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2》,不出所料地好看,也出乎意外地不好看。
它自然是好看的,一部天生就该在电影院,尤其在IMAX厅盛放的电影,每一帧都精美、考究得夺人心魄。
魂穿《银翼杀手2049》的橘黄苍穹过后,《沙丘2》从浩瀚沙漠到逼仄斗室,从肃穆宫殿到沸腾斗场,确实有不胜枚举的巧思与绝色。
未来感与复古风的精密糅合体现在建筑、飞船、机甲、装备、服饰上,两极化的碰撞,跟主流科幻大片的单一倾向之间有夺目的区别度。
《星球大战》的关键概念,大多来自于《沙丘》。
哪怕《星球大战》系列拍到现在依然层出不穷,而四十年前已有大卫·林奇的电影版本,《沙丘》系列在美学构建上,依然适用「开天辟地」一词。
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曾经表示,想把《沙丘》拍成闻所未闻的《星球大战》。
这个挑战并不轻松,但他显然在三年前就已达成,而视觉呈现就是一马当先的致胜法宝。
此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从《沙丘》,甚或直接从《宿敌》《降临》《银翼杀手2049》,一直到《沙丘2》,观众习惯了维伦纽瓦镜头中巨大沉默物体(BDO)的存在,而它们也成了电影美学表达之外,精神内涵的投射。
《降临》作为承载常人敬畏的器具,它们本身的神秘性可以是致命的,是可以影响三观波动的,对应的是人类的渺小,还有世界、宇宙、命运的宏大。
从物质层面到精神层面,那都蕴含相当震慑的效力,以及凡人对抗天道、改写命运、拯救苍生的英雄性、悲壮性。
汉斯·季默同样恢弘大气的完美配乐,激荡出同等分量的视觉表达,那种效仿天地万物的逼真性,临场无比强烈的压迫性,宛如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的震音,有让人臣服的惊悸。
完全可以进一步说,这类配乐已经视觉化了,通感化了。
看电影的历程,是被各路感官围剿的历程,于是身临其境,无处可逃。
如此重拳出击的观感,又并非一味倚赖快速剪辑。
「闻所未闻」还有一大特征,即《沙丘》系列改变了科幻大制作的速度感。
《星球大战》《星际迷航》《银河护卫队》系列迎合社会节奏与人心耐力,越来越快,维伦纽瓦偏偏要慢,要让慢条斯理呈现的景致与物体,全都担当电影的重要角色。
《星球大战》一个对比是,《沙丘2》全长166分钟,聚焦的是原著第一部的后半部分,这些内容,占据林奇版电影137分钟里的39分钟,电视剧《沙丘魔堡2000》270分钟的166分钟。
维伦纽瓦突出的美学叙述追求,放在电影里尤为冒险,因为更挑观众,但与此同时,跟许多曲高和寡的电影相比,群星荟萃的阵容、星际争霸的题材、叫好叫座的前作,不仅可以吸引、稳定观众,也可以改写许多创作的形态。
说白了,一反潮流而又难以复制粘贴的速度,既是《沙丘》系列的特点,也是延续他多年创作探索的自我风格,对科幻片拍摄,对好莱坞制作,对商业制式,都可以有听者有心的启迪。
造诣至此,《沙丘2》无愧「好看」二字。
但当视听出神入化,叙述上的任何瑕疵都会格外明显。
经历过第一部的初试啼音,沙丘设定已经显山露水,但是没有走浅白的路线,至今依然如此。
虽说犹抱琵琶适合鸿篇史诗的铺陈,也承托得了电影高级的神秘,但这不可避免会引起大众疑惑与急躁。
其实背景并不过分复杂。
八千年后,无比发达的人类文明足以让星际穿越变成等闲,在太空中的频繁征伐、吞并、殖民,形成各大势力的盘桓,战争的不可避免,以及规模、方式的疯狂升级,催生过残暴的人机之争,在和平中苟延残喘的人类决意立法禁断一切人工智能,最终冷兵器违和地重新登上历史舞台。
清楚这个基础设定,我们才好在一个未来时空里,看过往的王朝兴替和现下的国别纷争。
《沙丘2》开宗明义,得香料者得天下。
单在已知范畴内,香料就可以增加人的寿命、敏捷度、预知能力,因此牵连个体进化、星球穿行、军政统摄等等方面,是星际争霸时期最为重要的物资。
唯一能够生产香料的行星厄拉科斯,又名「沙丘」,自然是兵家必争之地。
厄崔迪家族竭力跟厄拉科斯原住民弗雷曼人形成联盟,以相对朴素的生态理念进行合作。
但是统治者帕迪沙皇帝沙德姆四世忌惮他们威望,设计让部下萨督卡军团联动厄崔迪的对手哈克南家族,将他们灭门。
这是《沙丘》的主要故事线。
《沙丘》这个惨案相当直观地展现了帝国争霸与王权内斗,此外一方面是获知未来的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在推波助澜,另一方面是弗雷曼人这类平民成为历史巨轮下的牺牲品,也成为要撼大树的蚍蜉。
厄崔迪家的幸存者是主角保罗,和他身在姐妹会的母亲杰西卡。
《沙丘2》里,二人在分歧中与弗雷曼人的合作,既有游击作战的斗智斗勇,也有牵涉王权、宗教、神性的此消彼长。
个人放在这样一个背景里高速运转,直至异化,本质上充满寓言意味,也在残酷暴烈中抵达致命的真实。
按理说,观众由《沙丘》盼望「王子复仇记」在续集里铺陈,是再自然不过的轨迹。
事实上,在《沙丘2》最大的篇幅里,保罗也在以君子面相,卧薪尝胆,广施仁德,延续这样的期待。
然而并非历史题材的科幻设定,更变了王子和复仇的定义。
保罗承继母亲姐妹会这一脉的天性,经历过救世主弥赛亚的人选鉴定,又通过生命之水的强化,获得通天的预知技能。
第一部模糊的称王图景,在这一部变得清晰。
弗雷曼人契妮作为他的战友、女友,本是良知层面给予他的参照,二人志同道合的甜蜜,也本是家族复仇与霸权反抗的属性,但正因为权欲的苏生、激增,还有预言带来的放胆为之,哈克南血脉的揭晓,不事争权的王子变成了通过信仰手段俘获大众的领军者,正义复仇变成了权力斗争。
人性不堪一击,在混沌局面中尤其这样,而它必然的腐化,又成了恒定的历史规则,终将复归大于个人的秩序。
维伦纽瓦很爱展现秩序与混乱,以及二者内在的勾连乃至共性。
《宿敌》开篇就有一句,「混乱是尚未解密的秩序」,这是原著小说《双生》的原话,也是维伦纽瓦不少作品的表现逻辑。
《沙丘》系列从美学开始,就先行体现这种秩序。
地表建筑,尤其是各种宫殿与大型工事,越是恢弘,越是工整。
帝王之下的秩序,也在庄严地传递不容分说的肃正。
当中渗透的,是本身划一的服从性甚至奴性。
与此同时,应和电影的史诗特质,每每左右历史进程、改写历史格局的往往是那些并不墨守成规的英雄,以及有意推倒重来的恶徒。
他们作为变数参与进去,引动改变,目标无论是维系还是摧毁,最终都是要抵达新的秩序,归顺于自我意志下的整饬。
其中姐妹会的存在,是沙丘世界独有的观察。
她们竭力通过人类育种计划,生出救世主,催动终极秩序。
预知能力让她们对当世实际苦难不动声色,也让她们对充满自主的身体不再自主,不计代价、不掺人性地推动拯救黎民的大业,大业充满算计,秩序催产更多混乱,这也是创作者对宗教、对霸权充满人情味的警觉。
《宿敌》的最终主题,被维伦纽瓦归结为「生活和学习的时候,如何避免重蹈覆辙」。
如果说《宿敌》是在一体两面里,对潜意识的挑衅式挖掘,《沙丘》系列可谓在一体多面里,呈现人类欲望的外化,人性脆弱的本质,而这一切都深埋在历史的重蹈覆辙中。
《宿敌》电影里,遥远的未来无非是封建制度乃至奴隶制度的疯狂复辟,多方政治、宗教、军事的较量依然凸显权力争夺的黑暗、党同伐异的狭隘、民众摇摆的愚昧、无处可逃的癫狂,人类的贪婪与霸道亘古不变。
越是在雷同性中由此及彼,越是撑大《沙丘》系列透彻的预见性。
这也凸显了收尾的至关重要,当史诗迈向新篇章,却在电影最后迅速拉胯,会把此前问题暴露得更加明显。
保罗明面上的黑化如此仓促跳跃,在缺乏原著细腻铺排的前提下,演员甜茶更难承担让人信服的任务。
两个救世主人选的厮杀,在菲德-罗萨早先亮相的斗兽场比拼映照下,仿佛街头械斗。
保罗突然深情表白契妮,转头说要迎娶公主,加上得胜后跺脚、伸手、邪魅一笑,以及圣母海伦被翻译成「好个『闭嘴』」的台词,可以频繁惹来全场哄笑。
电影本身的宏大感、严肃性瞬间土崩瓦解,反过来又更彰显出文戏相对美学表达的浮浅,万一滑向寻常少年英雄的编排套路,失去内涵深度,又遗落表演深度,可谓极大的浪费。
就像上一部威震八方的沙虫,现在既是坐骑,定然大不如前。
这个关口,维伦纽瓦太需要先在故事的混乱中,找回自己的秩序。
(原载于虹膜公众号)
以下纯为没看过原著的个人呓语,请原著党轻喷。
保罗,字厄崔迪,号穆阿迪布,卡拉丹人也。
父雷托公爵,厄拉科斯之太守,母杰西卡,姐妹会中人也。
保罗少孤,扶母避敌,匿于弗雷曼族间,弗雷曼族善御沙虫驰骋大漠,日行千里。
保罗识一佳丽名契妮,二人私许白首之约,日日以继夜,乘波逐浪,共沐爱河,寻无上之欢。
然保罗父仇未报,又逢家母宣扬,世人皆以其为救世主,望其承大任。
保罗于长者前云:“吾无鸿鹄之志,平生仅冀为父正名,救世非吾本愿,战则生灵涂炭,止战则民生艰困。
”长者叹曰:“汝之天命,亦若命途,不可抗也,唯有三害皆除,汝方得解脱。
”保罗问其三患,答曰:“北疆哈克南,太虚姐妹会,并子之情根为三矣”保罗大惊:“愿闻其详。
”长者大笑,一抚掌,寻一阴凉之地,便与保罗娓娓道来他所预见之事。
一害:王子复仇记关于身为白化病家族首领却被皇帝呼来唤去一事我是弗拉基米尔·哈克南,人称哈克南男爵,咱就和你唠唠咱哈克南家族的不幸与覆灭。
咱哈克南家族生来就很苦,因为咱星球的太阳是黑白的,所以我们所有人都得了白化病,少年即秃顶,从小没见过色彩,那年我第一次去别的星球看见了彩虹小马,给我高兴了一整年。
我平时一去开会,人们就看着我笑:“哈克南,你又长胖了,是不是又泡了一天的澡”,我也不回答,只能排出九个墨色烟花,他们又故意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开始拍黑白电影了”,我睁大眼睛,“你们怎么能这样污人清白!
”这就是哈克南一家悲惨的前半生,还好后面接管了盛产香料的厄拉科斯,家境终于殷实起来,虽然和当地的弗雷曼人偶有冲突,但大部分时间相安无事。
这天我正在厄拉科斯泡澡,突然奉天承命皇帝诏曰,说是让我们搬离厄拉科斯,让给厄崔迪家族。
我说,我这么大一块产业在这里,也不能说说搬就搬啊,但皇命难违,只得搬迁。
过了半年,我正在母星泡澡,皇帝又偷偷派人说愿助我100精兵,再把厄拉科斯打回来。
我:???
您这是在玩我?
当我们在过家家?
皇帝:可不是嘛,谁看见你的大白头不想薅一把啊?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们千辛万苦终于打回厄拉科斯,但没赶尽杀绝厄崔迪家族,人家厄崔迪家的小小子和她的疯母亲就开始撺掇当地人天天打我们的设备,我们哈克南就和以色列似的,看着精兵强将天兵天将,其实武备废弛,战斗力渣渣,我的大侄儿拉班是个大傻子,经常成建制地送人头,还怂得跟条狗似的,而我的二侄子菲德-罗萨,看着聪明,其实也是个二傻子,看着心狠手辣,其实对自己几斤几两没点认知,看到个女孩就凑过去,没想到被姐妹会的人拿捏在手掌之中,小孩开大车,被大车碾过去了。
最后临末了皇帝又坑我一把,皇帝把我们叫到他的临时寝宫,没想到临时寝宫疏于防备被保罗一锅端了,我也就被保罗给抓住端掉,临死前我有一句话要说。
皇帝你xx
关小姐的这张图我还能再用十年如此,除一害。
二害:麦克白一个女性刻板化印象集合体的预言与邪教
接下来请允许我向诸位介绍一个宇宙级别的神秘组织-姐妹会!
它的势力覆盖整个已知宇宙,涉猎业务广泛,从基因改造到高层政策操盘,而这群姐妹会拿什么掌控宇宙的命脉呢?
