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强求任何人同意我的观点。
拒绝吵架。
他们说这部电影是为边缘人群、孤独人群、缺爱人群拍的,因为它极其浪漫美妙地描绘了一场不存于现世的纯洁爱情。
爱情的美好对比冷战的肃杀,“怪胎们”的情感对比“正常”人类的无情,让被忽视的人觉得被温柔地对待了。
再加上如梦似幻的艺术指导:)和令人人身心高潮的迷影梗:)小众群体迎来了专为自己打造的狂欢——尽管它从广义上讲献给所有人,包括同样被戳中、被感动的现充。
但我并不觉得自己被公平地对待了。
我一向喜欢怪物,在《地狱男孩》当年面世的时候喜欢Abe,同样,我也不介意和鱼人谈恋爱。
尤其是片中鱼人堪称英俊还苏。
但我同样清醒地认识到——他的作用和一个性玩具无异,把他替换成电动海豚也毫无违和感,这是一个被严重物化的角色,其存在目的只是为了那个“怪物”标签。
在这样一部爱情片里,爱情反而是讲的最烂的一条线。
我看到的是孤寂女主单方面对鱼人的痴迷——假定女主是人鱼设定,这也可以理解,但是影片从来没有真正表现他们的情感发展过程,似乎只是急着让他们尽快走到水下鼓掌的那一幕。
因为环境限定,只有女主是主动的。
两人真正建立connection的点到底在哪里?
有哪一刻那种痴迷和被定义为友情的东西变成了爱情和肉体关系?
女主声嘶力竭对基友吼出的告白更像是强行用台词告诉观众——看到了吧,就是这样爱上的!
这就是她爱他的原因!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那一段简短的蒙太奇明明什么都没有cover到,到底哪来的romance?
这部电影根本没法好好讲爱情,因为它从来没想好好塑造鱼人这个角色。
电影通过研究人员之口告诉我们鱼人是智慧生物,但是到这里就停止了。
观众看到了什么?
一个被虐待的实验对象,被女主关怀的宠物,偶尔会发飙吃猫,可以鼓掌。
然后呢?
他具有怎样的个性?
他眼中的女主是什么样子?
这个角色只能被贴上一个个标签吗?
这应该是一部关于“无声者”、“边缘者”同样拥有灵魂的电影,但是在感情发展过程中,鱼人的灵魂在哪里?
这个灵魂到底如何打动了女主?
仅仅因为他无口?
被人类虐待多时,结果女主送个蛋跳个舞就上钩了这正常吗?
女主想象中的“他看到的我是真实的我”是不是个伪命题?
二话不说啃了猫的鱼人真的可以全面理解女主吗?
鱼人在最后被定义为神,可是在本片的塑造下他和海豚有区别吗?
两人的精神互动不应该是着重表现的吗?
可能要花一个月,可能要花一年,但是一定要存在被双方所理解的交流吧,就算鱼人可以飞速学习女主的手语,那么他的想法是什么有谁真的知道吗?
所以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主角!?
你这么匆忙地把感情线快进过去了,这速度是不是比app约会还快?
或者导演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这部电影可能不关于你所理解的爱情,这是两个怪胎以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谈了一次恋爱,跳过了常人需要的、建立感情的关键节点。
水到渠成?
不存在的,导演让他们爱了他们就爱了。
你无法理解那是你作为正常人类的局限性。
这给人的观感还不如《金刚》和《Chappie》啊。
与时俱进后,前者在金刚和安之间建立了联系,安对金刚的感情是一条非常明显的“拒绝-接受”路线,可谓循序渐进,最后安给予金刚的反馈也不违和;Chappie的情感线路则是有进有退、螺旋上升,学习、认知、矛盾、和解,影片全程都在塑造两个互动的灵魂。
这两部人兽和人机难道不比这段人鱼恋reasonable得多?
我猜感情戏本该成为这片的重点,但是它花了太多的笔墨在繁琐华丽的细节上,和其实一点都不刺激的研究所支线上。
珊农贡献了近几年最糟糕的反派,简直比最漫画的超级反派还要漫画,我认为现在已经不存在这种陈词滥调的反派了,然而这个角色的陈腐度依然让人吃惊,而且十分强行,仿佛来自 60 年代——好吧,他就是来自 60 年代。
但这不是你把他塑造得如此无趣的理由。
你不能因为在拍一个童话故事所以就justify了一切陈腐而刻意的设定吧?
我想这部电影有野心,但是导演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能力也撑不起这野心和情怀。
他试图描绘一段人鱼恋——即便它成功逼出了我的眼泪,但还是相当失败,因为男主角惨遭物化,让你完全无法跟进情感发展;避重就轻,沉迷细节堆砌,仅用最轻描淡写的方法写最关键的互动,描写爱上的过程让人诧异,仿佛导演没谈过恋爱;一些少数群体,在本片中与其说是被很好地代表了,不如说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即作为少数群体出现在屏幕上,热衷此事的观众因而兴高采烈地在checklist上 “LGBT”、“黑人”、“移民”、“残障人士”后面打钩,填充了一个个刻板印象的小方格。
除了导演对美工与怪兽的迷恋表现出来外,它根本不像一部作者电影,反倒是从上到下布满了制片厂精细加工的指纹和教科书似的公关,覆盖到了每一个点。
就算主题是在讲怪物,也保守得很,老旧得很,毫无新意。
我毫不怀疑这里的“怪物”只是在为本片增加时髦值。
我也毫不怀疑影评人喜欢紧紧抓住“少数”和“小众”不放以示自己的empathy和纯洁心灵。
对不起我不吃这一套。
作为一个怪兽片爱好者,我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公平地对待了。
我们为什么不能得到一部好好讲爱情的爱情片?
为什么仅仅给他们贴个怪物标签就可以打发我们?
而我们看到这个标签就该忘了它的一切匆忙和瑕疵,就该忘了它失败的感情线,就应该为导演有这份顾及少数群体的心而鼓掌?
凭什么啊。
也许有人说,本片的重点不在爱情,你没看懂。
本片的重点是“被忽略的灵魂”,或者少数群体抱在一起对抗现实的残忍什么的。
那么《三块广告牌》没做到吗?
我甚至不好意思说,连 Get Out 都做的比这好啊。
对了,Get Out 至少剧本是完全原创,导演愿景被完全表达,还有那么点新意。
这部电影有一点点原创吗?
这部电影的哪一点不是其他电影探讨过的?
就连鱼人,灵感也来自Hellboy啊。
所以它为什么能拿BP?
学院看到diverisity和什么复古风就直接高潮了是吗?
那我觉得 2005 年的《金刚》真是太可惜了。
两星给音乐和画面,至于剧情嘛…我是顶着恶心看完的。
一脸纵欲过度的女主惯性迟到,上班摸鱼(literally),盗取公家财物,身边的人都跟着倒霉,又任性又傲娇,作为清洁工里的“文化人儿”一点也看不出自卑,被大老板确切地描述工种后还面不改色用手语顶回去。
所谓的“伟大拯救”不过是一厢情愿自我带入“同类”后的惺惺相惜(其实水哥喝饱水后还是很厉害的,在老家可是被膜拜的神啊怎么会lonely),满足私欲解锁新py后就想不顾其死活继续圈养(都掉皮了啊!
变相虐待动物还要求其卖身耶,公益活动怎么就变私营诊所了呢?
),然后继续大规模搞破坏(剧院老板对她多好,还不是想玩新姿势就水漫剧院)。
所有人对女主都是无条件付出,这四十五岁的玛丽苏谁能品?
