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有天和同事吃工作餐,提起了有次被人邀请去参加某个已经被禁的充值平台宣讲会的事儿,同事一脸惊讶::“没想到你这么缺乏社会经验”,五官移位的程度让我至今都记忆如新。
说实话这种靠诗意和浪漫就可以让人立即转账55万的电影看起来多少有那么点儿魔幻主义。
一线和超一线城市的打工人们啥没见过?
“睡我可以,骗我的钱那是万万不能的!
”这才是一线打工人工作面具下的真实心声,电影里面出现的这些,还是过于浪漫化了,完全避开了杀猪盘背后的资本本质,让其变成了一个来来回回拉拉扯扯的甜腻故事。
相对杀猪盘这种步步为营层层设计的流程化产物,舔狗必然比不上,尤其是舔狗有信必回毫无尊严底线的全天候覆盖的感受自然就不如杀猪盘因为多线程操作留白的想象空间,所以杀猪盘大多在受害者心目中仍然还是C位,是首选,而舔狗永远是在备胎位。
至于那些直男老实人,根本入不了受害者的法眼,他们只是同事,朋友,甚至毫不相干的人。
反过来所谓“缺乏社会经验”这个事儿就不是那么离谱了,而是在第一批就被筛选、刷掉,打上“因成本太高不值得投入”的标签。
整个电影当中的犯罪者和受害者,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因为贪婪,都越出了资本可以重复运行的规则,一个不仅仅想要钱还惦记着人,一个则执着于情感上复仇。
实际上无论是这两者其中的哪一边,作出超越规则的动作,都意味着危险。
越是贪婪,失去的就会越多,物质上是,情感上也是。
至于“反诈”,本质上还是个噱头,主线逻辑虽然清晰,但导演的笔墨更多还是在情情爱爱相互拉扯上面,对潜在受害者这并不能起到警示的作用。
将中国当代都市女性刻画成电影中的样子,一面在大城市享受成功,另一方面内心对浪漫爱情的饥渴让她们愿意给出自己的奋斗的果实,而且女主还是一个高翻,这就有点矛盾了。
从这个角度出发,就能感觉到编导们对中国男性的隐隐的恶意了。
1、偷渡还有人迟到。
全篇就这句话,我给三块,剩余16.9,还我!
2、预售的时候19.9买的电影票,我真该4。
3、黑袋子里的鱼兜了一天了,会臭的,就别捡回来了。
4、看用户画像这部电影的受众有将近80%的女生。
女生们真惨,被国产彩妆骗完还要被国产电影骗。
我就不一样,我只会被国产电影骗。
5、章宇要是把头发剪短点,他和张宥浩的戏份,我能磕6.9的份,剩下的10块,还我!
6、女一去找骗子男一的路上碰上男二,被男二喜欢上,发现男一是男二的朋友。
女二作为女一的受害者联盟队友,来找女一的时候发现了骗自己的男二。
这概率我觉得去买两张彩票说不定中的奖是被骗金额的十倍。
7、跨年夜跨的是2017到2018元旦。
2018年1月1日农历十一月十五。
片子里的月亮是上弦月,应该是初七的月亮。
故事发生的跨度应该没这么长。
看起来像一桩奇迹,但背后是“使之发生”的努力。
当一个人无路可走的时候,她只能选择跳,或许她最终还能飞起来。
麻赢心是电影《鹦鹉杀》的编剧和导演。
影片关于社会新闻“杀猪盘”,但重点不在奇观展示和反杀爽感,而是对准女性情感与心理——女性为什么仅凭想象就能爱上一个人?
又如何通过情感完成复仇?
电影在今年九月上映,主演是周冬雨、章宇、张宥浩。
作家双雪涛是发现麻赢心和这个故事的人,后来成为《鹦鹉杀》的监制。
曾有朋友对他说,我听说你那个戏的导演是坐轮椅的,我惊呆了好几分钟。
你告诉我,一个坐轮椅的人去登山我都能相信,但我不相信她能拍电影。
麻赢心三岁时遭遇车祸,从此开始了“椅中人”的人生。
她有诸多限制,写故事是她对生活的补充,也是她获得自由的方式。
在电影宣发期,麻赢心和团队主动回避了这一点。
有一次采访,被问到“拍电影对你来讲困难吗”,麻赢心说,对每一个人来讲,拍电影都是困难的。
制片人顿河听到后,私下对她说,这句话我同意,但不能完全同意。
这对于你自己的付出和坚持,以及他人的帮助,有一种刻意的回避。
作为创作者,特殊性是最宝贵的财富。
我一开始面对这个故事是紧张的。
我害怕我不理解,更害怕我假装理解她真正的处境,就像麻赢心成为导演前做过的最多心理建设是,不要假装当导演。
过去一个月,我们长谈了几次。
在谈话中,麻赢心几乎不喝水,避免上厕所,也常常需要将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抬起身体放松。
北京的深秋,日照变得短促,每次聊完我都坚持和她一起走回家(她并不需要),黑漆漆的傍晚,我一路走得心惊胆跳。
一个坐轮椅的人回家的困难,我刚刚有所察觉,而一个坐轮椅的人如何拍电影?
在麻赢心和顿河的讲述后,我才建立了这种想象。
顿河记得,电影拍摄到最后一周,麻赢心开始发高烧,每天烧到40度,她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调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吗,有很多复杂的感受在里面。
我拍电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会面对这样的情景。
”顿河说。
而当影片完成,他们或许成为了中国第一个实现无障碍拍摄的剧组。
对双雪涛和顿河的采访,我本想作为外围信息的补充,但意外发现,他们并不了解麻赢心的个人故事,也在刻意地与之保持距离,他们担心过溢的同情心,会对工作造成干扰,“我的原则是把她看作一个正常的创作者,我也强迫自己这么去认知。
”双雪涛不停地对她说,你要掌握电影的各种技术,我希望你可以一直拍下去。
麻赢心以最大程度的自我袒露,也可以说是冒险,对我敞开讲述了这个故事。
看起来像一桩奇迹,但背后是“使之发生”的努力。
当一个人无路可走的时候,她只能选择跳,或许她最终还能飞起来。
在坦诚的叙述中,麻赢心说,她也重新发现了自己的故事。
我决定讲自己的故事三岁遭遇车祸后,我开始坐轮椅。
从有记忆开始,我就是不能走路的,对于身体状况,我没有从不接受到接受的过程,但人生蛮长一段时间里,我假装自己是一个正常人,别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家人和朋友也在帮我营造这种环境,无论我自己还是他们,都会避免使用残疾人这个词。
他们会使用更软性的描述,比如我有一个坐轮椅的朋友,或者我有一个朋友行动不太方便。
今年有一个挺重要的时刻,参加上海电影节期间有一个视频采访,有个问题是,作为女性导演,你会不会倾向于拍女性题材?
我说,其实你不会问一个男性导演会不会倾向拍男性题材,就像我也不会因为我是一个残疾人,就要拍残疾人。
这不会是我的创作初衷。
那天是我第一次,突然讲了这个词,而且是面对镜头。
我事先没有做任何准备,讲完我自己也吓一跳。
电影节对于有一个残疾人导演这件事情是没有准备的。
剧组一起走红毯,在后台我突然非常紧张,冬雨很快就注意到,和我开玩笑,分享她过往的经验。
我说,一会儿你能不能拉着我的手?
至此冬雨就当成了任务,中途偶尔有人打招呼,她都会跟我说,姐你稍等,我马上回来。
整个候场的过程,她就这样一直拉着我。
红毯走完,主持人最后说,祝导演早日康复。
下来后,宥浩很紧张,立刻问我,你还好吗?
他很怕我受伤或者心里有什么波动。
好多人见到我,第一反应都是,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大家觉得我只是暂时的状况,不会认为我是一个终身需要坐轮椅的人。
《鹦鹉杀》剧组走红毯主办方第一次遇到这个状况,所以我们要沟通的事情非常多,比如规划无障碍路线。
我和顿河说,要不就算了,顿河说不行,这个事情不只关于你,我们需要让电影节知道有可能会有一个坐轮椅的导演,如果我们提出要求,将来他们可以做得更好。
我在想,可能随着我的生命经验增长,我终于觉得我有必要把这个词放到自己身上。
因为这样对我自己、对其他人都可能是有意义的。
我不能再假装我不是,我就是。
某种程度上我、双雪涛、顿河我们仨都挺莽撞的。
我们迅速进入工作,没有一个过程说坐下来聊聊我的人生。
他们也没问过我的故事,演员也是如此。
我觉得他们在最大限度地保证我们的合作是出于你写了一个好剧本,不是因为你是一个特殊的人。
但我相信它一定扮演了一部分角色,因为我就是特殊的,如果我不是这个状况,也许和雪涛第一次见面,他不会留下那么深的印象。
确实很少人真正了解我的故事。
我有时候想如果我过于敞开,会不会给别人带来一些额外的负担?
我和身边的朋友也是以一个比较轻松的状态在一起,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有一个十分特殊的朋友、一个在和命运搏斗的朋友。
我有意地让自己轻盈一些,多数时候是快乐小狗的样子(笑)。
《鹦鹉杀》上映期间,宣发团队也支持了这一点。
他们没有要求说,导演你快出来讲讲自己拍摄的艰难。
只有一次他们想要发导演幕后花絮,我说我希望这个东西不要发,他们立刻说好。
在电影上映期间发布,观众无非两种反应:一种是导演好辛苦啊,我们要支持这个电影;一种是电影拍得好不好,与拍得辛不辛苦有什么关系呢。
这两种声音都不是我们需要的。
在决定做这次采访前,顿河稍稍劝了我一下。
顿河是第一个对我说“我希望你成功”的人。
这是一个我没有听过的表达,我更常听到的是希望你过上健康、正常的生活。
顿河所讲的成功,是一种体验,他坚持让我走红毯,参加一些party,这些东西本身并不重要,但他说,我希望你去体验一下,什么都体验一下,我希望你可以和其他人有一样的渴望和追求,为什么你的生活里不能有这些呢?
他说,你是不是可以再敞开一下?
以及你是不是做到了这些事情之后,也负有一定的公共责任?
我回想,我也受过他人诚实讲述自己故事的激励,我看过阿莫多瓦讲,他在一个小小的村庄长大,是少数群体,一无所有地到达马德里,但他想拍电影。
如果我没看到他们的故事,我可能不会觉得我也有这些可能性。
或许我的故事也有可能给大家建立一个残疾人的新形象,那么我的自尊心是不是有必要高到这个程度,高到我不能去做一些也许对他人有些意义的事?
