被一个人关切和惦着。
那是不同的。
每次经过,她都会向那个方向望一眼,直至二管家人去楼空。
在酒醉气闷的夜晚,不自觉的去了他那里,当他隔了一段距离正襟危坐,她问那一句:在你的日记里,可曾提到我?
很难说那到底是爱情,还是寂寞。
而记得她生日的荣兰,一起起舞、嗅香、耳鬓厮磨的荣兰,才是倾心之人吧。
否则,也不会在荣兰转身欲去时,跪下来为之穿靴,任荣兰轻抚她的秀发。
那么乖,那样甘心和俯就。
被关切和惦着……听来有天长日久的温润,和亲情的味道。
最好的爱情,也不过是将两个曾经陌生的人,变成了同舟共济、风雨相扶的家人。
开端是热烈的,如荣兰说,我总是忘不了初见你的时候……你抽烟时都这样美,让我怎忍相劝……那淡淡的鸦片香…… 某些时候突然而至的激情,如翠花猛然割裂那绣花,撕扯那令人窒息的沉闷。
如荣兰看到邢志刚时的无力抗拒……混乱颠覆原有的秩序。
而后是涓涓细流。
翠花静静的听荣兰的低语。
荣兰和邢志刚平静相拥,吸同一只烟…… 最后都成了回忆。
邢志刚已经离开,翠花因病逝去。
只有一首《明明》在耳畔萦绕,神情淡漠忧郁的林忆莲,浅吟低唱。
所有的画面都开始疏离,重新成为离我们遥远的一场电影往事。
相比《末路狂花》俯瞰女性主义反抗男权崎岖进程的激烈和明确,这部01年拍摄的《游园惊梦》更有种对女性主义隔靴搔痒挣扎不已的悲切。
它以王祖贤扮演的荣兰为主叙事视角,把一个封建礼教与新式思想激烈冲撞的特殊年代作为戏剧参照,借用昆曲,展现两个女人之间的一段情谊。
‘通常意义上,女同性恋都是作为男性霸权的正面抗议,但在电影中,却总暴露着女性对男权体系的妥协和男性主义对女同性恋的“招安式”借用。
王祖贤从影片出场,以及在荣府所有的装束都是男性装扮,包括在戏曲部分,也是反串张生出场。
这里就体现了两种不自主的意识,即对异性恋和封建体制的妥协。
在传统观念和异性恋主导爱情模式下,默认即使是同性恋也必有一方带有男性特质,而王祖贤的形象安排明显符合这一观念的搭配模式。
其次,王祖贤在荣府的地位明显不同于其他女人。
她不必身居闺阁,不用生孩子,反而西装短发,思想先进,甚至可以自由恋爱,独立生存,与表哥等男性角色平起平坐。
可以说,她一直是以男性的身份生活在荣府,不受约束女人的教条的约束。
这种对性别的模糊和中立与当今同性恋理念所倡导的不受性别限制和超越性别差异在形式上看起来是相似的,但实质却大相径庭。
后者强调的是尊重自然,打破规范和禁忌。
但前者则是通过异化女性身份,体现以男权为核心的隐性力量。
所以异装就成了女性在男性社会能够自由生存的面具。
这不能说是一种反抗,而是一种对现有体制的默认和遵循。
在影片中有多处以女性视角窥视男性角色这种极具象征意义的镜头。
第一个出现在荣兰的旁白声里,镜头推入荣府,翠花张望窗外搬运东西的伙计。
还有一处是醉酒后的翠花在窗外偷看二管家。
这两处用的都是翠花的主观镜头,无比专注和细致,但是窗户的遮挡又使其非常掩饰,象征女性自主意识的极端渴望和极端不自由。
另外两处是荣兰与翠花观赏小武生脱衣服,还有荣兰无意间看见邢志刚洗澡。
镜头的细致和缓慢都在无形中强调女性强烈的窥视心理和欲望。
值得注意的是,每一次看似私人的凝视却都有外界声音的打扰。
与小武生玩牌,片中第一次出现西洋音乐,陈腐和刻板慢慢被改变和打破,也是翠花第一次行使自我意识的象征。
荣兰偷看邢志刚洗澡时,伴随着的是不远处学生读书的声音,体现了自我意识总时刻伴随着封建礼教的严密监控和道德观念的提醒,体制和社会对个人情感的掌控始终有一种强大的阉割力。
在这几场戏中,看似都是对女性自主意识的强调,但实际上,它恰恰通过这一系列被悬置了的欲望,把女性作为权利的主体来施展男性的意识形态。