1.生孩子姐妹会的姑娘年轻时各个赛西施,端庄典雅落落大方精通琴棋书画四艺,为的就是能寻到一大户人家,给他们生个孩子。
2.定娃娃亲这星球的所有大家族,姐妹会都跑过去给人家生孩子,这样她们就把住了宇宙大家族的命脉,对这些孩子她们从小便悉心教导,并安排好媒妁之言,大春你长大后和二凤结婚,屎蛋你要和凤英处对象,掌控了权利的流转,也就把持了宇宙帝国的未来与话语权。
3.写小作文造谣生孩子可以掌控高层,但底层人民咋办呢,就造谣啊,“我看到哈克南今天又打伤了弗雷曼人”,“哈克南天天用纯净水泡澡,还朝饮用水里吐痰”,谎话说一千遍就成了真相,如果有啥需要底层民众做的事情,相信的传说,只要不断复读就可以了。
姐妹会可以算得上是集女性刻板印象于大成的协会,看似厉害的不得了,实际仍是用女性的子宫为武器征服世界,说起来也颇为讽刺。
当然,聪明总被聪明误,说了一千遍一万遍的谣言,一被误导就成了反噬自身的巨浪,自己布下的千年大计,咋就被一个叛徒,和叛徒的孩子搅了局呢?
或许,真有天意?
如此,除二害。
三害:仲夏夜之梦青梅竹马与(真)天降女的的修罗场我是契妮,一个普通的弗雷曼少女。
我遇见了保罗,这个误入沙漠的异星人。
不知为何,我本应拒绝这个陌生灵魂的靠近,但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关心他。
在沙漠的行旅中,我们走到了一起。
我与保罗甜甜蜜蜜,如胶似漆,柳影花阴,颠鸾倒凤,琴瑟和谐,比翼双飞,巫山云雨,相濡以沫,风雨同舟,水乳交融,夫唱妇随,爱如潮水,共度良宵,两情相悦,阴阳调和,举案齐眉,卿卿我我,云朝雨暮,男欢女爱,烟花风月,鱼水之欢,夜月花朝,儿女情长,倚翠偎红,拨云撩雨,干柴烈火,春风一度。
咳,总之就是关系很好。
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我除了自己的全身心之外,再没有什么能献给保罗,而他之后的路很长很长,他会见到很多人很多事,经历困苦诱惑,经历背叛与折磨,出于利益的角度,我或许并不是伴他左右的最佳人选。
这个时候,保罗饮下生命之水中毒倒地,大家将目光投向了我:“做吧,契妮,做你应该做的事情给他解毒。
”一时间我有点小兴奋,小期待,我可是看过古龙金庸梁羽生温瑞安各种武侠小说的,一般要女的给男的解毒,多多少少都要诶嘿一下,虽然我和保罗早就云雨多次,但都是私下为之,如今叫我和保罗当着众信徒的面,这不就算是官宣正宫了嘛,一时间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保罗母:哭,给我哭,把眼泪喂给他。
我:?
这样就够了?
确定不用更劲爆一点的解毒方式吗?
保罗母:音效已经很劲爆了。
就这样,我失去了同保罗走到一起的最后机会,虽然他说会一直爱我,但权衡利弊后,他仍然迎娶了皇帝的女儿。
青梅竹马,永远会被天降打败不是吗?
就像灰原哀最终会战胜毛利兰。
我知道自己是保罗人生中,三害的最后一害,他的情关。
于是我选择离开,与保罗相忘江湖,保罗,当你功成名就之时,我们会再次于这沙丘之上相逢吧?
会的吧?
如此,三害皆除。
暌违三年,曾经让全球科幻迷狂欢的《沙丘》续集终于问世,虽然此前尝试改编沙丘的两位大师佐杜和林奇都几度折戟,但是大家在看到牛蛙在第一部中展现出的无比贴合原著的美学思维以及叙事策略后,基本也一众认定他无疑是唯一能将《沙丘》改编魔咒打破的作者了,因此对于第二部观众们对其的质量并不担心。
事实上《沙丘2》确实也是一部合格的科幻作品,但在第一部花费超长篇幅仅仅为第二部作序的前提下,续作交上的答卷似乎也仅仅只能算是平稳落地,坦白来讲惊喜并不算多。
和首作一样,爆棚的海外口碑中先声夺人的是“年度最cinema电影”。
这一点确实是毋庸置疑的,全片依然优美的像一尊古老的神像,静谧而威严,牛蛙始终不遗余力地建立的仪式感和氛围感就是时刻在教化观众仰望它的姿势。
由于保罗人物阶段的不同,第一部呈现出的气质更像是一座有着洒下的花斑荫的山上神龛中的小神像,而第二部则像是误入一条地下甬道后举着微弱的火把“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后撞见的一尊巨像。
所有在第一部中仅仅是惊鸿一瞥的绮丽景观在续作中皆有了可以将其展露无遗的独立展厅。
“哈克南美学”在第一部中仅仅只有石油泡澡和毒气漂浮两场戏重点展示,但是续作中许多重场戏都是为此而生。
开篇第一幕的弗雷曼人和哈克南人的伏击战从战斗逻辑、动作节奏到光影设计都是一绝,将沙丘星球的类日食自然景观融合进视觉元素并利用到极致,又分别通过几组镜头展示哈克南飞船、沙丘和人类之间的体积悬殊,虽然仅仅是一场十余人参与的伏击战,压迫感和紧张感却达到了极致。
哈克南家族为准男爵庆生举办决斗会的戏则是像一段哈克南美学概念宣传片,像silo中的筒仓一般的看台,黑光太阳的普照下虽然是光天化日但是室外的色彩却只辨黑白,空中燃放的黑白烟花如同水墨扎染般晕染开来(有点像七肢桶文字)。
同时值得一提的是牛蛙对奥斯汀巴特勒的选择居然意外的适配度很高,看过他的其它作品后对他的印象一直是很油腻,牛蛙一套剃头+冷白皮处理直接零反扑去油成功,原来哈克南才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与此同时,相对于着重展现太空歌剧皇室宫斗的第一部,第二部将几乎所有重场戏都设置为战争场面,向科幻史诗更进了一步。
前期口碑出炉后很多观众称《沙丘2》为这个时代的《帝国反击战》确实也是不无道理,保罗第一次加入契妮的敢死队突袭哈克南的香料采集部队的一场戏确实和其有着相似性(当然众所周知卢卡斯其实是师承赫伯特)。
但是牛蛙在试听表现力上更为恢弘,弗雷曼人靠步兵作战击毁哈克南家族的开采机和扑翼机,牛蛙除了着重展示他们的战略部署以增强这场戏的震撼力与可信度以外,几处动作细节作为节奏锚点也着实巧妙。
首先是保罗和契妮在地面战拼刺刀后清理干净了采集机旁的哈克南步兵后,一行人爬进采集机的履带空隙处准备来到机甲的另一侧展开地对空战斗,这里作为紧张动作场面的一个过场戏但是既没有让节奏松散下来,战斗逻辑也被融合在其中。
来到另一侧后契妮和保罗又需要在躲避扑翼机扫射的情况下为手炮装填弹药,角色靠与有规律运动的扇叶状物体的互动形成动作语言的戏在类型片中屡见不鲜,牛蛙也深谙这一点,于是他利用相同的机械景观书写了新的奇观。
在契妮击中扑翼机后,她立刻放下手炮向相邻的扇叶下的保罗跑去回合,此时镜头却拉远,让两人分居画面两侧,在二人相会时远景处的扑翼机方才坠毁,二人被巨大的爆炸声笼罩,坠机的“绚烂烟火”成了一道别致的风景线,弗雷曼式的浪漫瞬间跃然纸上。
另一场弗雷曼人潜伏在沙地之下埋伏走私船的动作戏也十分精彩。
利用呼吸管潜伏的战斗逻辑本来是属于水兵的,但是移植在弗雷曼人身上居然出奇的合适,呼吸管出现在他们身上有一种生物科技的既视感。
破土而出飞奔向目标执行突袭的场面则是张力拉满,所谓动若脱兔,弗雷曼人究竟为何可以成为沙漠的主宰者捍卫自留地如此之久,并不需要任何文戏的冗长解释,全部是依靠这些动作设计细节诠释给观众的。
当然同样值得佩服的还有汉斯季默的配乐,都说汉斯季默行活配乐已有多年,但是在《沙丘2》里确实是大号上线实力回春,平心而论,《沙丘2》的成果应该是牛蛙和季默平分秋色的。
第一部里具有宗教色彩的吟唱式配乐当年成为了短视频热梗,而季默在第二部里并没有只单一的依靠这一种单一的主旋律创作,在哈克南家族和弗雷曼人的两条主干脉络中的不同场面与情节的配乐仍然做出了各具特色的区分度。
大银幕的视听艺术想要造就临场感和沉浸感视与听本就应该是分庭抗礼的,可以说《沙丘2》中配乐与画面的融合度确实是令人叹为观止的。
当然在此之外就也必须谈到本作和前作同样的短板,也就是叙事与文本层面的薄弱。
第二部需要完成的剧作环节其实相对简单,就是保罗从落难王子向哈姆雷特的转变,再由为了家族复仇的热血少年转变为贪恋权力的恶龙,是非常常见的人物弧光,但是本片的执行却差强人意。
首先是保罗在弗雷曼人中建立起自己可以胜任领导者的身份的过程并不可信。
影片给出的理由主要有两部分,一部分是他快速习得了弗雷曼人的诸多战斗技能,另一部分是经过沙虫尿液的渡劫筛选后意识到自己就是圣体本身。
因此显而易见的是这里欠缺着一个热血少年向领导者成长的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他的领导才能与智慧,这一部分在两部沙丘中都是无处可寻的。
保罗超乎常人的发挥都来自于香料对其的加持与预知未来超能力的外挂,他自身主动向一位合格的领袖迈进的努力是不存在的。
都说《沙丘》系列是反弥赛亚巨著,而弥赛亚本亚对于教会成员的俘获其实主要来自于其思想的传播与教化,而非片中这些外化为奇观的技能,没有这一点对于保罗救世主身份的佐证在可信度上是大打折扣的。
不过本片十分显著的一点是其实本片确实是不注重建立现实逻辑的,甚至情感逻辑也是薄弱的,所有人物的动机建立几乎都依靠信仰,完全是凭借硬设定和十分抽象的概念诠释情节。
这样做的优点在于可以更好地表现原著中浓厚的宗教色彩,同时全员靠信仰驱使的A级大片在当下是无迹可寻的,这样大胆的尝试也是建立《沙丘》电影系列独特气质的一块拼图。
而缺点则是更为凸显,斯第尔格的角色在大部分观众看来依然是丑角,本质就在于对于当代观众而言这类神棍式的解释逻辑是难以带入的,似乎也是值得怀疑为一种逃避常规写作逻辑的偷懒行为。
另一个因为单一的信仰驱动逻辑被牺牲的就是演员的表演空间,《沙丘2》之后更多人诟病起了甜茶的表演实力,认为他对人物转变的诠释不足。
但实际上不依靠任何一场可以外化为表演场景的戏推进人物的转变,演员究竟能在这其中发挥多大力挽狂澜的作用其实也是值得怀疑的。
就拿第三幕之前保罗成为恶龙的这个转折点来说,起初保罗不愿意前往南方的核心原因是他看到了未来的场景,自己到达南方会带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灾难,因而在弗雷曼人提出大军向南的建议后他第一时间拒绝了,契妮的劝说也没有效果。
当观众正在期待最终到底是怎样关键的元素导致了保罗踏上了成为独裁者的道路时,他忽然开始了一场灵修,短暂通灵之后他二话不说之后直接接受了应该回南天的决议,这就显得十分头重脚轻。
除了保罗成长路线的难以理解之外,本片最被诟病的还有其中女性角色都塑造,以及她们之间关系的刻画。
契妮即便集高强武艺于一身,却依然对于城里来的美少年施舍的爱迷恋到难以自拔(虽然表演效果是两回事);圣母已经成为了绝对先知的存在,洞悉了这片土地上一切的阴谋,但她获得这些加成的逻辑却是“母凭子贵”(保罗和妹妹都是);皮尤的公主则是王朝战争片中最常见的落难小白花,蕾雅赛杜的贝杰则是更加典中典的万物皆可美人计,一言不合物化自己的形象。