我也有受到章宇的启发。
我和他一起工作,他不会掩饰自己对一个事情很在乎,也不会掩饰自己花了很大的力气,比如一句台词,他会想很久,和我反反复复地讨论,还会告诉我整个琢磨的过程。
我过去的人生总是希望表现得很轻松,我对一件事投入了大量的努力,度过了很多忐忑的时光,但我表现出来的往往是,我没怎么努力和煎熬,我写了一个剧本,运气特别好,然后电影就拍出来了。
我们可能都有这样的倾向。
如果不表现得很努力,最后失败了就不会显得很丢脸,但勇敢的人应该像章宇那样,不承认自己的努力是一种不诚实。
如果我现在决定尽可能诚实,那为什么唯独对这个部分不诚实呢?
我们现在的对话是非常私人的,某种程度上比我与生活日常里所有认识的人的对话都更私人,而且这些私人对话最终会面向公众,我也在进行着一场新的人生体验。
双身记《鹦鹉杀》是一个有趣的、但有缺憾的作品,它和我一样。
顿河说,我是他见过的最不兴奋的新人导演。
因为我始终是一个非常平静的状态,没有显现出太多的兴奋,也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沮丧,但其实在我的心里,《鹦鹉杀》非常非常重要,它是我漫长的、痛苦的人生里非常美好的一段回忆。
宥浩见过我哭,那可能是这个项目期间我唯一一次哭。
我们两个人聊剧本,聊了四个小时。
聊到最后,人放松下来,讲到自己的事情我就哭了,他也跟着哭。
麻赢心和张宥浩我对他说,我刚回国准备《鹦鹉杀》时,出了一次车祸,所以整个电影筹备到拍摄的过程,我都是骨折的状态。
那天我叫了一辆无障碍出租车,轮椅可以直接开上去,路上突然冲出一个人,司机紧急刹车,我摔下了轮椅,把腿撞骨折了。
到医院后,医生说,你可以做手术,把骨头接上,但是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正常人需要走路,你又不需要,你何必做这个手术。
医生讲的是一个客观事实,他没有要伤害我,但是这个话在我听起来,它始终有一刹那让我很难过,就是客观来说这件事没有意义了,对我来说它还是有些分别。
说着说着有点伤感,我就落泪了,宥浩在旁边大哭,哭得比我还凶。
我第一次和人这么坦白地聊我的身体,我们迅速建立了一种很特殊的信任和联结。
宥浩是一个特别柔软的人,拍《鹦鹉杀》我某种程度上就是要“利用”他柔软的部分,最终在故事里再把这份柔软毁灭掉。
我知道以我的状况,拍摄会很难,但是我不允许自己想太多,开弓没有回头箭。
勘景时,我的制片主任和我说,导演你别担心,中国两个制片主任可以把泰坦尼克号给你打捞出来,你这个情况算什么。
麻赢心在拍摄现场他们发明了很多方法解决问题。
比如说我们拍许照家(张宥浩饰演的角色)的戏份,主场景在二楼,没有电梯,美术指导黄家伦就在楼外面搭了一个简易的电梯,我可以坐着轮椅直接上去。
但有一天拍完,天已经黑了,我怎么都不敢上那个电梯,因为什么都看不见,还特别晃,我又有点恐高,最后是导演组同事把我抱下楼的,楼梯特别窄,他们抬轮椅也很困难。
第二天开工前,我去找美术老师道歉,我知道他花了很多心力,做过很多测算,而且我相信我肯定是安全的,但人在那种境况下就是会恐惧。
他说,导演我明白,我今天又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把电梯放到天井里,天井空间很小,这样你不会担心电梯倒,更有安全感一点。
拍山上的戏,山路狭窄陡峭,四五个人抬我上去,旁边就是山崖。
大家一路和我开玩笑,说平时抬机器就是这么抬的,导演没有机器重。
还有去小岛上拍摄,其他人拍完可以坐快艇回去,但我没有办法上去。
后来我是和装拍摄器材的船一起走的,船在海上不停地晃,晃到我觉得今天可能要死在这了。
当我终于到达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远远地看到有个孤零零的人影站在岸边,是顿河在等我,当时我们什么都没说。
那其实是我们合作关系的一个缩影,他是最终站在那里等我的人,是为这个项目托底的人。
顿河没有向我提过他等在那里,但他提到一个背景信息:通常来讲,导演和演员完成拍摄,会是最早离开片场的人。
但麻赢心只能等所有工种都收拾好回撤后,再和器材一起回,“我在那个时候就觉得,哎呀,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导演要等着。
”前期去小岛勘景,美术和摄影踩完点,麻赢心坚持要自己看一次。
顿河说,他能明白那种感受,就跟所有人说,我们想想办法。
后来他们让导演坐在船舱前,摄影指导和美术指导在后面扶着她,海浪很大,水扑打在人脸,他们只能这样减少晃动。
我35公斤,轮椅50公斤,从我落地北京到完成路演,这700多天里,我们的执行制片人赵宁无数次把我和轮椅抱上抱下。
因为他是男性,和我妈妈抱我不同,他还要确保我不会感到不适。
在找不到无障碍车的小镇上,他还买了升降台,自己改装。
后来,“无障碍”就成为了他的条件反射和工作意识,到任何地方,他都会先去看看轮椅能否通行。
除了这些困难,拍摄难度主要是体力,我每天要坐十几个小时。
平时在家,我可能坐一个小时,躺一个小时,身体在不断变化中舒展,但是在片场没有办法。
趴在床上是我最舒服的写作姿势。
我一直觉得我坐着写东西脑子供血不够。
如果我趴着和你采访,我可能也会说得更好(笑)。
电影拍摄到最后一周,我突然高烧,每天早上起来烧到40度,吃完退烧药,能短暂地压下去,保持几个小时的清醒,我就在酒店看监视器,通过对讲机远程指导,一般中途又会烧起来,我就再吃药压下去。
第一次拍长片,我的精神过度紧张,身体太疲倦,造成免疫力下降,还有一点是我不想因为我耽误任何进度。
整个拍摄期,我基本不喝水,因为我上厕所需要离开片场,去到专门的车里,一来一回至少20分钟。
导演暂停半小时,整个拍摄就要推迟,所以我不到极端情况不喝水,尽量每天从开拍到收工只去一次厕所。
我上学期间也是这样,我很习惯控制这些事。
那一周,顿河也很紧张。
我们在封闭的东山岛拍摄,医疗条件有限,他一直问我,要不要立刻离开去厦门,去北京。
他后来告诉我,我当时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死的。
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知道自己可以熬过去,我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时刻。
但那是非常艰难的一周,幸好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所有人非常有默契,而且因为我不在现场,所有人产生了一种共同的情绪,导演不在,我们得努力。
后来冬雨的妈妈告诉我,那几天,冬雨会花更长时间做准备,她说,我希望拍得快一些,这样导演可以早点休息。
杀青那天,我觉得我必须到现场,否则拍摄像在沮丧或遗憾中结束的。
我多吃了一颗退烧药。
最后一个镜头拍完,那一刻我非常感动,很不舍得。
章宇在对讲机里说,喊吧喊吧,早晚要杀的。
那周,剧组还放了孔明灯为我祈福,上面写着,此刻就是永远。
投入《鹦鹉杀》两年多的时间里,如果具体去看,有很多非常痛苦和艰难的时刻,比如我有两个月腿打着石膏不能洗澡的生活,但留在记忆里的反而是喊杀青的瞬间、顿河等我的瞬间、宥浩哭的瞬间。
我觉得人生就是瞬间,我们都在想办法为自己创造一些瞬间,而拍电影是一个巨大的瞬间,它把那些非常美好的瞬间给凝结起来了,并留下了一个永恒的结果,我任何时候都能打开再看一看。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我的人生总体、始终是这种感受,并不会因为我做到了一些事,这种感受就发生变化,但是落实到每一个具体的瞬间,我觉得都很有意义。
我还记得,我和章宇第一次见面,我问他可不可以给我一本他最近在看的书,我想多了解他一些。
他买了一本新的送我,那本书叫《双身记》。
他当时还写了一句话,我希望你的电影成为你的第二具身体。
中间某一版剪辑完成时,我第一次看到《鹦鹉杀》的全貌,我对章宇说,我的第二具身体还不错。
我本身的世界越狭小,打破它的渴望就越强烈《鹦鹉杀》上映前,李雪琴曾发过一条微博:“我小的时候,爸爸总是带我去他的一个朋友家里,跟他们家的儿子一起玩,直到现在每次路过他们家的老房子还忍不住看一眼。
我知道他们家有个姐姐,聪明,有才华,我爸经常说你要向她学习,但是我从来没碰见过她,只跟弟弟一起偷偷玩过姐姐的电脑。
多年之后我在北京见到赢心,朋友介绍她说跟我是老乡,我非常惊喜,聊着聊着我发现她原来就是我小时候常听闻但从未谋面的那个才华横溢的姐姐。
”还不知道电影是什么的时候,我最早的意识是,长大我可以成为作家,这也是周围人对我的未来最大胆的想象,成为张海迪,成为史铁生。
雪琴说,她从小听我是“别人家的小孩”,其实是以我的状况,我只要出现,大家就觉得你是别人家的小孩,不需要特别优秀,大家就已经默认你很棒了。
我从小的生活环境蛮自由的,家人对我没有太高期望,我姥爷甚至一度不希望我上学。
他一直对我妈说,她这样的状况为什么非要让她上学呢,她上学好累的,让她在家里玩就好了啊。