影片中随着女主内心深处的悸动,她开始穿上各种骚情的红色,红发箍红衣红裙红色细跟高跟鞋,脸上荡漾的春光连地包天都兜不住。
最无语的就是各种毫无必要的强行果露和亲热镜头,是,拍摄色调很高级没有一丝情欲,那是因为两.具.身.体.根.本.一.点.都.不.美.啊.有人喜欢上升到所谓的“来自弱势群体的共鸣”来借此美化本片,我只觉得这是导演最低级取巧的一招。
片中的人物非常脸谱化,这就使影片有一种理想主义的幼稚感,削弱了社会批判性,也剥夺了观众独立思考的能力。
“正面人物”似乎毫无人性缺点,却遭受着“社会对他们的不公正待遇”。
女主惨吗?
作为一个不健全的孤儿,她的过去令人同情,仅此而已,日子还是靠人自己过下去的。
而事实上,女主天天自high,high过的手刷鞋,刷完就给隔壁的基佬做三明治,不时有戏院老板赠票,上班有闺蜜等着帮你插队打卡,不工作在重要实验室野餐跳舞也没人管,霸道鬼畜的上司和儒雅腹黑科学家还能对她看上眼,全片除了最后中弹尬演30秒之外她连脚都没崴一下,有什么遭遇是“令人唏嘘”的呢?
邻居的人生惨吗?
一个人家里宅阳光房住着,悠哉悠哉地养了一群猫,高兴时画两笔,天天氪金去小鲜肉的见面会,起码是经济独立财务自由的主儿。
他的三大烦恼分别是头发稀少(不少男士的困扰),卖画受阻(这也不算性向歧视吧,谁在职场一帆风顺了),吃小鲜肉爱豆的豆腐被拒(以为见面票攒够了可以换握手券,上手就摸也太猥琐了,换成直男和女招待感受一下?
),这些都是他自身的原因,跟角色的性向设定无必然联系。
连猫被生吃这种倒霉事儿都能“因祸得福”植了个发,估计画的水哥以后能一炮而红,看派店小鲜肉拒绝得如此优柔寡断我觉得这事儿没完。
黑人女闺蜜惨吗?
她的“悲惨”代表着工作上的种族歧视和家庭中的性别歧视,按照台湾乡土剧的节奏应该是个泪水涟涟的he美人,或者在假大空的yy下她应该最终觉醒,KO上司怒蹬老公成为新时代独立女性,但她没有。
Zola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角色,积极向上,有情有义,她清楚自己遭受的不公,却像许多平凡的配角一样,仍然一丝不苟地工作生活,在逆境中活出真我。
公然反抗强权的勇气值得称赞,但平静对待磨难的智慧,同样令人尊敬。
与之相反的,实验室的高层一个赛一个地坏,保安队长蠢笨专制,新来的上司残酷暴躁,大将军冷血无情,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推动剧情和衬托正派,整个拯救计划比滴滴打车还快速容易,当然了,科学家们都不能比劳动人民聪明机警,不然戏还怎么演啊。
我也不怕今年奥斯卡打脸,毕竟在这人人叫嚣“平等”的时代,我弱我有理,你穷你BB,这,是一种zz正确。
本届奥斯卡现场播放了一个讲述女性及少数族裔艺术家如何克服偏见,实现创作理想的经历的短片。
其中,萨尔玛·海耶克说:真正的人性因被刻板印象遮蔽而隐形,而我们的电影工业必须对其葆有最真诚的好奇心。
这句话是对一些质疑的最好回应。
奥斯卡只是追随美国主流思潮的奖项,颁发的从不是“统一全球审美最强影片奖”。
这个年度盛会,对我的意义更多是有了讨论电影的契机,就像一群人围着热烘烘的炕头,圈外人热闹吃瓜,圈内人打口水仗,影迷抱团取暖,都很有趣。
没趣的人只有一种:轻视别人的喜好,不尊重他人的选择,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羞辱为非权威和垃圾。
作为一个普通观众,我想从以下几点谈谈本片为什么能获得本届奥斯卡最佳影片,以及我爱这部影片的理由。
一、更具“奥斯卡相”① 技术奖被提名的压倒性优势说句不好听也是现实的话:大部分中国观众评判一部电影的标准只有“故事精不精彩”,追求感官刺激,易被煽情,缺乏艺术鉴赏力和技术常识。
而技术指标的重要程度并不亚于剧本。
往前倒推近十年奥斯卡BP技术奖提名概况(★表示获奖):2017《月光男孩》(摄影,剪辑,配乐)2016《聚焦》(剪辑)2015《鸟人》(摄影★,混音,音效剪辑)2014《为奴十二年》(剪辑,艺术指导,服装设计)2013《逃离德黑兰》(剪辑★,混音,音效剪辑,配乐)2012《艺术家》(服装设计★,配乐★,摄影,剪辑,艺术指导)2011《国王的演讲》(摄影,剪辑,混音,艺术指导,服装设计,配乐)2010《拆弹部队》(剪辑★,混音★,音效剪辑★,摄影,配乐)2009《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摄影★,剪辑★,混音★,配乐★,音效剪辑)2008《老无所依》(摄影,剪辑,混音,音效剪辑)一目了然。
当一部电影没有任何技术奖提名,基本可以判断与BP无缘。
本届提名名单,通过筛选排除(符合剧本、技术奖双提名),就明白本届BP是《水形物语》和《三块广告牌》之争。
对比《水》几乎包揽技术提名,3BB的只在剪辑和配乐被提名,势头上稍逊一筹。
② 意识形态成分符合学院保守选择一言蔽之就是很多人总挂在嘴边的“政治正确”。
近五年的最佳影片除了《鸟人》这个“意外”,其他都是紧扣社会热门议题、满足不同群众诉求。
奥斯卡的“去艺术化”是当下趋势。
我在上文打了引号,是表示对这种普遍观点的质疑。
“艺术”和“政治正确”就是冲突的吗?
“政治正确”就是庸俗无聊、不该被提倡的吗?
“政治正确”什么时候被污名化为自动站到了真理与艺术的对面?
我们该警惕和反思这种趋势:将任何饱含心血的艺术创作揣测为对资本的曲意逢迎和投机,是对艺术家的侮辱,是观众的悲哀。
二、唯美爱情若要接受本片的美与爱,大前提是具备多元审美能力,这注定了一大批人无法接受本片。
他们对“美”的判断是单一的,精致的妆容、摆满艺术品的宫殿、优美的自然风光令人赏心悦目,除此之外,超出常识范畴内的事物皆为猎奇和丑恶。
本片的怪物设计师Mark Hill说,设计人员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反复调试捏脸,确保这只鱼人有一张“主角脸”:完美的鼻子、间距恰当的眼睛、不影响颜值的鱼鳃。
陀螺一直随身携带鱼人的背视图照片,以便随时向别人征询意见。
——这些努力,在不解风情的人眼中只有恶趣味。
鱼鳃的运动并非特效制作,图为整理戏服中的无线电集线器观众们渴望被感动。
不爱看电影的人,也能朗诵出振聋发聩的影史金句。
这在《水》通通失效了,一个是哑女,一个是语言不通的鱼人。
当爱无法发声,所以爱无法发生?
谁说,沟通就一定要用声音?
Elisa是在水边被捡到的孤儿,她像是在水中出生,对关于水的一切都非常好奇:晨间在浴缸泡澡,凝视水中煮沸的鸡蛋,描摹窗户上的水滴,工作也是用水清洁污垢。
影片最后,她出生自带的伤痕变成使她在水下自由呼吸的鳃,正如她对Giles比划的:我所有的人生和经历,都在指引着我和他相遇。
水是Elisa和鱼人结缘的契机,艺术推动他们关系的进展。
他们关系的第一次推进,是Elisa在池边放一张唱片,比划着教鱼人单词“Music”,鱼人第一次露出笑容;第二次推进,是Elisa在空旷的电影院找到鱼人,他们默契对视,在荧幕背景下心意相通。
当怪物具备人类的心智和审美,为什么还要称之为怪物?