契妮与圣母明明已经在各自领域成为翘楚,却还要为了保罗这位男宝宫斗雌竞,最终电影的情绪落点,所谓的“覆灭时刻”也是另一场雌竞,都让人感到十分出戏和尴尬。
如果再想到弗雷曼人这群全民皆兵,而且是皆精兵的原住民,既有驾驭沙漠之神的能力,又对宇宙中最珍贵的资源所在地了如指掌,却依然难逃被落难白男王子领导,不得不对其俯首称臣的窠臼的话,牛蛙的白男中心主义确实也是在创作中占了上风。
当然或许相较于原著更加腐朽陈旧的人设,电影版的处理已经顾及了当下的价值观念,可是余毒尚存,并且依然抢眼。
文艺作品是当下性的艺术,所有的作者选择在某个时段创作某部作品,一定(注意是一定)是为了与其当下的某种元素、风潮、社会群体、时代趋势相合的,因而这一点剧作上的硬伤短板是不容忽视的。
牛蛙或许并没有主观意愿上物化刻板化女性角色的意图,恰如含女量为0的《飞驰人生2》被调侃“赛车是韩寒的女主角”一般,沙虫才是牛蛙的女主角,在他的前作中也并没有对弱势群体冒犯的痕迹,可是如果意欲制作出这个时代最宏伟的科幻史诗的作者所谓的“大格局”就是抛弃自己不了解、不擅长的元素后自说自话,那想必也是无法成就杰作的。
同时在剧作层面相较于第一部,设定铺陈的方面是弱于第一部的。
原著长篇累牍的解释性语言被牛蛙浓缩进第一部的视觉元素中,删繁就简,并没有依靠大量文戏来解释世界观。
而第二部中几乎所有新出现的元素都是依靠对白介绍的,弗雷曼人聚集地的药水、蓄水池以及信仰细则都是在无穷无尽的对话中讲出的。
新出现的皇帝及其势力更是絮絮叨叨,皮尤和她的贝杰姐妹会教母充当点读机,不止不休地大声密谋着帝国的阴谋。
由此带来的问题是被语言扁平化处理的信息在后续需要发挥作用时,一旦这把契诃夫之枪不够响,它呈现出的拉跨之感是更强的。
比如皮尤和教母苦大仇深地讨论一番后得出的结论确实皇帝根本没得救,必须死,结局也是坐以待毙,就显得非常故弄玄虚、莫名其妙,令人大失所望。
感情戏和动作戏作为新兴cp维维诺诺共同的短板在《沙丘2》中也暴露无遗。
《黑暗骑士崛起》的第三幕群斗在后来的拉片中被发现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群演们都在尬演,牛蛙可能也是鉴于这一点,在《沙丘2》第三幕中的两军冲锋戏的场面展示时选择了戛然而止,可是分别位于片中一二三幕定场位置的三场小规模动作戏的失败却依然扎眼。
保罗开篇和哈克南飞行兵的遭遇战动作戏拍的实在是糟糕,无论是设计感还是力度感都太差,在如此恢弘瑰丽的场面之后衔接这样一场展示具象战斗细节的戏着实令人痛心,因此大概也可以理解为什么牛蛙在《边境杀手》中只采用枪战戏了。
生日角斗场的动作戏也是同样的道理,巴特勒饰演的反派无论是首次出场还是过场戏的表现都尽显阴森狡黠,展开角斗时镜头跟随着他性感的背影走进黑日当空的三角形角斗场,到此为止氛围一直都稳打稳扎,可是一出手就完全泄气了。
小学生课间打闹级别的武斗让人除了一声长叹以外不知还能如何是好。
尤其是这里还有一个奴隶并没有被喂下毒药以及准男爵摘下防护罩的反转设置,战后准男爵还就此事一本正经的质问叔叔,更显得荒唐,危机建立的失败严重拖累了人物高光时刻的张力,也大大削弱了人物魅力。
因此带来的连锁反应是第三幕最重要的准男爵和保罗的决斗无论是仪式感还是紧张感都被减弱了,完全没有两位即将即位的王者为庞大的宇宙帝国的执掌权博弈的庄严感。
这场戏本身虽然在前半部分尚能达到动作戏的几个水准,可惜也是支棱不过三秒,二人迅速进入到了拼刺刀动作戏最套路的压刀环节,可是更加尴尬的是牛蛙为保罗最后的制胜之法的设计却又是低于平均水准的。
保罗拔下腹部插着的匕首反刺了男爵,首先这个动作有多繁琐有多明显自不必说,其次脱力残血的保罗仅靠一只手臂却抵挡住了全胜状态的男爵刺向他颈部的匕首,无论是怎么想都很不合理。
同时关于动作场面,另一处让人颇感失望的处理还有哥尼哈莱克的复仇。
哥尼这角色出现在这部电影中全部的作用就是跟随保罗登堂入室后完成对野兽拉班的复仇,可是这场戏的碍于导演功力的不足也被敷衍了事。
两人经过毫无力道的两回合过招后拉班被光速封喉,哥尼带领弗雷曼人截住拉班飞机的定场戏仪式感同样顷刻间破碎。
感情戏方面的失败除了原作本身书写的套路与单薄没有为电影提供良好的改编土壤以外,牛蛙尝试融入当下主流话语逻辑的改动策略和选角方案也促使了其的失败。
甜茶的母零气质让保罗前期的护妻霸总形象完全没有建立起来(演技平平也是因素之一),赞达亚的强悍气质则是完全不像一个需要被爱的女性,两个人的关系在一二幕戏书写失败,结局时保罗突然从恋爱脑转变为“事业脑”将皮尤娶为正妻带给观众的震撼性就来得不够有冲击力,也不足以凸显保罗的黑化烈度。
本片的结尾落在赞达亚离开保罗,召唤沙虫准备踏上自己的末路狂花,那么感情的破裂这一点作为她的人设反转的导火索显然也缺乏说服力。
“年度最cinema”的名号给予本片确实是不由分说的,《沙丘》系列是本时代最能诠释“电影是造梦艺术”的电影作品也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梦也不应仅仅局限于震慑人心的视听元素,与时俱进的剧作和扎实的文本如果能在此基础上增进表达,让作品成为更加立体的艺术,这或许才是光影艺术发展至今应当尝试迈出的步伐。
我已经不知道我上一次在电影院吃爆米花是什么时候了,但考虑到沙丘1确实是我近些年来最好的大荧幕观影体验(我承认我之前确实不怎么去电影院好吧),昨天晚上油然而生出了吃着爆米花看2的冲动,我也确实这么做了,电影也确实没有让我失望。
它的友邻评分也相应的并不出我所料,我关注的影迷/迷影友邻基本上如同两年多前一样几乎统一给这玩意打了低分。
这些友邻老师们大部分在之前柜子老师那篇精彩的“杂谈 | 严肃电影神话与性别政治:谈第96届奥斯卡与《芭比》提名争议” (https://www.douban.com/note/859870702/?_i=00794687uqaox5)引发争议时支持柜子老师的观点,大多注重电影作为艺术形式的生活感,内容的多义性和语气的辩证性,反对视听中心主义和僵硬单一的表达,重视电影的意识形态功能,虽然肯定会有老师对被贴这个标签不满,这个标签也必然不准确,但为了表述方便和满足我的贴标签爱好,我姑且笼统的用“左翼/新左翼(?
)”(后面就统称新左翼了,虽然这个词被用来做负面帽子扣在老师们头上了但是还是有些准确)这一词概括这一审美立场。
我在大部分情况下同意这些审美取向,在我时间不长程度不深的观影过程中,老师们给我在审美上,理论上和表达上的启发是巨大的,我认为用“新左翼”概括我的审美立场,把我一分为二的粗暴划分进这一阵营,也是说得通的。
我完全理解并支持友邻老师们的观点,《沙丘2》确实不能够满足所有人的审美标准。
它僵硬缺乏动态的环境/影像严重的缺乏动态,细节和生命力(而1中这样的细节俯拾皆是),缺乏对人物与情节的合理化和真实化在逻辑上和情感上的铺垫塑造,同时充斥着除了震耳朵和制造“威压”之外更多起破坏气氛作用的配乐。
它可以被非常容易的(且并不错误的)解读为一部反映好莱坞最堕落形式的迫真大片,痴迷于投机取巧的运用巨物和仅具备表层情绪内涵和符号意义的“高光场面”。
总而言之,是前述“左翼审美”所最厌恶的刻奇电影。
(当然不一定所有老师都认同用这个词来解释自己讨厌这部电影的原因,我只是概括地说) 因为这种理解而厌恶这部电影无疑有极其充分的理由,我也不准备反驳老师们的观点,我想要做的更多是在此种观点之外提供一种alternate的,或许可能被忽视的审美视角。
《沙丘2》无疑是极端刻奇的电影,但我认为它的美学立场不局限于简单的“刻奇”概念之内,而是在很大程度上通过剥削/穷尽刻奇这一极具剥削性的审美思路而超越了它表层的“刻奇”。
这里我们拿我认知中另外两位刻奇电影的高手为例:诺兰试图把他的电影包装的“烧脑”,”有深度”,但我们都知道他电影实际的卖点不在“深度”,也不在“解谜过程”,而只在这些形容词所提供的符号价值给观众带来的诱惑力。
(《记忆碎片》和《盗梦空间》可能略好一些,但《 骑士》无疑是其中最令人厌恶的范本)卡拉克斯虽然比诺兰好上不少(至少对我来说,我们文艺逼还是有点吃这套的),但他的电影所做的也更多是堆砌好的影象片段而非提供连贯的,段和段之间情绪和主题上紧密耦合的作品。
我们现在说回《沙丘2》。
比较一下的话,它在哪些地方超越了它刻奇界的前辈就颇为明显了。
和令人厌憎的《黑暗骑士》一样,它为了卖点(深刻/奇观)的呈现极大牺牲了叙事节奏,影像动态和人物塑造的完整性(想想《黑暗骑士》里哈维黑化之后混账至极的叙事节奏和人物塑造,我就不举别的例子了,有些不适,《沙丘2》后半段莫名其妙的胜利在这方面也差不太多,真不想举例子了),但与之不同的是,它不再用“理性”和用逻辑拆解“内涵”的可能性包装自己,而一切确实庄严而美丽的影像和奇观的僵硬,庞大,阴沉和滞重(哥尼用反重力装置落地那段尤其值得一提,太具有想象力)都以直接不掩饰的情感链接严格指向它的宿命论内核(在这里甚至茶老师僵硬的表演也很好的服务了这种灰暗绝望的世界观,这个意义上来说选角相当高雅)。
它的表现形式不暗示任何藏而未显亟待解读的“意义”,而“朴实”的将全部注意力投向对“奇观”,“大场面”的忠实呈现,将其中所体现的崇高/sublime(我只是想用这个词)极具效率的全部转换为情感价值(我们会说是“震撼”的),从而在影像逻辑上直接“呈现”对电影/原著宿命论的悲观主义的价值观的直接感知。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的刻奇仅限于形式上粗暴的呈现手段,而在内容/情感(在这里两者是同一的)上始终采取了紧致而坚定的表达,而实际上可以说超越了形式上的刻奇。
nwr的《唯神能恕》的思路或许可以与《沙丘2》形成对照。
同样通过让高度形式主义的美学体系时刻与残暴,丑恶,空洞的世界观紧密相连消解了影像风格可能具备的刻奇成分,《唯神能恕》的精神分析内核作为一种工具理性对直接情感链接的入侵,还是难以避免的消解了拒绝这样理性解读所带来的紧凑的戏剧张力。
(反观沙丘2为了表达这种拒斥对保罗转变过程的有意模糊)当然,能否进入《唯神能恕》的情感框架也是因人而异的事,但在表现逻辑上《沙丘2》无疑更为纯粹。
实际上,我们可以说《沙丘2》是尼采意义上美妙的希腊悲剧,在形式上采取阿波罗式的极端的造型艺术取向,将重心放在对“场面”的建构,对“与无法完全理解的日常现实性相对立的状态的完满性”的展现。
而这一形式最终指向的是内容上狄奥尼索斯式的极端的混沌而悲观主义的世界观。
有这一内容和形式的链接作为基础,它在节奏上,人物上,环境上的缺陷也自然一定程度上都可以理解成为某种尽可能呈现主旨所必要的牺牲和缺憾(有人会说《俄狄浦斯王》后半段中的俄狄浦斯太蠢吗?