直到有一次我们回老家,看到一个乡村小学,学生们在上课,我说我想在这儿待一会儿,就旁听了一节课。
家人发现我在课堂的环境是舒适的,感兴趣的,回到城市后决定让我上学。
那时我已经9岁了,直接上了三年级。
上学后,我的生活半径还是很小,娱乐很少,所以我的兴趣投向了看书、看电视剧、电影。
我可以非常自由,想看到什么时候就看到什么时候,我会一直看到电视台都没有节目了,哪怕第二天要上学,我妈也不会管我几点睡觉。
为了看一个喜欢的电视剧,有时我会装病,而我请假又很容易,只要跟老师打个电话说“我有点不舒服”就行了。
我家里不是很富裕,但是他们对我非常慷慨。
1998年,小学六年级,我有了第一台电脑,我可能是我们那个东北小镇最早有电脑的人之一。
那时学校开了微机课,但不能上网。
回家我就提出,我想要一台电脑,我要上网,上网能打开一个非常大的世界。
家里觉得这个事情还挺大,决定商量一下,最后还是给我买了。
雪琴说她之所以一直记得她来我家玩,就是因为我家有电脑。
上网之后,我可以看任何我想看的电影。
当时有一些付费网站,几块钱看一部,和网费一起结算,我记得有一个月,我爸收到了一张两千多的帐单,他说,你真的看了很多啊,但并没有生气。
那时我还看了大量的体育比赛,在体育论坛里交到很多不同年纪、不同国家的网友。
体育比赛的戏剧性和电影很像,最终都是故事,一个人、一支球队,经历高峰、低谷、如此接近成功和失败,有无可奈何的伤病,有人生的痛苦,所有这些东西全在里面。
总体来说,我的童年是明亮的记忆。
那时,我作文写得很好,我本身的世界越狭小,想把它打破的渴望就越强烈。
我想体验更丰富的生活,而写作是性价比非常高的体验,在房间里就能实现。
当你不能到达更大的世界的时候,你可以先去想象一个更大的世界。
写作也是我最初的、唯一能够得到的体验。
但进入高中,我开始了漫长的高烧,每天我只能上两节课,然后回家,没什么别的办法,我妈就给我打一剂退烧针,第二天又继续烧起来,这样的日子很长很长。
如今我是个记忆力不太好的人,很容易忘掉过去发生的事,或许就和我人生有大量的时间在发烧有关。
当身体不断发烧,人是没办法得到自由的,生活、学业,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反复中断,有大量的时间我只能卧床,电脑放在床前,里面是我所有的生活。
我常常烧到全身发抖,牙齿打颤。
发烧源于感染,那时起我腿上有个始终无法愈合的伤口,自后有近十年,每天需要换药包扎。
最开始几年不停感染,后来身体好像习惯了,不再发烧,但是伤口还是不愈合。
家人带我看医生,找偏方,但一直没有好的解决方案,一直到我25岁,我下定决心要自己解决这个问题,然后我做了很多功课,最终通过一个大手术,才使创口彻底愈合。
与此同时,我还做了一个矫正脊柱的手术。
我从小坐轮椅,本身是一个反自然的成长方式,脊柱会侧弯,身体会不断出现各式各样的问题,我现在的身体里,脊柱两边各放了一支钢管,再穿过很多钉子固定。
那次手术,我输了3000ml的血,人身体一共也就4000-5000ml,而且我输血过敏,在ICU躺了三天,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那三天,我好像在做梦,同时有一个模糊不真切的意识,我感觉要不要就这么走了,但一直听到我妈在喊我,我觉得我还是要回来,我得拼命醒过来。
实际上我妈并不在旁边,ICU规定家属只能每天早上探视十到二十分钟,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求生意识。
两个大手术之后,我终于进入一个身体没有病痛的状态,拥有了一些自由的生活。
现在和你回忆这些,我只能记得一些片段、一些时刻,整体来说有点像是前尘往事,我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有句话说,人生近看是悲剧,远看是喜剧。
我稍稍感受不同,我的人生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它只会是一个悲剧,从我车祸那天起,它就已经是一个悲剧的主调了,这个主调几乎没有任何办法改变它。
但是当你近看,在那些痛苦的时间里有很多美好的时刻,比如在我不停发烧的那些年里,我还是有交朋友,有追星,有很多试图让生命变得开阔的努力。
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我最意外的是,手术由麻赢心主导解决,她去搜集资料,想办法,最后冒着极大风险,决定要做这个手术,从而赢得一些自由。
后来她告诉我,这是她行走世界的方式。
使之发生我人生大部分改变都是自己决定的,21岁,我决定去西班牙读书,在我们小城这是一件不能想象的事情。
我妈妈并不相信我去得成,但她觉得你想去,就让你折腾一下,不然你可能后悔。
2008年,我去北京读语言课程,同时等待办理签证。
那年十月,我一直喜欢的西班牙网球选手费雷罗来北京参加中国网球公开赛,我去看了比赛,那天我也在发烧。
结束时,我在球场外偶遇了他,我当时自学了一些西班牙语,问他,你可以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那时我非常无所畏惧,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还有多长时间,不至于说明天就会死掉,但身体确实处在一个极度糟糕的状态。
我有了他的MSN,我说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说西班牙吃得好,天气又好,你可以来。
他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但我真的去了。
我和我妈落地西班牙的时候,一共只有2500欧元在身上。
我曾读到阿莫多瓦说到一个短句,翻译成中文是“使之发生”。
他说,作为没有资源的人,不存在这种可能性——你只要顺着走,你想要的就会发生。
你人生唯一能做的是“使之发生”。
我就是这种感觉,你想要让生活开阔一点,你只有使之发生。
我父母在我初中时离异,我和妈妈一起生活,在我们的关系里,我比较像大人。
我妈妈是更天真的一个人,也更容易焦虑,我不会和她说我们现在需要多少钱,我都是自己去解决。
在西班牙,我们两个人花费很少,但每个月也要七八百欧,所以每个月我一定得赚到这么多钱。
我在国内时就写球评赚钱,到西班牙后,我筛选了几家不错的欧洲媒体,给他们老板写了一封邮件,写了我对他们体育版块的看法和建议,我说如果我来做,我会做得更好。
当晚有一场德甲的比赛,对方让我写一篇球评,然后我就获得了一份工作。
我也做过翻译、中文老师、编辑等等。
25岁的麻赢心我白天上学,晚上和周末跑球赛,做采访,写球评。
舟车劳顿对我来说非常累,为了省钱,我不坐高铁,更多选择坐大巴,如果晚上跟完比赛回不来,我会在车站待一个晚上。
所有这些,我妈都陪着我,一方面她当然很辛苦,但另一方面,她也很兴奋,能现场看比赛,她非常开心,她总能找到乐趣。
我妈无可取代的地方是,我想做什么,她都支持。
她不会和我说,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出国以后生活怎么办,她相信我总有办法。
在西班牙的头两年,每个周末我们都要去不同的城市跑比赛。
我们会自己带饭。
最好笑的一次,我妈带了葱和蘸酱,非常东北的食物,我说简单带点面包就可以了,但她说,不,我今天中午就想要吃这个。
我妈就是这个样子,会做非常无厘头的事情。
到西班牙后,还发生了一件很梦幻的事,我在一个纪录片里看到过费雷罗的网球学校,开在他的家乡,一个南部小镇。
我很想去那个小镇看一看,然后我就去了。
结果那天正好遇到了他,他还记得我,他提着我的行李,邀请我一定留下来待两天。
我度过了非常快乐的几天,每天和他一起吃饭一起聊天,那时候真的是小朋友,走之前我还哭了。
这一切对我来说,梦幻这个描述都有点小,不知道怎么形容,像把一种想象变成了现实,曾经它于我是无比遥远的事情——我喜欢一个球员,他在一个西班牙小镇长大,我很想去那里看看,后来我真的去到了那里。
这对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生命体验,并给我的生活带来一种持续的暗示,你可以接近你的想象,你可以不断把体验变成真实。
其实把那段时间放大,我过得非常辛苦。
没有钱,西班牙语讲得不好,身体仍然时不时出问题,对一切感到彷徨。
但是在这些彷徨的时间里,我有做一些让自己高兴的事情,而且和费雷罗见完一面,就可以回来高兴好几个月。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一直以平等的姿态对待我。
后来我跑赛事,也经常会去他的发布会。
每次见到他,我都心绪起伏,以至于行为怪异(笑)。
比如我会假装没看到他,迅速飘走,他经常会叫住我,你在这儿啊。
有一次工作中偶遇,我问他最近怎么样,他说他交了个女朋友,然后立刻开玩笑,你不要不开心哦(笑)。
想不想给他看《鹦鹉杀》?