色彩的变化也反映了Elisa陷入热恋的过程:影片前半段,她工作时穿戴黯淡的灰绿色衣服;和Giles相处时,她会换上稍微鲜艳的松绿开衫;救出鱼人后,她第一次戴上红色发箍;和鱼人第一次做爱后,她换上心仪已久的红鞋,穿了一整套鲜亮的红色,走路时都难掩笑意。
美与爱情,皆由心生。
不仅是被看者的心,也在于看者的心。
三、颠覆改写将童话人物穿上夸张的戏服,抛到现代背景,学会超能力和魔法,才是颠覆与创新吗?
我恰恰认为本片对童话的改写是颠覆的。
电影中怪物/动物的功能大致有三种:1、人类的朋友,与自然连接的纽带2、带有性意味诱惑人类的危险存在 3、威胁人类存亡的反派。
类型1,大多讲述生物从不愿接触人类到被人类驯化、和人类和谐共处的过程,这几年“萌化”“宠物化”风气更甚,说是人类基于物种优越的自以为是不为过。
类型2、3则更不用说了。
《水》的颠覆,是它的怪物没有变成人,这却恰恰也是观众无法接受本片的原因。
在这之前,无论怪物多具备人性,都不会以怪物的形象和人类终成眷属,除非它化成人,通晓人类的语言。
青蛙和野兽终会变成王子,美人鱼和白素贞会化为人形。
本片不仅让女主和怪物相爱,这份爱情甚至是影片中唯一纯粹真实的。
Zelda的婚姻名存实亡,Giles必须隐瞒自己的性取向,Richard的妻子只是他发泄工作压力的对象,只有Elisa能无拘无束地追求爱,主导爱。
Elisa和人鱼无法说话,却比所有“正常人”更像人。
若童话不保留其纯粹的内核,改写就无意义。
即使本片不乏B级情色片元素,歌颂的依然是千百年来不变的主题:无论在何种境遇,都追求爱情与自由。
四、对边缘群体的“正常化”影视中的边缘群体常走向两个极端,要么是不畏艰险强权的励志故事,要么活的不见天日凄惨落魄,唤醒人们对现实的反思。
一些刻板印象正因过度的“艺术化”而生:提到自闭症,是《雨人》《地球上的星星》,都是天赋异禀的潜力股;提到胖子,是曾志伟,沈殿霞,热情幽默,勇敢仗义。
而现实中的他们又是如何?
Elisa的生活规律到刻板:听到闹钟响起床,洗澡,做早餐,上班,每天Zelda都为她插队打卡。
不正和我们的日常一样吗?
按时起床,上班,有一两个交心的同事,偶尔有令人开心的小事。
Elisa的自律并非清教徒式的。
她热爱生活,凝视橱窗里的高跟鞋,想象着穿上它就能变成公主,鞋柜里摆满收藏,每天用鸟形鞋刷刷鞋,走路会哼起小曲。
她也觉得这种生活似乎缺少什么,把毡帽垫在头与车窗间时,望向窗外的眼神平静又好奇。
普通人也一样,夜深人静,他们会做梦,渴望改变。
Zelda和Giles都曾是Elisa的阻力。
“每次去中餐馆,都要救出鱼缸里的每一条鱼吗?
”他们觉得Elisa对鱼人的同情不可理喻。
正因没有自动站在Elisa的阵营,他们的形象才有血有肉。
同情不廉价,友情才更珍贵。
Elisa和Zelda工作时常被指手画脚,Giles的画作卖不出去,被酒馆老板驱赶,他们过得清贫;拿到两张电影券而开心,对着电视学跳踢踏舞,在私底下吐槽上司,他们活得快乐;最不受重视的边缘人,也会像Richard发黑的两根手指,变成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阻碍,他们活的自由。
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五、古典布景蓝绿色调的墙壁渗透阴湿的气息,窗户边缘一笔一笔刷上的水垢,浴室墙壁斑驳的瓷砖,木柜的裂痕间满是灰尘,既烘托出冷战时期的肃杀气氛,也奠定本片“水”之基调。
Elisa房间墙壁绘制着巨大的海浪,是葛饰北斋的代表作《神奈川冲浪里》,为了不让观众过度关注墙上的画,故意做旧隐藏在墙面中。
阴湿,却不寒冷。
Elisa房间的弧形落地窗,和Giles家的窗户能拼成一个完整的半圆。
两人从共享一扇窗到共享他们的一切。
依偎在沙发上跳踢踏舞、共享蛋糕、逗猫取暖。
书柜、画板、老式电视、地毯,温柔了老旧的空间。
Richard的家是典型中产阶级独栋,她的妻子也是一个典型Blonde形象。
和谐有序的表象下,从卧室染色体状的壁纸能看出一点端倪,象征他们有性无爱的婚姻。
六、迷影情结1962年,是一个人们不喜欢去电影院的年代,Elisa家楼下的电影院,只有零星几个人坐着。
一个从南美洲打捞上的生物,刚刚凶残地吃掉了一只猫夺门而出,下一刻在电影院找到它时,又静静站在空旷的影院中,被银幕播放的画面深深吸引。
取景于多伦多有105年历史的Elgin Theatre鱼人总是被艺术吸引。
唱片机流淌的音乐、Giles的画作、电视机播出的影像都令它痴迷。
“You'll never know just how much I love you.”Elisa想象中的歌舞和表白,也来自她看过的电影。
这场梦想中的舞蹈以黑白色调呈现,是对原片的呼应和致敬。
只有电影中才有这样的爱情,这样的爱情也因电影而起。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电影工业的征途已伸向宇宙边缘,却不愿再触及我们的生命之源。
过去关于海洋的佳作,商业有《大白鲨》,艺术有《碧海蓝天》,再往前看是《海底两万里》《白鲸记》。
近年关于海洋的叙事片不仅数量零星,故事也毫无记忆点。
纪录片拍摄的水下细节愈加逼真,人类就失去对深海的想象力了吗?
世界上90%以上的海洋都没被探索,梦幻神秘的美人鱼,歌声诱人的塞壬,维京传奇的霸王乌贼,在历史上都有真实文献可考,谁能笃定他们就一定不存在呢?