因为好莱坞电影早已形成了一套男人观看,女人被看的欲望是男权体系,虽然在电影中,看与被看的主体是倒置的,但是女性角色是站在过去男人的角度上进行欲望的释放。
男人变成引诱者,女人作为主动者,这本身就是一种女性企图享受男权的做法。
这种事方式建立在压迫的基础上,对女性意识的拥抱也总是站在对男性社会规则的默认之上。
影片对两人命运的改变和选择方面,也能时刻看出男性角色对其的影响和斧凿。
翠花被买进荣府,被赶出荣府,都是由于代表封建旧制的老爷。
荣兰对翠花的疏离和回望,也都是缘于邢志刚。
所以那种对正常情感的望而不得,转而投向女性怀抱的做法,时常被同性恋影片所引用,比如《自梳》。
但这并不是自主意识的先天决定,而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所以从另一方面来理解,如果把两个女人之间的惺惺相惜看成是对男权的反抗的话,那先决原因依然是男权的烙印。
这种建立在“悲情文学”模式上的情感,不是积极寻求认同的态度,而是悲悲切切的展现同性恋的可怜处境,以寻求理解。
女性始终在被男性左右,这种强大的介入力也能体现在荣兰遇到邢志刚后性格上的转变,(且在他面前都以女装示人)。
但是与《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种借女人的独立实则投靠男性主义的电影不同,《游园惊梦》所展现的隐性男权也与男权有本质区别。
首先主体不同,其次影片对角色的选择,对背景的设置和对昆曲的借用都十分巧妙,通过《牡丹亭》暗示女性的自由意识,通过唱戏规模的减小展现荣府的落败,二管家当兵寓示院子之外社会的动荡。
就如同影片开场一样,整部电影就如同大时代背景下的一出戏,亦真亦幻,细节处理也极具张力。
但遗憾的是导演选对了方向却走错了路,虽处处为女性的觉醒和独立做伏笔,却又时刻陷入男性思维。
影片应该把着力点放在女性对自我认知的先决意识和主动反省与抗争的层面上。
而不是用两个女人唱一曲惊梦,展示一种形式力量和迫不得已的姿态,然后对男权社会一边讨伐,一边泪眼婆娑的妥协式投降。
昆曲下《游园惊梦》,丰姿卓约“古翠花” ——暧昧的同性之恋,牵动神经的一点 题记:《牡丹亭》的浪漫与凄美,造就了《游园惊梦》故事的忧伤,《霸王别姬》的动人与悲歌,成全了张国荣的风华绝代。
每一个人对每一部片子的理解都有所不同。
我只是以女性的眼光去评价两部片子带给我的感受,前者讲述了两个女子之间的故事而被当为“女同性恋”题材,在我看来更多是一种“渴爱”的表现;后者讲述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而被当为“男同性恋”题材,在我看来更多是一种对于艺术的渴求,是一种“依赖”的表现。
《牡丹亭》简介 南安太守杜宝之女杜丽娘,从小被父母按封建礼教的闺训教导着,只事诗书女红,不出闺房半步,在高墙幽闭下,度过十六个春秋。
一天,丫环春香偶然发现杜府中有一所后花园,便引逗小姐杜丽娘前去赏春游玩。
在园中,杜丽娘目睹一派大好春色感慨万千,深感自己辜负了良辰美景,多彩人生。
回到闺房后,杜丽娘略感疲倦,不觉倚案而眠,悠然入梦。
在梦中,被禁锢了十六年的少女是自由的,她那被压抑了多年的向往生活与爱情的芳心萌动了。
在梦神的引导下,她与一美少年相遇在牡丹亭下,两人一见倾心,交欢甚笃,享尽温柔。
不想好梦不长,杜母见女儿昼眠闺房,唤醒了她。
美梦逝去了。
回想梦境,杜丽娘怅然若失,便独自一人重游后花园,欲寻梦影。
只见园中人是物非,一派凄凉,杜丽娘十分伤感。
寻梦之后,由于相思之苦,杜丽娘日渐憔悴,她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便抱病画下自己的春容,并题诗一首,以寄托自己对梦中情人的思念。