如果有一天电影在西班牙上映,他偶然地走进电影院,看到是我拍的,可能这个故事会有更有意思一点。
漫长的旅程这些年里,我一直都在写作,从小说到剧本,什么都写,不是为了发表而写,而是它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如果没有写作,我的生命常常变得无法忍受。
我有时候觉得能写作是一种幸运,它能让你偶尔离开具体的生活,一方面你需要写,另一方面除了写,你没有任何别的路径了。
在西班牙当记者的生活持续了五六年,期间我读了电影研究、表演课程,等书读完,手里有了一点钱,大概几千欧的储蓄,我就拿出来拍了第一个短片。
我只有一个剧本,和一个来西班牙读书的朋友见面时(她也是一名体育记者,我们在网上认识并成为了朋友),我提到想拍短片,她就问可不可以看看剧本。
看完之后她说,我来给你当制片吧。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制片,但她知道我非常想做这件事。
我想,当你特别想要“使之发生”,周围的人也会接收到这个信息,别人也会帮你。
按照现在流行的玄学说法,你向宇宙下了订单。
我的人生一直在发生坏的事,但一直在遇到好的人。
我们在网上发广告找人找场地,在西班牙读电影的安琪看到了广告,决定加入我们,并带来了一些她学校里的朋友,第一部短片《逝言》就是这么完成的。
之后,我和安琪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制片公司,慢慢接到一些活儿,我们把工作分成赚钱的和不赚钱的,我们心里隐隐有个目标: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有机会拍电影。
麻赢心和安琪20年疫情期间,她们还做了一个B站频道“周末电影派”,解读影视作品、导演和演员(曾有一期关于章宇的节目)。
后来,安琪成为了《鹦鹉杀》的声音指导。
再过了几年,我们又拍了一个短片《椅中人》,投了几个电影节,没什么水花。
直到《鹦鹉杀》,这十年里几乎都是失败的经验。
写小说,没有机会发表,写剧本,很多剧本付出的努力和《鹦鹉杀》一样多,但没有结果,而且可能永远不会有结果。
但拍短片还是有意义,你要等待意义被兑现,又过了几年,雪涛看了《椅中人》,他觉得我当导演是有可能的,是值得一试的。
结识双雪涛是一个很像电影的故事。
那天我举手提了一个问题(而双雪涛完全不记得了),关于他小说里的语句停顿问题,他听完可能觉得我真的读过他的书。
活动结束他主动走了过来,他问我在西班牙做什么,我说我写剧本、拍短片。
他说,他也有一些小说改编成了电影,如果你有写好的东西,想给人看看,也可以发给我,然后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
当时我觉得是客气话,加上微信后的两年,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我写完《鹦鹉杀》剧本,我想也许我可以给他看一看。
我想他应该记得我,但我毫无把握他会真的看我的剧本。
麻赢心拍摄第一部短片《逝言》2019年夏天,双雪涛去西班牙马德里参加书展,其中一站是和一个阿根廷作家的对话活动。
他们语言不同,也没看过对方的小说,只能聊聊梅西。
观众不多,以老头老太太为主,双雪涛马上注意到了台下的四五个中国读者,人群中心就是麻赢心,“她可以灵活地操控她的车”。
最早发到双雪涛邮箱里的剧本叫《东南亚往事》,一个挺大的名字。
通过类似情况递到他手里的小说或剧本,他都会看一看。
他最初写小说时也苦于找不到展示渠道,“但是赢心这个剧本我确实是从第一场戏开始,一点点读完了,没有速览,真的是读进去了。
”双雪涛被其中四人情感关系以及女性心理所吸引,他觉得剧本很有文学性,更像是小说的笔法,但距离实操仍有距离,更像是分场景写了一个故事,停留在一种情绪或假想。
雪涛记得,里面有一个鲸鱼嘴一样的电影院,主人公坐在里面看希区柯克的《迷魂记》,“银幕内外,都关于真与假的问题。
一个消失的女人又回来了。
但你知道不可能(用)嘛,版权费实在太贵了。
”在和麻赢心打完一通长长的电话后,双雪涛相信麻赢心可以试一试。
一半是判断,一半是直觉,“聊了几分钟我就感受到,她有领导力,非常非常tough,内心深处非常刚强,要不然她做的这些这事,出国,拍短片,都不可能。
同时她有很强的饥渴感,她一定要做成这件事。
”和小说观一样,双雪涛相信,电影最终是关于人的东西,这个导演是谁,TA就会拍什么样的片子。
他把剧本推荐给了与他合作过《平原上的摩西》的顿河。
顿河加入后,这个项目开始加速。
双雪涛说,麻赢心创作脉络总结起来是“大小谎言”,她写的都是小谎言,但是作为一个电影放到银幕上,并被那么多人看到后,小谎言就成为了大谎言。
我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这么顺利地推进,他们在北京,我在西班牙,我和雪涛见过一次,和顿河通过一通电话。
他们的加入,这个剧本从精神性走向了现实性。
原来周冉的内心更加神秘莫测,难以捉摸。
顿河告诉我说,当你开始拍电影,一切都是物质,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物质的决定,不是一个精神的决定。
我常常用放大镜去看很小很小的情感和体验。
我认为它们非常宝贵,体验和记忆可能是人最后留下的东西,也是这些东西在增加生命的维度。
林致光(章宇饰演的角色)到底爱不爱周冉(周冬雨饰演的角色),我并不觉得是复仇中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我对“证明、确认了他对我有感情,我就赢了”,或是“让他爱上我,而我不爱他,我就赢了”这样的叙事没有兴趣。
我感兴趣的是,一个被摧毁了情感的女性主动再开始一次情感体验、博弈,以此重建自己的情感能力,探索自己情感和理智的边界,她甚至允许自己在某些时刻投入、体验自己创造的情境,再从这种情境中抽离。
这个复仇很大一部分是关于“自己”的。
这是《鹦鹉杀》创作中的一个冒险,但我觉得是值得的。
我觉得周冉一半是冬雨,一半是我。
电影开拍四五天后,有一场戏,周冉在床上哭,说她找到林致光了。
那一条我们拍了好多次,冬雨一遍一遍地哭,哭到精疲力尽。
我当时觉得差不多了,就喊了停。
这时冬雨来到我看监视器的房间,说希望和我单独聊聊。
等其他人离开后,她问我,为什么不继续拍呢?
我说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她当时讲了这样一句话,“你觉得很好的时候的样子我是见过的,现在不是。
”后来我们聊了很久,她说,“我希望你100%地执行你的想法,我接这个戏来到这里,就是来让你100%执行你的想法的,我会一直支持你。
”那天我意识到,她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但一直在观察。
我不是一个会有即时反应的人,但她能够分辨出我非常微妙的情绪。
后来,我在拍冬雨的过程中不断调整拍摄方法,我越来越喜欢拍她的脸。
我觉得一个人的脸上能显现出如此丰富的情绪是很罕见的,这需要她非常自由才有可能。
麻赢心和周冬雨拍摄前在海边交谈雪涛觉得这部电影更像是一个短篇小说,它应该是一部100分钟的电影,你一定要做到让观众意犹未尽,而不是在某一个时刻感到有点多、有点长。
他说,电影里的时间像黄金一样,是论盎司的。
在剪辑室,我们常常围绕某个镜头一两秒的长度取舍展开讨论,但他的落款永远是,赢心你觉得行吗?
他一直说,这是你的电影,我们所有做的事都是为了你的电影。
电影上映的第三天,我哭过一次。
当时听到各种各样的评价,无论好的坏的,我都比较平静。
直到雪涛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有特点的电影一定有缺憾。
我一边回他一边哭,他完全不知道,因为我回得很平静。
我难过的是,从剧本到剪辑,我和雪涛、顿河进行了很多很多讨论,但最终都是以我的意志为主,我在想,剧本有缺憾的地方可能也是因为我的意志较强,我说服了他们。
我前两部短片的剪辑指导曾经跟我说,你有没有发现你拍重要戏份、重要时刻的时候,总是让人物坐着说话。
其实他说完我没有深想,后来拍《鹦鹉杀》,包括采访前你谈到“身体与创作的关系”时,我忽然又记起这件事,这可能是非常潜意识里的一种关系。
目前来看,可能我拍的静态的戏会超过动态的戏,这也符合《鹦鹉杀》的特质,但之后我会尝试更多动态的戏。
拍电影对我来说,是一个漫长的旅程。
我不是用42天拍了《鹦鹉杀》,是用了十年。
如果《鹦鹉杀》不够好,那我可以反思、总结、再用一个十年拍出更好的电影。
我和妈妈有一次见面,我发现麻赢心编了辫子。
出门前,她妈妈说,你上次见人家就是梳马尾,这次换个造型,然后立马给她编了辫子。
在西班牙,早期无人交流,憋得难受,她妈妈就自己跑到酒吧找人聊天,对方说西语,她说中文,夹带比划,她也要聊下去。
麻赢心正在筹备的下一部电影是一部公路片,讲述一个坐轮椅的女人,在母亲去世后,决定安乐死。
这部戏在文本层面关于她此刻的困惑,在导演层面她要尝试一种更动态更复杂的拍摄。
我正在不断地修改这个剧本。
但有个前提一直没变,我在想我妈妈不在了,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
我通过写作提前面对这件事,虽然它和真的发生会不一样。
但这是这个故事的出发点,创作的初衷。
我和我妈妈的关系更接近特别亲密的朋友,我们非常能够理解对方,我们可以无话不谈。
我和她交流过,如果我先走怎么处理,她先走怎么处理,但我们不是哀伤的,我们东北人没有哀伤的习惯,我们是比较平静的,以开玩笑地方式,严肃地讨论。
我们会想非常具体的方案。
我和我妈说,如果我先走,我会给你留下一笔钱,但是这笔钱我不能放在你那儿,因为你可能无法避免被骗或者是好好运用这笔钱,我会放在两三个我100%信任的朋友那里。
如果你需要,你去找他们,但我不能全交给一个朋友,那个朋友责任会太大。
如果你先走的话,你肯定不用惦记我,我可以独自生活。
如果我觉得生活太痛苦了,或者不可忍受,我也有我的处理办法。
2021年西班牙通过了安乐死法案,我可以去做安乐死,我觉得也非常好,没有任何问题。
麻赢心和妈妈我不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这个方案没有计划很久,我觉得就应该这么做。
30岁前我脑海里没有死亡,我觉得人生会无限长。
去年我姥姥去世了,我感知到这件事越来越近了。
我对死亡的恐惧小于我和妈妈分开的恐惧,如果我们两个可以一起离开这个世界,是最好的,但是多数情况下它不会发生。
我的第一台电动轮椅是我姥姥买的。
有了电动轮椅,我得到了极大的自由,我可以一个人出门,去更远的地方了。
我现在这台轮椅,已经陪伴我十几年。
在拍《椅中人》时,男主角是一个身体残疾的导演,我把轮椅借给了演员。
我很喜欢轮椅后背上的单词karma,它的意思是“因果”,不是我们常说的因果,而是佛教里的“业”。
这个词很有意思,接近某种本质的东西,行动,契约和命运。
我每次出门,我妈妈都会送我下楼,送我过完第一条马路,再一直目送到她看不到我。
后来我读史铁生《我与地坛》,他写到他去地坛,“有一回我摇车出了小院,想起一件什么事又返身回来,看见母亲仍站在原地,还是送我走时的姿势,望着我拐出小院去的那处墙角,对我的回来竟一时没有反应。
”这两个画面在我的脑海里是重合的。
他写道,妈妈知道他身处巨大的痛苦中,需要给他空间让他出门,但她同时又害怕,会不会哪次出门他就了结自己了。
孩子的不幸在母亲那里是加倍的。
人在二十几岁时只能看到自己的痛苦,可能近十年,我才理解了妈妈的处境,我终于看到她的痛苦了。
我妈妈其实原封不动地和我讲过一样的话,“要是我能代替你就好了。
因为你想做的事情那么多,而我没有那么多事情想去做。
”我有时会在生活里的某个时刻突然想到史铁生写母亲的话,它时刻提醒我需要做一个什么样的女儿。
我看《让娜·迪尔曼》(拍摄了一个中年寡妇三天的日常生活),也会想起我妈妈,我今年37岁,她为我做了37年的饭和家务,这是一件多么惊人的事情。
我有时候想,某种程度上一个生命是在“吃掉”另一个生命的。
但我妈妈不是一个悲情的形象,任何时刻她都不是。
她的底色是痛苦的,日常是轻松的。
她不去想这些,她有很多具体的事情要处理。
以我对我妈妈的了解,如果是一只受伤的小狗,她也会照顾它37年。
无论是史铁生的妈妈还是我妈妈,她们都非常乐观和勇敢。
如果没有这样的母亲,那个遭遇不幸的人不会有“走出来”的机会。
她们不是用观念来支撑你,而是用无条件的爱,才让后面的一切变得可能。
你走不到那里,你只能跳我看过一个动画片,叫《我丢失了我的身体》,主角是一只断掉的手,它要和一个男孩重聚。
男孩遭遇了很多厄运,他觉得一切都如命定,但到最后他突然想要跳一下,命运都不会知道他要跳,因为这是无理的动作,一个不可预测不可理喻的事情。
这一跳是他的自主意识,是他对既定命运的反抗,他和命运的搏斗就完成了。
我也跳了,自不量力地,莽撞地。
稍稍再多一点理智,你就不该那么做。
但你知道你正常走,你走不到那里,你只能跳——买第一台电脑是跳去西班牙是跳拍第一个短片是跳拍《鹦鹉杀》是跳在真实发生那一刻之前,你永远都不知道会不会发生。
我不是那种很确信我一定能做到什么的人,我不确信,但是我会往前走,我总是想看看前面还有什么。
就像你刚刚问我,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体验?