人类对新技术的崇拜,已经盖过对古旧事物的痴迷。
愿本片能为好莱坞的古典复兴带来助力。
七、永不忘记本片的灵感来自陀螺小时候看过的电影《黑湖妖谭》,怪物爱上了女主,可是怪物却被杀死了,这让年幼的陀螺非常悲伤。
他亦同情《弗兰肯斯坦》《化身博士》中不被善待的怪物,少年时代的遗憾,转化为电影之梦,影响了他的一生。
多少曾经鲜衣怒马少年,把童年最初的梦想当做酒桌上的谈资笑料,不屑一顾,甚至踩在脚下践踏。
人们热爱电影,因为电影永远在造梦。
《爱乐之城》结尾的蒙太奇圆了男女主角现实中的遗憾,因此留名影史。
《水形物语》的结尾超越时空,在电影外圆了一个小男孩的遗憾,是更高层次的造梦。
《水形物语》结局的夙愿终偿,和《环太平洋》片尾长长的致谢名单,都在诉说一个最炽热纯洁的梦想:永不忘记。
陀螺在他的私人怪物博物馆Bleak House八、The Shape Of Water把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这是最高的美学概念。
水正具备这种“无形”的特质,透明,柔软,无处不在,有连接一切心灵的力量。
至今都能记得小学学过的一篇课文,海伦·凯勒《我的老师》中对水的描述:我们走到井边,有人在吊水,老师把我的手放到水里。
清凉的水涌到我的手上,老师在我的手心中拼写了w-a-t-e-r”这个词。
开始她拼得慢,后来越拼越快,我的注意力全凝聚在她的手指上。
突然,灵光一闪,我领悟了“water”这个词,它指称的正是这种奇妙的、清凉的、从我手上流过的东西。
就是这个词唤醒了我的心灵,使我的心灵得到了自由,因为这个词是活生生的。
残障者的其他器官有更灵敏的感知度。
他们天生不幸,却拥有一种独有的语言:化无形为有形。
Elisa和鱼人相拥沉入水中,她感受到的是爱情,是生命,是自由。
后记我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觉得这就是一个温暖的爱情童话。
看到许多人把本片仅仅提炼成几个苍白的关键词——这也是当今影评人快手撸短评的普遍方式,就觉得,天呐,成人的世界太无聊了。
你们一定也有过这样的童年,那个世界中没有好与坏,只有想与不想,喜欢与不喜欢。
你们觉得奥斯卡颁给“政治正确”很无趣,我觉得,奥斯卡愿意颁给童话故事,很牛逼。
当你拍电影的时候,你总会想着填补某种情感上需求。
我需要去拍这样一部电影,它能让我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
我感觉这个世界处处充满着恶意和不信任,不问缘由就能讨厌、憎恶、嫉恨每个人,把别人想象成恶魔,我想要扭转这种情况。
我想要拍一部电影,好比一首歌,赞叹爱情和电影的伟大,治愈这个世界。
——吉尔莫·德尔·托罗愿电影人永远具备真诚的好奇心。
因为你在这,也在那你无处不在听了片尾那首温柔的诗,心像被一双手轻轻捧起来,暖暖的,安全的。
该诗目前无具体出处,大部分人相信它出自伊斯兰教诗人Rumi之手。
详见一群学霸对诗歌源的讨论 : Del Toro - Shape of Water poem诗很美,我尽力,只希望能译出它的温柔。
诗暂时没有名字,就让它随电影的名好了。
《水的形状》无法触及你的身和形我知道,你存在于我周围的全部你的出现让爱情充盈我的双眼我的心为之卑微因为你在这,也在那你无处不在原文Unable to perceive the shape of You.I find You all around me. Your presence fills my eyes with Your love, It humbles my heart, For You are everywhere.这是继《潘神的迷宫》后,让我久久心动,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心动的电影。
不急,刚种下了心苗,等它长大了就知道是什么了。
作为金球奖多个提名,奥斯卡大热门,水形物语这部电影在美国院线的排片少的可怜。
在休斯敦,只有两个影院,加起来每天大约安排8场;同时期的星战,几乎每个影院都有大小各种排片,粗略数过来每天大概195场。
25倍的差距。
半年前刚看到剧照和预告片的时候,预感到会是一部文艺长片,长并不是时间本身,而是因为通常因为自带的文艺属性,剧情拖沓,违和,长镜头多,让时间变得很长,坐卧不宁,担心一同带去的不爱看文艺片的朋友看片中间和看完之后的白眼(对,我在引用银翼杀手2049)。
因为怪物的存在,电影会让人觉得不安,丑陋,害怕。
我预期的是一部会挑战我诸多舒适区的一部电影。
怀着这样的期待,我走进影院。
观影本身从各个角度都超出我的意料,电影本身情节紧凑有序,逻辑合理,人物的性格和行为几乎完美的贴合了这个故事和故事所处的时代。
这种逻辑和故事上的自洽,让人轻易就沉浸其中。
电影结束的时候,一片掌声里,我不记得电影有多长,只是觉得时间稍纵即逝。
对,这是一部让时间变短的文艺片。
我觉得情节的精心构思是这部电影之所以精彩的基石,看完特别满足。
故事情节大致如下: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冷战氛围下,哑女Elisa在一个机密实验室做清洁工。
哑女生活规律,寂寞,夜夜自慰。
她体形修长,骨感,脖子上有三道疤痕,据说是小时候就有的。
她的朋友圈有黑人逗逼小伙伴Zelda和邻居中老年脱发弯男插画师Giles。
她平淡的生活一天被一个神秘事物打破。
白人长官Richard给实验室带入一个水生生物(类似男人鱼),和实验室的科学家们一起研究。
所谓研究,就是严刑拷打。
满地的血污让Elisa和Zelda得以应用自己的专业所长,清扫战场。
在打扫的过程中,Elisa和男人鱼接触,熟悉。
Elisa也被这个神秘的物种吸引,常常给他带点吃的(剧组为省钱选了鸡蛋)。
长期的实验没有结果,让Richard和他的将军上司失去耐心。
他们决定杀死男人鱼,从研究活体变成研究尸体。
Elisa了解之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偷走人鱼,并决定下个月10号的时候把他从运河送走。
10号的时候,运河水位升高,城市会开闸放水,人鱼也可以从河道回到大海。
杀死人鱼的决定也激怒了科学家Robert,他看到Elisa的行动,并暗中予以支持。
原来Robert不光是科学家,还是苏联的间谍。
对神秘物种的爱让他决定背弃自己的间谍任务(毁灭人鱼让美帝也研究不了)。
几方的努力让行动成功,黑人小伙伴,弯男插画师和间谍科学家齐心协力把人鱼送到了Elisa的浴缸里。
一起生活中,插画师发现人鱼有能力可以恢复别人的受伤,甚至让秃头重新生出毛发(程序员的福音)。
而主角Elisa和人鱼在一起生活之后,两人也感情升温,竟神秘地跨过了物种的界限。
另一方面,愤怒的Richard用尽办法,想要在很短的时间里找回人鱼。
浴缸太小容不下人鱼,他日渐衰弱。
Elisa和插画师决定按照之前的计划从码头送走人鱼。
Richard顺着蛛丝马迹找到Robert,揭破他间谍的身份,拷问到了Elisa和Zelda偷走人鱼的事情。
千钧一发之际,在码头上,Richard找到了Elisa,插画师和人鱼。
一片枪声中,Elisa腹部中弹,人鱼胸中两枪,插画师被直接一拳击倒。
在坏人即将全面胜利的时候,插画师爬起来用铁棍打伤了Richard。
人鱼在中两枪的情况下竟然自愈,缓过劲来之后反击Richard,戳破了他的喉咙。
故事没有介绍Richard的结局,他如果没有死亡,那也会成为一个哑巴。
人鱼抱着中弹的Elisa跳入大海。
影片结束的时候,是电影海报里的画面。
在插画师的口述中,人鱼和Elisa在海中拥抱,本已死亡的Elisa在水里睁开了眼睛,脖子上从小就有的三道伤痕变成了鱼鳃,他们一起成为了水里的生物。
这个结尾我特别喜欢。
这是插画师的口述,他或许加入了自己的想象,这个浪漫的想象有情节本身的合理性(Elisa的伤痕,人鱼的能力和在人类社会不被接受的孤独),也有他对自己好朋友的爱。
也许两人最后都是以死亡告终,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导演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了你一个结局,你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嗤之以鼻。