春去秋来,杜丽娘郁郁寡欢,病入膏肓,终于在中秋佳节的秋风秋雨之夕,孤灯残烛之下,告别了少女短暂的一生,魂离而去。
《游园惊梦》取自汤显祖名著《牡丹亭》一折,小女子自认知识浅薄,对失落多年的昆曲理解尚不够透彻,只以浅浅的勾勒对该剧的感性认识。
有一位大思想家说“每一个女人天生需要同性之恋”,杨凡在描述同性之间爱恋的作品总是让人感觉如此唯美。
从过去的《美少年之恋》,到现在的《游园惊梦》,对于主人公间道不清说不明的充满暧昧的感情,杨凡用朦胧的手法,意味深长地点到即止,令人意犹未尽,回味绵长。
尤其是后者,将昆曲与故事紧紧相联,华美的昆曲,弥漫着寂寞意味的故事,教人看完欲罢不能。
一个旗袍飞舞的年代;一座纸醉金迷的豪宅;一对相濡以沫的美人——小翠(宫泽里慧)与荣兰(王祖贤)。
开头便是一段苍凉的女声独白,带着幽怨把我们牵引到如水倒影上,慢慢摇晃,摇晃在我们纠结的心头…… 故事发生在三十年代的苏州,拖沓于时代尾后的荣府,烟雾缭绕,饱蘸了封建没落时代绝望的气息。
德月楼的歌妓古翠花,以其超凡脱俗的容貌和绝佳的昆曲造诣成为红极一时的名妓,之后嫁入当地豪门荣府。
侯门一入深如海,荣府枯燥的生活和人情的冷暖令翠花十分孤寂。
古之女子,因春感情,遇秋成恨,诚不谬矣。
小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在幽闺自怜,这不由得让我们联想起《牡丹亭》中深受封建礼教幽禁的杜丽娘。
再说另一个女主角荣兰,她是荣家的亲戚,论辈分当与翠花的丈夫(荣老爷)称得上是兄妹,身为女儿身的她却有男儿之志,虽家道中落但一心要做时代女性,摆脱封建束缚报效国家。
频频以男装出场,在那个充满腐朽气味的封建家族里显得风度翩翩、卓尔不群。
牡丹亭的故事本身就美得惊心动魄,而那个每个人都喜欢听曲的时代也因昆曲而姹紫嫣红。
杜丽娘一记风情万种的媚眼,莲步轻移款款而来,柳梦梅手摇折扇,翩翩公子,相遇牡丹亭。
荣兰和翠花虽然都是女性,但二人在舞台上却是天生绝配,荣兰痴迷于翠花的美丽和哀愁,常常过荣府相伴。
在演唱昆曲《牡丹亭》时,一饰杜丽娘一饰柳梦梅,配合得天衣无缝,羡煞旁人。
一个是女人中的极品女人“小翠”,一个是女人中的极品‘男人’荣兰,在一曲曲的昆曲中,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
容府的鼎盛成过眼云烟,值钱的家当统统流归当铺,仆从变卖的变卖,参军的参军。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浮华之气已如同褪了色的织锦黯淡得可以沁出苍白枯槁的底色,但鸦片的暖香一直缱绻不散。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
荣兰和翠花同躺在鸦片床上,荣兰轻轻地说道:早就想劝你别吸烟,可是烟雾中的你又是那么的美,叫我怎么劝得下口。
翠花深情凝望着荣兰道,你不用劝我。
荣兰幽幽说了一句,小翠,别太尽兴了。
荣兰对翠花的情意就在这看似波澜不惊言语中,隐隐地透露给我们。
《懒尽眉》荣容兰回忆和翠花在得月楼第一次见面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 少什么低就高来粉画垣, 元来春心无处不飞悬。
哎,睡荼蘼抓住裙衩线 恰便是花似人心好处牵 缠杂不清的暧昧迷离,藕断丝连的深情蜜意在一个个小细节中渐渐铺展开来。
荣兰说,我走了。
翠花晃晃悠悠四肢发软的爬起来:我送你。
荣兰:不用了。
翠花:不,一定要。
荣兰沉默,翠花于是吃力地为荣兰系鞋带,荣兰轻轻抚弄翠花的头发,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