我基本上没有不想的,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性放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去试一试,如果我不抓住,我的生命会变得很可怕。
如果我没有跳,我可能仍在我从小长大的,那个放着蓝色电脑的房间里。
我的父母常讲,你一辈子不工作也可以,我们家还有两亩地,总能吃上饭。
想到这个,我是害怕的。
但这不是一个阶级叙事,我并不认为那是失败的生活,而是那样我能得到的生命和情感体验是什么?
我虽然生活在家乡,但事实上我又不完全生活在那里,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看电影,我活在另一个想象的世界里。
如果我不能够去到屏幕中的世界看一看,我会觉得很残酷,甚至比没有看到过更为残酷——你明明看到了,但身不能至。
去西班牙小镇好像是一个追星的故事,但那是我第一次企及我脑海里的世界,那个世界几乎像是虚构的,我像跳进兔子洞一样跳到了里面。
它把你的生活撕开了一个口子,你的生活变大了,同时你必然要有一段时间很艰难,会摔伤,会付出代价,会过上漂泊的生活。
直到此刻我仍在犹豫要不要把下一部片子的主角写成坐轮椅的人,与我犹豫要不要接受采访,几乎同时发生。
写之前,我没有设想过它是我的故事,写的过程中,它有一部分变成了我的故事,写到最后它一定又不是我的故事,但从根本上,它一定是我的故事。
我没有经历过杀猪盘,但《鹦鹉杀》是我的故事。
我不是第一天就知道一个剧本和我的联结是什么,而是在我不断写、拍再到剪的过程中找到的。
当电影完成了,我跟它的关系也完成了。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对很远很远的世界有一种想象。
其实没有比电影能更具体地建立这种想象了,所以我最终走向了电影。
我也没想到我的故事是这样的,我也发现了我的故事。
我想,在很小的时候我就被另一种生活召唤了,或许不是“另一种生活”,是“另外很多很多种生活”,可能在某一个平行宇宙,我去了更远的地方。
(感谢陈快快对本文提供的帮助)采访、撰文:康堤编辑:李纯图片:受访者提供运营编辑:Yuki看完麻赢心的故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在留言区和我们分享
今年七夕档一部重磅级神作降临院线,并且在首映第一天就获得了空前的反响,注定了它必将成为影史留名的标志性电影的地位,它就是大名鼎鼎的《燃冬》。
《燃冬》通过不知所云的人物关系,莫名其妙的人物动机,以及突然转向正能量主旋律的人物弧光向大家展示了,一个终日悬浮在象牙塔里的所谓作者是如何把自己圣餐般的作品一般施舍给贱民观众,一遍还批评观众看不懂他的良苦用心的。
《燃冬》刚刚埋掉坟头草还没开始冒芽,誓要为陈哲艺讨个说法,为这种超前且抽象的艺术手法正名的后辈就在第一时间跟上了火力,拿出了这部集暑期档两大话题“电诈”与“三角恋”于一身的电影《鹦鹉杀》狠狠开团。
事实证明,后生确实可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鹦鹉杀》在《燃冬》的基础上进行的现代化改革,城市化发展,艺术性延伸都是肉眼可见的卓著。
如果说《燃冬》是康定斯基,那么《鹦鹉杀》就是毕加索,前者石破天惊,奠定基础,后者野蛮生长,发扬光大。
《鹦鹉杀》的失败分为两部分,首先自然是“网恋杀猪盘”这个选题探讨的浅尝辄止,以及在此基础上所做的结构的肤浅与单一;其次是片中主要角色的不可信,人物关系的不成立,事件动机的无逻辑。
在《燃冬》之后连“氛围感帅哥/美女”这个词都快被ban了,因为观众天天要冒着一旦抱怨物价就有可能被问“哪李贵了”的风险到影院试毒,情节精不精彩,情感动不动人才是更合理的审判标准,所以预判到的很多人会吹的《鹦鹉杀》的“氛围感”我下文一律不会谈,在这些后置需求达成前,此片首先要满足剧作及格这个最低门槛。
本片表面是所谓的“反杀杀猪盘”电影,但是本质探讨的是,“如果两个人只以最好最真诚的一面相爱过,那算不算真爱”。
因为杀猪时的章宇其实动了真情,虽然他的目的是为了骗钱,但是他也在过程中真正爱上了周冬雨,并且他们客观上也拥有了一段短暂的“恋情”。
而众里寻他千百度找到章宇“奔现”的周冬雨反杀章宇的过程中,她为了引诱章宇上钩沦陷,也还原展示了两人“第一次感情”中那个真诚毫无保留的自己。
在周冬雨重新“卸下防备”时,章宇也又短暂回到了那段两人“互相陪伴”的状态中去。
简而言之,尝试“复合”的二人又把第一次感情中最吸引对方的那一面再次掏出来识图重新开始。
网恋时的周冬雨赤诚地爱着章宇,奔现后的章宇诉说着对她的愧疚,面对周冬雨第二次的“沉沦”他也做好了和她一起奔赴爱情的“温柔乡”的【孤注一掷】的准备。
所以如果有平行时空,普通身份的二人或许真的有可能成为真爱,并且爱彼此到永远,只不过在现实中这样的童话因为欲望和金钱被击碎了。
影片主线发生的跨年前后两天,就可以看做薛定谔的盒子在被打开前的一刹那两个宇宙短暂交汇、频闪的一瞬间,剧情平静而无事发生的一小时就可以当做平凡人身份的二人心无旁骛地爱彼此的跑路前【海南最后的夜晚】。
可是这条酷似古早黑色电影的主线被主创拍的一塌糊涂,两个主角都不像是社会的产物,他们的身份和境遇脱离现实社会。
周冬雨被诈干存款后班也不上了开始千里追凶,而且还能随随便便全国跑,住在小资情调的民宿里,恨不得整个loft彰显自己的“反诈启动资金”十分充裕。
而且追凶过程由于要配合电影的调性和节奏,被处理的不紧不慢,到临光最初唯一的目的居然是面基四个“陈婷”,且不说一个已经反诈九个月的人还能相信骗子的住址和前女友信息是真的这得多失败。
现在信息时代,你连人家住在哪,在哪上班都知道了,就不能加个微信打个视频问问啊,贴脸输出根本只是为了骚扰别人吧。
当然最可笑的是就这种智商的【反诈先锋】还真让她碰上骗子了,碰上的方式是她住的高级民宿隔壁是骗子的前同事张宥浩金盆洗手后开的旅行社,而张宥浩是一个搭讪狂魔普信ken(也在海边,符合设定),所以直接“引鸭入室”光速帮智障女主完成了KPI。
周冬雨见到章宇并且基本确定他就是诈骗自己的人后非但没有报警或者摇人,而是对着章宇贴脸开大,各种明示自己就是当年被他的气泡音拿下的那头猪:刀俎,刀俎,你还记得猪肉我吗!
大姐,但凡他现在还在干这行这片此刻该上字幕了。
章宇这边就更领先正常人逻辑几百层了,他作为一个被绑票到缅北被迫成为诈骗集团业务员的内地公民,此前必然已经成为失踪人口,但是他回到大陆居然无任何暴力机关察觉。
后来他的同伙在润之前被捕责说明他们这一线的人不仅是此前失踪已经被通报,连他们后来成为犯罪分子的事警方也是知情的,那么他是怎么过的海关怎么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这么久的呢?
在同伙被一网打尽后章宇已知了情况,居然还能安心地在张宥浩家再住两晚和周冬雨发展发展感情,而警察居然也真的没有在这两天内找到近在咫尺,身份信息明确的章宇,怎么着,提前放元旦假了?
最后到了火车站跑路,我一直以为这里就是章宇的人生最后一站了,一定是周冬雨冷不丁脸一变,身边的便衣就会一拥而上把他摁住。
结果还真让他两公婆上了火车,还买了趟可乐,又坐了一站,才靠着周冬雨打电话举报的方式把章宇抓住。
好吧,这也是一个平行宇宙,这里唯一跟随科技进步的只有电诈手段,天眼、人脸识别一个都不存在,麻导,吴谢宇怎么被抓的了解一下吧。
对三人《燃冬2.0》式的情感关系可画就更超脱于凡人的认知。
周冬雨借由张宥浩对自己的心动组了个唱k的局,把两位男嘉宾约到现场表演小型《非诚勿扰》,张宥浩一首歌还没唱完她就把邓给灭了,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打坐,表演宝相庄严。
生怕别人看不穿这种先进的“调情方式”背后是为了套话。
周冬雨为了进一步试探章宇约他在临光玩一整天,然后把人领进了电影院,给出的理由是“失眠时在电影院睡得香”,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导演自嘲呢,反正我那场很多同场观众没看到这场戏呼吸就已经变得舒缓且均匀了。
章宇看见周冬雨睡着了之后没有想着跑路,没有想着偷银行卡,没有想着偷看她手机调查一下底细,而是像验尸一样扒在周冬雨的座位上端详她眼睛闭没闭实,呼吸停没停止。
仿佛在这个平行宇宙已经衍生出了一种很新的仙人跳,是把人骗到电影院之后死掉然后嫁祸他是凶手。
当然这里最忍不了的两个细节分别是,周冬雨此时看的电影就是她被骗,也就是九个月前做同传时翻译的那部电影,什么电影能上映九个月啊?
《燃冬》和《燃冬plus》加一起也上映不了九个月吧!