从某种意义上,我觉得这样的处理和我们认为逝去的亲人会以灵魂的形式存在一样,对于留下来的人来说,真相不重要,对事件的理解比真相更重要。
我的观影体验如此之好,让我疑惑为什么这样的电影只有这么少的排片。
合理的解释是,这是一部有野心的冲奥电影,带到明年二月奥斯卡颁奖之后,院线会补放一次这个电影。
这个电影第二个让我特别满意的地方是音乐。
五六十年代什么最流行,歌舞片。
Elisa虽然是哑巴,但她酷爱音乐,跳舞的节奏感也很好。
这种小小的爱好在她和插画师一边看电视一边坐在沙发上用脚跳舞可以看到,也在她打扫卫生时候拖地有规则有韵律的动作中也可以看到。
我想,观众在捕捉到这种细节的时候也会和我一样畅快的笑吧。
Elisa在和人鱼对面无言的时候,她心里在用最大音量唱歌,和他一起跳舞。
这种使用音乐的方式,和其他一些精彩的电影一样,向过去的那个黄金时代致敬。
我说的其他的精彩的电影,是绿色英里里面,老年的Tom Hanks回忆和爱人跳舞《脸颊碰脸颊》,Cheek to Cheek (Ella和Louis的爵士名曲);是机器人瓦力里面,瓦力总也听不厌的《穿上你星期天的衣服》,Put on Your Sunday Clothes;是几年前的奥斯卡影片艺术家里的无声韵律;也是去年的大片La La Land里的歌舞青春。
这种使用音乐的方式,有爱,有回忆,永远不嫌多(对,奥斯卡评委们也特别喜欢)。
这个电影第三个让我喜欢的地方是用到的各种明喻和暗喻。
在这些比喻里,我感到导演最大的野心。
Richard傲慢自负,对除了将军之外的所有人都毫不尊重。
他是一个化石标本一样的白人至上主义者。
用五六十年代的背景来讲故事,导演可以把这些人的嘴脸毫不留情的全部表现出来。
他对黑人鄙夷,对属下要求毕恭毕敬,对能够表现自己地位的物品特别着魔。
电影里用了两个细节来体现,他随身的电棍,是他的武器,随时准备对周围的人挥舞。
他在凯迪拉克的4S店,在销售人员的吹捧下轻易了买了最豪的车。
这样一个人,也对自己毫不留情,片头的时候他被人鱼咬掉了两个手指,后来虽然接回来,但是并没有得到营养,日渐腐烂。
他可以在愤怒的情况下扭断自己的手指。
在追击走失的人鱼时候,受到将军的压力,他也会对着镜子打自己,说“你可以行”的话。
这种对他人和对自己的残酷,是这些人的属性。
在一个强调阶层分化和种族隔离的社会,上位者过的并不轻松。
系统自动的筛选出来这样的人来成为他们中的领导。
悲悯的白人至上主义者是很难存在的。
在皮尔斯 布朗的《红色崛起(Red Rising)》一书里,作者详细的讨论了上层是如何自我淘汰的,血腥发生在阶层之间,血腥也发生在阶层内部。
Elisa,插画师Giles,黑人朋友Zela和人鱼都代表了少数派。
他们是身体“不健全”的人,如Elisa哑巴;是精神状态在主流社会里“不正常”的人,如弯男Giles;也是种族“低”的人,如黑人Zelda;也是神秘不为人所知的群体,如人鱼。
Richard在不同场合里对他们的压制,我觉得象征了社会里人群之间的互相挤压。
在落后的时代和社会里,人类的主流是排斥异类。
这些异类,互相成为好朋友,抱团取暖。
片子里也有很多辅助的人物,展示当时阶级分化的侧面:如偷偷吸烟的众多黑人打工仔;空座满地的酒吧拒绝衣着严谨考究的黑人夫妇;电视里黑人的暴动和警察的镇压,等等之类不一而足。
一个现代的社会应该能容得下不同的人和少数的人。
越是看到这样的黑暗,越是期待光明的一天早日到来。
情节、音乐和比喻之外,不得不说导演对Elisa这个人物性格的塑造完成度特别好。
她沉默而机敏,电影里处处可以看到她有急智的一面。
她渴望朋友,珍惜任何一个可以沟通的机会。
这里就很好的呼应了为什么她能够和人鱼发展出浪漫的关系。
孤独和对爱的渴望,会跨越很多东西。
而孤独本身,也让她能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很勇敢。
片子一开始,她轻松在地上捡起Richard断掉的手指。
这样的细节映衬出为什么后来她可以直面人鱼而不是被直接吓跑。
面对Richard的骚扰,她也可以坚定的用手语打出F U的手势,而且不止一遍。
主角本身的表演也特别棒。
坦白来说,她的长相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
角色没有声音,所有的感情都通过手语和眼神传递。
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观众。
在第一个镜头里,躺在床上的她一脸皱纹,肌肉因长期劳作而变得粗糙,我心想导演怎么选这样一个(不好看的)人来出演一部浪漫电影。
在最后一个镜头里,我已经完全爱上了她,并衷心的祝愿她幸福。
最后,提一下电影里萦绕的神秘主义氛围,我认为来自克苏鲁神话。
据我所知,希腊神话和西方传统童话里的人鱼都是女性,如水妖Siren,如安徒生笔下的人鱼公主。
只有克苏鲁神话中,人鱼近似男性。
他们被称为深潜者,魚頭人身,身上的主色是灰绿色,但有白色腹部。
四肢的指间有蹼,身上覆有鱗片,颈部有鳃,身上有浓厚的鱼腥味。
虽然外观看起来低能,但深潜者是除非被杀害否则就会永生不死的高智慧种族。
在克苏鲁神话里,深潜者可以和人类生下混种的后代。
所生下的后代一开始与常人无异,但随着年岁增长,会渐渐表现出深潜者的特征。
当他/她完成变化的时候,这样的后代会从海湾入水,加入深潜者的族群。
这从科学的角度上,说明Elisa有可能是深潜者遗落在世界上的一个子民。
Robert如果不死,大概会做出这样的推断。
如果你遇到脖子上有三道疤的人,记得一定和他/她交朋友,他/她有可能治好你忧郁的脱发病。
Water falls from the bright airIt falls like hairFalling across a young girl’s shouldersWater fallsMaking pools in the asfaltDirty mirrors with clouds and buildings insideIt falls on the roof of my houseFalls on my mother and on my hairMost people call it rainThat's one shape, of the water
这是部绿色的电影。
水是绿的。
汽车是绿的。
工作单位许多所在是绿的。
德尔·托罗显然是故意的。
电影开头场景,从梦中浮游到醒转,显示了绿色的微妙。
当涉及水与浮游时,绿色看来如此诗意柔曼;当回到现实时,绿色很阴森,甚至孤独。
实际上,电影里每个人都孤独。
是1960年代美国式的孤独。
女主角是哑的,寂寞的——上夜班,千篇一律的生活,乐趣是在澡盆里撩水自慰。
插画师是孤独的——画作始终没被接受,又是一个同性恋,始终与猫为伴。
泽尔达是孤独的——她是一个处在种族歧视猖獗年代的黑人,有一个背痛得无法动弹,明显也志趣不同的丈夫。
她唯一的朋友是个哑巴。
苏联人是孤独的——自己人不信任他,美国人不信任他,连自己的名字德米特里都像个秘密,不能轻易出口。
连大反派斯特里克兰都孤独——家庭与工作,他都格格不入,乐趣只能从虐待男主角身上找。
他甚至通过买一辆豪车,成为一个标准的1960年代美国成功人士:当然终于也没能如愿。
男主角是孤独的,那自然不用说了——他就像是女主角收养的美丽小宠物。
所以故事也无非是孤独者的彼此救赎。
但还不止于此。
德尔·托罗是墨西哥人。
墨西哥许多故老相传里,现实世界很荒芜,异世界——或者说,死者的世界、幽冥的世界——很热闹,很诗意。
以及:墨西哥人很喜欢绿色——他们国家队球衣都是绿的。
他是个收集了七千张录像带的死宅。
他在美国经受过墨西哥移民的典型孤独。
表现在电影中,就是女主角那种孤独:哑的、午夜的孤独。
要解除孤独,只有将现实世界的荒芜转化为热闹的异世界——所以电影中,快乐的部分,都与水有关,与楼下的电影院有关,与1960年代的音乐、舞剧和招贴画有关。
我简直可以想象,德尔·托罗也经历过女主角遇到男主角前,那些想入非非的漫长孤独。
整部电影,两种镜头最多:其一,单人面对镜头,与镜头对视的静态;其二,斜向45度的动态。
镜头很近。
极少远景。
极少室外景。
长镜头基本来自于对1960年代美国街景的表现。
德尔·托罗显然希望,你驻足于所有人物的孤独之中,近距离感受到他们的压抑与孤独。
因为这种孤独如此让人窒息,所以女主角后来,浪漫到极致的水漫金山拥抱戏,以及舞台对唱戏,都没那么突兀了,甚至让人满意了:既然逃不过满眼的绿色,那么就让水使绿色诗意化吧!