)。
当然,不得不说的是,这种表达方式也注定了《沙丘2》(可能也包括1)注定更能够满足了解原著主旨的观众(事实上,维伦纽瓦在篇幅极大受限的情况下对原著删繁就简,只保留情感主干的处理也无疑是值得赞扬的),对原著不了解的观众可能只能够捕捉它呈现中刻奇的成分,但我认为如此取舍也是可以理解的。
进一步说,这种对“拟真”,对表现逻辑coherence的有意摈弃可能并非为呈现形式而做出的必要牺牲,更是一种有意识的审美选择,可以说继承的是尼采对欧里庇得斯式“拟真”,力图运用戏剧再现真实生活的审美取向的鄙夷,相比《阿拉伯的劳伦斯》或《阿凡达》这样post-colonialism意义上主题类似的史诗片,或者它自身的前作,《沙丘2》无疑不主张,甚至有意的鄙夷对现实世界的再现,而专心致志的致力于对作品核心概念的表达。
这一方面是表达保罗“神性”的客观需要,一方面也可以是一种明确的美学选择。
在后斯皮尔伯格时代愈发沉迷于对现实庸俗拙劣模仿的好莱坞,《沙丘2》的审美思路可能并不独特,但在我看来值得鼓励。
《沙丘2》这一类电影导向的可能是一种相对独立的电影本体论(我理论基础不行我瞎说的)。
相对于巴赞式的“反戏剧”,反建构而“记录无限的运动”(朗西埃语)的美学倾向,《沙丘2》更多是一种“超戏剧”,其ethos在于运用更多元综合的视听和表现媒介将戏剧的运作逻辑电影化。
(这个意义上可能继承的是德莱叶的传统,考虑到我很讨厌德莱叶,或者可以说是德莱叶没有做到的事)。
当然,《沙丘2》也确实存在几个值得批评的点,首先是电影对配乐过于单一死板缺乏情感表达多义空间的运用,这确实造成了颇大的负面影响,但我更倾向于将它解读为是在为不熟悉原著的观众考虑,时时刻刻提醒着电影所呈现的并非伟大光荣正确的复仇故事(可能有更好的方法,但这种处理我也理解)。
要是没有配乐的引导,观众恐怕有把弗雷曼人山呼万岁的场面解读成对保罗单义的颂扬和英雄崇拜,那大概还是要更糟糕一些。
对保罗幻觉笨拙而冗赘的呈现也是电影难以忽略的减分项,在“造型艺术”无从下手的场域,维伦纽瓦的表现确实是疲软的。
尽管电影中的女性角色无疑都是能动的,鲜活的,甚至大多比男性角色更清醒强大,对姐妹会的他者化处理也确实存在值得批评之处。
它尽管拆解了authoritarian领袖的内在运行逻辑,其对作为个体的普通人的极端忽略,自上而下的政治寓言叙述方式和配乐粗暴情感导向对观众主体性的不尊重暗含的fxs倾向也值得批评。
总的来说,“新左翼”审美对《沙丘2》中刻奇成分或许,我是说或许过于片面的解读(当然可能也只是一种审美倾向压倒了另一种,我不指向具体的人,但我相信总有老师忽视了些什么)和老白男审美对芭比“缺乏视听表现”,“政治符号化”的批判在或许也存在一些接近之处,能够体现一些或许可以有所转变的偏见(我当然不是说我自己是不抱偏见的完人)。
深刻,敏锐的洞见和单义的解读逻辑(它的罪过可能只略轻于单义的表现逻辑吧)大约并不矛盾,对“身体性”的强调和有时难以掩盖的禁欲主义倾向也确实存在一些内在矛盾(随口说的)。
必须重申的是,我不否认这部电影确实存在fxs化审美的倾向,我也支持从这个角度对电影的意识形态批判,它们是必要的和合理的。
我所追求的更多是在片面的美学领域内提供我对这部电影的解读和思路(有fxs倾向的电影大概也不是没有理由存在,虽然批判和警惕是必须的)。
享受这部制造了很多很好很霸很劲的奇观的电影,同时反对它内部的某些倾向,也实在是可行的。
我不否认对于不吃它的形式表达逻辑的观众来说,这实在是一部糟糕的电影,但对我这样无可救药的巨物/大场面爱好者来说,它在浅层次和深层次的审美体验上都是令人满意的。
看看日历其实还没回过神来已经2024年3月了,原来距离2021年10月的第一部《沙丘》已经过去了将近3年,对于这样一部前作获得诸多好评、票房也不错的大片来说,它的续篇没有很急着端上来,反倒似乎还延期了一次,足以见得不论是华纳还是导演维伦纽瓦都在这部续篇中有了更充足的底气和信心,同时创作上也更加精益求精。
经过疫情的几年,电影行业受到的冲击不说动骨至少也伤筋了——第一部《沙丘》甚至是在影院和HBO MAX同时登陆的,可想而知大家的观影习惯在这几年有了多大的改变。
我自己本人也是一样,以前真的特别积极地想要了解每个周末电影院都上了哪些电影,办理各种会员每个月盘算看多少部才能最赚,能看影院就绝不看电视,甚至能看胶片就绝不看数字版,可以说是铁杆影院型影迷了;到现在,我已经变成所有的在线平台会员一个不落,看到有线上版本的就想着懒得出门。
于是在这个情势下,坚持自己的创作风格、坚持为大银幕打造视觉听觉双重享受的导演则更加难能可贵,去年有诺兰的《奥本海默》,今年最大的期待莫过于这部《沙丘2》了。
说到这两位导演,确实称得上是好莱坞中生代导演的中流砥柱。
“维维诺诺”也并非浪得虚名!
维伦纽瓦是从加拿大本土的独立影像开始慢慢成长起来的,可以说是在一部部探索的情况中逐渐树立自己的美学风格。
如果说前几年的《降临》《银翼杀手2049》中把视觉、哲学的融合巧妙地传达给观众,并借此收获了关注与肯定的话,那么电影《沙丘》系列则是时候让他收获“大师”头衔了。
《沙丘2》中,维纶纽瓦的电影美学在足够的预算、充足的制作时间之下采用了大量的实景搭建与实景拍摄技术,灵活运用了诸如银幕画幅变化等技术,从而凸显这种“看不见的特效”,打造出一种更加震撼的逼真性。
如体现飞船本身的庞大和宇宙的浩瀚时巧妙的剪辑就胜过了无数印象中CG的镜头。
结尾沙虫骑兵与帝国军团的对战,也让人觉得这就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而且相比前作,《沙丘2》全程都是IMAX摄像机拍摄的。
我这次也特地挑了70MM的放映场次,视听方面真是相当震撼绝无夸张。
如果今年上半年你只决定去看一部大片的话,那《沙丘2》一定会是最值回票价的一场。
就像几年前看第一部时的心情一样,不论何时来回顾这部“公认最难拍的故事”,都会觉得维纶纽瓦能够接下这一系列的改编属实需要莫大的勇气。
影史曾经也有过不少对小说《沙丘》的影像化创作,结果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差强人意。
毕竟厄拉科斯星球上的一切对于观众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概念,从人际关系,到自然景观,再到围绕“香料”展开的一切矛盾和冲突等等,都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畴。
在第一部中,维伦纽瓦化繁为简地用观众便于理解的方式在引子中就把故事介绍清楚了,还很巧妙的抹去了时代印记,赋予了它更多的普适性。
赫伯特的原著小说写于美苏冷战时期,里面正反两派厄崔迪家族和哈克南家族互相制衡、抢夺资源,甚至不惜大开杀戒等种种设定就正是当时这两个超级大国的缩影。
而正反两派的关系并不是同在掠夺一份资源那么简单,比如他们的两位首领是同为表亲和宿敌的关系。
双方作为对珍贵资源“香料”都有迫切需要的“入侵者”,对厄拉科斯星球及弗雷曼人采用了截然不同的战术——一个是融入、结合、潜移默化,另一个则是暴力、侵害、强取豪夺,可以说是好坏“显而易见”。
同时,他们又受到更高一级的宇宙帝国的控制,表面上的不合其实都是为了这个神秘的帝国做棋子罢了,所以两边在一场大战中灰飞烟灭之后最终宝贵的物质资源归谁所有则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不仅是弗雷曼人的命运,而是这个星球上所有人的命运都被压到极限,且急需一个释放点——于是到了第二部中,故事就集中在保罗这个救世主的心境变化上。
在不做过多剧透的情况下,其实抛开未来的设定、科幻的外衣,故事本身是一个非常古典的戏剧结构,一切都归于血缘的纠缠,本想成为普通原住民一员的保罗被迫拿起匕首成为了帝国的“哈姆雷特”。
影片中采用了非常多的片段来展现保罗是如何从一个外来的陌生普通人、成为神坛上的天降救世主的。
浩浩汤汤的人群拥护着一个人,把他奉为神明,这或许对于处于现代文明的观众来说并不“聪明”,但是这也是《沙丘》原著映射的文本之一。
冷战背景下,普通民众在超级大国的制衡之下出路又在哪儿?
历史上许多推动变革的运动并没有强大的理论来扶持,所谓的救世主如果不是保罗,或许也可以是别人——所以此刻保罗内心的纠结显得多么脆弱,他本就没有选择,他只能拿起那把锋利的匕首。
这便是宿命的推动,而在命运面前,个人的得失甚至情爱,又该何去何从?
《沙丘2》终将告诉你答案。
如果说一定要简化成一句话来表达《沙丘2》需要在影院观赏的迫切行,那么就是它的最后一场大战吧,期待两个多小时不会让希望落空,第一部壮观却野蛮神秘的沙虫,这一次经过驯化后成为了战斗的一部分,从沙中探出的瞬间实在过于震撼,这一段无论如何用文字形容都是失真的。
宏伟残酷的战争场面,配合故事悲壮的收尾,保罗已经从第一部懵懂的孩子,成为了复仇的王子,希望下一部还能继续拍下去,非常期待这一系列成为又一部传奇的经典。
在经典好莱坞鼎盛时期的20世纪30-50年代,美国电影工业的半壁江山是由来自世界各国的外国电影人撑起的。
弗里茨·朗、比利·怀尔德、刘别谦、道格拉斯·瑟克、迈克尔·柯蒂斯、奥托·普莱明格这些从欧洲流亡到美国的电影人奠定了那个时期好莱坞主流电影的风格基础,甚至连让·雷诺阿,马克斯·奥菲尔斯这样醉心于艺术表达的导演都会在二战期间碾转来到好莱坞一展身手。
我们甚至可以这样下结论:没有好莱坞这座熔炉一般的电影工厂以前所未有的文化开放态度将世界各地的电影精英(导演、演员和技术人员)招致麾下,它无法在那黄金时期的三十年间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力。
但时过境迁,来到了21世纪,好莱坞却逐渐倒退回为一个保守刻板的英语文化沉降层,除了世纪初来到好莱坞闯荡的“墨西哥三杰”阿方索·卡隆、吉尔莫·德尔·托罗、亚历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多给沉闷的商业电影制作带来过一些新鲜气息,最近十几年来,来自非英语文化的导演寥若晨星。
而两部《沙丘》的上映,以及它们在商业和口碑上获得的好评,将丹尼·维伦纽瓦在《银翼杀手2049》之后再次推到聚光灯下:人们意识到,他是时下好莱坞电影工业中最成功的外籍导演。
维纶纽瓦出生在加拿大魁北克省距离蒙特利尔两个小时车程的一个名叫Gentilly的小村庄,作为法语为母语的加拿大魁北克人,他是来到了位于蒙特利尔的魁北克大学分校学习电影制作时,才开始锻炼自己使用英语的能力。
在2000年代,他与让-马克·瓦雷和德尼·科泰被视为加拿大法语电影三位最让人瞩目的“明日之星”,而他则是这三位导演中最灵活多变,同时又能充分适应商业电影运作机制的导演:他在魁北克时期拍摄的《理工学院》《焦土之城》是那几年北美独立艺术电影的顶流,而加入好莱坞以后的《囚徒》《降临》又是美国中等成本类型电影的杰作。
而《边境杀手》更是在专业人士中被赞不绝口,被认为是三十年来最出色的美国警匪电影。
不少独立电影人跻身美国主流电影工业后,会被迅速同化——最明显的例子是,当具有华裔背景的赵婷转而拍摄超级英雄电影《永恒族》时,她在先前作品如《哥哥为我唱的歌》和《骑士》中强烈的个人风格特点完全消失殆尽。
相比起来,维伦纽瓦则是异数之中的异数,在电影题材和形式的选取上“身段柔软”超级灵活之外,他的影片始终带着内核清冷视觉出挑的魁北克电影底色,这一点无论是在独立制作的《囚徒》《边境杀手》,还是投资过亿美金的《银翼杀手2049》中,都表露无疑。
而《沙丘》两部曲则是这一特点的最新明证。
受到最近二十年超级英雄电影的风气影响,好莱坞大制作商业电影呈现出一种马戏表演式的低智倾向:银幕上的人物停下来只为交代连环画式的过场剧情,动起来则满银幕四处杂耍式的横冲直撞血肉飞舞,以让观众感官疲惫到极致的不停歇动作节奏去填充空洞的内在表意和外在形式。
但两集《沙丘》的开场却与所有这些超英电影科幻电影背道而驰:它并不以剧情和动作感官刺激作为噱头来勾住观众的“注意力”,而是用色调渲染为主、气势大气磅礴、但互相之间又缺乏明确联系的静态和慢镜画面,与近乎抽象带着现代作曲风格的音乐搭配,组成情绪化的视听集合体,配以诗化语言的旁白,构筑整体电影化情境,将观众置于其中。
这样的开场方式在好莱坞商业巨片中几乎是孤例。
它透露出维伦纽瓦在独特的美学观念:电影不仅是一连串相互勾连的剧情交代和由此触发的激烈动作碰撞,它更是一股连贯的内在情绪的外化体现。
要完成这样的银幕展现,仅仅靠“讲好一个故事”的诉求是完全不够的,它需要的是跳过线性的故事框架,用电影化的手段去呈现人物内心的能力。
这种美学选择对于很多中小成本的艺术影院电影并非难事,但把它应用在一部制作成本接近两亿美金的超大制作之中,需要的就是导演的胆识、自信和电影美学素养。
如是主导思路直接改变的是呈现人物个性与情绪的方式。
我们在《沙丘》中看不到人物之间进行程式化的插科打诨对话,也没有莎士比亚式带着强烈戏剧性的激烈争执。
取而代之的是简练有力的一两个动作,眼神交换,与宏大壮观远景相对称的面孔特写和逆光中的身体剪影。
人物的行动本身也变得沉默冷峻,静态张力十足:我们都记得在《沙丘》第一集的冷兵器交战场面中,萨杜卡武士无声从天而降的段落,它远比通常好莱坞动作巨制中大呼小叫喊声震天的战斗场面更具有冷暴力的冲击力。
在《沙丘2》中,这样沉默的能量几乎以一种片段反高潮的方式出现,很多事件的发生、发展、高潮和结局都被抽去了某些关键的部分,或者被用诗化的电影语言一带而过,但随之而产生的情绪化感染力却将影片带到了新的高度。
维伦纽瓦在保证叙事大结构忠实于原著的前提下,在微观叙事中不断进行这种为视听表现而服务的跳跃:比如用主角保罗的充满预示性的梦境联结不同的场景转换;在刻画反面角色如菲德-罗萨·哈克南时,几乎不对他的行动动机做任何明确有连续性的交代,直接以他战斗的动作和面部特写取代了剧情化的叙述;而保罗喝下“生命之水”的段落前因后果也都以诗意化的镜头语言省略带过,而直接展现事件对他的人格巨烈转变而产生的决定性影响。
在叙事本身充满跳跃的同时,维伦纽瓦却对视觉效果的呈现精益求精,这不仅仅体现在美术设计和特效产生的独树一帜视觉效果,更在于他对色调质感的把控追求:比如,所有“甜茶”和赞达亚在沙漠中的情感戏不但是在约旦沙漠中实拍,而且都在每天黄昏的“黄金一小时”中抓拍完成。
按理说,投资如此之高的《沙丘2》通过后期特效制作模拟日光效果易如反掌,但维伦纽瓦追求的是自然光线的视觉质感带来的情绪化效果提升,为此,他不惜把两位主演和拍摄团队调动到约旦沙漠之中去等候每天黄昏的那一个小时。
《沙丘》的文学原著之所以可以于六十年代在西方众多的奇幻/科幻小说中脱颖而出,其对现实世界的指涉是很重要的原因:比如为争夺资源而产生的国家战争(“香料”实质上是对于石油的指代)和伊斯兰文化在二战后因为坐拥资源而产生的地位变化。
但维伦纽瓦并未在剧情叙事中过分渲染这一点,他把对于原著涉及社会政治层面的理解也转化为了视觉体验:《沙丘1》的场景设计和人物服饰就让人联想起了百年前的“法西斯主义”美学,而《沙丘2》巨大的宫殿和斗兽场的设计灵感几乎直接来自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德国建筑照片史料。
而两集《沙丘》在展现宇宙奇观和星际飞行的段落不止一次地让人回想起库布里克的《太空漫游2001》——苏珊·桑塔格曾经评论库布里克的这部太空神曲具有一种隐含的“法西斯主义美学”。
所有这些都把维伦纽瓦的《沙丘》暗中引向了一个未在电影文本中做充分表达的潜在母题:人类对于资源的反复争夺,会将他们引向权力的阴暗面。
它正是为结尾保罗的“黑化”超越于具体剧情之外的感性起因。
当然,电影本身也是一个此消彼长的整体。
为视听体验留足空间,带来的便是对叙事的牺牲。
如果说《沙丘1》还有一个完整连贯的阴谋、杀戮和幸存的故事线,那么《沙丘2》则在故事层面上演化为不同情节碎片互相拼接的缝合体。
作为观众的我们在爱情、驯服沙虫、沙漠冲突、姐妹会、生命之水等等分支情节之间来回跳跃,然后突然推进至对于仇敌的报复决战。
从剧作的角度看,它缺乏一个能够自始至终吸引观众的连贯动机,而一些细节的处理也让人感觉虎头蛇尾。
比如姐妹会与主线情节之间的关键联系究竟是什么?