以及章宇居然把市场里买的鱼提到了电影院,腥味真的会在密闭空间显得更加浓郁啊,很没素质啊喂!
当然这也可能都是一种隐喻的集大成体现,分别代表着导演希望自己的电影可以火爆到上映九个月,好看到像把观众送走了一样,以及吸引人到可以忽略观众席的臭鱼烂虾味。
后来章宇用“许个愿新年之后满足你”的老套撩人话术当做再次抛下周冬雨前的最后一个把戏,而在这之后周冬雨发现章宇消失,她既没有立刻去追,也没有迅速报警,而是选择坐在原地哭,顺便把章宇买的水果捞吃完了,这可是她这一程唯一从章宇口袋骗出来的钱,必须物尽其用不能浪费(但是汁子没喝完还是不够环保)。
章宇这边更绝,在跑了几步发现同伙已经被瓮中捉鳖后,没有把手机销毁,没有把手机卡拔掉扔海里,而是优雅地把手机塞进了路边的纸壳里,不过看在这是致敬《燃冬1.0》里刘昊然丢手机我就姑且原谅了。
紧接着他还不忘提上在海南的室外放了一天可能已经臭了的鱼,回去找水果捞上瘾者周冬雨。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是鱼和水果可以兼得,因此这场戏之后我再也无法严肃看待剧情,满脑子都是“我踏马吃吃吃吃”。
李梦和张宥浩两个更重磅的奇才后来加入这场本来就已经智商堪忧的畸恋之后,剧情更是走向了让人始料未及的高峰。
李梦拿着周冬雨没有密码的手机直接开始听张宥浩语音(密码都不设活该信息泄露),然后发现张宥浩就是骗自己的人,这部戏里的骗子知道设置一个部门专门给猪们发快递礼物,知道发语音的时候还要做环境音设计,就是不知道用变声器,而且因为这一个华点栽了两个人,十分感人。
于是李梦把张宥浩约出来,结果更没隐私意识的张宥浩被章宇先看到了信息,章宇恋爱脑发作跑去赴约,被站在海里真.钓鱼的李梦险些反杀。
一个水性很一般的女性半夜里站在水位线过腰的海水中,想诱杀一名强壮的中年男子,女性主义电影就是这样通过乱改战力值拍出来的吗?
当然最搞笑的是张宥浩好不容易骑着自己心爱的小摩托赶到后杀人未遂的李梦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只看到周冬雨把章宇救上了岸还把他抱在怀里。
此时张宥浩没有疑惑不会游泳的章宇为什么会浑身湿透,没有疑惑周冬雨本来是叫自己出来为什么在赴约地明目张胆地和章宇亲密接触,而是像一个软弱的皇帝看到自己的两个妃子搞在了一起后开始无能狂怒:“啊啊啊啊我要举报熹贵妃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当然这场戏最大的作用是张宥浩因为护妻心切把自己心爱的小摩托摔了一下,这大概就是导致他后来准备单杀周冬雨结果“中道崩殂”车祸倒地的真实原因吧。
不过鉴于这其实是把《燃冬》里屈楚萧最后逆行调戏大卡车的现实版结局拍出来了我就姑且原谅一下,麻导虽然对人类社会科技发展一无所知,但是对于安全驾驶还是很有敬畏之心,科一应该是一遍过的。
不过张宥浩刚刚躺地上思考了两秒人生,李梦带着警察就赶到了,然后踩着小高跟噔噔噔跑过来,用她标志性的绿茶眼神表达着捡人头的快乐。
一下就让这场戏的喜剧性和抽象程度比肩了《四海》不知如何收尾只好天降车祸的硬核操作。
不过其实如果真的说到本片失败的最大要害,其实也离不开讨论内地市场的创作环境,当章宇的身份揭晓后观众就已经知道结局只可能是伏法,毫无悬念的悬疑片就这样被审查机制创造出来了。
因此整部戏通往这个既定结局的过程如果不够精彩纷呈,甚至还偶有一些逻辑bug就会显得非常的扎眼,直接沦为一部烂片。
黑色电影中相爱相杀,“be还是he这是一个问题”的创作母题在内地是不可能成立的,没有这种问题,任何邪恶终将绳之以法。
再加上“字幕逮捕”“字幕判刑”“字幕结局”已经深深迫害了中国电影相当长的时间,观众逐渐也无法在一部有犯罪元素的电影中投入真情实感,不会在跟随情节而紧张、担忧、疑虑主角的处境。
所以审查杀死电影的可怕之处往往不是在显学的删减、遮挡、二创小黑裙,倒放镜头上,而是在这些直接悄无声息地毁灭一个电影类型时才显出它血腥的獠牙。
牛逼,一部杀猪盘诈骗,导演竟然给拍成了文艺爱情片。
各种荒唐的巧合。
没看到女主反杀到哪里了。
真是荒谬。
有一种故事编不下去硬编的感觉。
要不是周冬雨和章宇演得好,只会让人觉得更加恶心。
要是让我写这个故事,我就写成:女主被骗后痛不欲生,后调整心态,决定反杀。
但她知道这种骗子她不可能找到真人,于是她和姐妹在各种交友网站(以及她交友被骗的那个平台),决定伪装白富美碰碰运气。
最终在听了多个骗子的声音后,又一次遇到了那个骗子。
她们用姐妹照片背景作饵,终于把骗子钓住了。
姐妹背后还有一群智商不低的专业人士帮她们分析骗子的话术漏洞,一句句拆解,环中环套中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们在你来我往的话术中攻心理战。
用一次又一次的小饵让骗子上钩,以为她们是无脑的大鱼。
后用家里逼着结婚后继承一大笔财产等等的理由,使骗子为了贪念决定铤而走险选择真人见面。
而骗子那边呢,也不是啥优质男,而是恶心的抠脚低质贱男。
为了骗到这笔钱,骗子也是几个人伪装,他们推出了一个长相还可以的男的和女主姐妹见面,后面几个狗头军师出谋划策,打算快速骗到女子这笔巨款后,甚至再骗色后闪人。
结果骗子没想到这次中了女主姐妹们的圈套,被一网打尽了。
这个过程中,女主对自己被骗感情被骗钱,内心十分复杂痛苦。
后来见到真人,才得知之前和自己一直聊天深爱的对方原来是这么一个恶心丑陋的抠脚大汉。
更是多重的恶心愤恨呕吐🤮。
女主疯狂之下,决定执行私刑,把这伙骗子来个大卸八块啥的。
反正是把骗子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本来想弄死骗子来个同归于尽算了。
后来姐妹不断劝告,不要把自己赔进去。
自己的未来还很美好,她还有很多爱她的人,不应该为了这些垃圾毁了自己。
如此吧啦吧啦吧啦吧。
所以故事最后,她们把这伙骗子和收集到的证据全部交给了警方。
这才叫反杀!!!
反杀!!!
反杀啊!!!!
而不是特喵的演什么爱情。
爱你嘛!!!
-我个人的观点是,现实生活中已经有那么多痛苦的杀猪盘了,痛苦的骗局了,没必要再在电影中重现一遍,显示出受害者的无能为力,以及受害者对骗子感情上的眷恋。
真不必如此,真实的杀猪盘背后的骗子都是恶心丑陋的贱男。
既然现实已经这么痛苦了,电影何不制造一些爽点呢?
让受害者疯狂反杀,有力的反杀。
这也许也是在现实中对受害人的一种安慰。
《鹦鹉杀》这部电影拍出了两个真相。
第一个真相:爱情是一种想象。
正因为它是这样一种抽象的东西。
那些诈骗集团才能策划出多个剧本,甚至量身定做,让骗子也就是所谓的演员去演绎。
而被骗的一方,如周冬雨,她甚至不需要和对方真正的接触,就能爱上对方,真真切切地爱上对方。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爱情是一个人的想象。
它甚至都不需要两个人的心灵震颤,只是一个人的狂欢。
从产品角度来说,只要满足了某个人的想象,爱情是可以被制造出来的。
这一点电影中,也有体现:在东南亚的诈骗集团内,有这些女孩子的照片、资料,有写好的剧本。
骗子们每人一部手机,跟自己的“目标”女孩聊天。
他们说出的话语是那么温柔、浪漫,就像普通恋人之间的聊天语气。
事实上却是,他们在一个容纳十几人的房间里说着如此私密的话语,就像流水线上的工人。
这一点和斯派克·琼斯的电影《她》很像:当华金·菲尼克斯觉得自己真的在和一位机器人谈恋爱时,其实这个机器人同时在和641个人谈恋爱。
这很荒诞,但它确实发生了。
你以为自己在恋爱,别人只是工作而已。
第二个真相:女孩子一直被规训被爱才有价值。
为什么被“杀猪盘”的大多都是在大城市打工的高知女性?
电影中周冬雨和他爸爸之间的对话说明了这一切。
在她被骗一年后,来到临光寻找骗子的时候,她接到老家里爸爸的电话。
爸爸上来就质问“快三十了,还不结婚?
”。
然后批评她,“上学那么聪明,怎么个人生活处理的一塌糊涂?