结局,也像是一个对孤独者的慰藉。
反派完蛋了。
插画师被治愈了。
女主角脖子上的伤痕反而成了鱼鳃,让她可以在水中持续呼吸。
所以这结局,比《ET》还完美:ET是孩子们送走了外星人,本片的结局却是如此美好。
那些在人类世界的残缺——哑巴、伤痕、孤独——在水中世界,却异常完美。
我总觉得,女主角性转一下,年轻一点,就是年少时的德尔·托罗——那个来到美国的墨西哥人,在1960-70年代时,希望有一个异世界的什么,来如此拥抱自己,拯救自己的孤独,告诉他:你的一切残疾,我都很喜欢。
那一点拯救,仿佛本片里女主角给男主角的那个鸡蛋,仿佛《潘神的迷宫》里,给石头人安上了眼睛。
《水形物语》给我的观感有些说不上来。
一方面,它的布景、灯光、色彩令人折服,确实非常美。
包括各种道具细节和一些戏份的构图。
这些美术视觉方面的优点,将氛围渲染得非常好,营造出冷战下的美国景观。
另一方面,在这种华丽气质下,其故事却显得平庸,主题也流于表面。
许多人冠以“暗黑童话”之称,却没让我领略到其中的过人之处。
吉尔莫·德·托罗一直被誉为鬼才导演。
他那处名叫“荒凉山庄”的家,藏品过万,是所有宅男的天堂。
他与小岛秀夫(《合金装备》系列制作人)的亲密关系,被影迷和游戏迷津津乐道。
他对怪兽和B级片的情结,仿佛也拉近了与影迷的距离。
他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曾经惊艳世界的《潘神的迷宫》,也执导过《环太平洋》这样的大片,更炮制出邪趣十足的漫画电影《地狱男爵》。
他是“墨西哥三杰”之一。
说实话,我更喜欢电影之外的他。
很难说这样一位受B级片、Cult电影影响如此之深,对怪兽如此情有独钟的导演,为这些艺术门类的发展做出了多大贡献。
我认为,《潘神的迷宫》至今仍然是他职业生涯完成度最高的作品,而《地狱男爵》则是最有趣的。
以至于后来的《环太平洋》,《地狱男爵2》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自不必提《猩红山峰》了。
每次陀螺出新片,我都报以无限期待,皆因其口味确也是我的菜。
但在期待之中,又少了几分热情。
因为看他的电影,很少有真正过瘾的满足。
遗憾的是,《水形物语》并没有改善这种感受。
影片刻意用单调的色彩烘托孤独、阴暗、潮湿的氛围。
墙壁、服装、家具、汽车以及人鱼的皮肤,全部是蓝绿色调。
也使得影片其余部分,因爱情和死亡而出现的红色格外显眼,犹如《辛德勒名单》中的小女孩。
蓝绿色彩占据影片的泰半视觉,中间偶有琥珀色进行平衡。
而这些色调,又被分为好几种层次。
比如汽车的水鸭色,比如人鱼皮肤的冷青色,比如糖果和果冻蛋糕的翠绿色。
影片传达给人的感受是,大面积选用蓝绿色,是在营造一种深海的氛围。
而深海意象最适合表达孤独、神秘和浪漫。
布光也体现了制作团队的心思。
无论是夜戏中极其富有设计感的灯光,还是幻想场景中美轮美奂的光线变换,都成为定格影片基调的关键一环。
尤其后面发生在滂沱大雨中的一系列事件,光影所渲染出的黑色电影风格非常到位。
除此之外,配乐、表演、服装道具等做的都很精良。
饰演人鱼的道格·琼斯已经与陀螺合作多年,《潘神的迷宫》里潘神和眼魔的扮演者就是他。
本片中的人鱼,大部分时间以结合特摄和化妆的实体模型,由演员穿在身上表演。
但脸部的细微动作,比如眨眼,以及水下游泳,都需要电脑特技去完成。
实体模型保证了人鱼皮肤的质感,同时还含有某些B级电影的特征。
要知道,本片的灵感正来自于B级片《黑湖妖谭》,陀螺欲借此片以对前作进行“拨乱反正”。
《黑湖妖谭》而《水形物语》更印象深刻的一种拍摄技巧是“Dry Forwet”,即湿片干拍。
也就是说在陆地上模拟水下环境。
通过滤镜、烟雾、灯光、鼓风机和威亚等手段,后期再用特效加工,让角色如同在水中表演一样。
这样避免了摄影机的某些风险和难题,也能让演员长时间睁开眼睛,并且不用考虑呼吸问题。
除此之外,本片中大部分镜头都有一种淡淡的迷离和悲伤。
阴暗的光线,低饱和度的滤镜自然是其中重要的视觉构成之一,而对景别的选取也是关键。
电影大部分时间都在室内完成,虽然有些室内场景的空间很大,很有老式科幻片的味道。
因此它看起来不那么像常规的室内剧。
女主角艾丽莎的家是一个小的空间,显得逼仄而无助。
他的邻居画家亦是如此。
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聊天,吃甜品,看电影,是整部影片着重情感塑造的部分。
而场景转换到囚禁人鱼的研究所后,一阵强烈的复古科幻风扑面而来。
无论在哪里,影片都是以中近景为主,尤其在主人公的家中。
而27MM定焦镜头所提供的广角画面,每次出现都能起到画龙点睛之意。
话说回来,无论《水形物语》的影像质感多么优秀,技术层面多么高超,它在核心层面带给人的感受仍然是欠缺的。
保守而俗套的叙事,令这个被以各种形态无数次讲述的故事,并未焕发出新的光彩。
即便是极度讲究的光影和视听,也没有辅助叙事更上一层楼。
影片就像一个偏科生,无限地去追求光、景、道、演、乐,却对主题及文本等“软件”上缺乏打磨,最终丢失了震动人心深处的力量。
影片带给我的乐趣都是文本外的,有些甚至脱离了本体。
比如人鱼的造型,直接就让人联想到了地狱男爵的好伙伴亚伯·萨平。
甚至当艾丽莎一行人将人鱼偷回家后,几次泡在浴缸里的场景,都让我联想到了豚鼠系列的《下水道人鱼》。
还有彰显迷影情结的《海上恋舞》、《路得记》和《百老汇旋律》等。
可这些趣味并未与影片的叙事文本有机结合起来,显得较突兀,对整体水准的提升收效甚微,有点本末倒置。
《地狱男爵》里的人鱼电影拍摄是一项团队工作。
一部影片是否优秀,关键在于各素材的组合,无论是画面、声音、还是艺术风格。
完成度便体现在这种整体性上。
从1990年开始,大众电影的重心逐渐由制造并保持“故事”,部分地转向了制造并保持“兴趣与悬念”。
从“讲什么”部分地转向了“怎么讲”。
本片即是这种趋势下形成的某种状态。
然而,叙事永远是关键,这并非说明所有影像故事都要遵循三幕、四幕、五幕剧的范式,都要有鲜明的起承转合。
重点在于对情节和情绪的表达。
泰伦斯·马力克曾经在古典叙事的规范内拍出过《细细的红线》之类杰作,同时也在形式主义的道路上走得很远,创作出恢弘灵动的《生命之树》。
这些都是高超叙事一锤定音的成就。
有些时候,我们会被表演、音乐、美术等次要部分所吸引,因为这些跳脱出了影片的叙事主体,成为高光之所在。
这当然意味着某些方面的成功,却也暗示了整体性的不完善和割裂感,难言电影本身的胜利。
有时,优秀的演技和风格化的摄影能让电影起死回生,却也让演员、场景设计、摄影师的光芒盖过了导演和编剧。