沙虫除了充当被呼叫的“出租车”之外是否还有更重要的意义?
隆重出场的菲德-罗萨·哈克南摆足了pose,最后却在一场没什么必要进行的决斗中仓促死去,他存在的实质作用为何?
而主角保罗的“黑化”野心又如何被一杯生命之水激发的?
对于非《沙丘》原著党来说,众多如是细节的“未完成”状态,极大增加了对故事理解的不友好程度。
很显然,当维伦纽瓦在撰写这样非典型好莱坞的大片剧本时,讲一个逻辑连贯引人入胜的故事已经不是他的最重要目标,剧作在这里成为了视听体验感受得以延伸展开的平台。
总体看来,在网络视听产品横行,大银幕电影成为爆米花佐料的今天,我们可以把《沙丘》看作是对好莱坞扁平化杂耍风格大片的一次反击。
在很大程度上,它得益于来自于非英语文化的维伦纽瓦的独特电影美学观念和品味。
当我们回想起三十年代的好莱坞,一众德国导演把表现主义带到好莱坞并最终演化为一个独特的类型“黑色电影”时,也许我们会好奇维伦纽瓦在这个大银幕电影走向命运交叉点的今天,会为好莱坞带来怎样的风格变化影响力。
(首发于《虹膜》电影公众号)
全程站了2个半小时把电影看完了,不是因为精彩到要起立观看,是因为有坏人。
巨幕厅,日间场,观影人很少。
我是倒数第四排过道位,隔五个座儿有个大哥,身后的倒数第三排有俩大姐,处于我正后方。
影院最后三排除了这俩大姐,再无他人。
电影刚开场,身后俩大姐就开始对话,一人主议论,一人附议,不是私语,正常说话音量。
隔五座的大哥起身换到了过道的另一端,远端,靠墙。
我不打算忍,转头吼她,看电影不要讲话,大姐回吼,说话怎么了。
远处大哥声援“看电影不要讲话”,主说的大姐发出了灵魂一问,谁规定的看电影不能说话?
我楞了5秒钟,是啊,无法可依,也没人执法,好像规则和公序良俗都打败不了魔法。
那么好吧,就用魔法打败魔法吧。
于是我站了起来,跟大姐说,好像也没有规定不让站着看电影。
然后大姐毫无愧色地攻击我没素质,并威胁:有本事你就站着看完。
我还真有本事。
她不知道老子是练艾扬格瑜伽的,山式站立肯定没听说过,站着不费腰,就当练功了。
全程2个半小时,该吃吃该喝喝不耽误,瑜伽中的站立体式轮番操练,沙丘也挺好看,站着看巨幕电影原来效果这么好。
大姐是个又狠又怂的主儿,全程不换座位跟我耗,但是不敢说话了,只敢咳嗽和咕哝,旁边的大姐也不敢回应她了。
她如果敢继续说话,我准备了更暗黑的魔法——去她身后的座位,脱了鞋把脚丫子放她头上的座椅上。
我知道她能看见电影,屏幕太大了,不影响她了解剧情。
但是,我也知道,她视线中的巨幕,有一个伫立的黑影,压制了她2个半小时。
观影结束,我背好包,对她说出了一句酝酿已久的话:“我用这两个半小时给你留下阴影,让你在余生中每次看电影时,都不要忘了自己是个臭傻逼”。
大姐回骂:“买了票站了两个小时,你才是傻逼”。
但是边骂边往外走,让我没有了机会,施展攻击性更强的魔法。
毕竟,把后背对着我,我个大男人,也不至于追着人施法。
正失落之际,同排声援过的大哥靠了过来,表示了对我毅力的钦佩,并提出请我喝咖啡。
我欣然接受,和大哥聊天中,得知了他是台湾台南人,南京出差途中,也是科幻迷,我们感慨了一会儿现在的生意难做,也聊了一会儿沙丘的原著,大哥表示回台湾要让老婆练瑜伽。
分开后,我给大哥发微信:“向那些欺负我们的人说不,通常的代价是被冷眼旁观。
但今天的这杯咖啡,让我遇到了那些需要彼此守护的人群中的一个同伴,很温暖,谢谢。
”以上,就是我生平头一次,站着把一部电影看完的经历。
继承了第一部的色彩、声效、巨物美学,维伦纽瓦保持了他一贯擅长的风格:用少表达多,用孤独的喧嚣表达宏伟的沉默。
影片接近尾声时,“觐见”皇帝的保罗•厄崔迪的耳边响起潮水声,来自故乡卡拉丹的回忆涌上心头,那里水从天空中落下,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这就是维伦纽瓦对声效的运用为什么是神。
不过没有了第一部的震撼,这已经不能作为打满分的理由了。
尽管有第一部的铺垫,第二部还是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来拍一些相对平淡的日常。
最后一小时的高潮迭起还算不让人失望,两小时的沉闷一扫而空。
但前面的等待毕竟还是太长了。
至于豆瓣上目前一些因为错误理解故事内核而打出的低分评价,看了只让人感到无奈:他们犯了和当年<沙丘>第一部小说的读者们同样的错误,搞错了沙丘这个故事的主题。
沙丘从不是一个简单的王子复仇记、白人救世主的故事。
保罗厄崔迪只是一个被精心栽培出来的弥赛亚,他追随预言和先见走向的道路并不通往拯救而是通往毁灭,接受了救世主身份之后的他陷于对预言和先见的恐惧一错再错,最后众叛亲离、孑然一身地死去:这样的故事,与其说是英雄传奇,不如说是警世寓言。
维导本篇的改编其实已经借助斯蒂格滑稽戏般的宗教狂热和契尼的远走埋下了批判的种子,只是可能还不够明显,让许多朋友惊诧了。
好在目前票房表现不错,第三部应该问题不大。
希望第三部好好作结。
按照这个劲头继续拍下去,维伦纽瓦有望成为这一代最好的科幻导演。
一部电影好不好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的反派吸引不吸引人。
英雄电影里,反派的高光时刻通常处于三个阶段:出场、和主角对抗、被打败。
现代影迷看过了太多的电影、看透了太多的套路,有的时候坐在电影院里,从头到尾似乎都是在等待这三个时刻:反派出场(叙事终于进入主题了)、反派和主角正面交锋(剧情进入小高潮,这场戏结束以后主角就该进入成长期了)、反派被打败,电影迎来结局(行,终于结束了,厕所在影院出口的左手边还是右手边?