”最后催促她“别太挑剔了,差不多得了,之前谈的那个新加坡男朋友(骗子)再处处”爸爸说这些的时候,周冬雨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她一边无声地哭泣,一边听爸爸的训斥,全身都在颤抖又在拼命控制,手指头都攥得发白。
此时,她不仅觉得委屈,还感到被羞辱。
她在爱情上被骗子羞辱了之后,在亲情上又遭受爸爸的羞辱。
这一段,周冬雨演得特别好,特别真实。
这是中国未婚女孩子们最常听到的训斥。
中国父母有时候对未婚女儿的关心,是一种侮辱性的关心,是苦口婆心地在贬低她们的人格尊严。
这些从小镇一路考学进入都市的女孩,小时候被父母教育要好好学习,禁止谈恋爱。
到了大学之后,父母开始督促你谈恋爱。
刚一毕业,又催促你赶紧结婚。
不管你工作多好多棒,只要你没结婚,你就是他们的耻辱。
因为,他们认为一个女孩子被男人爱才是有价值的,否则就是没价值的,会让他们丢脸的。
正因为这些高知都市女孩们在父母那里遭受如此暴力的羞辱和压力后,才使得她们特别渴望寻找一个温柔、体贴、爱她的男人,以挽回自己的尊严,填补自己的孤独。
而这些“杀猪盘”的骗子们,刚好及时出现满足她的这一情感需求,所以,她们很容易就被骗了。
但是《鹦鹉杀》这部电影的最大问题就是她爱上了骗子,非得让骗子也爱上她。
整部电影的剧情走向是这样的,但是整部电影别扭的点就在这里。
正常的逻辑是被骗子骗了钱之后,怎么样想方设法把钱追回来。
连被“秀才”骗的60岁大妈都知道,导演却偏不这么干,非要章宇饰演的骗子爱上周冬雨。
整部电影,从头至尾,都没有一丁点呈现出被骗的周冬雨有想要追回钱款的心。
相比李梦的决绝和冷静,周冬雨陷入了骗子们的情感漩涡。
而她,显然位于情感漩涡的中心。
因为章宇饰演的骗子一和张宥浩饰演的骗子二最后都对她都多多少少的动心。
而章宇和张宥浩之间又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
要说真感情,他们之间才是真的感情。
他们是共患难,共诈骗,过命的交情。
张宥浩望向章宇的目光,有弟弟对哥哥一样的依赖,也有情人式的撒娇。
否则,他也不会第一天约周冬雨就放她鸽子,只是为了去见章宇,也不会在得知章宇和周冬雨一起看过电影后,做出那么发疯的举动。
可是电影中他对周冬雨的感情同样不清不楚。
比如他主动接近周冬雨是在章宇到来之前。
比如,他知道章宇欠了钱,他给了章一笔钱,表示“钱给你,周冉留给我”。
最后,他得知周冬雨和章宇一起坐火车回去,打电话给周冬雨告密,然后戴着周冬雨的红围巾疯狂飞驰。
这三个人之间的暧昧关系成了这部电影的情感基调。
所以,以致于有些观众感觉这就是2.0版的《燃冬》。
不过,最主要的戏剧张力来自周冬雨和章宇之间的情感博弈。
章宇得知周冬雨卡里又60万,就想再骗她一次,让她重新爱上自己。
周冬雨识破了章宇的骗子身份,于心不甘,也想让对方爱上自己,以报复他对自己感情的愚弄。
她们都在努力地让对方爱上自己,也在努力地表演自己爱上了对方。
这里面最卖力表演的就是周冬雨,有时候你都分不清楚她是真得爱上对方了还是在表演。
因为她一直在哭泣,最后终于等到了章宇说出那句“我爱你”。
此时,你可以看到,她的表情比章宇丰富多了。
她是半信半疑,好像又得偿所愿,而章宇好像是被迫挤出一滴“鳄鱼的眼泪”,氛围到了不得不说出这样一句“我爱你”。
他是那么的勉强,正如最后他没有选择广州的火车而是回到开往厦门的火车上一样勉强。
然后两个人摊牌了之后,章宇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还要说出那句台词“这最后的15分钟,就是我们的永远”。
这是多么的做作啊。
在一个从头至尾的诈骗过程中,他们除了谈情说爱,就是谈情说爱。
电影结尾的时候,周冬雨又来了一次“反杀”。
当她看到章宇被警察抓走后,一束光打在她的脸上,她露出了释怀的微笑。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这也太过刻意,太不符合逻辑了吧。
一个人刚经历过那么大的情感创伤和情感博弈后,怎么瞬间就能绽放出释怀的笑容的?
最后,电影,从爱情文艺片又变成了复仇爽片。
也就说,最后一秒钟电影推翻了它之前的主题。
正因为此,观众最后感受到了被愚弄。
因为喜欢章宇周冬雨以及题材来看的,幸好没有去影院欣赏这部从头到脚足以扼杀我的抖音狗血剧 ,以为找到爱但其实只是拿五十万买了个青春期式的爱情教训,《左耳》里的”爱对了是爱情,爱错了是青春"原模原样献给《鹦鹉杀》女主。
1.人物设置无可信度无参考性。
开头五分钟就直接略过最关键最应该刻画的点:男人是“怎么骗”“如何骗”“什么情况下骗”并取得女人的完全信任?
只有微信语音的情话堆砌让“阿昌”这个角色太没有可信度了,到底为什么这个男人能让她毫不犹豫地转账五十万人民币,这里要是有一些具体事件的列举比如他在关键时刻支持她,给予她足够的情绪价值让她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就没有更好的人,没有他不行之类的事件应该会更有说服力。
另外,在北京做同声传译工作的高知识女性赚钱很容易吗?
可以用五十万去试探自己素未谋面的网恋对象?
她是真的“高智”吗?
除了恋爱脑可以解释其他的理由我在片中都没有看到。
还有后面与父亲打电话的戏,可以从此下手拍出父母不理解强迫她而只有他能理解自己的戏,这都是可以为阿昌增加信任度的机会啊,但导演没有这样做。
以及这样的信息出现也只有一次,草草地安了个“催婚”的名号来推进剧情发展,这样的表达很难说服观众吧。
2.社会问题的浅尝辄止。
全片都在借着当下的红利——女性痛点社会议题“杀猪盘”的皮毛去描述四个人的狗血爱情故事,还表现和描述得毫无逻辑。
当然在议题上可以蹭热度,《少年的你》其实在某方面也是蹭校园霸凌的热度,但《少年的你》前半部分给观众平铺了社会现状给出了诱发这类事情频频发生的原因,又在后面深深刻画了两人互相救赎的情感,突出了宿命感,用深沉的情感打动了观众,同时引导观众又回到最开始想表达的议题,呼吁观众关注校园霸凌问题。
而《鹦鹉杀》却只有几分钟作案的现场直播和结尾白花花的文字描述。
杀猪盘的社会议题绝不仅仅是个人,原因可能是当下社会对女性的压力与刻板印象的衍生,也有可能是老生常谈的“剩女为何剩下”“工作与爱情如何平衡”“大城市高智女性的生活”等等这类问题,导演明明都可以选择去涉及去深入推进,可是最后却像过家家一样把少量的信息粘合起来给人看连环画,还是没有逻辑的那种,最终效果呈现还比不上部分言情漫画的戏剧矛盾冲突。
还有涉及到的“偷渡”社会问题,也只是蜻蜓点水带过,一点都不愿意多讲,除了审查问题,男主一行人为何会被训练成用来“杀猪”的猎手,他们都是什么背景什么原因来从事这个职业,这样的一个团伙为何从事这样的买卖,从事了多久,最后如何了,原因是什么样的,最后还会有这样的团伙继续出现吗,背后牵扯到的社会问题不止一个,片子里都没有关注到提及到。
3.角色无法让人印象深刻。
角色的动机不明,且每一个角色的设置与演绎都毫无特点,让观众记不住。
演员表演是让人无法共情的,白瞎了章宇这么好的演员,把他身上那种潮湿暧昧的性张力全部用废掉,甚至成了油腻,周冬雨就更不用说了,曾国祥镜头下她的灵动与力量感在这里成了“高智的”无病呻吟恋爱脑。
去警局无果就很笨拙地问路人,并且放下手头工作赔上时间金钱精力在偌大的陌生城市找一个骗子,这件事情在这个角色身上本身就很匪夷所思,来这趟的理由很立不住脚,以及刚被骗随后就继续接受一个陌生男人的邀约,随时随地准备重启恋爱脑,正常人被骗之后难道不是应该很抵触男人,或者应该是去查他旅行社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吗?
男主在相遇时真的认不出她吗,照片和名字都认不出来吗?
我记得开头俩人聊天的时候女主的头像就是她自己吧。
(致命bug啊....)包括其他人物动机都很迷惑。
李梦的庞宁和女主完全两个风格,女主淡雅温柔,而她则是从服装和性格上感觉都更热情果断一些暴躁一些,按照通常这样卷发红唇的女性角色发展来看,应该是像《消失的她》里倪妮那样直接帮女主绞杀对手或者是女主复仇的最佳僚机。
当然我们不可以用刻板印象去评判人物角色,可是在她和女主的电话沟通内容里可以发现她好似是一个有关系有实力,可以找到男主并去保护女主伸张正义,有后台一锅端了男主的角色,结果也是被骗到束手无策的命运,最后的王牌就是比女主更果断的报警了,于是这样一个女性角色也被用废掉了,那女主就应该早早报警直接全剧终。
男二就更不用说了,出现,假模假样告白(用来让男女主二人感情迅速升温间接推进欺骗女主计划),扰乱哥们骗人的生意后被一辆车突然撞死,然后就没下文了,妥妥的工具人,中间还被导演利用再cos了一遍燃冬2.0场景。
所有的人物设置与出场顺序,起到的情感效果都是分裂开的,即使他们戏里相互认识又好像相互不认识,没有任何剧情和感情的铺垫与辅助,有的只有扰乱主线剧情的作用。
4.视听语言的低级。
揭秘团伙的作案环境和手段不能放在片头并且多拍一些吗,这样可以立马交代故事背景引人入胜不至于那么突兀,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倒叙那么简单,甚至是素材乱插,让人看得很乱很乱,观感极差。
女二诱惑男主进海然后凭空消失,俩男的还内讧的没头没尾。
妈妈呀。
再奉上比学生作业还初级的把女主喻为待捕章鱼逃不出网的镜头。
最后我们都知道影视与现实是分开的。
可是你这样用现实社会议题把人骗进来讲你这毫无逻辑毫无参考性的个例就是把观众当猴耍了。
这种以身犯险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的做法现实里估计早就被杀人灭口了,来到片子的末尾我们依然不知道这个问题到底为什么发生到底该如何解决,在当今的环境里我们该如何自保如何防止事情的发生,导演的表达与态度模糊到了极致,唯一剩下的只是急功近利的蹭女性主义红利的“首部女性杀猪盘复仇电影”宣发。
不知道怎么吐槽了,实在是太tm难看了,两个男的演的像gay一样,一直在那念台词,张宥浩一看到女的就两眼放光痴汉笑,完全就是精虫上脑表情,出车祸之前骑车都不忘一副意淫的表情,演变态您真是敬业的。
另外此片贡献了目前在今年院线看到过最离谱费解的剧情,一个骗了别人情感和50万的职业骗子遇到曾经被骗的人,第一反应不是快点溜走居然tm是约会看电影,更是去同行家里带着受害者喝酒玩游戏!
wtf玩纯爱是吧,还指望两眼一对就原谅?
把观众当鹦鹉耍呢啊这是。
加一星给这片是因为真的很有教育意义,以身作责告诉观众,别再看到几个关键词就去电影院里啦!
这是杀猪盘啊!!