不过《水形物语》远远没到“死”的地步,而技术层面的出色,仍难掩盛名之下的略微失望。
其实很少在豆瓣上主动写影评,喜欢在微信上写。
但是最近会把微信号里的文章转过来些。
微信号:论戏书影(PictureWriter)
在吉尔莫·德尔·托罗迄今为止导演的十部电影长片中,怪物形象毫无疑问地要比人类角色有着更重要的位置。
他们之中,有的比人类更像人类,有的让人类更像人类。
这一坚持自然有着悠久的传统:自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在200年前诞生以来,怪物们就不仅仅是纯粹的恐惧化身了。
在许多时候,怪物是人类以“非我族类”的的名义,进行自我摧残和自我毁灭的象征物,在它们身上,甚至还要更具有人性一些。
德尔·托罗的怪物电影,在某种程度上,是迪士尼传统手绘动画,与环球经典怪物电影的有机结合。
在形象上,凭借现代的化妆技术和传统的造型设计,能够很好地传递出恐惧和惊悚感;在精神上,它们又往往与人类一样细腻,甚至还要单纯和与世无争。
与之相对,则是人类反派们的贪婪,残忍与无情。
《水形物语》在立意上并未有太多创新,依旧是黑童话的反传统,依旧是对人类情感本源的探讨,以及对社会环境的映射。
但在德尔·托罗的复古浪漫主义的渲染之下,显得格外富有情感力量。
每一个镜头都是他的调色板,带来了有效的视觉震撼。
长期游走在娱乐大片和艺术电影之间的德尔·托罗,在《水形物语》中找到了全新的基因,也就此奉上了自《潘神的迷宫》以来最好的作品。
在《水形物语》的身上,艺术指导保罗·奥斯特伯里通过水准颇高的场景设计,为影片提供了独特的视觉体验,阴暗潮湿的空气仿佛跃然毛孔之上。
而摄影师丹·罗斯特辛透过对光线的运用,在《水形物语》中的镜头调度富有美感,深沉而又梦幻,在动作戏和文戏之间形成了良好的有机结合。
我们同样也看到了许多经典电影的影子:《E.T.外星人》,《金刚》,《黑湖妖谭》,以及《美女与野兽》。
《水形物语》一遍又一遍地显示了对“非我族类”的妖魔化,和对生命尊严的无情否认。
在角色设计上,“超前”的同性恋和非裔夫妇,让电影在种族主义和社会分裂上有了更多实感,打通了银幕童话与现实世界的界限。
作为2017年又一部拯救“异形”的主流电影(另一部是《玉子》),《水形物语》在表演上的倚重令人心满意足——当然,这也是德尔·托罗的基本原则:在幻想世界中设置一系列身处夹缝的,真实的人类角色,比起在特效上无止境的追求远要更加重要。
除了《帕丁顿熊》和《蓝色茉莉》,这是莎莉·霍金斯极为少见地担任主要角色的电影之一。
这位资历丰富和充满才情的英国女演员,早年间就以《指匠情挑》等一系列文学性丰富的电视作品备受关注,也曾以迈克·李的《无忧无虑》捧回多个影后奖项。
但无论如何,她在本片中的哑女形象极富说服力和感染力,无需台词,仅通过她的手语或者一个眼神,就足以展示角色的充沛情感。
而与其配戏的道格·琼斯也是《水形物语》获得成功的秘密之一。
这是他参与的第六部德尔·托罗电影,在本片中,他仅仅使用类似哑剧一般的手势,就使这个异形角色展现出类似人类的智慧,灵魂和好奇心,也格外可信。
其他演员方面,奥克塔维亚·斯宾瑟就像今年的《隐藏人物》一样,为电影带来了一股新鲜空气,和理查·詹金斯一起,奉上了片中多数有趣的桥段。
至于迈克尔·珊农的反派角色,虽然缺乏惊喜,但也挑不出什么问题。
这对于一个承担反一号的演员来说,就已经算是完成了重要任务了。
一位优秀的艺术家并不一定会取悦观众,但却会讨好自己。
在德尔·托罗的大部分作品中,这两件事情能够获得很好融合,我们也能够看到台前幕后诸多艺术家的奉献精神。
德尔·托罗知道如何把虚幻的梦境变成现实,也能够在作品中赋予敏锐的洞察力和深层意义,《水形物语》也不例外。
和《潘神的迷宫》和《猩红山峰》相比,虽然采用了类似的超现实题材,但《水形物语》显而易见地要比之前的德尔·托罗电影要轻快,也更有趣——这并不是说电影没有血腥与暴力,而是浪漫主义的情感故事才是电影的核心所在。
德尔·托罗以此去探索爱的真谛,这一过程也成为了一种真正的美。
《水形物语》是一部奇特古怪,而又感人的杰出作品。
如果德尔·托罗之前的电影对你来说太过阴暗或可怕,那么《水形物语》的迷人幻想,则一定能让你发现他的美好。
故事设定在1963年的美国冷战时期,讲述了在实验室做底层工作的哑女艾丽莎和一条供实验用的人鱼之间的奇异爱情故事整部电影披上了舒缓爱情片的外衣,艾丽莎虽然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清洁工,但是她有规律逍遥的生活,陪伴她的邻居老头和工作好友。
在一次偶遇中,还能和蛙人一见钟情,并最终在有惊无险的历程中,和情人双宿双飞,畅游在海水中其实故事很简单,并没有什么浩大的跌宕起伏。
可以看做是“灰姑娘与野兽”的混搭版。
但是诚意满满,情怀致胜。
《水形物语》可与《潘神的迷宫》一起,并列为吉尔莫·德尔·托罗最好的电影。
它拥有精巧的情节、层次丰富的解读空间、风格化且优美至极的视听体系(摄影/配乐/服化道)和足够丰沛的情感。
对电影史大量经典作品的“戏仿”,仿出了片中所呈现的复古包装,而私密的情感,则真正使其变得温柔唯美。
从影片形式上,《水形物语》通过对三十至五十年代的好莱坞歌舞片、五十年代的奇幻恐怖片、六十年代的史诗片和冷战谍战片等多个类型中,既有的惯定程式,进行类型戏仿(包括戏内人物以动作进行二度戏仿),从而获得了一种怪异而又自洽的趣味。
这种迷影的趣味,搭配冷战的时代背景、重塑神话的故事内核,靠爱情童话的润滑剂,进行层次间微妙的堆叠,令情节中原有逻辑硬伤的结疤,都显得非常有趣,且能在导演的逻辑中得以自洽。
电影中如此多私密的,关于伤痛、恐惧与治愈的情感,来自于托罗本人的经历。
而这也是使得《水形物语》诸多表达得以成立的核心。
国内不少影迷,反复在说这个故事单薄、无聊。
其实在我个人的观念中,故事简单或复杂都不意味着什么,这只能提供最表面化的故事直观体验(即“单薄而非厚重”),况且通过丰满简单框架中的叶脉、“叶中见树林”的创作方式正是近几年奥斯卡的一个风向标。
《月光男孩》与《水形物语》的成功都说明了这一点,非要冠上形容词,我宁愿写“轻巧”。
导演在片中设计了大量的符号细节,铺排其现实意义的深广。
《水形物语》在社会议题的处理上,是相当突出的。
当用看待童话故事中正派的思维,去思考人物的行为时,我们会发现,这是一个关于不被关注的底层边缘人民“沉默抗争”的故事。
故事里孤独的哑女、被开除与排斥的同性恋者、只有无趣家庭生活的唠叨的黑人大妈都以各自的方式维系着自我,在关键时刻都做出了坚定的选择。
这也是亚马逊流域神话中,一个分支的“民间讨论版”。