)。
反派太重要了,他们让你可以在电影院面对一部沉闷的电影如坐针毡的时候,依靠出场时间来判定这部电影还有多久结束。
一个反派的实力可以奠定一部电影的情绪基调,高智商、低武力的反派拍搞笑片,低智商、高武力的反派拍动作片,高智商、高武力的反派一般都是反社会人格,拍反英雄电影。
反派,社会灾难的搅屎棍,电影剧本推进的万精油,主角成长蜕变的工具人。
尽管反派们终究逃不过在电影末尾遭到正义的审判,而一个充满魅力的反派,可以牢牢地吸引观众的注意力,是观众可以全神贯注地看完电影、坚持在电影院坐到影片结尾的必要条件。
尤其是在现在——随便一部电影都要两个小时起步,看电影从一种休闲娱乐活动变成了对耐心和膀胱的挑战,今年上映的这部《沙丘2》更是片长达到了史无前例的近三个小时。
我一直坚信一个真理:如果一部电影片长超过两个小时,豆瓣评分却在7分以下,那导演和编剧应该被吊销执照。
好在维伦纽瓦这部超长电影交出了不错的答卷。
《沙丘》原著撰写于60年代,故事内容精妙复杂,是科幻小说的里程碑之作。
但它也有所有经典作品的共同境遇——经典文学作品的情节、叙事和结构,被一代又一代的现代小说和电影致敬、模仿,因此现代观众已经对同样架构的作品套路了如指掌。
现代文学影视作品为了贴合观众的口味,在经典架构的基础上增加了更多惊喜、反转、出人意料的情节,情节变得越来越刺激,观众对作品惊喜程度的阈值也越来越高,因此重读/重拍经典作品,很难再能带给观众新鲜刺激的感觉。
此外,经典作品有一个通病,就是作者当年所叙述的价值观,已经和现代社会的价值观相差甚远。
因此,现代观众再看经典作品的翻牌时,价值观过时的问题始终是争议的中心。
作为一本已经出版了半个世纪的小说,《沙丘》的情节很难给现代观众带来像《银翼杀手2049》这类现代科幻电影的刺激感。
此外,《沙丘》故事架构宏大、概念复杂,也造就了电影改编的诸多难题。
再加上现在我们进入了一个短视频的年代,短剧比正剧受众广、一个视频控制在15-20秒为佳,长篇电影很难讨好见多识广的观众。
如何把观众按在电影院里坐上几个小时,魅力反派的塑造正是《沙丘2》的关键。
反派长得怪,越怪越想看《沙丘2》存在不少反派,数量多得甚至到了一种“全世界都要与我保罗为敌”的程度。
其中主要分为三大阵营:哈克南家族、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和帕迪沙皇帝。
通常来说,影视剧里的反派形象处于两种极端:一种反派一看就是坏人,要么丑中带着杀气,要么美中带着邪气,从面相看上去就心怀不轨;另一种反派则大隐隐于市,像柯南里的路人罪犯,平凡的脸上写着无辜两个字,不到情节最后不会被揭露底牌。
《沙丘2》里的反派属于前者——人物一登场,一看就各个都不好惹。
就连杰西卡夫人在影片后半段的黑化,妆造都要给她在脸上画上骇人的经文,以突出她人物转变前后巨大的个性差异。
和其他电影里的反派形象不同的是,沙丘的反派主要突出一个“怪”。
哈克南家族,全员男性面临激素问题,毛发传女不传男。
哈克南家族及其随从的脱毛、浑身惨白的形象,是脱离原著设定,为电影视觉效果特意设计的。
在原著中,哈克南男爵的侄子菲德·罗萨被描述为“一头黑发”,“圆脸,眼色阴沉“。
哈克南家族及其随从的光头、肤色惨白设定,让他们完全与沙丘宇宙里的其他种族区分开来。
无论是心怀鬼胎的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顽强好斗的沙漠土著部落弗雷曼人,还是其他贵族成员,在人种上都和普通地球人相同,因此也都具有人类的七情六欲。
唯独暴戾的哈克南家族,在长相偏离人类,尤其是失去血色的惨败肌肤,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病态、冷血的特征。
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成员则喜欢用面纱遮住尊容。
从电影中出现过的姐妹会成员来看,面纱遮住面部区域越多、面纱越厚的姐妹会成员,隐藏的秘密也就越多。
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在反派的选角上,维伦纽瓦非常喜欢用那些有强烈个人特色、外貌带有“科幻感”的演员。
强烈个人特色的反派可以和人模人样的主角形成强烈的记忆反差点,例如《银翼杀手2049》里杰瑞德·莱托饰演的华莱士公司的老板,他双目失明,只剩一双灰色的眼珠。
这样的形象设计反而让人觉得他似乎不用依靠眼睛也能洞察一切,起到了威慑的作用。
哈克南家族中,首先出场的哈克南男爵体型肥大,喜欢泡在黑色的营养液里,像一只肥胖的蠕虫一样让人看得生理不适;他的执行官野兽拉班继承了男爵庞大的身材,但更为健壮,无论从凶残的个性上还是威猛的造型上,都像是男爵的替身。
而到了《沙丘2》才出现的第三位哈克南家族主要成员——罗萨,在体格上远远小于男爵和拉班,但成为了哈克南家族真正的领导者,这也暗示了他在其他方面有着超出家族成员的本领。
尽管维伦纽瓦选了美男巴特勒来饰演罗萨,但他在电影中的造型已经远远脱离了美男的审美范围,更像一个生而残暴的好斗者。
罗萨最大的特征在于,他有一双极高的眉骨,这导致投射在他脸上的光线,都会在眉骨下形成两道阴影遮住双眼,增加角色的威慑感。
巴特勒饰演的罗萨罗萨在电影里还贡献了哈克南家族唯一一场活色生香的情欲戏。
哈克南男爵的情欲特征表现在他喜欢践踏随从,在践踏完以后会把随从当成物件一样残忍杀害、丢弃在房间一角;而罗萨在与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的玛戈夫人相遇后,两者在情欲和死亡的边缘与欲迎还休了一番后,罗萨被玛戈夫人引诱到房间进行测试。
这可能也是让美男演罗萨的最大优势:人们更愿意相信俊男美女之间是很容易产生火花的,迷局当中被引诱的那一方也是那么觉得的。
饰演玛戈夫人的蕾雅·赛杜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但她那双看上去永远半睁着的迷离双眼,总让人觉得她藏着些什么心事。
蕾雅·赛杜常常带着一种“看破不说破”的智慧又迷人的气质,让人觉得很危险,又忍不住想接近。
因此当玛戈夫人出现在电影里时,就好像随时带着一个想让人不断挖掘的谜团,促使观众一探究尽。
玛戈夫人饰演帕迪沙皇帝的克里斯托弗·沃肯就更不用细说了——他本人锐利的眼神和科学怪人般竖起的白发就像是专业为科幻电影而生的。
豪宅——是你、是我,也是反派的底气视觉效果是《沙丘2》最大的看点之一,同时也是维伦纽瓦电影的招牌。
《沙丘2》的视觉效果延续了《沙丘》第一部中以整体颜色区分场景的手法,每个族群都有自己鲜明的颜色特征:以主角为核心的弗里曼人是以沙漠为主的黄色,其中弗里曼人有一双突出的蓝色眼睛;哈克南家族的场景则以对比强烈的黑白为主。
因此,每当场景转换到哈克南家族时,荧幕上色彩突然消失,只剩下一片黑白,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哈克南家族场景的美术设计甚至直接舍弃了灰色这样的过渡色,让视觉情感来得更加猛烈和直接。
在他们的星球上,连太阳都是黑色的,白色的肤色与黑色的衣服色调形成鲜明对比。
哈克南家族的世界是单色的,没有色彩,正如他们的性格。
维伦纽瓦用一场罗萨在角斗场的戏,反映了哈克南家族如同古罗马人一般的组织结构:群众围绕其领导人,参与大规模的集会,以杀害外族人作乐。
在场景建筑的设计上,哈克南家族的生活场景和角斗场混合了理性主义、野兽派建筑和昆虫身体结构的美学。
严格对称的几何造型建筑凸显了这个星球的秩序和高强度统治、粗粝的建筑外壳和形似昆虫身体的解剖结构相结合,更加强调了哈克南家族的去人性化。
所有的这些场景,都被严酷、无影的光线照亮,宏伟的黑白美学场景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角斗场的场景设定
罗萨在角斗场相比之下,帕迪沙皇帝的居所就安逸得多了。
皇帝的家的其中一处地方取景于意大利建筑师卡洛·斯卡帕的名作——布里昂墓地。
这座墓地是卡洛·斯卡帕为布里昂夫妇设计的纪念性夫妻合葬墓,其中包括一道充满斯卡帕标志性建筑符号的走廊、室外花园、荷花池塘和一个凉亭。
整个墓园风格淡雅、适合冥想,而斯卡帕标志性的矩形结构和双环符号则为建筑增添了超越世俗的灵性。
在这里,公主与其他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的成员会面。
布里昂墓地帕迪沙皇帝在沙漠里的居所则参考了劳力士手表的美学。
劳力士手表内部精密的结构在被放大了数百倍以后,构成了一个银光闪烁、层级节节相扣、凌厉又豪华的场景,充满了权力和奢侈的符号。
以劳力士手表为灵感的建筑反派得“坏”,而“坏”的极端就走向了扁平化,容易成为一个为了坏而坏的反派,失去角色塑造的吸引力。
维伦纽瓦的巧妙在于,他在不脱离原著的情况下,从选角、妆造、美术、布景、音效等艺术角度,从侧面构成了反派的完整形象。
维伦纽瓦善用景别的对比,汉斯·季默善用音乐挑动心跳,所有色彩激烈、场景宏大的场面,在电影宽荧幕上一步步吞噬角色、情感,最后侵袭观众的视觉。
这也是为什么《沙丘2》一定要在设施好的电影院里欣赏。
个人美学特色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成为一个导演的标志性符号,名留千史;也可以让一个导演的作品看起来太过同质化,让观众感到乏味。
而在科幻电影中,维伦纽瓦的美学追求的是一种“宏大”情感,这种宏大不仅限于表面的色彩和构图,而是观众坐在电影院中全神贯注、目瞪口呆的那一瞬间。
这种宏大可以帮助观众寻回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时全身心的满足感,这是真正难得的。
*在正式开始本文前,我先声明一下,我会把《沙丘》作品的主角“House Atreides”翻译成“阿特雷迪斯家族”。
在第四本《沙丘》小说《沙丘神帝》里,作者明确指出这个家族是古希腊神话人物“Atreus”的后裔。
这个人物的中文固定译名是“阿特柔斯”,而“亚崔迪”、“厄崔迪”等译名都无法体现出这层关系,所以我采用“阿特雷迪斯”这个译名。
另外,我会把沙丘星“Arrakis”翻译成“阿拉基斯”,因为这是国内老沙丘书迷和游戏迷熟悉的译名。
“厄拉科斯”是近年来出现的新译名。
2024年电影《沙丘2》是2021年电影《沙丘》的续集。
这两部电影是同一个故事的上下集,都改编自1965年的小说《沙丘》。
其中,电影《沙丘》的故事覆盖原著小说开头到第二部分第11章上半段。
电影《沙丘2》的故事覆盖原著小说第二部分第11章下半段到全书结尾。
与原著小说相比,电影《沙丘2》最大的改动是缩短了故事时间跨度。
在小说里,从杰茜卡和保罗落难到保罗上位,一共经历了两、三年时间。
而在电影里,这段时间不会超过九个月,因为连保罗的妹妹阿利娅(Alia)都没出生。
这一改动导致阿利娅、保罗的第一个儿子等人物几乎都没有正面出镜。
一、电影没有或无法呈现的人物与情节1、阿利娅·阿特雷迪斯
1984年电影《沙丘》和2000年电视剧《沙丘》里的阿利娅由于杰茜卡在转化生命之水时怀有阿利娅,导致母女俩同时获得祖先记忆,也就是小说里所谓的“其他记忆”(Other Memory)。
在电影里,阿利娅仅仅作为一个胎儿与杰茜卡交流,成年阿利娅只有几秒钟的镜头,在保罗喝下生命之水后的预知幻象里一闪而过。
在小说里,阿利娅由于生来就有成年人的记忆,因此被认为是“怪人阿利娅”(Alia-the-Strange-One)。
一个一两岁的幼童就能与成年人无障碍沟通,甚至听懂成人笑话。
在电影最后,圣母盖厄斯·海伦·莫希亚姆称保罗为“Abomination”。
其实在小说里,她是用这个词称呼阿利娅的。
在小说的最后决战前,帝国萨德卡军团一度攻入弗雷曼人的老家,杀死保罗的第一个儿子。
阿利娅则自愿被俘,因为不想告诉哥哥侄子死了。
最后,皇帝沙达姆四世把阿利娅带到弗拉基米尔·哈科南男爵跟前,告诉男爵这是莱托·阿特雷迪斯公爵的女儿,再加上他已知道统领弗雷曼人的“穆阿迪布”就是公爵的儿子保罗,所以认为男爵与公爵的争端是假的,两个家族想联手推翻皇室。
这时,弗雷曼人总攻开始。
皇帝企图处死阿利娅。
但两岁的阿利娅扑向男爵,用戈姆刺(Gom Jabbar)刺死他。
而在电影里,刺死男爵的变成了保罗。
在小说的后续战斗中,阿利娅又用刀刺死了不少萨德卡与哈科南家族的伤员,还帮助弗雷曼人一起取他们的水。
阿利娅后来成为帝国最有权势和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其地位不亚于哥哥保罗。