文/梦里诗书将反诈“杀猪盘”当做噱头的《鹦鹉杀》,在电影中却让人发现被骗的是自己。
很难想象导演编剧是出于怎样的动机,才会制作这样一部荒谬透顶,和诈骗犯谈爱情的三角恋“神作”,而整个故事从莫名奇妙的人物动机,到毫无逻辑可言用巧合拼凑的剧情,试图以文艺之名的粉饰,掩盖不了电影言之无物的平庸。
何为“鹦鹉杀”?
电影给出的解释是鹦鹉会模仿人说话,却并不具备任何情感,导演把“鹦鹉”用来隐喻用“杀猪盘”骗人钱财的骗子,而周冬雨饰演的角色周冉,则就是被“杀猪盘”诈骗了55万的受害者,她在被骗之后选择找到骗子,让骗子爱上自己,最后以骗治骗,来完成自己的反杀,这就是电影“鹦鹉杀”的寓意。
“骗中骗”与“反杀”是电影制造的两个爽点,然而这两个点想要爽到观众,离不开剧情的缜密,但这恰恰是《鹦鹉杀》最为薄弱的一环,且不谈一个本身从来没有骗人经验,涉世未深的女生拿什么去完成反骗,电影人物之间的关联,完全是依靠巧合建立的,这个故事在现实中发生的概率不比连中十次彩票头奖的概率低,这种荒谬的胡编乱造使电影在开始不久便完全失真了。
故事的失真只是电影问题的表象,《鹦鹉杀》最大问题是赋予了电影莫须有的浪漫,一个受害者,两个“杀猪盘”的骗子,三人间居然还有着“真情流露”的情感?
这种情感的衍生居然还成为了电影的主线?!
在我看来作为导演的麻赢心,错误的把主人公面对“杀猪盘”诈骗的内心情感变成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式的爱情,电影也随之由一部犯罪片变成了一部让人尴尬不已的文艺爱情片。
造成这一问题的原因,在我看来绝大多数该归结于导演的异想天开。
纵观全片《鹦鹉杀》的创作不是基于现实,更没有考虑过逻辑的合理性,它的创作者只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杜撰了一个发生在受害人和骗子之间纠葛的虐恋故事,所以作为受害者的周冉才能轻而易举的又遇到骗子,又巧合的让骗子爱上了自己,来完成所谓的“反杀”,而所谓的骗子,居然被电影美化成了“乌托邦”式的男主?!
这种自以为是的创作,使电影经不起任何推敲,更偏离了“反诈”这一核心命题。
“杀猪盘”诈骗本是一个可以从很多面去深入的现实题材,但《鹦鹉杀》拿着一手好牌,却打出了最烂的打法,这背后的根本原因是电影创作者与现实的脱轨,自视曲高和寡的创作,实则把电影变成了一场对观众的“杀猪盘”。
看《鹦鹉杀》,这一次注意到张宥浩。
他粗看有点台湾青春同志片阳光体育生感,再细看面孔比较粗糙,经不起打量。
剧中他时时笑,微笑唇,露出白牙,甜美中带着残忍,皮下的冷酷不时一闪而过。
他吃胖一点,可以演姜季泽,玉石一样冷酷的眼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他是走夜路故事里撒谎的徒弟,也是模仿者,但只得其形,请喝东西、送小礼物、发甜言蜜语,用流水线模版,仿造着真正的爱情。
李梦真正心碎,是听到他发来的语音,完全打破了她最后一点“量身定做”的幻想。
浪漫故事里,女人最心心念念的始终是自己与众不同,不论用参差还是对比,必须凸显这一点。
因此周冬雨独得章宇唱歌,虽然也有点可疑,但对信息有限的观众,已经是安慰。
注意到剧中红男绿女:周冬雨在那短短一日和章宇恋爱——像侯麦电影,无所事事的男女,在海边小镇,散步,聊天,看电影,吃甜品,24小时的恋爱,她穿着柔和的浅绿色衬衫;而最后下了决心打败他,就换成红色大衣。
在公交车遇到张宥浩,也穿着红色毛衣,拒他于千里之外。
红色像拉黑后发不出信息的红色警示点,绿色则是柔情蜜意的对话框。
情场如战场,头一次她在KTV挑衅唱歌,对章宇抬眉,他道高一尺,居然敢深情款款复述一遍过往,句句扎心,她顿时败下阵来哭着跑开。
第二回合她反杀成功,章宇趴桌对视,也是比拼内功,好像武侠小说,两个高手斗法,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各自“袖子鼓起,灌满真气”,她又做个鬼脸,鼓嘴接受挑战,这一次转到对手面孔,却有点“含笑饮砒霜”的味道,好像真的想永远记住这一刻的她。
稍微有点经验的观众,看到二人相遇,便知宣传种种,不过为蹭热度或套个壳子,其实只是给男女主角设定一种爱恨纠缠的背景,开展他们的互动。
小时候在《万象》读毛尖早年文章,介绍一部智利电影,讲一个肥胖无聊的家庭主妇,跟着一个秃顶无用男骗子浪迹天涯,附了一张海报,大概是创造社翻译的,宣传语二十多年还记个大概:为哥生,为哥死,为哥甘做杀人狂。
今天听一个很好的播客,up主念念不忘周冬雨的55万,认为在此背景下一切互动都难以让她集中精力体验。
大概经历过上世纪影视歌熏染的,能比较跳脱实际接受这种极致情感关系,大概大家都一穷二白的时候,反而比较容易集中精力在感情上。
而年纪上去后,又看过很多世情,反而知道,情、怨、宿命,而不是钱,比我们以为的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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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燃冬三人组为了平衡性别与欲望的平等交织,请来了银幕魅力之女李梦协助周冬雨激发女性荷尔蒙,实现真正的国产多人行艺术范本。”这是看之前就宣传海报所写,如今影片已阅,想了想,好像与《燃冬》也无违和。就本片而言,空洞松散的情节处理,强加了太多情感线的发挥,没有“诈”的前因后果,只有每个人都是受害者。最大的优点就是导演很会找演员,但是不会写剧本,作品没支撑起来。白瞎了一张张面孔。
特别的幼稚肤浅乏善可陈。导演也不会拍,没超过网剧平均水平。以为细腻的展现情绪分析状态就可以那是初中生对文学的感觉。双真的有粉吗?够奇怪的。不知是什么末等学校刻板较劲的神经病。以为别人都和自己一样。
我可以客观公正同时夹带私人感情地宣布:章宇目前仍然是国产电影里最性感的男人!
有佳句无佳章,很多地方都有很有滋味的探索,可惜这种调性的作品目前还不是中国大众的菜,所以补偿一星。
诈骗电影拍成文艺片???还给我真的谈感情要恶心吐了
燃冬plus
电影讲的杀猪盘 ×电影就是杀猪盘 ✓
请问一对猪仔闺蜜遇到一对杀她俩的杀猪盘基友概率有多高?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科幻片
周冬雨演技有很大提升,章宇斯文起来的造型还是挺不错的,最近反诈电影不少,至少很有现实意义
“我虽然失去了五十五万(十年积蓄),但是我最痛苦的(不是五十五万)是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所以我要用你让我痛苦的方式报复你,让你在爱上我后被我抛弃”这是五十五万不是五万。主创团队你们自己看看这合理吗?这是什么中年咯噔伤痛爱情文学
看简介以为是部像《孤注一掷》一样的爽片,没想到其实是《燃冬》挂的文艺片。男女主的戏太好了,陪衬的男二女二都没什么出现的必要,尤其是张宥浩有点拉了,三人戏的时候差的很明显。杀猪盘杀的是人心啊,因为人心都有弱点,而且人心都易变。章宇在这部戏也太有魅力了,尤其是声音低沉跟你说情话的时候,妈呀,别说50万了,100万都得给他。周冬雨又贡献了一次影后般的演出,这些年成长太迅速了,已经成为内娱独一份。
周冬雨最近好喜欢演三人行啊。。。
迷人而短暂的人物张力,符合时代主题的内核:爱情与诈骗本就一体两面。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章宇怎么可以这么帅,戴上眼镜有种文质彬彬的颓废帅,这个渣男骗子让人恨不起来。周冬雨还是保持了一贯的优秀水准。可惜的是,这俩人真不来电,完全不搭。故事节奏和走向都有问题,纯粹是因为俩主演的魅力才有动力看下去,太催眠了
麦粒肿都看出来了…杀猪盘变成仙人跳,既要又要,既要女的受害,又要女的反杀。既要男的坏,又要男的痴。既要纯,又要脏。既要极限拉扯,又要及时法普。整一个戏剧怪胎。
No. 9940. 这片居然没去任何国际电影节就这么裸发了,也是有点难以理解,依我看至少是个上影节主竞赛水准或者釜山新浪潮之类,这片不比什么《第八个嫌疑人》强多了……片子有点命不好,前有《孤注一掷》同题材,后有《燃冬》同演员,搞得片子有点左右不讨好了。周冬雨演技是相当可以的,片子的问题是你得接受里面巧合的强设定。不知道参考片里有没有《圣殇》,如果从《圣殇》里“母亲”的角度来写就会是这种这种虐心式的复仇,其实男二女二的戏必要性都不是特别大,你看人家《圣殇》多简洁……实际上导演想做的也是《色戒》式的“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的戏假情真和虚情假意,周冬雨和章宇的这种相互看破不说破的你来我往太好看了(所以为什么要有男二女二的戏呢?),充满了戏剧张力也非常体现表演功力(章宇的口音要扣点分)。但片子肯定值得一看。
我们总感叹为什么会有人身陷杀猪盘,但影片告诉我们,人类的情感,是比骗局更复杂的事情,上一秒是真,下一秒就是假,而有些时候,人类真实的情感,连自己都不明白。反诈骗的过程就像迷雾森林,是沼泽也是天堂,受害者和欺骗者在理性克制之外,也难逃情感漩涡,反复打捞那一点真。比两个人反复拉扯更好看的,其实是自己真心与谎言的拉扯。剧本有粗糙的部分,但周冬雨和章宇都太棒了,每一个微表情都经得起大荧幕的检验。
和女朋友买了一桶爆米花看的,看完后悔没有把两张票钱换成另外两桶爆米花
[欧乐]感觉如果这是一部欧洲片,评分估计还不错。我个人还蛮喜欢三人间两两都有张力的关系的,诈骗也没有重点聊,蛮好。通过这部影片认识了章宇,每个男低音都麻烦多唱唱歌。