片中重塑了一个更接近“上帝形象”的角色本身。
与此同时,它还在传统的人物关系和影片主题中隐藏了“身份与宿命”(艾丽莎骨子里的人鱼基因,奇异的出身、预知下雨与最终长出鱼腮的互文)、“身体与沟通”(手与嘴、联结与呼吸以感官→感知的方式参与叙事)等复杂的设计。
更为隐藏的一个部分是,如何看待童话故事中反派人物的思维,去对影片进行解读。
迈克尔·珊农饰演的反派,虽然有着标准童话式反派人物所拥有的一切(出场方式、表演方式以及最终的结局)。
但通过解读“水鸭色(没有主见与常识)”、“享受沉默做爱(渴望单向不接受沟通的权威)”和其对上级臣服的关系等细节可得知,他的罪恶实际源自于本能化的无知与恐惧,以及对真实自我的不坚定。
这个反派人物形象,通过其余更多的支线人物与事件,连出了一大片广阔的社会体系与体制。
无论是想把鱼人和间谍毁尸灭迹的俄罗斯探员、甜品店的销售员,还是凶狠的将军、广告设计公司的上级与那位平时沉默却在关键时用言语背叛的黑人丈夫,都被这份因不理解事物,所生出的无知与恐惧所控制,从而丧失了“沟通”的能力。
哪怕他们会说话。
于是,这部电影真正所要讲的社会议题,并非只是传统意义上的“社会因无名的恐惧而孤立边缘人群→边缘人群联手进行反抗”。
它所要讲的是,上述这一过程之下,边缘人群在孤独中,战胜社会上无名的恐惧,用沉默(无法发声)的方式,去默默地反抗。
这份似乎没有逻辑,却必然在沉默的沟通中瞬间产生的爱情,拥有着巨大的力量,让一切都溶在水的包围里,无处遁形、无以发声。
二刷后更新今天去影院二刷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艾丽莎看电视时看到种族游行活动,画家迅速换台到《康尼岛》,并说“这才是真正好看的。
”表达自己完全不关心时事和社会变化,只想回到过去的心理。
这个仅几秒钟的细节铺垫了之后的几个情节点:一方面,是画家的画作屡次被毙,因为公司选择“更代表未来的绿色”与“更代表当下的摄影”,生不逢时;另一方面,是鱼人站在空无一人的电影院里看历史片,当时因种族游行/电视问世,老题材和电影院已无法吸引观众。
这也是这部电影想说的又一个话题:我们要如何看待“未来、当下、过去”的关系?
“不公正的未来”,是否会对人作恶?
我所指出这个细节的原因是:《水形物语》如果像很多人所言一样,是ZZZQ的产物,那么编剧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去编织这个细节和铺陈它之后相应的暗线;更不会在表现政治话题时,选择时代哀愁的视角,来阐述以上几个主题。
当然,如果在国人眼中,时代哀愁也是ZZZQ,那无话可说。
欣赏不来
生活不过是我们计划的残骸而已。也许无法成为一部流芳百世的电影,但Sally饰演的哑女Elisa一定会成为一个经典的银幕形象。在潮湿晦暗的世界里得到了爱与满足的女人啊真是太可爱了。
特别Toro,魔幻大戏。前半段超美,局设得很大,摄影超美,配乐超美。然而后半段力有不逮,感觉前半段铺垫的高潮就跌下去了,而且特别冗长。叙事偶有亮点,水中戏比较美,但暴力和血腥有点没必要。故事是黑暗童话却结局光明,缺乏新意。就三星半吧。
我们一直在寻找自己,哪怕是不同类!
德托罗的个人恶趣味与特殊的年代背景结合,形成了非常有意思的风格,Sally Hawkins的演出完全够得上一座小金人。但剧本和人物的塑造实在无法恭维,迷影元素的加入也相当生硬,相比类似主题的剪刀手爱德华,实在是华而不实
整个故事的布局是很有很大问题的。女主跟水怪的设定是类同的,他们身处在现代社会,被歧视成怪物。乐于助人的黑人女仆和海报设计师的角色存在绝大部分要依赖于他们对于主角的功能性,失去了他们,女主就等于失去了和现代社会交流的工具。确实是个童话,让人怜悯让人心疼,爱情跨越物种啊。
7.8 反倒更喜欢这部,镜头的运动更自由,相比本片提供了更电影性的可观感,只是后半程情节无趣,不如看看哑女个体的故事。对比起来三块广告牌就显得文本性过强,而它的文本性又是狡猾的,自作聪明的,虚情假意的,这种依赖戏剧引导情绪到预期方向的功利主义作风不配褒奖
很棒啊,非常好,一堆人在聊剧情聊故事bug,根本不在点,比美人鱼高到不知道哪儿去了,很享受这种影迷导演的作品,完全是拍给爱电影的人看的,人鱼跑出来,站在空无一人的影院中央呆呆看着银幕的镜头太感人了,还有女主开口唱歌那段,我几乎又要鼓掌了,水中打炮那段被删简直无良,回头必补
无缘无故的爱,仅仅就凭一个概念而已:他们都身处边缘无人理睬。完成度和感人度还不如当年的《金刚》。比奥斯卡更不能理解的是威尼斯也好这口…
要说跨物种恋爱这件事吧,白蛇传,牛郎织女什么的,都有可能拿奥斯卡吧
只能说还行 其实故事也说不上多美 有几分曲折但也简单得如同一个童话故事 强行加入了同性恋嗜血等刺激性因素也显得有点刻意讨巧 可能是没看懂吧 感觉导演想表达的东西并没有很多 如强迫症一样把镜头调度处理得那么黄金比例应该是这电影的最大的加分优势 还有最后疤痕变异也算是少有的亮点。6分吧。
即使是有冷战背景加边缘人群团结起来抵抗老白男的理想寓意,也不能掩盖片子本身的普通……人与异族的love making scene还是很动人的,但整个爱情线都程式化得让人难以共情。这就金狮了???
最让人“感动”的地方在于,如此一个老套陈旧毫无新意可言的童话故事在托罗的一套美学包裹下竟成功从好莱坞大制片厂流水线产品蜕变成水城金狮首选以及奥系种子选手。尽管很努力想融入其中但实在无法产生共情,人物(尤其配角)动机转折也真够生硬的。好奇这片背景要是设定在当下,是否还能被捧成这样。
像不喜欢《天使爱美丽》一样不喜欢
像是另一种版本的《逃出绝命镇》。
太喜欢了,独特的角度和剧情,没有老套的把人鱼塑造成帅气人类。最后人鱼带着女主跳入水中之后,女主脖子上的疤痕居然变成了腮,和人鱼在水中亲吻的画面太美了
剧情还是可以的,但是我必须吐槽一下这个人鱼的造型,它让我想起了老版西游记里的奔波霸有木有。
人鱼恋的故事,说实话题材新意不大。但气氛暗黑又迷人,充满着迷幻气息。音乐是独一无二的解药,治愈他们的孤独。边缘人群,被这个世界的冷漠所伤,却依然相信爱。冷战版《剪刀手爱德华》,暗黑版《美女与野兽》。托罗导演掌控力十足,全片氛围到位,从环太平洋就让人为他的才华心折。
(我全程紧皱眉头
很多人评论说,为什么总是“美女与野兽”,就不能拍个“帅哥与母兽”吗?我记得聊斋里就有类似的故事,说一个商人出海经商,误入夜叉国,侥幸未死,还娶了个母夜叉,并成功生出一对小夜叉。现成的故事,就看有没有导演愿意拍,拍完送去威尼斯,没准又是一头金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