相关故事记载在《沙丘之保罗》(Paul of Dune)、《沙丘救世主》(Dune Messiah)、《沙丘之子》(Children of Dune)等小说里,暂时与电影无关,不赘述。
2、保罗的第一个孩子
2000年电视剧《沙丘》里的查妮、大莱托二世和杰茜卡在电影里,查妮(Chani)没有怀孕。
但在小说里,查妮最早生了一个儿子。
保罗给他取名“莱托二世”(Leto II)。
杰茜卡其实一开始不太喜欢查妮。
等查妮生下莱托二世后,杰茜卡才接纳她。
最终决战时,帝国萨德卡军团偷袭保罗的穴地,还是婴幼儿的莱托二世遇害。
查妮悲痛欲绝。
在《沙丘救世主》里,查妮在保罗称帝14年后,又生了一对龙凤胎。
其中的儿子就是后来统治帝国长达3500多年的“沙丘神帝莱托二世”。
由于同名,为了区别,前一个不幸夭折的莱托二世也被称为“大莱托二世”(Leto II the Elder)。
3、查妮与斯蒂尔加的关系
1984年电影《沙丘》里的查妮在电影里,查妮与斯蒂尔加,一个是北方弗雷曼人,一个是南方弗雷曼人,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但在小说里,查妮其实是斯蒂尔加的甥孙女。
查妮是列特-凯恩斯博士的女儿,而凯恩斯博士的母亲弗丽思(Frieth)是斯蒂尔加的妹妹。
4、哈西米尔·芬林伯爵(Count Hasimir Fenring)
2000年电视剧《沙丘》里的芬林伯爵与沙达姆四世皇帝电影里出现了玛戈·芬林(Margot Fenring),但她的丈夫哈西米尔·芬林伯爵却没出现。
在小说里,芬林生来就没有生育能力,是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育种计划的失败产物。
他是一位门塔特,是皇帝沙达姆四世的发小、唯一信任的人,也是一位出色的刺客。
在取得沙达姆四世的默许后,芬林刺杀了上一任皇帝埃尔鲁德九世(Elrood IX),从而让沙达姆提前上位。
正是芬林发现哈科南家族走私香料,并通报给皇帝,导致哈科南家族失去阿拉基斯,阿特雷迪斯家族接管。
在哈科南家族离开后、阿特雷迪斯家族抵达前的过渡期,芬林伯爵担任阿拉基斯的临时总督。
阿特雷迪斯家族在阿拉基斯的住处先前就是芬林夫妇住的。
阿特雷迪斯家族离开卡拉丹后,芬林伯爵又成为卡拉丹的临时总督。
在小说里,当费德-劳撒·哈科南在竞技场里与阿特雷迪斯家族的奴隶决斗时,芬林就与男爵在后台密谈。
芬林代表皇帝考验男爵的忠诚。
不过,到最后皇帝要求芬林杀保罗时,芬林拒绝了。
因为当时保罗意识到芬林也是奎萨茨·哈德拉克的候选人之一,但生来就没有生育能力,所以很同情他。
芬林看出了保罗对自己的同情,于是选择不杀他。
不过,芬林知道,甚至鼓励玛戈怀上费德-劳撒的女儿。
在小说《沙丘之保罗》里,这个女孩叫玛丽·芬林(Marie Fenring),从小就被芬林夫妇培养成杀手,5岁时被安排来到阿拉基斯,成为阿利娅的玩伴。
结果她在企图暗杀皇帝保罗时被阿利娅刺死。
芬林夫妇到目前为止没有在任何一部《沙丘》影视剧里同时出现。
1984版《沙丘》电影既没有芬林也没有玛戈;2000版《沙丘》电视剧有芬林但没有玛戈。
这次的电影有玛戈但没有芬林。
5、图弗·哈瓦特(Thufir Hawat)
1984年电影《沙丘》里的皇帝、哈瓦特、圣母莫希亚姆和费德-劳撒阿特雷迪斯家的门塔特图弗·哈瓦特在上一部电影中出现了,但在本部电影中几乎没有出现。
在小说里,阿特雷迪斯家族陷落后,哈科南男爵从废墟里救了哈瓦特,把他俘虏。
哈科南家族向他的血液里注入了一种毒素,但解毒藥只有哈科南家族能提供。
男爵用这种方法逼迫哈瓦特为自己服务。
哈瓦特当然也不会乖乖就范。
一方面,他从内部挑拨费德-劳撒和男爵之间的关系,帮助费德-劳撒刺杀男爵未遂。
另一方面,由于知道皇帝也是屠杀阿特雷迪斯家族的幕后凶手之一,因此他试图借哈科南家族的手向皇帝报复。
而男爵也顺水推舟,一方面确实觊觎大位,另一方面也给哈瓦特提供错误信息,让他进一步相信阿特雷迪斯家族的叛徒是杰茜卡。
总之就是男爵、费德-劳撒和哈瓦特三个人互相利用,互相背刺,各怀鬼胎。
在小说里,正是哈瓦特提醒男爵,由于阿拉基斯与萨卢萨二号行星(Salusa Secundus)都环境恶劣,因此弗雷曼人战斗力不亚于萨德卡,而且有至少1000万人口,这是皇帝决心除掉阿特雷迪斯家族的原因之一。
哈瓦特甚至建议男爵也招募弗雷曼人,方法是通过提高香料配额让格洛苏·拉班死命压榨弗雷曼人,然后男爵过去当救世主。
而男爵则告诉哈瓦特,他早有此意,只不过他是想让费德-劳撒去取代拉班。
最后,哈瓦特也是与皇帝一起被俘的人之一。
皇帝要求他用毒针杀死穆阿迪布。
他发现穆阿迪布原来是保罗后,知道自己过去一直被误导,于是选择了自杀。
1984版《沙丘》电影与2000版《沙丘》电视剧也都没有表现哈瓦特的最后命运。
6、贾米斯(Jamis)的葬礼与哈拉(Harah)在电影里,贾米斯的葬礼被一笔带过。
他的遗孀哈拉也没有被提及。
在小说里,所有参加贾米斯葬礼的人几乎都发了言,声称贾米斯是自己的朋友,在他生前某个场合帮助了自己。
杰茜卡和保罗也不得不按照弗雷曼人的传统发言。
杰茜卡感谢贾米斯在决斗中让保罗占上风,保罗则感谢贾米斯让他知道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趣的是,事后弗雷曼人把贾米斯的水送给保罗,而保罗让查妮代为保管。
这让旁边的弗雷曼人都觉得很好笑。
因为在弗雷曼人的传统里,保罗的这一行为等于是在向查妮求婚。
在小说里,按照弗雷曼人的传统,贾米斯的遗孀哈拉要跟随保罗至少一年。
保罗可以选择让她当仆人或娶她。
哈拉希望保罗娶她,但保罗喜欢查妮,所以只是让哈拉为自己效力。
从此她就对阿特雷迪斯家族忠心耿耿。
最早正是哈拉向保罗介绍弗雷曼人的穴地生活。
阿利娅出生后,尽管被其他弗雷曼人视为怪胎,但哈拉非常喜欢她,在别人面前为阿利娅辩护。
哈拉后来嫁给了斯蒂尔加,成为斯蒂尔加最喜欢的妻子——斯蒂尔加有多位妻子。
她还与查妮成为朋友。
查妮生下龙凤胎时,哈拉就在旁边听保罗为他俩命名。
1992年游戏《沙丘》里的哈拉在1992年的第一款《沙丘》游戏里,哈拉是玩家可以招募的同伴之一。
在2001年的动作冒险游戏《弗兰克·赫伯特的沙丘》里,哈拉也是玩家可以交谈的NPC之一。
可惜,哈拉目前没有在任何《沙丘》影视剧中出现。
7、宇航公会
2021年电影《沙丘》里的宇航公会代表2021年的电影《沙丘》里出现了宇航公会的代表,但他们没有在这次2024年的电影《沙丘2》里出现。
在小说里,最后陪伴沙达姆四世的宇航公会代表有两名。
按照圣母莫希亚姆的说法,宇航公会是人类文明的三个顶点之一。
另外两个是帝国皇室和大家族联邦立法会(Federated Great Houses of the Landsraad)。
宇航公会垄断了人类的星际交通。
大脑发达、身体变异的导航员能通过预知能力发现航路上的危险,从而规划一条安全路线,引导远航机(Heighliner)通过折叠空间(foldspace)在星际间穿梭。
如果没有导航员,星际旅行将非常危险,飞船有1%到10%的概率偏航或撞入某个天体,导致船毁人亡。
而导航员之所以有这样的强大算力,就是依靠香料。
宇航公会至少在表面上严守中立,独立于帝国政治之外,只关心香料的产量。
保罗因此认为宇航公会是寄生虫,依靠帝国提供的香料生存。
他认为宇航公会本来可以自己夺取阿拉基斯,但他们宁愿得过且过。
弗雷曼人一直用香料贿赂宇航公会,确保宇航公会的天气卫星不会监视南部沙漠深处。
皇帝御驾亲征前,宇航公会到处散播谣言,诋毁弗雷曼人反抗哈科南家族的压迫,还大幅调低军队运输费用,搞得连那些最穷的家族后来也跟着皇帝来到阿拉基斯,企图掠夺弗雷曼人。
于是,弗雷曼人获胜后,保罗要宇航公会代表命令大家族舰队离开阿拉基斯,否则他就摧毁香料。
宇航公会只能就范。
保罗因此发现自己教会了弗雷曼人控制宇航公会的方法,圣战不可避免了。
《沙丘》宇宙其实就是以宇航公会的成立来纪年的。
在电影里,保罗落难和上位都发生在公会后10191年;在小说里,保罗落难发生在公会后10191年,但上位发生在公会后10193年。
8、保罗的人事安排电影最后没有介绍保罗称帝后对其他人的安排。
在小说里,保罗将沙达姆四世流放到萨卢萨二号行星,但承诺将改善萨卢萨二号行星的环境,把它变成一颗花园世界。
沙达姆四世在宇宙商贸促进荣誉联盟(Combine Honnete Ober Advancer Mercantiles)的全部股份将转移给保罗,让保罗成为CHOAM公司的最大股东,占比超过50%。
斯蒂尔加将担任帝国首相兼阿拉基斯总督。
格尼·哈勒克将担任CHOAM公司董事兼卡拉丹伯爵。
杰茜卡将回到卡拉丹。
2000年电视剧《沙丘》结尾:保罗选择查妮,把伊勒朗公主晾在身后。
伊勒朗(Irulan)有皇后之名,但无皇后之实。
保罗承诺,娶她只是为了合法继承皇位,获得大家族立法会的认可,但不会碰她。
保罗只爱查妮一个,只会与她生孩子。
9、格尼再次见到保罗后的故事
2000年电视剧《沙丘》:格尼欲杀“叛徒”杰茜卡由于上一部电影就完全删掉了阿特雷迪斯家族的家臣怀疑杰茜卡夫人是叛徒的情节,因此这一部电影也没有这方面的表现。
在小说里,格尼加入保罗的弗雷曼人队伍后,还是以为杰茜卡是叛徒,要杀她。
保罗告诉他岳医生才是叛徒。
格尼意识到自己冤枉了杰茜卡,要杰茜卡与保罗杀他。
母子俩当然选择原谅他。
同样,上一部电影表现了萨德卡军团是以公开身份打击阿特雷迪斯家族的,因此这一部电影没有萨德卡对阿拉基斯的秘密渗透。
在小说里,格尼与保罗再次团聚后,用手语告诉保罗走私者里有不可信任的人,看起来像萨德卡。
接着,弗雷曼人就与萨德卡发生冲突。
弗雷曼人两死四伤,萨德卡七死,三人幸存。
10、皇帝御驾亲征后的战斗由于阿拉基斯局势动荡了两年,拉班根本扑不灭弗雷曼人的起义,导致香料持续减产,因此皇帝沙达姆四世决定亲自向哈科南家族兴师问罪。
他带着五个军团的萨德卡、七艘满载新兵的飞船和各大家族的军人来到阿拉基斯。
萨德卡觉得阿拉基斯有点过于城市化了,就把城市居民赶出城,给弗雷曼人制造难民。
这反而增加了城里人的仇恨。
城市居民纷纷加入弗雷曼人的暴动队。
而保罗原计划与皇帝和解,只进攻哈科南家族。
皇帝也只升起CHOAM公司的旗帜,而不是阿特雷迪斯或哈科南家族的旗帜。
2000年电视剧《沙丘》:保罗与查妮的第一个孩子遇害但其实皇帝秘密派遣萨德卡偷袭塔布尔穴地。
他原本只想抓些俘虏,结果主要由妇女、儿童和老人组成的弗雷曼人高呼穆阿迪布的名字投入战斗。
女人把她们的婴儿扔向萨德卡,然后自己扑到萨德卡的刀,好让男人趁隙反击萨德卡。
阿利娅亲自指挥了一支攻击小组。
最后萨德卡几乎全军覆没,只带回包括阿利娅在内的三名俘虏。
但保罗的第一个儿子死于这场战斗。
这件事过后,保罗彻底与皇室为敌。
二、相同情节,电影与小说的不同表现
电影里的沙达姆四世看起来是个耄耋老人,穿常服,而且对莱托公爵遇害一事一言不发。
在小说里,他只有68岁,看起来只有30多岁,喜欢穿萨德卡军服,听到莱托公爵遇害后,大发雷霆,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
他倒也不是同情公爵,而是凭借自己有限的预知能力知道自己要因此下台了。
在电影里,保罗参加了一场弗雷曼人打击哈科南爬行机(crawler)的战斗后,获得了“乌苏尔”(Usul)和“穆阿迪布”(Muad'Dib)两个名字。
在小说里,保罗在决斗中杀死贾米斯后不久就获得了“乌苏尔”和“穆阿迪布”两个名字。
在电影里,上面的战斗发生后不久,保罗问了查妮的秘密名字是什么,查妮回答“赛哈亚”(Sihaya)。
在小说里,只有保罗有秘密名字,查妮是没有的。
“赛哈亚”这个名字其实最早是保罗对查妮的昵称。
这件事发生杰茜卡转化生命之水后。
在电影里,保罗在斯蒂尔加的帮助下第一次骑沙虫,查妮身边的女弗雷曼人希沙克利(Shishakli)还要保罗召唤一条大虫。
在小说里,要保罗召唤一条大虫的是斯蒂尔加。
而且希沙克利是男的,他递给了保罗制造者矛钩。
保罗虽然第一次骑沙虫就成功了,但其实干得并不好,还被斯蒂尔加批评了。
在电影里,南北弗雷曼人的思想观念有差异。
以斯蒂尔加为代表的南方人对宗教更虔诚,以查妮为代表的北方人对宗教更务实,甚至认为救世主必须是弗雷曼人,而不是外人。
在小说里,弗雷曼人不分南北,对宗教都很虔诚,也不在乎救世主从哪里来。
思想观念的差异来自弗雷曼人和“地堑、盆地和旱湖居民”(people of the graben, the sink, and the pan),即城镇居民。
城镇居民与弗雷曼人有共同的祖先,还与弗雷曼人通婚,只不过缺少弗雷曼人的沙漠生存智慧。
在电影里,杰茜卡去南方,保罗和查妮留在北方打仗。
在小说里,查妮因为要带娃,所以去南方避难,杰茜卡留在北方。