流淌着的昏黄的氛围,荣兰离开时在翠花耳际停留片刻,情意尽在不言中。
荣兰在翠花腕上涂上香水后,两人都闭起眼睛沉醉了。
轻俯耳际,温声软语不断地缠绕贯穿了整条感情线,比拥抱更亲密,比亲吻更缠绵。
荣兰把烟轻轻喷到翠花的脸上,翠花也笑着对她把烟吹回去,那点到为止的缠绵悱恻、那动人的一颦一笑,那心领神会的双眸。
说不出的亲昵,道不尽的缱绻…… 荣兰生命中走入第一个男人邢志刚,干柴烈火的情欲戏也仅仅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一段插曲,比起两个女人那种暗香浮动的耳鬓厮磨和相濡以沫,肉体在灵魂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翠花在看到荣兰与邢志刚携手走来时,荣兰一脸的惊诧,翠花缓缓向树林深处走去,就在没有荣兰、没有邢志刚的地方,泪水就此毫无顾忌地决堤了。
把激情挥霍干净,一切繁华便归于沉寂。
与邢志刚分别时的荣兰如此决绝,在邢志刚走后,荣兰又似放手似追忆倚墙低语:他走了,终于带走了我心底最后的那份暧昧。
翠花和女儿慧珠慢慢走出来,慧珠上前给荣兰表演喜怒哀乐。
荣兰满含泪水侧过脸去,翠花低头沉默不语,慧珠可怜兮兮的样子,无语的凝咽,扣人心弦。
荣兰最终选择了抱紧慧珠,翠花也紧紧地抱着她们。
于是,痛苦终于被抚摩成一种特定的美丽。
] 最后,如《牡丹亭》第十一折 惊梦“回首东风一断肠”,林木层层叠叠,窄窄的石子路上有斑驳的树荫。
荣兰拥着小翠,小翠在荣兰穿着戏服,唱着昆曲为她庆生的那一个回忆中走了,带走了她的女人味,她的香水味,她身上的鸦片味,她歌声里的无奈味……一切地一切如开头的流水般凄怆地流失在荣兰的怀抱中,明明如梦,冥冥成空,人间景致最凄美一刻,就此定格。
《山桃红》 荣兰为小翠庆生 荣兰: 吓姐姐!
小生哪一处不寻到,却在这里。
姐姐,咱一片闲情,爱煞你哩!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小翠合: 是那处曾相见?
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是那处曾相见?
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只能看看房子。
女版霸王别姬!
良辰好景。
摄影教材
唯一的亮點是看吳彥祖洗澡
音乐太棒了,题材很好,画面很美,但节奏太慢了,喜欢小翠,吴彦祖很帅,但内心希望他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我爱王祖贤。但这片子跟杨凡其他片子一样不遗余力的从头装逼到尾,实在让人受不了
艳绝华美
“我刻意做着别人眼中的好事,来掩盖自己本性的颓废。”
看到了宫泽理惠的另一面
一声叹息啊。。看不懂
做作到死啊
文盲表示不懂“philosophy”,还是一边搬砖砍柴去吧。翠花~上酸菜。
能把王祖贤拍的那么丑也是本事。吴彦祖和王祖贤的脸叠在一起看没有cp感。更适合配翠花。那个纸醉金迷年代的人都太做作了。路人甲表演更是浮夸,王祖贤在里面也刻意的不行。
看不下去了
没看完
这种披着华服的情戏还真味道的。
弃
原来是歌颂女同。
跟吴彦祖干完后,王祖贤抽烟的手都是抖的:这大概就是我的心情写照。良辰美景奈何天,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杨凡,最会用个人趣味来暴殄天物的华语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