在电影里,伊勒朗公主提出让皇帝沙达姆四世去阿拉基斯调解哈科南家族与弗雷曼人的冲突,当救世主。
在小说里,正如上文提到的,是哈科南男爵想让费德-劳撒去取代拉班,当救世主。
在电影里,费德-劳撒生日决斗前,主持人就告诉观众,他的三个对手是阿特雷迪斯家族的人。
接着,费德-劳撒发现,其中两个被打入了迷幻药,而最后一个显然在男爵的安排下没被打药。
在小说里,满头黑发的费德-劳撒右手戴着黑手套,握着一把长刀,戴白手套的左手握着一把短刀。
白色代表毒药,黑色代表纯洁。
其实两把刀上都有毒。
他的对手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在催眠状态下被打入了一个思想钢印,等到关键时刻,只要念出“人渣”(scum)这个词,他的肌肉就会僵住,无法动弹。
按道理每个奴隶角斗士都服用过迷幻药,皮肤呈现出特别的胡萝卜色。
但费德-劳撒发现这个对手的皮肤颜色是染上去的,说明他没有被注射迷幻药。
而且他在自己裤子上用血画了一个阿特雷迪斯家族的鹰徽。
费德-劳撒这才知道他是阿特雷迪斯家族的人。
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哈瓦特安排的。
在电影里,杰茜卡鼓励保罗去喝生命之水。
保罗喝了以后,还要尝一滴查妮的眼泪才苏醒。
苏醒后还被查妮打了一巴掌。
在小说里,杰茜卡从未鼓励保罗去喝生命之水。
保罗是因为对香料产生某种抗药性,导致幻象越来越少,所以决定偷偷喝生命之水,检验自己是不是奎萨茨·哈德拉克。
他偷喝生命之水后,被杰茜卡发现。
她以为是哈科南家族的间谍毒害了保罗,只能对外宣布保罗在休养,弗雷曼人的突击队暂时听她指挥。
只有保罗最亲近的几个顾问、一些部落首领、几名敢死队队员知道保罗是“被哈科南家族毒害了”。
三周后,杰茜卡从南方叫来查妮。
是查妮发现保罗没有中毒,而是喝了生命之水。
就在查妮要杰茜卡再转化一些圣水时,保罗醒了。
他说已经成功转化生命之水,获得了祖先记忆,还当场喝旁边的生命之水,转化给母亲和查妮看。
当然,查妮没有打他。
在电影里,保罗喝完生命之水后,参加了全弗雷曼人大会,宣布自己以阿拉基斯公爵的身份统领全弗雷曼人,还表演了“神迹”——利用预知能力说了两个弗雷曼人的秘密。
在小说里,保罗宣布自己统领全弗雷曼人是在喝生命之水之前,所以没有什么“神迹”。
而且这一切是杰茜卡、保罗和斯蒂尔加三个人刻意导演的一出戏,目的只是确保保罗统领弗雷曼人时不用按照所谓的传统杀死斯蒂尔加。
在电影里,费德-劳撒来到阿拉基斯后,摧毁弗雷曼人的塔布尔穴地,声称完全占领北部。
在小说里,到最后决战前,弗雷曼人的对手一直是拉班,而且是压着拉班打,打得拉班发来休战协议和减轻盆地村民的赋税。
塔布尔穴地遭到偷袭是皇帝御驾亲征后的事。
而阿拉基斯的北半球从未被哈科南家族或帝国完全占领过。
在电影里,面对皇帝提出的有关弗雷曼人的问题,哈科南叔侄三人一问三不知。
在小说里,当时在场的只有哈科南男爵一个人,而且他只是不知道穆阿迪布就是保罗,但对弗雷曼人的基本情况还是了解的。
有意思的是,皇帝一开始知道穆阿迪布就是保罗后,还认为哈科南家族和阿特雷迪斯家族两年前的冲突是假的,这两家实际企图联合起来对付皇室。
不过后来他发现男爵确实不知道穆阿迪布的真实身份。
在电影里,保罗对皇帝声称要用原子弹摧毁阿拉基斯的香料。
在小说里,保罗确实曾想过“用原子弹摧毁阿拉基斯香料”,但最终他选择的摧毁香料方法是让母亲杰茜卡转化生命之水,然后把转化后的圣水倒在香料上。
在电影的最后,皇帝沙达姆四世进场时,萨德卡颇为沉默。
在小说里,皇帝进场时,萨德卡还哼着进行曲。
在电影里,保罗与费德-劳撒决斗时身中两刀,最后用了在第一部电影里与格尼决斗时相同的战术才杀死费德-劳撒。
在小说里,杰茜卡认为费德-劳撒被姐妹会调教过,因此很有可能被打上了一个思想钢印:只要对他说“Uroshnor”,他就会肌肉瘫痪下来。
但保罗拒绝使用这招,而要与费德-劳撒公平决斗。
在决斗时,费德-劳撒仅仅用皇帝的刀划伤了保罗。
虽然刀上有毒药,但保罗用喝了生命之水后获得的解毒能力转化了毒药,所以无大碍。
最后保罗被费德-劳撒压在身下,祖先记忆要保罗说“Uroshnor”。
保罗脱口而出“我不会说的”。
费德-劳撒不知道保罗在对祖先记忆说话,因此感到保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很莫名其妙。
而就在他这样分神时,保罗反杀成功。
三、电影的一些原创情节本片几乎能角逐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因为全片一半台词都不是英语。
弗雷曼人的语言叫查科布萨语(Chakobsa)。
在现实生活中,查科布萨语是高加索地区古代王公贵族在打猎时使用的秘密语言,可能属于西北高加索语系,目前并没有实际使用者。
在小说里,弗兰克·赫伯特杂糅了阿拉伯语、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罗姆语等语言的词汇自创了几句查科布萨语句子。
电影里的查科布萨语则由美国著名语言学家戴维·J. 彼得森(David J. Peterson)在小说的基础上创制。
这种拥有完整词汇和语法的人造语言也被称为“新查科布萨语”(Neo-Chakobsa)。
戴维·J. 彼得森近年来为各类影视剧创制人造语言,包括《权力的游戏》、《光环》、《猎魔人》、《雷神:黑暗世界》、《魔兽》、《奇异博士》等。
在小说里,斯蒂尔加、保罗、杰茜卡等人带着贾米斯的尸体回塔布尔穴地的路上,没有与哈科南家族的人发生遭遇战。
在电影里,斯蒂尔加让保罗独自穿越沙漠。
保罗临行前,斯蒂尔加还提醒保罗要小心“镇尼”(Jinn)。
小说里没有这段情节,但斯蒂尔加确实提到了“镇尼”,是他第一次发现落难的杰茜卡和保罗母子时说的:“看我们在这儿找到了什么——镇尼还是人?
”(What have we here—jinn or human?)
在小说里,杰茜卡并没有刻意让全弗雷曼人都相信保罗是天外纶音。
不过小说里确实有弗雷曼人不相信保罗是预言中的人,还企图向保罗发起挑战,结果直接被查妮杀死。
小说虽然提到了保罗要拿回阿特雷迪斯家族的原子弹,但没有讲具体怎么拿的。
反正要用时,保罗已经有原子弹了。
在小说里,查妮并没有率军参加最终决战。
在小说里,哈科南男爵没见过小时候的杰茜卡。
小说虽然提到了玛戈要怀上费德-劳撒的孩子,但没有讲她如何勾引费德-劳撒,更没有说费德-劳撒是奎萨茨·哈德拉克候选人,所以也没有费德-劳撒接受戈姆刺测试的情节。
小说没有提到费德-劳撒杀害自己的母亲,但提到了拉班杀害自己的父亲。
事实上,正是因为弑父,拉班才自诩为“野兽拉班”(Beast Rabban)。
阿布卢尔德·哈科南与埃米·拉班-哈科南夫妇真的太惨了,一个被大儿子在小说里杀死,另一个被小儿子在电影里杀死。
小说没有正面描写拉班之死,仅仅用斯蒂尔加的一句话一笔带过:“拉班也死了。
”(Rabban, too, is dead.)
可能是因为配乐,第一次在电影院睡着还能做梦
非原著党觉得第二部比第一部好看不少,大概是节奏和设定都变快了吧,只是第一部里让人闻风丧胆的沙虫,怎么到了第二部,忽然就变成随时购票随时乘坐的沙地高铁了……
上岸第一剑 先斩意中人 @松江九亭IMAX
飞起的静默和载具下紧张互救一场还凑合,然后观感就一再跌落,无论是驾驶大龙猫还是 Zendaya 姐的一掌掴(八点档开启啦 🤣) 。。。。。。动作上最喜欢的不是袁之正的冷刃肉搏,反而是抓小沙虫取血的那一个剪辑有劲儿
电影本身不错,但甜茶和赞达亚真的没有CP感,显得甜茶性缩力十足且赞达亚一拳可以把他打飞两米🥲
《沙丘2》看得我热泪盈眶!这样的史诗能呈现出来,能呈现得如此之好,这已经不仅仅是电影工业的全面胜利能概括的了,除了伟大二字,找不到更能与之相称的赞美。与之相比,第一部充其量就是个引子。导演对人性的刻画,对权斗的刻画,对战争的刻画,对信仰的刻画,对宿命的刻画……庞大又全面,深刻又细腻。故事讲得行云流水,人物成长扎实动人,BGM顶得人心颤(享受到字幕上完最后一秒),一切都好到不可思议。没有任何剧透直接看的巨幕,震撼!各方面、全方位的那种震撼,无与伦比。p.s 甜茶+赞达亚的演技,相当到位了,极具说服力,值得细品。
被创造出来的救世主,被谎言与诡计包裹的预言,这不是一部大众所期待的热血复仇传奇。它细碎、跳跃且冗长,完全摒弃了首部曲宏大的古典史诗感,各种线索都交织在一起。沙丘的故事太庞大了,保罗这个角色也太复杂了,哪怕维伦纽瓦和提莫西·查拉梅拿出了他们的最高水准,也无法丝滑地将故事讲清楚,将角色演明白,我赞赏他们的勇气,但《沙丘2》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影片最好的地方是结尾,当观众随着契尼愤怒而绝望的眼神望向远方,留在脑海中的是一出人性消失权欲获胜的悲剧。
人物之扁平令人难以置信,对人物的刻画十分简略,从认定是天选之子到称为天选之子这个过程中保罗遇到了什么大的困难了吗,好像是没有,预言摆平一切,所谓史诗如果只是铺陈大的概念泛泛的争斗我觉得难以接受。而对于反派的刻画,表现残忍就是顺手杀身边人,这是最懒惰的一种创作方式。当契妮在一群信众中站起质疑那个预言,却被拉下的时候,我和她共情了,我仿佛看到了我质疑这两部沙丘的时候,大概也是差不多的。还是那句话,技术部门在硬撑
我觉得他们是想做个大片的,但感觉只有大片的壳。加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设定,其实内里就是一个被灭族的少年采用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反击复仇的故事。而且西方人真的很没救,你打败了王,想要成为新的王还得先娶他的独生女儿取得法理的正统性,在中国人看来就很多此一举。
牛蛙你再不换个编剧小心晚节不保,我理解你说电影可以少对话,但是我不想看蠢对话。以及上一部画面剧情和音乐融合得还挺好,这部怎么莫名其妙就开始叫?最后,蒽,不止荷兰弟啊,确实没有人想看赞姐和橘皮茶谈恋爱。
在戰爭意識復甦的反智年頭,拍攝一堆好戰的男性和宏大美輪美奐的戰爭讓人懷疑其到底有何意義,何況是審美疲勞敘事疲乏的前提之下。希望維倫紐瓦不要被大片綁架,能有機會多少回覆一點作者身分。
当你深深爱着的人,深深爱上了政治,你就会像Zendaya一样,满脸写着愤懑和无奈🙄
内容极丰富,从中只看到权力欲和肥皂剧的人应该洗洗眼睛。这一部中启发赫伯特的伊斯兰历史和阿拉伯的劳伦斯充满矛盾的去殖民化愿景同维纶纽瓦极具疏离与苍茫感的美学真正结合在了一起,众多战斗场景又不可避免的蒙上了一层原著中没有的后911时代意味。保罗一直尝试挣脱作为弥赛亚式人物的命运,但最终仍不得不卷入其中,在两小时的犹豫延宕之后终于前往集会面对自己和弗莱曼人民的“达斯维达时刻”是悲剧的,他知道圣战的尽头没有天堂,舞台上的角色都只是笨拙的伶人。另一个神奇的改编是让阿莉亚当一个只在预知梦中出现却又全知的胎儿,这不仅更让人怀疑喝水之后的杰西卡究竟还是不是她,也极大强化了这对母子-兄妹关系的隐喻意义。
第一部:沙虫好可怕。第二部:哦,原来你们只是Fremen人的uber而已。(2024.02.25 @ Richmond SilverCity Riverport Cinemas)
还是更喜欢更神叨更古典悲剧的第一部。每次看到哈克南战略室电子屏想的都是AI生成巴黎世家星战
如果说第一集的神神叨叨和家庭肥皂剧还算有趣,第二集整个就是拍得比较高级点的铛铛铛哐哐哐吧。维伦纽瓦迄今最差的一部戏,空有技术,了无趣味
巨物美学爱好者的天堂,剧情逻辑思考者的地狱
我来了,我演讲,我征服,这速度比首尔之春消失的还快。花了比前作还多20分钟的时长,成功的把作品从“史诗”变成爽文。哪怕是引以为傲的视觉奇观也没了新鲜感,只是加量而已,“古典”不是缺乏想象力的遮羞布。增加了段子一样的笑点导致写实感大大削弱,结尾皮尤赞达亚的镜头切换是什么三流喜剧。#SHO的杜比剧场12连刷
为什么会被吹那么高,不就是一个沙漠低配拿破仑的故事吗……边革命边造神,到最后还是要娶旧势力的公主,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成,下一步就是要平定叛乱继续维护威权,如此陈腐且臃肿的叙事逻辑看得人尴尬不已。甜茶的油腻感已经呼之欲出,无时无刻不在秀自己优越的下颌线……导演什么时候长了一颗老中人的心,建议跟《封神》导演直接合作。
画面好看的,其它……很难评,这高科技背景下的冷兵器械斗,这部落式政治格局,这单薄的故事情节……有人说软科幻就这样,但是……算了,看看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